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十五日想說一說廖亦武的故事
在路上/廖亦武
隔著一張茶几與廖亦武對坐,59歲的中國流亡作家在我們面前斟酒。起初的對答遲疑而謹慎,暗暗的房間,亮晃晃的攝影燈打在作家臉上,簡直是審問。
作家神情略顯不安,硬要拉著編輯廖志峰入鏡受訪,「你過來這兒坐舒服一點。」「這樣的訪談會不會讓你想到監獄問口供啊?」「欸,」作家木訥地應了一聲:「一般採訪之前,我都要喝一點,暈暈浮浮就無所謂了。」語畢,在杯子裡倒上了高粱,推到我面前。
「這次來台灣挺不容易啊,您出發前還被扣在法蘭克福機場。廖志峰在臉書上講這個事,有人還留言說是否梅克爾緊縮難民政策,要逐走廖亦武了?」
他解釋自己拿的是大陸人民進出台灣簽證,可護照卻是德國政治難民護照,2個對不上,在機場被櫃檯扣下來,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事,可他在中國有申請出境20次遭拒的紀錄,不免讓人往政治迫害的事實去聯想。
廖亦武是當今國際文壇中深受注目的華人作家,2001年,在中國出版《中國底層訪談錄》被視為反動書籍遭查禁,2008年,該書借屍還魂,出版英譯節錄本《吆屍人》,讓他在西方一夜成名。書籍不容於中國書市,卻有英、法、德等20幾種譯本,他出版《洞洞舞女和川菜廚子》《毛時代的愛情》等書,獲獎無數,2012年獲法蘭克福書展「德國書業和平獎」,歷年獲獎者有蘇珊‧桑塔格、帕慕克等人,是諾貝爾文學獎前哨站,此後,諾貝爾文學獎開獎前夕,他的名字亦屢屢在賭盤上,成了熱門人選。
流亡作家來台不易,出中國更難。2010年,他第16次申請出境獲准,前往德國參加國際文學獎,回國前,友人赫塔‧米勒(Herta Müller,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抱著他哭,勸他不要回去了,但他堅持在母語環境寫作,「劉曉波當時獲和平獎,我認為情況可能要轉好了,沒想到我完全估計錯誤,我一下北京機場,就被請進了北京派出所。」異議分子余杰、冉雲飛三番兩次被刁難,他四次申請出國訪問遭拒,隔年,索性一個登山背包,擺一本《周易》《史記》和一把簫,穿越過中越邊境,逃了。作家始終在路上。
「我在雲南生活過一段很長的時間,對雲南太熟悉了,我買通黑社會,知道他們在河口經常放人出去,販毒的、大宗賭博、賣淫集團,都可以出去。我花了五萬塊人民幣,偷渡後交錢,他們一邊數錢沒錯,然後放行,」他講一講笑出來:「還好我名聲沒有劉曉波、艾未未來得大,不然肯定是不行的。」他坐火車到河內,待了3天,腦中好幾套劇本:德國大使館或美國大使館尋求政治庇護,要不行,就給德國駐京記者打電話,讓他寫個新聞,變成國際事件。
他一關闖過一關,最後還是在河內機場給拿下。越南海關見他拿單程機票,要他再買一張返程票,「當時是有點冒冷汗,他們說如果不買,就要把我移送中國海關。那機票特別貴,先後給了黑社會這麼多錢,私下留了一千多歐元,幾千人民幣,不得已把所有錢掏出來。當飛機起飛,著實鬆了一口氣,我當時有點缺鈣,腿都有點抽筋。」許久不寫詩的他,在飛機升空的剎那突然有寫詩的心情:「一個嬰兒誕生在天空。」
重獲自由的一刻他想到的是詩,讓他入獄其實也是詩。他在六四前夕寫長詩〈大屠殺〉,隔年入獄,然而他說自己不懂政治,只是浪子。詩人1958年出生四川鹽亭,童年在文革中渡過,教書的父母被遊街示眾,他逃家流浪,「像一條狗一樣到處竄來竄去」,改革開放恢復高考,他考不上大學,當過煮飯工,開過大卡車,也開始寫詩。偶然間聽到美國垮掉的一代作家艾倫‧金斯堡(Allen Ginsburg)的〈嚎叫〉,腦袋轟一聲炸開了,「他的詩第一句就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好的頭腦被瘋狂給摧毀』,我就想我們連瘋狂都沒瘋狂過,他媽的還摧毀。」
60年代的美國嬉皮給了80年代中國詩人學習榜樣,他開始路上的生活。他在女人身上踏開一條大道,也四處晃蕩,「四川到北京5天4夜的慢火車,我就鋪報紙睡硬座下面。聽到有人談論詩歌,就從別人的褲襠底下探出頭來,一面看他們的褲襠,一面聽他們談詩論藝,」他恨恨地說:「媽的,那時候中國就是沒有毒品,要不肯定去了。」
1989年初夏,他受邀到北大朗誦,世界正沸騰,而他對天安門上群眾激情與狂歡無動於衷,打道回四川。6月2日,四川涪陵也開始騷動,小街上都是持槍的武警,敏感的詩人覺得惶惶不安,在3日下午寫了長詩〈大屠殺〉:「向學生、工人、教師、攤販開槍!掃射!掃射!瞄準那些憤怒的臉、驚愕的臉、痙攣的臉、慘笑的臉、萬念俱灰和平靜的臉掃射!」
詩歌如籤詩,預言了8小時之後發生的事。隔年,他和一班哥們籌拍詩歌電影《安魂》在重慶被抓,被判4年。「人生前半段只是一個短暫的上午,一個懶覺睡到十點,還沒弄清活著是怎麼一回事,就該吃午飯了。」他曾如此描述自己的嬉皮青春,然而他的人生一下子就天黑了。
