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不確定.......都2021年的第三季末了,還有人跟我一樣現在才看完《愛的迫降》;但既然看完了,也成為我少數認為的佳作,則我便想寫上一寫了。
#以下談設定與心得_不爆劇情雷 (這部過了快兩年,又這麼紅的,真的有人沒看過嗎?)
我其實以往追劇不多,這也是我第一次完整看完的韓劇;之所以會想看,是因為這兩年該劇的名氣實在太大,在抱著姑且一看的情況下點開後,只看了兩集就把我抓住了。
為何說"姑且一看"呢?
幾年前紅爆台灣的《我可能不會愛你》也是如雷貫耳,但我半個月前點開來,一樣是看了兩集,就決定將它......再往後推延到我有空時再看了。
我也不是不喜歡那一部,只是它的節奏沒能抓住當下的我。
"抓住"是個很抽象的詞,其實談的就是"眼緣",但除了這個也跟劇情編排本身有關。我不想越描越黑到後來被死忠支持者覺得我在說外國月亮比較圓,所以我直接談談"我為何被抓住"好了。
先說個題外話。
一般(好萊塢)商業電影都是以一百分鐘為標準,而電影劇本通常就是一分鐘一頁,所以一百分鐘會有一百頁(這不廢話嗎?)
而節奏就很重要了,在這固定的時間裡面來做出起承轉合,來讓觀眾融入劇情之際,還能被裡面的節奏帶動,達到哭笑喜惡、峰迴路轉的效果。
節奏抓得好,很多缺點就可以被忽略;反之,節奏抓得不好,很多不是缺點的地方就會被放大成為缺點(所以,節奏太慢本身就是一個缺點,會讓人看得很煎熬或是睡著)
電視劇跟電影不同,撇去技術層面跟經費限制,其實還是有些地方是很重要的--- 例如節奏。
我看過日劇不多,就是十部左右而已,也曾經跟著日本台的戲劇往下看,看到好的也看到壞的。
日劇裡面有一個特色很重要。那就是"節奏的掌握",一般的日劇大多10~11集(這是指一般水十、土十、日十之類的戲劇,大河劇、晨間劇集數就會很多),編劇要在這十(出頭)集中把故事講完,這就考功夫了。
首先是說故事的功夫,要怎麼設定出一個大小合宜的故事,足夠豐富的故事圈與人物關係圈,然後能在這個集數中交代清楚。這還是基本功,更重要的是要能引人入勝,這就很吃節奏了。
而好的日劇,常常會讓每集劇情段在要緊處或關鍵處或是留下一點懸念,好讓你很期待下一集的到來(因為水十、土十、日十,這種都是一週播一次,所以節奏尤其重要,因為它就是要讓你掛著這件事-----達一個禮拜之久..........)
簡單說,大家都會有"追劇"到廢寢忘食的體會,一旦出現這種情況,表示眼前這部劇的節奏有"抓住"你----這就是我一開始想表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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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迫降》這套劇是好看的,但我認為其精彩不是來自於絕倫的想像或是出人意表的發展,#而是它工整且節奏掌握得宜 (嗯.....至少前三分之二是啦)
這部劇總共有16集,每一集平均起來居然都有一小時20分鐘之長,總長度大約1300分鐘(超過22小時)的片長足夠讓編劇講完一個長度很長或寬度很寬(包含幾條人物線、過去未來、伏筆破梗)的故事。而編劇也掌握得很好。
這裡的"掌握很好"指的是節奏讓你不認為一集真的有80分鐘之久(一部電影也才100分鐘上下),這表示故事說得很流暢,讓你忘記時間了。
而這部片另一個特色是"很工整"。我所謂的工整指得是故事展開的幅度洽當、收官也收得不錯,每個主要與次要人物都有交代到結局。
值得嘉許的是劇中每一個小零件、每一個小動作、每一句台詞幾乎都有用處跟意義,這表示伏筆很多,也都很用心把這些伏筆在適當的時間破梗,並交代得清楚。
甚至每一集的尾巴都會有一個類似彩蛋的模式,替劇中沒有交代的梗做了解說,甚至是用來倒敘兩個主角過去在瑞士意外相遇的各種事情,來營造出這個相遇不是"偶遇",而是"註定"的氛圍。
先不說這種節奏的掌握在台劇、中國劇中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這種工整其實更是少見的;不然港台三地也不會有這麼多長壽爛尾劇了.............(日韓看的是一個作品,港台三地看的是一個日常習慣)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編劇只列出朴智恩一人,但我不認為這麼工整且長的劇本,可以由一個人搞定;我比較相信是集體構思,然後掛名在最有名或最有權的那一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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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演員方面,劇組沒有特別找年輕又貌美的女星,而是找貌美又有演技的女星,這就能看到用心了。畢竟,可以在年輕的女星中找到美艷絕倫的,但要能夠如孫藝真這樣演技扎實,要能在幹練、冷酷、天真、爛漫、撒嬌、搞笑、深情、任性與傲嬌中拿捏的這麼好的女主角,可不是往年輕女人堆裡扎就能找到合適的。
而且在戲中,女主角的情緒與身分變化之複雜離奇,其實遠遠大過男主角............看過的也都知道,男主角就是霸氣、冷漠、面無表情、眼中含淚、深情款款這幾個而已,相較於女主角-尹世理的複雜多變來說,難度小了很多。
而大家能恰如其分的把演技發揮出來,是這部片能被撐起來的最大原因。(所以 這是一個很值得大家留意演技的連續劇,尤其是孫藝真以此證明了她能成為唯一一個1980後出生,而拿下韓國三大電影節影后,靠著真的不只是長得可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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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優點,來談談缺點吧。
雖說是缺點,卻也不算是。因為這就是一部偶像劇,基本上不能太較真;很多不合理的情節,其實也不用過分放大。
所以,一開始女主角從兩三樓高的樹上掉下來,男主角可以直接抱住而腰椎沒出問題---這種事情,其實不用深究。
男主角185公分的身高,在病房外不吃不喝不尿不睡的站上一兩天而不會腰痛腳痛,這種情節也可以忽略........
反而是節奏畢竟還是會因為裡面的諜報情節與情愛戲份的影響,最終有些不一致了。
整體來看,第十集之前的節奏都很明快,劇情緊湊、伏筆與巧思迭出不斷,危難、破梗、得救等情節也是層出不窮;加上每每斷在要緊處後,再給你一個破梗彩蛋,會讓人不斷的想往下追(還好可以一次追完,要真的如當時韓國tvN每周末才播放,我大概會瘋掉........)
但從第十一集開始,故事從"情節線"轉換到"感情線"時,節奏就開始緩慢起來;這段交代他們感情深化的過程,跟之前的節奏差很多,甚至有一點"拖戲感"。
隨著反派在15集初有個著落後,剩下兩集便是編劇用來做最後收官的時間。沒錯,整整200分鐘用來交代支線與所有人的結局............這時候,真的就是一邊玩手遊一邊消化劇情的時候了。
畢竟,編劇企圖用1300分鐘來講述南北企業、軍政高層、兩對(兩段)感情,還有旁人的微背景,還要理清這個背景展開的矛盾衝突並給予一個說得通的條理,那要把每一個環節都顧到,就需要花一點篇幅。
但200分鐘已經是兩部電影的時間了..........加上,前面十集緊湊,後面四集寬鬆,最後兩集的節奏又更慢了(還不是都跟主角有關係),這就會讓人覺得相當無法入戲。
畢竟,他們花了很多時間在兩位主角身上,一部份在第二男女主角上,其他人就是插花;現在要顧到收官完整,而讓大家要看每個人的結局,就會讓人有一點..............虎頭蛇尾感?
#以下有劇情爆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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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當最後說通後,為了不太過份偏離男女主角的背景設定,兩人最終無法天長地久的廝守。
因為兩人之所以困難險阻,便是因為男方是北韓高層的嫡子,女方是南韓財閥家族、世界知名品牌的執行長----------一旦兩人成婚同居,不論是在韓國境內或是境外(變成男方脫北叛逃、女方結交敵匪)都會引起軒然大波。
所以最後兩人成為一年(只能在第三國境)見面兩週的超遠距離戀愛,只比牛郎織女還好一點......(這也是裡面的其中一梗)
雖然最後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但以一般常人理解來說.......一年只見面兩週,此外不准通信、通電、通話的戀情,應該很快就會夭折了。
只能說,偶像劇賣的其實就是一個"美麗的理想",是一個"王子跟公主最後過著幸福美滿生活"的氛圍...........只是這個氛圍被最後長達200分鐘的收官打壞了。
畢竟我們習慣在一百分鐘的電影裡面,"轉"之後的20分鐘內迎接"合"的結局(這意味著在電影最高潮後,餘味尚在時開始收尾);面對這個長達200分鐘的收尾,自不免意興闌珊了。
更何況"王子跟公主最後幸福美滿了",卻依然無法"一起生活"。在正常人的感情經驗裡,這都是一個會分手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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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最後,談一下整個戲劇的背景。
南韓總統文在寅上任後,為改善南、北韓緊張的關係不斷努力,主動爭取雙方對話,不久後更成功北韓領導人--金正恩舉行了幾次會晤,被視為兩國關係破冰的突破。
所以2017年一樣是由玄彬主演的南北韓警匪喜劇《機智同盟》應運而生,《愛的迫降》也是同時期的作品,不能不說這其中本來就有現實政治因素存在。
但最後還是不免有一個韓國各自表述的結果發生-----南韓覺得太美化北韓,但北韓人卻認為太醜化北韓了...........
而《愛的迫降》裡面帥氣正派、武功高強的北韓主角,自然相當政治正確了;但再怎麼政治正確,還是無法(或不敢)凌駕在空想之上,也就是除非南北韓統一,不然男女主角無法名正言順的長相廝守。
但,這部劇拍的這麼好、這麼工整,誰還管得那些合理、合邏輯,但不合常情的結尾,還有若干沒有被交代的小細節...........(總政治局與軍事局最後的鬥爭? 利老爸沒有追查長子死因的最終真相??)
女主角這麼美麗可人、男主角這麼帥、節奏這麼緊湊、劇情這麼工整,已經是很難得的佳作了。
而且,第一男女主角在今年年初宣布交往,第二年女主角也在四月被抓到交往了,也算是有好的結果了。(玄彬真的是艷福不淺,歷任女朋友都是拍戲完假戲真做了.....嘖嘖嘖,這些機會都不屬於我的.....)
韓國tvN台史最高收視率的戲劇,實在名不虛傳。
沒看過的,我推薦去看看。
已看過的,可以再刷一下。
我都考慮列入再刷名單了 (舊的《東京愛情故事》我就很想再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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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都看過了吧?
#這篇寫完才發現字也很多
#但你們應該習慣了啦
每週一、三、五的晚上10點半,一起看、一起想、有瞌睡蟲一起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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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與女巫】
.1 女孩們
這個城市庇護難民。入夜之後由於人工照射過於光猛,連星星都看不見,城市反而成為星星的海洋。在外人眼中,這裡豪華得不像難民營。
這些都是倒影在玻璃屏的倒影,1 分鐘之前,Alice 不小心通過一台 Panasonic CF90 登入了政府網絡,並不小心修改了人口普查紀錄,將自己從「未普查」修改為「已普查」。她是一個業餘上網者,也不是想偷竊政府的甚麼資料,只是想測試一下能否做到。然後她發現並沒想像中的困難,於是找了一個無關痛癢的地方作了修改,就當是一句不顯眼的「到此一遊」。
她懷疑在 C 區像她這樣的人有多少,也許沒有。她比較願意相信自己是特別的,這令她沒有那麼不自在。她瞄瞄電腦中的時間,三個八婆應該差不多已來到。芝芝、Keiko、冬菇頭,這是她同系的同學和朋友。這三個人看中 Alice 的電腦,在 C 區,速度夠快的電腦並不常見。而她們最近迷一個外面的男明星,叫 David,就這樣,所以她們需要夠快的網絡和電腦連接外面的網絡。Alice 千叮萬囑她們不能向其他人透露關於上網的事。
據說是在上世紀的一場大戰,具有VR 彩現能力和短期洗腦能力的高速電腦結構被定義為戰略物資,在戰後的難民營,管有高速運算機亦需要持牌。Alice 一開始認知到犯法,但上網可以看到的東西實在太多,後來她開始認為自己合法擁有它,只不過沒有文書——她對自己這樣辯解。
但具體上,她可以被控無牌管有高速運算機。
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這種機器屬於戰略物資,C 區大部份人口都是科技文盲,會以為它是其他大戰前的科技產物。她向父親這樣解釋這台機器:這是一台科技文物,它主要的功能是進行類似「貪食蛇」或是「接龍」的小遊戲程式,父親顯然不懂,所以就接受了它搬入房中。她也為這台機器寫了一個反跟蹤程式,她不想別人知道她在上網。
透過仍在地球軌道運行的殘存衛星,這台運算器可以透過一種在 21 世紀初開始流行的技術——全球 Wifi——接收到訊號。
相反,C 區下達消息以實體報刊為主,近年政府也實際出資建立了電視、電台,但那不是她在網絡存庫看到的世界。這個地方誕生,就因為那場因為互聯網而爆發的毀滅性戰爭,所以大家都被灌輸了「上網行為必須嚴格管制」的文化,還有相關的一大堆一般人進入不了的防火牆。
透過斷斷續續的收發,可以讀到不少殘存的網絡檔案庫。聽說大戰後的人開始重建各地網絡,修復以前的資料。關於之前的一切像朦朧的月亮,始終是模糊不清。國際聯盟認為,對 A 區至其餘各區的長期難民人口來說,全面享受互聯網人權的人口少於 5%。這當然是一個約數,很多人也可以用互聯網,這主要是擁有權力的人、金融政府機關、有錢的難民,或者像 Alice 一樣不正當得到工具的。這個消息,並沒有在 C 區報道或廣播過。
芝芝、Keiko、冬菇頭是能夠守秘密的人嗎?她會這樣想。
她們帶著一些外賣和——紅酒——前來,還有一個小箱放她們的睡衣。芝芝一家來到這裡以前,是一個美國人。這真是一個令人懷舊的名字。她放下之後,大動作擁抱她,說著路上許多的不便。然後她望著那台機器,「已經開動了啊?就像上次一樣,很讚。」芝芝說。她們放下行裝之後就開始上網,Alice 第二次讓芝芝操作,她已經在搜索關於 David 要破天荒走入難民營開音樂會的消息。
冬菇頭據她自己說,她一家來自亞洲某個國家,因此她被定義為亞洲人的方式也很方便,她正在抄寫她們讀到的消息——實際上是速寫。據說在難民營的上流社會,人們已經開始使用電子手帳記事,政府對他們開放了某些持有電子運算裝置的權限,甚至「合法上網」。不過要如何得到那個資格,似乎要經過許多官僚程序、實力和意志的較量。有些人得到上網專利之後會用各種方式分銷出去。
有些人得到足夠數據可以下載一本書而痛哭流涕。與大戰前不一樣,這是一個欠缺數據的時代。
Alice 沒有收她們錢,因為她們有莫名其妙的友誼,這都是因為在小學六年班的時候,她們曾經一起在河邊的路上發現一具腐爛中的屍體。雖然這並不是甚麼開心的回憶。
那實際上是一大批浮屍的其中一具,具體的歷史已經不再流傳了,被刪除了,只知道這些都是鄰國戰場飄來的。你只會知道有東西被刪除了,但不會知道是甚麼被刪除了。
她們開始吃飯,芝芝和冬菇頭邊看邊吃,Keiko 問:「妳爸爸是可以的吧?」
Alice 說:「沒問題,我早已跟他說過,你們在樓下沒見到他?」
Keiko 說:「有呀,他在跟一個男人聊天,好像很忙的,所以我才問一下。」
是怎樣的人?
