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眼光看見的是問題,神的眼光看見的是信心。
神的恩典都是伴著信心加給人的,聖經裏的恩典祝福沒有一樣不是依靠信心來成就的。
約書亞帶領以色列民過約旦河時,神並沒有先使水分開,而是當他們腳踏入時水才立起成壘。
這就是信心的考驗,若他們疑惑了,那麼他們將失去神莫大的恩典。
『耶穌回答他們說,我實在告訴你們,你們若有信心,不疑惑,不但能行無花果樹上所發生的事,就是對這座山說,你得挪開,投在海裏,也必成就。』太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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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花果樹信心 在 勇家,勇敢愛臺灣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開工大吉!!!!想給你們一個祝福在2021年的開工祝福。
早安!!!
從今天開始要禁食禱告早餐一個禮拜為我一位非常好的朋友病況代求,求神介入她疾病、介入她生命、介入她康復後的人生⋯⋯。
這幾年對神有更深的理解,尤其這兩年重新整本讀聖經,對神的愛、神的良善,祂看待我們的眼光和方式,祂賜福的想法和脈絡⋯⋯站在真理角度上、和祂相處過程中,每每覺得有上帝真好,我的家庭有上帝真好、我的婚姻有上帝真好、我的工作有上帝真好、我的生命有上帝真好。
很多人跟上帝求一個想要的東西,把上帝當財神爺或土地公、月老那樣求⋯⋯覺得祂不靈驗,怎麼沒有使所求成就?
我們很有限,我們以為「多」才是好、「快」是好,求財的時候,最好突然戶頭多一億;求婚姻,明天最好就在巷口遇見一個異性他剛好也喜歡你,閃婚最好;總是照自己的想法求闔家平安、萬事如意、趨吉避凶⋯⋯⋯
但為什麼常常我們求,上帝卻不是照著所求給呢?
這幾天晨禱,神用申命記跟我談到祂的祝福、祂認為的美或好,申命記這幾節祝福看起來是祝福卻有點怪怪:「我今日所吩咐的一切誡命,你們要謹守遵行,好叫你們存活,人數增多,且進去得耶和華向你們列祖起誓應許的那地。
你也要記念耶和華-你的上帝在曠野引導你這四十年,是要苦煉你,試驗你,要知道你心內如何,肯守他的誡命不肯。
他苦煉你,任你飢餓,將你和你列祖所不認識的嗎哪賜給你吃,使你知道,人活着不是單靠食物,乃是靠耶和華口裏所出的一切話。
這四十年,你的衣服沒有穿破,你的腳也沒有腫。 你當心裏思想,耶和華-你上帝管教你,好像人管教兒子一樣。
你要謹守耶和華-你上帝的誡命,遵行他的道,敬畏他。
因為耶和華-你上帝領你進入美地,那地有河,有泉,有源,從山谷中流出水來。
那地有小麥、大麥、葡萄樹、無花果樹、石榴樹、橄欖樹,和蜜。 你在那地不缺食物,一無所缺。那地的石頭是鐵,山內可以挖銅。
你吃得飽足,就要稱頌耶和華-你的上帝,因他將那美地賜給你了。」
