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女人來說的魔障,就是在心裡總是有一個懂=愛的公式,於是每一次當伴侶的回答不如預期,甚至讓自己感到受傷時,就會驚訝的想著「他是不是不愛我,否則怎麼可能『不懂我』到這樣的程度。」
在結婚幾年之後我終於能夠想明白,從一開始,懂=愛的公式,就是自我為難的。
對女人來說自己表達的非常淸楚明確,但對男人來說就是這樣令人一知半解。而非常現實甚至可說是殘酷的事實是,只要過了戀愛和追求的階段,他就不想再努力去猜測妳說的話到底代表什麼。
很令人挫折,但是我卻想,如果能在自己心裡先有這樣的理解,在開口前先多演練幾遍,自我要求一定要把話說完,不要去期待男人會猜測妳的心意,可能失望會減輕許多。
取自《媽媽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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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用「理性」來形容羽茜,我覺得「清醒」是更貼切的說法。
因為很多女性不是沒有理性,只是沒「醒」過來。理智上知道,不要期待太多比較好,可是心裡又偷偷渴望著被認同與連結,有時候是進入一種類似自我催眠的狀態。混混沌沌地,心裡悶著悶出了傷。
其實不是只有女性希望被理解,男性朋友到版面上來留言,其實也是希望自己的想法被看見。所以一段不愉快的關係,雙方常常都自覺是受害者。
這篇文章限於篇幅,沒辦法全文引用,但已經呈現了主要的重點。
我想跟大家分享一段我們那個年代的電影《大河戀》裡面的經典,
「那些最親近我們的人,通常是我們最摸不透的,但是我們仍然可以愛他,我們可以全心全意去愛我們不了解的人。」
祝福各位朋友,愛得清醒,即便我們難以徹底了解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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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愛, 是一種錯覺
【羽茜】
女人總是有一種期盼,希望對方主動說出自己想聽的話、主動去做自己希望他做的事,把重點放在主動,於是很不願意自己提出要求。
「如果他眞的愛我,應該知道我需要什麼吧。」
「如果是眞的關心,應該看得出我很累吧。」
「如果不是因為冷漠,應該不會看我這麼辛苦,還動也不動的坐在那裡吧……」
女人會期待相愛的兩人能夠有一種默契, 是不需要多做解釋或溝通,「對方也能 夠懂我」。更何況有了孩子之後的疲憊和挫折,有時根本就毫無掩飾的寫在臉上,「都跟他說我整晚顧小孩完全沒睡了,他應該聽得懂我很累、很需要休息吧。」
遺憾的是對男人來說,這是兩件事情,即使妳一臉的滄桑,吿訴他自己多累多晚睡孩子又多令人折磨,只要妳沒有明確說出「所以我需要你去做……」,或者「所以我今天不煮飯了希望你去買……回來」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妳前面說一大段是要做什麼。
期待他主動說出「那我來做」或者是「那妳好好休息」,甚至只是「這樣啊,妳辛苦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對女人來說自己表達的非常淸楚明確,但對男人來說就是這樣令人一知半解。而非常現實甚至可說是殘酷的事實是,只要過了戀愛和追求的階段,他就不想再努力去猜測妳說的話到底代表什麼。
很令人挫折,但是我卻想,如果能在自己心裡先有這樣的理解,在開口前先多演練幾遍,自我要求一定要把話說完,不要去期待男人會猜測妳的心意,可能失望會減輕許多。
然而要這麼做,首先還得先破除內心的魔障才可以。
對女人來說的魔障,就是在心裡總是有一個懂=愛的公式,於是每一次當伴侶的回答不如預期,甚至讓自己感到受傷時,就會驚訝的想著「他是不是不愛我,否則怎麼可能『不懂我』到這樣的程度。」
-都講過這麼多次了應該要懂我的心情。
-都在一起這麼久了應該知道我不喜歡什麼。
因為這樣想,所以每次當對方說出讓自己出乎意料的話,買來自己一點都不喜歡的禮物時,就會覺得你到底有沒有在用心跟我相處,有沒有眞心的關心我。
就是不愛或者不夠愛,才會什麼事情都要我這樣一說再說,說了還是不懂吧。
雖然沒有這樣明確的說,但這幾乎就是女人的心聲,只是在結婚幾年之後我終於能夠想明白,從一開始,懂=愛的公式,就是自我為難的。
會這麼想是因為我認識的人也多了,觀察的夫妻人數也多了,我開始發現那些眞的很懂女人、很懂另一半想要什麼、想聽什麼的人,未必就是比較愛對方,甚至可以說很多時候,只是單純的,比較懂女人心而已。
因為很懂得女人心,所以能夠輕易說出女人想聽的話,在很累的時候給予擁抱和安慰,說出「放心,我會更努力不讓你這麼辛苦的」等等……
並不是說說出這種話的人都沒有眞心誠意,而是說「比較會說這種話」,跟「比較愛太太」根本就是兩回事。
我看過非常會哄女人,婚後也非常會哄太太的男人,家事是太太做、薪水是太太多、教養是太太負責,但是,就是因為每一次太太說些什麼,他都能回應些溫柔體貼的好話,所以太太也心甘情願,不去注意到在生活當中,其實所有重責大任都是她一個人在扛的。
只要自己覺得幸福,就是一種幸福,所以我們旁觀者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擧這個例子只是要說,在溝通之前,或許女人是該捫心自問,所謂的「希望對方懂」,究竟是希望對方對自己說些溫柔的好話,還是希望對方懂了,做些正確的事情。 如果是後者的話,根本不需要在意對方懂不懂自己的辛勞,只要思考怎麼說,兩 個人可以一起討論如何解決問題、達成目的就好了。
•可以停止的自傷自憐
問題就在於追求對方懂的女人,可能一開始在聽到對方不如預期的回應之後,就陷入了「不懂我=不愛我」的自傷自憐,或者是委屈憤怒的無限迴圈,而無法冷靜的再去思考下一個步驟。
我以前也非常在乎對方懂不懂我。想到他竟然不懂我到這種程度就覺得難過,總覺得自己表達的非常淸楚,對方卻是一臉的冷漠或憤怒,明明受傷的人是我啊……我心裡總是這樣想著。
直到有一次,因為我哭著說「你根本不懂陪孩子睡的辛苦!」先生憤怒的把孩子抱去哄睡,不願意讓爸爸陪的孩子大哭,我也在客廳裡大哭,這亂七八糟的一夜過去後,我重新回想、努力客觀的反省自己,才有所覺悟的對自己說,「以後,我不會再指責對方不懂我了。」
「我就是不懂,所以妳要我做什麼妳說啊!」
不擅長說些溫言軟語的先生,當時是這麼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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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文字取自
媽媽的自由:給那些隱沒在女兒、妻子、媳婦、母親角色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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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完英文版就相信以這篇文章的流傳廣度,很快就有中文版出現了。果然今天就看到了。
[史丹佛性侵案受害者公開信中文版]
前言:從小到大我們常常聽說性侵受害者是多麼容易受到二次傷害,而這也是為什麼許多受害者不敢站出來。
