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彥的《霧中》入圍了威尼斯的影展VR非競賽單元「特別選映」。
某種程度,這個短片等於是EROS《野狼亂交館》,或G@me Virtual Date的再升級,等於把電腦D槽裡面的那些淫猥妄想藉由立體8K VR技術效果把一整座三溫暖發展場搬到你面前來。
某個手機的廣告詞是「科技始終來自人性」,或者也可以改成「科技始終來自性」,我們追求更高的頻寬、更高階的電腦、更巨大的硬碟容量,是為了實踐那些關起門來一個人在房間裡對荒淫的色情念頭。
周東彥所有創作似乎都在回應這個問題。
無論是這一次的《霧中》,之前與澳洲藝術家跨界合作的《虛擬親密》,或者在更早更早之前紀錄片《你找什麼》,他彷彿某種趨光的昆蟲在寂寞的暗夜中飛向手機、電腦等科技的光源。
也知道不能耽溺於社群網路交友軟體了,兩年前擔任兩廳院駐館藝術家推出的行動藝術《國家級徵婚》,在1天之內連續約了35個男人,給彼此10分鐘,相互詢問:「你是我找的那個人嗎?」
其實人到中年,其實不大會被性欲擺布,但寂寞還是時不時地冒出來,逛街看見喜歡的酒杯,都是成雙成對地買,幻想有一天會遇見喜歡的人可以對飲,但總是平白無故打破杯子。
他與人最親密的關係大概是某連鎖按摩店的某號按摩師,「他時間很好配合,漸漸有點固定的感覺。我們不大說話,但他很貼心,我長得高,棉被蓋不到的地方,手腳容易冷,他會主動幫我蓋2條被子。」覺得寂寞不好,應該要改變,但人生充滿太多「可是」,「我也想學網路的人約抱睡,可是我每天都睡不好,睡覺大腦還處於開機80%的狀態,約抱睡怎麼會睡得好呢?」
以下是兩年前的訪問。
《因為寂寞的緣故/周東彥》
時間是某個星期三下午,地點是誠品信義咖啡館,青年藝術家周東彥坐我對面,聲音沉穩而低沉,很低很低,簡直低到桌子裡了。週間上班日的午後,巴哈無伴奏大提琴殷殷切切地迴盪在空中,鄰桌婦人窸窸窣窣地議論著誰整形失敗,誰老公有外遇,置身如此懶散的氣氛中,也讓訪談有一點八卦和窺探的意味。
「所以那天來了35個男人,只有一、二個是你的菜?」「會再碰面吧,才過一個禮拜而已啊,我們有在LINE繼續聊天,但我不斷在會議跟下一個會議之間穿梭,太忙了。」「你到底喜歡哪一型?」「對工作有熱情,喜歡他正在做的事情。可以一起去看表演,但他要打瞌睡也是可以的。下雨天穿著白色運動鞋,會加分。」
周東彥與我的談話與鄰桌碎嘴八卦的婦人並無不同,然而他講話字字斟酌,彷彿文化部長發表演說那樣慎重。周東彥是台灣當代備受矚目的劇場工作者和紀錄片導演,以劇場結合多媒體投放建立風格。我們談話內容論及婚嫁,乃他現為兩廳院駐館藝術家,辦了一個「國家級約會計畫」。今年5月24日,台灣同婚法案通過這一天,他穿上西裝,拿著玫瑰,拍徵友照片,張貼在國家戲劇院外頭燈箱,昭告天下他正在尋找男朋友,一百多個人來信,他遴選其中35人,於7月7日當天給彼此十分鐘,相互詢問:「你是我找的那個人嗎?」
他說同志相關議題公投後,他一直思索該如何活得更同志,如何突破同溫層,「在兩廳院徵友,除了可以跟進出兩廳院的中高產階級家庭、家長進行對話,我也在想是否能給還不敢認同自己的同志,多一點點信心。」前年,他入圍金馬獎的紀錄片《你找什麼?》談論的男同志網路交友文化,明年即將推出的舞台劇《虛擬親密》亦聚焦網路世代對親密關係探索,社群媒體上的寂寞已然成為他近年創作核心,問這一切與他單身5年有直接關係?他說:「是。」
周東彥今年38歲了,至今談過4場戀愛,開頭二段是念北藝大時認識的學弟和學長,2008年在巴黎駐村,網路上認識一個住布魯塞爾的義大利人,後來他回台灣了,用SKYPE維繫情感,但濃烈的情感不敵遠距離,二人2010年分手。2年後,他又在同志交友軟體JACK'D認識一個住北京的青島人,一年後還是走不下去,「我後來二段感情都是遠距離,可是我真的很認真,我受夠這一切了,我不想再和手機談戀愛了。我並不是說交友軟體不好,科技帶來很多美妙的事情,創造了許多不可能,但它也帶來許多可怕的事情,人跟人認識的速度來得快,但感情消逝也去得快。我做約會計畫單純只想回到真實的生活,人跟人的互動有呼吸,有體溫,我可以看見人,也想被人看見。」
