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傷壓力,親身走過】
(文長四千,歡迎轉載)
關於「創傷壓力症候群」,我來分享一下自己走過的經驗。這篇特別想給倖存者、家屬、救難警消醫護、新聞同業等人。這篇不多談理論,談深深刻刻的內心世界。因為當時對我來說最難的就是找得到理論,找不到真切有人味的經驗談,可以連結到我當時被掏空的內心,跟我對上話。
首先,這不是只是倖存者、家屬、救難人員才會發生的狀況。我們任何人,對這事件都承襲了一部分的能量,成為自己的了,只是或多或少。當你看到太魯閣號的意外,哭了,這「事件」勢必觸動了你什麼!就跟看電影,看劇會哭的點一樣,你擷取了某部分在你的內心世界發酵了。
有時候創傷,是集體的,有時候,創傷更會遺留成為文化的。例如為何我們的父母、祖父母會有囤物的習慣?跟一些無用的物品難分難捨呢?後來我感受到他們經歷時代動亂,物資缺乏的「不安全感」,我甚至認為那是那個時代的人「集體的創傷壓力症候群」。
創傷壓力三大來源:身體受侵害、交通事故、戰爭災難。任何一個,其實都會遞延很多的蝴蝶效應,只是我們不太談它,慣性忽略,壓抑,所以最後表徵在一種文化,或是生活習慣上,像是「囤物」,已經是最「保守」的表現手法了。
我自己是在2017年經歷一場車禍,到院前死亡,竟能奇蹟重生。之後除了身體上的復健,最難的就是心理上的。這件事情外人看來是個奇蹟,是大難不死,是三生有幸,但對我來說先體會到的會是大難的「難」字,我看到自己曾經躺在一灘血中,那些衝擊是很震撼的,喚醒當時三十五歲的我,很多以為不記得的「記憶」。
注意:被喚醒的就是你最害怕的,也是最需要被療癒的部分,這是壓力的「核心」,也是日後心理諮商時最需要被「工作」的區塊。
首先要注意的是一個時間點,第三個月。
前面三個月,包含手術住院的那二十天,你根本無力顧及心理健康,每天被身體的疼痛給折騰,身體的痛蓋過了心裡的痛。這時我也會哭,也魂不守舍,但因為身體有痛,第一要務是止痛,醫院也會提供你一些復健方法,所以我基本上還維持在一個「行屍走到醫院」去復健的節奏上。
注意:只要有規律的事情做,心就不會那麼空!
三個月後,理論上也是該發酵的時候,我的內心也真的就發酵了。當時復健科說其實這些復健都是輔助性,幫助不大,建議我在家附近找復健診所做即可。這是很實際的建議,可是我當時天天失眠,惡夢連連,然後拖到早上五點勉強睡下,天卻亮了,更睡不好,惡性循環,然後到了中午得趕緊出門,花一小時去醫院,再花一小時復健。這看來是折騰,其實後來發現有很大的意義,因為「只要有規律的事情做,心就不會那麼空!」
當我不用再去醫院,我反而覺得「落空」了。把我救回來的雙和醫院,對我有很大的情感連結,每天去那裡,我好像靠近了事件的核心,我反而有一點「歸屬感」。記得三個月後的回診,主治柯玉誠醫師說可以不用再來時,我竟有種「畢業的不捨」。
三個月後也是面臨調解的時期,當時我得開始去翻找相關文件資料,準備「出庭」。原本那疊完全不願意去碰觸的診斷證明、收據、病歷等資料,這時候被迫得翻閱。才剛開始翻,立刻雙耳後漲紅,看到那些照片,診斷書上「到院前死亡」五個字,都會立刻崩潰大哭,真是覺得黑白無常一定到家門口了,怎麼辦?怎麼辦?來抓我了!
注意:新的事件刺激,會加速壓力的爆發!