「像妳爸爸那個年紀,但老一點點。」
只有 Steven 會經常拜訪爸爸,Steven 是一個有著老鷹眼神的英國人,他們之間似乎是以鄉誼結緣。從小他就會來拜訪,特別是聖誕節,十幾歲的時候她特別期待 Steven 來,因為他會帶一些貴重的禮物來,有一次是一隻戰前的 casio 手錶。據說是因為爸爸和 Steven 有一些生意合作。她沒有問,正如她主動要交近幾年的房租,爸爸也沒有問。
後來她才知道 Steven 實際也做過警察,但實際年期她也不懂,who cares?她其實從沒有跟他認真聊過天,這一切只是來自童年一些模糊不清又不重要的印象。
晚餐吃完,她們繼續忙碌,Alice 下樓扔垃圾,經過客廳時他們還在。Steven 穿著休閒的 polo shirt和西褲笑著看了看她,說了一些客套的話,她就繼續出門。父親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似乎正繼續之前的談話:「Steve,我上一次去鹿鳴堂喝咖啡已經像上個世紀了……」
她去了扔垃圾,又回去房間。芝芝說到正在幫 David 建立一個後授會,而她會是團長。
Alice 一邊喝著酒,打開了陽台的窗,讓微熱的海風吹進來。她不懂他,她看過照片,是一個好看的男人,27 歲左右的歐亞混血兒,175公分,瘦得出奇,反而是芝芝的自信比較令人好奇。因為她早已見過 David 代言的化妝品、洗頭水、衛生棉和人造肉的廣告。
Alice 問:「沒有其他粉絲也想組織團體嗎?」
芝芝像一個只有自己知道被包養了的情婦,嘴角含春,是的,芝芝身上有這股微妙的自信已經一陣了。她回道:「這個……我有秘密渠道,要是真的做起來,其他人比不下我。」
可以告訴我嗎?
「當然可以啦……我認識他的經理人,厲不厲害?」
Alice 點點頭,原來芝芝正在談一個特許權回來,怪不得這件事比起上學還要緊。據說,芝芝也賣其他音樂人的錄音帶,但 David 出貨量非常大。當然,Alice 也是一個慣犯,情況不妙到退休的父親不時會問:妳真的不用上學嗎?妳沒有退學吧?之類。
晚上她們在地上鋪床就睡了。Alice 平時總是待到很夜,幾乎聽到雀鳥開始啼叫才睡覺,但這一晚她也躺著閉上眼。翌日她送走她們,泡了一杯進口咖啡,開始研究昨晚的瀏覽紀錄。
.2 男人們
據說,在戰後的流行樂壇,51 歲無性別歌手 Justin Morgan 稱霸了一個世代,已經進入半退休狀態,近年開設了公司方式提拔其他音樂人。有樂評家認為 Morgan 「以非二元的獨特唱腔和『世界系』音樂,表達了戰後一代人類無以名狀的悲喜交雜」,但 Morgan 近年遇到強勁的對手,來自偶像團體單飛發展的 David Song 經過轉投另一廠牌之後,成功轉型為音樂界最受熱捧的戰後一代音樂人。
另一位評論人這樣形容 Song 的音樂:
「你有時已經難以界定 Song 的音樂還算不算流行曲,當他越來越掌控自己的音樂,特別是他開始寫歌詞之後,音樂編排以至歌詞內容開始變得大膽,但也開始陰暗,你會聽到 Song 在復古搖滾的《Mother》描述了一個控制狂母親和兒子的故事,這是不是在評論他的前經理人?以電子環境音樂主導的《石碑》則談到了一塊突然降落地球的神秘石碑,有一隻猩猩接觸了石碑之後突然進化出語言能力,而該猩猩在得到智慧之後轉為奴役其他同類,並藏起了石碑不讓其他猩猩接觸。Song 甚至執導了這首單曲的 MV,在一個草原場景,他動用了兩百隻機械猩猩參演,他在一個訪問中談到:『(用機械猩猩) 是為了不想危害這個極度頻危物種,在不動用那種技術的情況下,又要表達一種超現實的情況,用擬真的東西是最好選擇。』這首歌的 MV 也獲得了北大西洋國最佳 MV 獎……」
之後的檔案有 95% 是關於 Song 的個人資料以及 (未被證實及已證實的) 感情歷史。包括他曾幾次被指控「教唆粉絲自殺」,其中一個事件中有一名 17 歲少女自殺,警方調查後定調事件:該少女因為家庭因素自殺。也有粉絲認為這是敵對勢力抹黑偶像。
這都不是 Alice 有興趣的事情。作為外快工作,網絡上會有人出錢請她工作,工作內容包括但不限於盜取企業和個人資料。最近她正觀察一個工作機會,似乎有人想組織一些「網絡維護員」,他們的任務是「維護」 Justin Morgan 的所有數據歷史,除了是刪除不利消息,最好還能夠製造半真半假、有一定根據的假資訊式宣傳。這是幾個知名業界人物之間首先吹起的風。
父親進了房。他五十出頭,穿著 T-Shirt,架著一副戰前的他珍而重之的眼鏡。「外面有個男孩。」她打開了「貪食蛇」,回答他:「外面又有一個男孩。」
父親說:「還是那個。」
對於拒絕人,其實她不真正懂得,還是使喚了父親去送人。她想像那個男孩的背影,他一定在經歷很多東西,但是她不會是能夠回應他的人。她怎麼會是?但她又放棄不了面子,不想像八婆一樣說難聽的話。
這個疑似工作崗位,表面上似乎是 Justin Morgan 粉絲面對 David Song 強勢挑戰而發起的「護主行動」。但重點提到 Morgan 就很奇怪,看到這種訊息的人就會想,原來 Morgan 已經衰落到需要用上一些手段?
在那個夏天之前的某日,她在本地網絡沖浪時發現,幾個隱約暗示過這「工作機會」的網絡足印,都來自 C 區。這好像不奇怪,C 區很多人可以上網……其實不多。想著想著覺得不太妥。C 區,上網基本上屬於游走法律灰色地帶的行為,而 C 區人千辛萬苦上網然後去尋找一個跟特定外國藝人有關的 digital artifact modifier/creator 的工作機會?十分詭異。如果要唱好 Justin Morgan ,為甚麼要在難民營找?難民營人口中的某人為甚麼會關心一個幾乎沒有進口的歌手的福祉?
當然,這完全不合理,但上網多了,對於奇怪的事情也就容易接受,很多事情你聽完之後聳聳背就過了。
這不是一個容易跟人分享的心境,這台機械帶來的資訊,好像也開始令人無法割捨。有些東西她知道了,但開始不敢跟人提及,這可能帶來危險。如果這是犯罪的工具,跟兇器待在一起久了,自己也養成了罪犯的心態。
「是知識把人類推向自我毀滅的吧,所以政府封鎖了過多的知識。擁有過多知識的人,就等於是網絡或者心靈的海盜……」那個有條件把機器交給她的男人,並不知覺自己發言詩意背後的偽善,那個男人是一個資深黑客,她知道的一切都是來自他,技術上和其他方面,都沒有跟對方平起平座過。Mr Maekawa,她一直這樣叫他。他頭髮的那種黑,像 Keiko 那種,一模一樣。跟她們相處的時候,她有時會偷偷觀看 Keiko 。
「所以這一切要解讀為,他們在找人搜集 Morgan 的敵人的黑材料。」他這樣的邏輯,她完全無法理解。也許他老了吧,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為此,她就去打聽 Morgan 最大的敵人即 David Song 的資料。在這個可能的反串組合之中,Song 那一方也十分有嫌疑。通過朋友們留下的資料,她也似乎就好像多認識了一個人。
.3 曲行的蛇
人口普查的季節沉默來臨,看到街上那些穿全白生化制服的普查員,她才想起人口普查。普查員來了家中,但只跟父親談話和做電子登記,乾淨俐落就離開。父親不敢多問,跟她談到這事時,便說道:「可能政府政策改了,逐個完成,是吧?」
後來她對父親說,自己已經在學校完成了人口普查,父親聽完之後也沒問甚麼。忙碌的上網和網下生活就這樣繼續著,幾乎已經忘了有這件事。
在那一季度的年末考試之後,有一個中年人在出口等她,他說自己是校長,要跟她聊一些事情,她一時有點恍神,就被帶到了另一間大房。Alice 聲稱沒有作弊,中年人揮著手笑說:
「妳是 Alice Hall,確認了。回到妳的問題,不是,妳沒有考試作弊。很多同學都做了人口普查了是嗎?」
她盡放鬆面部肌肉,回道:「是,我有留意到現在是人口普查的季節。」
她現在才看清這個中年人的細節,他是一個很乾淨的中年白人,但不知為何卻看不出一點細節,她確認自己看著他,而這個人卻似乎一點特徵都沒有。他就只是……權力的樣子。
校長說:
「那麼普查員到妳家中了嗎?」
有一刻,Alice 有大禍臨頭的感覺,有一瞬間。不過最後她還是比較淡定:「沒有……怎麼說好?他們確實來了,但只登記了我爸的電子手帶,對我基本上是置若罔聞,我們以為他們會分開來找我,但到現在都沒有,會是忘記了我嗎?」
校長聽完之後,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好的,沒事了,假期愉快。」他笑了,像一團模糊的幻覺陰影在微笑。校長走了不久,芝芝、Keiko、冬菇頭也出來,她們正討論要為 David 後援會設立一個信托基金,問她意見,她那一刻有點懊惱,只好答:
「在難民營也要搞信托嗎?」
轉念又覺得自己說了壞話,在難民營之中比較忌諱「難民營」這種字眼。人們不禁在兩種狀態中流轉,是承認這裡的暫時性,還是尋求終止它?但她們似乎沒有在意,一番迎送之後,她打起難民的精神獨自走回家。
她喜歡走路,在走路時似乎會想到很多事情,好像是自由的感覺。當然由大學走回家的路,已經走過很多次,沒有驚喜,但那天卻是陰雲密佈。她還是回家,因為那確實是她的家,還是她在做黑客賺的錢付擔的,但父親也在那裡。
突然被校長約談的經歷不尋常,Alice 開始想像父親那一方,如果有需要,他的供詞會對上嗎?他怎知道「應該」如何回應?應該跟他談這件事嗎?回家後,她最後沒有膽量提起,但父親先提起:「從以前走到現在,大家的日子都很難過。」
以前他會跟她談這些睡前故事,他們很多人都是逃避一場災難,飄洋過海來到這裡。但不是那個老版本:「大家都在逃避大戰的陰影,大家都在逃避一些事情。」
她回應:「逃來 C 區,因為有一個女兒,成為一個單親父親,獲得難民資格,是為了甚麼?」
事後回想,這句話,任何一個父親聽到都應該拍案而起或深感懊惱,但父親沒有,父親是平靜的,只是看到思緒的皺紋。他就像準備了這個演說很久,他退休前明明是一個能言善辯的記者,她有時不知道人們變老的時候是否都會變得沉默。
父親說:「我們都曾像你們一樣有好奇心……反正現在的東西,我已不知道了,其實根本沒有鹿鳴堂這間咖啡廳。」
她看看他,他又繼續說:「鹿鳴堂是我們那個年代的學運組織,我們都想往外跑,在網絡下載外面的東西……」她問:「然後…?」
他把身體往後靠攏,接著說:
「後來發生了很可怕的事,很多觸犯禁忌的同志都犧牲了,就這樣。妳想像不到,妳從那台機器知道很多吧?但很多資料都是破碎的,假造的,拜託,但妳只有 22 歲。真正發生過的東西只在我們的腦海之中。我是其中一些倖存的人。很多事情都發生在 C 區。」
這個故事,父親的確跟她聊過不只一次,不過年幼的時候,她理解為「爸爸在上一次大戰中倖存」。
「抱歉,我不能再說太多,人生嘛,一切都要妳自己領會。」他最後說。他的臉容平靜,富有人性,沒有絲毫的恐怖,也沒有拆穿女兒的一時之快。
Alice 朝他抬了抬眉,示意「知道了」,之後她謊稱去女朋友家過夜,就去了那個男孩的家。
當男人喜歡你的時候,你不需要逗留的藉口。雖然 Alice 有些懊惱,她努力尋找這個男同學的記憶碎片,她記得他多一點,他們才能談話,她才能獲得回應。有些時候你要承認,自己害怕寂寞。
最後只談到「我爸爸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她就坐下來,喝著他提供的酒。難民營的人生活確實越來越好,連酒都很容易找到。雖然使用高速運算裝置的她如果有這種感想,亦是十分矛盾。
不記得名字的男孩也許以為她在煩惱家庭關係,但事情實在太複雜,她也願意他用一個簡化的版本來靠近自己。誰和誰不是這樣交往的?然後他們睡了一覺,他很有反應,但沒有做甚麼,Alice 覺得人和人能這樣交往,十分神奇。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男人。但是躺得再近,她還是不敢坦露恐懼。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懷疑自己的爸爸,她在地球上唯一的親人,聽起來十分可恥,然而她不敢回家,這是不是她恐懼和可恥的證據?
「謝謝你。」好像把不敢說的話這樣說了,才能心安。同床共枕的可恥,比不上動用自己的脆弱。人脆弱的時候,連冰山的雪花都是淫蕩的。
.4「因為你與我同在」
Alice 最後當然有回家,那確實是她的家。那個還未記得名字的男孩,Alice 本來沒有放在心上,但她之後將男孩放在心裡。
怎樣也好,他當日很保守的舉動,讓 Alice 感到他沒有自以為是踩入她的領域,這人值得記下。
她回去之後,也沒再跟父親再談當天的話題,他們又恢復日常的必要家居互動,自從那天她就沒有再進入難民營政府的系統,她只是個半桶水,反跟蹤程序根本可能無效,或者對方輕而易舉就破解了。總之,那些日子她的神經開始草木皆兵。
在學校,在同學朋友之前,她不會表露出內心的緊張。去到最後,她已經學會與這種內心永恆的緊張貼著臉相處,她察覺一切事物。如果這裡有人是告密者,是誰?芝芝、Keiko、冬菇頭,誰會出賣她?
有一天黃昏,在回家的必經之路,沿岸的一切都沐浴於血紅色的太陽之下,那裡有一個穿白裙的女孩,是 Keiko,她看到真實的 Keiko 的表情,那不是平日她示人的樣子。
Keiko 應該已經知道一切。她有一刻發現了這個眼前的事實。
最近的霉運總是將她殺得措手不及,但這一幕,Alice 在內心排演過很多次,是的,Keiko 總有一天會知道,原因根本不重要。是他告訴女兒,還是女兒發現的,都是折穿了她。
如同想像中的 Keiko,Keiko 快速走近,一巴掌打在她的臉,火辣辣的,混亂中 Alice 倒地,Keiko 壓過去讓她不能動彈,她可能吃過某些黑市流通的身體強壯藥,導致嬌小的 Keiko 這一刻力大無窮。在搏鬥中 Keiko 哭著大叫:「妳跟爸爸的事情是否真的?」
Keiko 沒有真的打她,而是倒在一旁。Keiko 的白裙此刻沾滿泥濘,泥土的味道十分特殊,Alice 就這樣躺著,看著沒有星光的星空。
夜幕裡沒有星的原因,是另一個區的照明系統影響這裡,相對的,我們也為其他區無法享受星空,作了應作的孽。
Keiko 哭著問她:「為甚麼是他?」
Alice 答:「這答案可能聽起來無情,但真的與 Keiko 妳沒有關係,純粹是 Mr Maekawa 和我自小就有很多交集,我從他那裡拿走了一台機器,在這段關係期間,我又學到了一些科技知識。這持續了可能六七年吧。」然後 Alice 開始朝她大喊:是的,他無疑是一頭禽獸,但如果沒有我的犧牲,妳是否也十分危險?說來……是否應該由我把妳撲倒?
