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突然想講一個
(六十)尖咀飛髮鋪
嗰日去飛髮,見客人排曬長龍,但幫手洗頭嘅就得一、兩個。D師傅唯有親力親為自己出黎幫手洗埋頭,按埋頭,吹埋頭,先埋位剪。
我個髮型師friend同我講:「鬼咩,而家仲邊有後生仔肯入行?又辛苦,又污糟。」
佢其實講得幾有道理,唔止剪髮係咁,好多行業都欠新人入行。而家個社會咁速食,仲邊有人肯慢慢堆石仔由低做起。可能又關新一代家境好咗啦,d家長寧願畀錢你hea都好過你出去捱。
「再者,年青人搵錢途徑都多咗啦!開 live食餐飯可能仲搵得多過做 stylist。」我個frd續說,聽起上黎有一種淡淡嘅憂傷。
我個Friend阿Roy做過好幾間髮型屋,最初真係晌油麻地嗰d 嗡耷鋪仔到做洗頭仔,慢慢再學 chemical嘢,終於,捱出出頭天,而家都叫做晌中環Salon做 Stylist,幾勵志。
下次你見到我個all back 頭 gel 得好睇有型,唔駛怕醜,過黎讚一讚,我會話返佢知,畀d鼓勵佢。
做過咁多間,佢同我講最多古怪嘢都莫過於做尖沙咀時候嘅嗰一間樓上髮型屋。
嗰時佢啱啱做師傅仔,特別搏殺,成日都好夜收,通常都搞到凌晨一點先收工放飯。佢話喺嗰到,好多時當你吸完晒地下啲頭髮,轉過頭,真係一轉過頭,無程程又會成地頭髮,但係明明嗰邊已經無晒客人坐晌嗰到。
跟住,同客剪剪下髮,放低咗個剷無耐,想再拎返黎用,搵極都搵唔到,最離譜試個,發現個剷去咗門口cashier個櫃桶到,自己出都無出過去。
當然有客喺到,佢哋唔會點出聲,不要驚動客人,扮無事就算。所以如果你去過呢間髮型屋,你會發覺佢哋d師傅成日要問隔離借嘢嘅。髮泥又係、剷又係,連較剪都試過。
不過通常隔一陣,你唔搵佢,無啦啦又喺返到。
唔好以為夜媽媽先驚,阿Roy話佢其實最驚係自己一個上去開鋪。拉開大閘之後,成間黑媽媽嘅髮型屋,微微陽光只能透射到側邊位置。而最「攞膽」就係,個大制要行入間房仔到開,試過幾次,未開燈之前,佢行過去嘅時候,黑暗中,佢依稀見到有個長直頭髮嘅女人,坐咗喺飛髮位到望住塊鏡,好似等緊剪髮咁。佢望唔到個女人個樣,只係見到佢後面長長落腰嘅頭髮。佢當然唔敢柯南啦,一開返燈,開返音樂,就見唔到喇。
基本上每個晌到做嘅同事或多或少都遇過,大家都心領神會架喇。
除咗一個新黎嘅𡃁仔。
要形容呢個𡃁仔好簡單,我以兩個英文字作結案陳詞: G D。
吖,應該叫偽 GD。基本上,佢嘅造型呀、髮型呀,都係扮緊韓國嗰個 G-Dragon,份人就串七七,但你又吹佢唔漲,佢多妹妹仔客上黎搵佢,生意係唔錯嘅。
阿Roy講到呢度,突然激動:「嚟搵佢嗰d女仲要索!仲要係著韓系背心大波!」
「呃…你冷靜d先…」
「唔止咁!我知佢嗰lot女,佢仲有得食!」
「呃…」
「點解人做髮師,我做髮師,我就專剪中女大媽all back 頭…鳴呀!公平咩!」
「喂呀…睇住我條的水剪呀…」
阿Roy畀我提一提,竭力冷靜落黎,嘆咗一聲:「不過佢都受到應有嘅懲罰。」
原來,有一次,芝龍同其他同事煲煙嗰陣,同事同佢講起呢度成日都有d古怪嘢同禁忌,芝龍大大聲笑咗出黎,仲話9人地咁大個人咁迷信。
「鬼?做戲咩?我都想見下喎。係咪好似貞子咁架?咁到時等我幫佢剪短個髮囉。」芝龍嗰時得戚咁講。
跟住真係話都無咁快,之後嗰個禮拜,大家都見到阿芝龍成個落曬形咁,神不守舍。對眼由 Dragon 變成 Panda,呈現黑黑沉沉嘅黑眼圈。大家都唔問佢咩事啦,反正平時都唔多兩句。
之後有一日,得返阿Roy 同芝龍兩個收鋪,阿Roy啱啱剪完last個客,跟手去廁所洗手洗臉。見芝龍自己呆呆滯滯咁企喺洗頭個位到洗手卒手指,就問佢走得未。
結果芝龍答佢嘅答案真係匪夷所思,嚇到Roy差d九叔。
芝龍話:「我剪埋呢個客先走。」
Roy本能望向洗頭嗰個位到,頂!根本就無人!但係阿Roy親身睇住佢係好似確確實實幫「人」洗緊頭咁,一按一壓,跟住頭嘅輪廓,塗洗髮劑…
專業嘅阿Roy知道,咁樣憑空洗頭係好難嘅事,佢究竟做緊咩嘢…
阿Roy吞吞口水,快手從廁所出黎,快手穿好外衣,離開鋪頭。臨出鋪頭前佢再回頭望望鋪內型英帥嘅韓仔芝龍…
佢已經企咗係自己剪髮嗰個位到,對住塊鏡輕柔咁講嘢,就好似問緊客人今日想點剪咁…佢拎起梳,拎起較剪,兩手在空中舞動,而,個位到…根本就無人坐喺到。
最恐怖離奇嘅係…鏡裡面,阿Roy依稀見到有一個「女人」嘅輪廓喺芝龍嘅前面,個「女人」無表情,無動態,好似一塊平面紙板咁,只有…喺鏡裡面先見到。
芝龍仍然痴痴迷迷咁望住塊鏡。
鏡裡面,阿Roy最能貼切嘅形容係…
佢正為一個紙紮公仔修剪緊頭髮。
TAG髮型師,成日扮韓系嘅frd,同成日去set頭剪髮嘅frd子入。當然,如果你知邊個去個呢間到剪嘅,TAG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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