交友軟體確實可怕,三貞九烈的地方媽媽在網路上需要火辣的性愛;道貌岸然的異性戀護家盟在午夜色情聊天室比誰都淫蕩,誰在網路上都是人格分裂,誰都是一人分飾二角,故而我不懷好意地問:「周東彥,身為當代備受矚目的劇場工作者,你在交友網站怎麼介紹你自己?」「就放自己的照片啊,跟人聊天,入圍金馬獎那次,有人認出我來了,就祝我得獎。」談話如同文化部長一樣慎重的人會沒有偶像包袱,我不信,遂命令他打開他的交友軟體,在眾多袒胸露背,肉香四溢的交友照片之中,果然他的徵友照片與放在表演節目冊上的宣傳照沒有什麼差別。
假裝我是手機那一端的陌生人,他會這樣對我介紹他自己:「我是周東彥,劇場工作者,紀錄片導演,我喜歡男孩子,而且從小就是。小時候去游泳,木柵的游泳池很原始,沒有隔間,我發現我一直盯著我不該看的,彷彿一切感官都放大了,快快穿上衣服離去。我高中念明倫高中,大概1997、1998年的時候,我會去看屏風表演班,看耕莘小劇場,有一次在劇場外頭看到一個人拿著攝影機拍攝,那個人是陳俊志,覺得拍片這件事很酷,我媽幫我買了一台小攝影機,開始透過小視窗認識這個世界。差不多是同一時間,我讀到一本雜誌叫做《同言無忌》,我確定我是同志,我在大一新生訓練就宣告出櫃。」
年輕藝術家人生沒有櫃子,但不知為何,講話有一種架子,一個字一個字拖得慢慢的,內容明明應該是輕鬆詼諧的,但他口氣始終是事不關己的,淡漠的。問他講話就是這樣子嗎?「應該是吧,我小學一、二年級上課都趴在桌子上,我們老師都叫我懶骨頭。我講話很慢嗎?我講話速度很快欸,我今天有告訴我自己講話一定要放鬆。大概昨天晚上沒睡好,吃了一顆安眠藥,藥效還沒退吧。」「我覺得你講話有一種架子,優雅的,像女明星一樣的派頭,有架子並不是壞事,你身處藝文圈,你得要撐一個專業的形象,去公部門開會,這個架子可以讓你跟舒淇當閨密,但不可能讓你收穫一個理想男朋友啊。」
「或許吧,我自己有想過我這樣的狀態在男同志界都是不優的,不好的,」對我的觀察,他不以為忤,淡淡地說:「大概小時候看了太多時尚雜誌的關係吧,我在高中會去誠品買《VOGUE》之類的外國雜誌,然後聞它的味道。時尚雜誌教了我認識很多名牌、名模,不只是牌子怎麼拼、怎麼唸,還有每個品牌、人物、甚至配件的故事。好東西是非常努力地打造出來的,不論是一個手工包包,還是一個讓人仰望的明星。」從時尚雜誌學會講話要得體,做人要優雅,所以當我問他誰是他做人處事的典範?他說張艾嘉,一點也不讓人意外,「我沒有真的很認識她,但她是那個會照顧人,會關懷別人的人,大器又得體,她沒有滿足於當一個女明星,當所有的女明星都停下來了,她還是不斷地往前走,金蟬脫殼好幾次。我的Role Modle都是這樣獨立的,堅強的。」「你跟林懷民合作過,也跟林奕華共事,不把他們當標竿,將自己投射在張艾嘉莫非是性向使然?」「我也沒有不把林懷民和林奕華當偶像,但張艾嘉比較美啊。」
因為喜歡張艾嘉的獨立自主,故而從懶散的創作者變成經營者也解釋得通了:他2010年自立門戶,創立狠主流影像公司,從3個人的工作室演變至今10個人的公司,在同輩的創作者並不尋常,他解釋有些大型的案子,就需要比較大的建置才能負荷,然而與他因《關於島嶼》有過合作的林懷民對此卻是憂心忡忡,「到底他是用團隊養創作,還是用創作去養團隊呢?這是一個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他的創作都是手工的,勞力密集的,但市場太小,他隨時都把自己搞得很累,永遠都像一隻生病的貓咪。」
生活忙與盲 孤單想找伴
