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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蘭寒溪部落一日遊》
廖小花 2019.06.10
#台灣學生全員放部落飛機#
這是「原住民文化」通識課老師組織的活動,費用全免,相當於免費去部落旅遊!
原本報名的有9位同學,結果都在「出發前一天」通通跑掉,病了、打工、默默退群組⋯各種理由。
最後只剩下一個日本人,和我,
這個對岸來的中國廣東人。
#缺少套路天線#
我跟yy打招呼,因遲到內疚,根據社交習慣劈裡啪啦跟她說了一堆恭維話:「妳好漂亮、你好耐心、宜蘭好美、空氣好清新⋯」
她只是笑笑沒有回應。她和司機大哥,一位原住民長輩,說人齊了出發吧。
大哥皮膚黝黑,聲音深沈。他們輕聲交談的時候,我發現他們凡事有自己的速度,我在他們面前簡直像被拉了二倍速進行條!好聒噪好躁動。
原來這些奉承和客套,他們難以接收,他們缺乏這根訊號天線,他們根本不需要。
#行車上山#
好安靜,逐漸駛離都市。綠油油而規劃整齊像作業簿格子一樣整齊的田壤在窗外幀幀略過,刮起風浪,稻浪翻湧,哪怕隔著窗子,青草香氣都吹了進來。「在車裡都能聽到窗外鳥叫。」
我問田裡會有動物嗎?牛啊什麼的。大哥說「牛進去喔,踩了一粒米,農民都會跟它拼命餒。」
他說因為每一粒米都是他們辛苦勞作,開墾,播種,薦拔⋯絕不容許這群眼睛長在頭頂亂踩亂踏的蠢蠢牛去搞破壞。但是小米生長的過程中喔,蠢蠢牛們可是沒少出力。
「晚上會看到星星,一大片。」我眼前已經出現天空中被撒了一把鑽石閃閃發光的樣子。shiee說好久沒看到星星了,台北光污染還是蠻嚴重的。
#到達#
我們先去接長照協會接部落老人們,她們臉上是溫柔的笑意,看來協會的年輕人和她們關係很好。阿嬤的指甲上塗了花花綠綠的顏色,是部落年輕人用植物染料幫她們做的,打扮得美美的,心情也自然好了!
#吃一頓部落風味的大餐吧#
yy帶著我們去部落的餐廳裡吃一頓大餐,飯前大家先禱告,用族語感謝上帝賜予的食物和愛。我們嘗試了山豬、山羊、山雞,小溪魚,蝦⋯還吃到了醃豬肉!是生的!我只覺得好鹹好鹹,很下飯。
吃飯的時候,我們吐槽「台灣學生」放飛機,說好了要來結果一個都沒有來!部落的大家心領神會般「喔,台灣人就這樣啦。」不知為什麼,看到原住民族數落都市台灣人,有種莫名的喜感。
#宜蘭縣崗給原住民永續發展協會#
吃飽喝足,回到協會。我們看了部落爭取利益的過程影片,07年寒溪水源地事件中,有部落族人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努力奮鬥的感人故事。黑白照片裡的小兒童,現在已經長成大人,站在我面前。
這個小小的協會空間裡,部落的老人們就在這裡上課、做活動、吃飯,我看到了一整桌的阿嬤們平常閒暇時間製作的手工藝品、帽子、筆筒。創意十足,可謂心靈手巧。
#尋找小米#
我們走進綠油油的農田,小米雖然未成熟,但已逐漸成形。薦拔的時節已經過去,目前只待春雨催化下,萬物蓬勃生長。部落年輕人說:「我們也是希望土地留給我們的,不要在我們手上斷掉。」
蝴蝶翻飛,蝸牛爬過的地方留下亮晶晶的痕跡。葉子、花上佈滿露珠,雨越下越大,我們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要用走的,才能看見部落#
車子停在不遠處,但長輩說「要用走的,才能看見部落。」我和shiee穿的是不防水的運動鞋,在經過部落一條積水的小路時,司機大哥把我們兩個一個一個背過「小河」。
大哥指給我們看,這一條路是平時打獵的時候大家徒步上去的,我一看,這哪裡有路啊!分明就是一片被樹、草覆蓋的斜坡⋯「我們平時就在上面挖陷阱,打獵。」好厲害,腦子裡出現了猿人泰山那般帥氣登高遠眺、滿載而歸的身影!
