《五分鐘關係回憶計畫-1:真真》
★★★
寫在之前 : 響應「5分鐘關係回憶計畫」
我在表妹的臉書上看到這個計畫,追蹤了一段時間,細細閱讀過她某一片段的人生旅程。表妹是個才華洋溢的5/1顯示者,將這個計畫書寫得有聲有色。使我也動念想要回看,那些在我生命中經過、或曾佔有一席之地的人。這個計畫原始的初衷,很美:「當那些流逝的關係記憶能重新浮起,也許會在一片茫茫的人生大海裡,因明白生命曾停留過如此多數的人,而感到自己不是那麼孤單。」
是啊,即使封鎖,即使無常,即使會有更大的巨變,生命的流不會停歇。透過這個關係回憶的書寫,願你能回想起那些,曾與你一起嬉戲、橫渡、潛泳的人,他們或許改變你對於世界的觀點,也可能扭轉你原始奔流的路線,偶爾懷疑起日子波瀾怎麼這麼多的時候,別忘了,誰不是如此呢?你也許孤單,但不會一直落單的。
★★★
真真的名字和她的長相連不太起來,我的意思是,當我收下她的名片,以為站在我眼前的,會是白皙楚楚的鄰家女孩,頭腦裡響起珍珍魷魚絲、真正有意思的廣告台詞,稚嫩的聲嗓,名叫珍珍。
然而真真不是珍珍,真真渾身都有一種明豔的氣息,連音線都是鏗鏘的。蓬鬆棕褐的髮,可能曾經盛極一時,現在只剩下髮尾還看得出一點狂風浪捲的痕跡,換了其他人的頭頂著,叫秋風殘局,顯得破敗,真真卻當得起這樣的娉婷嫵媚,特別是邊說話邊把髮梢向旁撥攏的時候,髮叢裡面彷彿存在另外的大陸,雲深不知處。
如果當時再年輕個五歲,站在真真旁邊,我一定會生出自慚形穢的卑瑣心態。然後盡可能地祈禱不要跟這種人分派到同一組工作。因為漂亮的人,通常不怎麼會做漂亮的事。誰想跟著公主背後一路擦屁股呢。這種事情我已經幹得太多了。
幸好,那時我已不再年輕,真真是跨部門的同事,用不著我管。按照業務性質看起來,未來的交集也不會太多。我們行禮如儀,心裡速迅掂量彼此可能的份量,因為不確定誰會比誰先離開,誰都沒有先問起對方的Line和wechat。
真真是東廠的特助,我取這樣的代號,是因為那個單位,就像真真的髮際叢林一樣,雲深不知處,他們時常突襲稽核每一個部門的成效,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搗你上上個月心存僥倖的疏忽。使人難堪困窘,繼而發掘各單位所謂真正的價值、還有缺失,只是他們眾多工作指標之一。可惜大部分的人,層級都沒有高到可以完整俯瞰東廠全貌的程度。所以我們虛與尾蛇,問東答西,作為聊勝於無的報復。
東廠的人,也長得十分雷同,除了真真。上班時間,真真有時候把捲髮鬆鬆盤起,但最常看到那些捲髮如同深海生物般地,綣棲在不同顏色和樣式的領緣,形成五光斑斕的風景。當她向任何人走近,那樣的風景使人幾乎無法抗拒,連我這麼不熱衷打扮的人,都曾忍不住向她探詢,這個海鷗頸鍊哪裡買,好好看。
真真盡可能地回答我們的問題,當然,她的回答也夾雜著她需要知道的問題。而很少有人覺得被利用、被探勘、被圈套。
說不上來我的心理是甚麼,我不討厭真真,但也不確定自己會喜歡這樣一個人。因為,在內心深處,我覺得真真的人格特質,比我更能勝任傳播與溝通的工作。而說到靈活交際,真真才是箇中能手,我這種皮笑肉不笑的三腳貓功夫,只能騙騙醉翁之意不在酒、同樣也求蒙混過關的對象罷了。
和朋友聊起來,她笑得前俯後仰,挖靠,你這是在忌妒嗎?至於嗎?心胸開闊點,自信點,少沒出息了。
