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舉咁悶，呢啲嘢我地唔講啦～ 不如我地玩個遊戲？
最底有一幅寫住A的大X光相，你睇到啲咩？（快啲碌落最底睇，睇完先再上黎）
我開估答案了哦— 原來有隻大猩猩。我唔知你地睇唔睇到，但我就俾佢走漏眼。
我唔識佢地呢啲術語，面對呢啲情況，我叫做「鬼掩眼」。
我地做marketing的，成日都會做好多校對，亦都會處理好多資料。我好記得當年做拍賣行，返左三日唔夠一星期就俾左個頭炮我上司：我將美金同英鎊調轉，再將估價同埋成交價調轉左。
結果？無野嘅，出左街、報少左幾千萬之嘛。
我想講我唔係求其做，我真係臨出之前對左三四次，但唔知點解十幾件野我件件都岩，係對錯左件破世界紀錄的拍品。屋漏偏逢連夜雨，錯嘅一定係錯在最顯眼兼皇牌的位置。那一刻要不是中環大廈啲窗鎖實晒，我真係尷尬到想跳落樓。
講返呢個case，我當然明白唔應該犯錯，但很可惜世界沒有人從不犯錯，尤其是在香港呢個咁高壓和繁忙的工作環境之下。
事後孔明，知道個病人邊度出左事再去睇返，梗係覺得易睇。但當時人在有限時間和經驗下，出錯的機會還是有的。而隨著醫療的負荷越來越重，我敢說出錯的機會只會越來越高。你可以繼續鬧個醫生讀屎片，咁都可以錯。但在基本條件唔改變的前提下，你希望醫生會越做越好，係一個瘋狂而不合理的期望。更不用說，你鬧完病左咪又係死死氣氣要去搵人地？唔通真係飲薑水通波仔咩？
箭頭係削減資源的政府、也是無上限的瘋狂人口政策。
講返我啦，後來我係點做校對？
唱票！
1號拍品XXXXX，尺寸XXXXX，估價五百六十萬港元 、四千三百六十八萬美元。
逐件逐件好似癡線佬咁講出聲黎對，前後對三次，接著就很少錯了。只係同事們開始關注我的精神健康了。
#結果我配錯圖
#圖無得叫出聲嘛
#錯到我懷疑人生
#感謝舊同事的包容
#無你地原諒我的過失
#我就無今日
#有冇留意到我又調轉左港元同美金
< 睇漏粒 1cm 腫瘤? 喺掃描內有大大隻馬騮你都睇唔到啦 >
最近又爆出醫學新聞, 指出醫生在檢查病人胸腔 X-ray時涉嫌疏忽, 沒有看見 X 光片上初期肺癌腫瘤的陰影, 發現時已經延醫兩年。當然也招來市民負面, 甚至狠毒的留言:
「是是旦旦，求求其其，態度怠慢」
「新仔醫生好不專業，做事好乸西，只係掛著部手机，電腦」
「覺得辛苦就咪√做公立, 或者轉職。咪√害人, 人命黎架。唔√你都唔鬆化」
友頁 文科生習醫的奇幻旅程 已經專業地解釋過為什麼分析 X 光片並不是外行人想像中那麼簡單。其中一個原因是 "Indication", 也即是 「你為咩做呢個 X 光?」
假設你是凌晨時分在急症室當值的實習醫生, 有老人病人因為暈倒入院, 心口撞到大片瘀傷。你叫放射科做緊急 CT Brain, 因為你驚病人撞頭撞到腦出血。 你順手做一個 Chest X-ray, 因為你驚佢有機會撞到肋骨骨折, 又或者可能因為肺炎導致暈倒。
如果 X 光發現肺部有少許陰影, 而血液檢查又發現白血球指數升高, 你身為實習醫生當然會 (也應該) 當他是患了肺炎, 而立即給他靜脈抗生素處理。
如果病人後來出現咳血, 身體消瘦 (可以是肺癌症狀), 一年後再做 X 光, 當然那時候醫生就可以「事後孔明」地, 說那個漸漸變大的陰影其實就是初期的肺癌。
喂, 你話我醫醫相衛也好, 但係前後兩個醫生在看 X 光片時, 根本就是根據不同的病人資料, 在找尋不同的東西, you're preconditioned, based on known clinical information at that time, to be looking for entirely different things! 好唔 fair 喎!
新聞指本身是醫生的公民黨立法會議員郭家麒指看 X 光為醫生基本訓練，醫學院都有教，「但到真正實戰要靠經驗累積，會唔會3個病人都係初級醫生睇，經驗不足所以出事？」「有無高級、資深醫生重新睇一次」。他指，最理想做法是由放射科醫生負責看X光並撰寫報告。(當然大家都知冇可能, routine CXR 一間醫院一日做幾多? 哪會有這麼多人手逐張睇?)
可能初級醫生比較「好恰」, 以致被市民及醫生點名指可能因為經驗不足而導致出現問題。不過筆者想講就算是放射專科醫生, 都在實驗中被測試出患有 「無意識失明」 (Inattentional blindness)。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一段影片, 片中有幾個人在互傳籃球。條片預先問一條問題, 問片中的籃球被穿白衫的人傳了多少次。 過了半分鐘後, 原來片段的重點是在這群人後面, 有一個身穿猩猩服裝的人走過! 只不過當你正注視著籃球的時候, 根本不會為意其他「古靈精怪」的東西 。
在幾年前有人做實驗 (註1), 在 CT 圖片上放上猩猩的圖案 (點解又係猩猩??), 然後讓放射專科醫生檢查。 研究發現有83% 放射科醫生看不見在人體掃描內 (當然是極度不自然!) 的猩猩圖案, 即使觀測他們眼球旭動的儀器 (eye tracker) 發現他們大部分人真的有花時間正望過那隻猩猩的位置。
筆者以前聽說過放射專科醫生一向對其他科的 junior 「惡死」, 如果在 request 上不寫清楚 Indication (也即是 「你懷疑病人有咩病? 你要我同你睇 d 咩?」) 就一定會被人寸, 被人 reject, 也直覺覺得他們「蝦 junior」 - 尤其是如果同一個 request 是由駐院 / 顧問醫生發出就好可能被 accepted。
但我現在相信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要避免以上所講的「無意識失明」。「你要我同你個病人照掃描, 都要畀啲臨床資料我, 究竟要尋找啲咩? 等我寫報告時可以提議相關病症, 亦唔會睇漏眼!」 (當然還有其他因素: justification for radiation exposure, prioritisation, contrast use etc.)
筆者在眼科講座時, 也聽過關於做眼科手術時出現「無意識失明」的演講, 說明初級醫生應該在手術顯微鏡下如何「一眼關七」, 因為 you really won't know what you're ignoring, unless you're actively looking for the potential disasters.
最後, 相信所有讀者能夠一眼看見下面那隻猩猩, 也只不過是因為我的文章預先 highlight 罷了, 對吧?
Ref: Drew et al. “The invisible gorilla strikes again: Sustained inattentional blindness in expert observers”. 2014. Psycho Sci.
互傳籃球 video: https://youtu.be/vJG698U2Mvo
#放射專科醫生做事好乸西
#咁大隻猩猩都睇唔到
#咁L求其咪L做醫生喇
#曲線要講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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