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臺馬之星 》
音浪太強不晃會被撞到地上🌊
我現在差不多要去甲板把剛剛吃下去的 #漢堡王 都吐去餵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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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離島蒐集
這次我們搭乘22:00從基隆出發,隔天07:00抵達南竿的臺馬之星。原本因為難得坐大船所以非常嗨,但一開船我立馬發現我的胃更嗨😑沒錯,就是那股上上下下翻雲覆雨的嘔吐感🙄
#誰再跟我說大船不會晃我就打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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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馬之星有分頭等艙、商務艙、經濟艙與座位區幾種艙型,我們訂到的是 #經濟艙 。雖然經濟艙床位看起來很乾淨又舒適,不過礙於個人作息時間與一般人不同,所以我選擇抱著棉被去販賣部的座位區度過漫長的一夜,而且最重要的是,販賣部靠牆的座位區都有插座可以充電,經濟艙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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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 #商務艙 ,我覺得它跟經濟艙的差異並不大,只是多了電視和椅子而已。至於 #頭等艙 ,一個小時要價$250,一晚上相當於台幣$2000,除非有帶長輩或小baby,否則我會比較推薦前面兩種艙型,反正怎樣都是在船上,又不是要久待,一切簡便就好,但經濟狀況良好那自然另當別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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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船上沒有衛浴設備,只能做簡單的臉部清潔,建議大家出門前先在家洗好澡,這點我真心覺得超級挑戰處女座的潔癖程度🤦🏻♀️幸好每層樓的廁所都還算乾淨,間數也多,不用排隊,唯一的缺點是空間小,不過在船上也沒得挑,這樣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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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臺馬之星的空調很冷,一定要多帶外套,不然就會像吳敵一樣,包著棉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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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了!不論基隆到南竿,還是南竿到基隆,這中間都會有一段沒有網路回歸原始人的航程,連窗外都一片漆黑,非~常~無~聊,無聊到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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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在我剛打完整篇文章,準備按確定發送的時候,登愣~*......閃退!!!什麼都沒了🙄️手機真的很貼心,知道我現在時間多沒事做,讓我全~部~重~打👏🏿
#這次我不傻了打一個字存檔一次F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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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臺馬之星 馬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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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週二晚間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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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 #馬祖 #藍眼淚 #臺馬之星 #台馬之星 #台馬輪 #南竿 #馬祖旅遊 #台灣離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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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 他的動作害我被抓去關還說. 沒有,這個可以講啊,他們不會抓就好啦. ... 我大船. 喔大船去那個. 你看他八十. 唉唷. 他很喜歡黑松沙士欸. 眼睛長好久喔. 嗯. ... <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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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喔,欸,夕陽先把他敲走了. 大姊. 先分析一下,我們猜猜哪一位. 好, 啊你們有看到喔. 只是. 反正就只放一隻大船就大盤. 啊不就對啊. 欸如果我覺得這不行,因為它這樣我們會 ... ... <看更多>
誰再跟我說大船不會晃我就打爆他 在 [創作] 1321099 10-3 - 看板LightNovel - 批踢踢實業坊 的推薦與評價
「我們回來了。」
「狀況怎麼樣?」
「零分啊,百岳諜報部。」
晚上十點,雷吉納德和文香回到教會,已經早一步回來的其他人和他們在禮拜堂會合
,確認狀況。
「不過先介紹一下吧。文香,那是艾利安娜。」
「艾利安娜.威爾斯。」
艾利安娜簡短的舉手打招呼,白天的時候沒有什麼餘裕觀察,現在冷靜了點,她確實
從文香身上感到了點不尋常的感覺。
「妳好,我叫八代文香,叫我文香就好。」
文香也簡潔的回應,關於艾利安娜的事情,她已經在下午閒著的時候跟雷吉納德打聽
過了,沒有打算在這邊聊。她就很快的進入正題:
「我們在中午甩掉他們離開comiket會場之後,到東京各個景點玩了一遍。」
「約會喔?」
聽她這麼說,艾利安娜訝異的往雷吉納德的方向看去。
「約個屁,我很愛克萊明頓的。」
「嗯,亂跑的目的是想看看政府多快能反應過來。因為妳看嘛,東京不是到處都有監
視器嗎?理論上他們應該可以很快找到我們才對,但事實證明沒有,我們到處玩了四個小
時左右才被發現。然後我和雷吉納德在被追上之前再甩他們一次,又花了三個小時才被發
現。」
「這麼久?就連威爾蘭也不用這麼久。」
「嗯,恐怕監視器是屬於警方的資源,而這次各部門之間真的很不合作。照目前的情
況,實際行動的時候應該是滿輕鬆的。不過,我們暫時沒有要打鐵趁熱。」
「欸,沒有嗎。」
聽她前半句才高興起來的阿薩羅夫一下就冷掉了。
「沒有,要先讓這兩次無故造成海關損失的效果發酵一下,一次可以原諒,兩次就是
你搞什麼鬼了,而且時間還這麼近。稍等一下,讓他們理虧之後才會有效果出來。再說神
父的歡送會還沒辦呢,沒那麼急。」
文香說著,看起來心裡已經有不少計畫了。
「總之,這幾天大家就照之前行程度假就好了,歡送會之後再討論這件事。」
「妳說了算,反正這次本來就妳的計畫。」
「沒錯,我說了算。」
文香做了這個不怎麼講道理的結論,讓其他人聳肩,皖一郎就換了話題。
「既然妳說了算,接下來大家都沒事對吧。我明天要去見我同學,有人要跟的嗎?」
「找我們跟?不太好吧這種場合。」
奏有點訝異的問。
「我本來也是這麼想。不過這個狀況下一個人行動好像有點危險。尤其是我還有我父
親的風險,所以我問了問我同學,他們也說無所謂。他們應該會提供不錯的點心,只是不
會講威爾蘭文就是了。」
「那我還是不要去好了。」
不稀罕點心的男性陣決定不跟,希弗林看起來也興趣缺缺。既然如此,剩下的選項只
剩下兩個人。
「你們會聊到你父親的事嗎?」
「大概會吧。」
「那我去好了。為了以後的事情,先有點預備知識也好。」
「也是。」
被奏這麼一說,皖一郎也點頭。雖然他不是很想跟父親正面對決,不過還有他腦子的
事,要面對是遲早的。
不過對旁邊的人來說這話聽起來完全是另一個意思。
「欸?你們兩個進展也太快了吧。」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好嗎。」
「那是什麼?」
「……」
「吃喜酒記得找我啊。」
無法解釋的皖一郎只能往自己臉上一拍,想辦法強硬的帶開話題。
//
隔天下午,皖一郎和奏搭乘地鐵,來到了位於東京東北邊的辦公區。這裡沒有什麼鮮
豔的店家或是熱鬧的宣傳,只有整齊劃一的高樓大廈。幾乎可以說體現了百岳人對於工作
的概念。而他們聚會的地點就約在其中一間大樓的最上層,是其中一名同學家的公司財產
。
「這邊還真是……煞風景啊。」
「畢竟是工作的地方,總不會像商店街一樣。不過店面還是有,上班族也是要解決三
餐的,客人很多,雖然因為地價的關係,都擠到小巷去就是了。」
皖一郎說著往旁邊的巷子一指,確實有招牌在裡面,不過大概是因為知道這種位置招
牌再顯眼也看不到,這些店家也都走經濟實惠風格,沒有太多裝潢,在自己成品上努力。
「嘿……有好吃的嗎?」
「其實還不少,畢竟是靠口碑決勝。不過再厲害也就是下班後值得一吃的程度而已,
跟觀光客會去的大餐廳還是有點差距。要說的話,等等茶會的點心大概還比較有看頭。啊
,就是左邊那一棟了。」
皖一郎指著他們的目的地,往前走去,但是就在快過街的時候,他們先停下了腳步。
「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知道,通常這一帶不會這麼熱鬧才對。」
兩人瞇起眼睛看著右手邊對街一群聚集的人,看起來像是某間公司的門口,而從人群
中高高伸出來的器材,應該是新聞採訪。
「不,一般新聞採訪會有這麼多隨扈的嗎。」
「不會,而且還是政府的人。」
皖一郎點點頭,跟著奏總之先迴避一下,雖然還有點距離,但是周圍一帶的保全上升
了不只一個層級,十幾二十個人分布在周圍監視狀況。如果他們繼續往前就會踏進他們的
警戒範圍內,但是站在原地又遲早會被懷疑。
「你怎麼知道是政府還民間的?」
「五個人以下是民間的,五個人到五十個人是政府的,五十個人以上是民間的。雖然
這群人看起來不像是軍方的人……不過還是保險起見。」
皖一郎一邊說一邊跟自己的同學發了個訊息表示會遲到。
「但是能夠出動這種程度的保全,又是政府人物的話……全百岳沒幾個啊。會是誰?