輔大事件沸沸揚揚的今天,有各種相似情況的史丹佛性侵案也受到全美關注。幾天前受害者公布了一封長信,仔細地描述出案發後她的狀況而這個社會輕判加害者是多麼可笑。
我們都知道父權時代沒有過去,僅希望以下翻譯文可以幫助到更多人。 希望你可以讀完,並歡迎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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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翻譯文已得到Buzz Feed 記者Katie Baker授權同意
Buzz Feed 為2015年一月史丹佛性侵案受害者主動投書發表信件之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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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上,如果可以的話,以下發言的一大部分我希望可以直接對被告說。
你不認識我,不過你曾經進入我的身體。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今天必須在這裡。
在2015年一月十七號,那是一個待在家中的安靜星期天晚上。我爸爸煮了晚餐,我與妹妹一起坐在餐桌旁 – 我妹妹只是週末回來拜訪而已。我有一份全職工作而且差不多到了我就寢的時間,所以我本來打算自己待在家裡看看電視讀讀書,而我妹妹要跟朋友一起參加派對。然後我想,這是我跟妹妹相處的唯一晚上,我該做點別的事!有個蠢派對就在離我家十分鐘路程的地方,我就去吧!跟個傻蛋一樣跳舞讓我妹妹覺得丟臉!我們走過去的路上,我還跟妹妹開玩笑說那些大學男生一定都戴著牙套,我妹妹也嘲笑我去兄弟會派對居然還穿米色針織外套,又不是圖書館員!我叫我自己大媽,因為我知道我肯定是派對上最老的一個。我做了許多蠢表情,鬆懈了我的防備,並且喝烈酒喝得太多太快 – 大學畢業後我的酒量已經大不如前了。
我知道的下一件事就是我在醫院走廊的病床上,我的背、手掌、手肘有乾涸的血跡與繃帶。我想我應該是跌倒了所以被帶到校園的辦公室裡。我很冷靜,只是奇怪我妹妹去哪了。這時有個警官過來跟我解釋我被性侵了,我還是很冷靜,因為我想他一定找錯人,畢竟我根本不認識那派對上的任何人。終於,他們允許我去上廁所,我脫下他們給我的醫院病人褲,然後準備脫下我的內褲,卻沒有摸到任何東西。我依然記得我的手碰觸到我的皮膚卻沒有抓到任何東西的感覺。我往下看,然後那裡沒有任何東西。那薄薄的一片布 – 那唯一一個隔絕我的陰道與其他東西的布就這樣不見了。我感覺我內心一片死寂。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怎麼描述那個感覺,為了可以繼續呼吸,我想也許警察為了當作證據用剪刀把它剪掉了。然後我發現我的後頸有松針,當我嘗試把他們從頭髮中弄出來時我想,也許是從樹上掉下來的吧!此時我的大腦不斷告訴我的心不要崩潰,因為我的心正大喊著幫我!幫幫我!
然後我從一間房間換到另外一間,裹著毛毯一路掉著松針,每個我待過的房間都有一小堆松針留下來。他們要我作為“性侵受害者”簽一些文件,然後我開始覺得可能真的出事了。我的衣服被沒收了,裸著身體站著讓護士用尺量我身上的擦傷並拍照。我們三個一起把松針從我的頭髮裡梳出來,六隻手一起填滿一個紙袋。為了讓我冷靜點,他們告訴我不過是植物群與動物群,植物群與動物群。
許多醫療海綿插進我的陰道與後庭,打針吃藥,還有一台Nikon相機直直地對著我張開的腿裡。許多又長又尖的鉗子插進我的身體,塗上冰冷的藍色染料檢查是否有擦傷。
幾個小時的檢查後,他們讓我洗澡。我站著看著水流下我的身體,然後決定:我不要我的身體了。我好怕它。我不知道它發生了什麼事,不知道它是否被污染了,不知道誰碰過它。我想跟脫下外套一樣脫下我的身體,然後把它跟其他東西一起留在醫院。
那天早上,我被告知的事情就只有我被發現在垃圾子母車旁,可能被一個陌生人刺穿過,之後要記得重做愛滋病檢測因為有時結果不會馬上出來。不過現在我應該回家並繼續我平常的生活。想像一下只帶著這些資訊重新踏進這個世界。他們擁抱我,然後我走進醫院的停車場,穿著他們給我的運動衫運動褲,因為他們唯一允許我帶走的只有我的項鍊與鞋子。
我妹妹來接我,臉上滿是淚水並且因為痛苦而扭曲。本能且立刻的,我想讓她不再痛苦。我向她微笑,告訴她:看著我,我就在這,我沒事,一切都沒事。我的頭髮剛洗過乾乾淨淨的,他們給我用超奇怪的洗髮精!冷靜點,看看我,看這些蠢運動服,我看起來像高中的體育老師!我們回家吧!我們吃點東西!
她不知道運動服下,我的皮膚上有擦傷與繃帶,我的陰道痠痛並因為刺激變成了奇怪的深色,我的內褲不見了,而我感覺我內心空空蕩蕩而無法繼續說話。她不知道我好怕,我好絕望。那天我們開車回家,然後幾個死寂的鐘頭裡我妹妹抱著我。
當時我男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他當天就打電話給我並說“我昨晚好擔心你!你嚇到我了!你有平安回家嗎?”我驚恐的知道當天我失去意識後有打電話給他,留下模糊不清的語音留言。我們也有通話但我太口齒不清所以他很擔心,並一直要我去找我妹妹。然後再一次,他問我:“那晚發生了什麼事?你有平安回家嗎?”我說有,然後掛掉電話所以我能開始哭。
當時我沒有準備好告訴我男友與父母我可能在一個垃圾子母車旁被強暴了,而我並不知道是誰什麼時候怎麼發生的。如果我告訴他們,我會看見他們臉上有恐懼,然後我的臉上會有十倍的恐懼。所以我假裝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想把這件事從腦海中忘掉,但它實在太沈重了所以我不說話不吃喝不睡覺,我不與任何人互動,我與我最愛的人們隔絕了。事件後整整一週,我沒有接到任何電話或新資訊,關於那個晚上或我發生了什麼事。唯一證明這不是一場惡夢的只有衣櫃裡醫院給我的運動服。
有一天我在上班時,用我的手機看著新聞,然後看到一篇文章。文章裡我第一次知道我是怎麼意識不清的被發現:頭髮凌亂,長項鍊繞住我的脖子,胸罩從我的洋裝裡被拉出來,洋裝從肩膀上拉下並從下拉到腰上。第一次知道原來我下身到靴子間一片赤裸,雙腿大開,並被一個陌生人用陌生異物穿刺了我。這就是我怎麼知道我發生了什麼事的 – 上班時坐在我的位子上看新聞。我跟世界上所有其他人同時知道我發生了什麼事。也是這時我頭髮裡的松針得到合理的解釋,他們不是從樹上掉下來的。我當時根本不認識這個人,我現在也不認識這個人。當我讀到這些時,我說,這不可能是我,這不能夠是我。我無法消化或接受這些資訊,我無法相信我的家人從網路上讀到這些。我繼續讀,下一個段落裡我讀到一段我永遠無法原諒的話:他說我喜歡,我喜歡!再次的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這些感覺。
這就像你讀到一篇文章說有輛車被撞在陰溝裡板金都凹了,但也許這輛車喜歡被撞。也許另一輛車並不是故意撞它的,只是不小心輕輕碰了一下。車子總是會有意外,人們無法永遠小心,我們不能判斷誰有錯嘛!
然後這篇報導的末尾,在我終於得到關於我被性騷擾的寫實描述後,報導列下他的游泳記錄。她被發現無意識的呼吸著,她的內褲距離她光裸捲曲成胎兒姿勢的肚子六英呎遠。然後順便一提,他很會游泳喔!如果這就是我們該做的,列上我的跑步成績吧,而且我很會煮飯,把這個放上去!我想報導的末端是該放些一些課外活動的資訊好讓我們可以抹消掉那些令人作嘔的事情!