在我心中,這已經不是甚麼「人正真好」的酸葡萄心態,而更接近唯恐「後浪推前浪」的黑色警鐘。偶爾真真從我身邊走過,我也會聽到不知道從哪裡發出的巨大聲鳴,一聲緊促過一聲。老實說,這比外貌的相形見絀,更令我感覺自慚形穢。
而我那時竟然沒有察覺,有人和我一樣,懷抱著巨大的不安與危機感,若無其事地和我一起工作。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帶給任何人攸關存亡的威脅,直到我被狠狠地剝奪資格。那是瞬息之間的事情而已,當人已經不在局內,才想通樁樁件件,原來已經埋伏預演了這樣久。甚至還來不及讓我產生任何挫敗或窩囊的感覺。一切都已經再也來不及。
底層的日子,我一樣在走道上、茶水間、電梯口遇見真真。真真總是微微向我點頭,不失禮也不多禮,如果我沒有開口,真真也不會主動對我說些甚麼。我並不意外,那一段時間,很少有人願意接近我,好像如此便會沾染上某些深不可測的噩運,我也和大家保持著距離,像一座行動的真空玻璃,人人都可以輕易地從各種角度穿越我,留下他們對我說不出口的憐憫、慶幸、淡漠、懷疑,然後揚長而去。
某一天,我被上級狠狠喝斥,抱著灰土土的卷宗出房門的當口,真真就站在門外。彷彿沒料到謾罵會這麼快結束,她的臉上還留著某種真實的表情。我想起來了,她回答我海鷗頸鍊的來處,「噓,別講,前男友送的。」那時,她的臉上就是這樣sisterhood的親暱,左頰上淺淺的笑窩彎曲成月一般的弧線,現任男友應該不知道吧,這個笑窩有時也窩藏著秘密。她笑得更深了,「有必要嗎?本來就跟他沒關係。這是我的東西。」
那一瞬間,我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窘嗎?在人前被斥責不是新鮮事,我早對羞恥免疫了。對那個情比姊妹深的表情,我反而先覺得渾身僵硬。真真的反應比我快,她收起了表情,用嘴型問我,「你老闆,現在紅燈?ok好,了解。我等下再來。」我點了點頭。那是我們最後一次交談。
我離開以後,有好一段時間幾乎忘了這個人。在新的工作安定下來,真真隨著舊事慢慢褪去。
我沒有想到會再遇見真真,在一個天還沒亮透的早晨。那是一個我們籌辦很久的新品發布會,細節繁瑣、環環相扣,因而格外起早前往會場準備,會場必須由馬路另外一邊的小門進入,等待換證的時間,剛好足夠我走進超商買一杯咖啡。
真真排在我後面,婀娜萬千的髮,剪成了服貼的清湯麵,我完全沒有認出她來,心思一直沉浸在等等要檢查的每一個節點,當店員把咖啡遞送給我,真真開口了,「妳還是喝這麼燙呀。Landy。」
我轉過頭去,一切使我想起《甜蜜蜜》最後一幕,男女主角久別重逢在電視前的劇情。我們時常誤以為,人和人的重遇,會是很磅礡的。其實大部分的再相見,都發生在日常和市井裡。我們走在差不多的街道、甚至不經意踩踏著相同的路徑,前後相隔不過幾分鐘的距離。有時,偏偏永遠不會遇見,有時,遇見了,也不代表可以像從前那樣會面。也許磅礡的部分,就在於明日又天涯的未知與必然吧。
真真變了,又像沒變,保有著我記憶中的波光瀲豔,而隨著歲月變得曖曖內斂。不知道她看我也是這樣嗎。
她說,「我都有follow妳呢,鼓勵我的朋友,都要去妳的夥伴時段。妳的每一篇文章,我都有看。」
