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台灣漫畫界有著鄭問、劉興欽、蔡志忠等不同風格的創作者,卻在20世紀末與21世紀初逐漸沒落。不過,在文化部與中研院的推動下,中研院的數位文化中心開始推廣CCC創作集,試著為創作者提供各式歷史與文化性的資料來進行與台灣歷史有關的創作。所以,我們可以看到近幾年台灣的漫畫界又重新煥發活力,新銳漫畫家搭配著近幾年流行的台灣史、原住民或世界貿易話題創作出一本一本新的漫畫,雖然還沒有完全走向大眾市場的方向,但從耕耘台灣本土文化開始的台灣漫畫,未來將有機會與日本漫畫比肩而立。但是,台灣漫畫並不是從鄭問的年代才開始,其實在那之前就有漫畫家以漫畫的形式來針砭時弊、評論時事。他們又是誰?漫畫看起來又是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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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世紀初,漫畫已經成為報章雜誌上的通俗娛樂,而在西方報章雜誌上針砭時事的「潑克」漫畫文化傳到日本後,也進而影響當時被日本統治的臺灣。不同於《東京潑克》,《臺灣潑克》多了臺灣的地方色彩與人文關懷。
這時期的漫畫須有一定知識文學素養才能創作,漫畫家雞籠生(本名為陳炳煌)正是此時期的代表,十三歲開始就隨父親到福州、香港、上海念書,並取得紐約的碩士學歷,在美國留學時曾在校刊上畫過諷刺漫畫,開啟了他的漫畫生涯,1935 年出版了《雞籠生漫畫集》,堪稱第一本臺灣人創作的漫畫單行本,他的畫作風格幽默淺白,包含名人畫像、時事諷刺、社會關懷等內容。
1940 年,臺灣第一個漫畫團體「新高漫畫集團」成立。是一群有志於漫畫的知識青年,他們熱愛漫畫,有些人還到了日本接受美術教育,並創立交流漫畫的團體和《新新》雜誌,藉漫畫評論時事。
1949 年國共內戰結束後,梁中銘、梁又銘、牛哥等漫畫家隨著國民黨一同來到臺灣,並創辦了《圖畫時報》(後來成為《中央日報》中的「漫畫半週刊」版)。當時,漫畫被政府列為對人民進行心戰的策略之一,甚至當時的政治作戰學校還會開設漫畫課程來培育人才,其中一位老師就是梁又銘,連載許多反共抗俄的漫畫。
1951 年《豐年雜誌》開辦了,這是在美援的支持下,由美國大使館臺北新聞處與中國農村復興委員會合辦的官方農業雜誌 ,目標是振興農村經濟,並以圖像為工具,向基礎教育不足的農民進行政令宣導、農村知識、衛生習慣改善等資訊,創刊初期,由楊英風先生擔任美術編輯,包辦了封面、設計與插畫,用淺顯易懂的漫畫呈現臺灣早期農村的風土人情,成為農民的精神娛樂。
50 年代末期,市面上有 20 多種漫畫雜誌,為漫畫家提供了良好的創作沃土,而武俠漫畫也在這個背景下興起一波盛況,有陳海虹在《模範少年》連載了「小俠龍捲風」、葉宏甲在《漫畫大王》連載的「諸葛四郎」系列,以及陳海虹的徒弟游龍輝的《仇斷大別山》等,而其他故事題材的漫畫,則有內容逗趣又富有教育意義的劉興欽、以鳳眼美人的漫畫角色出名的陳定國、豪放孤獨風格的淚秋等人,臺灣漫畫曾在1960年代發展至高峰。
要特別介紹葉宏甲先生帶動的武俠漫畫成就,1923 年,葉宏甲出生於日治時期的新竹,曾到日本接受美術教育,也參與過「新高漫畫集團」 ,1945 年戰後創辦了《新新》雜誌,用通俗的漫畫揭露當時貧富不均、物價高漲等社會問題。
他畫筆下的「諸葛四郎」系列,當年可是轟動全臺,結合俠義、冒險、懸疑的元素,劇情相當緊湊,此外主角諸葛四郎與義弟真平,一起斬妖除魔、鬥智鬥勇,成為許多五、六年級生的兒時偶像,甚至衍伸出周邊的臺語電影、電視劇作品。
(以上引用自網頁原文)
https://storystudio.tw/article/gushi/taiwan-com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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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剌加的黃金時代|知史百家
安煥然