」
他們在轉角後面假裝迷路的同時查起資料,同時偷偷觀察到底是誰搞這麼大的陣仗。
而他們沒有等太久,大概十分鐘後,一名男性就在幾名隨扈的陪同下出來了。皖一郎看到
他也釋懷的點頭:
「啊啊,難怪……」
「那誰?」
那是名六十歲的男性,頭髮是開始變淡的金色,但不管是體態還是面孔都仍然保持在
足以稱為英俊的狀態,態度除了有活力以外還帶著和藹可親的微笑。他一走出大樓就受到
記者的熱烈歡迎,不只單純是工作上的歡迎,人們還帶著某種景仰的態度面對他,而他也
流暢的回答各種提問。
「皇太子。」
「皇太子?被哪個財閥叫過來拉抬聲勢的嗎?」
「不不不不不。」
皖一郎用一種『妳怎麼會這麼想』的表情看著奏,而奏回他一個『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的眼神。
「不是不是不是。雖然我說百岳政府是財閥開的,不過有個例外,就在妳面前。」
「皇太子?」
「整個皇室。卡賽是共和國,所以妳可能會覺得貴族不就是給國民養的裝飾品之類的
,嘛,要說的話大部分國家都是。不過百岳不一樣。信子女皇是弒神之戰中的英雄,不是
別人吹出來的或是功績擺她身上之類,是她真的帶了幾個隨扈就出門幹掉一條龍。然後又
有那件事……」
「哪件事?不要說一半。」
「不是,只是說起來很複雜……首先,皇太子是私生子。」
「欸。」
私生子,就連在西方政界也是相當的醜聞,在保守的東方更是如此,更不用說還是個
皇室的私生子了。在消息公開的瞬間,皇室立刻就成為了媒體的餌食。皇室有史以來最大
的醜聞、私生活不檢點的公主、只能當負面教材的皇室沒有存在的必要。嘲笑和輕蔑壓在
信子身上,就連政府舉辦的儀式都迫於壓力而減少了邀請皇室出席的次數,只保留最低的
限度,還安排在不起眼的地方。
而信子則是坦然面對這些流言,做好自己的工作,而且絕不為此道歉。這個違反百岳
民族性的做法被媒體大肆批評,他們也試著挖出父親到底是誰,但不管他們怎麼追殺、怎
麼作出低劣的猜測,信子的回答永遠都是一樣的:
『我的孩子沒有父親。』
這種狀況一直到十二年後,皇太子第一次出現在螢光幕上為止。雖然仍然年幼,但那
金色的頭髮和英俊的輪廓讓人在他身上看得出他父親的身影。是那個在地球另一端的友邦
,一支被根絕的皇室的最後成員,以及他們的建國英雄。當天,百岳舉國上下不知道如何
討論這件事,因為皇太子的父親確實不存在。
他的父親不能存在。
他們只能用照片暗示,用史威諾丹的革命過程暗示,用世界之敵和信子的關係來暗示
,同時敬佩信子公主的愛情與決心。媒體甚至不能否定自己先前的報導,因為他們不能講
原因,他們只能保持沉默,同時欠下對皇室永遠無法償還的債。
「……了不起。」
「確實。現在就算女皇說海洋是紅色的,媒體也全部都會附和說是紅色沒錯吧。政界
也差不多,雖然女皇不會肆意干政,但是在知道她的事蹟之後,也沒有人膽敢挑戰她。就
算放到世界,各國元首也會敬她三分,外交事務方面由她出馬還比什麼外交部長有用得多
。就連我那個無法無天的父親,我唯一一次看他表現出敬意,也是在和女皇陛下面對面的
時候。」
「所以才建立了皇室這麼高的威信嗎?我看皇太子也很受歡迎?」
「皇太子也很優秀。雖然沒有像女皇陛下一樣的危機可以表現,但他也是在冷戰時代
的外交場合中殺出一條血路的人,幫大國元首調解的經驗也是有的,諾夫卡前首相還說他
只能當皇族實在太可惜了。」
「這麼厲害,看來不是無憑無據的威望啊。」
「嗯,所以剛剛艾利安娜說的把皇太子叫過來拉抬聲勢基本上不可能。雖然皇族有皇
族的考量,可能看好某個新產業或有什麼私交還是有什麼其他目的,總之不是財閥叫就叫
得動的。只是他到底來做什麼啊……」
三個人聊著皇族話題的時候,皇太子也乘車離開了,他們才重新上路。他們進了目的
地的大樓之後在接待人員的帶領之下來到頂樓,看起來殺風景的建築樓頂被布置得像個花
園一樣,五個穿著名牌衣裝的人用超隨便的態度在一張圓桌邊聊天,桌上還堆了不少超高
級點心。一看到他們,五個人就用親密的態度站起來迎接。
「喔,皖一郎,皖一郎來了。」
「等很久了。」
「路上被皇太子殿下擋到,這不能怪我。」
「喔,皇太子啊,好像是來討論冬季運動會的事情的。女皇最近要出國一趟,所以整
個籌備的事情就交給他。」
「原來如此……」
「比起這種事,看你氣色還滿不錯的嘛,體格是不是更壯了一點?」
「呃,我又要想起付了錢然後一直沒去的健身房了。」
四男一女先是打量起皖一郎,隨後也把目光轉到奏身上:
「那這位就是你的同事?遺產回收隊隊員?」
「真的不演耶你們,都調查完了?」
「廢話,你以為我們邀你來就沒風險喔。」
對方笑著回他,回到自己位子上,順便請他們坐下。
「奏,這幾個照順序是津田政信、佐藤豐秋、柴崎彌平太、高木壽夫、橫山永愛。」
「啊,你們好。我叫斑鳩奏。」
「百岳人啊?」
「不是,卡賽人,不過是咒術師。」
「啊,難怪。當自己家放鬆就好,這不是客套話,平常客套夠多了我們也想放鬆。」
這幾個大老闆看起來都見怪不怪,畢竟昨天已經調查過皖一郎現在的狀況了。恐怕連
現在正在和政府對幹都知道,不過要說這次來百岳的詳細目的,大概還沒走漏風聲。
「不過說我壯,不如說你變胖了吧。」
皖一郎看著一手抓起小型糕點就開啃的彌平太說。
「囉嗦,每天除了開會看報告就是應酬吃大餐,不胖才怪。」
「太奇怪了,不是說動腦會消耗熱量嗎。」
「那是說大腦會消耗一堆熱量,但是動腦不動腦不會差太多啊。」
生科系學生來流言破解了,同時有兩個人明顯露出了計畫破滅的表情。
「你們乖乖運動啦。」
「你聽起來簡直像是我家私人醫生一樣。」
「不是醫生也是個生科系的,多少知道該跑的跑不掉,不然就是賭自己體質好囉。」
「生科系?跑去念生科系喔,賺錢嗎?」
「我要是想賺錢的話我就留下來了,我只是想做點有意義的事,錢夠用就好。是說你
們明明就知道我為什麼走吧,別問那麼明顯的問題啦。」
「總是要找個話題嘛,又不想談生意,啊不談生意幹我們人生就什麼都不剩啦,還能
講什麼。」
壽夫用誇張的語調說,不過皖一郎看他的體重從高中時代的過胖直接掉到過瘦,大概
不是誇張。
「這麼忙就多雇點人啊。」
「啊就有能力的人難找啊,被送到眼前的候選人都是只會做表面功夫的廢物,然後又
因為事情都要自己處理沒有時間好好找。」
「我覺得就算吃點虧損都該先找人就是。」
皖一郎不太同意的說。