她一邊說著,一邊爬起來,靠在路旁坐下。
Keiko 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這是不是罪案?雖然那是我的爸爸,但那時他絕對在犯罪。」
Alice 回應:「如果我當時報警,你就會成為孤兒。在巨型難民營生活已經好痛苦了,在難民營裡面做孤兒只會更加痛苦。所以,我跟他的事以這種方式淡出,妳才不用做孤兒,妳成長階段一直都有這個爸爸,是我在背負你爸爸可怕的那一面,所以我總是羨慕你,我總是想做你的朋友,因為你擁有他好的那一面,爸爸的那一面,但我擁有的是他另一面。」
Keiko 喘氣的聲音在後面傳來。
Alice 也在鬧脾氣,從來沒人這樣打過她,所以她要恩將仇報。也許她可以選擇比較容易的路,選擇當一個受害者,是 Keiko 的惡魔電腦學家爸爸的受害者,然後受害者和兇手的女兒同樣可以做好朋友。
但 Alice 不願意視自己為受害者,她清楚知道記得自己當初發現 Mr Maekawa 這個不尋常的人,與他達成了協議,為了得到那台整個 C 區僅有一台的 Panasonic CF90 ,她知道自己選擇了不尋常的路徑。真可恥。對別人可以這樣說,讓他們用一個較能接受的版本跟她交往,但內心她知道自己沒那麼無辜。
既然不是無辜的,那就不用對自己好了,久而久之也忘記了對自己好是甚麼一回事。
機器現在屬於 Alice ,它的上一手主人是 Mr Maekawa,Mr Maekawa 從一位智能機械幕僚「阿福」手中買到,那是阿福不要的昂貴玩具之一。
阿福是「白皇帝」第六幕僚團成員,主要功能是增加 Fauci 總督的電子腦與雲端運算的聯絡速度,明乎其實是他的大腦 (之一)。由於總督的官邸是模仿美國內戰前的第一代白宮,而他又掌權了極長時間,富有詩情的人們開始用 Constantius the Pale 形容他。這位各國機構委任的難民營長,幾乎獲得一切緊急權力,他本人也是一台行走的決策運算機。
關於他身上的數據魔法,只有極少數人知道,而大部份都是吹牛,再加上宣傳部門故意放出的惡搞版本。只知道有人認為白福奇將自己的腦袋換成了電子腦,而不是電子加強,方便隨時無間斷讀取資訊和決策推介,因此他也在無時無刻讀取民意。
由於難民區甚至這個國家對電子運算的強烈壓抑,每個人的運算力都很有限,除非用其他手段獲得。「白皇帝」卻被譽為擁有情報預知力的人型機算機,他逃過了幾十宗暗殺,並且歷史一直以勝利的甘露膏抹他。
他快速解決了上一次大戰之後的某一餘波而製造的幾百萬難民,將這裡發展成可以宜居、有經濟產出的地方。所以國際聯盟暫時仍然支持總督「暫時管理」這個難民帝國。
總督已經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機構,他身上的寬頻多到可以分出來管理區內交通燈、警署報案系統、某一次警隊攻陷行動的前期及中期部署,全部都可以透過他的意志來操作,而結果又總是顯示:聽從「皇帝」指示總是如有神助。
他簡直是先知。
而眼前這台計算機,應該算是那一班人一時心血來潮玩過的潮物,而今天讓她撿了二手。雖然二手,但她付出了無法正常戀愛的代價。因為 Mr Maekawa 是一個天才,也是一個禽獸。這是一個分化的社會,但當你未見過另一座山,你不會知道自己有多小。
神話故事中掉入凡間的神劍魔斧,就是仙人的模型玩具。是的,她從歷史課有聽過,在大戰期間,有些地方連出賣肉體已經沒法令人基本吃飽,人們基本上都在吃人肉。當她想到這些,就會覺得自己不算宇宙中最慘的人,這想法聊勝於無,是不?
「Alice ,原來妳是那麼嘔心的人。」Keiko 最後像總結一樣說。
「妳也很嘔心,妳令我想起他。」Alice 回應。
.4 「使世界如同荒野,是這個人嗎?」
芝芝和冬菇頭的準備工作密鑼緊鼓,在 Alice 不為意的時候,她們已經召集了二百個義工會員,還有會員 T-Shirt 和整套制服。據芝芝在聚會時透露,David 來到最近 C 區那一站,就開始起動,開始招收會員。芝芝說到這些的時候兩眼放光。
Alice 看到她們,內心不禁有點悵悵,她不想成為別人的焦點,生怕被人注意到,但她們倒是不怕的,很羨慕。
冬菇頭是真心熱愛 David 的,但由於 David 並不是極少數被認可能夠輸入到難民區的藝人,冬菇頭從小把自己養成了走私行業的專家,通過她家人的關係,可以偷運各種違禁品,包括偶像的商品。
一個冬天的演員會,在盛夏開始籌備。最後她們真的成立了公司,並且獲得 David 在網上認證,等於把這一區難民歌迷的事務交給她們了。一時間,芝芝和冬菇頭變得位高權重,走路有風。有一日芝芝問:
「Alice 妳畢業之後有甚麼打算嗎?過來我們公司幫手吧,我們很需要人手呢﹗」
Alice 微笑著回應她:「好吧,但給我考慮一下,技術上我們還未行禮,還可以優哉遊哉。」
事實上,大學畢業,還是難民,不容易找到好工作。對於 Alice 來說,自己在海外的幾十個戶口已經堆滿錢。父親有時問為甚麼從未見她上學,她會隨口答:me 已經退休了,父親以為她在胡言亂語。但她實際上確實不打算去當個荷官,雖然她數學相當好,但問題純粹是,為甚麼?
她除了偶爾去上課之外,大部份精力都用在管理自己的海外資產,雖然實際上總資產不多,但都是各種加密貨幣,相對安全。
David 在「新住民區」(一個較文雅的講法) 第一場巡迴演員會就在 12 月 24 日晚上,第一場是 C 區。
新中央日報一條新聞廣播:
「國外藝人 David Song 破天荒獲准在 13 區表演,是不是北大西洋國向我國釋出善意獲得積極回應?這會是東盟與北大西洋國長期停火後的交往預熱嗎?」
入秋之後,C 區也湧入越來越多外面人,他們也想來看演唱會,難民觀眾和其他觀眾因為買票的問題而引發街頭鬥毆,有一晚搞到全城宵禁,網絡受到大重置,害她又花了很多時間重新做上網設定。
經過那次跟 Keiko 衝突之後,Alice 對維繫那段關係沒有甚麼想法,它最後好也罷,不好也罷,如果人們在自己人生的低潮,漸漸就不會計較太多事情。
不知為何那天的事似乎連芝芝都知道了,怎麼都好,她不想理會,沒法隨意上網帶來的壓力,令她不太能集中。
芝芝約 Alice 在 12 月 24 日下午「出來玩」,芝芝說話時很神秘,「是開騷前的 party ,可以見到 David 本人。」
Alice 卻不想見那個人,她只好問:「為甚麼我也有份?」
芝芝回道:「因為然是我們後援會的技術總監,所以妳也一起來吧,他真人很不可思議的。妳不想認識他嗎?」
Alice 問芝芝:「這不是甚麼選妃的環節吧?」
芝芝連忙否認:「不是這種啦,是說請妳作為 VIP 去,跟另外那種不同。」
她問:「所以妳真是已經開始幹這個生意了?」
芝芝聳了聳背,她說:「女孩都要吃飯的嘛」。
Alice 回應:「好吧,只要我在的那個場合不是在搞選妃就好。」
她們說 Keiko 也會來,但她會在午夜的那一場慶功裡出現,就是不想見到 Alice 嗎?嗯,那次說的話確實很過份。她想。
「這確實只是普通飲料、普通閒聊的派對?」
芝芝再三強調:「是的,只有普通飲料和普通閒聊,耶穌,妳骨子裡其實也很煩呢。」
David 的音樂會在 3 區中央公園舉行,中央公園被一群模仿熱帶樹林的人造樹林包圍,經過樹林會進入一個人造沙灘,這裡卻沒有海。舞台就在最中心位置,在後台有一條延長出去的草地,回到樹林,再回到外面的世界。他們在後台的後方幾十萬處搭了一個男人身高的帳篷,他們就好像傳說故事中的蒙古包。
那次見面究竟是怎樣的,相較之後的事情實在過於平淡,事後反而很難想得起。或者她懷疑是某種精神控制技術,強行蒙蔽了某些記億。
David 來了,他是一個高瘦的男人,穿著休憩的黑色睡衣,但看來是另一個世界的產物,充滿光澤,跟難民區可以買到的高級服飾,完全像是兩種事物。但他一把油頭、滿臉鬍渣,「他們還未開始準備。」她想。
芝芝和冬菇頭在跟這個親切的男人聊了一陣,然後她們向她介紹 Alice,對方望望她,走過來跟她握手,彷彿她真的是他這個粉絲後援會的技術總監。當時一開始談了甚麼,也不記得。後來大家互相傳著酒杯,分享起酒精來。後來芝芝和冬菇頭勁頭過了之後,去了處理一些「會務」,David 和 Alice 並肩站在夕陽之中,朝著他即將要開騷的那個會場,他雖然待在陰影中,但又好像晨光的寵兒。夕陽和清晨明明是兩種相對的事物,卻又是相像的現象。她是屬於晚上的,而他在鏡頭前總是出現在白天。
他們明明互不認識。她暗中調查過他,但這自然不是算是認識。
Alice 說:「我知道這個機會很難得,所以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請。」
「有人批評你的音樂吧?」
對方認真地想了一陣:「我覺得這是大家對成功有不同定義……有時作為一個創作者,用一般的方法獲得的成功也是成功,但在裡面我是不自由的,我總是知覺到自己需要做好某些本份,所以我有時會想在裡面鑽一些洞……當然我還在努力,這些實驗雖然很多我都認為成功了,但無疑也是有失敗的。希望之後能做出讓妳喜歡的音樂。」
Alice 轉個頭望了望他。「好,你做出了,到時我來聽。」
「妳在萬聖節時會扮女巫嗎?」
她搖頭。舞台那邊還發放煙花,觀眾似乎正在入場。
「上網的人某程度上也像女巫吧?」他又繼續逗她說話。
「放煙花了。」她說:「但我的朋友還沒回來。」
「她們回不來了。」David 望著遙遠的彩色耀光,如此說。
「為甚麼?」
「妳可以看到的人口普查,但也有一個異常的人口普查。這裡很多人口當初植入的行為控制晶片,是一批次貨。這涉及一些很複雜的數學問題。總之,接種了次貨晶片的人,慢慢就會出現精神疾病。兩個人口普查都是為了維修那一顆晶片,或者說更新它的韌體。如果不更新韌體,會影響最終的統計數據。科技會產生各種錯誤訊號,我的職責是負責偵測特定種類的錯誤晶片訊號。」
彷彿有一道可怕的閃光照顧她。
David 繼續說:「所以有人將我吸引到的粉絲,都錄制了名單,方便之後慢慢更新。」
「她們會面對甚麼?」如果不是好奇,不應繼續搭話。
「沒有甚麼,他們很人道的,只是更新一下那塊晶片,但那一刻我的粉絲就不會再愛我。他們會離開這個圈,妳的朋友也已經在登記中,但我打算放妳離開,讓妳記得這一切。」
……
「你是政府的人嗎?」
「他們造出來的生化人。我的臉孔可以隨意改變,我的人格則來自幾百萬個模擬程式互相混合的結果,其他的『我』性格完全不一樣。即使我在這裡突然被槍殺,新聞不會傳出去,這個事業也不會停,會有人代表我演出 David 這個角色。所有放出去的魚鉤都是這樣。」
……
「為甚麼跟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她望著他,這人正在一口一口的喝酒,可以理解為超級巨星也會發酒瘋吧?
「因為接下來我只有一些時間交代妳有多重要這個問題。」
「請說。」
「如我所說,這些組織起來的人口,都會登續登記新設定檔,妳沒有登記,這才令我我注意到,應該交給上級機關。不過我沒有,想起來,我違反了守則。」
不知道是否酒醉,David 背後那個蒙古包正在飄浮,閃著妖異的光暈。她想離開,但是腳不聽使喚,她只好在醉感中聽他把話說完。
他的話音繼續傳來:「這是現實,我也說了,我是設計來吸引某種帶著缺憾的人,妳可以理解為一個精神控制的光環,妳的朋友也是我使喚走的,雖然妳不會知道傳遞方式。妳其中一個朋友以 Morgan 的名義招集打手,在我這條生產線上的下游員工,就會以此挑起爭論。她本來以為完成這件事,就可以成為 C 區的後援會首領,從她那裡,我也知道了關於妳的所有事。但這件事在今晚之後就會終結。」
「回到我們的話題,關於納米晶片(行為治療)二型的事情,妳查了很多,但都是不正確資料,我透露的比較完整。」
「一直是你負責監控我?為甚麼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你還好嗎?」她覺得很累,便躺坐下來。這很像一個暖水般的夢。
「我的時間緊迫,我要在我忘記這些事之前,讓妳記住。」他的視線投向沒有星星的夜空:「他們發現這個紀錄,我就會被回收,我的記憶會被清洗,這可以換取妳不被暴露。」
「你想要甚麼?」不知為何,她流出淚來,但她並不傷心,湧出的淚水更像是生物肉體受到某種輻射而產生的變異。
「被記住,就像明星一樣。」他微笑:「跟所有人一樣。你們像我們一樣被設定了軌道,無論多慢也好,總有人會走出另一條路。處於我們那個維度的物種,也會偶爾反抗。人們總是回到一樣的道路,但要有希望,而我擁有億萬個組合撞出來的這一個人格,這一個人格的任務成功率只有 99.9%,絕大部份時間我都服從我的本體,但有很微小的機會還是會出現 malfunction。」
她睡著了,或者是說失去知覺,在模糊中她感受到蒙古包外面捲起一股強風,是一架直昇機,上面下來了幾個男人,那個人自願跟著他們上機——下一個畫面是在醫院。
據說中央公園發生了氣體泄漏,所有觀眾疏散,音樂會無限期停止。後來 David 繼續前往其他國家演唱,但很奇怪的是,似乎由 C 區開始,Daivd 的人氣就馬上急降,他的商品、代言產品都成為蟹貨。他像旋風一樣,但在正式登陸之前離奇折翼。整個 C 區彷彿沒有發生過任何特別事情。畢竟疑似恐襲、藝人因為某些原因而無法演唱,對一般人來說司空見慣。
芝芝、Keiko、冬菇頭和 Alice 一樣,都在中區醫院醒來。據說大家都吸入了不明氣體,但都沒有永久傷害。Alice 想起,這就像上一次她們遇到那條浮屍,她們目擊了甚麼,好像記得了甚麼,但之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5 MALFUNCTION
政府化武部隊徹底清洗了中央公園。
對於 David 為何突然辭演退票,甚至出現很多種不同解釋,包括有人認為當晚有 UFO 擄人和襲擊、地底怪物出現、大戰正以隱秘方式重新爆發、觀眾集體出現多重記憶等等,有很多神秘兮兮的傳說。但她不認為如果告訴 C 區人民他們是一個大型行為—精神實驗的白老鼠同伴,這就好嗎?不會好。
整個難民城市計劃,在人口數十萬數十萬滅絕的大環境下,任何混合著科學實驗、慈善、經濟復興資源競爭的大型人口實驗,都比起大戰爆發前更容易建立。這裡也是填海出來的,人可以改造自然,憑甚麼又不能改造人類?難民營有多少人被改造了?有人的能力被加強了?有人的能力被削弱了?不敢想像下去。
夜深人靜的時候, Alice 會回憶那個夢一般的談話,記憶好像碎片,不斷拾起碎片,碎片好像變得越來越多,分不清哪些是先,哪些是後。但在不斷回憶中,她好像慢慢了解皮膚下的那個 David 交托了甚麼給她,似乎是很有重量的東西。
有很多夢都是在醒來之後逐漸記起來,原來昨晚造了一個夢。關於那個明星的事也是這樣。
「為甚麼白白放過我?」因為我不是無辜的,我已經被沾污了。
David 皮膚下的那個人向她揮手,像明星向粉絲揮手:「這是白白給妳的赦免,我賭上自己的權限清洗妳的改動記錄,因為希望是從虛無裡面來的,我是從數據污垢裡面走出來的,這是我第一次反抗,也是我第一次赦免人。」
在很多海盜網民的私下討論中,「白皇帝」也指涉整個城市的人工智能維生體系,這是所有情報的主要海洋,他們開始認為,總督已經跟生化機器融為一體,已經無法以人類的標準去看,簡直是活著的神。他知道世上所有事情,所以他是否知道他旗下的某一個 David 選擇違反本能、靜悄悄地自我毀滅,本來完美的數學算式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有一晚她睡不著,到客廳去坐著,父親也在那裡,她坐下,這次她主動開口:「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他說:「sure。」
她說:「現在我有點明白你說的,你是倖存者的意思。」他喝茶,暫未回答。
「我發現一個人,他似乎無條件愛我,那種愛是令人恐懼的、陌生的,而現在這段關係已經死了,而我卻似乎生存了下來。」
父親說:「妳想跟他復合嗎?」Alice 願意父親了解自己比較顯淺的那個版本。
「但這不可能,那不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我不知如何解釋。」
父親問:「那妳還愛他嗎?」
現在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因為她的晶片已經暗中被更新過吧?現在 David 是一個令她情緒上討厭的存在,但她記得另一個 David,那個由人類創造的物種,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人類身上。
她不置可否:「我收到他的心意,應該這樣說吧?」
她不打算說對方「自殺」了。
黑夜還很漫長,還有很久才會破曉。父親點頭:「是個怎樣的人?」她想了一下,結論道:「他是個會自己拿主意的人。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有主見。」那這個人很好啊,父親說。
