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茜的世界周報》
【東協經濟快速崛起 各國競逐 但當地人才極度欠缺 世界周報製作人白倩瑜採訪印尼島嶼上三個飄洋過海的年輕人】
對於許多在城市打拚的上班族來說,如果下班時眼前是這幅風景,那感受叫愜意。
但是對於這三個來自台灣的七年級生來說,這不過是他們尋常日子裡固定出現的一幕。
30歲的賴昭宇來到印尼工作將近兩年,已經會用熟練的印尼話與屬下溝通。
楊存銘是台大研究所畢業的高材生,在島上工作已有三年的時間。
負責原料採購的范寅安,是出生在印尼的華僑,國中畢業後回台灣念書,直到一年半前才又回到出生地工作,他們都是台企在印尼極力培訓的中階主管,手下分別管理著最少40,最多100人的團隊,各自帶著不同的初衷到Tarakan從零開始開始。
「在這邊學到的東西很廣,從收原料,到品管,到包裝包材的訂購,然後到出口,出口貿易的文件,跑文件,對,要跑packing list,就是跟海關他們洽詢,到跟客人談價格,或是跟客人怎麼去協商,這其實都是一條龍,我覺得很多地方可以學習,」大成集團賴昭宇。
「就我們這邊相對的勞動環境,就是沒那麼舒適,所以就是會培養到一些以後,不管在任何工作環境,好像自己都可以勝任那種感覺,」大成集團楊存銘。
「比一般從都市來會覺得說,怎麼在這個地方,但是我會覺得說,欸還不錯啊,比我以前待的地方還要好,那我覺得說學習一個,比,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對,就是練自己的極限,真的是極限,像這邊幾天沒網路,我就覺得還好,像我之前是兩個月沒網路啊,那什麼是網路,連電話都打不通的那一種,那我覺得說這是要看自己的下限吧,就是看自己的下限,到底有多深,至少我覺得在這邊最大的收穫,」大成集團范寅安。
跳脫台灣的舒適圈搭上最夯的東協列車,朋友得知他們的決定,反應卻令人哭笑不得。
「第一反應應該就是說,啊你去印度喔,我說沒有沒有,我去印尼,啊,印度,就是會覺得說不太可置信,你怎麼好像是去一個第三世界國家的那種感覺,沒錯,最好笑的是他跟人家說印尼,啊,印尼會有冬天嗎,對,印尼有冬天嗎,我覺得這經常聽到的,普遍就是比較不可置信的那種感覺,台灣人還滿容易,常常把印度跟印尼混淆的,就好像說印尼,喔印尼,那個咖哩很出名的那個,對,這哪招,對啊,台灣人,峇里島在法國啊,對啊ㄅㄚ ㄌㄧˊ嘛,還是台北附近的那個八里,三芝,一天來回,就是這些聽起來像笑話的,才發現說大家對這個世界認識真的太少,對,世界觀,那你們回去之後,他們最想知道的會是什麼呢,你們回去的時候,下次什麼時候回來,因為會帶紀念品,對啊,下次什麼時候回來,小楊朋友會想知道什麼,我朋友喔,應該是你一個月薪水多少,呵呵,沒有,比較想知道我會撐多久,哈哈,哈哈。」
台資企業為了吸引年輕人到東協工作,都會祭出比台灣更優渥的條件,以他們服務的大成集團為例,外派薪資是台灣的1.5到2倍,公司還會提供食宿並有管家照料生活起居,每年有四張來回機票,包括家人與配偶或女友也有探親機票,更聘請當地老師指導印尼話,隨著東協概念升溫,2014年台商在東協的投資金額就高達874.1億台幣,釋出的工作機會,3年來更是增加了50.9%,在台灣薪資停滯,職場升遷困難的情況下,東協成為七年級生累積財富跟經驗最好的跳板,卻仍有許多關卡可能會令人卻步。
為什麼會這樣,停電啊,不是說我們每天必停電嗎,那怎麼辦,沒有我們有,就這樣停電喔,完全沒有畫面,報告學長,完全沒有畫面。
小島電力吃緊,沒有時髦的娛樂場所,唯一能跟國際化沾上邊的店只有肯德基,日日看海,夜夜望星的日子聽來浪漫,現實陪伴他們的卻只有枯燥與單調。
「東協的話我覺得看環境啦,如果是雅加達或泗水的話,他們願意來,但如果是像這種小地方,我覺得他們絕對不會願意來的,除非他很下定心,有獨特性就說我願意來衝一下,不然一般的年輕人,是不會選擇,我還不如去中國大陸,但是他不知道中國大陸的競爭越來越厲害了,現在並不是台灣人在管大陸人喔,現在是中國大陸的階級,比台灣高,薪水比台灣人高,以前是我們管他們,我們讓他們學習,現在是我們要跟著他們的腳步,所以那時候的競爭力又很強烈,你可能十個就陣亡十個,除非你很有能力,東協的話不一樣,你來的時候又可以學習,我們公司又很好啦,給你學習,給你願意來就ok ,」大成集團施合成。
2000年就開始外派生涯的施合成,是三個年輕人的長官,他在大陸大連工作三年後,轉調到印尼Tarakan,一待就是13年。
「我在來這裡第一天我就覺得啊,完了,就是這是什麼樣的一個,跟我那邊(大連)天差地壤,所以有需要太多的事情要做了,但是你語言上不來呀,我就得去請我的工人啊,我就每天拿一個錄音筆,我得錄幾句,我每天都學五句十句 ,錄完之後就回去慢慢聽那幾句,明天我必須用這十句話,去在我的現場去,你就學得比較快,如果你要靠翻譯,像越南那邊都靠翻譯,這樣你永遠學不會,所以我給他們3個月的時間,你必須學會語言,到哪裡你都可以學,到品管區你要跟那邊的小姐談,了解,你花一點時間,但是你必須每天都是講出來,講錯了沒關係 ,」大成集團施合成。
皮膚曬得黝黑的他,不僅看著像印尼人 ,說起話來,腔調跟文法也都很印尼。
「第一個,你要必須有耐心,耐心就是忍受這種環境,最後融入他們的生活圈,第二點最重要的是說他有上進的心,願意學習,第三個他能待在這裡,我就很拍手了,也很感謝他們,願意來到這種地方,願意來跟我們奮鬥,」大成集團施合成。
這般在地化正是台資企業前進東協最需要的人才,有意願,有膽識,學習能力強,更重要的是,願意忍受離鄉背井的寂寞。
南向其實很重要是人才,往西進呢,語言不是大的問題,但南向很多不管是語言哪,風俗習慣啦,跟當地如何融合在一起,我想比西進要更困難,我們都小確幸一點喔,這也是我比較擔心的,所以我時常跟台灣的年輕人講,有機會,能夠走到海外去歷練一下,是對你的人生之中,是一個很好的體驗,所以我都很希望大家能夠出去看看一個不同的市場,不同的一個競爭,不同的一個環境,磨練一下,回來之後你會有不同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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