三個月是很多關鍵時候,很多法律程序差不多得遞出,不能逃避,但當面對了,就等於直接迎戰壓力本身。這是助力,因為不要逃避了,開始把這些一點一點梳理清楚。這時候如果能有旁人幫忙釐清,會減少很多無力感,減低壓力感,所以專業的法律協助很重要,政府或台鐵若真有心,這塊莫讓家屬操心,因為每經歷一次「儀式」都是重新打開傷口。
而身為旁人,我們對經歷重大事件的人可以做什麼呢?我記得在一本書提到如何陪伴失去親人的親友時,說到其實幫他打掃環境,買便當,這些都是最實際的幫助。是的,因為生活會陷入一團亂,而那團亂,會讓心情更亂。如果可以,幫忙這些生活雜事,是很大的幫助。
我的第一次崩潰大哭,就是某次回家發現廚房水管漏了一地,我邊擦地就邊大哭起來,覺得「這一切都在和我作對」!甚至,地上的一根頭髮,我都恨,恨它不知道我連彎腰吸塵的力氣都沒有嗎?
如果無法做什麼,身為旁人,盡量不要以鼓勵平常挫折的方式安慰人,例如說「快樂是一天,難過是一天,何必選擇難過」,又如「你可以的」!
回想起來那段時間,每當我看到外人給我的這句鼓勵,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我不可以」。我就是要「停在我不可以的狀態」裡,我要憐憫自己的不可以,我就是要哭,就是要哭出來,才能慢慢釐清為什麼「不可以」。我不要再慣性地被社會的包袱限制,先用「我可以」來壓抑「我不可以」。
我要給自己秀秀,如果經歷創傷都不能給自己秀秀,我的身體還有淚腺嗎?
到此,若情緒能得以紓解,或許可以告一段落,但我非常建議,即使不再哭了,仍可以找專業心理諮商協助,徹底挖一挖自己。
先說諮商,它看起來像在聊天,實際上是在一個脈絡下,被專業人士工具性地分析自己。很多人會擔心諮商浪費時間,這就像要找病因一樣,需要幾次的懇談,才能把你的心打開,找到核心。創傷事件只是一個觸媒,要挖的是觸動了你的什麼?
我認為很有用,因為我我從第一次進去時大哭,到現在被諮商師譽為「博士級」的諮商者,因為我很有感觸,給我一個點,我自己就能畫出一張心裡脈絡圖,對諮商效益幫助很大。而我在挖什麼呢?以下說的是我對創傷壓力症候群最深刻的體認。
觸動的,未必是創傷事件本身。比方,我對於車禍撞擊瞬間沒有什麼記憶了,也一直沒有來到我惡夢裡,而來到我惡夢裡的,都是小時候的記憶,更專業地說是「童年負面經歷」,這是一個專有名詞,已經被廣為研究對人的生理和心理都影像甚鉅。原來成長中父母師長有意或無意的「情感忽略」,也就是對你冷淡的態度,也是種負面經歷,當時我們都以為沒事,實際上烙印在你心裡。
問題是為何創傷事件(車禍)喚醒的是童年?為何作祟的竟然是所謂的「內在小孩」?我目前是這樣解讀:核心問題是你到底「怕」什麼?
讀文至此,大家不妨停下來思考一下,今生,你怕什麼?
我怕死!
我的車禍本身經歷的就是生死議題,這夠我怕的了!所以我剛剛說了,看到那些「到院前死亡」的字眼,我感覺自己要被「抓回去了」。我一直怕這奇蹟是有時間性的,好像電影裡那些還魂的人,只是借我一點時間,終究要還回去。我怕再次死去,所以我一直不敢閉上眼睛,所以我一直失眠。
問題來了,我怕死,可是我活了,那我怕什麼?
在更多諮商抽絲剝繭後,我發現我怕「孤獨」。今生各種挫折感裡,連結到的核心情緒往往是這個。
再次注意:被喚醒的就是你最害怕的,也是最需要被療癒的部分,這是壓力的「核心」,也是日後心理諮商時最需要被「工作」的區塊。
每個人的核心都不同,我只能藉由自己的讓大家當做參考,你的核心議題跟我的未必相同,但都是我們今生最需要被挖掘的部分。
你怕什麼呢?為何怕自己來不及說再見?為何看到別人的遭遇跟著哭?連結到的那個核心情感是什麼?如果能釐清,今生會豁然開朗。
那找朋友聊天可以嗎?當然可以,只是效果完全不同,比方朋友會說「你可以的」,但你知道的,其實我不行!