報導出來的那天我讓我的父母坐下,告訴他們我被性侵了,不要看那些新聞因為真的很令人不快。只要知道我就在這裡,我沒事。但我說到一半時我媽媽必須抱住我,因為我再也無法站立。
事情發生的隔天晚上,他說他不知道我的名字,無法從人群中辨認出我的臉,沒有提到我們之間的任何對話,沒有語言,只有跳舞與親吻。跳舞真是一個可愛的用字,是說敲響手指旋轉著的那種跳舞,還是不過是在擁擠的房間裡身體互相摩擦?我好奇所謂的親吻是否不過是臉略微擦到?當警探詢問他是否打算帶我回宿舍,他說沒有。當警探問我們怎麼會在垃圾子母車旁,他說他不知道。他承認他有親吻派對上其他女生,其中一個就是我妹妹而我妹妹推開了他。他承認當晚他想要跟人上床,而我就是羚羊群裡受傷的那隻 – 完全獨自一人而容易攻擊,物理上無法為我自己反抗,所以他選擇了我。有時我想,如果我沒有去,這些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但我理解到它還是會發生的,只是發生在別人身上。你即將開始四年充滿醉女孩與派對的生活,而如果這就是你踏空的那隻腳,那麼你現在停下來是正確的決定。事情發生的隔天晚上,他說他覺得我喜歡是因為我摸了他的背。摸背!
沒有提到言語上的同意,甚至沒有提到我們有說話,就是我摸了他的背!再一次,在公眾新聞上,我知道我的屁股跟陰部是如何完全暴露在外,我的胸部被抓了,手指曾經帶著松針與垃圾殘骸伸進我的身體裡。我的肌膚與頭曾經在垃圾子母車旁的地上摩擦,而一個勃起的大一生正在幹我半裸的毫無知覺的身體。不過因為我不記得了,所以我如何證明我不喜歡?
我想這不可能要上法庭的,現場有人證,有我身體裡檢驗出的泥土,他當場逃跑不過被抓住了。他會提出和解,正式道歉,然後我們都會繼續我們的人生。但這些都沒有發生,取而代之的是我被告知他找了個厲害律師、專業證人與私人調查員,嘗試要找到關於我私生活的細節好對抗我。嘗試找到我故事裡的漏洞好讓我與我妹妹的證詞不值得採信,證明這個性侵案不過是場誤會。我被告知他即將無所不用其極的讓世界知道他不過是有點誤會了。
我不僅被告知我被性侵了,我還被告知因為我不記得,所以技術上我無法證明我不想要。這扭曲了我,傷害了我,幾乎讓我崩壞了。這是最傷心的一種困惑,被告知我被侵犯、幾乎被強暴、攤在公眾下,不過我們還無法確定這算是一個性侵案件。整整一年我必須奮戰好強調這個情況有問題。
然後我被告知要準備也許我們不會贏。我說,我無法準備。他在我醒來的那一刻就有罪了。沒有人能讓我從他對我造成的傷害中走出來。最糟的是,我被警告他現在知道我不記得了,所以他可以寫故事劇本,他可以說他想說的版本然後沒有人可以質疑。我沒有力量,我沒有聲音,我無法還手。我的失憶將被用來攻擊我,我的證詞弱而不完整,而我被說服相信也許我不值得贏得這場官司。
他的律師不斷提醒陪審團,我們唯一能相信的就是Brock(加害者),因為她什麼都不記得。那無助感會留下重創。
沒有時間休息癒合,我的時間被用來鉅細彌遺地回憶那天晚上,好準備回答律師那些將會具有攻擊性,設計好要對付我、反駁我與妹妹的問題。也許這些問題將會誘導操控我的答案。他的律師沒有問我是否有注意到任何擦傷,反而問我:你沒注意到任何擦傷對吧?這是一個戰略遊戲,就像我能夠被唬弄忘記我的價值。這性侵事件是這麼明顯,但我卻反而被起訴,回答著這些問題:你幾歲?多重?你那天吃了什麼?那晚餐吃什麼?誰煮的晚餐?你晚餐有喝酒嗎?沒有?那水呢?你何時喝的?你喝多少?你用什麼容器喝?誰給你飲料的?你通常喝多少?誰載你去派對?什麼時候?不過其實正確是在哪裡?你穿什麼?你為什麼要去?你到那邊之後做了什麼?你確定你這麼做了?但你是什麼時候做的?這簡訊什麼意思?你跟誰傳簡訊?你有尿尿嗎?何時尿的?你跟誰一起去外面尿尿?你妹妹打來時你的手機有調靜音嗎?你記得你有調靜音媽?真的?因為在第五十三頁我必須指出你說你把手機設定成會響。你大學時喝酒嗎?你說你常常派對?有多少次你曾經失去意識?你會去兄弟會派對?你跟你男友是認真的嗎?你跟他有上床嗎?你們什麼時候開始交往?你有出軌過嗎?你有出軌的紀錄嗎?你說你想要獎勵他是什麼意思?你記得你什麼時候醒來嗎?有穿著你的外套嗎?你的外套是什麼顏色?你有記得那晚的其他事情嗎?沒有?好,那我們要讓Brock填補剩下的空白部分。
我被尖銳狹窄的問題攻擊,這些問題鉅細彌遺地剖析我的私生活、感情生活、過去的生活、家庭生活。這些愚蠢空虛的問題累積一些支微末節並企圖讓這個沒問過我名字就把我脫到半裸的男的找到藉口。身體受到侵害後,我被問題侵害了。被一些設計過的問題攻擊,說著:看吧,她的故事前後不通啦,她思路不正常,她酗酒而且可能想搞一夜情。他是個運動員嘛!他們都醉了,無論如何她記得的那些醫院細節都是事情發生後了,怎麼能算數呢?Brock現在經歷了很多事所以他可是很痛苦的。
然後到了質詢他的時間,而我終於明白什麼叫做二度受害。我必須提醒你,事情發生的隔天晚上他說他並不打算帶我回宿舍,他說他不知道我們為什麼在垃圾子母車旁,他起身離開是因為他被追逐攻擊的時候感到不快。然後他知道我不記得一切了。
所以一年之後,如同預料的,新的對話出現了。Brock有個奇怪的新故事,就像一個寫得很爛的年輕成人小說,充滿親吻跟跳舞跟牽手跟充滿愛的滾到地上。這故事中最重要的,就是突然之間有了意識溝通。事情發生後一年,他想起來了,喔對,順便一提她有說好,對一切說好。
他說他有問我要不要跳舞,顯然我說好。他有問我要不要去他宿舍,我說好。然後他問我可不可以把手指放進我身體裡,我說好。大部份的男人不會問:可不可以把手指放進你身體裡呢?通常會有一些自然的過程解釋這些意願,而不是問與答。但顯然地,我欣然奉上完全許可。他講得很清楚了,就算是在他的故事版本裡,在他把我壓在地上脫到半裸前,我只說了三個字:好、好、好。順道提醒一下,如果你不確定一個女生是不是有意識,看看她是否能說一個完整的句子。你連這個都做不到。一串協調流暢的字而已。哪裡搞不懂了?這是常識!起碼的禮貌!
根據他的說法,我們在地上的唯一原因就是我跌倒了。注意,如果一個女生跌倒了扶她起來。如果她太醉了無法說話而跌倒了,不要壓在她身上、不要上她、不要脫掉她的內褲然後把你的手放進她的陰道裡。如果一個女生跌倒了扶她起來。如果她穿著外套不要脫掉好摸她胸部,也許她冷,也許這就是為什麼她穿著外套。
故事的後來兩個瑞典人騎著腳踏車接近你所以你逃跑了。他們撂倒你時為什麼你沒說“住手!一切都沒事!過去問她!她就在那她會告訴你!”我是說你才剛確認我有意識嘛,對嗎?我醒著嘛,對嗎?
