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故事:【玫瑰少年】
「你好端端一個男生,為甚麼非要把自己打扮得女人似的?留甚麼長髮,化甚麼妝?」
課後,他被幾個同學攔下了,為首的皺起眉頭,嘴臉嫌棄地發問。
「為甚麼男生只得一種模樣?」
他用手挼了挼一頭長髮,眨著眼睛禮貌地回答。
那群同學沉默了一下,然後嘖嘖嘴,碎碎唸著「死乸型」就走了。
剩下他站在原地。
他還是挼著自己的頭髮,很慢很慢,一下一下地挼著自己及肩的栗色長髮。他的眼睛低垂看著地面,似乎在回味剛剛的對話,畫上精緻妝容的臉龐看起來有些哀傷。
「同學。」
我喚他。他沒注意到課室裡還有人,回頭才看見我。我深呼吸一口,鼓起勇氣:
「我想說。你很勇敢。也很漂亮。」
他怔怔地望著我,然後就笑了。
他的笑容輕輕的,上揚眼線彎成快樂的弧度,嘴巴很小,塗上淡粉色唇釉之後像晶瑩的果凍。我從未想像過一個男生可以這樣漂亮,那種漂亮與性別無關,是從靈魂深處滲透出來的。
後來我們成為了很好的朋友,形影不離的那種。
跟他相處很舒服,他有時像一個閨蜜,有時候像一個男朋友,跟他在一起時我總是特別快樂,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或許我有一點喜歡他,但頂多只有一點,因為他太美麗了,他太好了,我不捨得。
有天我們下了課沒事做,繞著大學校園亂逛。他很喜歡逛天台的花圃,他說過從小就很喜歡花。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襯衣的邊角綴有蕾絲,西裝褲腳帶點喇叭感,衣服把他襯托得英氣又柔美。他望著花,突然拋出一句:「你覺得我是男生還是女生?」
我坦白地搖搖頭:「我不知道。」
他就好像一片羽毛,輕飄飄地懸浮於空氣之中,無拘束自由地漂浮於兩個性別之間。他有時停留,有時離開,等到願意的時候又再回來,他是自由奔放的,美得肆意任性。
「我覺得,是男是女並不重要,因為性別從來沒有定義過你。」
他回過頭來,看著我又笑了。他大概比校園裡許多女生都要美,化妝技術也比許多女生好吧。他的頭髮已經長到腋下,有風吹過,髮絲拂過他的喉結。
有時我看著他,就感覺,世界上一切都不重要了。
有次星期五晚課以後,我們一起離開校園。我行在路的外側,有車駛過,距離很近所以有些危險。他使勁把我拉到路的裡邊,我腳下踉蹌跌在他身上。
我們突然變成擁抱的姿勢。我靠在他的懷中,聽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突突有力。我閉上眼睛,認出他香水的味道,是經典女香 Miss Dior。他說過喜歡玫瑰與鈴蘭。
我問他:「你打算把頭髮留多長?」
他說:「我不知道,說不定明天就剪短了。」
我抱緊他:「我喜歡你長髮的模樣。」
後來他還是把頭髮剪短了,狠心地剪到耳後的位置,說是看到了捐髮機構的廣告,想把頭髮捐贈給癌症病人。他把長髮放入一個塑料袋,摸向自己的脖子,沒了頭髮的遮蓋涼颼颼的。
「要是當初那群同學看到了我這副模樣,一定很欣慰。」
「對。然後等到你把頭髮又再留長了,他們一定氣到半死。」
他失笑。
「嗯。他們可要等著了。」
Storyteller: 子蕎 @buckpwheat
Illustrator:温家綺 @wenjiachi
#沒有你的故事也是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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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魘》
↦劇透&劇情猜測注意,雷者迴避。
是車輛在路面打滑的嘎聲。
刺耳,帶著一陣白光,沒人清楚那一晚發生了什麼,他最為清楚。但當他想從沉溺黑暗的記憶中打撈,卻只撈到一手模糊的秋雨,混雜著血紅。
嘰——砰。
▽
他醒了。從無盡的黑暗中找到了自己,但他卻茫然無措。
他⋯⋯是誰?叫什麼?他們口中所說的名,會是在呼喚他嗎?為什麼?為什麼自己記不得了?明明自己才是最清楚的那個人不是嗎?那痛徹心扉的——
失去雙親的那種痛,明明就貫穿了他的全身,他卻忘記了。
推開沉重的被子,他下了床,拋開心中徘徊不去的陰霾,卻吹不散空氣中帶著寒意與陰沉的霧氣。站立在全身鏡前,他開始思考方才的夢境。
二十一年前的那場車禍,那一夜,如今在他記憶中已經模糊。他不清楚是否因為自己身體上的某些缺陷才忘記*,畢竟在自己七歲生日那天失去雙親,對一般人來說印象應當非常深刻。
要多少勇氣,才能面對自己的生日變成父母的忌日這個事實?