完
17.9.2021 盧斯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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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女孩們
這個城市庇護難民。入夜之後由於人工照射過於光猛,連星星都看不見,城市反而成為星星的海洋。在外人眼中,這裡豪華得不像難民營。
這些都是倒影在玻璃屏的倒影,1 分鐘之前,Alice 不小心通過一台 Panasonic CF90 登入了政府網絡,並不小心修改了人口普查紀錄,將自己從「未普查」修改為「已普查」。她是一個業餘上網者,也不是想偷竊政府的甚麼資料,只是想測試一下能否做到。然後她發現並沒想像中的困難,於是找了一個無關痛癢的地方作了修改,就當是一句不顯眼的「到此一遊」。
她懷疑在 C 區像她這樣的人有多少,也許沒有。她比較願意相信自己是特別的,這令她沒有那麼不自在。她瞄瞄電腦中的時間,三個八婆應該差不多已來到。芝芝、Keiko、冬菇頭,這是她同系的同學和朋友。這三個人看中 Alice 的電腦,在 C 區,速度夠快的電腦並不常見。而她們最近迷一個外面的男明星,叫 David,就這樣,所以她們需要夠快的網絡和電腦連接外面的網絡。Alice 千叮萬囑她們不能向其他人透露關於上網的事。
據說是在上世紀的一場大戰,具有VR 彩現能力和短期洗腦能力的高速電腦結構被定義為戰略物資,在戰後的難民營,管有高速運算機亦需要持牌。Alice 一開始認知到犯法,但上網可以看到的東西實在太多,後來她開始認為自己合法擁有它,只不過沒有文書——她對自己這樣辯解。
但具體上,她可以被控無牌管有高速運算機。
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這種機器屬於戰略物資,C 區大部份人口都是科技文盲,會以為它是其他大戰前的科技產物。她向父親這樣解釋這台機器:這是一台科技文物,它主要的功能是進行類似「貪食蛇」或是「接龍」的小遊戲程式,父親顯然不懂,所以就接受了它搬入房中。她也為這台機器寫了一個反跟蹤程式,她不想別人知道她在上網。
透過仍在地球軌道運行的殘存衛星,這台運算器可以透過一種在 21 世紀初開始流行的技術——全球 Wifi——接收到訊號。
相反,C 區下達消息以實體報刊為主,近年政府也實際出資建立了電視、電台,但那不是她在網絡存庫看到的世界。這個地方誕生,就因為那場因為互聯網而爆發的毀滅性戰爭,所以大家都被灌輸了「上網行為必須嚴格管制」的文化,還有相關的一大堆一般人進入不了的防火牆。
透過斷斷續續的收發,可以讀到不少殘存的網絡檔案庫。聽說大戰後的人開始重建各地網絡,修復以前的資料。關於之前的一切像朦朧的月亮,始終是模糊不清。國際聯盟認為,對 A 區至其餘各區的長期難民人口來說,全面享受互聯網人權的人口少於 5%。這當然是一個約數,很多人也可以用互聯網,這主要是擁有權力的人、金融政府機關、有錢的難民,或者像 Alice 一樣不正當得到工具的。這個消息,並沒有在 C 區報道或廣播過。
芝芝、Keiko、冬菇頭是能夠守秘密的人嗎?她會這樣想。
她們帶著一些外賣和——紅酒——前來,還有一個小箱放她們的睡衣。芝芝一家來到這裡以前,是一個美國人。這真是一個令人懷舊的名字。她放下之後,大動作擁抱她,說著路上許多的不便。然後她望著那台機器,「已經開動了啊?就像上次一樣,很讚。」芝芝說。她們放下行裝之後就開始上網,Alice 第二次讓芝芝操作,她已經在搜索關於 David 要破天荒走入難民營開音樂會的消息。
冬菇頭據她自己說,她一家來自亞洲某個國家,因此她被定義為亞洲人的方式也很方便,她正在抄寫她們讀到的消息——實際上是速寫。據說在難民營的上流社會,人們已經開始使用電子手帳記事,政府對他們開放了某些持有電子運算裝置的權限,甚至「合法上網」。不過要如何得到那個資格,似乎要經過許多官僚程序、實力和意志的較量。有些人得到上網專利之後會用各種方式分銷出去。
有些人得到足夠數據可以下載一本書而痛哭流涕。與大戰前不一樣,這是一個欠缺數據的時代。
Alice 沒有收她們錢,因為她們有莫名其妙的友誼,這都是因為在小學六年班的時候,她們曾經一起在河邊的路上發現一具腐爛中的屍體。雖然這並不是甚麼開心的回憶。
那實際上是一大批浮屍的其中一具,具體的歷史已經不再流傳了,被刪除了,只知道這些都是鄰國戰場飄來的。你只會知道有東西被刪除了,但不會知道是甚麼被刪除了。
她們開始吃飯,芝芝和冬菇頭邊看邊吃,Keiko 問:「妳爸爸是可以的吧?」
Alice 說:「沒問題,我早已跟他說過,你們在樓下沒見到他?」
Keiko 說:「有呀,他在跟一個男人聊天,好像很忙的,所以我才問一下。」
是怎樣的人?
「像妳爸爸那個年紀,但老一點點。」
只有 Steven 會經常拜訪爸爸,Steven 是一個有著老鷹眼神的英國人,他們之間似乎是以鄉誼結緣。從小他就會來拜訪,特別是聖誕節,十幾歲的時候她特別期待 Steven 來,因為他會帶一些貴重的禮物來,有一次是一隻戰前的 casio 手錶。據說是因為爸爸和 Steven 有一些生意合作。她沒有問,正如她主動要交近幾年的房租,爸爸也沒有問。
後來她才知道 Steven 實際也做過警察,但實際年期她也不懂,who cares?她其實從沒有跟他認真聊過天,這一切只是來自童年一些模糊不清又不重要的印象。
晚餐吃完,她們繼續忙碌,Alice 下樓扔垃圾,經過客廳時他們還在。Steven 穿著休閒的 polo shirt和西褲笑著看了看她,說了一些客套的話,她就繼續出門。父親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似乎正繼續之前的談話:「Steve,我上一次去鹿鳴堂喝咖啡已經像上個世紀了……」
她去了扔垃圾,又回去房間。芝芝說到正在幫 David 建立一個後授會,而她會是團長。
Alice 一邊喝著酒,打開了陽台的窗,讓微熱的海風吹進來。她不懂他,她看過照片,是一個好看的男人,27 歲左右的歐亞混血兒,175公分,瘦得出奇,反而是芝芝的自信比較令人好奇。因為她早已見過 David 代言的化妝品、洗頭水、衛生棉和人造肉的廣告。
Alice 問:「沒有其他粉絲也想組織團體嗎?」
芝芝像一個只有自己知道被包養了的情婦,嘴角含春,是的,芝芝身上有這股微妙的自信已經一陣了。她回道:「這個……我有秘密渠道,要是真的做起來,其他人比不下我。」
可以告訴我嗎?
「當然可以啦……我認識他的經理人,厲不厲害?」
Alice 點點頭,原來芝芝正在談一個特許權回來,怪不得這件事比起上學還要緊。據說,芝芝也賣其他音樂人的錄音帶,但 David 出貨量非常大。當然,Alice 也是一個慣犯,情況不妙到退休的父親不時會問:妳真的不用上學嗎?妳沒有退學吧?之類。
晚上她們在地上鋪床就睡了。Alice 平時總是待到很夜,幾乎聽到雀鳥開始啼叫才睡覺,但這一晚她也躺著閉上眼。翌日她送走她們,泡了一杯進口咖啡,開始研究昨晚的瀏覽紀錄。
.2 男人們
據說,在戰後的流行樂壇,51 歲無性別歌手 Justin Morgan 稱霸了一個世代,已經進入半退休狀態,近年開設了公司方式提拔其他音樂人。有樂評家認為 Morgan 「以非二元的獨特唱腔和『世界系』音樂,表達了戰後一代人類無以名狀的悲喜交雜」,但 Morgan 近年遇到強勁的對手,來自偶像團體單飛發展的 David Song 經過轉投另一廠牌之後,成功轉型為音樂界最受熱捧的戰後一代音樂人。
另一位評論人這樣形容 Song 的音樂:
「你有時已經難以界定 Song 的音樂還算不算流行曲,當他越來越掌控自己的音樂,特別是他開始寫歌詞之後,音樂編排以至歌詞內容開始變得大膽,但也開始陰暗,你會聽到 Song 在復古搖滾的《Mother》描述了一個控制狂母親和兒子的故事,這是不是在評論他的前經理人?以電子環境音樂主導的《石碑》則談到了一塊突然降落地球的神秘石碑,有一隻猩猩接觸了石碑之後突然進化出語言能力,而該猩猩在得到智慧之後轉為奴役其他同類,並藏起了石碑不讓其他猩猩接觸。Song 甚至執導了這首單曲的 MV,在一個草原場景,他動用了兩百隻機械猩猩參演,他在一個訪問中談到:『(用機械猩猩) 是為了不想危害這個極度頻危物種,在不動用那種技術的情況下,又要表達一種超現實的情況,用擬真的東西是最好選擇。』這首歌的 MV 也獲得了北大西洋國最佳 MV 獎……」
之後的檔案有 95% 是關於 Song 的個人資料以及 (未被證實及已證實的) 感情歷史。包括他曾幾次被指控「教唆粉絲自殺」,其中一個事件中有一名 17 歲少女自殺,警方調查後定調事件:該少女因為家庭因素自殺。也有粉絲認為這是敵對勢力抹黑偶像。
這都不是 Alice 有興趣的事情。作為外快工作,網絡上會有人出錢請她工作,工作內容包括但不限於盜取企業和個人資料。最近她正觀察一個工作機會,似乎有人想組織一些「網絡維護員」,他們的任務是「維護」 Justin Morgan 的所有數據歷史,除了是刪除不利消息,最好還能夠製造半真半假、有一定根據的假資訊式宣傳。這是幾個知名業界人物之間首先吹起的風。
父親進了房。他五十出頭,穿著 T-Shirt,架著一副戰前的他珍而重之的眼鏡。「外面有個男孩。」她打開了「貪食蛇」,回答他:「外面又有一個男孩。」
父親說:「還是那個。」
對於拒絕人,其實她不真正懂得,還是使喚了父親去送人。她想像那個男孩的背影,他一定在經歷很多東西,但是她不會是能夠回應他的人。她怎麼會是?但她又放棄不了面子,不想像八婆一樣說難聽的話。
這個疑似工作崗位,表面上似乎是 Justin Morgan 粉絲面對 David Song 強勢挑戰而發起的「護主行動」。但重點提到 Morgan 就很奇怪,看到這種訊息的人就會想,原來 Morgan 已經衰落到需要用上一些手段?
在那個夏天之前的某日,她在本地網絡沖浪時發現,幾個隱約暗示過這「工作機會」的網絡足印,都來自 C 區。這好像不奇怪,C 區很多人可以上網……其實不多。想著想著覺得不太妥。C 區,上網基本上屬於游走法律灰色地帶的行為,而 C 區人千辛萬苦上網然後去尋找一個跟特定外國藝人有關的 digital artifact modifier/creator 的工作機會?十分詭異。如果要唱好 Justin Morgan ,為甚麼要在難民營找?難民營人口中的某人為甚麼會關心一個幾乎沒有進口的歌手的福祉?
當然,這完全不合理,但上網多了,對於奇怪的事情也就容易接受,很多事情你聽完之後聳聳背就過了。
這不是一個容易跟人分享的心境,這台機械帶來的資訊,好像也開始令人無法割捨。有些東西她知道了,但開始不敢跟人提及,這可能帶來危險。如果這是犯罪的工具,跟兇器待在一起久了,自己也養成了罪犯的心態。
「是知識把人類推向自我毀滅的吧,所以政府封鎖了過多的知識。擁有過多知識的人,就等於是網絡或者心靈的海盜……」那個有條件把機器交給她的男人,並不知覺自己發言詩意背後的偽善,那個男人是一個資深黑客,她知道的一切都是來自他,技術上和其他方面,都沒有跟對方平起平座過。Mr Maekawa,她一直這樣叫他。他頭髮的那種黑,像 Keiko 那種,一模一樣。跟她們相處的時候,她有時會偷偷觀看 Keiko 。
「所以這一切要解讀為,他們在找人搜集 Morgan 的敵人的黑材料。」他這樣的邏輯,她完全無法理解。也許他老了吧,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為此,她就去打聽 Morgan 最大的敵人即 David Song 的資料。在這個可能的反串組合之中,Song 那一方也十分有嫌疑。通過朋友們留下的資料,她也似乎就好像多認識了一個人。
.3 曲行的蛇
人口普查的季節沉默來臨,看到街上那些穿全白生化制服的普查員,她才想起人口普查。普查員來了家中,但只跟父親談話和做電子登記,乾淨俐落就離開。父親不敢多問,跟她談到這事時,便說道:「可能政府政策改了,逐個完成,是吧?」
後來她對父親說,自己已經在學校完成了人口普查,父親聽完之後也沒問甚麼。忙碌的上網和網下生活就這樣繼續著,幾乎已經忘了有這件事。
在那一季度的年末考試之後,有一個中年人在出口等她,他說自己是校長,要跟她聊一些事情,她一時有點恍神,就被帶到了另一間大房。Alice 聲稱沒有作弊,中年人揮著手笑說:
「妳是 Alice Hall,確認了。回到妳的問題,不是,妳沒有考試作弊。很多同學都做了人口普查了是嗎?」
她盡放鬆面部肌肉,回道:「是,我有留意到現在是人口普查的季節。」
她現在才看清這個中年人的細節,他是一個很乾淨的中年白人,但不知為何卻看不出一點細節,她確認自己看著他,而這個人卻似乎一點特徵都沒有。他就只是……權力的樣子。
校長說:
「那麼普查員到妳家中了嗎?」
有一刻,Alice 有大禍臨頭的感覺,有一瞬間。不過最後她還是比較淡定:「沒有……怎麼說好?他們確實來了,但只登記了我爸的電子手帶,對我基本上是置若罔聞,我們以為他們會分開來找我,但到現在都沒有,會是忘記了我嗎?」
校長聽完之後,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好的,沒事了,假期愉快。」他笑了,像一團模糊的幻覺陰影在微笑。校長走了不久,芝芝、Keiko、冬菇頭也出來,她們正討論要為 David 後援會設立一個信托基金,問她意見,她那一刻有點懊惱,只好答:
「在難民營也要搞信托嗎?」
轉念又覺得自己說了壞話,在難民營之中比較忌諱「難民營」這種字眼。人們不禁在兩種狀態中流轉,是承認這裡的暫時性,還是尋求終止它?但她們似乎沒有在意,一番迎送之後,她打起難民的精神獨自走回家。
她喜歡走路,在走路時似乎會想到很多事情,好像是自由的感覺。當然由大學走回家的路,已經走過很多次,沒有驚喜,但那天卻是陰雲密佈。她還是回家,因為那確實是她的家,還是她在做黑客賺的錢付擔的,但父親也在那裡。
突然被校長約談的經歷不尋常,Alice 開始想像父親那一方,如果有需要,他的供詞會對上嗎?他怎知道「應該」如何回應?應該跟他談這件事嗎?回家後,她最後沒有膽量提起,但父親先提起:「從以前走到現在,大家的日子都很難過。」
以前他會跟她談這些睡前故事,他們很多人都是逃避一場災難,飄洋過海來到這裡。但不是那個老版本:「大家都在逃避大戰的陰影,大家都在逃避一些事情。」
她回應:「逃來 C 區,因為有一個女兒,成為一個單親父親,獲得難民資格,是為了甚麼?」
事後回想,這句話,任何一個父親聽到都應該拍案而起或深感懊惱,但父親沒有,父親是平靜的,只是看到思緒的皺紋。他就像準備了這個演說很久,他退休前明明是一個能言善辯的記者,她有時不知道人們變老的時候是否都會變得沉默。
父親說:「我們都曾像你們一樣有好奇心……反正現在的東西,我已不知道了,其實根本沒有鹿鳴堂這間咖啡廳。」
她看看他,他又繼續說:「鹿鳴堂是我們那個年代的學運組織,我們都想往外跑,在網絡下載外面的東西……」她問:「然後…?」
他把身體往後靠攏,接著說:
「後來發生了很可怕的事,很多觸犯禁忌的同志都犧牲了,就這樣。妳想像不到,妳從那台機器知道很多吧?但很多資料都是破碎的,假造的,拜託,但妳只有 22 歲。真正發生過的東西只在我們的腦海之中。我是其中一些倖存的人。很多事情都發生在 C 區。」
這個故事,父親的確跟她聊過不只一次,不過年幼的時候,她理解為「爸爸在上一次大戰中倖存」。
「抱歉,我不能再說太多,人生嘛,一切都要妳自己領會。」他最後說。他的臉容平靜,富有人性,沒有絲毫的恐怖,也沒有拆穿女兒的一時之快。
Alice 朝他抬了抬眉,示意「知道了」,之後她謊稱去女朋友家過夜,就去了那個男孩的家。
當男人喜歡你的時候,你不需要逗留的藉口。雖然 Alice 有些懊惱,她努力尋找這個男同學的記憶碎片,她記得他多一點,他們才能談話,她才能獲得回應。有些時候你要承認,自己害怕寂寞。
最後只談到「我爸爸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她就坐下來,喝著他提供的酒。難民營的人生活確實越來越好,連酒都很容易找到。雖然使用高速運算裝置的她如果有這種感想,亦是十分矛盾。
不記得名字的男孩也許以為她在煩惱家庭關係,但事情實在太複雜,她也願意他用一個簡化的版本來靠近自己。誰和誰不是這樣交往的?然後他們睡了一覺,他很有反應,但沒有做甚麼,Alice 覺得人和人能這樣交往,十分神奇。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男人。但是躺得再近,她還是不敢坦露恐懼。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懷疑自己的爸爸,她在地球上唯一的親人,聽起來十分可恥,然而她不敢回家,這是不是她恐懼和可恥的證據?
