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廢監督專家:核安不能靠運氣,如何抵抗核能工業的環境不正義?(06/29/2021 the News Lens關鍵評論)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 美國看似先進,核工業卻習於侵害印地安人權利,壓迫底層、而政府則是管制失靈,而從美國的結構性問題反觀國內,類以的場景也在臺灣發生。
從鈾礦開採到高階核廢的處理,核工業集眾多環境不公義於一身。但核工業數十年來卻一再對外宣傳,最終處置高階核廢只是技術問題。近年來核工業更聲稱,先進反應爐的技術指日可待,唯有核能才能穩定供電,並因應迫切的氣候危機。
為了幫助民眾理解核電與氣候議題,綠色公民行動聯盟特別於2021年5月15日邀請美國反核運動的代表人物、超越核能(Beyond Nuclear)核廢監督專家凱文.坎普斯(Kevin Kamps)發表線上演講,探討北美核工業所造成的社會與環境壓迫以及環境運動者的持續抵抗,並以北美經驗說明核能為何無法減緩氣候危機。
坎普斯曾多次代表美國非營利組織與美國聯邦高層官員會面,包括能源部 、核能管理委員會和環境保護局。此外,他也就相關核能議題,教育國會辦公室官員和在聽證會作證。他曾於2010年1月於佛蒙特州眾議院與參議院的聯合聽證會上,就反應爐放射性洩漏的風險作證。幾週後,佛蒙特州參院遂以26票比4票的決定,關閉佛蒙特洋基核電廠(Vermont Yankee Nuclear Power Station)。此事也為反核運動寫下重要一頁。
坎普斯於演講中分析核能因應氣候變遷的能力、核燃料鍊不同階段所造成的社會、環環壓迫,乃至於軍工複合體在核工業所扮演的角色。
核電自顧不暇、又如何抗暖化?
綠色公民行動聯盟指出,今年8月台灣即將舉行「重啟核四」的公投,再加上513與517兩次停電事故,引發民眾關切能源議題。有人主張必須續建核四以避免日後發生類似事故。然而,核電需要三天才能達到滿載,是能力最差的救援投手,一旦發生故障,耗用的恢復時間不僅最長、更會造成整個供電系統極大的負擔。此外,核電在極端氣候漸成常態,一遇到酷寒或酷熱就自身難保,又如何能承擔減碳、抗暖化的任務?
關於核電能否因應氣候災害的研究汗牛充棟,坎普斯首先建議台灣聽眾可以先從美國史丹佛大學學者雅各森(Mark Jacobson)、洛文斯(Amory Lovins)、美國能源和環境研究所(the Institute for Energy and Environmental Research)主席馬凱賈尼(Arjun Makhijani)、該所首席科學家史密斯 (Brice Smith)與英國薩塞克斯大學(University of Sussex)學者索瓦庫爾( Benjamin K. Sovacool )等5名學者所發表的研究入手。這些研究明確顯示,核能無法解決氣候問題,再生能源方能減緩氣候危機。
坎普斯用以下幾個例子說明核電何以無法因應氣候危機。
2011年6月密蘇里河淹入內布拉斯加州的卡爾洪堡核電廠(The Fort Calhoun Nuclear Generating Station),業者竟僅僅以砂包阻擋洪水。當時廠內因火災使得冷卻系統失法電力。業者因該嚴重事故停機3年後,再於2016年永久關閉卡爾洪堡核電廠。