#日本神社#
通往日本神社的道路很遠很緩很長,路途芳草叢生。不知道為什麼,滿眼的綠色和青澀,清新的雨後泥土氣息,讓我想到了伊甸園。心情平靜。
「你們有沒有覺得,剛剛爬上來的時候,身子是低俯的?」「那是當年日本人設計的時候,為了讓我們卑躬屈膝地走上神社。神社的方向,也面朝東北日本國。」shiee站在幾百年的石燈旁,希望我幫她拍下一張與這片大地的留影。
下山的時候,倒下的樹幹上佈滿了蘑菇,看起來顏色純樸,安全無毒。
#150年的小學#
今天是週末,孩子們都不在。整座校園乾淨豁達,視野良好,就在神社腳下。有一個很大的操場和足球場。學校氛圍活潑,有籃球隊和原住民族樂隊。
學校最矚目的中心是一棵大樹,參天大樹。大哥說這棵樹一百五十年了,樹根已經和地基緊密連結,她和這所學校互相扶持走到現在。他們小時候喜歡爬到樹上去,再咚一下跳下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來這樣「無意義」的事,小的時候不亦樂乎。
#跨文化和本土化#
剛才發生了讓我們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一位部落長輩,他聽說shiee是日本人,便跟她講日語,她們簡單而愉快地交流了一段。後來shiee跟我說,她覺得心情很複雜。一方面很高興日本的語言得以在台灣有所保留,另一方面又感到很「不好意思」,因為當初是日本強制奪走了原住民族自己的文化。
現在的部落,十分重視自己的文化,學校裡四處可見部落元素的壁畫、木雕。牆壁上更有「每週一句泰雅族語教學」。希望每一個文化都可以得以最大限度發揚和保留,畢竟這都是世界文化叢林裡最繽紛的花。
#都市和部落#
以前學校人數更多,現在一個班只有十一個人。家長們認為,孩子們要去外面才能有競爭力,要適應都市,才有未來。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原住民族身上,真的有一種無法捉摸的精神特質,那是彌足珍貴的,真不希望在所謂現代化洪流裡,這些靈氣和純淨被洗滌殆盡。所幸我看到更多的是,這些部落年輕人,在學成以後,回歸自己的族群,投身於自己族群的生命延續和文化傳承的事業當中。
部落年輕人說:「我們要注重做連結的重要性。」要把學校知識,和社會所需、未來所需、部落所需做連結。
#友誼啊友誼#
最後一站是一座長長的吊橋,雨停了。我們走在上面,腳步輕盈,語速減慢。「看到那邊的水泥橋了嗎?新建的。」部落也在不斷發展。
今天真的很開心,雖然只是淺嘗輒止。我們說好了,下一次有三天兩夜的營隊的時候,要和shiee再來!下次,我們要住進族人的家裡,我要聽部落老人講自己和這片生育自己的土地的生命故事。
我在橋上唱起了粵語歌,beyond的海闊天空。我發現大家居然都會,只是唱不准。shiee和我一起唱了一首日文歌。我們起鬨讓大家給我們兩個唱泰雅族語歌⋯
等我吧,我一定會再來的。
我要帶更多人來。
登高遠眺意思 在 奧地利山邊小屋裡的Zero Waste樂活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今早我的他與我們的好友約好,去好友位於山腰的森林別墅相聚二小時。
主要目的是要拍個人照。
因為我的他受邀今年春夏交際之時,於義大利的一個國際吉他音樂節和音樂營擔任指導教授,也上台演奏。
為了整個宣傳活動,必須準備質感好且符合現況的個人藝術照。
加上他那些接到手軟的頻繁音樂會演出,也需要新的宣傳廣告資料。而省立音樂院官網的照片還是當年急就章地在家中拍攝的,多年來未曾更換,越看越掉漆。
好歹是省立音樂院的前幾把交椅,這樣實在不像話。
好友多才多藝,本行是工程師,幾年前全然拋下本業,開始鐘錶學徒生涯,後來考到專業鐘錶師的職業證照,正式轉行。
也是業餘的攝影師,於是我的他請好友幫忙,拍出一些可用的照片。
他很有義氣地做白工,除了貢獻拍照的時間外,還要另外花不少時間來修圖。