「啊,果然你會這麼覺得?但是看著眼前有機會拚業績,實在是很難做這個決定。」
「我說你都知道該這麼做了就給我做啊。」
旁邊的永愛也跟著幫腔。
「好,做做做。」
壽夫笑著說,同時心裡感到了一陣輕鬆,大概就是有朋友在旁邊和自己一個人決定時
的差別吧。
「不過出國念書……我記得你爸直接把你所有銀行帳戶都封了吧,你是算好直接加入
遺產回收隊的?」
「沒,我還當窮學生當了好一段時間咧,前陣子發生了一些事情才加入的。你們知道
超市裡面的大包白麵條一包可以吃一個禮拜嗎?配可樂就能撐更久了。」
「那樣會死吧!」
「嗯,不過剛到威爾蘭前一個月沒什麼收入就只能這樣幹了。」
「不是有助學貸款嗎!?」
「總覺得不是很想辦那個,感覺一辦就會想辦法去還,然後就會開始想做什麼最快賺
錢,然後會去想辦法投資,然後就走回老路了。」
「不愧是皖一郎,在現實生活裡面搞限制挑戰的男人。」
大概是沒人想聊公司經營的現況吧,幾個老同學就皖一郎的學生生活聊了好一陣子,
又接著聊遺產回收隊的工作聊了好一陣子。而奏也不清楚皖一郎之前過的是什麼生活,所
以聽起來也不至於無聊。
隨興的茶會就這樣持續了好一陣子,皖一郎才進入正題:
「好了,休息得差不多了吧,該聊點嚴肅的事情了嗎?」
「欸,這麼快?才兩個小時耶。」
「反正不講這些也沒話題聊了,你們總不會結婚了之類的吧。」
「沒,還早咧。」
「哪有這個空啊。」
「只有催我去結婚的麻煩事而已。」
皖一郎一這麼說,其他人馬上就有了反應,不過都不是正面的,尤其是身為女性的永
愛。
「對吧。」
「對是對,不過講白了就是那個吧,你們想從我們這邊問點情報出來。這可不是免費
的喔。」
「嘛……這我也清楚。就當我欠你們個人情吧,我現在也沒錢還你們。」
「不用欠不用欠,現在就有你可以幫忙的事。就跟以前一樣。」
「……」
皖一郎一臉厭惡,讓奏看了好奇他們在說什麼。他最後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接受。
「好吧好吧,聊完我父親之後,要聊生意就聊生意吧。」
「聊生意?聊生意為什麼要擺那張臉。」
「因為這傢伙不管聊什麼都會忍不住指點別人啊。」
面對奏的疑問,皖一郎的前同學們笑了笑。而奏聽了,敲了下手掌。
「啊,說起來好像是這樣。」
「我明明就有在收斂了喔!妳根本沒我講過吧,好像個屁。」
「我是沒有被你講過,不過一起看新聞的時候常常聽你在碎碎念。」
「哼哼,就是這樣。而且最討厭的還是這傢伙講的全部都是對的,連想要反駁都不行
。」
「這麼不想聽就不要聽啊。」
「怎麼可能不要聽呢,賺錢的機會耶。好吧,總之皖一郎你先吧。你要問什麼?」
「我父親。他最近有什麼行動你們查過了吧。」
「有歸有,不過不多啊。大概從你入境的第二天開始在準備些什麼,不過詳細我沒聽
說。你們呢?」
「當然也沒聽說了。千谷家機密要是那麼隨便就讓人知道就不叫千谷家了。」
「不過至少沒有跟政府聯手的樣子。」
「確實。不只沒有聯手,內政部門還收到千谷家的壓力而收斂的樣子。所以對付你們
的才是以軍方為主。」
「你是說我父親在幫我?怎麼可能。」
皖一郎一臉不相信。
「幫你,或是在關鍵時刻捅你一刀,或是拿來威脅你也可能。全世界能知道他在想什
麼的就你而已啊。」
「…………」
「你就慢慢想吧,我們也只能把得到的消息給你而已。」
「喔對了,我有聽說最近千谷家在用旗下千谷電機的名義買一些不常見的器材的樣子
。」
「不常見?怎麼個不常見法。」
「軍用器材,而且是跟電磁波相關的。只是都是些沒人見過的器材,所以也猜不出目
的。」
「不過既然是軍用的幾乎可以確定是要捅你一刀了吧。」
「嗯……規模呢?」
皖一郎頭痛的說。
「一樣說不準。不過從機器的大小和數量來看,不會是什麼個人作戰的東西。」
「有不好的預感……」
「喔,說到戰鬥,他們還有從隔壁後藤家雇人喔。」
家裡開保全公司的彌平太一邊吃一邊說。
「雖然不是主力部隊,不過簽了短期約,要了一倍的人力過去。」
「沒找你們?」
「要是找我們,我就不會在這裡亂說了,我可是會從被皖一郎嗆爆中學習的男人。不
過你問我主力部隊是誰我就不清楚了,不是說沒人,不過是些不認識的傢伙,可能是海外
的公司。」
「聽起來就是來打一架的啊。」
講到這個地步,連皖一郎都有危機感了。雖然本來就預計父親會出手阻撓,不過財閥
的戰鬥手法基本上是借刀殺人,沒有想到會直接到這個地步。
「但是他完全沒有跟軍方接觸?」
「沒,反而是軍方跟他接觸被他打槍。不如說最近軍方和哪一家接觸都被打槍吧。他
們失控的太嚴重了,最近都不聽人說話。跟你們周旋的事情也是,防衛大臣的政治生命正
在耀眼的燃燒啊,燒完就沒了。」
「哼……所以是賭一把嗎?雖然要是被他賭成功了確實有機會功成名就。」
「嗯。所以他到底在跟你們搶什麼東西?遺產這種百分之兩百歸你們管的,我覺得他
應該不會蠢到去挑戰才對。」
「哈哈,我怎麼可能跟你們講。」
皖一郎揮揮手打發他們,要他們別想刺探。而他們聳了聳肩,也沒打算盧他。
「所以你們說我父親買了一些奇怪的器材還雇了人來看守,東西放那裡了?」
「你老家。」
「……」
聽到這個答案,他一臉厭惡。
「這個聽起來刻意到誇張的準備是怎麼回事,你們不會被收買來搞我吧?」
「我們要搞你有更高明的方法,不過我也是覺得很刻意。」
政信告了一段落,喝了口茶,他們又就這個話題討論了一陣子,沒有太多收穫,剩下
也只能讓皖一郎他們自己警戒而已。
「那麼,差不多該我們了?」
於是話題來到了皖一郎討厭的部分,不過說好的條件是說好的條件,他只能吞下去。
「行吧行吧,誰要先吐苦水的。豐秋?」
「「「「豐秋。」」」」
「幹為什麼全部的人都知道我家很慘。還有為什麼連皖一郎你都知道?你不是在當生
科系學生嗎。」
家裡涉足海事全般的豐秋忍不住拍桌,雖然他也有自覺自家生意做不好。
「從四年前的資料推測應該差不多了。」
「四年前!?四年前你不會早點說嗎!」
「早點說也沒用啊,那個時候你們又沒實權。亂搞才會爆炸吧。」
「同窗情誼都到哪去了……」
「現在還來得及才叫同窗情誼啊。那,是漁業要爆炸了還是海運要爆炸了?」
「漁業還挺得住,雖然漁獲確實下降了,不過我家都是大船,還能變出點花樣來。不
是我在唬爛,那個再幾年就沒魚吃的理論搞不好是真的。」
「那你有要少捕一點嗎?」
「當然沒有,誰挺不住誰下去啊,有人下去就少捕了。」