「謝謝你。」好像把不敢說的話這樣說了,才能心安。同床共枕的可恥,比不上動用自己的脆弱。人脆弱的時候,連冰山的雪花都是淫蕩的。
.4「因為你與我同在」
Alice 最後當然有回家,那確實是她的家。那個還未記得名字的男孩,Alice 本來沒有放在心上,但她之後將男孩放在心裡。
怎樣也好,他當日很保守的舉動,讓 Alice 感到他沒有自以為是踩入她的領域,這人值得記下。
她回去之後,也沒再跟父親再談當天的話題,他們又恢復日常的必要家居互動,自從那天她就沒有再進入難民營政府的系統,她只是個半桶水,反跟蹤程序根本可能無效,或者對方輕而易舉就破解了。總之,那些日子她的神經開始草木皆兵。
在學校,在同學朋友之前,她不會表露出內心的緊張。去到最後,她已經學會與這種內心永恆的緊張貼著臉相處,她察覺一切事物。如果這裡有人是告密者,是誰?芝芝、Keiko、冬菇頭,誰會出賣她?
有一天黃昏,在回家的必經之路,沿岸的一切都沐浴於血紅色的太陽之下,那裡有一個穿白裙的女孩,是 Keiko,她看到真實的 Keiko 的表情,那不是平日她示人的樣子。
Keiko 應該已經知道一切。她有一刻發現了這個眼前的事實。
最近的霉運總是將她殺得措手不及,但這一幕,Alice 在內心排演過很多次,是的,Keiko 總有一天會知道,原因根本不重要。是他告訴女兒,還是女兒發現的,都是折穿了她。
如同想像中的 Keiko,Keiko 快速走近,一巴掌打在她的臉,火辣辣的,混亂中 Alice 倒地,Keiko 壓過去讓她不能動彈,她可能吃過某些黑市流通的身體強壯藥,導致嬌小的 Keiko 這一刻力大無窮。在搏鬥中 Keiko 哭著大叫:「妳跟爸爸的事情是否真的?」
Keiko 沒有真的打她,而是倒在一旁。Keiko 的白裙此刻沾滿泥濘,泥土的味道十分特殊,Alice 就這樣躺著,看著沒有星光的星空。
夜幕裡沒有星的原因,是另一個區的照明系統影響這裡,相對的,我們也為其他區無法享受星空,作了應作的孽。
Keiko 哭著問她:「為甚麼是他?」
Alice 答:「這答案可能聽起來無情,但真的與 Keiko 妳沒有關係,純粹是 Mr Maekawa 和我自小就有很多交集,我從他那裡拿走了一台機器,在這段關係期間,我又學到了一些科技知識。這持續了可能六七年吧。」然後 Alice 開始朝她大喊:是的,他無疑是一頭禽獸,但如果沒有我的犧牲,妳是否也十分危險?說來……是否應該由我把妳撲倒?
她一邊說著,一邊爬起來,靠在路旁坐下。
Keiko 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這是不是罪案?雖然那是我的爸爸,但那時他絕對在犯罪。」
Alice 回應:「如果我當時報警,你就會成為孤兒。在巨型難民營生活已經好痛苦了,在難民營裡面做孤兒只會更加痛苦。所以,我跟他的事以這種方式淡出,妳才不用做孤兒,妳成長階段一直都有這個爸爸,是我在背負你爸爸可怕的那一面,所以我總是羨慕你,我總是想做你的朋友,因為你擁有他好的那一面,爸爸的那一面,但我擁有的是他另一面。」
Keiko 喘氣的聲音在後面傳來。
Alice 也在鬧脾氣,從來沒人這樣打過她,所以她要恩將仇報。也許她可以選擇比較容易的路,選擇當一個受害者,是 Keiko 的惡魔電腦學家爸爸的受害者,然後受害者和兇手的女兒同樣可以做好朋友。
但 Alice 不願意視自己為受害者,她清楚知道記得自己當初發現 Mr Maekawa 這個不尋常的人,與他達成了協議,為了得到那台整個 C 區僅有一台的 Panasonic CF90 ,她知道自己選擇了不尋常的路徑。真可恥。對別人可以這樣說,讓他們用一個較能接受的版本跟她交往,但內心她知道自己沒那麼無辜。
既然不是無辜的,那就不用對自己好了,久而久之也忘記了對自己好是甚麼一回事。
機器現在屬於 Alice ,它的上一手主人是 Mr Maekawa,Mr Maekawa 從一位智能機械幕僚「阿福」手中買到,那是阿福不要的昂貴玩具之一。
阿福是「白皇帝」第六幕僚團成員,主要功能是增加 Fauci 總督的電子腦與雲端運算的聯絡速度,明乎其實是他的大腦 (之一)。由於總督的官邸是模仿美國內戰前的第一代白宮,而他又掌權了極長時間,富有詩情的人們開始用 Constantius the Pale 形容他。這位各國機構委任的難民營長,幾乎獲得一切緊急權力,他本人也是一台行走的決策運算機。
關於他身上的數據魔法,只有極少數人知道,而大部份都是吹牛,再加上宣傳部門故意放出的惡搞版本。只知道有人認為白福奇將自己的腦袋換成了電子腦,而不是電子加強,方便隨時無間斷讀取資訊和決策推介,因此他也在無時無刻讀取民意。
由於難民區甚至這個國家對電子運算的強烈壓抑,每個人的運算力都很有限,除非用其他手段獲得。「白皇帝」卻被譽為擁有情報預知力的人型機算機,他逃過了幾十宗暗殺,並且歷史一直以勝利的甘露膏抹他。
他快速解決了上一次大戰之後的某一餘波而製造的幾百萬難民,將這裡發展成可以宜居、有經濟產出的地方。所以國際聯盟暫時仍然支持總督「暫時管理」這個難民帝國。
總督已經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機構,他身上的寬頻多到可以分出來管理區內交通燈、警署報案系統、某一次警隊攻陷行動的前期及中期部署,全部都可以透過他的意志來操作,而結果又總是顯示:聽從「皇帝」指示總是如有神助。
他簡直是先知。
而眼前這台計算機,應該算是那一班人一時心血來潮玩過的潮物,而今天讓她撿了二手。雖然二手,但她付出了無法正常戀愛的代價。因為 Mr Maekawa 是一個天才,也是一個禽獸。這是一個分化的社會,但當你未見過另一座山,你不會知道自己有多小。
神話故事中掉入凡間的神劍魔斧,就是仙人的模型玩具。是的,她從歷史課有聽過,在大戰期間,有些地方連出賣肉體已經沒法令人基本吃飽,人們基本上都在吃人肉。當她想到這些,就會覺得自己不算宇宙中最慘的人,這想法聊勝於無,是不?
「Alice ,原來妳是那麼嘔心的人。」Keiko 最後像總結一樣說。
「妳也很嘔心,妳令我想起他。」Alice 回應。
.4 「使世界如同荒野,是這個人嗎?」
芝芝和冬菇頭的準備工作密鑼緊鼓,在 Alice 不為意的時候,她們已經召集了二百個義工會員,還有會員 T-Shirt 和整套制服。據芝芝在聚會時透露,David 來到最近 C 區那一站,就開始起動,開始招收會員。芝芝說到這些的時候兩眼放光。
Alice 看到她們,內心不禁有點悵悵,她不想成為別人的焦點,生怕被人注意到,但她們倒是不怕的,很羨慕。
冬菇頭是真心熱愛 David 的,但由於 David 並不是極少數被認可能夠輸入到難民區的藝人,冬菇頭從小把自己養成了走私行業的專家,通過她家人的關係,可以偷運各種違禁品,包括偶像的商品。
一個冬天的演員會,在盛夏開始籌備。最後她們真的成立了公司,並且獲得 David 在網上認證,等於把這一區難民歌迷的事務交給她們了。一時間,芝芝和冬菇頭變得位高權重,走路有風。有一日芝芝問:
「Alice 妳畢業之後有甚麼打算嗎?過來我們公司幫手吧,我們很需要人手呢﹗」
Alice 微笑著回應她:「好吧,但給我考慮一下,技術上我們還未行禮,還可以優哉遊哉。」
事實上,大學畢業,還是難民,不容易找到好工作。對於 Alice 來說,自己在海外的幾十個戶口已經堆滿錢。父親有時問為甚麼從未見她上學,她會隨口答:me 已經退休了,父親以為她在胡言亂語。但她實際上確實不打算去當個荷官,雖然她數學相當好,但問題純粹是,為甚麼?
她除了偶爾去上課之外,大部份精力都用在管理自己的海外資產,雖然實際上總資產不多,但都是各種加密貨幣,相對安全。
David 在「新住民區」(一個較文雅的講法) 第一場巡迴演員會就在 12 月 24 日晚上,第一場是 C 區。
新中央日報一條新聞廣播:
「國外藝人 David Song 破天荒獲准在 13 區表演,是不是北大西洋國向我國釋出善意獲得積極回應?這會是東盟與北大西洋國長期停火後的交往預熱嗎?」
入秋之後,C 區也湧入越來越多外面人,他們也想來看演唱會,難民觀眾和其他觀眾因為買票的問題而引發街頭鬥毆,有一晚搞到全城宵禁,網絡受到大重置,害她又花了很多時間重新做上網設定。
經過那次跟 Keiko 衝突之後,Alice 對維繫那段關係沒有甚麼想法,它最後好也罷,不好也罷,如果人們在自己人生的低潮,漸漸就不會計較太多事情。
不知為何那天的事似乎連芝芝都知道了,怎麼都好,她不想理會,沒法隨意上網帶來的壓力,令她不太能集中。
芝芝約 Alice 在 12 月 24 日下午「出來玩」,芝芝說話時很神秘,「是開騷前的 party ,可以見到 David 本人。」
Alice 卻不想見那個人,她只好問:「為甚麼我也有份?」
芝芝回道:「因為然是我們後援會的技術總監,所以妳也一起來吧,他真人很不可思議的。妳不想認識他嗎?」
Alice 問芝芝:「這不是甚麼選妃的環節吧?」
芝芝連忙否認:「不是這種啦,是說請妳作為 VIP 去,跟另外那種不同。」
她問:「所以妳真是已經開始幹這個生意了?」
芝芝聳了聳背,她說:「女孩都要吃飯的嘛」。
Alice 回應:「好吧,只要我在的那個場合不是在搞選妃就好。」
她們說 Keiko 也會來,但她會在午夜的那一場慶功裡出現,就是不想見到 Alice 嗎?嗯,那次說的話確實很過份。她想。
「這確實只是普通飲料、普通閒聊的派對?」
芝芝再三強調:「是的,只有普通飲料和普通閒聊,耶穌,妳骨子裡其實也很煩呢。」
David 的音樂會在 3 區中央公園舉行,中央公園被一群模仿熱帶樹林的人造樹林包圍,經過樹林會進入一個人造沙灘,這裡卻沒有海。舞台就在最中心位置,在後台有一條延長出去的草地,回到樹林,再回到外面的世界。他們在後台的後方幾十萬處搭了一個男人身高的帳篷,他們就好像傳說故事中的蒙古包。
那次見面究竟是怎樣的,相較之後的事情實在過於平淡,事後反而很難想得起。或者她懷疑是某種精神控制技術,強行蒙蔽了某些記億。
David 來了,他是一個高瘦的男人,穿著休憩的黑色睡衣,但看來是另一個世界的產物,充滿光澤,跟難民區可以買到的高級服飾,完全像是兩種事物。但他一把油頭、滿臉鬍渣,「他們還未開始準備。」她想。
芝芝和冬菇頭在跟這個親切的男人聊了一陣,然後她們向她介紹 Alice,對方望望她,走過來跟她握手,彷彿她真的是他這個粉絲後援會的技術總監。當時一開始談了甚麼,也不記得。後來大家互相傳著酒杯,分享起酒精來。後來芝芝和冬菇頭勁頭過了之後,去了處理一些「會務」,David 和 Alice 並肩站在夕陽之中,朝著他即將要開騷的那個會場,他雖然待在陰影中,但又好像晨光的寵兒。夕陽和清晨明明是兩種相對的事物,卻又是相像的現象。她是屬於晚上的,而他在鏡頭前總是出現在白天。
他們明明互不認識。她暗中調查過他,但這自然不是算是認識。
Alice 說:「我知道這個機會很難得,所以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請。」
「有人批評你的音樂吧?」
對方認真地想了一陣:「我覺得這是大家對成功有不同定義……有時作為一個創作者,用一般的方法獲得的成功也是成功,但在裡面我是不自由的,我總是知覺到自己需要做好某些本份,所以我有時會想在裡面鑽一些洞……當然我還在努力,這些實驗雖然很多我都認為成功了,但無疑也是有失敗的。希望之後能做出讓妳喜歡的音樂。」
Alice 轉個頭望了望他。「好,你做出了,到時我來聽。」
「妳在萬聖節時會扮女巫嗎?」
她搖頭。舞台那邊還發放煙花,觀眾似乎正在入場。
「上網的人某程度上也像女巫吧?」他又繼續逗她說話。
「放煙花了。」她說:「但我的朋友還沒回來。」
「她們回不來了。」David 望著遙遠的彩色耀光,如此說。
「為甚麼?」
「妳可以看到的人口普查,但也有一個異常的人口普查。這裡很多人口當初植入的行為控制晶片,是一批次貨。這涉及一些很複雜的數學問題。總之,接種了次貨晶片的人,慢慢就會出現精神疾病。兩個人口普查都是為了維修那一顆晶片,或者說更新它的韌體。如果不更新韌體,會影響最終的統計數據。科技會產生各種錯誤訊號,我的職責是負責偵測特定種類的錯誤晶片訊號。」
彷彿有一道可怕的閃光照顧她。
David 繼續說:「所以有人將我吸引到的粉絲,都錄制了名單,方便之後慢慢更新。」
「她們會面對甚麼?」如果不是好奇,不應繼續搭話。
「沒有甚麼,他們很人道的,只是更新一下那塊晶片,但那一刻我的粉絲就不會再愛我。他們會離開這個圈,妳的朋友也已經在登記中,但我打算放妳離開,讓妳記得這一切。」
……
「你是政府的人嗎?」
「他們造出來的生化人。我的臉孔可以隨意改變,我的人格則來自幾百萬個模擬程式互相混合的結果,其他的『我』性格完全不一樣。即使我在這裡突然被槍殺,新聞不會傳出去,這個事業也不會停,會有人代表我演出 David 這個角色。所有放出去的魚鉤都是這樣。」
……
「為甚麼跟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她望著他,這人正在一口一口的喝酒,可以理解為超級巨星也會發酒瘋吧?
