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男生寫的 家常 三篇中的第一篇 幹 這麼會寫
家常
《家常味》
薑絲瘦肉湯食譜。
材料:老薑一塊,梅花肉半斤,太白粉2大匙。
調味料:鹽巴3匙,米酒50cc。
做法:
加水至鍋子的七分滿,加熱。取半個手掌大的老薑,切絲,加進鍋裡,加鹽巴。將梅花肉切成一口大小,裹上一層薄薄的太白粉,水滾後放入。邊攪拌邊加,以免沾到鍋壁和鍋底。肉略顯透明,轉小火慢滾三至五分鐘。熄火前兩分鐘加入米酒,完成。
這道湯是媽媽的味道。兩碗飯後,喝著清淡的熱湯,適合做個完美的飯後收尾。滑溜的肉十分順口,柔軟,幾次咀嚼後便能吞入胃裡。薑的辛辣味刺激著舌尖,酒的香味自口腔竄上鼻腔,飽足感油然而生。試做過,但總差一點。
「媽,冰箱不是沒甚麼東西嗎?為什麼你還能煮出整桌的晚餐?」我問。魚油炸後煮紅燒,花枝川燙後做涼拌。將青椒胡蘿蔔切片炒肉絲,炒絲瓜也不用太多時間,加個蛋提味。最後煮瘦肉湯,晚餐完成。
「亂講,冷凍庫不是有兩條魚,冷藏有菜瓜跟青椒。隨便找就有,誰叫你平常不進廚房。」邊拿抹布擦餐桌,邊回答的老媽。
「誰教你煮菜,是山上阿公嗎?」
「哪是!是阿媽教我的。阿公在家都不進廚房。阿媽怕我不會煮,不能當個好媳婦,在結婚前能教就教。還好沒跟您桃園阿公住一起,不然就漏氣了。」
山上阿公住在觀音山山腰,平時的身分是筍農,偶爾種些西瓜和木瓜。另一個身分是總鋪師,有著固定合作的團隊,四處辦桌。靠著材料實在和不錯的手藝,養活六個小孩,其中一個女兒。那一代的總舖師,似乎有個不進家裡廚房的習慣。「男煮外,女煮內」的界線十分明顯。
過年後,外公總會在家裡辦幾桌春酒。是一年之中少數幾次家庭的聚會。早上十點開始忙碌,清點食材,準備料理用具。角落擺放著幾箱不起眼的罐頭,裡面裝著一顆顆比拇指稍大的鮑魚。水槽裡用鍋子裝著的是黑中帶點透明的海參。小工將削完皮的芋頭切塊,旁邊還放著四季豆,兩三包新鮮的排骨。正在處理雞隻的外公,仔細檢查是否有毛還沒拔掉。旁邊的篩子瀝乾酸筍的水分。備料結束時接近傍晚。
表兄弟和我將一張張紅色的桌子打上黑色的架子。鋪上紅色透明的塑膠桌巾,擺上碗筷、湯匙跟小碟子。還必須將紅色的餐巾紙摺出特別的形狀,放進杯子裡。桌面擺上四個小盤子,兩個裝瓜子,兩個分別裝醬油跟辣椒醬。記憶中最熟悉的,莫過於此時忙進忙出,外公的背影。
「媽,甚麼時候要教妳女兒?」我問。就讀高中的妹妹賞我一腳。
「她只會吃,現在又不想學。等到哪天要嫁人,再教也來得及。」
「為什麼一定要我學?我老公懂得煮飯就好。」妹妹在旁抱怨。
媽媽到傳統市場工作前,是個標準的職業婦女。即便工作繁忙,還是將家裡打理得很好。身為「總舖師」的女兒,「煮吃」的工夫當然不差。
「媽,咖哩怎麼煮一大鍋?老爸又不愛吃!」正在端菜的妹妹碎碎念。
「我們家有六個人,不煮多一點怎麼夠吃。你們每次抱怨後,咖哩隔天還不是被吃完!」
「對嘛,抱怨甚麼!老爸跟你不吃麵線,難道我們四個就沒麵線吃嗎?」最小的弟弟在旁答腔。
「像你哥,早餐不吃甜,我就不煮。你二哥不挑吃,有東西就好,比較好應付!」
「除了苦瓜。」我補充。
家庭的味道似乎要花十多年養成。來自不同家庭的兩個人組成新的家庭,可能以各自食物的記憶為基礎,加上子女對食物的偏好,逐漸雜揉出專屬於這個家庭的特殊口味。誰會挑食,每個人喜歡的食物,媽媽的拿手菜等。
台灣的新世代男性被要求成為新「食」代男性:能出得廳堂,還必須進得廚房。新世代女性追求自主時,多半遺忘掉母親想要傳承的,屬於媽媽的味道。很可惜。
不是誰負責煮飯,是跟家人一起負責煮飯,一起吃飯,一起打造出家庭的美食協奏曲。吃下肚的不只是食物,更多的是和家人的回憶。
有人追尋兒時記憶中的美味,或許追求的是當時的記憶。美味吃下肚,腦海湧現的卻是關於家庭和當時的點點滴滴。有首歌這麼唱,「吃遍了山珍海味,還是阿娘煮的卡有滋味。」
某天晚上,看到老媽在冰箱前苦惱。
「媽,幹嘛站在那邊發呆?」好奇問一下。
「東西剛好都吃完,想說明天早上再去龍門市場,現在不知道要煮甚麼湯?」
「有瘦肉嗎?好久沒喝瘦肉湯。」
「瘦肉湯有那麼好喝嗎?你每次都喝兩碗以上。」
「我比較喜歡簡單的東西,就算每天喝也不會膩。何況,嚐到最好的食物,有時並非好事。吃完後再嚐別的東西,會覺得味道沒那麼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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