那夜之後,他的雙眼漸漸看不見色彩,像是所有的事物都褪了色,灰黑白佔據了他所有視線,他也開始記不住那些應該記住的東西。
他以為他習慣了,就不會再去追求。但事實證明,就算百密,也會有一疏。他忘記把自己也身為人類這個因素算進去了,可能是他潛意識已經不把自己當成人類。
人性醜惡,嚐到了甜頭,便會傾盡一生汲汲營營,只為將幸福抓在手中。
那個叫做悠然的女孩,居然具備能夠讓他看見顏色的能力。他不知道這之間發生了什麼化學變化,也不知道女孩有什麼魔力。他只知道,原來人們口中的彩虹,居然是七種顏色的彩帶,跨越天藍的畫布,將他的心綑綁了起來。
束縛住他的,是渴望再看更多顏色的慾望。
原來梔子花是白瓣黃心,原來夜空不全然是黑暗,原來她的頭髮在陽光下是金黃的,原來女孩穿的洋裝是海洋折射的藍綠⋯⋯什麼時候,他所注意的,全都變成她了?
他慢條斯理地脫掉身上睡皺的襯衫,忽視了左胸口處張牙舞爪的花樣字體,換上了乾淨的另一件襯衫。那裡刺著什麼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已經麻痺,這只是一個提醒,提醒他不能沉淪。
可最終,他還是淪落了,不是嗎?
那年他沒有拿回那本素描本,也沒有向那位警官拿他的禮物。在那位警官心裡,他怕是早就死去了,死在那一晚被雨水沖刷的血泊中。
再也沒有人記得當年那個小男孩的存在。
許墨。他是許墨,是戀語大學的客座教授,是一個科研人員,一個眾人都喜愛的、年輕有為的男人。過去的名諱早就消弭在歲月的磨練中,也沒人會去查他的底細,就算查了也查不到。
當然,他還記得那個小女孩所說的。不過,他還在,他們,也再次見面了。
▽
「許墨,最近一期的節目有些地方需要你的意見⋯⋯」
「好,妳過來吧。」
他扣好了襯衫的扣子,一顆一顆閉合掩去了那刺眼的記號。朝著鏡子裡面無表情甚至有些冷漠的男人揚起了溫柔的笑,只見映像也朝著他笑了起來,與他一模一樣的褐色眼眸裡充盈著假裝得不著痕跡的溫柔。
不知怎麼,對著這面鏡子練習了多次,還是去除不掉那種疏離感。
門鈴在男人再次陷入沉思之前輕輕響了起來,他不疾不徐走出房間,用門遮住房間裡滿室的憂鬱與黑暗,到玄關去開門。
「許墨,這麼早來打擾你真不好意思啊。」門外的女孩笑得燦爛,他彷彿能透過她的笑容看見她眼中的色彩。他看了看女孩今天的穿著,是白色的襯衫和粉色的裙。
他笑了笑,側過身讓她進來。「早上涼,怎麼不穿件外套再出來?」
「有什麼關係,反正許墨你就在我家隔壁呀,走幾步路就到了,何必呢?」悠然將手中節目的資料放在桌上,和他一同坐了下來。「這是這一期節目的資料,那就拜託我的節目顧問啦。」
許墨用資料掩住嘴角,眼睛卻笑得彎彎的。「那麼,今晚一起看電影?」
▽
「悠然,妳認為愛情是什麼樣的?」
兩人看完了電影,一同從電影院走路回去,一路上路燈明亮,星月爭輝,夜色也是他努力記在心裡的藍黑色。女孩似乎被他的問題給難倒了,一直到了家門口也還沒給他一個答案。
「許墨,你的這個問題我能不能之後再回答你呀?」只見她的一雙和頭髮一樣的栗色眼睛閃爍著光芒,就像一池澄澈、漂浮著枯葉的湖泊。
他低低笑了起來,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蓬鬆柔軟的髮與他想像中的手感一模一樣,這讓他稍微開心了點。「當然可以。晚上早點睡,記得蓋好被子,嗯?」
目送女孩跳躍的背影進了房間,他轉過身,原本掛在嘴角的弧度逐漸拉平,就像數學老師不必用上直尺就能畫出的直線。