2/4其實很不會面對這類的重遇,我既不擅長擁抱,傾刻間也只吐得出,「天啊真的嗎?」這種虛偽到爆炸的回應。
真真用同樣慧黠黑亮的眼睛回望我,「真的,Landy。看妳現在過得很好,我很開心。之前,沒有站到妳身邊back up妳,我覺得很抱歉。所以我用我的方式支持著妳。妳值得更好的待遇。」
過去…,過去的已然成為過去了,我對真真說,雖然我不能否認,我奮力工作,一開始,的確是為了想替當時的自己平反些甚麼。但慢慢地會發現,那些曾不公對待我的,只是鞋子裡的碎沙微塵,我唯一要做的,是把它們倒出來清空。而不需要證明我可以穿著一雙灌滿了碎沙微塵的鞋,走得健步如飛、平步青雲。
而,真真,在後來的一些工作情景裡,我也經驗過類似妳的角色。玲瓏圓融,與人為善,但面對組織裡失色的、被傾軋的角色,心裡總是不知所措。我時常問自己,我該怎麼做?好像別惹麻煩、必要時人云亦云就好。但這樣真的好嗎?沒有人比我更明白,被當成真空對待的感受。
所以,我從最簡單的開始,試著和那些人說話。不管他們做錯了甚麼、發生過甚麼,很多都是超越我的評判權限的,而每個人都值得被正視與珍惜。
我會和他們聊很平常的事情,就像妳問我咖啡還是喝得這麼燙呀。我也問他們,早上來上班塞車嗎?中餐你只吃這樣喔?早點下班吧,明天見囉。
真真,所以我想跟你說謝謝,你可能不曉得,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些人性的掙扎,也完成了一些人性的學習。妳的名字,早已向我透露了最重要的事情,甚麼是真實?要如何才能活得真實?
我們不能只依賴自己看見的、別人告訴的,來定義或追尋真實。當我們膽敢向內觀看、向外解封自己的心,一切就會開始變得真實。
杯靈雙渡意外 在 錯別字-賴正鎧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鬼獨家新書試閱《警冥合作》
小時候在電視上,很常看到一位老刑警坐在昏暗的燈光下,慢慢說著當年一些陷入膠著的命案,經由死者托夢提供線索來抓到凶手,堪稱「警冥」合作。
不過,你是不是覺得,現在很少看到這樣的節目或新聞,似乎這樣的合作模式越來越少?
要說是科學辦案能力更加精進,台灣警察的素質整體提升,絕對不為過,但是,除此之外還有更大的原因是警方不想讓人們覺得:「辦案是靠求神問鬼才偵破的」。
的確啦,有時候媒體太專注詭異神秘的橋段,一不小心就忽略警方辛苦的過程偏偏詭異橋段才是收視率的養分,是最讓我和觀眾興奮的地方。一條專題拍下來,搞得好像警察都拿筊杯去廟裡,邊擲邊問誰是凶手,笑筊的就把名字劃掉,聖筊的就抓來質問,然後就破案了。
所以現在警方不太會在鏡頭前大談這些靈異現象,比較著重在科學辦案,不過不談不表示「警冥」合作消失,科學歸科學,不能抹煞其重要性。但我必須很認真很正經的跟你說,至今有些案子的破案過程,仍是科學無法解釋。
有次我到台南南化採訪「竹林火焰白骨命案」的專題新聞,會找到這起命案要歸功於智慧手機的興趣導向模式,因為太常輸入「命案」、「凶殺」、「鬼故事」、「傳說」等關鍵字,變得很多時候手機自動會跳出這些訊息。不過有時也會跳出「熱褲」、「長腿」、「大奶妹」之類的,我我對這些一點興趣都沒有,真是莫名其妙。