同樣的場景也在內布拉斯加州古柏核電廠(Cooper Nuclear Station)上演。密蘇里河於2011年氾濫時,業者為了省錢,僅以堆置沙包因應洪患。古柏核電廠所使用的馬克一型沸水反應爐與福島核災爐心熔燬的反應爐為同型設計。(奇異公司刻意設計用過燃料棒冷卻池緊臨反應爐壓力槽 。如此一來,業者在取出用過燃料棒置於冷卻池時,不僅移動距離最短,也最省錢。) 若核電廠不幸失去電力,發生核災,情況就會與福島核災如出一轍。
內布拉斯加州尚有其它與極端氣候相關的天災人禍。例如密蘇里河流域有諸多大小不一的水壩,一旦密蘇里河氾濫造成水壩潰堤,就會造成內陸海嘯,吞噬該州的核子設施。
核子設施不只難以因應海嘯、洪患、高溫、也無法抵禦嚴寒。2021年2月中旬暴風雪侵襲德州。當時德州的核電廠冷卻水系統結凍,業者為避免反應爐溫度持續升高導致爐心熔燬,因此被迫停機。
核工業的社會和環境壓迫
與台灣多數民眾的印象正好相反,北美核工業絕非進步的象徵,而是立基於社會和環境壓迫。
核電背後的政治絕對不該化約為技術問題,而核工業的壓迫要從核燃料鍊源頭看起:採礦。坎普斯認為,發展核工業的過程中,政府、業者迫害北美原住民的事件並非個案,而是層出不窮的常態。
早在1930年代,曼哈頓計畫尚未開始前,加拿大第一民族(First Nation)(即原住民族)就飽受礦業的輻射危害所苦。加拿大於1930年在西北地區大熊湖(Great Bear Lake)發現鈾礦,鐳港(Port Radium)是大熊湖東岸的一個重要礦區,業者僱用第一民族甸尼人(Dene)開採鐳礦,結果甸尼族曠工因受到輻射曝露病故,身後只留下了寡婦村。
在二戰後美國大量製造核武,鈾原料需求持續增加,也使得開採鈾礦的公衛後果如影隨形。
艾利特湖(Elliot Lake)位於加拿大安大略省,也是一個以湖泊命名的城市。該市於1950年代大規模開採鈾礦後,具有氡氣的鈾尾礦堆積如山。因採礦時酸性徑流污染土壤森林,亦使氡氣釋放到空氣中,造成礦工肺癌和環境浩劫。由於工人多為經濟弱勢的原住民, 所以坎普斯引述當地部落領袖觀點,指稱:「用金錢收買飢餓之人,何來道德可言?」
加拿大開採鈾曠壓迫社經弱勢群體的情況也持續至今。加拿大常年以來是世界上最大的鈾礦出口國,自發現鈾礦後,境內的薩斯喀徹溫省(Saskatchewan)、不列顛哥倫比亞省、西北地區都有鈾礦場,境內更有24座反應爐。
不只加拿大,核能、核武為同一燃料鍊和產業鍊,持續造成巨大壓迫也在美國上演。坎普斯分析, 美國官方認定原住民善良可欺之事早在1942年時見於官方記戴。美籍義大利物理學家費米(Enrico Fermi)是世界第一座核子反應爐芝加哥1號機(Chicago Pile-1)的製造者。該反應爐是曼哈頓計畫的一部分,首度於1942年12月2日產出鈾裂變連鎖反應。 當時曼哈頓計畫主事者以「發現新大陸 」比喻製造出全球首座反應爐的冷酷對話,已經預示了北美印地安人未來的命運。
「義大利航海家已經登陸新世界。」
「當地原住民如何?」
「非常友善。」
美國核工業迫害原住民族之事,從新墨西哥州教堂岩(the Church Rock)鈾礦廠災害可見一斑。該廠區於1979年7月16日發生放射性尾礦處理池決堤的洩漏,池內具有酸性、重金屬、硫酸鹽等質物的輻射污水不僅污染了地下水,更使得居住於普埃科河(Puerco River)下游的亞利桑那州納瓦霍族(Navajo Nation)牧民首當其衝,當地人平日灌溉、畜牧、飲用和賴以維生的河水成了輻射污水,卻從未獲得賠償。
1970年教堂岩鈾礦廠污染事件,與二戰期間輻射污染事件有著相近的模式。
