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幾位議員的事了, 你同我有一日都會踩中這種粗暴的釋法陷阱。
今天宣的誓,犯了明日釋的法。真的非常精警。
抱歉各位朋友,我還在好好消化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劉曉波的逝世、2+4名議員被DQ,以及未來的路應該要怎走。朋友過來安慰我,我一律說I'm fine, and I do mean it。個人而言,爭取社會變革、參與政治作為我的志業,向來都在不同崗位努力,議員只是其中一個身份。議席,這是本來就沒有的事,用坦然的心面對,不會就此被打垮。我還在想,至少未來幾個月我「回到曠野」,我能更好地扮演甚麼崗位,繼續為民主運動付出?不妨集思廣益。
釋法的荒謬
但此事可不能就此抹去。於我個人事小,DQ掉合共十多萬票的六位議員,於選民權利是大。這是香港政治史上其中一件最大的打壓及恥辱,選民的選擇被無理釋法剝奪,扭轉整個選舉結果,民間力量要如何團結發力,去逼使政府無法再以同樣手段打壓民主派?試想想,宣誓後,人大可以依照你宣誓的內容,將毫無問題的政治表態以有追溯力的釋法,裁定有罪,立即取消資格而非安排重新宣誓,是赤裸裸的濫權逼害。就好像在足球賽事中,頭鎚入球兼勝出賽事,賽會後加規例列明頭鎚是紅牌動作,由羸變輸、由入波變被逐,這是何等荒謬?
同樣打壓,可以發生在集會上的言行、質詢以及立法會任何規定,端乎中共取態。六四晚會上的「結束一黨專政」,難保他日會被釋法成違反基本法第一條;議會內談六四,也可以是「不莊重」、不「愛國愛港」。政治打壓一向都是拗手瓜大戰,從來沒有甚麼國家安全底線,只有習大大願不願意,一聲令下,最溫和的都可以被斬得一頸血。因此,從來都不是我們宣誓時「玩過龍」(我必須重申,沒有釋法,我們所有宣誓都是經過梁君彥批准,可以正當行使議員職權,亦不會在宣誓時預知釋法到來),而是共產黨「踩過界」。可恨的是,我們暫時未有能力反制。但諸位,請勿灰心,社會思潮和運動熱度都是一個循環,作為組織者,我們沒有理由群眾灰心,或遷責於他們。謀定而後動,路還長得很。
面對的難題
被剝奪議員資格後,首當其衝是聰辦的同事。聰辦所有職員都是九十後,是眾志搭建出來的,讓有志參政的年輕人共同議事。非常遺憾地,聲稱要提拔、重視年輕人的特區政府,以低賤的手段拆毀這個平台。他們都是我的好伙伴,一夜落得失業,心有歉疚。籌集資源、或為他們尋找機會,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我絕不放棄這群有抱負和熱誠的戰友。
另外,缺乏立法會議員的資助,地區辦事處亦可能因資金而需要關閉,亦無法如現在聘請足夠的地區幹事跟進。地區個案、地區議題,如田灣商場、海怡酒店等,跟進力度勢必受到影響。
政府營造的經濟壓力,逼令你進入燒錢的司法過程,是極具破壞性的:司法覆核敗訴,四人合共或付約三百萬;假若上訴,又是七位數字的訟費。另外,立法會可能追回的薪津高達四百萬,若缺乏市民眾籌支持,我只會落得破產下場。這些款項,可真是天文數字呀。
立法會的未來
立法會的未來不樂觀,建制派可依此策略在下個會期獲得全面多數。現時最重要的策略是令兩場補選分開以及盡快進行,因為補選一旦合併進行,新東和九西很可能失掉合共兩個民主派議席,地區直選的比數直接改寫,變為17:18建制派佔優。補選亦應盡快進行,因為現時地區直選人數是15:16民主派劣勢,十月中旬將重新召開立法會大會,屆時建制派便可透過修改議事規則阻截議會抗爭,迅速通過惡法。盡快有補選議席進入,便可減少建制派作惡的時間,但權力執在政府手中,定必會處處維護建制派選舉利益。未來官司安排、政治議程設定,應圍繞這兩個選舉安排,以至少保障直選多數的民意反映。
