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在上州租了房子,六大三小二狗。我們把三天兩夜的跨年行程,過成了農曆新年的規格,吃飽睡,睡飽吃,不斷地進食馬拉松。以及玩比手畫腳,玩到夫妻鬩牆。
阿玲高中的時候坐我隔壁,但他是學霸,我是智障。後來我們都在紐約落腳,阿玲某天帶著他的前同事(到底為什麼?)阿珠來我家拜訪。如今回頭想,根本不明白當初為何會願意讓不認識的人進家門,而且這個陌生人初次見面就開了很多黃腔。他們在我的客廳停留了整個午後,也在我的人生待了下來。
那時以為我們會一起在紐約很久,以為我們還會在挨一起吃很多次的跨年火鍋。
我是一個平凡的人。沒什麼值得說嘴的成就,不是孝順的女兒,不是溫良恭儉讓的太太,當媽媽當得有點掉漆(今天帶叉燒去上小提琴,45分鐘車程,到了才發現根本還沒開學),明明快不惑之年了對人生卻仍然有很多困惑。
但是我一直很幸運。
身邊有這些真心相待的朋友。在他們面前又可以變回那個,太容易對人掏心掏肺,太容易在別人面前自在,太容易敞開的,不得體的屁孩。
2018的最後一天和2019的第一天,雖然在他方,但我不需要尋求任何認同,豬血糕和桂冠湯圓,以及黃腔,都是理所當然。還能有什麼更好的結束和開始。
離開的時候外面下著雪,車子緩緩駛離車道,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棟矗立在小山丘上的房子,下回原班人馬聚在一起不知道又是何時。但我知道,在我覺得自己那麼渺小,那麼不值得的時候,會有人願意接住我。於是又有勇氣繼續往前。
桂冠馬拉糕 在 DJ 芳翎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8/28 星期一 絕對音樂】
「真誠的友誼不過就是:
濃淡相宜間,是靈魂的默契;遠近相安間,是自由的呼吸,是距離的美麗;
可以肆意暢談,也可以沈默不語;
因為心懂;可以朝夕相處,也可以久而不見…。」 BY Niseema Tsai
有朋自南部來探班,開薰∼∼
下午4:0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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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的人生從一百分跌到負分》
三十三歲前,他是個樣樣拿一百分的天之驕子。
台中忠明國中全校第一名、台中一中資優班第一名畢業、全國前二十名成績進台大醫學系。
大學八年,班代、國際英語演講、家教服務社、現代舞等活躍各社團,拿下首屆台大醫學系青年學者獎。大學畢業前,迎娶台大社工系美女,岳父母分別是台大數學系副教授、地理系教授,金童玉女人人欣羨。
退伍後順利穿上白袍,當上精神科醫師。
「生命中好像一直拿一百分,」
三十七歲的許超彥回憶自己的上半段人生。
然而,三十三歲的元旦,當全世界正歡慶新年時,上帝卻給他出了一張最難的考試卷。
北京,八達嶺滑雪場,時間是下午四點半。
出發前,他仔細看過滑雪課程的影片,現場也請了教練,先在初級、中級雪道練習了數小時。
直到雪場關閉最後半小時,他決定挑戰頂層坡道。
他盤算著,不要像其他人在坡度約五十度的第一段加速道就摔跤,放膽把重心往前。
耳邊風聲咻咻作響,他深吸一口氣,YES!過關了。
一切,就在他醫學院訓練有素的盤算下進行著,如同他的前半段人生。
他繼續滑向最陡的一段,沒幾秒,抵達山腰。
就在此時,腳下的速度卻快到難以煞車,他失速,向前撲倒,像飛彈般向右滑出雪道。他在空中翻了一圈,
咚!狠狠的往鐵柱上撞去。
四周占地面積約三百公頃的雪地上,蒼天茫茫,他,成了天地之間的一個小黑點。
糟糕,下半身不覺得冷,我就知道慘了。
「糟糕,我不能動了!」他想爬起來,身體卻沒反應,「不痛才恐怖,倒在雪地裡沒有感覺,下半身不覺得冷,我就知道慘了。」白雪地上,沒有鮮血。
叫喊聲從遠處傳來。
原本拿著相機,捕捉丈夫滑雪英姿的妻子,傻了眼。「救護車在哪裡?」當地醫療環境落伍,二十年老舊頸環、不識路的司機、誤判傷勢的滑雪場老闆……。
人生地不熟,天地不應。「積水潭醫院,……聽起來好像小水溝,這是什麼地方?」
一邊安慰丈夫,三十歲的黃述忱一邊不忘告訴自己,「我從小是個無敵幸運星,做什麼都心想事成,可能就頂多撞傷吧,」從小在台北舟山路「教授村」長大的她,覺得上帝一定會眷顧自己,畢竟此行是為了傳福音而到北京。
「無論是生是死,是貧窮是富足,是生病是健康,妳願不願意愛他……,」結婚時的誓言,像錄音機般開始在腦中迴盪。
她那時還不知道,這一場意外將有如荊棘般伸展過來,刺痛她和身旁所有人。
到了醫院,已經深夜十點半,超過六小時的黃金醫治時間。
不能走?是假的吧,誰來打一拳讓人清醒吧!