豐秋笑著說想都別想,有錢不賺也只是給別人而已。
「要爆的是海運,前幾年就開始的貿易衝突就讓生意不好了。而最近金國的動亂根本
讓事情雪上加霜。」
「金國?少來,你就老實承認你家管理有問題吧,不承認一點屁用都沒有。」
「……唉,制度是有點陳腐了。我要做什麼事還綁我自己手腳,雖然說一半是我哥利
用制度在對付我……」
「繼承人爭權啊?」
其他人聽起來很驚訝,皖一郎倒是沒有,預兆在學校的時候就看過了,雖然豐秋很喜
歡他哥,不過反過來可不成立。
「那答案不就很簡單了,把你哥幹掉。」
「………………非這樣子不可嗎?」
「你自己也很清楚才對,你比你哥優秀。不只能力,人格也是。要是你倆換個位置,
你不會這樣對付他吧?」
「…………是沒錯。」
「那就好了,幹掉他,順便把他手下的人也幹掉。你家的老屁股太多,而且喜歡粉飾
太平。雖然不到作假資料的地步,不過隱瞞了不少事實。不過要是一次把他們全部幹掉,
你公司也不用運作了,所以幹掉幾個人讓他們皮繃緊一點知道你是來真的。之後再換。你
應該不用問我名單吧?」
「……基層呢?他們的實力還不錯的。」
「裁。」
皖一郎討厭這樣說得理所當然的自己,不過留著只會造成負擔而已,這沒辦法。
「反正現在大環境不太賺錢,不養這麼多人也無所謂。反過來說,大環境不賺錢對大
家來說都一樣,所以你裁掉的人哪裡也去不了。如果你動作夠快,把那堆爛規矩改掉,趁
著下次起飛的機會把他們全部雇回來也有可能。登登,合法的無薪假。」
「皖一郎……」
奏用失望的眼神看著他說,效果十分顯著。
「………啊,是啊。聽起來很垃圾對吧。不過這才是賺錢的正確方法,所以我才不想
講這個。」
「我覺得你還是別回去繼承家業吧。」
「我也這麼覺得。」
皖一郎嘆了口氣,回歸正題。
「不過我還沒說完,你這次低潮的機會在金國,所謂下次起飛的機會也在金國。」
「什麼意思?」
聽了這句話,豐秋直起身子。
「金國的狀況混亂你也清楚,就連我這個在威爾蘭的都知道幾年內金國不會恢復和平
,你們應該知道更多內幕。」
「嗯,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應該會慢慢發展成內戰……你不會就是要說靠這個
!?」
「沒錯。只要變成內戰,而且是游擊戰式的內戰,就會造成治安全面崩壞的狀況。不
只海盜會出現,就連停在港口的物資也有可能被對方的勢力搶。而我記得現在的運輸業,
應該沒有哪家是以高安全性著稱的。」
「原來如此,所以休息剛好為了等待這個機會嗎。而且只要在安全性上打出名聲,就
能負責運輸那些絕對不能被搶的貨物……而藉由讓這些貨物落到誰手上,我甚至可能創造
自己想要的局面,對吧。」
「是我的話就不會試圖干涉戰局。貨送給哪邊殺哪邊的人是金國的事,我負責賺錢就
好。不過你要賭這把我也不能說錯誤的決定,就是個人風格。死了別找我就是。」
「我會好好考慮。」
豐秋幾乎沒有應酬的餘裕,皺起眉頭思考。
「啊,還有不過別聽說有錢賺就把你哥放著。該除的不除,遲早還是會倒的。」
「唉……我知道啦。」
他聽起來不是很想說話的樣子,皖一郎就聳聳肩,看向剩下的四個人。
「那你們下一個誰要發牢騷?」
//
「我覺得你根本比雷吉納德他們還邪惡耶,皖一郎。」
「妳一定要這麼說嗎。」
在回家的路上,奏忽然這麼說,效果依然十分顯著。而看到皖一郎滿臉難過的奏也沒
有因為這樣可憐他,畢竟他剛剛造成不知道多少人比更難過的結果。
「只是想著想著忍不住再提一下而已,為什麼你不是碎片容器啊?你知道剛剛那個茶
會聽起來完全就像什麼暗中操控世界的邪惡圓桌。」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的決心弱到從那個位置上逃掉吧。不過操控世界就太誇張了
。那裡面有一半是嘴砲而已,剩下還有一半會被別人阻撓。不過就算剩下四分之一,能賺
的錢還是值得那一趟。真的比較沒血沒淚的還是對自己公司的部分。」
「自己都要說成這個樣子,幹嘛還要提那種激進的方案啊,我看你開口就是先叫別人
裁員。」
「沒辦法,我無法忍受浪費跟空轉跟冗員跟公司裡面發生的一切智障事。而大公司則
是充滿了這種事,只是因為公司還賺錢大家就都忍著而已。」
皖一郎嘆了口氣,心理算著這次大概會有多少人上吊跳樓。
「所以,有什麼感想?」
「感想我剛剛不是說了嗎?」
「不是對事的,對人的。『哇靠,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爛人啊』之類。」
「嗯……不能說沒有,不過還沒那麼嚴重。就是覺得和認識的皖一郎不一樣,不過仔
細想想也沒有那麼不一樣。反正你本來就不溫柔。」
「哭啊。」
「不過,你竟然在意啊。」
「廢話,我自己都厭惡了,我當然在意。」
奏笑著用手肘頂了他兩下,而皖一郎別過頭去。
「換個話題,換個話題。我父親的事情你覺得怎麼樣?」
「沒什麼收穫。你同學也只有說那種嚇人的事蹟,不過沒什麼參考價值。」
「嗯,沒辦法。他就是這種把自己武裝起來讓其他人不了解的人。」
「除了你?」
「我同學是覺得除了我,不過事實上連我都不懂啊。看來也只能把要打一場的事情跟
其他人講了……嗯?發生了什麼事?」
說著,他們已經到了教會附近了。只是孩子們的狀況不太對勁,有些人正在哭,有些
人露出悔恨的表情。
「皖一郎!」
其中一個孩子看到他們回來,往他們走來,是個十五歲的少年,伸手往他抓過來,不
過先被他抓住。
「幹嘛了,鐵雄。」
「你本來就知道了嗎,神父要退休的事情,生病的事情。」
「啊,原來是這個嗎,神父終於跟你們講了啊。」
皖一郎理解的點了點頭,這樣哭的這麼慘也是理所當然的。
「你果然知道嗎。為什麼不早點跟我們說!」
「早點跟你們說會有什麼不一樣嗎?」
「!」
鐵雄本來以為皖一郎會說些尊重神父意見的屁話,預料之外的回答讓他僵住身體。
「你只是提早幾天難過而已不是。」
「我……我還可以幫神父做點事情才對,我還可以……」
「那你不快去,來這邊巴著我浪費時間幹嘛。」
「我說皖一郎啊……」
「喔唷,抱歉,模式還沒切回來。」
被奏唸了一下,皖一郎笑著拍了拍被嗆到愣住的鐵雄。
「不過我沒說錯。你要真的想做什麼,不如直接去做,當然跟大家一起難過平復心情
也不能說是錯誤的選擇。對了,文香說了她的計畫了沒有?」
「……沒有,她有什麼計畫?」
「她說她要辦個派對歡送神父。」
「歡……歡送?」