同時,剩下在立法會的進步民主派、抗爭派,亦會因為變得更勢孤力弱,而倍受壓力。慢必、阿廸、超雄議員等等,未來一段時間,都要辛苦你們,在議會內據理力爭,有鬥爭意識地面對專權政府,絕不輕言妥協。連同我們四人的精神,一併戰鬥。
最後,因為經濟和政治壓力等原因,讓身邊的朋友、家人擔心,也是罪過。失去了收入後,我還能生活得很好,因為我的生活習慣、模式,都沒有太大的變化,一如學生時期的簡樸。劉曉波先生說,在獨裁國家從事反對運動,面對警察、坐牢就是職業的一部分——即使我們面對的風險壓力遠比不上在中國大陸維權,面對來自政府各種手段的打壓,也是作為民主派、進步派、自決派,必須坦然、冷靜、堅定面對的挑戰。面對打壓,是我們生命的一部分。
既然是生命的一部分,就不會阻擋我們前進的步伐。同伴們,一起為民主自決的香港繼續努力。
圖源: Imaginaire
民間 司 改 會 玩 垮 司法 在 華人民主書院 New School for Democracy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維權臉譜】學生問天馬行空 光誠答話藏機鋒
2013/06/26
林玲瑩 陳睿哲 黃能揚 吳東牧 / 採訪報導
台大法學院國際會議廳的演講台上,有「赤腳律師」之稱的陳光誠剛演講結束,帶著墨鏡坐在沙發上。數百名以台大法律學院學生為主的聽眾,對這位提出五花八門甚至天馬行空的問題。
自稱「來自612星球的小王子」問陳光誠,為什麼去年還認為「有一小撮人在抹黑共產黨」,今年卻說不要對習李政權存有幻想?更多人的更多問題:中國不適合多黨制度,因為太多了會天下大亂?如何看待網路對法律人參與民主化的意義?是否有新的可能性?法律人只懂法條,有什麼原因?
陳光誠時而義正嚴辭,遇見難以回答或敏感的問題就打打迷糊,更多則是博得滿堂彩的詼諧回應。
學習法律與社會實踐
第一個問題算是中規中矩。台大法學院的學生對於「赤腳律師」的傳奇感到興趣,問他學習法律的過程與動機。
陳光誠說,他和正統法律系學生不同,是基於實際的需要,而非學習動機。因為周圍發生太多侵犯公民權利的現象,大家都覺得不合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解決,他會先用簡單的法律知識去回應;當被進一步問到法律根據跟討回權利的訴訟途徑時,才進一步去研究。可以說是先有問題再學習法律,從實踐中捍衛權利。
主持人台大法學院長謝銘洋認為,陳光誠的回答說出了許多法律系學生的盲點,很多人一開始就被複雜的條文壓垮,也不知道學了這些要幹甚麼。反觀陳光誠是從問題意識尋求解答,值得大家參考。
敏感大哉問 答話藏機鋒
有學生問陳光誠對兩岸未來的看法。陳光誠說,當權者一直喊一國兩制,他認為這是一個「好的提法」,但是有兩個要點:第一是要由人民決定,不是中共幾個當權者決定。其次,一國兩制得要是「活」的。
他進一步解釋說,一國兩制不是劃個圈圈就決定哪裡是什麼制度,而是要讓中國各省人民自己投票公決,要走台灣還是大陸的制度。
如果最後全國各省都說要走自由之路,就剩下北京的話,就以北京劃一個圈,裡面還是(共產制度),那就可以啦。
這或許是全場獲得最熱烈掌聲與笑聲的回答之一。 還有學生問,台灣如何影響中國大陸,才不會招致「干預中國內政」的批評?