黑牢記憶在出走德國後寫成《六四.我的證詞:從先鋒派詩人到底層政治犯》,該書英文書名叫做《為了一首歌和一百首歌》,乍看浪漫的書名來自殘忍的際遇。他在獄中哼歌被獄卒逮到,被罰唱滿一百首,唱不滿,獄卒拿著電棒要他把舌頭伸出來:「精神戀愛不過癮,還是親親歌裡的妹妹吧。」「感謝上帝,我的記憶力超群,唱至30多首就卡殼了,」他回憶道:「於是獄警命令幾個勞改犯人把我按翻在地,用呼呼飛旋的電棒戳入我的肛門。我還能說什麼感謝話呢?生活多值得回味,我居然在胯間的陣陣炸裂中還能叫出文革中的時代最強音:『東風吹,戰鼓擂,現在世界上,究竟誰怕誰?』」
極權要他閉嘴,但他還是要說,不管是在獄中,或出獄後。他在獄中和高僧拜師學吹簫,出獄後賣唱維生。邊緣人格只能和邊緣人做朋友,他出版《中國底層訪談錄》,書籍旋即遭官方禁止、銷毀,卻成為盜版市場的暢銷書—他在台北國際書展,來的多半是北京慕名而來的粉絲。書中受訪對象,有底層攪和的朋友,也有獄友的故事,「在監獄那些人不斷地說他們的故事,殺妻碎屍的,從糞坑逃獄的,我夢都夢到他們,他們講了幾十遍,我不可能忘記。像惡夢一樣追蹤我,我只好把他們寫出來。寫出來才能擺脫這個惡夢。」寫作像遺忘,也是見證。
我們看他的手稿,因為獄中紙筆珍貴,文字跟文字之間沒有縫隙,簡直是螞蟻一樣。在中國,他多次遭警察抄家,幾百萬字手稿被奪走再寫,寫了再被奪走,「每次大禍臨頭,我都懷著索忍尼辛在《古拉格群島》被抄去手稿時的同樣想法:『立即發表!』」他戲稱自己細細小小的字跡是螞蟻體,「一個人和國家機器做抗衡,像螞蟻面對一座山,螞蟻是不可能推翻一座山,但螞蟻可以寫下來,若干年後,這座山砰然倒下,這本書會留下了。」而他9月即將出版的小說就是《輪迴的螞蟻》。
他極其喜歡螞蟻這個意象,人面對浩瀚宇宙,渺小如螞蟻。2014年,他和中國藝評人結婚,生下的女兒就叫書蟻,楊書蟻。「跟著媽媽姓?」「對,螞蟻順著楊樹爬得比較高嘛,那個意象才對,跟著我姓廖,一點意義也沒有。」「但你不需要子女傳宗接代?」「我需要啥傳宗接代,估計知道我的人就很多,有我的書就夠了。」
比無知更恐怖的是漠然,問他六四都是近30年前的往事了,不怕後來的人愈來愈不在乎了嗎?他扛出了孔子,「知不可為而為之,當今世道再混亂,也混亂不過春秋戰國,孔夫子都逃亡了13個國家,如喪家之犬,但他還是堅持文化傳承。」他笑了出來:「我因講真話坐牢,但人一輩子還是講真話舒服一點。我講真話,做一個真性情的人,最終結果也不是太慘是吧?」始終在路上的詩人似乎停下了腳步。他住家旁有德國最大的森林,森林有湖,湖裡有人裸泳,夏日裡,他總是推著嬰兒車,帶女兒散步,女兒睡覺了,他就停下來讀書,整個夏天又讀完一遍《紅樓夢》,他說,那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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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有17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6萬的網紅Life Lab - Make Life Better,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中國大陸旅遊特輯 #雲南香格里拉 #獨克宗古城 #雲南香格里拉千年古城 #烏托邦之國 #消失的地平線 #傳說中的香格里拉 #雲南麗江 『香格里拉』是迪慶藏語,意思是「心中的日月」,而這一名詞的本源出自1933年英國小說家詹姆士·希爾頓所寫的《失去的地平線》一書,小說中 這個小村莊在希爾頓筆下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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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 ──紀念梵高 ◎駱一禾
雨後的葵花,靜觀的
葵花。噴薄的花瓣在雨裡
一寸心口藏在四滴水下
靜觀的葵花看梵高死去
葵花,本是他遺失的耳朵
他的頭堵在葵花花園,在太陽正中
在光線垂直的土上,梵高
你也是一片葵花
葵花,新雨如初。梵高
流著他金黃的火苗
金黃的血,也是梵高的血
兩手插入葵花的四野,
梵高在地上流血
就像烈日在天上白白地燃燒
雨在水面上燃燒
梵高葬入地下,我在地上
感到梵高:水窪子已經乾涸
葵花朵朵
心神的怒放,如燃燒的蝴蝶
開放在鈷藍色的瓦盆上
向日葵:語言的複出是為祈禱
向日葵,平民的花朵
覆蓋著我的眼簾四閉
如四扇關上的木門
在內燃燒。未開的葵花
你又如何?