那是發生在2018年8月的事情,當時一位筍農大清早出去工作,那天他突然想走別的路線挖竹筍,於是到了台南南化玉山里往關山里的產業道路旁,光看這一長串的地名就知道這裡很偏僻。結果筍農竹筍沒挖到,卻挖到一顆骷髏頭。
他嚇到跑去報警,當時承辦員警是吳姓偵查隊長,聽完筍農的敘述,吳隊長覺得可能是年代久遠的古墓,被土石沖刷後遺骨露出土面,過去也曾發生過。而且他們這裡民風純樸、人民可愛,不太可能有什麼凶殺命案,結果吳隊長一到現場看到白骨的顏色,就被賞了一巴掌。
「骷顱頭的顏色不是土黃色,而是新鮮白,表示死沒多久,而且⋯⋯後腦勺有疑似被鈍器重擊過的痕跡。」
電話拿起來馬上叫人,沒多久鑑識組及相關單位的車一輛接著一輛來,一整片竹林幾十位員警,地毯式把四散的白骨逐一拼湊起來。沒想到組裝到一半突然風雲變色,原先頭頂的大太陽害怕的拉起烏雲遮臉,大風大雨躁動整個竹林,讓蒐證過程變得很不順利,這時吳隊長對著空蕩蕩的竹林大喊:「別這樣,我們是來幫你的,請你也幫幫我們,不要讓我們難做事。」
結果,然後,太陽真的又出來了,放晴了。
當下我剛聽吳隊長描述這段鬼哭神嚎的情節,心想當我第一天幹記者?講的這麼誇張!但就在審視100多張以時間序排列的現場照片時,換我被照片打了一巴掌,照片的背景還真的是晴天轉陰天,其中有一張是警方的雨傘被風吹到差點抓不住。
天氣劇變,彷彿是亡靈激動的哀號;隊長喊話,成了冷靜亡靈最好的安慰。這是第一個靈異現象。
隨後警方開始偵辦這起案件,但只有一顆不會說話的骷髏頭是要怎麼辦?於是他們從「失蹤人口」調查起,但也不能保證死者就是該轄區的失蹤人口,這彷彿是在宇宙中撈針般的困難,因此隊上的士氣變得低迷,此時吳隊長想到隊上有在拜「國姓爺鄭成功」,立刻衝跑去上香一拜。
吳隊長把三柱清香握在指尖,極其慎重的說:「國姓爺!延平郡王!鄭成功老大!現在隊上遇到一個棘手的案子,請幫幫忙,我看這案子真的辦不好,如果到時耽誤到幫你祝壽,也請你多多包涵。」
三柱香插上去,吳隊長回到座位繼續審視文件,在一份又一份的失蹤人口資料中,一位巡佐把一份名單遞給了吳隊長,接過手的瞬間一個電擊「啪」的一聲,兩個大男人之間的大手竟發生了火花,兩人都迅速把手縮了回去,留下那張緩緩落地的紙。
吳隊長張大雙眼,張開大口,心裡納悶地盯瞧著巡佐想:「X!你敢電我!」但同時直覺想著國姓爺來幫忙了,就是這位失蹤人口了!
撿起來一看,一位40多歲的王姓女子,外籍配偶,牙齒有特殊的銀色假牙,馬上對照白骨嘴裡就有好幾顆「銀色假牙」,吳隊長精神一振,但不能確定白骨就是王姓女子,於是找了當初的承辦員警,不過因為時間晚了,所以留到第二天再聯絡。
求助鄭成功,下屬電長官,意外找到疑似死者身分。這是第二個靈異現象。
當天晚上吳隊長忙到十二點才去洗澡,洗到一半,警局浴室大門被推開,應該是一位同仁也走進來洗澡,隊長抹著沐浴乳叫了一聲:「誰啊?」對方沒回他,繼續走到他旁邊的盥洗間。吳隊長又叫了更大聲:「誰啊啊啊啊——」人就在隔壁,一樣不回話,吳隊長沖完泡沫,火大誰把他當空氣,探頭出來看誰這麼沒禮貌,卻發現隔壁的盥洗間根本沒人,整個大浴室只有他一個人!「我想那個死者來找我了。」當時在辦公室,隊長小小聲地跟我說這句話。
「隊長盥洗亡靈窺,呼喊身份嬌羞噤。」這是第三個靈異現象。