我向他轉述林懷民的說法,「還好誒,比我辛苦的人大有人在,每個人都有不容易的地方,不是我不跟你講,是我自己都沒去看到。」他不訴苦,回應依舊像女明星一樣雲淡風輕的,舉止氣質像是優渥家庭出身的孩子,但母親的說法又是另外一種版本:「我們家也不是很有錢的家庭,他爸爸身體不好,現在中風,我以前早上要送報紙,然後去幼稚園煮點心。他去英國念碩士是自己貸款,跟二家銀行一共貸款150萬元。他念博士班,我跟他爸爸覺得不行,幫他籌錢,念了一個學期,沒錢念下去,我們很自責,他反過來安慰我說:『媽媽,我念藝術是要美化人心,如果要讓爸爸媽媽辛苦那就不美了。』東彥從小就貼心,斯斯文文,乖乖的,小時候被同學叫周妹妹,我知道後很生氣,但他跟我說:『媽媽,我們不要理他,我們努力就好了。』他說自己是同志,所以更要努力,不要讓別人瞧不起。」
拿張艾嘉當標竿,希望當個獨立堅強的人,不被別人看輕,也把自己活成一首張艾嘉的〈忙與盲〉:「盲盲盲,忙忙忙,盲得已經沒有主張,盲得已經失去方向,忙忙忙,盲盲盲,忙得分不清歡喜和憂傷,忙得沒有時間痛哭一場。」手機上行事曆,五顏六色的色塊,各式各樣的工作排到明年秋天,問他最近一次痛哭是什麼時候呢?「二年前,世界劇場展在台灣辦頒獎典禮,我下午跟學弟聊天,彷彿上演《大象席地而坐》,覺得一切都很無力,晚上金曲獎工作人員找我吃飯,他們很能喝,我沒吃什麼,就一個止痛藥,然後傳來消息說學弟得獎了,我哭是為了他高興,但也為自己其他的事哭一哭。我很容易哭,但後來壓抑到哭不出來了。」
原來他講話低沉不是學習女明星的慵懶,就只是疲累。人至中年,其實不大會被性欲擺布,但寂寞偶爾還是會跑出來,逛街看見喜歡的酒杯,都是成雙成對地買,幻想有一天會遇見喜歡的人可以對飲,但總是平白無故打破杯子,只能一個人孤孤單單在週末夜喝酒。每個跨年會許願改變自己嗎?「會啊,不論跨年或生日,都會跟自己說真的不要再鬧了,真的要找一個伴了。我沒有歸咎是工作耽誤了姻緣,我還有自己的問題,我太挑,不符合市場上肌肉、蓄鬍的需求。我應該在網路上勇敢表現自己,但因為我在很多工作場合已經過度表現自我了,所以覺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忙碌的青年藝術家最親密的關係大概是某連鎖按摩店的某號按摩師,「他時間很好配合,漸漸有點固定的感覺。我們不大說話,但他很貼心,我長得高,棉被蓋不到的地方,手腳容易冷,他會主動幫我蓋二條被子,這種細節他都注意到了。」於是,孤單的人到頭來只能仰賴陌生人的慈悲。他也覺得這樣不好,應該要改變,但人生充滿太多「可是」,「我也想學網路的人約抱睡,可是我每天都睡不好,睡覺大腦還處於開機80%的狀態,約抱睡怎麼會睡得好呢?」
他是矛盾的,那像喜歡男人穿白球鞋,採訪拍照的這一天,也穿著一雙刷得乾乾淨淨的白色球鞋,偏偏這天下雨,在積水的窟窿都踩髒了。
想太多的人活著就是自找麻煩,問他近日為追求愛情做出勇敢的事,他得意地說他有一天遇到了《美麗少年》的羅國宇,「他就是那種環境很好的台北小孩,前三志願 ,完全是我的型。我很積極地打招呼,並且加了LINE,但我丟訊息說:『嘿,有一天我們可以一起出外Hang Out(鬼混)。』卻打成了Gang Out。」 為愛踏出了第一步,明明是值得歡呼的事,他卻為了無傷大雅的錯誤,擔心對方以為自己邀約「群交」,自責了好幾天。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60萬的網紅飲食男女,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土瓜灣一區,還未有地鐵。隨處蹓躂,怎樣看,也是一個老區。誰想到一對年輕新婚夫婦,三個月前落戶於此,在一條隱蔽車房小街,同心協力,開了一家西餐廳。丈夫更是藍眼晴金頭髮的型男大廚,小區鮮見,賣地道比利時菜,帶來不一樣的活力。原來美食背後,是一個跨越九千公里、平凡卻真摰的愛情故事。 Louis和Step...