我知道諮商需要花很多錢,另外比較少錢的方法是,當時我去上了各種社區大學,宗教機構等等的課程,用數千元可以連續每週一天去上某種跟心靈有關的課程,不管名稱是什麼,去聽人說,去說給人聽。我曾經在某堂課的第一堂,就突然很釋懷,因為同學們真的男女老幼都有,我就發現「原來大家都有病」。
這樣去上課的好處在於「只要有規律的事情做,心就不會那麼空」,維持一個恆定倒垃圾的頻率很重要。把自己放去一個你哭了,沒人會訝異;你不語,也會有人問你怎麼了的環境,讓你今生正面的造化帶你去正面的地方,把心打開。
回想起來,那段時間我的心,第一次被打開是什麼幫助我的呢?
第一,社會的集體關心。就是我車禍後發現自己大難不死,有這麼多人幫忙救治,我展開感恩之旅後,得到更多正面回應,尤其是救過我的人,這股力量,成為我很大的動力,為了道謝,我竟有勇氣走回急診室,手術房,每當我道一次謝,一定也釋放一些壓力。所以我們持續對這些參與過的人的關心,告訴他們,謝謝你們,是有幫助的,那是「第一道光」。
第二,自己的覺察。我從一開始就告訴自己,我過去所有的情緒和挫折都都跟這一切有關,所以我不要逃避,這次我要徹徹底底「挖乾淨」。後來我也在這些學習中得到證實,就是童年經歷絕對不是「長大就好了」,小時候沒哭過的淚,你還是得把它哭出來,你才會重新長大;你曾委過的屈,都會在夜裡變成逆流的胃液,燒你的心。
第三,專業的諮商,以及後續一切連結本心的課程。既然心亂了,請讓專業的來。
第四,謝謝家人和朋友的陪伴。
至於創傷壓力症候群何時能治好?沒有這一天!我常說,這條路只有零和一的區別,最難就是從零跨越到一,很多人認為自己沒問題,連這「一」步都不願跨出去。而跨出去之後,其實沒有終點,要把自己釐清到什麼程度?是自己的決定。
嚴格來說,我是誰?我在哪?這問題的探索沒有終點,只有出發。
讓自己的正面造化,帶自己去一個方向,用專業方法,把自己像曬書一樣,一頁一頁,攤開來,重讀一遍。
所以消防人員號召,把捐款用作提供救難人員的心理輔導,我認為是非常必要的。首先,消防人員是英勇的,他們很可能說「不需要」,但那都是文化包袱,是怕示弱!但我們絕對要讓打了一場仗後的英雄,落淚,我們要主動提供,英雄們才會願意使用。
如果我們對那些慘不忍睹的第一現場必須馬賽克處理,不敢看那些屍首分離,我們就更知道救難人員內心多煎熬,而清空多重要!
整體來說,台灣對心理衛生還非常的缺乏,對於心理諮商還是有很多負面標籤,認為那是弱者的表現,就像我車禍後第一次掛精神科,臉書來寫了「應該不算魯蛇吧」。
我永遠記得諮商師跟我說過的一句話「不管任何原因來諮商,都是為了尋求自己跟自己的平衡」。
是的,你會發現自己平衡了,世界就不銳利了。
你會生氣,都是內在自己跟自己不平衡,所以看誰都不順眼!我們為此發過多少無謂的脾氣?甚至對我們最愛的人。而為何不平衡呢?因為你壓抑了。為何壓抑?因為你以為不能釋放。
覺得「一切都在跟我作對」是非常可能冒出來的情緒,經歷創傷後,會恨,為何是我?這部分是一個引頭,不要撲滅它,把恨意抒發出來!是的,為何是你遇到?為何是我的家人遇到?為何是我去救?為何我不能拒絕?為何?
有一個特徵就是,第一時間我們都會想解釋「這是使命」、「我的工作就是這樣」,就是這句話壓抑了心裡真實的感受!誰不會怕呢?誰想看到血血肉肉?把那些情緒釋放出來吧!