有兩個問題你不必擔心:不管台灣民眾怎麼關心中國人權狀況,外交部絕不可能說你干涉我的內政。
此話一出也引發哄堂大笑。
第二,即使外國朋友關心中國人權狀況,我也不只一次的說,迫害人權不是內政,是『內邪』。只要是『邪』,大家都可以斥責,因為邪惡的東西沒人喜歡,也沒有任何合法性。
他也舉胡佳的遭遇為例,「現在把胡佳軟禁在家裡,根據的不是法律,不是『內邪』是什麼?」
陳光誠:台灣民主已臻成熟
學生問到兩岸在人權問題上的異同,陳光誠說:
你們應該看到,我來台灣以後媒體都非常熱情,唯獨新華社睡著了──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陳光誠認為,台灣民眾有很大的言論自由表達空間,不必擔心說些甚麼會被懲罰;中國大陸民眾只能在twitter或微博上部分實現。光言論自由權這一點差距就很大。
此外,台灣開始關注其他國家的人權狀況,例如去年12月,立法院通過關心中國良心犯的決議。陳光誠說,這就是民主社會成熟的標誌。
敏感問題四兩撥千斤
至於一些牽扯藍綠意識形態的問題,陳光誠多半輕輕帶過。不只一人問到,為何昔日對台灣民主化有貢獻的律師與法律人,把台灣弄得「一塌糊塗」?
「我不懂,為什麼昔日的英雄就弄得一塌糊塗呢?」陳光誠說,「台下我們再交流吧。」
還有人問,如何看待前總統陳水扁的司法審判?
「我想等我離開台灣再回答吧。」一會兒他補充,因為對於這方面的問題,他獲得的資訊還不夠充分。
法輪功在中國不是祕密
學生們自認敏感的問題還包括法輪功。不過陳光誠說,法輪功不是什麼秘密,中國民眾都非常清楚。經過當局十幾年來的打擊,法輪功的意志並沒有被摧毀,經常一夜醒來,會在某個地方發現到處都是法輪功的宣傳品。
他認為不只是法輪功,共產黨害怕社會上任何一種不是跟黨中央保持一致的信仰,甚至與之抗衡的力量,因此會加以打壓。例如,他記得2000年前後,中國許多地方流行退伍軍人的聚會,沒多久,共產黨認為有問題,就加以禁止。
陳光誠形容近年的中國人權狀況,「倒退得非常厲害」。以前官方抓人還要隨便安個罪名、有個說法,現在根本不用──像是劉曉波獲得人權獎(諾貝爾和平獎)後,他的妻子劉霞就被軟禁在家中,有人諷刺說,劉霞犯了「劉曉波妻子罪」。中國的法律不允許當局這樣非法拘禁公民,但現實上每天都在發生。官方可以隨便把維權人士、上訪者戴上頭套、塞進車裡面,找個黑牢關起來。
他批判中國的違憲惡法。他說中國當局雖然傳出要廢除遭詬病迫害異己的勞教制度,但還沒廢除,卻頒布實施了更「黑」的刑事訴訟法73條,賦予當權者的爪牙權力,讓他們無須經過任何法律手續,就可以把人抓起來關半年,也不必通知律師和家人。這跟綁架差不多。
陳光誠說,專制之下,不管對普通人或政治犯,法律過程都不可能公正,權力的濫用是常態。政治犯的狀況只是比較引起大家注意。如果有不同的話,大陸政治犯幾乎都是「全額坐滿」──判一年就坐牢365天,判十年就是3650天,一天都不少。
但另一方面,普通人犯案,司法單位更是有恃無恐。有個例子說,有人偷了一輛摩托車,跑去換了後照鏡,公安找到修車的人,指控他銷贓又沒有銷贓的行為,只好掰了個「改頭換面」的罪名,為了破案先送看守所再說。雖然最後爭取到不起訴,但誰去追究執法者的責任?