當天真遇見愛情 人物 在 香功堂主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你若離開我,我會殺了你。」在城市與住宅開發委員會擔任導覽員的溫蒂妮,威脅男友約翰不准移情別戀,但約翰終究還是離開了溫蒂妮。傷心的溫蒂妮在導覽會後認識一名潛水工程師克里斯多夫,兩人互有好感,感情迅速增溫,直到一件意外發生,阻斷了他們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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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有這樣的作品,看了電影,跟著劇情前進,明白角色人物間的關係,但電影播完後,依然有著茫然不解的感覺。Christian Petzold 導演的《水漾的女人》之於我即是如此。看完電影,上網查了一下資料,才知道故事背後有著神話色彩,溫蒂妮原來是水精靈,傳說中若是情人背叛了水精靈,她會殺死對方並潛回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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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水精靈(水中女神)的傳說並不熟悉,不談電影裡的神話與奇幻情節,單從愛情的角度看《水漾的女人》,這其實是一個女子認為男女關係只有激情、性愛、背叛、佔有和控制慾望,沒有真情。為了能「擁有」愛情,要不威脅強求,要不玉石俱焚兩敗俱傷。約翰證實了溫蒂妮對愛情的想像(相互利用),直到她遇見克里斯多夫,才看到愛情的不同可能性。克里斯多夫不只享受跟溫蒂妮的溫存時光,也喜歡溫蒂妮分享她對柏林城市的歷史解說(一,克里斯多夫對溫蒂妮不只有肉體的慾望。二,如果溫蒂妮是水中女神,那麼她的職業是城市導覽員,也就說得過去,畢竟有誰比她更熟悉這個城市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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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每一段溫蒂妮跟克里斯多夫相處的片段都處理得好甜美,他們的互動是那樣地親密又舒服。直到溫蒂妮和克里斯多夫在路上巧遇約翰和他的女伴,愛情關係才有了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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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每個人的愛情故事大概都像是一座城市的歷史記憶。舊有的建築可能被推翻,但新興的城市仍會保有前一個城市的部分印記,一如每一段愛情都會留有前一段愛情的手痕。《棕櫚泉不思議》有段台詞:「如果你想真正認識一個人,過去很重要,真的,過去和未來是配套的!」說明即便努力與過去切割,過往的陰影仍會在不知不覺中,滲入新的關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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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會提及關鍵劇情請斟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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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漾的女人》後段,克里斯多夫發生潛水意外陷入昏迷,前往醫院探視克里斯多夫的溫蒂妮表示,她跟克里斯多夫發生意外的前一晚有過爭執(電話裡的克里斯多夫責備溫蒂妮說謊,隱瞞她跟約翰的情感),克里斯多夫的同事說:「他昨晚不可能打電話給妳,因為克里斯多夫當天下午就已經陷入昏迷。」