「你要謹慎,免得忘記耶和華-你的上帝,不守他的誡命、典章、律例,就是我今日所吩咐你的; 恐怕你吃得飽足,建造美好的房屋居住, 你的牛羊加多,你的金銀增添,並你所有的全都加增, 你就心高氣傲,忘記耶和華-你的上帝,就是將你從 埃及 地為奴之家領出來的, 引你經過那大而可怕的曠野, 那裏 有火蛇、蠍子、乾旱無水之地。
他曾為你使水從堅硬的磐石中流出來, 又在曠野將你列祖所不認識的嗎哪賜給你吃,是要苦煉你,試驗你,叫你終久享福; 恐怕 你心裏說:『這貨財是我力量、我能力得來的。』
你要記念耶和華-你的上帝,因為得貨財的力量是他給你的,為要堅定他向你列祖起誓所立的約,像今日一樣。 你若忘記耶和華-你的上帝,隨從別神,事奉敬拜,你們必定滅亡;這是我今日警戒你們的。 耶和華在你們面前怎樣使列國的民滅亡,你們也必照樣滅亡,因為你們不聽從耶和華-你們上帝的話。」」申命記 8:1-20
我們常常希望得到的祝福是看得見的真金白銀,是貨財是事業,但祂告訴我,有些東西比「貨財」「金銀」、「牛羊」更好,那就是「力量」。
祂看為美的祝福,怎麼說是力量呢?「因為耶和華-你上帝領你進入美地,那地有河,有泉,有源,從山谷中流出水來。 那地有小麥、大麥、葡萄樹、無花果樹、石榴樹、橄欖樹,和蜜。 你在那地不缺食物,一無所缺。那地的石頭是鐵,山內可以挖銅。 你吃得飽足,就要稱頌耶和華-你的上帝,因他將那美地賜給你了。」」
✏️美,行動
為了灌溉、解渴往源源不絕行動,往真正的活水、不是一杯水,而是山谷中的泉、源、河⋯⋯⋯沒有休止隨你取用,但你得去,去取,行動的能力。
✏️美,時間&耐性
神給你這些,但你得耐心播種、栽種,要享受以先,要付出勞力,要和你的作物相處,要和你的工作相處,會和你的豐盛、勞力後結出的果實、經歷一點危險得到的蜜相處,你會因為時間和耐心等候,你一無所缺是因為擁有這些能力。
✏️美,眼光
神怎麼不是直接給有切工的寶石?為什麼給石頭?銅、鐵的石頭?因為⋯⋯⋯要賞賜眼光給你,要有能分辨可用資源的眼光。
這些賞賜有個重點,就是.....它們都是"原料",都!充滿無限可能,適用各種你希望蒙福的所在,人際關係、家庭、事業、工作⋯⋯⋯
這些「原物料」擁有了、「能力」擁有了,一無所缺是應該的結果,貨財、金銀、牛羊、桃花、人緣好、人脈⋯⋯是這些原料和能力好好應用的結局而已,我一開始也希望祂可以給我貨財或金銀,管他結局不結局,幹嘛不給?要力量幹嘛咧?神很有趣的是,祂跟我談到這個賜福的方式,我一開始不想接受,可以輕鬆誰會想要累?可以不出力就有誰想要出力咧?
尤其這幾節多次提到「苦練」「試驗」誰想要這種東西?祂說祂給了以色列人曠野四十年食物⋯⋯只有嗎哪,而不是今天排骨飯、明天大滷麵、偶爾牛排或鮑魚⋯⋯⋯為何?給以色列人衣服穿不破、腳不走腫,這些供應,為何?
祂給我的回應是⋯⋯
「妳怎麼判斷妳給孩子多少紅包?多少零用錢?怎麼判斷的?」
「什麼是起頭?什麼是終局?什麼是釣竿?什麼是魚?」
神真是舉例王,秒懂。
祂認為的一無所缺是「無限」,能力上的無限、眼光、創造力⋯⋯而不是有限、會用盡的物件,所以祂說「「他苦煉你,任你飢餓,將你和你列祖所不認識的嗎哪賜給你吃,使你知道,人活着不是單靠食物,乃是靠耶和華口裏所出的一切話。」祂用話語創造萬有,當我們真實擁有神話語,就是擁有無限可能。
至於為什麼要謹守律例典章?為什麼沒有守律例典章或不聽話就要滅亡呢?