愛情是怎麼樣的,他最清楚不過了。
回到房間裡,他脫去黑色的棉質大衣,換上黑色的皮製長外套。窗外的月光隨著夜越來越深越發地凜冽,全然沒了方才照耀在兩人身上的柔和。
口袋裡的手機驀然震動起來,他看了眼來電號碼,接通後放到了耳邊。「⋯⋯你們在急什麼?她已經一步步踏入我精心佈置的陷阱,就等著收穫吧。」他說完這句話,毫不留情地掛了電話,沒讓對方多說一句。
女孩回答給他的答案,足以影響他接下來的決定。
到最後會是悠然傻傻地跌落他給她的神秘之中,還是他會摔進她給的一片溫柔漩渦呢?一開始說好的不會沉淪,到最後,好像也只是可笑的承諾。
勝負未曉。
▽
「許墨。」
他遞給她資料的手微頓。悠然給他的答案太過意料之外,使他微怔愣,好一會兒沒有說出半個字。
「我的答案。愛情的樣子,是許墨。」像是怕他沒聽見,也像是怕他不肯認輸,女孩再說了一次。「也像是一篇不可訴說的詩篇。」
「⋯⋯我自負戰無不勝的戰神,卻還是輸給了妳的一汪溫柔盪漾。」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沒有閃躲地迎上她有些著急的吻,任憑她索求。最後卻扣住她的後腦,引導她青澀的技巧慢慢跟上節奏。
怕是女孩早就知道他的身分了吧,但她又怎能接受一個會給她帶來危險的他呢?
「悠然,妳真不怕?」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從來沒說,但自從遇見她之後,他的夢中再也沒有離他遠去的那兩道熟悉背影。而是她一次次的輕顰淺笑,卻讓他不論再怎麼伸手去抓攫,卻什麼也沒捕獲。
這樣的失落匯聚成一個巨大的空洞,吞噬著他的心。
「妳真不怕我給妳帶來危險?又可能,我才是危險?」許墨彷彿輕嘆,呢喃地說著一字一句,都是將殘酷的事實攤在她的面前。「遠離我,好不好?」
「即使你是危險,也是我不願放手的甜美。」她還帶著親吻過後的微喘,說著。「也許你真的是危險,那麼,我也不會坐視不管。你怕孤單,許墨。」
「所以,讓我陪著你,好不好?」
他沒有說不好。
若是之前的他碰上這個問題,他不會有任何猶豫,為了保護她,他絕對要將女孩推離自己的身邊,甚至是推給其他男人,才能保她安全。
可是現在他卻躊躇不定。他無法忽視內心的渴望,但卻也無法改變事實。和他一起,悠然必定要受到折磨,可是,他這時卻自私地想把她留下,只屬於他一人。「⋯⋯答應我,活下去。」
——至少,在這人生的夢魘中,不要離他而去。
Fin.
*此篇依盒中世界:《許墨.夢境之外》推測許墨可能無法靠自己記住重要的東西,只能依靠轉成紙本或文字檔案來保存記憶。
/
其實這篇是本子裡其中一篇
後來想了想還是不想出本了,所以會把一些文拿出來放
至於出本的事情,我想之後再說吧
#彩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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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
「嘶⋯⋯」妳抱著疼痛的下腹部,趴在辦公桌上。
女生嘛,每個月總有那幾天要大量失血,但生理痛就不是每個女生都會有的了。很不巧,妳就是每次生理期來都會讓妳痛得想把自己的子宮摘掉拿去扔的這種體質。
雖然痛得想打滾,但公司幾天後要準備一個節目,這個節目可是攸關了戀語衛視會不會繼續和妳簽約的關鍵啊,妳怎麼能缺席呢?