當警察到達審問那撂倒你的邪惡瑞典人時,他因為所看到的事情大哭以至於無法說話。你的律師不斷說恩~我們不知道她何時失去意識的啊!然後你是對的,也許我還在用眼睛調情,還沒開始跌跌撞撞。如果在我跌到地上前我從來沒有醉到不能說話。如果是這樣我根本就不該被碰觸的。Brock說了,我沒有看到她沒反應過。如果我知道她沒反應我就會立刻停止。事情是這樣的,如果你的計畫是當我一沒反應就停手,那你還是沒明白過來:你在我失去意識時也沒有停手啊!是別人阻止你的!兩個騎腳踏車路過的人注意到黑暗中我沒有在動才逮住你的!你在我身上怎麼可能沒有注意到!
你說,你本來要停手並幫助我。請一步步解釋你如何幫我吧!讓我明白一點。我要知道,如果那些邪惡瑞典人沒有發現我,那個晚上會變成怎樣呢?我問你,你會幫我穿上內褲嗎?解開我脖子上纏住的項鍊?闔上我的腿並遮蓋好我?從我的頭髮裡把松針拿出來?問問我脖子跟屁股上的擦傷是否會痛?然後你是否會找個朋友告訴他:嘿,幫她找個溫暖舒適的地方!當我想到那兩人可能沒有發現我時會發生什麼我就睡不著。我將會發生什麼事?你從來沒有一個好答案,一年後你依然沒有好答案。
這些之外,他聲稱我被手指穿刺後一分鐘就高潮了。護士說我的性器內有擦傷、撕裂傷跟泥土。這是我高潮前還高潮後的?
坐在那發誓告訴我們,對,我想要,我准許了,你才是那個莫名被瑞典人攻擊的受害者。這實在是粗糙、憋腳、瘋狂、自私、令人崩潰。我已經被折磨了,而有人無情殘忍的企圖讓這折磨的正當性真實性消失的時候又更難忍受了。
我的家人已經看見我頭被綁在充滿松針的病床上的照片,我的身體覆蓋著泥土而我的眼睛閉著,頭髮凌亂肢幹彎曲洋裝被撩起。而在這之外,我的家人還必須聽你的律師說這些照片都是事情發生後照的了,我們可以忽略不計。聽他說:對,護士說她體內紅腫有擦傷,性器受到嚴重創傷,不過這些不會在你把手指放進別人體內時發生啊!而且他已經承認他有用手指了!聽你的律師企圖塑造我的形象,讓人以為我是個野女孩,讓人以為這些本來就會發生在我身上。聽他說我在電話裡聽起來就醉了,因為我聽起來蠢蠢的講話不清楚。聽他指出在留言裡我說我會獎勵我的男朋友,而我們都知道我想幹麻。我可以跟你保證我的獎勵是無法轉送的,特別無法送給任何靠近我的叫不出名字的男子。
他已經對我與我的家人造出無法逆轉的傷害,而我們必須安靜地坐在那聽他塑造那個晚上。但最後,他與他的律師扭曲的邏輯與無法證實的言論並沒有愚弄到任何人。事實贏了,事實為事實說話。
你有罪。十二個陪審團判定你毫無疑問有三項罪名。每項罪名有十二票,三十六票證明你有罪。這是百分之百,全體無異議的有罪。然後我想終於這些都結束了。終於他會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道歉,然後我們都會繼續我們各自的生活,過得更好。直到我讀到你的聲明。
如果你是希望我的器官會因為憤怒而爆炸,而我會因此而死,你快成功了。這並不是又一個醉倒的大學生因為沒想清楚而發生的一夜情故事。 性侵不是意外。不知怎麼的你還是沒搞懂。不知怎的你聽起來還是很困惑。我現在將會唸出被告的聲明並做出回答。
你說,因為醉了我無法做出最好的決定,她也是。
酒精不是藉口。是個因素嗎?是。但並不是酒精將我脫光,對我指交,當我幾乎全裸時將我的頭在地板上拖行。喝太多酒是因為我外行,我承認這個錯誤,但那不是犯罪。 在這個房間的所有人都曾經有後悔喝太多的時候,或者知道他們親近的人曾有後悔喝太多的某個晚上。後悔喝太多跟後悔犯下性侵案是不同的,我們都醉了,但不同的是我沒有脫下你的褲子跟內褲然後亂摸你再跑走。這就是你我之間的不同。
你說,如果我想認識她我會跟她要電話而不是問她要不要跟我回宿舍。
我並不是因為你沒有問我的電話而生氣。就算你認識我,我也不會想要這些發生的。我的男友認識我,不過如果他問我可不可以在垃圾子母車旁給我指交,我會打他一巴掌。沒有女生想要這種狀況的。沒有!我不管你知不知道她們的電話。
你說,我愚蠢的想說做跟週遭人一樣的事情 – 喝酒,是沒問題的。我錯了。
再一次,你喝酒沒錯。每個在你週遭的人都沒有性侵我。你是因為做了其他人沒做的事情才做錯了。也就是在黑暗的地方、其他派對上的人無法看見或保護我的地方、我的妹妹找不到我的地方,把你褲襠裡勃起的老二壓在我光裸無法反抗的身體才是你的過錯。喝火球威士忌不是你的罪過,脫下並像丟糖果包裝紙一樣丟掉我的內褲然後插進你的手指,這才是你開始做錯的地方!為什麼我還要繼續解釋這些?
你說,上訴期間我不想傷害她,那只是我的律師跟他想要解決案子的方法。
你的律師不是你的代罪羔羊,他代表你。你的律師有說過任何令人質疑的、令人憤怒的、卑鄙的事情嗎?絕對有。他說你的確有勃起,那是因為那天很冷。
你說,你正在建立一個讓高中生跟大學生聽你演講“對大學校園喝酒文化與伴隨的亂性說不”的相關計畫。
校園的飲酒文化,我們是在說哪一齣?你覺得那就是我過去所奮鬥的事情嗎?沒有注意到校園性騷擾或強姦或注意到其他人有沒有意識。校園的飲酒文化。伴隨著約翰走路跟伏特加,如果你想跟人們說喝酒去酗酒互助會吧!你會明白有喝酒問題跟喝酒然後試圖強迫別人性交是兩回事?讓男人明白如何尊重女人,而不是如何喝少一點!喝酒文化跟伴隨的亂性。伴隨的?像是一個副作用,像是點餐附贈的薯條。亂性是怎麼出現在這的?我沒有看到報導標題寫說:Brock Turner, 因為喝太多而有罪並且伴隨著亂性。你投影片第一個章就該寫著校園性侵。告訴你,如果你沒有修改你的演講標題,我會跟著你到每個學校並發表一個後續演說!