人權狀況倒退嚴重 維權力量逐步茁壯
學生問中國為何缺少「集體力量」的對抗?是否有「地下化的民主促進組織」?陳光誠開玩笑的反問:「還得先挖地道嗎?」
陳光誠表示,如果所謂的「集體」指的是「組織」,大陸仍處於黨禁、報禁的階段,不被允許註冊組黨或其他組織,但這不等於志同道合的人不能一起關心冤案。其實近年來大家看到的維權運動,就是民間參與抗爭的一部份。
他以公安部門的統計數據指出,2005年中國有5萬7千起超過百人以上參與的「群體性事件」,到了2011年,這個數字已經超過20萬起。他說很多人開始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站出來,但後來大家發現這不是「一個官員壞的問題」,而是整個體制不公的問題,就逐步走向連署維護群體或公共利益的趨勢。
陳光誠以最近的中國幼童性侵案為例,維權人士葉海燕挺身抗議,反而遭到迫害關押,但最後在群眾的抗議之下獲得釋放。他說,這已經不像過去,抓了一個人關在哪裡沒人曉得,「現在,迫害一個人要付出的政治代價越來越大。」
他說,公民維權運動雖然受到很多打壓,但取得成功的也越來越多。民間力量逐漸成長,官方力量越來越弱。
至於司法和民主改革的關鍵,陳光誠認為,在於司法獨立語言論自由。他說,目前的問題是,在政法委的干預下,有許多明確的法律規定無法實現,因此需要媒體監督,讓真相浮現,讓社會更公正。
類似的問題包括,對於中國結束一黨專政的有沒有信心?陳光誠說他非常有信心。他發現中國民眾迅速覺醒、戰勝恐懼,讓當權者的淫威逐漸失效。例如,以前特務機關想嚇人,只要請對方「喝個茶、吃個飯」,就可以達到目的。現在民眾已經習以為常。他開玩笑說,「這可能是做公民必須具備的過程吧?」
歷史的發展不可能以當權者的意志為準,只要民眾意識改變、覺醒,社會就具備變革的基礎。接下來就是機遇的問題,變革是遲早要發生的。
至於台灣已經走向民主化,中國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有實現?陳光誠說,「就還缺少你那把勁兒!」
東方法治傳統不利民主? 陳光誠:獨裁者的謊話
有政治系的學生問。中國政府宣稱自己是「以人民為主的新民主主義意識形態所建立」,跟現在的民主是否不相容?
陳光誠說,有個過時的說法是,新民主主義是從1919年提出來的。但他認為,即使那個時候人民選擇了共產黨,也不等於共產黨可以剝奪人民再次選擇的權利。
如果當初民眾知道你選他只有一次,不會再給他選擇的權利的話,我相信他當初不會選擇你的。
還有人問,東方傳統裡的法律是統治手段、法律人很多是國家的打手,與西方法律拿來維護權利不同,民主在東方社會要如何實踐?
陳光誠說,把法律界定成統治工具,只出現在「獨裁者編著的法典」當中,這樣的說法不會被普遍接受。他所認知的法律應是社會公器,就像到街上買把尺,不管總統或一般人去買,測量出來的結果應該是一樣的。
尊重生命避免犯錯 廢除死刑是趨勢
座談後段,有人問到陳光誠對死刑的態度。陳光誠說,目前歷史的潮流走向去除死刑,因為死刑是不可逆的。在目前非常嚴格的法律程序中,都難免會出現冤假錯案,更不用說是在專制之下武斷的判案。
他的結論是:取消死刑是避免犯錯的措施,也是對於尊重生命的另一個體現。
下一步?
一名外籍生問,最近有消息指出紐約大學希望陳光誠離開,是因為跟中國之間的關係。此消息是否正確?