第二天一早,吳隊長馬上聯絡承辦員警,問到失蹤人口王姓女子,有位陳姓丈夫跟女兒住在高雄茄萣,於是吳隊長帶人下高雄詢問,順便想取女兒的DNA做比對,一開始這位陳姓丈夫很訝異,有具白骨跟失蹤的老婆這麼相似,沒多久顯得難過。
全部人都在詢問難過的丈夫,有沒有更多老婆生前的訊息?只有吳隊長直覺不對勁,怎麼丈夫像早知道老婆死了,沒半點質疑就哭了起來?不解留在心底,辦案繼續進行,隨後女兒的DNA跟白骨的DNA一比對,確定白骨就是王姓失蹤女子,一條明確的方向就在眼前,大夥覺得不久就可以破案了,沒想到更快就破案,因為女兒丟了一句震撼彈給檢察官。
「爸爸開車帶我們到竹林,外面下雨,爸爸跟媽媽下車吵架,爸爸拿棒子敲媽媽的頭就走了。」
吳隊長以涉有重嫌申請拘票將陳姓男子逮捕,沒幾下他就認了,原因是懷疑老婆紅杏出牆,夫妻長時間爭吵不斷,那天在車上想問個清楚又一觸即發,理智被怒火燒斷才動手殺人。
破案後,吳隊長帶著家屬到現場招魂,燒紙錢時拍到熊熊烈焰中有顆吶喊的骷顱頭,隨後又有一隻螽斯跳到香的上頭,待了一下竟往高溫的火焰方向跳過去。
而這起命案從發現到偵破只用了「十天的時間」,可說是非常快且非常順利。恰恰好趕在鄭成功誕辰也是中元普渡的時間前破案,最後在整理命案報告時還發現,指揮整起案件的楊青垂分局長,恰巧與凶手「同年同月同日生」。
後面有幾個靈異現象,我就懶得算了。
這起案件有上新聞,有興趣的關鍵字打一打就查得到,甚至還有更多靈異事件,但吳隊長笑著揮揮手帶過。
你說這起案件警方有沒有用心辦案?當然有!有沒有科學的辦案?當然有!但同時也不能抹滅神明與死者間,很多「無形的」在後面推了一把。
我老爸是一位幹了20多年的老刑警,不過小時候以為爸爸是在路口交通指揮的,會穿著帥氣的制服出門上班,但後來發現為什麼每次都穿便服?也沒在路口看到爸爸?我問老爸,你到底有沒有在上班?
我爸跟我說他是「便衣」,不是在指揮交通,是要抓殺人犯或刑案類的大壞蛋,後來我做了找鬼記者,發現很多老刑警破案都有鬼的幫忙,有天開車載我爸出門,我興奮地問:「爸,你有沒有遇過鬼來幫忙破案?」
他毫不遲疑地馬上回:「謀,肖仔(台語:沒有,笨蛋兒子)。」
老爸完全擰熄兒子對鬼的浪漫,但他也說隔壁小隊是有遇過。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台北出現一起棘手的情殺案件,一名女子遭人勒斃死在河堤,那個年代的監視器沒現在多,科學辦案也沒現在先進,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證件,案件很快陷入膠著。
直到有天晚上,承辦的小隊長夢到女死者,說「正氣橋下的南松山市場」這句關鍵字,小隊長是第一次被鬼托夢,醒來時也半信半疑,不過第二天巡邏還是繞去了南松山市場看看,下車走沒幾步路,一名男子看到警察就轉身跑走,小隊長馬上衝去逮人,一逮到大吼一句:「人就是你掐死的對不對!」想說嚇嚇他,沒想到他就認了。
所以即便我老爸自己沒夢過死者,但他很相信冥冥中有另一個世界的幫忙,有時真的破不了案,去拜拜關公後也真的會順利很多,所以他跟我說:「偶是沒遇過鬼啦,但是偶相信鬼會幫倫,這是互相啊肖仔。」我爸台灣國語很嚴重。
所以陰陽兩界表面上互不相干,但私下一定持續著「警冥合作」,一種陰陽之間相互平衡互利的機制!