最近你說,我想讓人們知道一個喝酒的晚上會毀壞一個人的一生。
一個人的一生!一個?你忘了我的!讓我幫你重新組織一下文字:我想讓人們知道一個喝酒的晚上會毀壞兩個人的一生。我的跟你的。你是因而我是果,你將我一起拉下地獄了,讓我溺斃在那個夜晚一次又一次。你敲壞了我們兩個,你傾倒的時候我也跟著崩塌。如果你以為我被赦免了毫髮無傷,在你受苦時奔馳在夕陽裡,你搞錯了。沒有人贏。我們都絕望,我們都嘗試為這些折磨找到理由。你的傷害是具體的:頭銜、文憑、學籍。我的傷害是內在的,看不到,但我帶著它。你奪走了我的價值、我的隱私、我的能量、我的時間、我的安全、我的親密、我的自信與我的聲音直到今日。
我們有個共通點就是我們早上都起不來,我對這些苦痛並不陌生。你讓我成為一個受害者。在報紙上我的名字是“意識不清的酒醉女子”而已。有一陣子,我也認為那就是我所代表的一切,我必須強迫我自己重新記住我真正的名字與我的身份,記住我不僅僅是那樣而已。我不只是一個被發現在垃圾子母旁的兄弟會派對的喝醉受害者,而你是頂尖大學的美國代表運動明星,完全無辜直到被證明有罪。我是人而且被無法逆轉的傷害了,我的生活停滯了一年,等著明白我也是有價值的。
一直以來我獨立、笑口常開、溫柔而穩定的生活已經被顯著地扭曲了。我變得閉鎖、易怒、自我否定、疲倦、煩躁而空虛。這些時不時地自我隔離是令人無法忍受的。你無法把我原本的生活還給我。當你擔心你的名聲掉漆的時候,我每天晚上把湯匙冰進冰箱裡,好讓我帶著哭泣浮腫的眼睛起床時可以用這湯匙稍微消腫。每天早上我上班都遲到一個小時,時不時地躲到樓梯間大哭。我可以告訴你所有在我工作的大樓裡適合哭泣而沒人會聽到的地方。這些深沈的苦痛逼得我必須向我老闆解釋我的私事好讓她明白我為什麼總是不見。我需要時間,因為當時看來要繼續我日復一日的生活是不可能的。我請了幾個禮拜的假,用我的儲蓄逃到我能力所及最遠的地方,因為我知道接下來我必須面對不斷更改日期的聆聽與審判。我的生活被停滯了一年,我的生活崩潰了。
晚上我無法關燈獨自入睡,彷彿一個五歲小孩。因為我總是陷入一個不斷被撫摸的惡夢,一個我無法醒來的惡夢。我總是等著太陽升起,這樣我才覺得自己安全了可以睡覺了。整整三個月,我都是早上六點才入睡。
曾經我以自己的獨立自傲,現在我傍晚不敢出門散步,不敢出門參加社交活動,不敢和我的朋友喝酒 – 這些我本來應該都要可以自在地享受的。我變成一個黏人的藤壺,需要我的男友一直在我身邊、睡在我身邊保護我。我那變得脆弱、膽小的生活是多麽令人可恥,變成刺蝟一般充滿防備,總是隨時準備要保護我自己,準備要生氣。
你完全不知道在我這麼軟弱時我下了多少努力好重新開始我的生活。我花了八個月才準備好談論發生了什麼事。我無法與朋友或任何身邊的人聯絡。如果我的家人男友提起這些事情我都會尖叫。你一直讓我無法忘記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在這些聆聽審判結束之時,我累到說不出話。我被淘空了、我是死寂的。我會回家連續好幾天都把手機關機,你為我買了一張到寂寞星球的機票,那裡只住著我一個人。每次有新的報導出來,我都會驚恐的妄想如果整個鎮的人都知道我就是那個被性侵的女孩。我不要別人的同情,我還在想辦法接受自己是一個性侵受害者。你讓我自己的家鄉變成一個我無法自在生活的地方。你無法把我失眠的夜晚還給我。每當我看到電影裡女人被傷害的畫面我總是無法控制的啜泣,言語無法形容這些經驗是讓我對其他受害者多麽有同理心。我因為壓力而爆瘦,當人們問起時我卻說是因為我最近常常慢跑。常常我不想被任何人碰觸。我必須重新學習我不是易碎品,我有能力,我是完整的,不只是一個易怒而軟弱的人而已。
當我看見我妹妹被傷害了,看見她無法上學,看見她的喜悅被剝奪,看見她失眠,聽見她在電話裡劇烈的哭泣以致無法呼吸,不斷告訴我他是多麼多麼多麼抱歉那天晚上讓我落單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當她比你還要自責時我是不會原諒你的。那天晚上我打電話給她嘗試找到她,但你先找到我了。你的律師結辯起始是:(她的妹妹)說她當時沒事,有誰比妹妹更了解姊姊呢?你想利用我自己的妹妹攻擊我?你的攻擊點是這麼薄弱低下幾乎令人覺得羞恥!你不要碰她!
你一開始就不該對我做這些的。第二,你不該讓我奮鬥這麼久好告訴你你一開始就不該對我做這些的。但現在我們都在這啦!傷害已經造成沒有人可以逆轉它。現在我們彼此都有選擇了。我們可以讓這些擊垮我們,我可以繼續保持受傷而憤怒,然後你可以繼續否定事實;或者我們可以面對它,然後我接受這些苦痛,你接受你該有的懲罰。然後我們可以往前走。
你的人生沒有結束。你有數十年的時間讓你重寫你的故事。世界很大,不只是Palo Alto這個小鎮跟史丹佛而已。你會找到一個地方讓你自己變得快樂而有用。但現在,你不能就只是聳聳你的肩膀然後繼續嘗試混淆他人。你不能假裝你沒有犯規。你侵犯了我,刻意的強迫的暴力的充滿惡意的性侵犯了我,然後你才可以承認說你喝酒了。不要說你的生活變得有多傷心是因為喝酒誤事。學習一下怎麼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吧!
現在關於判決,當我讀你的緩刑監督官的報告時我根本不敢置信。我的憤怒消化變成了傷心。我的證詞被斷章取義刪減了。我為了這個案子多麼努力奮鬥,我是不會讓你的緩刑監督官用十五分鐘的對談刪減我的戰果的。這十五分鐘內他只是回答我對於法律體制的疑問,企圖評估我現在的身心狀況與希望。文章的脈絡也是很重要的,當時Brock還沒有發表他的聲明,我也還沒有讀到他的評論。
我的生活被停滯了一年,整整一年的憤怒苦痛跟不安,直到我的陪審團夥伴提交判決證實了我所受到的不公才結束。如果Brock剛剛承認他錯了並且感到後悔準備服刑,我會考慮說些沒那麼嚴厲的話,敬佩他的誠實並感激的準備繼續我們各自的人生。但相反的,他決定要繼續上訴,繼續污衊已經造成的傷口,撕開我的傷疤,強迫我在大庭廣眾之下仔細回憶我的私生活與被性侵的點點滴滴 。他讓我與我的家人經歷了言語無法形容毫無必要性的折磨,而因此他應該面對他所犯下罪過的後果。他的罪是質疑我的痛苦,讓我們苦苦等候正義的到來。
我告訴緩刑監督官我不要Brock腐爛在監獄裡。但我沒有說他不應該被關起來。緩刑監督官建議的一年以下有期徒刑實在是太輕微,根本是在嘲笑他性侵罪的嚴重性,是對我與所有女性同胞的侮辱。這告訴人們如果一個陌生人沒經同意進入你的身體,他會得到連最低刑期都不到的懲罰。他的緩刑應該被拒絕。我也告訴緩刑檢察官,我真正想要的是Brock知道並承認他錯了。
不幸地,讀了監督官的報告我感到深深的失望。我感到他並沒有真誠的後悔或是決定為他的行為負起責任。我真的尊重他上訴的權利,但即使十二個陪審團全體一致判決他有三項罪名,他唯一承認的就是他喝酒了。一個無法為他的行為負起責任的人是不該得到緩刑的。他用“酒後亂性”企圖掩蓋他強暴人的事實太令人感到不快。根據定義強暴並不是亂性,強暴是罔顧他人意願,而他到現在都搞不清楚這兩個的不同真的讓我非常煩躁。
緩刑監督官強調被告非常年輕並且沒有犯罪紀錄。我倒覺得他已經大到可以知道他做錯了。在這個國家你十八歲就可以上戰場,十九歲你就可以為強姦他人付出後果!他是很年輕沒錯,但他這年紀應該要理解更多事情了。
若僅以初犯作為考量,我可以理解他為何會被輕判。但是這個社會不可以原諒任何人的第一次性侵,不管是用手指還是性器。這一點道理都沒有!性侵的嚴重性應該被清楚的宣導,而不是身體力行試過了才知道!性侵的後果應該要嚴重到讓人們即使在酒醉時都害怕、嚴重到有起到預防效果。
緩刑監督官很看重他放棄游泳獎學金的事實,這獎學金他很努力才拿到的。但Brock游得多快並沒有讓我受到的重創減輕,所以也不該減少他該受到的刑罰。如果是一個下層階級第一次性侵別人犯了三項重罪,而且除了醉酒之外完全無法辯解他的行為,他的判決會是什麼?Brock是個私立名校運動員的事實並不該是仁慈的理由,但這是一個機會讓世人明白,性侵案是一個不論階級的違法行為。天子犯法該與庶民同罪。
緩刑監督官聲稱這個案子相較於其他類似的案件,考慮到被告酒醉的程度可以不重判。應該要重判!這就是所有我想說的話。
他做了什麼讓人覺得他可以得到休息?他只有為他喝酒的事實道歉,而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承認他對我做的事情是性侵案。他不斷的持續的讓我受到新的傷害。他已經被判決三項罪名有罪,所以該是他接受他行為後果的時候了。他不該被悄悄的河蟹掉!