15世紀中葉,是滿剌加輝煌的黃金時代。在海洋貿易方面,滿剌加是東西航線的中心。對中國的貿易,滿剌加與中國明朝官方保持朝貢往來,中國民間海商亦頻密來到此地經商。與此同時,對中國商品的貨源,滿剌加也可從與琉球王國的海洋交易中獲得。廣受海外市場歡迎的絲綢和瓷器,是中國商品的大宗。今天,我們若到馬六甲博物館參觀,進門入口的第一個專門展示區,就是令人驚嘆連連在馬六甲出土發現的中國瓷器。展示品大部份是明代中晚期之器皿,有大盤,有小碗,有完整器,有殘破片。瓷器樣式有青瓷,惟以青花瓷最為精彩。多為民間瓷窯產品,深具外銷性格,有的還以阿拉伯文字勾畫圖樣。林林總總,目不暇給。
在對印度洋的經貿方面,滿剌加之主扼馬六甲海峽,並確保了馬六甲海峽航道的安全,促使該水道再度興旺,印度商船大批湧向馬六甲海峽。印度商船的貨品主要以布匹為大宗,品種花樣多達30餘種。其他還包括轉販自阿拉伯的香水、紅寶石等各種裝飾品。由於滿剌加通過多種渠道得以掌握中國商品的供輸貨源,印度商船寧可駛往滿剌加進行商品交換,而不必求遠前去中國朝貢貿易。
印度商人之中,又以印度半島西北的胡茶辣穆斯林商船到來最多。此外,南印度的穆斯林商人也不少,甚至涉入滿剌加的政治核心。
另,不可忽視的是滿剌加對東南亞市場利源的掌握。尤其是滿剌加透過其伊斯蘭化的影響力,與爪哇北岸的諸多新興港市國家建立了良好關係,每年大約有50至60艘運載大米的船隻到來,成為滿剌加最大的稻米輸入區。舊港、緬甸和暹羅船隻每年也輸來不少稻米,解除了滿剌加米糧不自給的顧慮。
爪哇北岸港市地區主控了摩鹿加群島的香料貿易,他們每年將大量的胡椒香料運到滿剌加轉銷。應當留意的是,當時爪哇的新興港市、舊港和暹羅已有不少華人聚居,他們從這些據點往返滿剌加貿易也相當頻繁。爪哇是摩鹿加香料貿易的重心,據考15世紀至16世紀香料產量若以6萬袋計,華商的收購就佔有其中的5萬袋之多。除一部份運回中國,其餘大部份則運往滿剌加,再轉銷販予印度和阿拉伯穆斯林商人,再由他們的商船輾轉經地中海而達歐洲去。
有這麼一個說法,15世紀中期至16世紀初的時候,當時東西海路香料貿易的鎖鏈是以滿剌加為轉口中心,其西端掌握在印度、阿拉伯穆斯林商人之手,鏈條的東端,香料貿易則幾為華人所操縱。因此,當時滿剌加的東南亞貿易伙伴,除土著之外,「華人」亦扮演重要角色。這樣的推論,應當是合乎歷史事實的。
黃金時代輝煌燦爛的滿剌加住有不少來自各地的商人。隨季候風的到來,各國商船停泊滿剌加。印度人、爪哇人和華人定居城內。據說當時在滿剌加至少能聽到84種不同的語言,人種混雜,五方維處。
16世紀的最初10年間,每年約有2千艘大小海船停靠滿剌加,誠如當時的葡萄牙人皮雷斯(Tome Pires) 在《東方諸國記》中所說:「滿剌加是一個專為供銷商品而設立的城市,(在這一點上)全世界的任何城市都不能與其媲美」。它位於「季風交會之地,為世界環抱,位處其中心,相隔千里的兩國間的商業貿易,如不從各自國家來到滿剌加,則不能成交。」
15世紀中期的滿剌加,是世界的中心。若沒有開放、包容的海量,尊重各色人種的氣度,試問滿剌加能有所謂輝煌燦爛的「黃金時代」嗎?
作者簡介:
安煥然,馬來西亞南方大學學院中文系教授,華人族群與文化研究所所長,原副校長。廈門大學歷史學博士,台灣成功大學歷史語言研究所碩士。《星洲日報》專欄作者。著作有《小國崛起:滿剌加與明代朝貢體制》(2019)、《文化新山:華人社會文化研究》(2017)、《古代馬中文化交流史論集》(2010)、《本土與中國學術論文集》(2003)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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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六甲遊記|知史百家
安煥然
趁演講之便,帶了三位學生來到馬六甲。
說是要來看古跡的,自然不能放過一個人,請她來當我們的另類導遊,最恰當不過。這位朋友就是我們熟悉於《星洲日報》的《明日遺書》、《笑看古城》專欄作者歐陽珊。
古城的古跡古物多。走沒幾步就可以駐足說個典故。拐個彎,抬頭看街屋的馬背山牆,就有多種造形。隨處可見牆上如鐵絞刀的壁鎖,那是荷蘭人引入的建築技術。我們還總硬拉著歐陽珊,要她帶我們去看屋牆上會「吐水的魚」。