葵花,你使我的大地如此不安
像神秘的星辰戰亂
上有鮮黃的火球籠蓋
絲柏傾斜著,在大地的
乳汁裡
默默無聞,燒倒了向日葵
1987.12.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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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駱一禾,中國詩人,1961年生於北京,1979年入學北京大學中國語言文學系,1983年開始發表詩作與詩論,與法律系的海子、西語系的西川並稱北大三大詩人,1984年畢業就任雜誌《十月》編輯,主編西南小說與詩歌專欄。1989年5月14日駱一禾與妻子張芙至天安門廣場聲援絕食的學生,因情緒激動昏厥,送醫急救,診為突發性腦血管破裂,5月31日不幸去世,年僅28歲。隔年春風文藝出版社出版了他的長詩《世界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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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柄富賞析
1989年3月26日詩人海子辭世,海子的摯友駱一禾開始傾全力地投入海子詩歌的整理與推介。有許多人認為駱一禾在兩個月後因腦溢血過世,與其投入海子詩歌的工作過度勞累有很大的關係,如果沒有駱一禾與西川,海子的詩歌不會在短暫的時間內迅捷廣泛地影響華人文壇,駱一禾功不可沒,但他往往也被定位為一個海子詩歌的聆聽者,某種程度上海子的光芒甚至也遮蔽了駱一禾本身作為詩人的特殊性。
駱一禾的詩歌精神與海子有很大的不同,相對於海子的熱烈,駱一禾的詩多數理性而沉靜,他自己在〈修遠〉一詩中提出了一種接續古中國士大夫「修遠」氣質的詩藝主張:「觸及肝臟的詩句 詩的/那沸騰的血食/是這樣的道路。是修遠/使血液充沛了萬馬,傾注在一人內部/這個人從我邁上了道路/他是被平地拔出」。試著去繼承屈原「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這種求索精神,正是駱一禾短短的寫作生涯裡,詩歌的一個核心。
所以一種盤旋的、前進速度緩慢,重複變換姿態而深入原點的,這種飽滿的形式常見於駱一禾的詩歌,這首寫給梵高(梵谷)的〈向日葵〉也有類似的特徵,首段八行就出現了六次的「葵花」,不只是意義上的盤旋推進,也作為擬人擬聲格使用,令無生物得以說話,我們可以注意葵花出現在行首、行末、行中,與是否使用定語(比如「靜觀的」葵花),是否跟隨著標點符號,這些變因如何在段中製造不同的音響效果,在首段駱一禾可以說都演示了一次。
梵谷有大量的關於向日葵的靜態油畫,在他寫給弟弟費奧的信中表示:「可以說,向日葵是屬於我的花」。以此內容比興,駱一禾用葵花作頓呼,至第一段倒數第二行末也開始參入「梵高」作為第二個頓呼,隨著「梵高/你也是一片葵花」,在第二段令梵高與葵花的形象相互融合。「血」作為駱一禾詩中最常使用的意象,帶有某種內在的、鼓動的、犧牲的特質,可以說是象徵著駱一禾的靈魂,以及他所見事物的最內在的核心。第二段他把向日葵的形色,與火與血對舉,陸地上梵谷與向日葵金黃的火苗是金黃的血,鏡頭一轉又到「烈日在天上白白地燃燒」,這種意象的撥接,迴環流暢,末日的景象通往梵高的死。
梵高已死,駱一禾的意思是梵高為了向日葵而死,向日葵除了象徵著梵高自己的靈魂(「向日葵是屬於我(梵高)的花」),也是他藝術的實現(他所有畫過的向日葵)。藝術家為了自我的靈魂與藝術而死。然而即使「梵高葬入地下,我在地上/感到梵高」,藝術會代替著藝術家在地上活著,並且長生不死。「葵花朵朵/心神的怒放,如燃燒的蝴蝶/開放在鈷藍色的瓦盆上」
詩人閉上眼睛,仍然感受到向日葵在暗中燃燒,藝術超越了視覺成為一種感受「在內燃燒」,像我們注視過強光後閉上眼睛,阻卻不去發紅的視覺,向日葵,梵高的藝術是這樣留在駱一禾的心中。然而他接著問「未開的葵花/你又如何?」新的、可能的藝術,恐懼著已經完成的那些,於是「葵花,你使我的大地如此不安」,詩人對梵高所完成的感到崇敬,而不安,如「鮮黃的火球籠蓋」他的大地,他感受到自己的向日葵、自己的藝術,在過於滋養的「大地的乳汁」裡,默默無聞地被燒倒了。這是一種靠近毀滅的,創作者始能體會的絕望與幸福。
