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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海與南海，誰在玩戰爭遊戲？
日本共同社報導，大陸計畫八月在接近海南島的南海區域，舉行設想奪取東沙群島（圖）的大規模登陸演習。
圖／海洋國家公園管理處
日本共同社日前引用消息人士說法，指中共將於八月在海南島進行「規模前所未有」的大型兩棲軍演，模擬奪取東沙島。這是一九九六年台海危機以來，再度傳出共軍可能攻取我方離島的消息，頓時引發關注。連日來各方對此訊息之評論、臆測不斷，且有添油加醋之勢，彷彿台海已在戰爭邊緣。真是如此嗎？
三月下旬，美國唯一正在西太平洋的航艦「羅斯福號」因官兵大規模感染新冠肺炎而停航。與此同時，疫情趨緩的中共派出「遼寧號」航艦繞經台灣東方進入南海巡弋，連續航行達一個月。解放軍的預警機與反潛機，更進駐填海興建的南沙永暑礁機場，將兵力推入南海心臟地帶。
美軍雖面臨「航艦真空」，其他行動卻不減反增。神盾驅逐艦三度通過台海，B-1轟炸機、P-8反潛巡邏機與RC-135、EP-3電戰機不停在周邊空域飛行，甚至緊貼海南島領海外圍。美中落入兩強爭霸的「修昔底德陷阱」多時，雙方劍拔弩張，距離終將一戰還有多遠？
問題的答案，須從巨觀與微觀角度審視。從大形勢看，中共距離全球霸主為時尚早，新冠肺炎擴散也引發國際不滿；但北京顯以區域強權自居，意圖建立對美「拒止」與「反介入」的勢力範圍，雙方在印太地區碰撞是必然過程。但不論華府或北京，在伸張自身權力主張時，並無意與對方兵戎相見；儘管彼此「軍事遊戲」頻繁，「鬥而不破」卻是各自圭臬。
何謂「鬥而不破」，雙方的尺度未必相同。歷史證明，許多戰爭不是兩造蓄意發動，而是意外擦槍走火引燃火苗，其後雙方又誤判彼此的反應和局勢演變所致。例如，一九三七年日軍發動盧溝橋事變，目的在進一步蠶食平津，而非鯨吞全中國；未料，飽受屈辱的我方已忍無可忍。隨後的「八一三淞滬戰役」，則是我方認為若將日軍逐出上海租界，即可在國際調停爭取談判籌碼；不料久攻不下，雙方持續大舉增兵，走上八年的全面血戰。
美軍羅斯福號染疫事件確使大陸鷹派聲浪高漲，自認是難得的武統良機。但近日包括曾發表「超限戰」的空軍少將喬良，撰文強調「台灣問題不可急率輕進」；《環球時報》總編胡錫進主張增加核彈數量，卻遭火箭軍出身的學者楊承軍痛批炒作此議題對國家百害無一利。顯示中南海縱非主動滅火，至少讓「潑冷水」的聲音出現。
值得注意的是，媒體呈現的「戰爭邊緣」意象，有多少是有心者操作？例如美國軍機飛往南海、東海的消息，來自推特帳號「飛機守望」（Aircraft Spots），內容僅是片段擷取。同樣的，日本共同社宣稱的軍演，就算有兩棲登島科目，就能說意在奪取東沙，或真將付諸行動？這些「方便」的新興資訊來源，常被外界在一知半解下擴大渲染或胡亂拼湊，而造成誤導。
大陸鷹派見到美軍染疫，便沾沾自喜；在台灣亦然，民進黨也有被大選與防疫沖昏頭的現象。綠委蔡易餘提案刪除《兩岸條例》中「國家統一前」文句，還自詡「總統會說我很棒」；結果府方的回應其實是「棒喝」而非「很棒」，迫使他只能悻悻然撤案，還厚顏宣稱「現在時機點危險」不可冒進。和他一樣心存僥倖搶食兩岸「衝突紅利」者，顯然不乏其人。執政黨從總統府以下顯均樂見同志炒作民粹，以為只要在緊要關頭踩煞車即可。但如此朝夕操弄，難道不怕如意算盤失靈，先前對社會餵食的仇恨與自滿，一夕成為失控反噬的蠱毒？
無論美中或兩岸，一旦爆發軍事衝突，無論勝敗如何，我方夾在兩大強權間，注定受害將最慘重。如何審時度勢，避免一廂情願的同溫層幻想，不把美中矛盾與兩岸矛盾混為一談，不成為任何一方的籌碼或砲灰，都是國家領導者對兩千三百萬人民應盡的義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