摘錄自由現任記者撰寫的鬼怪類小說《鬼獨家:找鬼記者的靈異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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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靈雙渡意外 在 柏原太賀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四月京城芳菲盡》(11)
堯國三大院,聲名遠播,當中以煙雲院為三院之首。坊間戲言天下以外無美女,除各國皇帝的後宮外,所有美女都已盡在煙雲院。
煙雲院不是單一妓院,而是由幾組建築群聯合而成。堯國內有無數小川,而煙雲院便位於三條小川之匯。煙雲院分成六殿,以小川相隔,分別為文雅匯聚「雅三殿」的詩殿、畫殿及舞殿;魂牽夢縈「夢三殿」的醉殿、湯殿及夜殿。
過千藝妓中,雅三殿賣藝,夢三殿賣身,各司其職,卻刻意一雅連一夢。即使恩客碰到相熟友人,也不必被一眼看穿為光顧夢三殿而來的尷尬。
至於被六殿包圍的中院卻架空建於水上,也被稱為「內殿」的管事區,以輕舟貫通各殿,提供帳簿計算、膳食酒品、 床寢眠具,還有駐殿醫師及武人。
「對了!正是讓六殿各殿主也黯然失色,煙雲院花魁—顧柔柔。」鄭公子的語氣難掩自豪。
「顧柔柔不是個傳說嗎?見過顧姑娘的人,總對其花容及見面細節也守口如瓶。」龔良的好奇心被挑起,續問:「但聽說顧姑娘上次迎客已是十多年前之事,如今會否已是徐娘?」
「龔少俠,此言差矣。鄭某雖不才,但身為煙雲院院長,若論閱女,總有個把握。顧柔柔駐顏之術,連本公子也嘖嘖稱奇,以為十年光陰是一場夢,如今仍然美艷如昔……不!依我看,是更勝從前。」
少年總有無窮好奇心,但龔良早已聽聞若要見顧柔柔,必先通過由六殿組成的「三途川」考驗。
三途川本為傳說,人死後總有塵世的牽掛,只要渡川,喝過孟婆湯便能忘記今生,轉世投胎。
煙雲院以三川為隔,也取意。恩客在通過六殿設下的挑戰後,才有資格見花魁大人。通過一雅一夢後,便渡川再挑戰。三日之內,能三渡川者,便可一賭顧柔柔芳容。可是,施展渾身解數的六殿,往往令挑戰恩客迷途其中,盡興今宵,連爹娘也忘記得一乾二淨。
在商言商,恩客在好奇及比拼較勁的心態下,盡力逐一挑戰六殿,春宵一刻耗千金。花魁會客之期,煙雲院可謂財源滾滾。
「千載難逢,龔少俠何以猶疑?你是擔心……銀兩嗎?」
「實不相瞞,你不要見我長住在京城第一頭房,就大富大貴。其實,我只是曾幫過老闆一個小忙,他才以房報恩。」
「這就易辦!」鄭公子拍了龔良背門一下,豪氣地說:「龔少俠在三途川期間,一切煙雲院內開支,就由本公子負責。」
「這怎可以……」
「朋友嘛!區區小錢,又算得上什麼呢?」
龔良心想平常的煙雲院已經日進萬金,何況三途川期間呢?他原想答應,更問起三途川的挑戰細節,但最後卻仍拒絕。鄭公子以為「錢」是龔良最重要的問題,卻慢慢發現龔良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似有更大隱憂。
「莫非……龔少俠仍未享受過床笫之歡?」
鄭公子一矢中的!
六殿中的夜殿姑娘,個個妍姿妖艷,更以「夜渡不休」為賣點。論體力,年輕的龔良,固然佔優勢。可是,他連女人也沒碰過,又何能徹夜克服夜渡娘的引誘呢?