「因為接下來我只有一些時間交代妳有多重要這個問題。」
「請說。」
「如我所說,這些組織起來的人口,都會登續登記新設定檔,妳沒有登記,這才令我我注意到,應該交給上級機關。不過我沒有,想起來,我違反了守則。」
不知道是否酒醉,David 背後那個蒙古包正在飄浮,閃著妖異的光暈。她想離開,但是腳不聽使喚,她只好在醉感中聽他把話說完。
他的話音繼續傳來:「這是現實,我也說了,我是設計來吸引某種帶著缺憾的人,妳可以理解為一個精神控制的光環,妳的朋友也是我使喚走的,雖然妳不會知道傳遞方式。妳其中一個朋友以 Morgan 的名義招集打手,在我這條生產線上的下游員工,就會以此挑起爭論。她本來以為完成這件事,就可以成為 C 區的後援會首領,從她那裡,我也知道了關於妳的所有事。但這件事在今晚之後就會終結。」
「回到我們的話題,關於納米晶片(行為治療)二型的事情,妳查了很多,但都是不正確資料,我透露的比較完整。」
「一直是你負責監控我?為甚麼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你還好嗎?」她覺得很累,便躺坐下來。這很像一個暖水般的夢。
「我的時間緊迫,我要在我忘記這些事之前,讓妳記住。」他的視線投向沒有星星的夜空:「他們發現這個紀錄,我就會被回收,我的記憶會被清洗,這可以換取妳不被暴露。」
「你想要甚麼?」不知為何,她流出淚來,但她並不傷心,湧出的淚水更像是生物肉體受到某種輻射而產生的變異。
「被記住,就像明星一樣。」他微笑:「跟所有人一樣。你們像我們一樣被設定了軌道,無論多慢也好,總有人會走出另一條路。處於我們那個維度的物種,也會偶爾反抗。人們總是回到一樣的道路,但要有希望,而我擁有億萬個組合撞出來的這一個人格,這一個人格的任務成功率只有 99.9%,絕大部份時間我都服從我的本體,但有很微小的機會還是會出現 malfunction。」
她睡著了,或者是說失去知覺,在模糊中她感受到蒙古包外面捲起一股強風,是一架直昇機,上面下來了幾個男人,那個人自願跟著他們上機——下一個畫面是在醫院。
據說中央公園發生了氣體泄漏,所有觀眾疏散,音樂會無限期停止。後來 David 繼續前往其他國家演唱,但很奇怪的是,似乎由 C 區開始,Daivd 的人氣就馬上急降,他的商品、代言產品都成為蟹貨。他像旋風一樣,但在正式登陸之前離奇折翼。整個 C 區彷彿沒有發生過任何特別事情。畢竟疑似恐襲、藝人因為某些原因而無法演唱,對一般人來說司空見慣。
芝芝、Keiko、冬菇頭和 Alice 一樣,都在中區醫院醒來。據說大家都吸入了不明氣體,但都沒有永久傷害。Alice 想起,這就像上一次她們遇到那條浮屍,她們目擊了甚麼,好像記得了甚麼,但之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5 MALFUNCTION
政府化武部隊徹底清洗了中央公園。
對於 David 為何突然辭演退票,甚至出現很多種不同解釋,包括有人認為當晚有 UFO 擄人和襲擊、地底怪物出現、大戰正以隱秘方式重新爆發、觀眾集體出現多重記憶等等,有很多神秘兮兮的傳說。但她不認為如果告訴 C 區人民他們是一個大型行為—精神實驗的白老鼠同伴,這就好嗎?不會好。
整個難民城市計劃,在人口數十萬數十萬滅絕的大環境下,任何混合著科學實驗、慈善、經濟復興資源競爭的大型人口實驗,都比起大戰爆發前更容易建立。這裡也是填海出來的,人可以改造自然,憑甚麼又不能改造人類?難民營有多少人被改造了?有人的能力被加強了?有人的能力被削弱了?不敢想像下去。
夜深人靜的時候, Alice 會回憶那個夢一般的談話,記憶好像碎片,不斷拾起碎片,碎片好像變得越來越多,分不清哪些是先,哪些是後。但在不斷回憶中,她好像慢慢了解皮膚下的那個 David 交托了甚麼給她,似乎是很有重量的東西。
有很多夢都是在醒來之後逐漸記起來,原來昨晚造了一個夢。關於那個明星的事也是這樣。
「為甚麼白白放過我?」因為我不是無辜的,我已經被沾污了。
David 皮膚下的那個人向她揮手,像明星向粉絲揮手:「這是白白給妳的赦免,我賭上自己的權限清洗妳的改動記錄,因為希望是從虛無裡面來的,我是從數據污垢裡面走出來的,這是我第一次反抗,也是我第一次赦免人。」
在很多海盜網民的私下討論中,「白皇帝」也指涉整個城市的人工智能維生體系,這是所有情報的主要海洋,他們開始認為,總督已經跟生化機器融為一體,已經無法以人類的標準去看,簡直是活著的神。他知道世上所有事情,所以他是否知道他旗下的某一個 David 選擇違反本能、靜悄悄地自我毀滅,本來完美的數學算式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有一晚她睡不著,到客廳去坐著,父親也在那裡,她坐下,這次她主動開口:「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他說:「sure。」
她說:「現在我有點明白你說的,你是倖存者的意思。」他喝茶,暫未回答。
「我發現一個人,他似乎無條件愛我,那種愛是令人恐懼的、陌生的,而現在這段關係已經死了,而我卻似乎生存了下來。」
父親說:「妳想跟他復合嗎?」Alice 願意父親了解自己比較顯淺的那個版本。
「但這不可能,那不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我不知如何解釋。」
父親問:「那妳還愛他嗎?」
現在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因為她的晶片已經暗中被更新過吧?現在 David 是一個令她情緒上討厭的存在,但她記得另一個 David,那個由人類創造的物種,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人類身上。
她不置可否:「我收到他的心意,應該這樣說吧?」
她不打算說對方「自殺」了。
黑夜還很漫長,還有很久才會破曉。父親點頭:「是個怎樣的人?」她想了一下,結論道:「他是個會自己拿主意的人。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有主見。」那這個人很好啊,父親說。
完
17.9.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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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之空第二季 在 草屯囝仔Official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草屯囝仔 #地牛翻身 #台語解說
台語小教室第一季終於來到最後一集了!
謝謝大家這期間的陪伴,
你們的支持、鼓勵和建議,
我們都有收到了~🙏
為了未來有第二季和大家見面,
我們要先去寫新歌了🤣🤣🤣
不然沒有歌可以講解啦!
朋友一生一起走~
未來有緣再相見~
期待我們的新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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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牛翻身》Official Aud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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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集介紹歌曲
【地牛翻身】
故鄉彼幅美麗的風景
佇彼暝全然攏變色
只聽著不安的聲音
予阮心內的雨落袂停
啥物款的情形親像電影面頂
啥物款的風景佇彼暝攏走精
彼是一場災難我的表情表示怨嘆
睏甲毋知影人的我彼時閣細漢
佇彼咧暗暝全倒 臺灣全島
地牛反身車籠埔連媽祖嘛煩惱
天咧艱苦 所以天變紅色
人咧艱苦 思念故鄉風景
思念阮序大 是毋是感覺冷
想著阮老爸 是毋是照常啉
目睭毋敢擘金 一百空兩秒鐘
恐怖的震動 到底啥物情形
我實在毋敢閣想彼是啥物情形
干焦知影十六年前的我心真冷
行佇提起這故事的路頂冷清清
這條欲講查埔囝的目屎筆記台灣九二一
崩去的山峰毋通阻礙咱的路
有時想起彼時暗暝阮也會艱苦
彼當時不安的心
感謝有恁的照顧
重新行出為阮故鄉的路
這場天災發生時我閣細漢
無法度救人性命當時我怨嘆
看著親像地獄的南投天咧吼
當時人散親像狗蟻四界走
佇彼暝爸母偝著我覕佇國小邊仔
我一(目聶)四周攏是無訊號收音機啊
烏暗的南投城市 人用目屎扶持
聽著攏是揣無親人吼甲無力的聲音
崩去的厝 必開的路 十多萬戶
無情的雨 這場重建之路 欲安怎度
代誌經過十六年 烏暗伊總會過去
這場地動的(記持)我是比啥攏較深
阿公對我講放心 地牛咧反身 總是會煞
祈求菩薩軟心 地牛咧走精 阮攏咧掣
我偌希望當我斡頭時
無十六年前彼段記持
崩去的山峰毋通阻礙咱的路
有時想起彼時暗暝阮也會艱苦
彼當時不安的心
感謝有恁的照顧
重新行出為阮故鄉的路
重新起著阮的故鄉
漸漸畫著這幅美麗的圖
若是問著阮的心
也會堅強行阮的路
我閣會記得 彼年我十六歲
睏佇馬路頂懸 看天頂紅甲若血
對面開貨車的阿義仔講起
烏溪橋著佇伊頭前斷去 伊驚甲半死
厝內電話閣袂通 伊向天求菩薩保庇
保庇厝內大大細細平安無代誌
會記得彼晏阿公穿內衫佇外口坐
我走入去厝幫伊提外套 閣予伊罵
無水無電無聲音 嘛無厝蹛
有血有肉有目屎 嘛有心疼的感覺
受傷的山城 恬恬咧睏
毋敢閣講 彼逝紅色的傷痕
中寮的厝 排隊領的便當
無所在睏 滿出來的便所
所有我攏會記得 毋管時間安怎過
毋管今年我幾歲 彼年我十六歲
-
參考資料|Wikipedia
特別感謝|Achia Liu 、劉冠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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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之空第二季 在 朱學恒的阿宅萬事通事務所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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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大概是世界上最有名的隨時會出賣你的好朋友了,從越南到阿富汗,哪個不是好朋友,但當了好朋友之後還是要隨時小心美方忽然決策改變啊!今天就來談一談美方最近的狀況吧! FT 美國德州Sam Houston州立大學政治系副教授
先來看看最近的一個跟美方全力配合現在命懸一線的好例子,阿富汗。根據自由時報的報導:【阿富汗激進組織「神學士」(Taliban,或譯塔利班)目前在與政府軍的爭鬥中暫居上風,並握有國內大部分領土。阿富汗總統加尼(Ashraf Ghani)今日表示,這要歸咎於美國「突發」的撤軍決定,不過他的政府已制訂好計畫,會在6個月之內將情勢制於掌握之下。《路透》報導,加尼在國會演說提到,「當前的情況是因為國際部隊突然撤軍的決定」、「近三個月以來,我們遭遇了始料未及的狀況」。】當然我們可以說被放棄會不爽天經地義,但包含了前任駐阿最高指揮官和曾經在阿富汗服役的暢銷書作者,都提到了一個問題,阿富汗的美軍協力者怎麼辦?當年美軍撤離南越時,一併疏散了十三萬名的美軍協力者,讓他們可以入境美國,免於他們被越共秋後算帳。但當年用的主要是船隻,這次阿富汗的這些翻譯、工程師、人道工作者至少有超過七萬名,如果要靠空運,將會超過二次世界大戰以後突破柏林封鎖的大規模空運,美軍做得到嗎?已經有阿富汗翻譯單純只是被塔利班哨所發現身分就被斬首了,這七萬名美軍協助者怎麼辦?
根據周天瑋的投書,【整整50年前的7月份,美國總統尼克森的策士,國家安全事務顧問季辛吉秘訪北京,安排尼克森在第二年破冰造訪,並發表美中聯合公報,使出了美國冷戰時期劃時代的「聯中制蘇」三角戰略。當時熟讀歷史的季辛吉向尼克森說了一席話,凡是研究外交和戰略,不可不知。他向尼克森冷峻預言:「再20年,你的後繼人如果和你一樣有智慧,便會傾向於利用俄羅斯去對付中國,…,[美國]必須絲毫不帶情緒地去打這場均勢賽局。可眼前,我們需要拿中國去糾正俄羅斯、制約俄羅斯。」(見《華盛頓郵報》2016.12.14)】但是普丁也不是省油的燈,既然知道自己戰略地位又有改變,美方想要更加利用俄羅斯,經濟上一直積弱不振的俄羅斯會這麼簡單就被美國利用嗎?
根據科技新報的報導:【阿曼灣的緊張局勢升溫,要從上週的海運襲擊事件開始說起。
7 月 29 日,一艘賴比瑞亞籍、以色列公司管理的油輪「莫瑟街號」(MV Mercer Street),在沒有裝載原油或石油產品的情況下駛離阿曼灣,過不久卻遭到裝有爆炸物的無人機襲擊,造成一名英國人和一名羅馬尼亞人死亡,英國、美國和以色列均指責是伊朗操縱無人機襲擊油輪,伊朗則矢口否認。
除了 Asphalt Princess 遭到挾持之外,還有 4 艘郵輪的狀況不明確。根據 Refinitiv 船舶追蹤數據,3 日在阿聯酋和伊朗之間的海域,至少有 5 艘船舶將其自動追蹤系統(AIS)的狀態更新為「不受指揮」,這種狀況代表著因為特殊狀況,船舶無法進行操縱。
美聯社也報導,3 日至少有 4 艘船在阿聯酋海岸外廣播警告,說失去對轉向的控制。據悉,這 4 艘船分別為 Queen Ematha、the Golden Brilliant、Jag Poofa 和 Abyss。】但特別的是,伊朗外交部完全否認有這件事情,以色列卻不斷的提高對立,背後倒是甚麼原因?
另外,根據中央社的報導:【美韓聯合軍事演習預計在8月舉行,北韓領導人金正恩胞妹、勞動黨副部長金與正今天透過官媒表示,若美韓執意要舉行聯合軍演,可能讓南北韓關係再度蒙上陰影,「會密切留意南方的決定」。韓聯社報導,金與正今天透過官媒中央通信社(KCNA)發表談話,表示「最近幾天一直聽到南韓軍隊與美軍聯合軍事演習將按規劃舉行,這種令人心情很差的消息」,顯示北韓當局仍保持與先前相同立場,要求美韓停辦聯合軍演。】北韓不爽美國大家應該都習慣了,但問題是這對文在寅來說難道會影響他的兩韓一統美夢嗎?還是這美夢本來就不存在?
然後曾任CIA東亞和南亞海外工作站站長的退休人員David Sauer在THEHILLS上面投了一篇書。標題看起來還好,【The US cannot allow China to think it will abandon Taiwan】,美國不能讓中國以為它會放棄台灣。但內文卻提到台灣應該增加兵力,在城市、下水道和山區持續作戰,進行“焦土”政策,讓中國贏了台灣也得不到東西...翁P大為震怒,說這又不是你家,你才全家焦土戰術咧,這到底是安得甚麼心啊?順帶一提,美國眾議院提案政府單位不買含有台灣的中國地圖,參議院會過嗎?
https://thehill.com/opinion/national-security/565618-the-us-cannot-allow-china-to-think-it-will-abandon-taiwan
另外,這也是彭博社的消息,美國商務部公開表示..減少對台灣晶片的依賴,美國一直說支持台灣,但是台灣真的可以讓美國不能不支持的原因,在於半導體產業,可是現在美國卻默默的降低依賴...甚至他們五百二十億美金的半導體計畫可能只提供給總部在美國的企業,日後台灣護國神山還能夠有這麼大的話語權嗎?
https://www.bloomberg.com/news/articles/2021-07-28/biden-to-decide-on-grants-to-foreign-chipmakers-raimondo-says
根據自由時報的報導:【根據日經新聞報導,由於美中貿易戰越演越烈,增添晶片的地緣政治風險,有日本專家建議,日美應共同設立先進半導體研究所,在日本進行晶片設計,並交由美國廠商製造,以擺脫當前過度依賴台灣供應晶片的情況。提出這個構想的包括前日本防衛省次官西正典(Masanori Nishi),以及美國在日智囊組織鮑爾亞洲集團(BGA)的成員;BGA是華府智庫戰略暨國際研究中心(CSIS)在東南亞設立的分支機構。】但不只日方這樣提案,美國的商務部長也沒有在客氣的,也是根據自由時報的報導:【美國商務部長雷蒙多(Gina Raimondo)28日表示,由於地緣政治的風險,美國希望減少對台灣晶片的依賴,將透過520億美元的半導體扶植計畫,補助歐盟等外國晶片生產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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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大綱:
00:00 開播
10:00 阿富汗直指美國不夠意思
29:00 聯俄抗中?拜登與俄羅斯轉趨強硬
41:00 國民黨黨魁戰 解析江朱
55:00 美方怎看國民黨/柯文哲?