我們聽見爸爸媽媽或有智慧的長輩講「不要」(律例典章)父母希望你聽話不是為了轄管或控制你,而是愛,爸爸媽媽總希望你有一個比起「事事都可以做」、「好壞都做」沒有眼光、沒有選擇、多多益善沒有邊界的人生⋯⋯⋯⋯
有完整的律例典章可以依據,有神可以靠,給的福不是多多益善,祂要把真正的能力給你,神賜福的方式和脈絡就是父母的脈絡,只是是更大、更多的。
感謝讚美神,那個無限的秘訣我看見了,讓資源槓桿的原理我看見了,一無所缺的秘密我看見了,謝謝祢在我開始收心一直到投入工作時給充滿期許和信任的祝福。
提醒自己,神領我們到美地時,要有意識看得出祂的福,不要忘記祂的恩,志得意滿以為天生神力擁有得貨財的力量遠離了神,因此遠離豐富賞賜的泉源、遠離了山谷、遠離供應者⋯⋯⋯⋯
要「謹守遵行」祂的律例典章,就像我們總會細讀股神巴菲特、特斯拉創辦人、每個成功人士的談話和他成功的法則,會想依照成功者提到自身成功秘密或方程式照著行希望自己也可能成功,上帝早已給了成功方程式,若我們沒有遵行,失敗是非常正常的。「滅亡」就是真正的失敗,不是因為違逆神而是背離一開始朝向成功的法則。
「那賜諸般恩典的上帝曾在基督裏召你們,得享他永遠的榮耀,等你們暫受苦難之後,必要親自成全你們,堅固你們,賜力量給你們。」彼得前書 5:10
「我的弟兄們,你們落在百般試煉中,都要以為大喜樂; 因為知道你們的信心經過試驗,就生忍耐。 但忍耐也當成功,使你們成全、完備,毫無缺欠。 你們中間若有缺少智慧的,應當求那厚賜與眾人、也不斥責人的上帝, 主 就必賜給他。 只要憑着信心求,一點不疑惑;因為那疑惑的人,就像海中的波浪,被風吹動翻騰。」雅各書 1:2-6
「所以,我們不喪膽。外體雖然毀壞,內心卻一天新似一天。 我們這至暫至輕的苦楚,要為我們成就極重無比、永遠的榮耀。 原來我們不是顧念所見的,乃是顧念所不見的;因為所見的是暫時的,所不見的是永遠的。」哥林多後書 4:16-18
「我們有這寶貝放在瓦器裏,要顯明這莫大的能力是出於上帝,不是出於我們。 我們四面受敵,卻不被困住;心裏作難,卻不致失望; 遭逼迫,卻不被丟棄;打倒了,卻不致死亡。」
哥林多後書 4:7-9
「我見上帝叫世人勞苦,使他們在其中受經練。」傳道書 3:10
「他給次子起名叫 以法蓮 ,因為 他說 :「上帝使我在受苦的地方昌盛。」」創世記 41:52
昨晚家庭禮拜分享這篇道給家人,也把這份祝福分享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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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戀人的悲劇】
稍微看過歐·亨利作品的人,大概都知道他的故事結局,往往都出人意料─哪怕你已經清楚這點,還是很難在下一篇提前猜到答案。
這部〈帶傢俱出租的房間〉也是這樣的故事,以神秘感鋪墊,最終卻帶出了無比巧合的愛情悲劇。
一起來看看這部短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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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傢俱出租的房間 / 歐·亨利
在紐約西區南部的紅磚房那一帶地方,絕大多數居民都如時光一樣動盪不定、遷移不停、來去匆匆。正因為無家可歸,他們也可以說有上百個家。他們不時從這間客房搬到另一間客房,永遠都是那麼變幻無常——在居家上如此,在情感和理智上也無二致。他們用爵士樂曲調唱著流行曲「家,甜美的家」;全部家當用硬紙盒一拎就走;纏緣於闊邊帽上的裝飾就是他們的葡萄藤;拐杖就是他們的無花果樹。
