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可以這樣清晰地討論一部小說。
關於賽伯格的前世今生,
也連結了過去(林燿德、陳豐偉)與現在的創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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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救贖可能的數位年代裡:《跨界通訊》】
作者:陳國偉
雖然封面有著散發著次文化感的美少女,但《跨界通訊》是一本徹頭徹尾關於「老人去死」的故事,一如它的首章標題。
聽起來好像有點駭人聽聞,但這其實是我們身邊的日常進行式,更是即將到來的世界,未來的總和。小說中以四季標誌章節,看似流水年華,但卻在二個月前、現在、十年前、一年後間跳躍,反而直指其對於時間的本質性探問。
一開始我們看到兩個自醫院逃逸而出奪車上路的老人,上演了熟年版的《末路狂花》;但一轉折兩個月後他們遇上環島的青年,還與附著在手機上的年輕亡靈「永恆星嵐」同行,彷彿是《綠野仙蹤》的變奏版。然而進入第三個章節,我們悠悠回到十年之前,一段跨性別少女與生理女孩的純潔之愛,她們恣意地徜徉在性別的探索與身份交換的遊戲之間,但也意外地見證了老年同級生「榮民四七」網路聊天室的誕生。最後小說敘事來到現在的一年後,作者陳又津才揭曉一切謎底,原來這群同級生安排了集體出遊,完成了共死的心願。而跨性別少女、環島青年與數位亡靈組成的團隊,共同管理著保存著老人們大數據的網路社團「跨界通訊」,讓他們以嶄新的形式活下去。
雖然小說中的「跨界通訊」實有所指,但其實更可將其看作隱喻的集合,各種時間、空間、身體、性別、記憶的跨越無所不在,透過小說中年輕生命與老者的互動,作者進一步呈顯了在這個數位時代中,存有與死亡是如何共享同一組符碼串流,在網路的虛擬介面上顯(靈)而未顯,當大數據已經可以演算並再現個體存在軌跡的極限,那麼死者的重生也就有所可能。
其實早在1995年陳豐偉獲得時報文學獎的短篇小說〈好男好女〉中,就已經處理了老年人與網路之間充滿張力的互動關係。他運用自己參與台灣網路崛起的經驗,描寫坐過政治獄的年老前輩,如何地著迷於網路的發聲媒介與言論自由情境,抒發已經找不到出口的革命熱情,但終究因為世代差異與歷史的失憶,而無法被年輕人所理解。但陳豐偉最終仍以極為抒情的筆調預言,只要BBS站不滅,老輩革命者可能在另一個時間向度中,找到真正能夠共鳴的知音。
然而廿年後,在網路發展已經過熟的今天,數位世界已是截然不同的風景,跳脫了BBS的陽春介面,以及文字與符號的載具侷限;各種新興社群媒體,帶入了圖像、聲音與影像等多元訊息傳播媒介,沿著手機等即身性3C產品,將通往「後人類」一途的我們,都變成了「人機一體」的賽伯格(cyborg),我們的生命唯有與機器鑲嵌才能完整,唯有上傳雲端才能永生。也正因為如此,陳又津《跨界通訊》裡的死者與生者、老人與年輕人(少年、少女、跨性別主體),已然無法擺脫網路的力場,只能在其中無止盡地拉扯與位移,努力找尋到自己的生存意義與繼續和死亡欲力抗爭的結點。
廿年前的革命老人隨著大敘事時代的終結逐漸消逝,而《跨界通訊》所描繪的現世老人,則是在這個世界的多重遺棄中,消融於日常;他們深覺自己的榮民身份已然失去這個島嶼歷史記憶的正當性,更焦慮於對自我與同儕的大規模遺忘。於是網路社團成為他們重聚之所,也是他們揭竿起義,決定向命定的旅程喊停的「從容赴死」根據地,但透過大數據式的管理,竟也成為他們以另一種型態邁向永生的起點。
這無疑充滿著時代的弔詭與張力。從1980年代台灣正式進入具現代標準維度的都會文明至今日,我們畏懼著網路時代所帶來的一切「可視性」與「透明化」,深怕被他者窺視,被各式權力機制監控,怕隱私的最後底線被揭露;數位帶來各種開放、流動與自由的許諾,但對於肉身被高度物質化、電子化、去主體化,仍讓我們感到膽戰心驚,就像彼時林燿德在《都市終端機》中就以詩句預言的那樣:「下班的我╱帶著喪失電源的記憶體╱成為一部斷線的終端機╱任所有的資料和符號╱如一組潰散的星系╱不斷╱撞擊╱爆炸」(〈終端機〉,1985)。
然而對於老者們來說,他們的危機在於失去了一切的「可視性」,無論是肉身內裡對於外在的感知,或是個體於世界之中的實存,他們不但被凝縮為現實的風景,更異化為驅動日常運轉的零件:在麥當勞,在西門町,在公園,在社區的中庭,在病房,在療養院,在每一個瑪莉亞推著的輪椅上,被時間浸透且風化為進退不得的同一性標本。因此能夠拋去肉身的病(殘)體限制,以意識在網路上相依取暖,甚至能轉世成為訊息碼重生,也許才是對他們最慈悲的許諾與救贖。