他終身都是性犯罪者。這是不會過期的。就像他對我造成的傷害不會過期,不會在多年後消失。它會一直跟著我,它已經是我身份的一部分,它已經對我的餘生我看待自己的方式產生了永久的轉變。
最後,我想要謝謝你們。謝謝那天早上我在醫院醒來為我煮燕麥粥的實習生,謝謝守著我的警官,謝謝安慰我讓我冷靜下來的護士,謝謝聽我敘述而沒有未審先判的警探,謝謝在我身旁屹立不搖的擁護者,謝謝我的治療師讓我在脆弱中重新找到勇氣,謝謝我奶奶偷渡巧克力到法庭上給我,謝謝我的朋友提醒我如何覺得快樂,謝謝我的男友充滿愛與耐心,謝謝我無法被征服的妹妹 – 你是我心的另一半。謝謝我的偶像Alaleh,持續的奮鬥而從不質疑我。謝謝所有關注這場審判的人,謝謝全國寄卡片給我的律師以轉交卡片給我的女孩們,謝謝所有關心我的陌生人。
最重要的是,謝謝兩個拯救了我的男人。直到現在我都沒有見過你們。我在床上貼了兩輛我畫的腳踏車,提醒我這個故事裡還是有英雄的。我們需要一個又一個的英雄。知道這些人們的存在並感受到他們的保護與愛是我永遠不會忘記的事。
最後最後,世界上所有的女孩們我與你們在一起。在你感到孤獨的夜晚我與你們在一起。當人們懷疑你否定你的價值時,我跟你們在一起。每一天每一天我都為你奮鬥。所以不要停止奮鬥,我相信你做得到。作家Ann Lamott曾經寫到:“燈塔並不是全島亂跑的搜尋需要拯救的船,它只是站在那發光而已。” 雖然我無法拯救每艘船,但我希望今天我站出來可以讓你吸收到一點光,可以讓你稍微明白你不能保持沈默,可以給你一點安慰知道正義存在,可以給你一點確定我們是有進展的,可以讓你非常非常明白無法質疑的你很重要,你是不可碰觸的,你很美,毫無疑問的你生來就是很有價值的、要被尊重的。每一天裡的每一分鐘,你都是很有力量的而且沒有人可以把那些從你身上奪走。世界上所有的女孩,我與你們同在。謝謝大家。
原文連結:
https://www.buzzfeed.com/…/heres-the-powerful-letter-the-st…
男人主動親女人跟女人主動親男人完全是兩回事 在 鄧惠文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原文刊於美麗佳人雜誌2010年5月號)
鄧惠文x王浩威 感情中的迷與謎
The Myth and Mystery of Love
心理學是如何解釋愛情中的謎?如何在愛情中得到自我更新與成長,而非消耗與否定?愛與慾望是兩回事,還是可以找到兩者結合的最佳比例?鄧惠文與王浩威兩位精神科醫師的精彩對談,帶你探索感情中的迷與謎。
採訪撰文/杜嘉馨
鄧惠文醫師在《美麗佳人》的專欄文章,對於感情的剖析和觀點,深深擊中許多讀者的心,這次新書《還想遇到我嗎?》集結了這些專欄文章,讓讀者再次檢視、思考自己的感情模式。王浩威醫師是鄧惠文醫師的前輩,十幾年前,王浩威在台大醫院擔任精神科主治醫師時,鄧惠文正好是住院醫師,兩人關係亦師亦友,以前她有感情困惑時,王浩威醫師就是她諮詢的對象。
採訪心理醫師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他們會發揮專業,很敏銳地從你的每個問題、每個表情,推測出你目前的心理狀態和情感關係。他們的工作,讓他們分享了許多人最深刻、最內在的生命歷程,而分析過各式各樣愛情觀與感情模式的這兩位醫師,會如何定義愛情?怎麼解釋感情中的謎題?又如何協助個案走出感情的迷宮,完成自我整合?
Marie Claire﹙以下簡稱MC﹚:先請兩位醫師談談,在你們接觸的個案中,最常遇到哪些類型的感情問題與迷思?
王浩威﹙以下簡稱王﹚:我自己開業之後,年齡層拉開很多,主要找我諮詢的兩個族群,一種是15~25歲的青少年,他們的問題大多是還在和父母親拉扯;另外一群是中年人,不管男的女的,他們都會說有「想戀愛的感覺」,他們通常在婚姻關係裡很久,可能是一個好丈夫、好太太,但有時候到了一個年紀,就會需要情感上比較深的連結,當那個需要跑出來的時候,真的是蠻兩難的。配偶可能也是很好的家人,但總是覺得少了什麼。真的有機會向外發展的話,也不盡然會這樣做,像有個個案,對方有暗示,他掙扎很久,最後鼓起勇氣去國外約會、發生了關係,約會完就心滿意足回來了。﹙鄧惠文:就圓一個夢!﹚ 但要去不要去、去之前道德觀的衝突所帶來的那種壓力,是蠻天人交戰的。
鄧惠文﹙以下簡稱鄧﹚:可能因為我出的書、寫的專欄的關係,來的案例大都是25~35的女性,她們有些還在比較前面的階段,會與父母親拉扯,譬如交往對象父母不看好,或者是自己要走的那條路,不只父母親,包括朋友圈、社會都不看好,這時她們要面臨的問題就是到底要冒險還是打安全牌?另一種就是各式各樣相處的問題,譬如自己要妥協多少,如果我完全不妥協,對方可能會不愛我,如果我要這個愛,可能就需要妥協,但妥協之後自己又不快樂,那我要的這個愛有意義嗎?還有一個很大宗的,是一個要分手,一個不分手,或者是一個分手離開了,另一個無法處理自我整合的問題。婚姻裡更會遇到很多觀念上的問題,我聽到愈來愈多在討論開放性婚姻。我也做很多伴侶諮商,夫妻兩人會來找這個婚姻還剩下什麼。這中間有很多不安全感,有些諮商從約診就開始角力了,譬如填問卷的時候就千方百計想知道對方寫什麼,時間約好又擔心說醫師會不會比較偏頗某一方,或是擔心伴侶以後只聽醫師的話……會引發很多很多焦慮。可以看到如果前面階段的問題沒有處理好,到婚姻階段就會有更多的問題。
攻擊性若被壓抑,會在體內亂竄
MC:來看的案例之中,找鄧醫師的以女性案例居多、找王醫師的以男性案例居多,有這樣的性別差異嗎?