長有一張俊臉龔良,尷尬得可愛,連鄭公子也不禁破例特許他不用參加夜殿的考驗。事到如今,龔良也不好再推辭,便答應了鄭公子。
可是,龔良還有另一考慮。三途川之期定在半個月之後,雖然那幾天正好不必跟四月見面,但於下次見面時,是否該向四月坦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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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內,皇上賜茶滕凱。
「愛卿,此茶如何?」
「回陛下,此茶色清味甘,入口後隱隱芬芳,大有清泉潔喉之暢快。」
「難得呀!卿家可知此茶簡單易泡,只用梅花﹑佛手及松實三品,卻甘香醇謹,勝過不少勞師動眾採摘的上品茶葉,又炒又煮。」
「陛下日理萬機,用茶之事就交由司膳房好了。」
皇上聽到司膳房三字,刻意地笑了。
「人生時間有限,既然愛卿連朕的瑣事愛卿也注意到,那朕就輕鬆了。不過,捨難取易固是必然,但也要看效果。」接著,皇上把杯中茶到倒在地上,再沖一杯。「茶涼了,換一杯就行了。」
「涼了,再倒一杯便可以了。但味道變了的話,就要看看是否整壺也有問題。」
「哦!原來是味道變了。」皇上揭開壺蓋,裝模作樣地望進去。「你看三品之中,是那一品變了?」
「三品之中,梅花色不妖,佛手香且潔,松實味芳腴,皆是皇上親選,自然清絕宜人。」
「對!那就只是三品以外的問題。」
「不。是水。」
「水?」
「陛下,一壺茶變了,當然是水的問題吧!」
「卿家對水有意見嗎?」
滕凱放下茶杯,輕嘆了一口氣,知道必須把話說得明明白白。
「我堯國明明於兩水之匯,清川明河無數,卻偏偏主動受制,斷成弱水。不少懷才之仕眼中,水流如心不順。」
「正正是兩水之匯,無險可守,才要跟諸國合作,免於匯川,獨我國被強水圍堵。」
「臣當然明白。即使不稱霸天下,合作也有光明磊落的方式。可是,代其他國君暗殺政敵密探,實非君子所為。」
「這是政治!他們死在堯國之內,只是命!」
「真是命中注定呢!誰會想到天下密探竟能一次殺盡!」
半年前弄得滿城風雨,更幾乎讓夜市全停的二十多起命案,根本不用偵查,也永遠不會被偵破。因為這是一場陰謀;一場集全天下最有權力的人策劃的陰謀。
太平盛世了近二十年,各國君權也相繼步向穩定,並且在互相通商之下,社會開始了繁榮的生活。沒有任何一位君王希望再次挑起戰事,不是他們不好勝,而是他們輸不起。諸國國君中,竟有人提出各國要加強互信,便要一同撤去潛入他國的間諜密探。這個原本無比天真的想法,卻讓一眾自利的君主們,意外地合演了一次執行度極高的聯合外交行動。
君主們不怕錯殺別國指出的間諜名單,因在情報互換前,已對間諜發了回國令,該走的都走了。不願走的,都已落地生根,卻藉多年暗身份之便,成了當地富有商賈。他們一心以為只要不回祖國,便沒有危險。可是,一眾國君卻早有協議,不願離開的間諜死後,其財富也可收歸在地國家擁有。
於是,一場以和平為名,斂財為實的卑鄙大規模暗殺,竟同時於各國出現。
「滕凱呀!朕命你為尚書令,貴為百官之首,還讓你隨意任免四品以下的各官員,就是要你全力支持朕,而不是批評朕的決定。」
「所以,我才半年內換掉這麼多官員。皇上可知道被免的,都是對堯國忠心耿耿,滿懷志向的好官呀!」
「難道存心反朕也叫忠心嗎!」
半年來,滕凱已查得過百以振興堯國為名,暗裡批評皇上貪圖安逸的文武官員。雖然他們沒有實際行動,但滕凱卻以不同理由除他們官職,免除後患。可是,在不知就裡的其他官員眼中,原本正直不阿的滕大人,已成了獨攬大權,用人為親的奸臣。