01:06:00 中東局勢-伊朗.以色列
01:12:00 美韓8月聯合軍演 金與正:南北韓關係再度蒙上陰影
01:23:00 前任CIA亞洲事務官員投書 台灣應考慮焦土政策
01:27:00 美方將減少對台灣晶片的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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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之空第二季 在 相信音樂BinMusic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我想要的不多,有你就夠了。」
以戀人的視角,描述心中對這份關係的期望與認定,
默許這得來不意的緣分,能否不在乎外界的一切,就這樣一步一腳印,
穩穩的建立起屬於彼此的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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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V故事原創《奇蹟》林珮瑜/尖端出版
奇蹟_IP前導片:https://youtu.be/SfAavpwtTJw
[ 我們 ] 同名番外篇同步推出。
▍我們
雨後的天晴 冬季的回憶 是你
想念的軌跡 我無法迴避 自己
那煙火下的際遇 一切太電影
人海中與你相遇 劃破原本的寧靜
默默的 陷入心底
偷偷的 許下了期許
想這樣,就靠在你的肩膀
就牽著你的手不放
我打開心房 讓我陪你點亮
那個屬於我們的家
星空的夜景 微笑而不語 是你
相戀的軌跡 我無法迴避 自己
數著天上的星星,一切太電影
那天我們的約定,劃破原本的寧靜
默默的 陷入心底
偷偷的 許下了期許
想這樣,就靠在你的肩膀
就牽著你的手不放
我打開心房 讓我陪你點亮
那個屬於我們的家
想溫柔的為你唱
那屬於我們的瘋狂
我打開心房 讓我陪你天亮
那道屬於我們的光
你走進我的生命
我們用青春寫下曾經
陪伴彼此老去的痕跡
想這樣,就陪在你的身旁
無論你我在何方
大雨或晴朗
穿越著日常
到我們約定的遠方
想大聲的為你唱
那屬於我們的瘋狂
我打開心房 讓我陪你點亮
那個屬於我們的家
-
【音樂製作團隊】
作詞 Lyrics:Ray 黃霆睿
作曲 Composer:Ray 黃霆睿
製作人 Producer : 陳建良 Eric Chen、Ray 黃霆睿
編曲人 Arranger : 賴暐哲 Steven Lai(跳蛋工廠 EGGO Music Production)、Ray 黃霆睿
大提琴 Cello : Ray 黃霆睿
和聲 Backing Vocal:Ray 黃霆睿
錄音師 Recording Engineer:陳建良 Eric Chen、Ray 黃霆睿
錄音室 Recording Studio:Wonder Studio
混音師 Mixing Engineer:陳建良 Eric Chen @ Wonder Studio
【MV拍攝團隊】
特別演出Starring:曾向鎮 Benjamin Tsang, 黃丞邦 Stan Huang
製作公司Production:子時制作 First Hour Studio
導演Director:黃子然 Zen Huang
監製Executive Producer:張語嫣 Yu Yen Chang
製片Producer:魏佑丞 Yu Chen Wei
攝影師D.O.P.:黃子然 Zen Huang
攝影組AC:吳啟禎 Chi Chen Wu, 吳啟瑞Cloud Wu
燈光師Gaffer:黃柏源 Bo-Yuan Huang
燈光組Best Boy:蘇志豪 Zhi-Hao Su
美術Production Designer:鄧婷予 Tingyu Deng
美術助理Art PA:王怡婷 Yi Ting Wang
美術場務Grip:湯惟欽 Wei-Chin Tang, 任奕嘉Yi-Jia Ren
防疫組Covid team:張雅晴Ya Ching Chang
九巴Transportation:王志偉 Zhi-Wei Wang
燈光器材車Van:林瑋 Wei Ling
道具車Van:藍立竤 Li Hong Lan
攝影器材Camera Equipment:品器有限公司 PIN-CHI Co.,Ltd
燈光器材Light Equipment:貞寶企業有限公司 ZBTS Film Studio
剪接Editor:王怡婷 Yi Ting Wang
後期Post-Production:子時制作 First Hour Studio
標準字設計 Typography:鄧婷予 Tingyu D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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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之空第二季 在 緣之空第二季(同人創作=ˇ=?) 「這樣就OK了!」悠如此說著 的推薦與評價
緣之空第二季 (同人創作=ˇ=?) 「這樣就OK了!」悠如此說著,準備傳出簡訊。 「什麼?」穹將身體靠了過去,盯著手機。 未傳出的簡訊這樣寫著:「大家還好嗎?... ... <看更多>
緣之空第二季 在 緣之空OP 【比翼の羽根】/eufonius【中日羅字幕】 - YouTube 的推薦與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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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之空第二季 在 Fw: [閒聊] 緣之空全線心得& 求作品推薦- 看板H-GAME - 批踢踢 ... 的推薦與評價
※ [本文轉錄自 C_Chat 看板 #1Ey7t71B ]
作者: werty982730 (小泊) 看板: C_Chat
標題: [閒聊] 緣之空全線心得 & 求作品推薦
時間: Tue Dec 20 20:21:23 2011
首先,我必須說這心得文到我寫完才發現寫得實在太多了,真不好意思…
心得文被我寫得像萬言書一樣,花了我很長的一段時間( ̄□ ̄|||)a
而且我幾乎沒玩過這類GalGame了,真正有接觸的就最近玩得一兩款
比較沒有耐心的話可以直接跳到後面穹妹線的心得(可怕的是我光穹妹就寫了超長XD)
或者直接幫我推薦作品也可以唷…我最近滿空的,想多玩幾款~
====================================================
結束題外話,會開始跑緣之空是看到verydisco大在#1EnLLt97貼的一張圖
當然主要看的不會是這一張拉…(誤)
不過也因緣際會下知道穹妹這位妹力突破天際的實妹,而且設定是雙子!
人物
主角春日野 悠,溫柔帥氣,背負父母雙亡的傷痛,帶著唯一的家人雙胞胎
妹妹逃到奧木染這個小時候暑假會去的祖父母家生活,對人和善又體貼,
並且一肩扛起照顧妹妹穹的責任,思考卻優柔寡斷(不會游泳是重點!)。
遊戲可攻略女角共五位:
春日野 穹–本作第一女主角,悠的雙胞胎妹妹,虛弱、頹廢,就像是人偶
一般的美少女。
天女目 瑛–樂觀開朗的神社巫女,貼心且非常能洞察別人的內心。
渚 一葉–大小姐屬性,看似文靜但親切,強勢的外表有嬌羞的一面。
依媛 奈緒–熱心助人的鄰家姊姊,眼鏡娘。
乃木坂 初佳–愛喝酒的女僕,非常模糊但可愛,工作總是出包的大人。
配角:中里 亮平–除了主角外唯一的男性腳色,但我很喜歡這角色的個性,
遊戲裡擔任重大推動劇情的推手,且心思出乎意料的細膩,和天女目瑛的搞笑
組合有緩和氣氛的效果,是個留級一年但還是讓人感到安心的大哥。
角色攻略心得
有先看其他人的建議,所以我自己攻略的順序是初佳→奈緒→一葉→瑛→穹
「因為要通全線的話,穹放最後是必須的」
一來是劇情量超出其他角色許多,若是先攻略的話,其他女角很可能被雷到
二來穹可以說是最吸引我的角色,一般來說最可口的我都是放最後的拉。
而且這款遊戲劇情可以說是為穹量身打造的!
雖然在穹線的鋪陳不算完美,但人設徹底打倒我,很對我的胃口
且不論攻略哪個角色,穹不一定有活躍的表現,但悠對於穹的感受都非常在乎
而一葉線建議在瑛線前跑完,奈緒只要在穹線前就好,初佳則隨意。
※也因為這樣穹線的心得會遠超過其他線XD
劇情有大略的主線,從進學校→期末考試→夏日祭典→海邊玩→開學
不管哪個角色都遵循這條路,不同的是與角色間的互動
不過目標不同,劇情的對話幾乎完全沒有重複,也會對其他線有劇情上的暗示
不至於會對相同的主線感到疲勞(其實有一點拉= =”)
◎ 乃木坂 初佳
超迷糊的大姊,本來對女僕是沒有愛的,但後來發現角色個性相當有趣
除了穿的是女僕裝外,完全就是個愛喝酒的醉鬼大姊!
很喜歡聲優詮釋出來的感覺,許多尾音拉長,有種隨興又可愛的感覺
設定是稍年長的女性,卻很能感受到傻大姐的魅力。
而初佳的切入點跟其他的女角較特別,有許多都是由初佳角度在描述
且初佳的劇情跟其他角色幾乎沒有衝突,放第一個剛剛好
什麼都做不好的自己,遇到從城市來溫柔體貼的迷人小弟弟
不斷的聯誼失敗,對自己沒有信心,想要像大人一樣可靠卻總是表現得不成熟
悠卻對自己表現出體貼的一面,自己失態時總幫自己善後…
漸漸地在對悠萌生的好感中掙扎,結果是一場酒後亂性開始兩個人的關係( ̄ー ̄;)
後面劇情有點老梗,曾經遭到前男友背叛的初佳好不容易在悠身上找到了目標
試著激勵自己變得成熟可靠,卻在這時候舊情人回來想要挽回,初佳又開始陷入掙扎
對於比自己年輕的悠,初佳其實是對自己很沒有信心又沒有安全感
擔心這樣的自己最後只會傷害悠,而猶豫著是否選擇舊情人到城市生活比較好
而這時剛好解開了亮平留級的原因,使得劇情多了一點亮點!
曾經愛上女老師的亮平為了讓所愛的人可以追隨她喜愛的男人,背負跟蹤狂的汙名
鼓勵愛人調職到男人身邊,也讓亮平得到留級的處份(真是個笨蛋男子漢)
卻沒想到女老師喜愛的正是初佳的男友,亮平的舉動反而摧毀了初佳的幸福
當初佳接到分手簡訊哭倒在地時,亮平才愕然發覺自己的過錯,而一直抱持著內疚
最後的收尾很平淡,在悠堅定的告白下,初佳當然不會選擇原來的壞男人
但多了亮平與初佳過去的描述,加上我發覺我還滿愛傻大姐的,所以也還算不錯。
揹著酒醉的大姊可能很香豔
但發起酒瘋就不一定了
◎ 依媛 奈緒
奈緒線可以說是相對於穹妹的路線,穹在這一線有亮眼的表現
必須說奈緒的人設沒有打到我的點,且對穹有愛的話,這一線會玩的較難過
但奈緒依舊是個熱心善良的鄰家姐姐,小時候暑假春日野兄妹就受到她許多照顧
但也因此埋下了當初奈緒對悠犯下的錯,因為害怕失去悠,也利用了當時懵懂無知
妄想用偷嚐禁果的方式與悠建立關係,使得之後的奈緒深深為自己犯下的罪所折磨
穹在這裡為了保護唯一的哥哥,據理力爭且堅定的表現讓我印象深刻
「不要奪走悠」
這句話也呼應了接下來穹線的劇情,看著回到奧木染與悠越來越親近的奈緒
害怕失去悠,也把保護只剩下自己這個親人的哥哥視為自己責任
一直以來以為是埋藏心中的秘密,悠才驚覺奈緒在自己重回奧木染的時間裡所遭受痛苦
當年穹撞見兩人發生關係的情景,隨然不懂但也使事件讓大人們都知道且認為事態嚴重
悠的家人沒有太多的責備,但奈緒自從那時就被家人視為不定時炸彈……
當然自從那時春日野兄妹也未再到奧木染過暑假,因為自己犯下的錯而失去了悠
悠回到奧木染後,奈緒得到救贖…深深希望回到從前,就像沒發生過這件事一樣
努力彌補過錯,也因為對悠本來就抱有深深的感情,不斷的尋求穹的認同…
而對悠有另外一份感情的穹自然對奈緒充滿敵意,不可能諒解奈緒的一舉一動
更認為會想回到這裡的悠是因為對奈緒有感情,因此害怕失去悠
老實說,這一線的穹才比較正常,相較於初佳、一葉線,穹都沒有太大的反應
瑛的話可以說是用她天真開朗的個性直接擄獲了穹吧XD
這裡的悠可以說是相當像個男子漢,知道奈緒的痛苦後,希望一同背負過去的錯
願意將過錯分擔在自己身上,努力求得穹的諒解,也希望奈緒的家人能夠理解
可以說為了贖罪且救贖奈緒,悠在這一點上相當堅定…
因為最後跑過穹線,回來看這裡可以感受到穹在最後看到兩人相擁所表現的痛苦
不過這是我多餘的感覺,最後依舊得到大家的諒解,穹也接受了這個善良的鄰居姊姊
不過鄰家姊姊的身材真是好
還是廚藝高手
◎ 渚 一葉
扮相相當好,人設精美的角色,老實說我是個傲嬌控…所以大小姐角色我還算甲意
而相對於穹與奈緒,一葉則是與瑛線息息相關
劇情的亮點就在於兩人是同父異母的姊妹,瑛是父親的私生子,且一葉是妹妹
從遊戲一開始兩個人的互動就可略知一二,看起來總是照顧瑛的一葉
意外的其實相當依賴瑛,亮平在最初時也有所暗示…
最後瑛所表現出來的成熟與深沉也讓我嚇了一跳
我覺得這線感情上的描述有點簡單,感覺上是兩個人走得近
我想應該是悠一開始就握滿優勢,用帥氣的外表就擄獲的一葉的心(誤)
再加上只有悠知曉瑛與一葉是姊妹且同一天生日的秘密,在幫瑛慶生時也想到了一葉
也可能一直以來守著這個秘密,多了一個人共同分擔打開的胸懷吧
一葉對於自己受到家庭的關愛,而瑛卻獨自一人在神社生活感到沉重的內疚
用盡全力希望瑛不要感覺孤單,一直到與悠在一起後獲得的幸福感後虧欠感更加嚴重
相較於一葉,瑛可以說是無比的成熟,應該說是過分的溫柔…
不論是失去爺爺、一葉家無法給予照顧、沒有親人獨居在神社等等
瑛都把這些包容在他的笑容裡,使得一葉糾結在與悠兩人的幸福世界裡…
…或是繼續扮演陪伴瑛的姊妹角色這兩者而痛苦著,然後毅然決然與悠分手
必須說瑛絕對是本作裡全線最犀利的旁觀者,一葉線更是如此
對於一葉的掙扎,瑛把一切都看在眼裡,這裡可以看到瑛成熟的可怕
看著一葉對於自己的責任感,瑛用最殘酷的方式讓一葉了解責任與感情是分開的
「一葉是很想跟悠說話的吧」
「所以我就顯得很礙事了阿」
當瑛帶著笑容說初明明很傷人的話時,我還想瑛居然徹底黑化了!
逼的一葉說出瑛就是那個讓他糾結的元兇…
一葉驚訝於自己的內心,不斷試著讓瑛明白自己的心情與掙扎時
瑛帶著笑容給與悠分手後傷痛的一葉一吻,讓人感到帶有情慾的吻
「那你能不能只看著我一個人呢?」
瑛做出的舉動當然讓一葉感到可怕,用力的推開了瑛
利用這種方式讓一葉認清自己對於瑛以及悠的感情並不能混為一談
徹底的讓一葉從“姊妹”的束縛裡解放出來…最後依舊是帶著笑容接納一葉
雖然是一葉線,但瑛反而更吸引目光,隨著強吻事件結束後
悠對一葉的父親曉以大義,並且讓姊妹倆人言歸於好就顯得沒那麼有爆點了
最後結局很溫馨,但這一線穹幾乎是最後才有點反應的感覺XD
最喜歡一葉會發脾氣這一點XD
比起悠,我想妳們還是在一起好了
◎ 天女目 瑛
我超愛瑛這個角色,天然開朗,又是蘿莉外型(誤)…搭配聲優給人可愛的感覺
她也可以說是第二女主角了,且不管在哪一線,瑛都像先知一樣看透別人的心思
而且不管對人怎的對待自己,瑛都可以回以笑容…就好像不會難過傷心或生氣一樣
這一線也是我認為劇情最好的一線,雖然我對穹妹有滿滿的愛拉!