鐵雄的臉看起來只差沒說歡什麼歡了。
「當然了,神父辛苦了這麼久,你難道不應該歡送他嗎?」
「……………是啊,我有什麼資格好難過的。神父更難過啊。」
鐵雄冷靜下來,擦了擦眼淚。
「我去找文香。」
「嗯。」
皖一郎揮手,讓鐵雄離開。
「好快,這恢復的也太快了吧,剛剛那個孩子。」
「畢竟這裡的孩子本來的經歷就比較特殊一點,不過也不能說這麼早懂事就一定幸福
就是了。」
「喔,你們回來啦。」
他們稍微避開人群,回到女生宿舍後面,文香有空的時候基本上都會在這裡烤蛋糕,
所以這裡也成為他們沒有要談重要事情時候的簡單集合點。不意外的,其他人也都在這裡
躲避崩潰的孩子們順便消化一下過多的蛋糕,而把蛋糕烤好的本人不在,正忙著安慰其他
人。
「聊得怎麼樣?」
「任務方面沒太多收穫。就是確認我父親幾乎可以確認會妨礙我們就是,方法不確定
,時間也不確定。」
皖一郎和奏把剛剛聽到的消息重複了一遍。
「這也太模糊了。」
「這沒辦法,畢竟是我家,只要我們沒有自己去刺探,應該查不到什麼東西。」
「要去嗎?」
雷吉納德看起來有點興趣。
「不知道。一方面我是有點擔心,另一方面我也擔心先出手之後我父親會不會改變方
針。」
「哼嗯……那就在不被發現的前提下打探一下?」
「辦得到嗎?」
「不知道。」
他聳了聳肩。
「有多少成果要看對方,不過我可以保證不會被發現。」
「那就試試吧,不過這邊的事情優先。」
約恩很快就做了決定,百岳最大的財閥要出手讓他有點緊張。如果連內政部門也加入
對方陣營,那還真是沒什麼規矩可言,瞬間情勢就會上升到無限暴力。
「反正距離歡送會還有幾天,這段時間我猜沒有什麼好優先的。」
「那就上吧。」
「了解。」
「我──」
「不該自以為是。」
「……………我哭給你看喔。」
希弗林咬著牙說。
「好啦我先去看看狀況,安全再讓妳去。」
「我不是要去被呵護的欸……」
她看起來還是不滿意,碎念了幾句,不過打賭一次輸了一輩子,這也沒辦法。
//
接下來的幾天,教會在一股奇妙的氣氛中度過。聽到神父的狀況,大家都很難過,不
過皖一郎的說法很快的說服了所有人。他們開始協助文香辦送別會,聽到消息的前輩們也
陸續回來見神父最後一面。不少人也想要參加送別會的,不過要是所有前輩都參加的話教
會大概會被塞爆,最後只好作罷。
很快就來到了禮拜六,歡送會的日子。不同於世界上所有的歡送會,這一場可沒有以
後再連絡的可能性,所以節目上要說的話還比較像喪禮,只是本人還活著,所以在講回憶
的時候還會回話。
於是沉重的氣氛大概在第一個人發言被吐槽之後就消失無蹤了。比起各自講述回憶,
不如說是每個人上台挑個主題聊天。
像是這種的。
「神父你還記不記得我在學校跟別人打架的事情?」
「嗯,記得啊。你午餐被偷吃了嘛。」
「對啊。那個時候老師打電話過來我還剛好就在旁邊,結果你開口就是『你先把工作
做好再來指導我管小孩』,嗆爆。」
「廢話,來龍去脈都講不清楚就想指揮人做事。」
或是這種的。
「神父!你聽不到我成果發表會,所以我要先來彈十首了。」
「給我縮到一首,還有其他人啊。」
「三首行不行?我練很久了耶。」
「兩首。」
還有這種的。
「決鬥!」
「後手,調度、調度、調度。好了,寶石洞穴。」
「神父你不可以拿那一副出來啦……」
要說有什麼遺憾的話,大概是年紀比較小的孩子們還不知道怎麼在這種場合表達難過
以外的感情吧,也可以說他們相處的還不夠久。他們只能靜靜看著眼前的節目,要等到很
久以後,才會覺得當年應該多說點話。
歡送會從下午五點開始。和神父沒有那麼熟的遺產回收隊成員們都去負責外場了,和
負責外燴的打交道,還有處理燈光舞台之類的事。雖然沒有什麼重大技術成分可言,不過
還是相當忙碌。一邊吃多的那份便當一邊操作,順帶一提,外燴的錢是文香不知道從哪變
出來的。
「最後是我的回合了。」
晚上九點。想跟神父講話的人都上去講了一輪之後,文香站了起來,同時神父也停頓
了一下。就只有文香他猜不透會打什麼鬼主意,甚至連安全性都沒有保證。
只看她在全場的注目之下鞠躬,然後走出教會大門,將準備好的蛋糕端進來。
「……蛋糕?妳又想做什麼了?」
「吃吃看就知道了。雖然比預計的早了三年,所以一部分是臨陣磨槍,不過我還是很
有自信的。」
「………好吧。」
文香將大型的三層蛋糕切成人數分。雖然蛋糕很大,要分給六十幾個人還是有點勉強
。每個人分到的的份量比平常少了點,不過要嚐味道已經夠了。
她就這樣看著神父在將蛋糕送進嘴裡之後,停下了動作。隨後她露出計畫成功的表情
,只差沒有笑出聲來。
「文香,妳這小王八蛋……」
「這話對身為孤兒的我完全沒有傷害啊。」
「真的是,受不了妳……」
他的眼淚沿著臉頰滴下,看得旁邊其他的孤兒們擔心害怕,紛紛湊上來。
「神父,怎麼了?」
「你不喜歡吃嗎?」
「不,沒事,我很喜歡……」
他流著眼淚,細細品嘗回憶中的味道。
「我最喜歡吃蛋糕了……」
//
「哎呀──大成功大成功。」
隔天早上,文香和遺產回收隊開會的時候還在爽。他們在教會裡集合,至於神父和其
他的小孩子,則是在外面送別。今天一整天,談好的孤兒院會派車來將孩子們接走。六十
幾個人被分到十一間孤兒院,就算一台車花上半個小時將行李搬上去再講點話走人,全部
也夠花上一整天了,是個相當忙碌的行程。
不過他們沒有幫忙,因為他們的時間也所剩不多。
「妳也太開心了吧。」
「我當然開心啊,我可是準備了好幾年的。不過別擔心,我沒有忘記我們的目的。」
文香拿出手機,讓他們湊上來看螢幕上的內容。
「這是什麼……試映會?」
「沒錯,我等了很久的片子,而我手上剛好有人數分的門票。」
「這什麼片子,我好像沒聽過………」
「沒聽過很正常,導演不太有名,特效大概也不怎麼強,不過劇情應該會很有趣。重
要的是地點在鬧區,看完試映之後在附近吃個飯,應該剛好做為第三次甩掉政府的地點才
對。」
「哼嗯……是百岳片?」
「不是,是洋片。不過就算你們沒興趣我也自己會去看,所以你們其實沒得挑。」
「哭啊,那講這麼多幹嘛。幾點的試映會?」
「下午一點開始到五點。」
「也太長了吧!?」
「因為是劇情取向的嘛。走吧,現在出門到那附近剛好先吃個飯。你們還可以先觀察
一下場地,畢竟要打架的是你們,到時候的作戰可以給你們決定。」
文香說的太順,讓其他人過了兩秒才喊暫停。
「等等。打起來?妳是說對方會訴諸武力硬搶?怎麼確定的?」
