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櫚泉不思議》(Palm Springs, 2020)是一部關於時間迴圈的浪漫喜劇,雖然會讓人聯想到同樣也是關於時間靜止的浪漫喜劇《今天暫時停止》(Groundhog Day, 1993),但是《棕櫚泉不思議》與《今天暫時停止》非常不一樣,而且還創造出時間迴圈的浪漫科幻喜劇新高度。
#老派的今天暫時停止
大部分關於時間迴圈的電影,都是科幻/驚悚/恐怖,能以浪漫喜劇成為經典,至今只有由Bill Murray主演的《今天暫時停止》——一個高傲自私的播報員Phil(Murphy主演),來到他萬分瞧不起的土撥鼠鎮,而且最不想參與的就是土撥鼠(名字也叫Phil)的氣象預報活動。結果一場暴風雪之後,隔天早上醒來的Phi,發現自己又回到位於Punxsutawney鎮上的2月2日土撥鼠日。
Phil剛開始非常生氣,繼而絕望,然後浪擲光陰,酗酒犯罪一夜情,反正永遠都有過不完的今天。不過他愈是任性妄為,運氣就愈差愈倒楣。只是,為了討好一個心儀的女生Rita(Andie MacDowell 主演),Phil開始改變自己,由自怨自私,逐漸變成樂善好施。因為調整行為與改變性格,於是Phil不僅獲得芳心,也跨過今日。
.
#棕櫚泉不思議為何選在棕櫚泉
《棕櫚泉不思議》是由Max Barbakow導演,由Andy Samberg和Cristin Milioti主演。有趣的是,為何電影名稱會有個「棕櫚泉」,原因有二,致敬兩者。
第一,如同《今天暫時停止》,故事是發生在美國賓州的Punxsutawney小鎮,《棕櫚泉不思議》也選定在美國加州的棕櫚泉,這是個著名的度假勝地,如果不是有錢人的度假別墅,就是各式度假飯店。故事中Sarah Wilder(Millioti飾演)的妹妹,就是在棕櫚泉的度假飯店舉行婚禮。
第二,導演Barbakow與編劇Andy Siara在學生時代,就開始計畫他們與眾不同的時間迴圈浪漫喜劇,當時有個點子盤據在他們心理,就是要以《遠離賭城》(Leaving Las Vegas, 1993)主角所前往的棕櫚泉,作為故事場景,因為《遠離賭城》的Ben(Nicholas Cage 飾演)是由賭城前往棕櫚泉,一邊想著生命的意義,一邊計畫自殺。
.
#荒謬嬉鬧又諷刺深思的科幻喜劇
Barbakow與Siara於是設想《棕櫚泉不思議》,也是個討論生命意義的故事;不過,與《遠離賭城》全然不同的是,《棕櫚泉不思議》沒有悲觀喪志的逃避心態,而是由虛無主義的無所謂痞子心態,逐漸調整為承認錯誤、調整行為、積極面對、進取改變、與真誠告白。
《今天暫時停止》會被當成是奇幻電影,但是《棕櫚泉》卻可以列入科幻,因為最後能逃離時間迴圈的方法,還是要靠網路與科學的方法。
.
#AKUPARA啤酒
如果你有注意到,Nyles(Samburg 飾演)與Sarah每次回到11月9日,常常又是回到游泳池畔,躺在大披薩游泳充氣墊,然後旁邊肯定是一大桶的AKUPARA啤酒。當然,現實世界並沒有這個品牌的啤酒。
Akupara是印度神話中的烏龜神獸,是隻無限大的神龜,揹駝著整個宇宙,是無限大與永恆的象徵。Nyles 與 Sarah 一天到晚喝著AKUPARA啤酒,當然會一直陷入永恆——永遠待在11月9日。
.
#永恆的同一天是福還是禍?
當Nyles一個人每天都過著無聊的同一天時,虛無主義籠罩,一切對他來說都是無意義。雖然他也曾經歷不斷想找出迴圈的破口,嘗試各種自殺方式,希望自己可以跳出迴圈,但是次數多到他已經了無新意,生命只是一連串的無意義重複。
但是當Sarah也意外跟著Nyles來到11月9日,他們開始創造與眾不同的每一天,反正有無限多的同一天,他們不怕丟臉不怕犯錯,每天都能嘗試各種瘋狂新遊戲。
就在兩人各種突破性的嘗試之後,也漸漸陷入對彼此的著迷。不過,因為有情感的存在,於是,一直不敢說出真心話,每天又要跟喜歡的人長期相處,這會是種折磨,還是種快樂?又或者,兩人一直待在同一個時空(婚姻),剛開始的確很歡喜,但是後來又會變得愛吵架,這會是折騰,還是幸福呢?