這是《水漾的女人》最奇妙的設計,不管是誰打電話給溫蒂妮,那一通來電都讓溫蒂妮明白,約翰帶給她的傷害,在不知不覺中對她和克里斯多夫的愛情造成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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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溫蒂妮前往約翰的住處並殺了對方,實現電影開場的警告。約翰死後,溫蒂妮回到水中,克里斯多夫從昏迷中甦醒。兩年後,克里斯多夫有了另一半,正準備迎接新生兒的誕生。此時,他在水底工作時,看見了溫蒂妮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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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漾的女人》片中的情殺、奇幻情節都只是妝點,電影意在說明愛情的不同樣貌。愛情只能是佔有嗎?只能是「#你若離開我我就要殺了你」的恐怖嗎?或者,愛情也能是理解與成全?明白兩人的不合適,並願意放手讓愛人找到屬於他的幸福?溫蒂妮的成長,來自她從對約翰的報復到放手讓克里斯多夫重生的愛。想來,碰到不對的人,我們對愛情的想像都是苦澀與怨懟,但碰到對的人時,你的心才會變得柔軟,不再酸楚。
當天真遇見愛情 人物 在 國立臺北大學National Taipei University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USR】泰雅「女子安麗」以京劇接待榮民
「好久不見!」,繼2018年初次邀請榮民伯伯進入臺北大學聆聽國慶音樂會後,社科院USR計畫搭配通識中心的通識月系列活動,在林子晴老師的精心規劃下,再次與台北榮民之家合作,在11月16日(週一)上午11時至下午3時,辦理了第18場次的「USR校園友善接待」活動。當天計有9位家屬與工作人員陪同11位榮民伯伯,在臺北榮家吳福圓組長的帶領下,由計畫主持人曾敏傑老師與助理共同接待,一起在電機音律大樓用餐,並參與了「傳統戲曲的跨界與再造--京劇篇《女子安麗》」藝文講座。除此之外,中文系趙雪君老師也帶著課堂同學前來聆聽,現場含老師、同學、榮家成員等共有128位人員與會,一起見證這場由「泰雅奇女子」朱安麗老師與宋厚寬導演共同的分享-中國傳統文化與原民文化跨界戲劇融合的心路歷程。
在臺北海鷗劇場宋厚寬導演的影像介紹,以及朱安麗老師的人生回顧與京劇示範之下,大家穿越在南投、台北、與北京的歷史文化時空,彷彿看見霧社萬大的泰雅高山,也聽到陸光劇校嚴格學習的飲泣,同時也看到來自北京向來華麗的身段;朱安麗老師的生命回顧,讓我們驚見泰雅文化與北京戲曲在台灣的相遇,如此偶然、真實,卻又融合成戲曲的跨界與「女子安麗」的人生再造,讓在場的師生與來賓感動不已。