「沒怎麼確定。『想當然』而已。第一次被耍,第二次看情況,第三次再不做點什麼
就是浪費時間了。」
她豎起三根手指。
「水準低的對手會一試再試,無意義的重複觀察一樣的結果。不過爬到大臣位置的傢
伙們不會這麼糟,至少會追求點變化。」
「妳語氣好像在暗示這對手不夠看的樣子。」
「是不夠看,要夠看少說也把神父那個等級的請出來吧。」
她笑了兩聲,隨後停頓片刻。
「怎麼樣?你們沒問題吧?對於要打一場這件事。打完這次差不多就可以準備走人了
,趁他們剛被打敗,還反應不過來的衝擊。」
「嗯,要打的問題就是可能會打輸啊。」
「這麼沒自信喔,這裡不是有白面。」
「我的工作是殺人不是保護人啊。」
雷吉納德搬出一貫的說詞。
「哼嗯……不過不管你們願不願意,這件事都遲早會發生。只要他們覺得接下來要被
我們甩掉了就會發生。」
「也是。那就硬著頭皮上吧,反正我們正當防衛,事情搞大對他們不利,應該沒問題
才對。」
約恩下定決心。
「很好,那走吧。」
說完,文香從教會的長椅上跳起來,帶著他們出門。
//
「這不是神室町嗎!?」
「不是。」
一個多小時後,他們來到了目的地,東京有名的紅燈區。有名到著名的黑道遊戲系列
都直接拿這裡換個名字當背景,也成了艾利安娜的第一反應。而唯一聽得懂的皖一郎負責
吐槽。
「嘿……不會就這樣走在路上被小混混找碴吧?」
「不會啦,妳以為東京是什麼魔境啦,治安再糟也不會到那種程度。」
「是啊,只要妳不找他們麻煩的話。」
「為什麼妳好像很有經驗啊?」
「這個嗎,每幾年總是會有白癡半夜偷跑過來想幹什麼的,最後被神父領回去。」
文香聳聳肩,不過她自己來也只有幾次而已,而且都是白天來看電影的。畢竟電影院
總不可能只開晚場,在白天也得想個辦法賺錢。這次的試映會也是,就算位於紅燈區,一
流的設備還是一流,讓不少人願意考慮在這裡辦活動。
「有這種的啊。」
「有啊。不過神父人脈很廣,所以通常只要知道我們是神父的小孩,就只是罵一頓然
後放我們回去給神父再罵一頓。那,你們要先在附近逛逛嗎?」
「當然要。」
「先說好我們不是來觀光的,艾利安娜。」
「好啦好啦。」
不過就算這麼回答,艾利安娜看起來還是很像來觀光的,對照著腦中的記憶四處遊蕩
。而其他人就跟在她後面,觀察環境。雖然說是紅燈區,並不代表這裡的區域規劃不好,
附近的道路相當寬敞,複雜的只有招牌的部分,就連小巷的視野也相當良好。光看地形,
如果在這附近戰鬥會相當顯眼,這對他們有利。不過畢竟是紅燈區,就算皖一郎說治安差
不到哪去,實際打起來應該還是相當混亂。
(哼嗯……)
「怎麼了,雷吉納德?」
雷吉納德還在思考就被希弗林叫住。
「我應該沒有發出聲音才對吧?」
「就是看妳沒發出聲音才問你的,平常應該要開始講屁話了。」
「算妳狠。沒什麼特別的,只是在看哪邊可能是黑道據點,有個萬一可以利用。」
「喔喔,那有什麼收穫嗎?」
「有啊,不過回威爾蘭再跟妳講。」
「小氣鬼。」
被看穿的希弗林嘖了一聲。
「比起這個……有件事情我倒比較在意的,你們現在有感到人跟蹤嗎?」
「沒耶。」
「你們也沒有嗎?剛剛走進這一區之前都還有的。」
「喔,那個大概是因為想靠監視器吧。」
聽到他們討論起這個問題,走在前面的文香解釋。
「這一區的監視器密度全東京最高,就算不用人跟著也能掌握我們的行動,大概是這
麼想的,不過一到下午人開始多就會開始緊張了。不然你看。」
說著,她轉過身來,對著遠方的路口一笑,同時一台車發動引擎開走。
「喔,這我都沒發現到。」
「你教的好啊。」
「雷吉納德你教她什麼?」
「教了點判斷跟蹤的方法。」
主要是上次在comiket的時候,由於閒著沒事,接下來又有很多被跟蹤的機會。所以
雷吉納德直接拿現場範本當教材,稍微指導了一下。
「唔……」
艾利安娜聽了稍皺眉頭。
「幹嘛啊。」
「師父的徒弟只有我而已喔。」
「妳在吃什麼醋啊?」
「不是,這是很厲害的稱號耶師父,你不要把它變廉價好不好!」
「隨便啦。要吃飯了沒?」
「吃飯吃飯。」
他們一邊聊一邊大致把這附近逛了一遍,也稍微計畫了要甩掉監視時的行動,隨後在
十一點過半的時候去吃午餐,等待電影開演。
「啊,糟糕了。」
然而就在試映會門口看到招牌之後,皖一郎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皖一郎,這片子你看過嗎?」
奏跟著看過去,這海報她似乎在威爾蘭的電影院看過一兩次,不過相當小眾,她也不
知道內容。
「……不,沒有。」
「那什麼東西糟了。」
「在百岳放的洋片基本上是百岳配音的,就算有字幕當然也不是威爾蘭文。」
「「「「……………」」」」
語言不通組的四個人同時摀臉,一開始還特地確認了一下,沒想到還有配音的陷阱。
文香似乎也因為太興奮而沒想到這點,一臉尷尬。
「……怎麼辦?」
「只好在外面陪監視的傢伙們打發時間囉。」
約恩嘆了口氣,開始查起附近的景點。
//
「啊,真是太有趣了。」
「真是太長了。」
四個小時後,滿臉興奮的文香和疲憊的另外三人走出了試映會會場。他們不約而同的
在問卷上填了太長兩個字,不過畢竟這只是百岳場的試映會,寫這個也沒什麼用。
「就是要長才精彩啊,不那麼長觀眾要怎麼發現視角根本就不對。」
「是沒有錯。不過還是太長了。」
「沒錯,雖然知道導演在賣關子,不過看到最後都累了只想看答案。」
「唔……對一般人來說是這樣嗎。」
文香搔著頭髮說。
「看來我自己也得注意才行。」
「什麼,文香妳想拍電影嗎?」
「嘛,嗯,算是吧。正確的說,我想做出有趣的故事,形式不太拘泥。拍電影雖然也
不錯…………不過畢竟那是全部都在掌握之內的東西。對觀眾雖然有趣,但對我不夠有趣
。」
「這不就是你嗎?雷吉納德。」
「不太一樣,我比較喜歡當觀眾。」
他們說著,看到前面接到消息來跟他們會合的場外四人組,打過招呼會合。
「你們終於看完啦。」
「看完啦。片子本身是還不錯,就是長了點。」
「我覺得是個用netflix看看停停比較適合的片。」
「沒禮貌耶你們。」
文香在旁邊翻白眼。
「算了,我們去吃飯吧。」
「有什麼想吃的嗎?」
「壽司?」
「我拒絕。」
「好吧不是每個人都吃壽司。不過這附近……說實話沒有太有名的店,都嘛是酒吧類
。燒肉你們應該也吃膩了吧。」
皖一郎一邊看著手機一邊說。
「酒吧啊……要是好吃也行啦,來這麼久了一直吃百岳料理,剛好換個口味。」
「而且剛好適合甩掉監視。」