不是真的,因為不是「跟中國之間的關係」。中國跟中共是兩個概念,中共不代表中國,我們已經質疑它的合法性。
陳光誠沒有明確回答會不會回到中國,以及未來將在中國民主化運動中扮演甚麼角色,只強調未來不管在哪裡,都會和國際上所有關注人權的有志之士攜手合作,推動中國民主人權。他認為堅持自己的原則就會得到應有的答案。
他以自己早期接受台灣央廣楊憲宏的訪問、今天才有來到台灣演講的機緣為例,強調任何對於中國人權的關注,對於當地的民主轉變都有關鍵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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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民連主席長毛梁國雄:「現時兩陣對轅,硬邦邦的棍棒,自然是由警方及資方的保安充當,但軟綿綿的刀刃,卻是無處不在!如今呢喃細語,未來聲大夾惡的歪論,肯定層出不窮。其中最為惡毒而卑鄙者,乃是「工潮政治化」,政棍操弄工運,以達反中亂港,為佔領中環撈資本……等等。宣諸於口者,自然是中共的應聲蟲,傳話筒,在我聽來,這些爛調但覺惡毒,又感荒謬,不免有點賊喊捉賊,夫子自道的味道!
眾所周知,1967 年的「反英抗暴」是由新蒲崗的人造膠花廠工潮所引爆的。當年工人受殖民地政府伙同資本家剝削,貧苦懸殊、官商勾結之下,起而抗爭,自然而然,工聯會屬會領導工友,責無旁貸;資方仰仗警察血腥鎮壓工運,天理不容,由此引致群眾反抗,勢所必然。當時在大有街聲援罷工者的群眾,以致以後受殘酷迫害者,又與今日支援碼頭罷工者何異?所不同者,乃是當年於背後策動者,乃是一心要在香港奪權邀功,仿效1966 年在澳門鬥垮澳葡政權的澳門地下黨,以配合大陸文革的「極左」奪權,以逞毛澤東黨羽打倒政敵之威。若說由政棍操弄群眾運動,以達其傾軋奪權,則一本「文革史」之爾虞我詐,把紅衛兵操縱自如,用後即棄,已是彰彰明甚。當時負責操控香港暴動,為我所用者,而事後草草收場,至今不敢交代真相,不是中共港澳工委以及其上司者,又該是誰。」
【明報】階級鬥爭:你們怕?他們幹! --- 長毛
草草行文之際,一眾兄弟姐妹正在街頭呼籲市民撐碼頭工友,抵制百佳超市,以罷買「教訓」財閥李嘉誠及其資本王國「和黃集團」,真箇是「身雖不能至,心焉嚮往之」!一石激起千重浪,罷工持續,由弱轉強,以致市民支援不輟,究其原因,乃是財團多行不義,地產、金融霸權得政府偏袒,踐踏勞工尊嚴,盤剝基層大眾所致。
「美人首飾侯王印盡是沙中浪底來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以上之集句,乃由唐詩《浪淘沙》及《貧女》而來,想起在一年多前,我將之寫在《唐詩三百首》扉頁上,送給我的同事,也是「勞聯」領袖李鳳英,以作臨別小禮,就是以淘金小工如家貧女傭之淒酸,向這位出身電子女工的議員致意,祝願她退而不休,繼續為基層勞工請命!今日得聞「勞聯」屬下工會亦以「按章工作」向貨櫃碼頭公司施壓,既為自身權益交涉,亦藉此向罷工之弟兄聲援,體現階級情誼,未知英姐於此有否出力,但願其足傷舊患無礙,能於今午3 時到維園參加遊行撐工友,共抗無良財團欺壓勞工。
其實,秦韜玉與劉禹錫本屬帝王將相之輩,吟咏亦可風花雪月,以示才子佳人之好!為勞苦大眾鳴不平,原本大可不必,千古以來,如杜甫、白居易等殿堂詩人,不竭為貧民鼓與呼,乃是體現人類對平等、公義之嚮往!
此所以,今回碼頭工友抗爭,得着市民大眾仗義聲援,贏得勞動階級發自心坎的支持。我們且看看,碼頭工人的尊嚴如何受到踐踏,資本財團的嘴臉何其偽善猙獰?由1997 年至今,工資不升反降,地位日有不如,2003 年沙士襲港,資方叫勞方共渡時艱,減薪留職;另方面,又以層層分判,推卸僱主責任;到經濟復蘇,卻過橋抽板,拒絕改善薪酬待遇,假外判之手刻薄工友,打壓工運,逍遙法外,善頌善禱;拉起「勞資互利、和諧穩定」的大旗,實行抽筋剝髓的壓榨,吸血鬼盛宴之餐桌杯盤狼藉,連唾沫餘星都不願「施捨」,卻於舉杯時以「富貴於我如浮雲」祝酒,又怎能不令受逼迫盤剝者看在眼裏,恨在心裏?