台北榮民之家一直是USR計畫的在地夥伴,從2018年10月初次來校參與音樂會後,同月下旬USR計畫也獲得臺北榮民之家的表揚;2019年7月,USR計畫也進駐榮家,進行為期3個月的成果展,並且連結本校管樂社同學組成的薩克斯風團,前往榮家辦理「當老歌遇見老兵」的音樂會。爾後台北榮民之家的董龍泉主任、曾竹生副主任、以及甫就任的劉化宇主任等,也都密集參與了本校大學社會責任計畫的課程參訪、實習、UFO講堂、科技服務方案等,建立多元的合作模式,也互動密切且交流頻繁,更延續了本次的校園友善接待活動。
「猜猜看我幾歲,我已經101歲了!」一位高大挺拔、身體看起來相當硬朗的曹伯伯說著;然而卻不是每個長輩都像曹伯伯一樣活動自如,今年100歲的穆成吉伯伯過去曾是顧正秋劇團的丑角,38年和劇團來台後因時代局勢而滯台,後因習慣台式生活而選擇留在台灣,由於長期熟悉京劇主題,穆伯伯更是在榮家詹政光社工師的接送之下,乘著輪椅第一位進入會場!準備再次感受一輩子的深刻回憶。
講座開始,經通識中心林子晴老師引言之後,朱安麗老師以及宋厚寬導演便以講故事的方式,分享他們創造出京劇「女子安麗」的心路歷程,事實上劇中的「女子安麗」並不是虛擬的人物與劇情,正是朱安麗老師的真實人生故事。而宋厚寬導演與USR計畫素有淵源,他曾經與通識中心林子晴老師合作「藝術欣賞自主學習」課程,辦理了13次社區環境劇場工作坊,並由宋厚寬導演客座指導,帶領學生學習肢體表達、語言情緒、燈光音控、道具使用等等,並於期末由22位修課同學獨立演出一場「戲說三鶯兒童劇」,獲得地方上的好評後更是增加了5場校園巡演。
在編劇「女子安麗」的過程中,宋厚寬導演自嘲自己像是個八卦周刊的記者,想要挖出更多安麗老師不為人知的故事,更是親自前往親愛部落體驗一番,這是位於南投霧社萬大水庫附近的泰雅族部落,親愛村大家雖然未曾耳聞,但是附近的奧萬大、曲冰遺址、武界等地名,大家可能就有印象了吧。宋導分享初到部落就像是進到另一個小世界,當地的住戶從隔壁鄰居到另一條巷子,全都是親戚,而在部落的小吃店用餐,就像出國一樣,耳邊傳來的都是聽不懂的泰雅族萬大語,這是「女子安麗」帶給他的全新體驗,也正是朱安麗老師十歲離開的部落所在。
朱安麗老師的成長歷程正是「女子安麗」的故事原型,老師的父親是1949年到台灣的外省人,有志在偏鄉教育子弟,也和泰雅族的母親因為愛情,經過一番的奮鬥才有了安麗老師四個兄弟姊妹。在南投親愛部落出生,身上流有一半泰雅族血液的安麗老師,因為家庭的經濟因素,被爸爸安排遠赴台北學習京劇。由於從小在部落長大,就讀陸光劇校期間常因為口齒不清被責罰,但學校離家實在太遠外加家境困難,就算哭著寫信想回家,也只得到阿姨送來家書一紙,信中爸爸寫到:「安麗吾兒,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父字」。學習中因為口語的自卑,加上父親的殷切期待,鞭策她咬緊牙根、每天唸報、滿口鮮血的砥礪前行,經過努力苦練,終於練就一身的「功夫」,讓她成為京劇名角,在獲得國際的肯定中,也建立了自信,但卻也因此讓她離家越來越遠了。
看了一段「女子安麗」的演出影片後,講座進入尾聲,朱安麗老師加碼演繹了京劇中青衣、花旦、武旦的角色,更費心準備了水袖、紙扇、以及紅纓槍助陣,台下的曹伯伯更是忘情地哼出配樂,相當可愛。在講座結束時,更在曾敏傑老師的引介下,安麗老師與100歲的穆伯伯開始說起了「行話」,更是對了一小段戲,只見在安麗老師不斷的引導之下,平時不太說話的穆伯伯,竟唱起戲來-「阿喝…公道不公道、只有天知道…」,中氣十足的唱腔,一點都不輸軍隊裡的司令官,連平時陪伴在側的照顧員都很驚訝,因為伯伯平時話不多,今天安麗老師的京劇唱腔,竟引來過去的深刻回應。
在前年第一次榮民的友善接待中,有些伯伯是第一次聽到小提琴的現場演奏,而在這次的接待中,我們也看到安麗老師的京劇勾起百歲長者的情感反應,每一位榮民伯伯都經歷海峽兩岸的對立與衝突,而後逐漸以異鄉為故鄉。正如「女子安麗」來自高山泰雅,從豪邁嘹亮的母語到細膩精緻的京片子,更在戲劇殿堂發光發亮,「女子安麗」經竟如何依歸?除了去看戲,我們更有許多對朱老師的好奇與下一齣戲的殷殷期待。