「不,問題是妳不能喝酒啊。」
看起來興致勃勃的文香馬上被吐槽。
「不能喝酒無所謂,重要的是氣氛……不過果然還是東西不要太難吃的好。」
「看吧。」
「我覺得就別挑了吧,重點是後面那群人。」
約恩說著,不著痕跡地往後面指。天色已經變暗,周圍的人群也相應的增加,軍方很
快的就察覺到只靠監視器百分之兩百會跟丟,派人靠近。
「哼嗯……好吧。反正最近已經吃好幾次大餐了。」
「也不用那麼悲觀,雖然不是名店,錢花下去通常還是有不錯的東西。」
「那就那邊那家吧,有人有意見嗎?」
「沒。」
「走吧。」
這種時候大家推來推去只會最後沒東西吃,阿薩羅夫乾脆的指了看到的第一家店,看
起來是間居酒屋,裡面人還不少。可惜的是這裡沒包廂,沒辦法阻擋跟蹤者視線,不過他
們的計畫是之後再甩掉跟蹤,所以沒有太大問題。
「誰要喝酒的。自己考慮等等還有正事要幹。」
「總之先來啤酒。」
「好喔,一杯啤酒,還有誰要?」
「三杯。」
「妳就不要醉。」
他們一邊嘴砲一邊點餐,好笑的是除了奏以外沒人有自信喝酒,最後變成了只有外觀
年紀最小的在那邊狂喝的光景。店員還上來打探了一陣子,直到奏直接把證件丟在他臉上
。
至於餐點的部分,只能說相當普通。各種食材的燒烤雖然一開始吃起來還不錯,不過
吃到最後讓人覺得都差不多;燉煮的東西又加了太多味噌讓外國人們吃不習慣;結果就是
評價不怎麼高的一餐。
//
「等等,有人來了。」
一個小時之後,就在他們正準備結帳的時候,居酒屋的正門走進來了幾個人,強烈的
存在感讓他們停下動作。而領頭的那人就穿過人群,不客氣的坐在他們桌前。
「……百岳特戰有這種人還需要搶容器嗎?」
阿薩羅夫僵著身子試圖開玩笑。他一直不太相信殺氣之類的東西,不過這次的對手確
實讓他感到了只要一開始戰鬥就會被幹掉。
「那當然是需要了,畢竟不是真正的容器嘛。」
雷吉納德看了看對方,拿起旁邊的濕巾擦手,等一下打起架來才不會把刀槍握把弄得
油油的。
「真有趣。如果你有什麼根據的話我洗耳恭聽,不然我可不想被一個比我弱的對手這
樣講。」
對方的語氣相當平淡,表情也是板著一張臉。雖然從用詞來看好像被刺激到了,但態
度上沒有表現出來。或是說打從一開始就殺氣這麼重,再怎麼表現也看不出來什麼差別。
「雷吉納德比你弱?」
希弗林想了半天只擠得出這句話,不像雷吉納德這麼有餘裕。她的感想和阿薩羅夫差
不多,容器級,而且很強,是正面交戰的那種強。
「看起來是這樣。說實話我很失望,本來聽說要跟白面交戰,想說難得有個強者,沒
想到只有這種程度。」
對方看起來對雷吉納德失去了興趣,視線掃過其他人,但沒一個讓他提得起興趣的。
「那白面,你要不要說說你的根據?不然要我我把這視為侮辱而現在開戰也可以。」
「在聊天之前,你要不要先自我介紹一下?還有要不要點些東西來吃。你們這樣把客
人都嚇跑了很不禮貌。」
雷吉納德指了指他身後,跟著他進來的人有六個,進了門就開始找起最適合戰鬥的位
置,也不管原本有沒有人。店外恐怕還有更多。他們沒有把武器明目張膽的拿在手上,不
過每個人身上一根長長的東西瞞不了人──這些人用刀。
而雷吉納德剛好聽說過百岳有一隻用刀砍戰車的特殊部隊。
「這種店沒什麼值得吃的。快死的人也沒什麼值得自我介紹的。你能做的就只有用你
的嘴巴讓你多活一點。」
「哈哈。」
雷吉納德仍然保持笑容,直直盯著對方看,而對方看他久久沒有說話,自己補一句:
「還是你要說你打得贏我?」
「不?要說打得贏還是打不贏,大概是打不贏吧,至少以現在的狀況來說。」
「欸欸……」
其他人看他自己說打不贏,又看他架子擺那麼大忍不住欸了幾聲。
「回到你的問題吧,為什麼你不是容器。從你走進來就一副我很強的氣勢來看,大概
是想要成為天下第一的神經病吧。實際上你有相當的實力,而你也是這麼相信的,所以你
才會說什麼看到我很弱很失望的話。」
雷吉納德輕輕地指著對方。
「你講話很喜歡帶挑釁嗎,白面?」
「挑釁是說神經病嗎?那是稱讚。可惜你配不上那個稱讚,因為其實你並不在意這些
。」
「我不在意?你說,我磨練了十幾年的力量,斬了無數對手得到的這份強大,其實我
不在意?」
「沒錯,假貨啊,你的執念。不,說假貨也不太對,真要說的話最靠近的比喻應該是
──養殖的。光論信念的強弱,希弗林這種放不夠開的傢伙可能還不如你,不過她只要轉
個念頭放開就好了,而你那個,永遠都只是養殖的。」
「哼嗯,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不過我很清楚你想挑釁了。既然你這麼想挑釁,
那就來吧。」
兩人同時開始動作──正確的說是全場開始動作。雷吉納德以最小動作抽槍開火,而
那名男性則是將兩人間的桌子向上一踢,讓貫穿的子彈偏移。隨後他連著桌子往雷吉納德
砍下去,不過只砍到旁邊。
「這傢伙我來拖著,其他人你們搞定一下,拖到事情鬧大就好。小心點,對方武器還
是有槍的。」
雷吉納德一邊說著,一邊抓著半張桌子往對方身上砸。半張桌子很快的就被切成三段
,而雷吉納德不在那後面。他跳到了天花板的高處,從上方襲擊,被對方閃身避開。
另一邊,對方在店內的六名同夥也拔刀殺了過來。約恩和阿薩羅夫取槍先發制人,艾
利安娜也拿出用不慣的手槍,畢竟這裡場地狹窄,一放火大概全部人都死無葬身之地。
然而槍聲只帶來旁邊路人的尖叫,而沒有帶來戰果。對方的動作不只快,還十分靈巧
。兩個被瞄準的人在板機被扣下之前就先行迴避,踹倒了旁邊的點唱機和鐵櫃,當作掩護
拔槍對射。而剩下的四個人趁機拉近距離,要不是奏的式神先擋幾刀就直接砍在他們身上
。
「喂喂,這些傢伙竟然在閃子彈耶。約恩怎麼辦啊!看起來沒那麼容易打贏喔!」
發現槍沒用的阿薩羅夫靠著自己的能力和兩名敵人交戰,帶電的長槍對上金屬製的冷
兵器效果顯著,就算他其實不會什麼槍術也一樣,只要槍尖晃過去對方就非退不可。不過
反過來說他也做不出什麼殺招,雙方的技巧差距太大,要閃過太簡單。
「這樣下去在事情鬧大前就會被幹掉。」
「那就想辦法打到外面鬧更大一點!就算有人能幫他們善後也有個限度!」
「說的簡單啊!空間這麼小人這麼多,門就那一個是要怎麼走!」
「我來。」
說著,揮著手斧的希弗林把一名敵人打飛,厚重的斧刃直接把長刀打斷,砸在胸口。
幸好他們身上穿的背心防彈與防刃功能兼具,不然可不是胸骨粉碎加上肋骨全斷那麼簡單
的事。
「我開路──」