參考資料:
張桃洲《中國大陸先鋒詩歌簡史》,秀威經典,2019
駱一禾《水上的弦子》,見《駱一禾詩全編》,上海三聯書店1997年版,p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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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設計:江襄陵 -Nysus IG:https://www.instagram.com/nysus_/
攝影來源: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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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中國當代詩 #北大三詩人 #駱一禾 #向日葵 #梵谷
https://cendalirit.blogspot.com/2021/05/20210512.html
盤古大陸小說 在 台灣物聯網實驗室 IOT Labs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孟巖:區塊鏈是數字科技霸權之外的第三選項
孟巖
2021年1月14日 16:55
把公權力讓渡給掌握先進數字科技的寡頭,並非社會治理的更佳方式。
我並不是一個對時事政治不感興趣的人,但是在這裏從來不談,因爲我相信專業主義。走出校門二十年以來,我幹過好幾個行業,談不上有什麼成績,但深知一個道理,任何一個實踐性(而不是純學術的)領域,八成以上的「真知」從不見於文字,只能出自實踐。所以,一個人能夠在自己的專業領域搞明白一點事情,說清楚一些話,就已經很不容易。對於那些你可能很感興趣,而且也花了很多時間看媒體、讀文獻,但並沒有長時間專業從事過的事情,往往連基本的信息都是支離破碎的,甚至是錯誤的,遑論能有什麼靠譜的見解,所以應該保持謙遜,保持距離。
除非跟你的專業領域發生交集。
幻覺的幻滅
這次美國大選的亂局,國內外懂的不懂的不懂裝懂的已經很多,本來我就不懂,輪不到我們這些每天埋頭做事的人插嘴,但這幾天路轉峯會,因爲美國的互聯網科技巨頭統一行動,不但對特朗普家族統一封號,而且對於其黨羽「趕緊殺絕」,以至於過去幾年被特朗普搞得焦頭爛額的歐盟諸國也友邦驚詫了。而最令外界震驚的可能是對 Parler 的絞殺。依我看來,此事的嚴重性,甚至超過對任何個人賬戶的封殺。某些評論已經指出這件事情的諷刺意味:政府受 230 條款制約做不到的事情,在 230 保護之下的互聯網巨頭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對其他平臺做到。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個雙標還真是耍得漂亮。人們終於問出了早就應該問出的問題:這個世界到底是誰在統治?這個世界正在走向何方?
當然,這次互聯網科技巨頭的統一行動,背後是有協調的。會有那麼一些「天下太平」主義者跟你說,所謂新霸崛起、權力轉移之說,純屬杞人憂天,發生的這些只是體現了美國深層政府的意志,沒有統一指揮,科技巨頭根本不會如此協調一致。因此一切並沒有脫離政治鬥爭那個軌道,那個自從《竹書記年》裏的堯舜禹時代和古羅馬格拉古兄弟遇害以來就爲我們所熟知的軌道。
但是,大多數明眼人還是看到了不同之處:關鍵不是會不會,而是能不能。這次,國際科技巨頭們已經嚮明明白白向我們展示了他們的能力:他們平時擺出一副殊死競爭、雞飛狗跳的模樣,好像永遠都尿不到一隻壺裏,讓大家放一萬個心。但關鍵時刻聯起手來,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竟有如此大的力量!更關鍵的還不是能力問題,而是效率問題。過去的人形容政變或革命代價之低,往往用「兵不血刃」來衡量。不殺人、不流血,已經是前人能夠想到的最舒爽的方式了。今天,科技巨頭們可以用手機發出一個指令,幾分鐘之內,幾個工程師在鍵盤上敲下幾個字符,在屏幕上輕點幾下鼠標,貴爲美國總統者,瞬間社死,且殃及池魚,成本幾近於零。革命瞬間成功,同志無須努力。所以啊,二十一世紀已經過了五分之一了,還有人嘲笑「鍵盤俠」,其實這些過時的腦子只是不瞭解鍵盤的威力。這次他們明白了,一隻連接在關鍵節點上的 10 美元的水貨薄膜鍵盤,威力大過萬馬千軍。