當天真遇見愛情 人物 在 飲食男女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土瓜灣一區,還未有地鐵。隨處蹓躂,怎樣看,也是一個老區。誰想到一對年輕新婚夫婦,三個月前落戶於此,在一條隱蔽車房小街,同心協力,開了一家西餐廳。丈夫更是藍眼晴金頭髮的型男大廚,小區鮮見,賣地道比利時菜,帶來不一樣的活力。原來美食背後,是一個跨越九千公里、平凡卻真摰的愛情故事。
Louis和Stephanie的愛情,於澳洲萌芽。兩人於當地Working holiday,男的當廚師,女的做咖啡,經過朋友介紹相識,漸漸互生情愫。Stephanie仍然記得第一次約會的情況:「我們相約逛night market,但他當天居然沒有帶cash。我心諗,你第一次約個女仔出街,唔帶錢係乜玩法?」他隨心,她偏偏喜歡他的單純沒機心,兩人漸行漸近,頓成情侶。
兩人一起時間不算長,但自覺適合匹配,早早拉埋天窗。四年間,二人結婚,並決定從澳洲回流香港。他為她,到一片新天地闖,她,也決定為他到處羅致圓夢。兩個月前,她在土瓜灣一條車房街,找到一個鋪位,撒下十數萬,和拍檔們合資開西餐廳。「Louis做咗廚十幾年,一直好想擁有自己餐廳,集合所學所識,做屬於自己的菜。」老婆代答,語畢,笑得燦爛,她為他何等驕傲。
小小心血結晶成形,主要賣西餐。海鮮是Louis每天早上親自到街市挑選,由龍蝦、大蜆到帶子,天天換款,確保最鮮。只道餐廳賣尋常的意粉,卻在細節中滲出比利時菜的精髓——不定時賣蒜香青口煲,另上大大份即炸金黃薯條,配自家比利時烤醬;朱古力慕絲是自家即打;賣四款修道院啤酒;通通大推比利時菜,讓人用舌頭認識這個小小的國度。
起初他們還怕老區生意慘淡,豈知小店努力,慢慢做出口碑,「阿公阿婆唔識英文,都會嚟食。呢區比較得意,咩人都有。都係試吓,博一鋪。」本身兩人想過移居瑞士,連簽證也辦好了,後來因緣際會,找到此鋪位,思前想後,毅然留下來圓夢,辛苦是辛苦,冒險是冒險,但只要有彼此,一切心甘命抵。「雖然辛苦,雖然日對夜對,但都唔會厭。(笑)」
Louis正在廚房內忙,問樓面的Stephanie,喜歡老公甚麼?港女笑道:「我鞋帶甩了,他會主動蹲下來替我綁,香港男生不會這樣。」遇見他之前,Stephanie是個沒成就、沒事業心、沒主見的平凡女生,「我讀書好差,會考得一分,打份工又唔會做得長,成世人渾渾噩噩。」她直言,是Louis慢慢帶她,走過不一樣的風景,學習計劃人生,甚至現在才29歲,已經擁有一家自己的餐廳。家人也說,因為愛情,她變得獨當一面,成熟穩重。
愛情,從來不單是「我尋你開心」,而是為對方或成就對方,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ChezLou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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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從缺
營業時間:12nn-10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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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莫小巧
攝影:陳旭鵬、謝致中
剪接:謝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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