.
#喃喃自語的哲學式文青電影
Nyles與Sarah之間有許許多多關於時間、愛情、劈腿、永恆、生命等等的討論,兩人之間的討論沒有明確的答案,而是你來我往的辯論,兩方都有道理,卻也各有破綻。
「喃喃自語的哲學式電影(Mumblecore)」是21世紀相當流行的文青式類型片,通常會有男女主角兩人的長時間相處,你來我往辯論著生命與哲學的道理,從細碎的生活呢喃,到崇高的宇宙物理,無所不談、沒有止境。
呢喃哲學電影類型中,我們最熟悉的就是Richard Linklater的愛情三部曲:愛在黎明破曉時、愛在日落巴黎時、愛在午夜希臘時。男女主角有聊不完的天與辯論不完的道理。透過他們的對話,觀眾了解角色的處境、心理、與改變。
.
#荒謬搞笑的文青呢喃新類型
《棕櫚泉不思議》能夠獨樹一格,就是因為它既是個呢喃式的文青電影,但是卻又完全不文青,因為兩個角色的嬉鬧窘態與無賴耍痞。
在《今天暫時停止》,Phil穿著西裝,Rita穿著典雅洋裝,但是在《棕櫚泉》,Nyles在結婚典禮上穿著南洋花襯衫與游泳褲,一邊大口喝啤酒,而Sarah則是穿著T恤短褲,熱衷抽煙喝酒,偶而也吸毒。
Nyles與Sarah都帶有些社會邊緣性格與無所謂的個性,讓他們的形式作風不僅與《今天暫時停止》不同,也與「愛情三部曲」的Jesse與Céline天差地遠。氣質,絕對不是Nyles與Sarah會讓人聯想到的關鍵字。
.
#好顛覆的棕櫚泉不思議
我很喜歡《棕櫚泉不思議》,這是種全新類型的電影,充滿各種「既是/也不是」——既是科幻,也不完全科幻;既是文青類型,卻一點也不文青;既是《遠離賭城》關於人生的意義,卻又不是《遠離賭城》的絕望悲觀;既是《今天暫時停止》的浪漫愛情時間迴圈;卻又完全與《今天暫時停止》的風格互異。
去看看《棕櫚泉不思議》吧,除了Nyles與Sarah,還有一位三不五時會跑出來謀殺Nyles的第三者。而Nyles與Sarah要面對的困難,不只是人性問題,還有各自不可告人的秘密。21世紀的浪漫文青科幻喜劇,真是複雜太多了。
.
.
#每天陪你宅在家看一部好電影Day28
#2021年6月12日
#棕櫚泉不思議2020
#PalmSprings
#TimeLoop
#friDay
#AKUPARA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9萬的網紅建盛,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荒野亂鬥 #snowtel...
永恆暴風雪 在 一頁華爾滋 Let Me Sing You A Waltz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厚厚的雲層已經降到地平線的位置,世界暗了下來。我們彷彿末日降臨前地球表面最後三個身影,在文明的盡頭找一束火光。我回望 K2,幽暗恐怖的氣息正覆蓋著它,如此巨大的一座山,身體好像被抽乾了,只剩一抹蒼茫的輪廓。
⠀⠀⠀⠀⠀
我踩著前方的雪印在冰面上狂奔,像是暴風雪中的逃難者,離家以來第一次問自己:我在這裡做什麼?我怎麼會在這裡?」
⠀⠀⠀⠀⠀
─ ─《#神在的地方》陳德政
⠀⠀⠀⠀⠀
⠀⠀⠀⠀⠀
閱讀整本書的過程,彷彿親身闖入這一趟世界第二高峰 K2 的遠征之旅,天氣之變幻莫測,地勢之險峻壯麗,加上人心之忐忑恐懼,都在作者引經據典、生動坦誠的文字中有形有貌地記錄了下來。《神在的地方》書名取得相當優異,習慣沒有信仰陪伴的人,什麼時候會開始思考主宰自然的力量呢?無論那是神,是道,是先天地而生的混成之物,當我們面對生命消長時,面對無邊無際的白時,面對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的己身時,就是神在的地方。
⠀⠀⠀⠀⠀