對 Parler 的聯合封殺宣告了中心化互聯網之上的自由主義幻覺的破滅。這是一個在內行人看來早就荒誕不經的幻覺,只是平時任你怎麼呼與號,大多數人都只會投以輕蔑的微笑。沒想到啊沒想到,華盛頓沼澤裏的大鱷魚會在這個時間、用這種方式把蓋子揭開,把妖怪放出來。人們不要指望數字時代的爬行動物能夠控制這些妖怪,他們連自己的筆記本都可以弄丟,而且恐怕老得來不及說出第三個願望,又怎麼能理解數字權力的威力?人們也不要指望華爾街能夠控制這些妖怪。如果按照現在這個模式走下去,二十年之後,華爾街只是這些科技巨頭雲服務器上的一個 APP。今天華爾街上的幾十萬人當中,只有一小部分會幸運地與科技巨頭聯姻結盟而雞犬升天,多數人的命運,你看今天的 Parler 就知道。
而在全球的其他一些地方,我們聽到的多是幸災樂禍的喝彩,彷彿此事與己無關。這實在圖樣圖森破了。數字科技是一種新的世界性力量,它崛起的如此之快,而且還在不斷加速。多數人對此沒有清醒的認識,即使有,應對的手段也往往是過時的,效果也只能是局部的。我們對此並不陌生,當文藝復興和大航海時代將工商業文明託舉成一種新的世界力量的時候,東亞各國普遍採用閉關鎖國、重本抑末的對策,對內的確抑制了工商豪強集團的崛起,但卻在幾百年之後整體傾覆。
硅基文明大趨勢不可阻擋
就數字科技本身而言,現在還處於一個很早期的階段,大約相當於發現新大陸之後兩百年、也就是 1700 年左右的時期:財富已經奔湧,但國王還是國王。歷史的來看,今天這個時代的算力密度還太低,能量供給還太少,連接速度還太慢,算法還太弱,碳基靈長類動物的低水平干預還太多。不過,感謝摩爾定律,數字科技給社會帶來的衝擊與顛覆,可用不着等上幾百年。在「一百億人口」和「十萬億智能設備」這兩個目標中,後者可能更快實現。假以時日,這個世界上的資源主要由智能機器消耗,生產和消費主要由智能機器完成,戰鬥和執法主要由智能機器執行,並且開始出現爲數上千萬的、能夠進行腦機互聯的、經過基因改造、能健康生活兩百年、被尤瓦爾·赫拉利稱爲「智神(Homo Deus)」的新物種。到那個時候,人的社會地位主要取決於跟智能機器的親疏。這種變革,無論我們多麼保守,都不可能幻想它僅僅只影響經濟,而不會溢出到其他領域,不會重構人與人的關係,不會改造社會的秩序和結構,不會重新定義全球地緣政治。所以,既然五月花號登陸新英格蘭,結果並不只是克隆了一個英格蘭,那麼馬斯克上火星,不管他自己的初衷如何,難道只會是給人類克隆一個新的居住地?我這般年紀的中年人,只要稍微注意保重身體,便很有機會活着見證太陽系新數字羅馬帝國的誕生。三體,可能不是科幻小說,而是稍加隱喻的預言。
我想說的是,不管你怎麼看待我開的這些腦洞,也不論你個人情感上支持還是反對這樣的趨勢,世界走向數字化硅基文明的趨勢是不可阻擋的,特朗普集團的互聯網社會性死亡只是這一大趨勢碾壓過後留下的一堆刺眼的路邊枯骨。
數字公權力的寡頭化不是好事
趨勢不可變,但是路徑不止一條。我們要考慮的,只不過是在這個大趨勢下,我們有沒有更好的路徑選擇。
現在的路徑是什麼?就是少數幾個在市場化競爭當中獲勝的全球數字科技寡頭,在未經授權也不受有效監督的情況下,掌握龐大的公共權力,並以運營私營企業的方式來運用這種權力。按照現在這條路徑走下去,新的數字科技寡頭要麼通過沖突、要麼通過潛移默化的改變,遲早會成爲這個世界真正的統治者。一些國家通過傳統方式,或許能夠在幾十年的時間裏對內壓抑這種力量的成長,但是這種壓抑不可能長久,只能是暫時的、局部的,並且日積月累,會因爲抑制了創新力量而導致整體性的落後甚至傾覆。
我們是否應該爲新霸權的崛起而歡呼?既然人類自古以來一直生活在一個金字塔體系之下,絕大多數人不是在這個霸權之下,便是在那個霸權之下,或許對於塔尖的更換大可採取一種袖手旁觀的態度,甚至應該歡迎和讚美這種改變?或者,嚴肅一點說,把一部分甚至大部分公權力讓渡給掌握先進數字科技的寡頭,是否是社會治理的更佳方式?