王:我是盡量做男性的治療多一點,一方面因為做女性的女性治療師比較多,而且大部分的議題會涉及到女性自我成長,由女性來做比較適當。男性治療師對女性來說,有時會成為移情的對象,如果依賴在上面的話,對治療來說是一種阻礙。
鄧:其實王醫師講的移情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治療師變成一個正向的情感依賴對象,另一種是女性成長過程中要鬥垮的一個權威形象。對某些女性而言,她一定要過這一關,來突破她自己對權威男性形象的依賴、矛盾的情結。一般來說,女性治療師比較容易進入女性個案的情況。但處理某些個案時,我會知道她可能需要找一個男治療師交手,因為她對你沒有那樣的敵意或矛盾,而且你給她的愛、關懷與治療關係裡的支持,是不能等同於一個男性治療師給她的,她的攻擊性出不來。在這種情況下,我會轉給男治療師來完成她需要的階段。也有些情況,男治療師會將個案轉給我。
王:因為有些女性會停留在依賴的治療關係,停止自我成長,對她來說,男治療師好像是一個爸爸,或一個沒有危險的情人。這樣子治療會卡住,無法再往前。某些女性需要處理和男性權威的關係,才真的可以擺開這個議題。有些做到一半時,她會開始攻擊,那些攻擊,能讓她看見自己在追求什麼。大部分的女性都被教育成沒有攻擊性,好像覺得攻擊性會造成失控。攻擊性在中文有點負面,英文就是 aggressivity,一個人的aggressivity也可以說是她的生命力,生命裡的種種追求,都是來自aggressivity。很多女性會放棄追求,如果太過追求內心會不安,可能是怕自己不像女人,可是人應該都有這個部分,女性碰到這個卻會充滿罪惡感。
MC:如果壓抑自己的攻擊性的話,可能會導致什麼樣問題?
鄧:攻擊性有幾種來源,用客體關係的理論來解釋,女性可能會比較有共鳴。你有攻擊性,不是因為你想攻擊對你不好的人,最原始的來源是,你看到一個愛的泉源,這個人對你很好,像是最初的母親,餓了就餵你,你覺得她怎麼有這麼多的愛與餵養你的能力,可是那個東西為什麼在她的身上不是在我身上?我會渴望,同時會覺得自己脆弱,就像在戀愛的時候,戀愛對象擁有你想要的東西,和他在一起,你會覺得人生開啟新的一章,你可以變成你想成為的女人,只有和他在一起你最喜歡你自己。有戀愛過的人就會知道,這時候心會有種痛痛的感覺,這個人可以操我的生殺大權,那種很脆弱和不安全感,是來自於很想去愛、很想去擁有,想把這個人包進來成為自己的一部分,因為這樣就不會被剝奪了。所以,攻擊性是為了測試我們能不能好好擁有這個東西,譬如戀愛時的耍性子、挑剔都是。所有被壓抑的東西都不會消失,會在體內亂竄,有時候會回過頭來攻擊自己。很多女性壓抑自己的攻擊性,情緒會變得不穩定,呈兩極化的跳躍,她每天在心裡找自己麻煩。很多台灣女生很計較形式上的東西,譬如禮物、節日怎麼過,用這些符號來呼應自己內心「我不夠好」、「不值得被愛」的不安。如果我確信我很好,兩人交往測試彼此不合後的分手,通常不會有什麼傷害,分手的傷害是:如果你跟我分手的原因是出在我身上,就是自己不夠好。表面上也許不承認對方說的理由,回頭卻一直想是我不好嗎?把攻擊性拿來打自己。
MC:健康的攻擊性會表現在那些面向?
鄧:妳會有野心、企圖心把自己變得更好,知道自己想追求的東西。如果一個人的人際關係很好,她的攻擊性本質上可能很強,因為她需要每一個人都喜歡她。如果她沒有這個激進性,就不會那麼注意和別人的互動。我會鼓勵女性,不用一味害怕自己內在想要擴張、膨脹的部分,那不會讓你不像女人,只是自己內在的害怕,不知如何處理。
MC:如果說攻擊性是生命力、野心、企圖心,那是不是也可以將它解釋成欲望?剛剛兩位醫師講的讓我聯想到「無欲則剛」,你們會怎麼看「無欲則剛」呢?
王:剛剛鄧醫師說過,如果aggressivity沒有出來過,它不會消失。無欲則剛的境界應該是你已經經歷過、體會過各種欲望,如果一開始就逃避,只會造成內在的混亂,很痛苦。
鄧:即使是一個看起來很弱勢的女性,可能也有很強的攻擊性。有些人也許會覺得,有欲望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帶來很多煩惱,我就把這形容成一坨大便,只要你和人產生親密關係、只要有人我互動,就像我們每天吃東西會產生糞便一樣,當然會想要把它清乾淨,希望再也沒有情緒的塵埃。我們可以繼續往無欲則剛的方向前進,但是在達成之前,你要敢去看欲是什麼,要從「有」變成「沒有」,就要先知道那是什麼,才能把它處理掉。
愛情之路出發得快,修成正果慢
MC:兩位醫師接觸個案這麼多年,觀察到社會型態造成哪些感情問題的變化?
王:都是很表象的變化,愛情本身沒有太多變化。性別的流動是一個。另外一個可能是因為網路的關係,現在年輕人嚐試愛情的年齡比以前早,但同時愛情本身又過度被理想化了,追求一個完美的呈現、百分之百的擁有,卡在這裡特別久,在愛情的路上變成出發得很快,修成正果卻很慢。修成正果要看每個人對愛情的定義,一個比較成熟的愛情,應該要跳出自我占有慾、自戀,承認對方是一個自主生命體,兩人之間有差異,但那差異不會讓你覺得恐慌,而覺得自己可以與之對話,兩個都為自己而活,同時保持豐富的對話。
鄧:我接觸個案的時間沒有王醫師這麼久,以前我們有感情困擾都撥王醫師的電話﹙笑﹚。我前半年在英國唸婚姻諮商,在旁邊看很多外國夫妻在諮商時吵架,我就在想和台灣夫妻有什麼差別。在台灣女性可以大剌剌地要求金錢的保障,或者會講出:「他要的時候我就給他」這種英國人聽了可能會嚇一跳的話。我們本來的包袱沒有減少,全球化、國際化之後,國外有的通通都要,見面時要honey 、darling加上親一下,可是傳統的包袱又拋不掉,一樣要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造成大家對感情不容易滿意。
開放式婚姻行不行?
王:台灣的夫妻裡有很多「怨」,找不到一個對等的英文可以翻, resentment 太強了,也無法表達長久的糾葛。中文的「怨」通常是跟「恩」一起的,恩恩怨怨。台灣男性如果無法取悅自己太太,會很沮喪,互動久了就變成無性夫妻。美國心理學家John Gottman可以在會談後預測這對夫妻三年內會不會離婚,其中「貶抑對方」是一個指標,他的這套標準在西方社會很準,在台灣卻不準。貶抑對方對我們來說很平常啊!八點檔裡常看到夫妻貶抑對方,卻可以過一輩子。只能說我們的婚姻和愛情距離比較遙遠,和社會、家族比較有關。
MC:請問剛剛鄧醫師講的「開放式婚姻」的討論是在台灣還是英國?