不過她才說到一半,就有另一個人飛了出來打斷了她,那個勢頭實在太猛,讓人不禁
覺得和周邊發生的戰鬥不是同一個等級的。
是雷吉納德。他在空中轉了個身,雙腳在牆上著地,隨後往地面一跳,躲過對方隊長
追擊的一刺。鋒利的長刀以最新的技術打造,插進牆壁裡跟豆腐一樣,拔出來也毫不費力
。雷吉納德低動作的掃腿沒有佔到便宜,緊接著瞄準心窩的一刺也被輕易架開。他順著反
彈的力道移動,順手補了兩槍,但被那名隊長側身躲開,並以飛快的速度砍了過來,把雷
吉納德砍出居酒屋的門外,讓他翻了兩個後空翻才穩住。
晚上七點的歡樂街和預想的一樣有不少人在附近徘迴,聽到藏都沒有在藏的槍聲,已
經將視線全部集中在酒吧門口。而這時飛出來的雷吉納德自然地受到萬眾矚目,讓他思考
起該不該先隨便拿個面具戴戴。
不過對方沒有給他這個選擇的餘地,雷吉納德幾乎才剛落地,那名隊長就追了上來。
長刀的三連擊先是被雷吉納德用短刀架住,他才有餘裕開槍還擊,隨後他趁對手閃躲的同
時,拉到貼身距離發動攻勢。
理論上這不是長刀最擅長的戰鬥距離,不過那名隊長很明顯有備而來,靈巧的調轉刀
鋒擋下來的雷吉納德的每一擊。恐怕是將雷吉納德當作假想敵特別訓練過了吧,雷吉納德
對著要害連砍五刀都被理所當然的擋下,對著非要害再砍五刀還是被高超的反應力防住,
最後一刀甚至是在頭也不回的狀況下擋住來自背後的攻擊,然後一個迴身斬接著一踹,一
腳把雷吉納德踹出他的擅長距離。
(速度相仿、力量相仿、劍術比我強、恐怕還沒有用能力、最重要的是──)
雷吉納德還在低空飛行,那名隊長就放低重心衝刺,由下而上的一擊往雷吉納德的胸
口砍去。純粹的暴力直接將雷吉納德打上高空,他轉身往旁邊的招牌抓去讓自己停下,但
是動勢還沒有停下對方就已經追了上來,再一刀把他打上更高的地方。
(嘖。)
空中戰對他沒好處,雷吉納德試著往上逃,尋找更能靈巧活動的地方。而對方緊追在
後,時不時追上來補一兩刀,而找立足點找得很痛苦的雷吉納德乾脆就利用這樣,既然對
方力量大就讓他把自己往上打,順便趁有空的時候補一槍,有打到算賺到,可惜沒有。
高空中的交鋒進行了六個回合,兩人來到地面人群看不見的屋頂。雷吉納德幾乎是用
摔的落地,手腳加起來四處刀傷,雖然都不是重傷,但也夠被稱為血流如注了;那名隊長
則是穩穩地站在屋頂的邊緣,一滴汗都沒有流:
「所以你剛剛說什麼養殖的?」
「說你啊,這刀砍起來一點威力都沒有。」
雷吉納德看起來雖然狼狽,但沒有什麼氣餒的樣子,只是重新站定,準備繼續挨打。
對方很強,恐怕不把能力全開就贏不了,不過雷吉納德對他提不起興趣,所以不打算曝光
能力。
反正他的勝利條件也不是把對方殺掉,在這裡打贏也沒什麼好處。
「你只是強而已,並沒有想要變強,也沒有想要那個名譽。」
雷吉納德用右手架對方的刀,左手往遠方比去。
「如果真的有想,先去挑戰明顯就在那裡的強者如何?」
「……皇居?你不會是要我弒君吧,我可是軍人。」
「所以我才說你是養殖的啊。」
雷吉納德借力向後跳了幾步,同時眼角瞄到下面的情況。遺產回收隊和其他襲擊者的
戰鬥已經從酒吧一路打到大街上,一般黑道不會有的重火力毫無顧忌地在路上連發,讓看
好戲的旁觀者們做鳥獸散。
不過這個狀況沒有持續太久,襲擊者們看場面僵持,開始撤退,恐怕是收到了警察正
在趕來現場的消息吧。畢竟是他們先動的手,這些『神秘人士』就算可以逃走讓警方『找
不到』,也沒辦法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他們對峙。
「你家的人走了耶,你不跟著嗎?」
雷吉納德指了指下面說。
「這裡看起來像是警察會上來的地方嗎?就算真的上來,砍幾個把門堵住就有時間了
啊。」
「那,如果我下去呢?」
「你可以試試看。」
對方的動作沒有受到話語影響,雷吉納德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或是根本什麼都沒有想
也說不定。也許雷吉納德一動作就會發動什麼奇襲,也許束手無策,賭局現在在雷吉納德
這邊,而他沒有判斷材料。
他只好相信自己。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雷吉納德側身一躍,跳出屋頂,進入空中。而同時,那名隊長也採取了行動。
他一個箭步上前,單腳踩到屋沿上,隨後將刀收進鞘中,同時,十幾道斬擊同時向半
空中的雷吉納德襲來。
沒有刀刃,只有斬擊在虛空中形成,將空間切開。沒有形體,沒有風聲,唯一能夠的
判斷依據就只有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那裡。
(能力嗎!)
第一擊從左方往脖子,第二擊從右下方斬胸口,兩擊都被滯空的雷吉納德以極限姿勢
擋住。連接而來的第三擊和第四擊就沒有辦法,深深砍進大腿和手臂。
(這個是……剛剛的攻擊?)
雷吉納德的直覺十分準確,這能力被稱為回音,是將從出刀開始到收刀為止的斬擊在
目標的相對空間內重現的能力。而剛剛從戰鬥開始到結束,雙方交鋒的次數總共是──
(──十六刀!)
雷吉納德掙扎著再擋兩擊,然而就算是他在空中也沒辦法很好的移動身體,而這些被
重現的斬擊也沒有質量,他不能靠著反作用力移動到旁邊的立足點。
(嘖!跳樓賭錯了嗎!)
接下來的三擊避無可避,雷吉納德只能想辦法硬接,避開要害。隨後轟然一響,他以
遠遠算不上理想的姿勢落地,不過落地的摔傷大概是所有傷裡面最輕的一個,讓他趕緊爬
起來應付接下來的七道斬擊。然而劇痛和撞擊讓他頭昏腦脹,幾乎忘了後面幾刀的過程是
什麼,只能臨機應變,結果就是在最後關頭肩膀被狠狠砍進一刀,連鎖骨都被切斷。
不過最後他總算是撐下來了。留在屋頂的隊長只看了他一眼,對於他還活著這點稍微
訝異了一下,不過他沒有想太多,用無線電確認目的達成,就此離開。只剩下路上的遺產
回收隊在雷吉納德身邊集合:
「雷吉納德!事情不好了!」
「在喊事情不好之前是不是應該先關心一下我的傷勢。」
「你的傷勢怎麼樣都好啦。文香被抓走了!」
「……………………………………哈?」
雷吉納德停頓了好一陣子才發出聲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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