有三個原因使作爲普通人的我對此表示質疑。
第一是對這種新公共權力的來源不信任。現代社會公共權力的來源是有一整套觀念和制度體系的,這套體系與市場體系是不同的。雖然也有一些優秀企業家轉型爲優秀政治家的先例,但整體而言,市場競爭並不是選拔優秀公務人員的有效機制,更不是合理的授權機制。換句話說,一個私營科技企業主,因爲在市場競爭中獲勝,便獲得了巨大的公共事務權力,這個權力的來源是不合理、不健康的。
第二是對這種新公共權力的運行過程不信任。數字科技寡頭權力的高效率、低成本、強效果,與其決策執行的任意性、不透明性和不受監督結合起來,不單普通人毫無還手之力,就算是傳統秩序中的強者也只能甘拜下風。就像這次封殺特朗普和 Parler 事件所展現出來的,這些寡頭在運用權力的時候,其效率是如此之高,效果是如此之好,遇到的反抗如此之虛弱無力。寡頭們對於其不同行爲和主張之間內在的自相矛盾毫不在意,甚至懶得對外解釋,平時一言九鼎的政治領袖們只能隔着大西洋嘟囔幾句「有問題」,此岸或彼岸的所有機制對它們基本上產生不了任何監督和約束效力。如果你懷疑絕對的權力是否一定產生絕對的腐敗,那麼二十一世紀就給了你一個最新的驗證機會。只不過,試驗失敗的代價將會極其沉重,因爲不久之後,隨着人工智能、新一代無線通訊、物聯網和機器人的水到渠成的發展,科技寡頭消滅對手的能力,可就不止限於互聯網虛擬空間了。那時候,我們中大多數人能夠想到的最佳人生,可能就是暫時坐穩數字奴隸。
第三是是新權力崛起過程中與舊權力的衝突,會不可避免的將大量普通民衆捲入其中,改變很多人的命運。這個問題極爲現實,現實到正在好幾個地方以不同方式發生。正因爲如此現實,所以此處略去不表。
請不要誤會我,我並不是不歡迎硅基數字文明的崛起。如果一定要在人羣中劃分左中右,我肯定屬於「降臨派」。只不過,正如之前所說,我認爲趨勢不可避免,但路徑還是可以選擇。確實存在另外的道路。這裏指的「另外的道路」,並不是讓某些國人沾沾自喜、自信滿滿的「最近的事件表明全世界只有我們纔能有效應對和切實防範」的道路。坦率的說,我並不欣賞這第二條道路。隨着民主黨上臺,擁立有功的數字科技寡頭們將獲得怎樣的回報和縱容,我們且拭目以待。但一個不祥的預感是,如果他們和我們各自沿着現在這條路子走下去,已經過去的 2018 年可能是中國與全球數字科技頂峯最接近的時點,未來的差距可能會越拉越大。
也許還有第三條路線。
區塊鏈:第三選項
這次 Parler 被封之後,一些聽我介紹過區塊鏈與去中心化互聯網的朋友就給我發了消息,說一下子就明白了去中心化互聯網的意義。但其實,我覺得他們並不是真的明白。
目前全球的區塊鏈技術社區正在構建一個去中心化的互聯網技術棧,區塊鏈在其中扮演核心的角色。這個新的互聯網技術宅在存儲層、計算層、互聯層和應用層都基於區塊鏈的範式、或者乾脆直接用區塊鏈來開發。人們把這種新的互聯網叫做去中心化互聯網,或者開放互聯網,或者 Web 3.0。在這個新的互聯網技術棧還很稚嫩。嫩到什麼程度呢?性能低下,存儲不可靠,價格昂貴,而且使用起來非常麻煩。但它有它的力量。在它上面開發的應用,刪不掉、封不了、藏不住、改不動,只會規規矩矩、不折不扣按照既定方針辦。如果 Parler 基於這種技術構建,那麼就不存在被關電閘、拔網線的風險。
數字資產和去中心化金融(DeFi)就是這種力量的最初展示。在過去的一年中,全球數字資產的規模增長了三倍多,而 DeFi 的規模增長了三十多倍。但是這些應用從某種意義上加深了人們對區塊鏈的誤解,比如把區塊鏈視爲爲一個絕對自由主義的、對抗一切監管的異類。
但其實,區塊鏈真正的本質只有一點,就是「照章辦事」。
2016 年,IBM 觀察到一個名叫「以太坊」的新的區塊鏈項目的崛起,於是派了一個叫 Henning Diedrich 的聯絡員與以太坊核心團隊接觸,負責瞭解以太坊的特點。當時 IBM 內部對於區塊鏈的認識主要集中在兩點,一是在機構間共享數據和流程、創造信任以降低交易摩擦,二是設備民主。這些看法不可謂不深刻,但是這位聯絡員去研究了以太坊之後,帶回來一個不同的結論,他把以太坊描述爲「一旦部署了程序,就確保準確執行」的公共計算機,「確定性」是以太坊最大的特點。後來他的報告略加潤色之後公開出版,恰好在我離開 IBM 之前讀到,是早期對我認識區塊鏈產生決定性作用的兩三本書之一。
我想換一個方式表述 Henning Diedrich 的結論:區塊鏈是目前唯一能夠確保規則得到剛性執行的計算網絡。理解了這一點,我所說的「第三條路線」也就清楚了。
確實有可能基於區塊鏈的思想和技術構造新的互聯網,它安全、強壯、可靠,最重要的是具有規則剛性。區塊鏈可以在進一步激發企業家精神的同時,有效地限制數字科技寡頭公器私用和暗箱操作。作爲唯一擁有立法權的人類組織,政府可以通過區塊鏈實施更加高效的社會治理,對於這樣的基礎設施應該是歡迎和積極推動,而不是視如畏途。民衆則能夠得到規則的保護,享有免於被徇私打擊的恐懼。至於真正的企業家和創新者,他們失去的只是攫取和濫用權力的惡毒誘惑,得到的卻是一個輕輕朗朗的市場和無需破壞規則自相殘殺的健康的競爭環境。也許更重要的是,區塊鏈的規則剛性會迫使政府、公衆和企業坐在一起,認真的討論人類要給必將到來的硅基時代建立什麼樣的元規則,從而促進新的治理機制的產生和成熟。也許只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人類才能作爲一個整體避免《黑客帝國》和《終結者》所預告的命運。
當下而言,我絲毫看不出世界可能轉向第三路線的可能性。總體上,人類還是點頭哈腰地沿着第一路線狂奔而去,只有我們這些少數的異類,在區塊鏈和 DeFi 的道路上不知道搞什麼東西,不被人理解。但我希望這次的事件能夠提醒人們注意這個問題,注意到這第三條道路的存在。特別是那些有影響力和決策資源的人,你們在天基物聯網、全自動武器和武裝機器人到來之前,還有幾年時間思考和做出不同的選擇。之後,可能也只能向普通人一樣,考慮何時、以何種方式向科技霸權屈膝投降。瞭解一下區塊鏈吧,不要被「去中心化」的文字遊戲嚇得踟躕不前,畢竟,對中心威脅最大的,不是去中心,而是下一個中心。
資料來源:https://www.chainnews.com/zh-hant/articles/124856336082.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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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格里拉』是迪慶藏語,意思是「心中的日月」,而這一名詞的本源出自1933年英國小說家詹姆士·希爾頓所寫的《失去的地平線》一書,小說中 這個小村莊在希爾頓筆下並不是虛晃無實,而是一個神秘而和諧的烏托邦理想國,更是希爾頓心目中的世外桃源.