「老闆啊,妳要不要回家休息?」悅悅走了過來,放下了一杯熱水。「既然生理痛的話就回家吧,這裡有我、顧夢和安娜姐啊。」
「還有我還有我!怎麼能忘了我呢!」本來還在一旁偷偷滑手機的韓野突然冒了出來,妳看見他忽然就想起一件事情。
妳抓住韓野的衣角。「你、你不准把我生理痛的事情告訴白起,知道嗎?他那麼忙,如果跟他說了,他一定會放下工作跑過來的⋯⋯」
「哎、老闆妳先別管那麼多啦。」悅悅把妳慢慢地從座位上扶了起來。「我幫妳攔車了,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
***
抱著下腹,妳艱難地在玄關換了鞋,走進房間就直接倒在床上。「唔⋯⋯只是個生理痛怎麼能痛成這樣!讓我不能工作⋯⋯」
不行,想到工作妳就想到節目,想到節目妳就想到戀語衛視,想到戀語衛視就想到簽約,再想下去⋯⋯妳怕華銳給妳送撤資合同來啊!於是妳再次艱難地爬了起來,忍著疼痛打開從公司帶回來的資料。
然而天不從人願,妳好不容易已經找到了一個既舒服又能減緩一點疼痛的姿勢,一旁被窗簾掩蓋的窗戶卻響起了敲擊玻璃的悶聲。
會從窗戶進來的只有一個人啊——韓野等我好了回到公司我不把你的工資扣得一點兒也不剩我就不叫悠然!妳這麼想著,拉開了窗簾,映入眼中的果然是一頭被陽光照得閃耀的栗色頭髮,和充滿擔心的琥珀色澤眼眸。
在確認來者是白起無誤後,妳才打開了窗戶,只見白起身手俐落地躍進窗戶,還挾帶一股氣流竄進房間。「⋯⋯怎麼還在看資料?」
妳這時才發現手上還拿著節目的稿子,瞬間回神讓妳再次感到下腹部傳來的一陣陣疼痛,妳倒抽一口氣,扶住旁邊的桌子跌坐在床上。
白起發現了妳的異樣,連忙湊了過來。但不清楚這種事情的他根本不知道妳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麼了,所以只在一旁乾著急地安撫妳。「還疼嗎?」
「疼⋯⋯」妳有氣無力地用氣音說著。子宮傳來的陣陣疼痛讓妳抓著他手臂的力道重了些,他的袖子都被妳的抓皺了也沒見他喊疼。「抱歉⋯⋯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說著妳想收回手,卻被他按回他手臂上。「疼的話,就抓著。」
白起的聲音和舉動在此刻是多麼令妳安心,生理期來時妳總是情緒不穩定又很容易煩躁,但是現在有他陪伴,妳卻沒了脾氣。
他的大手輕輕覆上妳的下腹,妳能感覺一股暖流從他的掌心滲進衣服,來到皮膚,再往裡面去⋯⋯妳突然覺得子宮的劇烈收縮緩了緩,也讓那股溫暖充盈妳的心裡。
他怎麼就那麼好呢?妳鼻子有點發酸地想著。
「白起,謝謝你⋯⋯」妳舒了口氣,感覺疼痛慢慢減緩。「你不是說今天有很重要的案件要處理嗎?怎麼就趕過來了⋯⋯」
他沉默了幾秒,均勻的呼吸在空氣中來回。妳本以為他不會回答了,卻在妳打算放棄的時候,他開口了。「⋯⋯比起妳,那些都顯得不重要了。」
正逢生理期的妳本就情緒起伏大,聽見這話妳沒忍住就哽咽了。「白起⋯⋯你一直,都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是嗎⋯⋯」
聽見妳略帶哭腔的聲音,又看見妳沒忍住的眼淚一顆顆順著臉頰滑下,他便有點慌。「怎麼哭了?妳當然是我最重要的人⋯⋯別哭、別哭。」
白起的另一隻手輕輕拍著妳的後背安慰妳,看妳越哭越兇,他輕輕一粒吻印在妳的額上。「別哭了,我心疼。」
他對妳一直以來都很好,妳很清楚。就是因為了解他對妳所有的關心與守護,妳才越來越不好意思去接受,畢竟妳根本不是他的誰,怎麼值得那麼好的白起陪伴妳呢?
妳擔心他被搶走,擔心這樣一個好男人離開妳,所以妳終於下定決心,想要勇敢一次,才不會擁有遺憾⋯⋯
「白起⋯⋯我喜歡你⋯⋯」妳看著他一直都是溫暖的琥珀色眼睛,在裡面找到了對妳始終如一的溫柔和因為妳告白的驚訝與喜悅。
只見白起愣了一會兒,勾起了笑容。「我等妳這句話好久了。」
「但是再久,也比不上我們攜手共度的餘生。」
—Fin.
番外 《心聲》
「我等妳這句話好久了。」
是啊,好久了。自從高中那時,一直守護著她,一直喜歡著她⋯⋯這樣的心情一直是他的秘密,被他藏在心的深處。
女孩可能從來不知道,秋季飄起的漫天銀杏都是他的心意。
風總是將她彈奏的樂曲編織成他心中最深的思念,在最暗的夜裡一次次在他心中播放,喚醒他記憶中女孩的每一次笑容。
能再遇見她,是奇蹟、是饋贈,是他此生的無憾。
所以,他要給女孩最好的,奉獻他的所有去愛她、照顧她,讓那封沒有被看過的信消磨在歲月中,愛卻不會消減任何一分,只會增長。
「但是再久,也比不上我們攜手共度的餘生。」
—Fin.
終於填了一個(抹汗
希望我寫的白哥沒有很崩(哭很醜
#彩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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