走過荷蘭街,轉來打鐵街。單單在這裡,我們就逛了一整天。說它是打鐵街,當然是因為這條街的打鐵店。目前僅存兩三家。歐陽珊指著一間店屋說,以前這裡曾是馬六甲牛車的修理店,也有人說這間老屋是傳授手藝的匠堂,廳堂上還懸掛著「殊尊魯史」的大匾。可惜打鐵這一行,不是沒生意做,嘆只嘆,後繼無人。
打鐵街又叫大伯公街,因為街尾有間供奉大伯公的三多堂。這是一間由甲州廣東籍十餘間會館組成的管委會聯合管理的神廟。據說這間廟是僅次於青雲亭的老廟,已有二百多年歷史。廟裡的特色是牌匾很多。整修後,有懸掛著的,也有暫時橫置著的。在我們另類導遊的印象中,廟的牌匾應該還不僅如此而已。
這條街,又有人叫它甲板街。可能是當年中國水客在馬六甲河口下船落腳的地方而得此名。歐陽珊兩度帶我們去看「美化」了的馬六甲河。晚上看了一次,白天又去看了一回。「美化」的背後,有商家居民以生命換回來居住權的辛酸故事。
走進打金街(今又稱之為「和諧街」),果然仿佛世界各大文明的靈光都匯聚在這條小小的街道上了。那裡有一間馬六甲最古老的興都廟和最古老的華人寺廟青雲亭。然而,尤其讓我們驚喜的是那座甘榜吉靈回教堂。據說是由印裔回教徒於1748年興建。古跡維護建築師陳耀威曾說,這間古老回教堂是「不同的建築風格和元素,在這裡出現近乎完美的融合」。
這座回教堂的建築,除了是「簪花重檐」,旁有印度式的高塔,其淨池卻是十足歐式風味的小噴泉,而且在回教堂的屋檐下竟用了潮州剪黏的藝術,甚至還出現了華文「囍」字。回教堂裡的「轎椅」,也很令我們注目。歐陽珊說,像馬六甲回教堂這樣的轎椅,與今天中國南京淨覺寺的講經座椅極為相似。是不是與當年的鄭和這位回教徒有關?值得考究。
在要走往青雲亭的路上,歐陽珊帶我們繞了個小徑,走過散布亞齊人的墓區,來到文豪文西阿都拉的故居,說了他的故事。歐陽珊說,跟著不同的導遊,會有不同的導引。華人導遊帶旅客走華人景點,馬來導遊走馬來人路線。洋人、日本人按地圖標誌「亂走」一通,卻也自得其樂。即使是三輪車夫,也有他們獨特的視點和軌跡。
1940年郁達夫遊馬六甲,曾寫了篇〈馬六甲遊記〉,他說:「走馬看花,馬六甲的五百年的古跡,總算匆匆地在半天之內看完了。於走回旅舍之前,又從歪斜得如中國街巷一樣的一條娘惹街頭經過,在昏黃的電燈底下談著走著,簡直使人感覺到不象是在異邦飄泊的樣子。馬六甲實在是名符其實的一座古城,尤其是從我們中國人看來。」那是戰前一位中國著名文人,他「中國人」的情意結,以及其視點的聚焦與局限。
1954年,魯白野在《馬來散記》中的一篇〈古城兩題〉,這樣對馬六甲人說:「太過沉緬於記憶也是不好的。一味想著過去的好日子,卻不想在目前創造好日子,是愚笨的……馬六甲人實在應該振作,浚深河道是首要工作,俾使商船能再像往昔一樣直駛岸邊,恢復當年鄭和太監在此築廠,使其成為東南亞商業中心的繁榮。」這是當年一位積極於參與構築馬來亞建國歷史的華裔知識份子,熱情而樂觀的期望,馬來亞要富強、要發展,馬六甲要再現繁華。
我曾在日本逛書局買了本《亞細亞之中的琉球王國》(2004年第四刷)的小書。作者高良倉吉是琉球大學教授。在〈馬六甲的琉球人〉一節,作者非常感嘆。其文大意是這麼說的:我在1974年最初到訪馬六甲,發現它只是馬來半島的一個小市鎮。葡萄牙的征服,荷蘭人的入主,英國殖民勢力的移入,把海峽殖民地的重心和建設轉移到新加坡,急速導致馬六甲的沒落。征服者對馬六甲古城的破壞實在太多了。近年來,又隨著經濟的發展,馬六甲的市街和郊外建起了很多豪華的旅舍,每逢周末吸引很多觀光客到來,馬六甲的變貌,更令人吃驚。曾經是東南亞首屈一指的貿易中心,遭受了世界歷史浪潮的沖刷,比琉球的歷史遣跡被破壞還要嚴重,真令人同情。
或許吧,對某些人來說,馬六甲人的古跡古物仍然很多,隨處都有故事可講,有古跡可看。然而,每次歐陽珊帶我們逛遊古城,總是「唸」個不停。對於這裡的古跡和世俗之人對古跡維護的態度和作法,她常常是執著地看不開,既好氣又發作不出來。談笑間,寂寞地,心事誰人知。
作者簡介:
安煥然,馬來西亞南方大學學院中文系教授,華人族群與文化研究所所長,原副校長。廈門大學歷史學博士,台灣成功大學歷史語言研究所碩士。《星洲日報》專欄作者。著作有《小國崛起:滿剌加與明代朝貢體制》(2019)、《文化新山:華人社會文化研究》(2017)、《古代馬中文化交流史論集》(2010)、《本土與中國學術論文集》(2003)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