這一帶有成百上千這種住客,這一帶的房子可以述說的故事自然也是成百上千。當然,它們大多乾癟乏味;不過,要說在這麼多漂泊過客掀起的餘波中,找不出一兩個鬼魂,那才是怪事哩。
一天傍晚,有個青年男子,在這些崩塌失修的紅磚大房中間轉悠尋覓,挨門挨戶按鈴。在第十二家門前,他把空盪盪的手提行李放在臺階上,然後揩去帽沿和額頭上的灰塵。門鈴聲很弱,好像傳至遙遠、空曠的房屋深處。
這是他按響的第十二家門鈴。鈴聲響過,女房東應聲出來開門。她的模樣使他想起一隻討厭的、吃得過多的蛆蟲。它已經把果仁吃得只剩空殼,現在正想尋找可以充饑的房客來填充空間。
年輕人問有沒有房間出租。
「進來吧,」房東說。她的聲音從喉頭擠出,嘎聲嘎氣,好像喉嚨上繃了層毛皮。「三樓還有個後間,空了一個星期。想看看嗎?」
年輕人跟她上樓。不知從什麼地方來的一線微光,緩和了過道上的陰影。他們不聲不響地走著,腳下的地毯破爛不堪,可能連造出它的織布機,都要詛咒說這不是自己的產物。它好像已經植物化了,已經在這惡臭、陰暗的空氣中退化成茂盛滋潤的地衣,或滿地蔓延的苔蘚,東一塊西一塊,一直長到樓梯上,踩在腳下像有機物一樣黏糊糊的。樓梯轉角處牆上都有空著的壁龕。它們裡面也許曾放過花花草草。果真如此的話,那些花草已經在污濁骯髒的空氣中死去。壁龕裡面也許曾放過聖像,但是不難想像,黑暗之中大大小小的魔鬼早就把聖人拖出來,一直拖到下面某間客房那邪惡的深淵之中去了。
「就是這間,」房東說,還是那副毛皮嗓子。「房間很不錯,難得有空的時候。今年夏天這兒還住過一些特別講究的人哩——從不找麻煩,按時付房租。自來水在過道盡頭。斯普羅爾斯和穆尼住了三個月。她們演過輕鬆喜劇。佈雷塔·斯普羅爾斯小姐——也許你聽說過她吧——喔,那只是藝名兒——就在那張梳粧檯上邊,原來還掛著她的結婚證書哩,鑲了框的。煤氣開關在這兒,瞧這壁櫥也很寬敞。這房間人人見了都喜歡,從來沒長時間空過。」
「你這兒住過很多演戲的?」年輕人問。
「他們這個來,那個去。我的房客中有很多人在演出界幹事。對了,先生,這一帶劇院集中,演戲的人從不在一個地方長住。到這兒來住過的也不少。他們這個來,那個去。」
他租下了房間,預付了一個星期的租金。他說他很累,想馬上住下來。他點清了租金。她說房間早就準備規矩,連毛巾和水都是現成的。房東走開時,——他又——已經是第一千次了——把掛在舌尖的問題提了出來。
「有個姑娘——瓦西納小姐——埃盧瓦絲·瓦西納小姐——你記得房客中有過這人嗎?她多半是在臺上唱歌的。她皮膚白嫩,個子中等,身材苗條,金紅色頭髮,左眼眉毛邊長了顆黑痣。」
「不,我記不得這個名字。那些搞演出的,換名字跟換房間一樣快,來來去去,誰也說不準。不,我想不起這個名字了。」
不。總是不。五個月不間斷地打聽詢問,千篇一律地否定回答。已經花了好多時間,白天去找劇院經理、代理人、劇校和合唱團打聽;晚上則夾在觀眾之中去尋找,名角兒會演的劇院去找過,下流污穢的音樂廳也去找過,甚至還害怕在那類地方找到他最想找的人。他對她獨懷真情,一心要找到她。他確信,自她從家裡失蹤以來,這座水流環繞的大城市,一定把她蒙在了某個角落。但這座城市就像一大團流沙,沙粒的位置變化不定,沒有基礎,今天還浮在上層的細粒到了明天就被淤泥和黏土覆蓋在下面。
客房以假惺惺的熱情迎接新至的客人,像個暗娼臉上堆起的假笑,紅中透病、形容枯槁、馬馬虎虎。破舊的傢俱、破爛綢套的沙發、兩把椅子、窗戶間一碼寬的廉價穿衣鏡、一兩個燙金像框、角落裡的銅床架——所有這一切折射出一種似是而非的舒適之感。