鄧:台灣。其實很多夫妻已經在進行了,但是就我所看到實際的情況是:一段關係中不會兩個人都一樣狡猾,通常會有一個人理直氣壯地自己不斷去約會,另一個只能一直吃悶棍。譬如妻子很弱勢、很天真,先生又很會講話,跟妻子說:「你不要管我在外面的女朋友們,你也可以啊!」妻子理論上辯不過他,但自己卻都沒有遇到其他對象。為什麼沒有遇到?要想想她負擔了多少家務,還要照顧小孩,凌晨三點爸爸沒回來,媽媽如果出去找一夜情,那小孩怎麼辦?道理上,開放式婚姻好像是對的,但要想清楚你們有這個基礎及配套措施嗎?如果是其中有個人造成既成事實,自己先開放,讓另一個人扛下了家裡所有的責任,這樣公平嗎?開放式婚姻是很吸引人,但若真的要踏進去,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呢?
愛與慾望是兩回事?
MC:佛洛伊德曾說:「人們對所愛的人沒有慾望,對於讓她們有慾望的人卻又沒有愛。」愛與慾望的兩難有解嗎?激情與溫柔並存是可能的嗎?
王:是不是一定如此並不盡然。家族治療的Ackerman說:「幽默是一種誘惑。」某個程度上,愛情如果跟實際的社會生活太接近,要轉換成「性」會很困難,但 如果兩人可以幽默,或regression回到像孩子一般、帶點孩子氣地玩耍,就能夠回到很單純的、享受的心。兩個人的互動若維持像理性的大人,每天煩惱家計、小孩,就永遠不會有性,如果可以把現實生活隔開,在playful的心情下,「性」才會出現。愛和慾望是有可能共存的。在台灣的優勢是,台灣有很多motels,我們都會鼓勵夫妻去嚐試。
鄧:在佛洛伊德或精神分析理論家的眼中,愛跟慾望是兩回事。可是對社會大眾而言,我們會講「性愛」,將愛與慾望結合,這是我們的社會需求,我們不會問你的「愛侶」和「性侶」是誰。佛洛伊德那派認為,「愛」是能量趨於穩定的,愛給我庇護、支持,我的焦慮會平靜下來,我不用積極地去開疆拓土,因為在這裡就被滿足了。「慾」講的是一個desire,在能量不穩定的情況下,你有東西要出去和要拿東西進來,是一個動的狀況。一動一靜,就像水跟火,愛與慾本質定義上是兩回事,所以才會有剛剛你問的那句話。這句話出來讓社會大眾很頭痛,外遇的很頭痛,不敢外遇的也頭痛,選不好伴侶的也很頭痛,所以後來好多做理論的人就想跟他辯。依附理論的John Bobby說過,一對情人在一起,如果關係很好,性慾應該會降低才對,在他們看來,性是一種交戰,一種占有對方、和對方融合,又保有自我最底線的一種交戰。他們甚至會討論:「如何在性高潮時不失去自我」這樣的問題。性其實是權力和保有自我的拉扯,他們會同意佛洛伊德說的那句話,但我們還是要想一個可以服務大眾的說法,最後我們鼓勵大家去找一個愛和慾望最理想的比例:你可以愛的不要那麼放鬆,所以還是會保有一點激情,但又不會激烈到不知道對方明天在哪裡,這是一個比較折衷的optimal choice。
重燃火花的終極猛藥
MC:但是已經很放鬆、很穩定的一對伴侶,要他們走回頭路,愛的不要那麼放鬆是有可能的嗎?
鄧:你說的是重燃火花,就治療師的角度,我應該說任何事情不是絕對不可能,若問我個人,我是覺得難啦,不如找個新的比較快。有時候保持一點距離,那個距離很微妙,像我們常常聽到一對夫妻原本已經是槁木死灰的關係,其中一個外遇後,另一個會被她帶動,發現自己怎麼沒看到她有這一面。譬如先生對太太本來已經沒有任何慾望,太太從外面約會回來,目露春光,整個能量磁場改變,先生突然就想要跟她親密,「不知道,我今天看到你就突然有種感覺。」對他們來說,那可能不是回頭路,而是一個新的階段開始。
王:夫妻各自蛻變,就會有新的可能性,但這可能性也包含了可能會很快分手。我聽過一種夫妻間「性遊戲」的方法,兩人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今天誰先誰後都沒關係,但這24小時之內,由其中一個做百分之百的主宰,另一個百分之百被主宰,這就是SM,SM的時候一個人的fantasy可以完全展現。不管在主動或被動方,都會對自己有一些新的察覺,也敢讓對方看到自己的新察覺,這是對所有夫妻成長最關鍵的東西,但這一關常常過不去。這方法是一個猛藥,當然很難做到,也很可怕,因為對大部分的人來說,連對陌生人都不敢百分之百主宰或被主宰,所以這是一個理論。
鄧:這理論很有趣,這個概念的出發點是,慾望必須要有一個對象,有我、有你, 對方是一個對象,這樣慾望才能附著其上。但我們在愛情中,常常希望和對方融合在一起。當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兩人已經融合到不會有摩擦的時候,就不會有慾望了。這個遊戲就是把自己的主動權關掉,我又重新看到一個發號施令的對象,我要猜測:他為什麼要我躺著?如此你的慾望才會有附著的地方。所以我常常說,不要把伴侶馴服成百分百可預測的對象,不要把野獸馴服成家畜。一隻狗如果叫他站就站,坐下就坐下,久了你就懶得跟牠玩。如果叫牠站起來牠會跳,叫牠坐下來牠會跑,你就會一直想玩那隻狗。要保留一點沒有被馴服的空間,慾望才會存在。
你追求的激情是正向的嗎?
鄧:女性應該去正視自己的慾望,但一般來說,25~35歲的女性同時也在追求一個讓她有安全感的婚姻。要提醒讀者的是,你以為自己有慾望、激情的對象,真的是一個正向的慾望的刺激者嗎?還是你自己曾有過一些負面的傷痛經驗,內心有不好的自己的影子,所以你在關係裡尋求一個受虐的激情?譬如童年曾經被虐、被打的女孩,長大後又愛上會打人的男人,因為當她遇到這個男的時候,就覺得轟轟烈烈,她不只跟現在這個男人相處,早年強烈的被虐待的情感都被喚醒,覺得腦袋轟轟作響、全身熱血沸騰,以為這是passion,其實勾起的感覺很大部分是一種痛,所以會覺得熱度很高、烈度很高。這如果不去分辨,又容許追求激情,會讓自己陷入一段痛苦的關係。
MC:會不會是我們也在渴望戀愛對象碰觸到自己的傷痛?
鄧:你說的碰觸是指安撫、撫慰性的碰觸,還是撕開傷口的碰觸?但我們怕的是後者。如果你曾經有沒有處理好的傷口,傷口會呼喚你,他就像封在神燈裡的精靈,一直找機會出來,把恩怨了結。選擇伴侶其實是有潛意識的,有時候腦子告訴你這個人很好,但不知道為什麼卻是另一個對象吸引你,但你被他整得很慘,就是這個原因。愛侶之間,彼此來活化處理傷口的潛意識是蠻強的。我是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王醫師是一個不傳統的男人,我們會講一些挑戰禁忌的東西,但我不希望讀者看完這篇跟自己說:我是一個勇於追求自己慾望的女人,然後又繼續受苦十年。所以一定要小心,你是不是正在對自己很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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