一道道檢查後,醫師把她叫到一旁:「妳先生是截癱(中國用語,指半身不遂),這輩子不能再起來行走了!」
她沒辦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有任何的事可以做嗎?沒有手術嗎?沒有任何的藥嗎?」她不斷追問醫師。
「這是假的吧,趕快誰來打我一拳,讓我清醒吧!」她蹲在急診室走廊上痛哭。
命運像一把利剪,剪去這對金童玉女過去的種種,也剪碎了他們規畫的完美人生。 彷彿把這輩子的力氣都哭盡了,黃述忱拿起電話通知親友。
「聽到的時候,整個手在抖,血液都在流,涼!身上整個發涼,不敢相信超彥出事了,很可怕的感覺……,」黃母姜蘭虹回憶接獲訊息時,「那天是樂極生悲,一月一日我跟兩個女生去玩,很久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
她至今心有餘悸,「(這四年)心情太壞了,我都不能講(到)這個事情,大概兩年半不能講。」
「好不容易把孩子栽培成為醫師出來,……超彥從小就是一帆風順,可以說路上沒有什麼障礙,或是他自己就可以跨過去……」許母蘇美雲回憶當時的心情。 這對熱愛冒險、戶外運動的夫妻,光是台灣百嶽就至少爬過十座,也挑戰多次馬拉松,更是虔誠基督徒。
怎知,在命運面前,沒有強者。
就在這一天,許超彥的一百分全被奪走,甚至還因此抱回一個負分。他,從天之驕子成了地上癱子。
人們眼中的成功,竟然如此脆弱。
進了手術房,刀子從他的背上劃過,醫師在他的心臟後方,朝著斷掉的第四節脊椎椎體,連同上下幾節脊椎,打下八根鈦合金等材質做的鋼釘,讓脊椎歸位,避免因斷骨移位而遭返台醫療專機拒於門外。
儘管一條命保住了,但他的脊椎第四節,嚴重斷裂錯位,造成胸腔以下完全喪失知覺,成了終身癱瘓的人,既不能翻身、不能站立行走、也不能自主大小便,身體的下半身就像「果凍」一樣。
來不及怨天尤人,人生規畫全被打亂……
原本以為牢牢掌握的人生,如今,竟變得如猛獸般不可預測而殘暴。「原來的人生規畫,全部都打亂……,」黃述忱說。
在病痛面前,成功者的身影離他們越來越遙遠。眼前的這條路上,滿布著磨難,看不到盡頭。
過去成功的桂冠與勳章,此時,毫無用武之地。
沒想到怨天,也來不及尤人,對上帝的盼望,成了許超彥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
當他在急診室知道自己會活下來以後,第一時間,便想起《聖經》中「行走的癱子」神蹟(編按:指神在瞬間讓癱子起身行走)。他篤信,自己所相信的神,真的就是一個可以叫癱子起來行走的神。
「我一直有這樣的盼望。」因此病裡的照片,他竟然總是微笑。
術後,許超彥看到自己身側各有一根胸管,不斷流出體內血水,還自我解嘲造型很像《蜘蛛人》裡的壞蛋八爪博士(Doctor Octopus)。特地飛到北京的牧師姜尚文,準備了大量經文要安慰許超彥,但看到身體動彈不得,卻苦中作樂的許超彥:「本來想鼓勵他,反而被他鼓勵,他比我想像中更堅強……。」
即便身體被困,希望,卻讓此刻的他,享有心靈的自由。
而他人生的第二段探索之旅,也從軀體停下來的這一刻開始。
(文章來源:http://health.businessweekly.com.tw/AArticle.a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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