房客懶洋洋地半躺在一把椅子上,客房則如巴比倫通天塔的一個套間,儘管稀裡糊塗扯不清楚,仍然竭力把曾在這裡留宿過的房客分門別類,向他細細講來。
地上鋪了一張雜色地毯,像一個豔花盛開的長方形熱帶小島,四周是骯髒的墊子形成的波濤翻滾的大海。用灰白紙裱過的牆上,貼著緊隨無家可歸者四處漂流的圖畫——「胡格諾情人」、「第一次爭吵」、「婚禮早餐」、「泉邊美女」。壁爐爐額的樣式典雅而莊重,外面卻歪歪斜斜扯起條花哨的布簾,像舞劇裡亞馬遜女人用的腰帶。爐額上殘留著一些零碎物品,都是些困居客房的人,在幸運的風帆把他們載到新碼頭時拋棄不要的東西——一兩個廉價花瓶,女演員的畫片,藥瓶兒,殘缺不全的撲克紙牌。
漸漸地,密碼的筆形變得清晰可辨,前前後後居住過這間客房的人留下的細小痕跡所具有的意義也變得完整有形。
梳粧檯前那片地毯已經磨得只剩麻紗,意味著成群的漂亮女人曾在上面邁步。牆上的小指紋表明小囚犯曾在此努力摸索通向陽光和空氣之路。一團濺開的汙跡,形如炸彈爆炸後的影子,是杯子或瓶子連同所盛之物一起被砸在牆上的見證。穿衣鏡鏡面上用玻璃鑽刀歪歪扭扭地刻著名字「瑪麗」。看來,客房留宿人——也許是受到客房那俗豔的冷漠之驅使吧——曾先先後後在狂怒中輾轉反側,並把一腔憤懣傾泄在這個房間上。傢俱有鑿痕和磨損;長沙發因凸起的彈簧而變形,看上去像一頭在痛苦中扭曲的痙攣中被宰殺的可怖怪物。另外某次威力更大的動盪,砍去了大理石壁爐額的一大塊。地板的每一塊拼木各自構成一個斜面,並且好像由於互不干連、各自獨有的哀怨而發出尖叫。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那些把所有這一切惡意和傷害施加於這個房間的人,居然就是曾一度把它稱之為他們的家的人;然而,也許正是這屢遭欺騙、仍然盲目保持的戀家本性,以及對虛假的護家神的憤恨點燃了他們胸中的沖天怒火。一間茅草房——只要屬於我們自己——我們都會打掃、妝點和珍惜。
椅子上的年輕人任這些思緒繚繞心間,與此同時,樓中飄來有血有肉、活靈活現的聲音和氣味。他聽見一個房間傳來吃吃的竊笑和淫蕩放縱的大笑;別的房間傳來獨自咒駡聲,骰子的格格聲,催眠曲和嗚嗚抽泣;樓上有人在興致勃勃地彈班卓琴。不知什麼地方的門砰砰嘭嘭地關上;架空電車不時隆隆駛過;後面籬牆上有隻貓在哀叫。他呼吸到這座房子的氣息。這不是什麼氣味兒,而是一種潮味兒,如同從地窖裡的油布和朽木混在一起蒸發出的黴臭。
他就這樣歇在那兒,突然,房間裡充滿木犀草濃烈的芬芳。它乘風而至,鮮明無誤,香馥沁人,栩栩如生,活脫脫幾乎如來訪的佳賓。年輕人忍不住大叫:「什麼?親愛的?」好像有人在喊他似地。他然後一躍而起,四下張望。濃香撲鼻而來,把他包裹其中。他伸出手臂擁抱香氣。刹那間,他的全部感覺都給攪混在一起。人怎麼可能被香味斷然喚起呢?喚起他的肯定是聲音。難道這就是曾撫摸、安慰過他的聲音?
「她在這個房間住過,」他大聲說,扭身尋找起來,硬想搜出什麼徵跡,因為他確信能辨認出屬於她的、或是她觸摸過的任何微小的東西。這沁人肺腑的木犀花香,她所喜愛、唯她獨有的芬芳,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房間只馬馬虎虎收拾過。薄薄的梳粧檯桌布上有稀稀拉拉五六個髮夾——都是些女性朋友用的那類東西,悄聲無息,具有女性特徵,但不標明任何心境或時間。他沒去仔細琢磨,因為這些東西顯然缺乏個性。他把梳粧檯抽屜搜了個底朝天,發現一條丟棄的破舊小手絹。他把它蒙在臉上,天芥菜花的怪味刺鼻而來。他順手把手絹甩在地上。在另一個抽屜,他發現幾顆零星紐扣,一張劇碼表,一張當鋪老闆的名片,兩顆吃剩的果汁軟糖,一本夢釋書。最後一個抽屜裡有一個女人用的黑緞蝴蝶髮結。他猛然一楞,懸在冰與火之間,處於興奮與失望之間。但是黑緞蝴蝶髮結也只是女性莊重端雅、但不具個性特徵的普通裝飾,不能提供任何線索。