自認是都市青年的陳德政迷上登山後,因緣際會下跟著阿果與元植兩位登山家,在「K2 Project」的祝福下,於盛夏時節一起來到全世界登山家心中有如聖殿般存在的世界第二高峰,以既是旁觀者也是當局者的角度側寫,有時留守基地營等待,有時將自己交給他人,數度自我質疑,數度精疲力竭,誠實紀錄這一趟行程的美麗與絕望,喜悅與痛苦,以及這一群人的膽識與顧慮,放手一搏與知所進退。
⠀⠀⠀⠀⠀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獨與死亡的陰影始終徘徊不去,在無盡白雪覆蓋的谷地,就如韓江筆下的《白》,字裡行間透露著「人生和死亡的蕭瑟氣息」。過去與現在閃現的時刻,雪塵在空中旋舞的時刻,一天內經歷四季的時刻,粉紫色晚霞閃動銀光的時刻,頭燈連成金色光之河往山上流去的時刻,張雨生〈我期待〉錯落著淚光閃爍的道別時刻,都在時間感知的如夢似幻中達到一種永恆,屬於個體生命,也屬於人與人、人與自然之間的和諧秩序。
⠀⠀⠀⠀⠀
⠀⠀⠀⠀⠀
「遠征這一路上,赫伯一直是我們同陣線的戰友,元植和阿果會親暱地喊他『老爹!』三人有一種革命情感。當他得知這兩個新認的兒子所做的決定,突然收起那張總是笑著的臉,整個人變得好正經,赫伯嘆了口氣,幽幽地說:『Wise decision, wise decision.』
⠀⠀⠀⠀⠀
他懂這個決定有多艱難,當所有人都希望你前進的時候,回頭其實更需要勇氣。」
⠀⠀⠀⠀⠀
相信多數人都知道此項計畫的休止符是如何畫下,讀完《神在的地方》後會對這群人抱有更深的敬畏之情,那是屬於運動家的精神,也屬於睿智之人的經驗判斷。其實攀登一座山,不僅侷限於字面定義上的攀登一座山,任何運動最終都得面對自己,前進,放棄,追趕,勇敢站起,沉著等候,捲土重來,即使外在條件訓練到再完善,你也無法真正掌控任何事,更遑論與自然對決,所能做的只是伺機而動,嘗試見招拆招,當情勢不允許時,也必須有當機立斷的智慧,否則只會淪為愚勇,而這也為一種成長淬鍊,畢竟年紀越大,成長的代價越高。
⠀⠀⠀⠀⠀
書末收得恍如隔世,似乎經歷了死亡與重生,更是從異境返回人間後最令人迷戀的一點,世界照常運轉,城市同等庸碌,手中的咖啡苦澀如昔,但你瞭然於胸,自此之後的人生已經迎向另一片風景,容得下千山萬水,容得下生死蒼茫,容得下再平凡不過的信任與知足。
永恆暴風雪 在 芭樂人類學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芭樂釀重貼] 福島核災,距離我們才不到8年。如今,我們再度面對著擁核者的再興。在全球核能依賴下降、再生能源上升趨勢的此刻,台灣擁核者完全無視一個基本問題:地球上還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成功運轉高階核廢料的最終處置場,因為永恆隔離不外洩需要數十萬年。即使是低階核廢料,也具有輻射性,也需隔離靜置上百年,且中途都不能遇到海嘯、颱風、地震,需確保本身也不會毀損、變質。台灣還沒找到這樣一個地方。
所以,我們把萬年核廢都放去哪裡了?舊的核廢料尚無法處理,新的又該往何處去?當災難發生,是誰會承擔惡果?即使災難不發生,又是誰日夜在與核廢相處?
郭佩宜老師說:「造業有業報(姑且使用這個宗教意涵的譬喻),然而災難受苦的多寡,與造的業多寡不成正比,而且還時常成反比!美國卡崔娜颶風受災來不及逃生的是底層的非裔美人,災後獲得保險賠償迅速復原的則是有錢人;八八風災受害最多的是原鄉部落;日本海嘯吞噬的是海邊的漁村;歐美熱浪或暴風雪中死亡的有許多是貧窮老人。」
用核本身就是一場災難。當我們把核廢運輸到蘭嶼時,不就正好被照妖鏡確實照到,我們是如何對待達悟族與蘭嶼全島生命的態度嗎?
https://guavanthropology.tw/article/14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