而唯一的要求的報酬是,要我的他做飯烤蛋糕給他吃。😂不愧是與我們意氣相投的人,瘋瘋癲癲隨興自在不拘小節的行事風格,真是讓我們太喜歡了。
約定好下次一起做飯二家共煮共食的時間,這次,就在星光下野宿於他家森林裡吧。
(整理舊文時剛好很共時地看到一篇與他們相關的舊文,也貼上來回憶一下😉)
上週六與我的他中學時期的同學約好,在他家一起做菜吃飯,來個台灣菜聚會。
這位朋友本來在一間國際大藥廠擔任研發工作,但因為受夠扭曲的藥界文化,也想從汲汲營營的工作模式中跳脫,做符合天命的事。幾年前公司政策改變,決定關掉此地辦事處,資遣所有員工,時機正好,他就拿了這份豐厚的資遣費,投入鐘錶工匠的學徒生涯。
從西裝筆挺的高薪上班族,變身鐘錶工匠,人生就此大翻轉。
在學徒資薪不穩定的初始時期,他的妻子一手撐起家計。
她是嚴謹的法學博士,也是國立文科大學法學研究所的教授,專攻歐盟法,工作範圍是救助東歐國際難民,為其提供法規保障。遇上愛玩愛鬧的老頑童,也只能婉轉地以愛相就,全力支持。
雖然他不是我舊友,但是幾年前認識後,與他及他妻子一見如故,只要相聚,總是熱鬧開心得掀翻屋頂。我們的人生與專長大不同,可是卻奇異地非常有話聊,聚會時,完全不用辛苦找話題,談資源源不竭。
他們的二個孩子,大女兒比安雅小一歲,小兒子比睿安小幾個月,年歲相當,裏裏外外玩成一團。
因為在半山腰擁有一間大別墅與一小片森林,在他家登高望遠,眺望平地城市與遠山,總是心曠神怡。(此別墅是他們貸款跟男方父親買下的,並非來自父母餽贈)
我們笑笑鬧鬧地準備食材,最後由我下廚完成了七道菜。
我的他做了一個非常美味的黑森林蛋糕,中餐過後,略作收拾,就是咖啡午茶時間。
我們就這樣有說有笑地玩鬧到晚上。
朋友不讓我們回家,「太開心了,你們今晚在我們家過夜吧!等孩子們睡了後,我們可一整夜喝茶喝酒做芬蘭浴,聊到睡著或是天亮,再一起吃早餐!多好!」
我不得不拒絕他,因為我無法打斷繼續念書和整理的計畫。
蠻纏了一陣,朋友下了通牒:
「那我們一人講一個笑話,妳要是講得比我好笑,你們才准回家!」😂
在幾個笑話讓我們笑得東倒西歪後,我們提出共識,漫長冬季過後,我們來個春日之約,晚上在他家的大院子裡,用他家的大鐵桶燃了營火堆,我們可以就著火堆烤肉烤麵包、唱歌、跳舞,累了就裹著睡袋在星空下睡去。
我們開始期待這樣不著邊際的浪漫與趣味了。
而午餐後,逸安與迪安在屋外用朋友他工作間的工具鋸了一陣木頭玩耍,擺弄幾樣男生喜歡的手工之後,詢問我們是否可以先回家。
我們的想法是,如果要先行離開,就要為自己的行動負責。所以,不會開車送他們。
他們先要從山腰處走下山,穿越一條大路與幾條街弄,搭上電車,到了A點,再轉一趟公車到B點,接著要再搭上另一路公車到C點,才能繼續步行抵家。
順利的話,要50分鐘,但是,我們驅車接送只需10分鐘。考慮之後,他們欣然同意了自行返家。
他們順利下山,搭上電車,但要從A點轉第一趟公車到B點前,發現那路公車週六停駛。逸安打電話求救,有著要爸爸立即救援的意思。畢竟從那處開車到家,只要六七分鐘。
我的他拒絕了。請他們自行從A點走路到B點,再搭上另一路公車返家。
兄弟倆微微失望但無異議地,多花了40分鐘步行,最後,那段開車要十分鐘,正常轉車要50分鐘的返家路,他們花了一個半小時才到家。
微冷但陽光普照的秋日,兄弟相伴閒聊行走散步等車,其實也是極好的活動與消遣。
掛掉他們敘述公車停開的電話之後,朋友的妻子訝異地說:
「我可以想像,大部分的爸媽聽到這樣的狀況,應該都會馬上跳上車救援,立刻接了孩子送回家,因為不過幾分鐘的事,但你們並沒有。老實說,我大概也做不到,會不加思索地立刻出門了。」
是啊,10分鐘的車程其實是小事。但我們寧可要他們用一個半小時的行動來換得一個自我負責的學習機會。
孩子呀,不要怪我們心狠。
做了決定,就要為自己與他人負責。由小見大,10分鐘的舒適,可以是消磨意志原則的開始。
人生的雨雪風霜,常常不只這一個半小時的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