越說不會的,越會!這道理很簡單,就像一位家長,越說自己不在乎孩子成績,其實抓得越緊。口是心非,是很大的心理特徵,我們要讓自己口是,心是。
你可以的,謝謝每位參與過的人,每一次,都該釋放,正是因為這份工作的使命,釋放才能走得長久。謝謝2017曾經救過我的人,2021年曾經救過太魯閣意外的人。祝福能有股力量幫助您大哭一場,把自己交出去給生命,承認你不行的,所以你可以哭的。英雄們,請先哭為「淨」!
永誠復健診所 在 Elainee.'s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關於OT相談室這本書
當時提及想畫一本關於OT診間日常故事時,很幸運地,有機會跟現在身兼諮商心理師的學長聊過,也就這樣有了這一篇推薦文,當文中提及那些我幻想的醫療場域,居然有種被看透赤裸裸的感覺>/////<
如果你已經拿到書了,請搭配服用,療癒效果更好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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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柏瑋 諮商心理師/職能治療師
《OT相談室》是一本個人期待很久、很有趣、讀起來雖輕鬆也不輕鬆的漫畫,當我第一打開就立刻一次把它全部看完了。大家可能都很熟悉復健科,舉凡各種筋骨身體痠痛、動作困難可能都會到家裡附近的復健診所請裡面的治療師幫忙復健,不過大家可能對於職能治療是什麼卻相當陌生。作為全台灣第一本關於職能治療師的漫畫,除了讓讀者可以更進一步認識職能治療之外,裡面也包含著許多關於治療、關係、生命的反思。
— 我們都是先成為一個人,才成為一個醫者 —
看著Elainee 藍尼對於治療過程的紀錄,讓我不禁回想起十多年前進入醫學院就讀的時光。那個時候,不論是自己或是同學,都是極盡自己的努力擁抱這些醫療知識,成天背誦著很多的診斷、病理標準、治療方法,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學以致用。我們相信醫學殿堂裡傳授的真理,認為這就是所有百病的解方。卻是到了臨床現場才發現,「人」是這麼地複雜、這麼地脆弱卻也這麼地豐富,若空有一身學識,不了解人的困難、個性、歡笑與悲傷,復健根本就沒辦法奏效。要不是病人不願意配合,就是因為焦慮緊張反而越弄越糟糕。另一方面,作為治療師,我們也沒辦法像修理機器一樣不帶感情、不帶著自己的價值判斷與過去經驗進行醫療措施。正是因為臨床醫療工作必須跟許許多多來自不同背景、活生生的人相遇,於是我們「人」的部分也重新被呼喚出來。
— 我覺得自己跟病很近,和人卻很遠 —
「若可以簡單,誰想要複雜?」工作賺錢著實不易,若還要思考這些煩人的事情總是更添心裡負擔。但麻煩的是,若忽略人的各種複雜面向,久而久之,你會覺得自己很像只跟疾病在工作而不是人,或是說,疾病比眼前的人還要重要。無論生理或心理的疾病,都會引出一個人對於自身存在的探問:「為什麼發生在我身上?」「我會不會就這樣永遠不會好了」、「生病之後,我還是我嗎?」「我什麼時候會死?」這些都是病人在疾病經驗中自然從心中湧出的發問,卻也是對於治療者如何看待生命的探問。這本漫畫雖看似輕巧幽默,卻蘊含著許多臨床人文的思考,特別是關於人的受苦、生命的意義與關係的思考。
在書中,有三個有趣的時空交錯,一個是生活中人與人實際交會的診療空間;一個是治療師內在的想像空間(例如:星球表面、樹洞、工廠生產線);另一個則是身為治療者兼創作者自己生長記憶的過去空間。漫畫中描述在協助一個病人復健的例行工作裡,往往一個對談的片刻時光、一個眼神、一段互動就會開啟這三個空間的通道,帶領你穿梭這三個心靈空間,在裡面有觸動、有想像、有過往。這讓我想到著名兒童心理治療師溫妮考特(Winnicott)的一個概念:過渡空間(transitional space),過渡空間是想像、夢境與神祕經驗展演的場域,也是人類藝術、宗教或哲學起源之地。在這些內外在經驗交錯的神秘地帶中,如同潮間帶沖刷出更多的生命多樣性、體驗與創造,從這些激盪中去反思醫病關係中,如何真誠地會心相遇(togetherness)。