獨克宗古城位於迪慶藏族自治州香格里拉縣,相傳是按照佛經中香巴拉理想國建成,距今已有1300多年歷史,是中國保存得最好 最大的藏民居落,也曾是茶馬古道樞紐.
在唐朝,滇西北是吐蕃王朝所屬之地,在西元676年至679年,吐蕃在這裡設立神川都督府,就是在現在的大龜山建立官寨,以壘石為城,是歷史上著名的鐵橋東城.
在古城興建中,建築材料大都就地取材,工匠們發現當地出產的一種白色粘土,可用作房屋外牆的塗料,於是古城的居民都把外牆塗成白色,這種風格一直沿用至今.
夜晚銀色的月光把白色古城打扮得分外嬌柔,於是當地人就把古城稱做獨克宗
獨克宗藏語意為白色石頭城,另一個意思就是月光之城
獨克宗古城有世界最大的轉經輪,總重60噸 筒身為純銅鍍金,筒高21米,筒壁上層有浮雕文殊 普賢
觀音 地藏四大菩薩,下層為佛家八寶 法螺 經輪 寶傘 百蓋 蓮花 寶瓶 金魚 盤長
筒內藏有經咒,六字真言124萬條和多種佛寶16噸,許多當地居民或是遊客都會來此祈福,以順時針轉動經輪,祈求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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畲族(「畲」音蛇)或稱為山哈,唐代稱蠻獠。中國東南少數民族,中國大陸有畲族710,039人(2000年人口普查),列第19大少數民族。畲族漢化取漢姓後很多以四大姓氏鍾姓、藍姓、盤姓以及雷姓作為畲族漢姓。多數以廣東潮州鳳凰山為發源地,畲族在古代時遷入華南各地,唐宋明主要分布在廣東、福建以及浙江山區等。畲族世居地分布於福建、浙江、江西、貴州、廣東和湖南六省,其中尤以浙江景寧畲族自治縣最為集中。畲族人口在中國大陸31個省市區均有分布,其中人口分布前三位省份:福建省有畲族375,193人,占畲族人口的52.8%,列福建第一大少數民族;其次是浙江省,有畲族170,993人,占24.1%,列浙江第一大少數民族;第三是江西省,有畲族77,650人,占10.9%,列江西第一大少數民族。很大量漢化後亦進入珠三角、香港、澳門等地。畲族是中國典型的散居民族之一,自稱山哈,但這個名稱,史書沒有記載。唐代居住在福建、廣東、江西三省交界地區,曾發動史稱蠻獠嘯亂等延綿泉、漳、潮三州的反官府事件,成為後世閩南小說《平蠻十八洞》的題材。包括畲族先民在內的少數民族泛稱「蠻」、「蠻僚」、「峒蠻」或「峒僚」。南宋末年,史書上開始出現「畲民」和「拳民」的稱謂,「畲」指的是刀耕火種的生產方式,也是畬族的生產方式。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做民族劃分之後,畬族統一稱為「畲族」。畬族有本民族語言,沒有文字,通用漢文,在古代使用畲語,現今則大多改為使用畲話。語言學家所說的畲語,不屬於漢語,僅在廣東博羅、增城、惠東、海豐一小部分自稱「活聶」的人群中使用,使用者僅有數千,是一種瀕臨消失的語言。畬語與炯奈語最接近,屬於苗瑤語系苗語支。畲族人口通常使用一種被為畲話或畬民話的語言,與客家語的淵源很深,也有學者認為是客家語的一種方言。而客家人在古代指一切外來客籍漢人,現在東南的少數民族仍稱土籍漢人為民家人,客籍漢人為客家人,如在明代時移入雲南的官話人群現在都是叫客家人,而畬客指受客家人影響,太多已經不會母語活聶話只會客家話的畬族,不同地區的畬話都受到鄰近地區的主要漢語方言(如吳語、閩語、客家語)很多影響,但文法上有差異及夾雜較多非漢語詞彙。學者專家認為這種稱為畲話或是畬民話的語言的歸屬應為漢藏語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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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王》(日語:遊☆戯☆王)是日本漫畫家高橋和希所創作的漫畫,自1996年9月14日起至2004年3月連載於《週刊少年Jump》,總共343話,單行本全38集[1]。作品在推出後廣受歡迎,改編成一系列的電腦遊戲、紙牌遊戲、電視動畫、動畫電影、輕小說等作品。