這一次書房茶局,皇上原意就是希望滕凱不要太急進。官員要換,卻不能一下子換,免生其他官員不安之心,但連皇上也料不到滕凱反借此大膽教訓自己。
「他們只是走了歪路……」
「走歪了,又豈能回頭!」
「咱們不是一直走歪了嗎?」滕凱失望至極,感慨地說:「皇上對臣下可免可殺,也不必祭出二十年前,叫我們悔恨至今的手段吧!」
「什麼!」皇上罕有地激動,更用力抽起滕凱的衣領,把整個人拉過來。「滕凱,你跟朕說個明明白白,這是什麼回事?」
「皇上……沒有重練幻術異人嗎?」
「朕向上天發誓今生不練幻術異人的時候,你滕凱不是也在場聽到嗎?你到底發現了什麼?」
滕凱這才驚覺誤會了皇上,立即一五一十稟報。起初,滕凱以為皇上既然已得知亂黨出現,決不會全無行動。後來,他在搜索亂黨密會地點時,卻發現了幾具死屍,而旁邊竟收藏了誅殺幻術異人之法的筆記。於是,滕凱懷疑皇上早暗中培養幻術異人,更已派出他們去剷除亂黨。
事實上,滕凱想到四月突然出現於四王子身邊,而皇上又不再追查暗殺四王子之人,才認定皇上跟事件有關。但如今既然皇上壓根兒不知就裡,滕凱卻立即考慮四月跟四王子的關係,決定暫時隱瞞四月亦懂得幻術一事。
滕凱坦言後,皇上雖然晴天霹靂,但君臣之間,卻無言以對。
滕凱考慮的是四王子,皇上重視的卻是滕凱。皇上是何等信任滕凱,才連亂黨一事也交由他全權處理,連過問也沒有。可是,這個曾跟他出生入死的手足,理應了解他想法及底線的兄弟,竟然如此看待自己……
未到生死滅族關頭,誰會碰這種泯滅人性的邪術!朕會因為區區亂黨,就會培養幻術異人嗎?天下人如何看待朕,朕不在乎。不過,滕凱呀!你真的如此看朕嗎?
或許,那僅存下來的一線信任,已經被此次誤會切斷了。可是,堯國上下,孤獨的皇上卻仍只能信任滕凱。
「滕卿家聽令!」
「臣在。」
「不論官職身份,凡涉幻術異人者,卿皆可當場治罪。務必於生靈塗炭前,斬。草。除。根!」
滕凱步出御書房之際,侯司膳卻迎面而來。侯司膳停下低頭以表敬禮,但滕凱卻散發著怒氣,更以輕蔑的眼神盯著她。
「奴婢叩見皇上。」
「嗯。過來!茶涼了,拿走吧!」
侯司膳拿起茶壺,打算退下之際,皇上卻突然把她一擁入懷。這一嚇,差點害她拿不住茶壺。侯司膳驚魂未定,皇上已伸手探進她的衣裳內肆意撫摸。
「皇上,茶……」
「朕命妳拿著,就算天崩地裂,妳也要拿著,明白嗎?」
「奴婢明白。」
侯司膳呆站時,卻要忍受皇上雙手的挑逗。侯司膳離向御書房敞開的房門,幻想著某人會突然出現,拯救她出去。可是,突如其來的不是任何人,而是腰束被解,要不是空出來的手拉住,整條褲已經滑了下來。
「一品重臣對朕看不過眼,區區一個司膳也不順朕意嗎?」
「奴婢……皇上今天要奴婢伺候嗎?」
「朕要妳提著的,就好好提著;朕沒叫妳拉的,怎死死地拉著?」
侯司膳只好鬆開手,下身春光立即盡現皇上眼前。
「抬腿吧!」
侯司膳那敢反抗,只好右手提壺,慢慢抬高左腳,卻極不容易保持平衡。而且,她既沒習武底子,很快便差點跌倒,又被皇上雙手抱腰。
「繼續抬腿。」
原本還剩下的一丁點距離,已被皇上侵佔。侯司膳卻仍保持著同一姿勢,直到她被拋到龍床之上,才從麻痺中得到喘息,再於喘氣間夾雜陣陣呻吟。
(待續)
註:《四月京城芳菲盡》由11期起,轉到Facebook 專頁繼續連載,感謝 she.com 讓這個非愛情故事破例於 love channel 先行連載十期。
重溫前十集故事,可到 https://www.she.com/author/albert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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