你想想,樓市低迷,政府推出「孫十招」救市,十年過去樓價飛升,地產財團得救,升斗市民失救,恨不恨?外判肆虐,工資銳減,福利狂削,工時增加,恨不恨?修築高鐵一擲七百億,全民退休保障急須五百億開拔,政府卻嫌負擔太重而一口拒絕,恨不恨?殘價出賣房署資產以肥領匯,讓小租戶、公屋居民捱貴租、買貴嘢,恨不恨?你想想,老闆一聲裁員減薪,工人只得逆來順受,勞工權利毫無保障,恨不恨……
哪裏有壓迫, 哪裏有反抗!
毋須說,為何「保衛天星、皇后碼頭」,反對「興建高鐵」、以至「反國教」,抗爭一起,戀者雲集,以至「佔領中環」,竟出諸溫文爾雅的學者之口,道理簡單不過,哪裏有壓迫,哪裏有反抗!幾百萬勞動者日夕受剝削,動輒受欺凌,碼頭工人Vs 香港首富,能不成為勞動反抗資本、公義迎擊私利的角力場?唐人賈島《劍客》詩云:「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屈指一算,2003 「71」萬人空巷的奮起,不覺已近十載, 「懵董」下台、貪曾繼任到狼英冒起,香港基層民眾遭竭澤而漁之苦,受哄騙蒙蔽所害,簡直罄竹難書;古之俠客持劍衛道,今日公民社會自衛,可謂齊齊磨劍,人人為我,我為人人,你之不平事,就是我之不平事, 「李氏力場」能量再大,又哪能大得過得道多助之偉力?
15 年勞資對抗路崎嶇
路是走出來的,回首15 年勞資對抗,道路的確崎嶇艱難,今次工潮之焦點之一,乃是資方拒絕與工會代表談判。此亦張建宗此一影帝局長玩失蹤,不敢出面斡旋原因之一。這由使我不由想起的阿古與逝世多年的小友吳恭劭。1997年7 月中旬,不過離「回歸」祖國十多天。那個蒙中共黃袍加身的董特首,就急不及待要凍結前不久通過的幾條勞工法例,剝奪勞方已依法享有的「集體談判」,以及參加工會不受剝視及解僱等權利……一時民間大嘩,但全由中共欽點議員的「臨時立法會」果然助紂為虐,計劃於議事廳蓋上橡皮圖章,履行其「投票機器」天職!
於是,乃於「阿古」攜同橫額到旁聽席,於其首讀時站起展示橫額,吶喊抗議,以將此輩宵小忤逆民意,踐踏勞工於議事堂之醜行,釘上歷史恥辱柱;個別行動代表多數民意,畢竟難阻少數民賊肆虐;儘管於被捕後,又於10 月「三讀」廢法時,我與阿古、恭劭及其健再闖立會示威,直斥其非又遭檢控,種下日後判獄因由,但廢法之惡果亦纏繞工運至今,資方憑其政權之助,藉廢法免除羈絆,得以名正言順肆意漠視工人權益,向工會代表展淫威!今日吳恭劭已不敵頑疾離我而去,而古思堯此刻則因觸犯國旗法而繫獄赤柱,唏噓之餘,更感小圈選舉不仁不義,勞工大眾苦中最苦!巨賈財團視之不過搖錢樹,又怎會立例保障其權利,變成資本之攞命籐? 「和黃集團」由首富經營,合資者又有中資財團「中遠集團」以及星洲國有銀團「淡馬錫」,自然知道此中利害,不願牽一髮動全身,以免勞方一旦勝利,形成漣漪效應,波及資本全盤利益!