1990年代的台灣創作者們動輒被譽為老去的聲音、老靈魂,但即將邁入2010年代尾聲的現在,真正「老去的時代」已然在我們身邊降臨,而忽必烈少女陳又津,正是提醒我們的那個看似年輕、但卻世故不已的聲音。她誠懇地提醒了我們,在台灣文學長期以來幾個大的書寫題目:歷史、殖民、族群、性別、鄉土、城市之外,「老年」的問題已經撲面而來,是這個島嶼即刻面臨的嚴厲挑戰。生命終究是邁向死亡的存有,而轉瞬即至的漫長老年,將是我們每一個人都無法逃逸必須面對的艱難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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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依電源解法 在 COMPOTECHAsia電子與電腦 - 陸克文化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量測 #5G通訊 #指向型天線 #釐米波CentimeterWave #毫米波mmWave #IEEE802.11ad #通道聲探channel sounding
【Channel Sounding!建構通道模型、設計訊號類型的前哨站】
當載波頻率升高時,為了克服路徑損耗問題並提升通道響應對移動的靈敏度,對於指向型天線的需求也隨之提高。纜線中的不匹配訊號會有反射,並在響應中造成頻率相依的漣波;同樣地,無線電通道中的多路徑也會產生頻率相依的響應,因此接收器必須進行等化和追蹤。與纜線不同的是,無線電通道中兩條或更多條路徑的長度會改變。載波頻率互相抵銷的位置會移動,必須在移動太多之前完成傳輸,或接收器必須追蹤其變化。
瞭解這些效應很重要,才能確認通道模型可表現出實際發生的狀態。在聚焦於「即時」技術 (可進行時間相依和多通道分析) 之前,先比較目前所採用的三種「通道聲探」(channel sounding) 量測方法,以提供最符合實際無線電可能採用的訊號類型;初始通道模擬和裝置設計與量測之間會有直接關係。業界已花很多功夫為 6GHz 以下的蜂巢式無線電開發通道模型,並分析釐米和毫米波長影響固定點對點系統的耗損,作為 IEEE 802.11ad 運作在 60 GHz 的室內模型。
釐米或毫米波用於蜂巢式無線存取技術是全新的領域。蜂巢式網路中有四分之一以上的頻譜時間資源是用於通道操作與控制,類似像聲探 (sounding) 此類功能可提供狀態資訊、等化和追蹤。因此,如果想要設計一套有效的無線電系統,就必須針對合適的頻譜、天線設計和用戶應用的無線電通道進行瞭解。當系統必須使用來自許多不同廠商的發射器和接收器時 (5G 就是這樣的情況),在開始專注於波形和裝置設計之前,必須先確認通道模型和應用。
實際量測只是通道模型的其中一個輸入,光束追蹤正在取代雜訊式方法。調整WINNER II 模型似乎將成為 5G 所支持的模型;惟 IEEE 802.11ay 更加著重於傳輸速率的提升和較短的範圍,可能會採取不同方法。從高增益、窄波束寬度號角天線,到寬波束偶極或各種類型的陣列,選擇天線必須考量預計的訊號路徑損耗、要萃取的參數及量測方法。常用的量測有三種類型,分別為:滑動相關器、掃描 CW (向量網路分析儀) 以及寬頻調變訊號傳輸與回復。
這三種方法都需要進行精確的時序校準以回復絕對路徑延遲。然而,使用一個可以跟已知編碼訊號同步的寬頻接收器時,就能進行相對路徑量測而不用觸發。就量測而言,量測響應的時間間隔和動態範圍為主要區別;如果量測間隔比通道同調時間長,就無法量測到通道中的移動,將導致量測結果的不確定性。CIR 量測的動態範圍必須夠高,才能量測到通道中的顯著路徑,例如在 20 dB 的範圍內;還要有足夠的餘裕來萃取移動效應。
延伸閱讀:
《對隨時間變化之釐米波和毫米波通道進行通道探測》
http://compotechasia.com/a/ji___yong/2016/1226/3436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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