《遊戲王》敘述性格懦弱但擅長玩遊戲的高中生武藤遊戲與古埃及法老王的靈魂相遇,並因此而成長的故事。劇情初期以各種各樣的遊戲為題材,而後期改以卡片遊戲為主。隨後,卡片遊戲也成了《遊戲王》系列作品的主題。《遊戲王》曾改編成兩部動畫版,第一部於1998年4月起播出至同年10月,第二部動畫自2000年起播出至2004年。在結束之後仍有系列動畫作品繼續推出,截至2017年時已經推出七部動畫。而其改編成的紙牌遊戲「遊戲王集換紙牌遊戲」在世界各地享有高人氣,在2011年的發售累積張數超過251億7千萬,被金氏世界紀錄認定為「世界銷售最多的交換卡片遊戲」[2],2013年金氏世界紀錄認定為「最多參加人數的交換卡片遊戲比賽」。[3]
原作連載結束以後,V-Jump開始連載《遊戲王R》,由伊藤彰繪畫,高橋和希監製。故事的角色與之前相同,故事時間介於戰鬥城市篇之後,無名法老王的記憶篇之前。2013年1月17日,騰訊動漫與集英社達成協議,獲得本作電子版發行權[4]。
《遊戲王》故事的世界裡盛行一種集換卡牌遊戲,而故事中期起的主題都是卡片決鬥。決鬥(デュエル)是《遊戲王》系列的主題,也是該作品世界觀裡的主流文化。卡片決鬥為回合制,進行決鬥的人稱為決鬥者。在這種決鬥中,雙方決鬥者會配戴名為「決鬥盤」的可攜式牌桌,透過從預備好的牌組中抽出卡片,發動卡片上的效果,召喚卡片上的怪獸攻擊對手,藉著將對手的生命值降低至零以取得勝利。對《遊戲王》世界而言、卡牌決鬥不僅是一種風行的遊戲,更與整個世界的存亡息息相關。在該世界中,有著大量與卡片決鬥相關的訓練學校、提供高額獎金的決鬥競賽、當然也有竊取或偽造卡片的犯罪集團[5]。在漫畫、動畫中的決鬥所採取的規則和其改編集換紙牌遊戲的規則有若干差異,實體遊戲規則請見遊戲王集換紙牌遊戲。
故事中具有各種超自然力量,其中之一是「千年古物」,這是古埃及守護法老王的七件器具。神器會選擇持有者,持有者可以發動「黑暗遊戲」,指的是有著殘酷規則的遊戲,而黑暗遊戲的輸家通常會受到「懲罰遊戲」的懲罰。在黑暗遊戲裡、卡片上的怪獸會實體化,而這個實體化與決鬥盤的「虛擬影像系統」毫無關聯,是由決鬥者的精神力產生。主角武藤遊戲擁有千年古物之一的千年積木。
《遊戲王》的故事背景主要是位於日本的虛構都市童實野市,是主角居住的城市。該城市有高中、醫院、港口、水族館、商店街等各式設施[5]。
故事大綱[編輯]
更多資訊:遊戲王系列角色列表
性格懦弱、沒有朋友但擅長玩遊戲的少年武藤遊戲從爺爺手上得到了名為千年積木的古埃及神秘古董,他在拼好了千年積木後,寄宿在積木中的靈魂闇遊戲進入他的身體之中。闇遊戲是一個有高超遊戲技術、自信而且大膽的人格,他是正義的守門人,會以黑暗遊戲(闇のゲーム)來挑戰傷害了遊戲和他朋友的人,並對失敗者以懲罰遊戲來進行制裁。
M&W的創造者貝卡斯‧J‧克羅佛多邀請了遊戲以及其他的玩家來到他的島上,進行決鬥大賽,為了奪回被貝卡斯奪走的爺爺的靈魂,遊戲來到島上接受挑戰,而他的朋友也偷渡前往。遊戲和城之內在島上擊敗眾多決鬥者後打入決賽,而遊戲也在最後擊敗貝卡斯。
埃及考古局長伊西絲來到日本,舉辦古埃及特展並將神之卡交給海馬,希望他能以蒐集「神之卡」為由、召開戰鬥城市大賽。整個童實野市都成為決鬥的舞台,遊戲和城之內在參賽過程中遭遇了獵卡集團「古魯斯」與其首領馬利克,他是企圖找遊戲復仇的守墓者一族。在最後、遊戲、城之內、海馬和馬利克進入了決賽,就在大賽邁入終盤時,馬利克體內邪惡的人格甦醒了。在準決賽和決賽中,遊戲擊倒海馬和馬利克,集齊三張神之卡。
順利取得七個千年古物和三張神之卡的闇遊戲來到埃及,他的靈魂回到了古埃及並取得自己的記憶,也取回了自己真正的名字「亞圖姆」。為了回到冥界,必須在荷魯斯之眼前進行決鬥儀式,武藤遊戲和已經取回記憶的亞圖姆在此對決。最後,武藤遊戲擊倒了亞圖姆,讓他能安然回到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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