隨後他在房間裡四處搜尋,像一條獵狗東嗅西聞,掃視四壁,趴在地上仔細查看拱起的地氈角落,翻遍壁爐爐額和桌子、窗簾和門簾、角落裡搖搖欲墜的酒櫃,試圖找到一個可見的、但他還未發現的跡象,以證明她就在房間裡面,就在他旁邊、周圍、對面、心中、上面,緊緊地牽著他、追求他,並通過精微超常的感覺向他發出如此哀婉的呼喚,以至於連他愚鈍的感覺,都能領悟出這呼喚之聲。他再次大聲回答「我在這兒,親愛的!」然後轉過身子,一片漠然,因為他在木犀花香中還察覺不出形式、色彩、愛情和張開的雙臂。唔,上帝啊,那芳香是從哪兒來的?從什麼時候起香味開始具有呼喚之力?就這樣他不停地四下摸索。
他把牆縫和牆角掏了一遍,找到一些瓶塞和煙蒂。對這些東西他不屑一顧。但有一次他在一折地氈裡發現一支抽了半截的紙雪茄,鐵青著臉使勁咒了一聲,用腳後跟把它踩得稀爛。他把整個房間從一端到另一端篩了一遍,發現許許多多流客留下的無聊、可恥的記載。但是,有關可能曾住過這兒的、其幽靈好像仍然徘徊在這裡的、他正在尋求的她,他卻絲毫痕跡也未發現。
這時他記起了女房東。
他從幽靈縈繞的房間跑下樓,來到透出一縫光線的門前。
她應聲開門出來。他竭盡全力,克制住激動之情。
「請告訴我,夫人,」他哀求道,「我來之前誰住過那個房間?」
「好的,先生。我可以再說一遍。以前住的是斯普羅爾斯和穆尼夫婦,我已經說過。佈雷塔·斯普羅爾斯小姐,演戲的,後來成了穆尼夫人。我的房子從來聲譽就好。他們的結婚證都是掛起的,還鑲了框,掛在釘子上——」
「斯普羅爾斯小姐是哪種女人——我是說,她長相如何?」
「喔,先生,黑頭發,矮小,肥胖,臉蛋兒笑嘻嘻的。他們一個星期前搬走,上星期二。」
「在他們以前誰住過?」
「嗨,有個單身男人,搞運輸的。他還欠我一個星期的房租沒付就走了。在他以前是克勞德夫人和她兩個孩子,住了四個月;再以前是多伊爾老先生,房租是他兒子付的。他住了六個月。都是一年以前的事了,再往以前我就記不得了。」
他謝了她,慢騰騰地爬回房間。房間死氣沉沉。曾為它注入生機的香氣已經消失,木犀花香已經離去,代之而來的是發黴傢俱老朽、陳腐、凝滯的臭氣。
希望破滅,他頓覺信心消失殆盡。他坐在那兒,呆呆地看著噝噝作響的煤氣燈的黃光。稍許,他走到床邊,把床單撕成長條,然後用刀刃把布條塞進門窗周圍的每一條縫隙。一切收拾得嚴實緊紮以後,他關掉煤氣燈,卻又把煤氣開足,最後感激不盡地躺在床上。
按照慣例,今晚輪到麥克庫爾夫人拿罐子去打啤酒。她取酒回來,和珀迪夫人在一個地下幽會場所坐了下來。這是房東們聚會、蛆蟲猖獗的地方。
「今晚我把三樓後間租了出去,」珀迪夫人說,杯中的酒泡圓圓的。「房客是個年輕人。兩個鐘頭以前他就上床了。」
「呵,真有你的,珀迪夫人,」麥克庫爾夫人說,羨慕不已。「那種房子你都租得出去,可真是奇跡。那你給他說那件事沒有呢?」她說這話時悄聲細語,嘎聲啞氣,充滿神秘。
「房間裡安起了傢俱嘛,」珀迪夫人用她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說,「就是為了租出去。我沒給他說那事兒,麥克庫爾夫人。」
「可不是嘛,我們就是靠出租房子過活。你的生意經沒錯,夫人。如果知道這個房間裡有人自殺,死在床上,誰還來租這個房間呢。」
「當然嘛,我們總得活下去啊。」珀迪夫人說。
「對,夫人,這話不假。一個星期前我才幫你把三樓後間收拾規矩。那姑娘用煤氣就把自己給弄死了——她那小臉蛋兒多甜啊,珀迪夫人。」
「可不是嘛,都說她長得俏,」珀迪夫人說,既表示同意又顯得很挑剔。「只是她左眼眉毛邊的痣長得不好看。再來一杯,麥克庫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