忌諱「階級矛盾」掩耳盜鈴
若論階級意識,李首富可謂洞察秋毫,以代理人及代言人對付抗爭對手,政府、商會、警方、司法、媒體聯成一線,意識、意志以致策略、行動,可謂異曲同工、互相呼應。坊間忌諱「階級矛盾」之說、聞「階級鬥爭」而色變,其實不過掩耳盜鈴、諱疾忌醫,都屬善良人受麻痺之一廂情願!
資產階級以此哄騙勞苦大眾,事屬必然。但工會如此;則未免為虎作倀,唾面自乾。回想前述廢法十周年,也就是2007 年暑假,我於睡夢中接工友求援電話,趕赴土瓜灣紮鐵工罷工集會現場,才得知工聯會旗下之紮鐵工會抗爭不力,遭質疑與商會草草妥協,一眾紮鐵佬不甘罷休,乃找來我這個議員幫忙;我義不容辭,唯有權充廖化,與工友共同進退,竟致於在8 號風球下率眾遊行,遭警方封路阻攔而劇烈衝突,又於烈日下遊行到政府總部請願,被張建宗失約愚弄,導致工友奮而堵路抗議;又有在警車內與警方指揮談判不果,拂袖而去卻被暫時拘留的難忘故事,最令我難忘者,乃是被工聯「紮鐵工會」下逐客令,以不歡迎「外人」為由,將我趕出罷工集會,又遭學者、傳媒、高官攻訐為唯恐天下不亂之「抽水政客」,尚幸後來李卓人外遊完畢返港,由他和職工盟接手領導,而社會大眾亦漸聞真相支持日增,民間團體、工會組織興援擁至;最終歷時36 日之抗爭總算得小勝結束,新的紮鐵團結工會亦由此誕生!
「工潮政治化」說法最惡毒
現時兩陣對轅,硬邦邦的棍棒,自然是由警方及資方的保安充當,但軟綿綿的刀刃,卻是無處不在!如今呢喃細語,未來聲大夾惡的歪論,肯定層出不窮。其中最為惡毒而卑鄙者,乃是「工潮政治化」,政棍操弄工運,以達反中亂港,為佔領中環撈資本……等等。宣諸於口者,自然是中共的應聲蟲,傳話筒,在我聽來,這些爛調但覺惡毒,又感荒謬,不免有點賊喊捉賊,夫子自道的味道!
眾所周知,1967 年的「反英抗暴」是由新蒲崗的人造膠花廠工潮所引爆的。當年工人受殖民地政府伙同資本家剝削,貧苦懸殊、官商勾結之下,起而抗爭,自然而然,工聯會屬會領導工友,責無旁貸;資方仰仗警察血腥鎮壓工運,天理不容,由此引致群眾反抗,勢所必然。當時在大有街聲援罷工者的群眾,以致以後受殘酷迫害者,又與今日支援碼頭罷工者何異?所不同者,乃是當年於背後策動者,乃是一心要在香港奪權邀功,仿效1966 年在澳門鬥垮澳葡政權的澳門地下黨,以配合大陸文革的「極左」奪權,以逞毛澤東黨羽打倒政敵之威。若說由政棍操弄群眾運動,以達其傾軋奪權,則一本「文革史」之爾虞我詐,把紅衛兵操縱自如,用後即棄,已是彰彰明甚。當時負責操控香港暴動,為我所用者,而事後草草收場,至今不敢交代真相,不是中共港澳工委以及其上司者,又該是誰。
嗯,區區失覺,竟忘了世殊事易,今日君臨香港的,已換了人間,習總、張組長、王主任,請你們出來管束一下那些貧嘴為香港階級兄弟說句話、討公道,以慰反英抗暴受騙上當之孤魂!
忍看朋輩成新鬼
城頭變幻大王旗
且倒撮魯迅先生詩句作結,謹向不屈者致敬!
明報 | 星期日生活 | P01 | 長毛 | 2013-04-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