感情線上瑛顯得較為主動,回溯過去曾經一起玩耍,並且因為悠弄丟了母親的項鍊
不論什麼瑛都用笑容包容起來,對悠也一直表現相當親近,悠自然被瑛的可愛所擄獲
(我也被擄獲了XD)
中間有一段亮平和悠不小心看見瑛的巫女服走光,兩個一搭一唱很爆笑
(雖然瑛幾乎是無長胸…)
慢慢知曉瑛與一葉是姊妹,以及瑛獨自一人的生活,悠感受到藏在笑容下的孤獨
當初收養瑛的神社爺爺遭受家人極力反對,對著瑛口出惡言,瑛一切看在眼裡
即使如此還是滿懷笑容,擔心自己成為負擔,說出是不是自己消失了會比較好?
讓收養她的爺爺心疼…
「我知道妳是因為溫柔才這麼說,但那不總是正確的」
而瑛過於考慮他人的感受,不顧自己的痛苦,也讓照顧她的八尋感到可怕
「瑛就像個氣球,若是不拴住她的話,就不知道會飄去哪了」
「當時看著失去爺爺的瑛,卻沒有人願意接納她時不但沒有流淚,還滿臉笑容」
「這讓我背脊都涼了,因為她不是因為年紀小不懂,只是她知道…自己無能為力」
悠看過醫生奶奶留給瑛的日記後,發覺一葉與瑛竟然有身分互換的可能
而瑛只是深怕這個祕密會傷害到一葉一家,更擔心這件事會造成悠心理的負擔
但了解喪親之痛的悠決心要發掘真相,即使可能會讓自己失去瑛的笑容也是
在一葉、八尋的幫助下原本終於要取得DNA鑑定報告…
卻被穹通風報信落到了瑛的手上,跑到神社時只看到瑛帶著笑容燒掉了奶奶的日記
手上拿著關鍵的DNA報告,燒掉了尋找母親的最後線索卻若無其事的樣子
面不改色的打算也燒掉DNA報告,就好像大家驚愕的表情是搞笑一樣
這裡的描寫我覺得很棒,懸疑、緊張的氣氛,卻搭配瑛與平常一樣完美的開朗笑容
天然黑的個性在這裡讓人不寒而慄…
只是瑛終究是個普通女孩,對於自己的身世充滿疑惑,加上沒有親人感到孤獨
卻因為怕自己成為負擔而用笑容武裝自己,在與悠甜蜜相處時就可以知道
瑛期望自己可以被悠帶離開奧木染,這樣就不會讓八尋和一葉家感到困擾…
但內心是想要和大家在一起,想要有被人需要與關心的,這時終於收起笑容流下淚來
還好狸貓換太子沒有成真,一葉還是原來的一葉,而瑛的DNA報告被燒得不知道結果
最後雖然沒辦法證明一葉的母親是否跟瑛有關係,但其實也都無所謂了
打從心裡獲得自由的瑛,不用隱藏心情後可以展現真正的笑容!(我自己腦捕的XD)
我覺得這一線是我最滿意結局的,穹在這裡也可以看得出她很喜歡瑛
或許她也覺得瑛可以用她的笑容讓他們兄妹倆不再束縛在自己的煩惱裡吧
畢竟瑛善良體貼且根本就是先知,本來想聯合瑛把報告燒掉
因為她看著悠猶豫著,她怕悠因為這樣失去瑛而再次受到傷害
之後又逃到別的地方,她用她自己的方式保護哥哥,卻看見悠堅強的一面
我想也跟在瑛的相處中讓兄妹倆都敞開心胸了吧。
我對瑛也是滿滿的愛…即使是貧乳(其實是因為蘿莉XD)
◎ 春日野 穹
終於,到了最後最重要的壓軸,寫到這費了我好大的功夫
這裡我用穹和悠兩個人角度來看,有很多應該算我自己腦補拉XDD
穹線可以說呼應了上面全部的路線,身為一個妹妹,並不是善解人意的那一型
無力、沉默、嚴重的網路依存,不會幫忙做家事,甚至常常鬧彆扭
重要的是…極度的依賴著哥哥-悠,除了悠之外人她都不去關心
因為身體不好,總是住在病房,穹的世界只剩下病房外的天空
一個人看著窗外度過孤獨的歲月,也對外面的世界不了解
而悠總是來到病房,講述著窗外的世界是如何,也讓穹不致於感到孤單
經歷了父母雙亡,世上只剩下悠這個親人,猶如自己分身一般的雙子
穹對悠開始有著超越親人的感情
也就是悠可以說是穹的唯一
但很快她就知道…悠對她來說是遙遠的存在,就像名字一樣
悠帶著她逃離原來住的地方,到了奧木染後,很快了融入這裡的生活
亮平、瑛…然後是曾經的情梅竹馬奈緒,穹害怕失去悠的心情變得激動
看見曾經與悠偷嚐禁果的奈緒,她開始認為悠會回到這是因為奈緒
使得心中的感情爆發出來,也開始變得扭曲
「如果我對你做跟奈緒一樣的事,你也會喜歡我嗎…?」
這一句深深埋進悠的心中,與奈緒解開心結後,悠漸漸遺忘裡面真正的意思
隨著考試、夏日祭典、海邊遊玩後,兩人的互動日漸親密
但悠一直認為是兄妹之間的感情,一直到了雙親的盂蘭盆會(祭拜的日子吧?)
回到東京後,親戚們擔心兩個人獨自在奧木染的生活會有困難
不斷提出照顧兩人的意見,也認為兩人分開生活會比較好
這讓穹對於與悠分離感到強烈的不安…
就在盂蘭盆會後,回到奧木染的晚上穹要求與悠共眠
不疑有他的悠沒有拒絕,穹卻對入睡的悠做出親吻這個逾矩的舉動
「……我最喜歡…悠…」
說出這句話的穹可以說是壞掉了
因為悠沒有給予明確的拒絕,接下來的日子,穹變得雀躍不已,主動且溫順
幾乎可以說眼中只剩下悠,沉浸在自己想像的兩人世界…
這讓悠感到害怕,開始刻意的迴避著穹,沒想到偷撞見了穹呼喚著自己自瀆的樣子
悠陷入了理智與情慾的深淵,他開始懼怕自己也對穹有特殊的感情
以至於想著是否要要接受親戚的提議,讓兩人分開
我必須說瑛在這也是個犀利的旁觀者,更是個推手,連她的貓也是…
察覺氛圍的她,不但暗示悠要多看見穹的優點,更隱晦推動悠坦率地接受穹的感情
(都不看一下兩人是兄妹…而且還是雙胞胎阿!)
在接完親戚電話後,穹表達了強烈不想分開的心情,也透漏他對悠的感情
傾訴不想分開的穹,讓兩人就這麼越過了禁忌的那條線,徹底進入兩人世界…
從這邊看的時候會感覺很奇怪,畢竟悠一直沒有明顯表達他對穹的感情
雖然他極力的保護穹且在乎穹,並希望可以一起生活不分開,但前面都可以看做親情
甚至在發覺穹有特別的感情後,他還迴避著,結果卻突然接受了這份感情
一直到最後我才有另外的想法,其實這些都有跡可循,我後面會提到
沉浸在兩人世界裡的穹變得非常偏激,也非常盲目,彷彿世界只剩下悠
但悠卻放任這樣的穹,但內心卻還是害怕旁人會怎樣看待這樣的關係
直到激情一晚後的兩人沒到學校上課,班長與奈緒上門關心,逼得關係曝光
「…給我回去,不要來妨礙我和悠」
對著驚愕的兩人,穹毫無所謂的吐出這句話
東窗事發後,悠開始逃避兩人的關係,告訴穹必須要結束這種關係
已經壞掉的穹怎麼可能接受,一直以來抱持著這一份感情
好不容易得到悠的告白,滿心歡喜又被拋下,穹又再次察覺兩人的不同
悠和穹---遙遠的 天空
她只能與悠緊緊相連,但悠卻與窗外廣闊的天空相連
看著因為兩人關係而痛苦的悠,她知道是自己把悠逼上了絕路
她決心到初原之湖這個傳說可以重獲新生的地方,希望自己的消失可以解放悠
悠衝到初原之湖裡看著穹漸漸沒入水中,聽著穹傾訴自己的思念、痛苦、害怕
才驚覺一直以為自己背負喪失雙親的痛苦,表現出對穹的關愛
沉浸在與穹相愛的關係後,又因為自己渴望人群的生活而將她拋開
「對悠來說…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重要的東西呢」
兩人最大的不同就在於穹說出的這句話
忘了自己不會游泳衝入湖中,想要將穹拉回岸邊的悠溺水後漸漸失去意識
抓住穹的衣襬陷入水中想著…或許這樣也好,兩個人消失,就不會再分開了
對於一切的事物,他終於感到疲憊,透露出帶著穹一起走的念頭…
…最後這便當還是吐出來了,醒來看到救起自己的妹妹-穹不斷哭泣
他想起最後的念頭感到恐懼,居然想殺死自己的妹妹,身為雙子的另一個分身
穹卻說自己還是想殺死悠的兇手,悠是為了拯救他而來,因為…
「救救我…」
陷入水中的兩人,穹在最後聽到猶如昏厥的話語,悠對他發出求救
從未對穹尋求幫助,一直把妹妹跟父母雙亡當作自己的責任,總是裝作堅強
終於發出內心的願望,他想活下去,他希望穹可以救贖他,他依舊需要穹
經歷頻死的經驗,他審視自己真正的心情,兩人表達了彼此的思念之情
---------------這裡我先不提到結局,以下腦補一點兩人的想法---------------
穹會愛上悠,在穹過去的回想有非常明顯且深刻的描寫,以下內容
「天空,狹隘的天空,看著天空可以使心情轉變,變的晴朗」
「但是自己所擁有的天空,就是這片窗戶的景色」
「這片狹隘的天空,從這片天空望出去」
「充斥著電線與天線 就有如蜘蛛網似的囚牢 對,囚牢」
「帶著病氣的自己就有如被這片天空所囚禁的壞人」
「並沒有王子或所謂的正義人仕來帶我出去」
「也許只有我死了,才能脫離這囚牢」
「不過,代替著不能出去的我」
「他來見我了 悠」
「像是要把在外工作不能過來的爸媽的份給補足似的」
「他來見我了…每天,會面時間一起吃著點心,並敘述著外面的世界」
「聯繫著我與外面的天空,每次會客的時間總是很短暫」
「明明想要繼續在一起,卻又不得不分開」
「說著明天會再來的悠就回去了,然後,就有如所說的一樣」
「明天又在來見我了。」
「日月過去,我還是不能從這裡出去」
「悠過著同樣的時間,朋友也漸漸變多了」
「與朋友在一起玩的時間也變多了」
「從此,每天都會來的會客時間也都空了下來」
「取而代之的是來信簡訊變多了,悠沒來的時間,打開了書本開始看起了書」
「即使不能去上學,但是只要成績好的話,仍然是能在同一個學校」
「就好像與悠接近了一點。」
「手機裡滿滿都是悠的相片,充滿著悠與他朋友的身姿」
「每次要看簡訊時,心裡總是充滿著忌妒與不安的感覺」
「但是卻又不能不看,照片裡滿滿都是悠與他朋友的身姿」
「那是悠的世界,但是在那裡並沒有我」
「我也想要在那之中,與悠在一起。」
「想要從這囚牢出去」
「悠所看的東西,悠所作的事」
「全部,都想要與悠一起做」
「在心裡的某處,等待著」
「總有一天,悠一定會來接我的。」
「悠對著不知道病院窗戶外天空的我」
「不斷的教導著我外面的世界」
「真正的天空,是無比廣大,不管到哪天空都聯繫著」
「因此,即使分開了,我們還是在同樣的天空之下」
「對著微笑著看著我的悠」
「不知何時,我的心被他給奪去了」
回頭再看這一段時會覺得很感傷,穹是充滿寂寞以及對悠的思念
無理取鬧、忌妒、任性、疑心、自我厭惡、無力,穹的表現非常立體
但相對於穹,悠對於心境的描寫實在很少…
所以在第一次接受穹的感情時,會感到有點突兀
但到最後我才發現,兩個在旁人看起來只有外表相似的雙子
有許多讓人厭惡的地方實在很像到不行
害怕失去、不坦率、對自我厭惡、總是考慮別人對自己的態度
最後是明明在乎對方,卻擔心自己成為負擔…也像瑛,但瑛勇敢許多
從悠帶著穹逃離父母居住的地方,怕失去與亮平、瑛…他們的友情,
知道不行卻又接受穹的感情,最後還想帶著穹一起死亡
就知道這個人有夠懦弱,根本沒有想一肩負起兄妹生活的那種堅強外表
也就是努力營造正常形象的悠,在到奧木染生活後就在崩潰
將穹當作自己的責任,背負在自己的肩上,這就是他到奧木染繼續生活的動力
一直到他抱住穹後才徹底現型,才會有後來旁若無人的兩人世界
可以說兩個人都壞掉了吧
畢竟兩人是最接近的雙子,並且彼此是唯一的親人 一開始就相互吸引
相愛應該是必然的結果,從劇情上就可以感受到兩人都有特殊的感情
--------------------回到最後的結局--------------------
結局有點突然,從初源之湖回來後,悠揹著穹一起下山
下定決心,從兄妹之愛的束縛解脫,接受了彼此的思念..
就突然跑到兩人去了北歐旅行,眾人等待他們回來
大家就像是完全接受兄妹倆人的感情,感覺太容易了
一直到我跑完FD(悠之空)後,才稍微釋懷…
不過原本很期待描述眾人對這件事會有多大的反應,結果也還好而已
雖然我很喜歡這樣甜甜的HappyEnd,但又期待旁人的反彈
這樣實在有點矛盾…畢竟在道德、愛情、友情、親情裡
穹、悠兩人的亂倫關係實在不可能在旁人眼裡有圓滿結局
所以要有HE就只能這樣了吧…但兩人有這麼深的羈絆,或許會找到解答。
總結
音樂、聲優我都覺得很棒,人物的個性很鮮明,人設很不錯
亮平和瑛用來緩和氣氛的搞笑我挺愛的,不會很乾
但除了瑛線、穹線外,我認為其他的劇情有點簡單…
我在玩之前對穹妹有很深的期待,穹妹的表現也讓我覺得亮眼
光是實妹雙子的設定就讓我興奮不已(妹控?),可惜卻在最後讓我有點失望
時間不多又有興趣的話,可以跑完瑛→穹線,再去跑FD的穹妹結局就好了
結論就是…我愛死春日野穹和天女目瑛這兩個角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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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寫完整篇心得了,大概花了我整周吧(不誇張!淚目)
因為接觸的作品幾乎就最近玩的一兩部,不小心的想了很多
不管有沒有看完都感謝大家的觀看!
最後希望各位可以推薦我作品玩玩看﹨(╯▽╰)∕
目前手上剛開始「遙仰凰華」這款頗受好評的作品,畫風不同正在適應
版上推薦的我應該都沒玩過也沒聽過,因為剛開始玩這類GAME
跑完緣之空後發現我對妹角、熟度適中的蘿莉、傲驕這類都很對胃口
喜歡HappyEnd的結局也不排斥有點抑鬱的類型…
重點是我對日文一竅不通,所以…需要要有經過漢化
煩請各位推薦,下台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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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5.228.217.223
我也認為瑛線劇情最好,有把瑛這個角色的魅力表現出來
穹有強大的人設+精美的外型,很對我的胃口就是了
有看過動畫了,讓我相當驚愕,除了角色的動畫標題是一樣的之外...
我找不到有什麼地方跟遊戲是一樣的XD
老實說,我覺得很像是純粹的H動畫吧...
※ 編輯: werty982730 來自: 125.228.217.223 (12/20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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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錄者: werty982730 (125.228.217.223), 時間: 12/20/2011 20:3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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