如果你曾經自己或家人有生病的經驗,你或許能從中看到自己辛苦復健的過程,還有這些經驗如何與治療師的心共振、影響著一個基層醫療人員的人生觀。而如果你是學習醫療相關的學生,看看這本漫畫調劑一下身心,想像未來的工作現場預作準備,同時思考作為一個治療者的價值,也是非常不錯的選擇。而如果你跟作者一樣,是一位職能治療師/復健相關領域治療師,漫畫中的劇情對你絕不陌生。站在診療室中總是在與生老病死相遇。當你的病人向你訴說自己的期待與需求,也正在編織著夢想與未來,關於一個人受傷生病之後可以如何繼續活著,帶著意義、夢想活下去。這是一份不容易的工作,生命的重量龐大到常讓第一線醫療人員開始懷疑人生、麻痺感受,然而這本小小的漫畫,卻展開了一個大大的內在空間,輕輕地說著身為一個醫者的處境,用藝術、幽默與想像回應這些無語難解的生命之謎。
願所有閱讀這本漫畫的人,都能在這浩瀚的想像空間中遇見彼此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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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誠復健診所 在 肯腦濕的人生相談室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卻跟欲都分不清楚是哪招?
引自蝙蝠俠:黑暗騎士經典語錄。
《If you are good at something never do it for free .》
【即使你很擅長某件事,千萬別免費去做。】
來說個故事好了。
年輕時涉世未深,常常都被一種悲天憫人的情懷,遮蔽了自己理性的雙眼,也常常忽視了人性的醜惡。
舉個例子吧。
【脊椎內嗎啡】:在半身麻醉時,除了麻醉藥物,同時加進去一些嗎啡,可以減緩術後恢復時,手術傷口的疼痛。
這個自費的品項我永遠記得,我剛升主治醫師時,服務的醫院自費收費2800.
一般坊間大概落在3000元上下,有些很漂亮的診所,沒有麻醉醫師,由麻醉護士自稱麻醉師,來幫剖腹產的產婦施打的,甚至收費要價5000元。
有沒有風險?我曾經遇過兩個病人,從外面沒有麻醫的產科診所,由麻護自己打的麻醉,診所緊急把病人後送來醫學中心,因為嗎啡的濃度稀釋錯誤,多打了十倍的劑量,病人不呼吸了。
而我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當初年輕不懂事,在一個個的偏鄉,我常常看到偏鄉的病人可能經濟狀況並不好,所以常常都是打了半身麻醉時,『順便』幫他加了嗎啡,讓他不痛,卻都沒有計自費碼。
直到有一次,我被告了。
我同情的病人卻轉頭跟我要誠意。
『這個藥物會讓我皮膚癢的要死,你為什麼沒有跟我說?』
『可是皮膚癢總比換完人工關節術後,鋸完骨頭還要馬上做復健的那種疼痛來的好吧?如果我光明正大的告訴你,我加了嗎啡,那我就不能不key上收費碼,你必須要花自費2800哦』
『選擇要痛或是癢的權利,應該在我身上。要不要花錢也是我的自由。』
還好,偵查庭時檢察官就決定不起訴了,我根本沒收到傳票。
從此我就明白了,沒有什麼事情是應該被順便的。
即使你很擅長某件事,也不要輕易免費幫忙。
農夫救了蛇,卻被咬死的故事,值得我們警惕。
#不要讓你的善良和熱心,#被利用你的人當成愚蠢
#我們不要被犧牲或是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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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容我再靠北一下這個圖。
#欲和卻都分不清楚。
老闆娘:『我你個大頭鬼啊你! 這是個什麼字?』
烈火奶奶:『呃........』
老闆娘:『是不是醒字?』
烈火奶奶:『耶~是醒字!』
老闆娘:『是醜字!你連個醜字都不認識,#你人活到這個歲數有什麼成就?』
#一群台皮支骨的中國人,#連醜都唔識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