坎普斯指陳,美國於1945年7月16日首次於新墨西哥州試爆原子彈,該次試爆是曼哈頓計畫的一部分,行動代號為三位一體(Trinity)。美軍在7月16日所試爆的原子彈與日本長崎原爆的原子彈同型。兩個不同年代的事件卻殊途同歸。1945年7月16日新墨西哥州核武試爆,輻射落塵下風處的印地安人與1979年7月16日受輻射廢水毒害的下游牧民,至今並未得到美國政府和核工業的賠償。
然而處於核武試爆、核武工廠、鈾礦場、鈾燃料廠等污染場址的核子落塵下風處或下游處的居民,並不僅止於新墨西哥州、亞利桑那州,美國境內尚有內華達州、華盛頓州、俄勒岡州 、猶他州、南卡羅來納州和愛達荷州等地的居民,分別曝露於核武和和核能燃料鍊不同階段的輻射污染。受害民眾除了美洲原住民,尚有經濟弱勢的美國民眾。
位於南卡羅來納州的西屋核燃料廠污染場址就是一例,廠區的鈾洩漏持續污染當地的土壤、地下水長達數十年,但核管會和西屋卻一再坐視污染發生。更有甚者,南卡羅來納州境內除了西屋鈾洩漏的災難尚有其他核子設施污染。聯邦政府早在1950年代就在該州建立薩凡納河基地(The Savannah River Site)生產核武所需要的核子材料。基地附近居民多為非裔美國人。
基地鄰近尚有液態核廢料棄置場、薩凡納河國家實驗室製造核武的氚設施、乃至於位於巴納韋爾(Barnwell)的低階核廢貯存場收受來自康乃狄克州和紐澤西州的核廢。而南卡羅來納州與與喬治亞州交界處,還有一座全美最大的沃格特爾核電廠(Vogtle Electric Generating Plant),廠內有4座機組。
核能、核武燃料鍊同出一源
坎普斯力陳,艾森豪於1953年所宣傳的「原子能和平用途 」根本是以核電掩飾核武的手法。首先,當年的反應爐是由美國海軍興建和營運,再者,美國在1970年代前只有少數反應爐真正用於發電,所以不論是開採鈾礦與發展軍事民生兩用的反應爐都是為了發展核武。
關於核能、核武同出一源之事,美國官方說得再清楚不過。莫尼茲(Ernest Moniz)曾於歐巴馬主政時期擔任能源部長。他近年明言,美國政府必須持續補貼核能產業,方能維持核武優勢。這種共生關係也說明了核工業為何會一再申請老舊機組延役,堅持要運作至80年、甚至於100年。
即使核電廠設備老舊、無法與再生能源競爭,核工業都因政府大方補貼,而有恃無恐。坎普斯直言,美國核工業向來能用錢買到最好的民主(The best democracy money can buy)。核工業者以6000萬美金賄賂俄亥俄州議會議長、議員,使得州議會為境內兩座危老反應爐通過10億美金的「紓困」計畫,而核工業買通州議會的作法也是該州有史以來最大的醜聞。
坎普斯相信,核工業產官一體的現象不是美國獨有,各國皆是如此,例如日本國會所公布的調查報告直指,福島核災是日本政府、東京電力公司與管制機關間的勾結、腐敗和犯罪(collusion, corruption, and criminality)所導致的人禍。所以反核運動就是抵抗體制的力量。
核電無法與社會、環境和平共存
美國原住民和非裔人口在核能與核武工業發展過程中首當其衝,但其他人口密集和水資源豐富的地區也同樣面臨輻射危害的威脅。例如鄰近紐約市的印地安角核電廠(Indian Point Energy Center)雖然已經在2021年4月30日關閉,但高階核廢乃持續污染地下水。
坎普斯表示,身為密西根人,他非常熟悉核子設施遍佈五大湖區、形成核子熱點的情況。目前核電廠、核燃料加工設施、核廢料處理乃至於鈾尾礦場址圍繞於休倫湖、密西根湖、伊利湖和安大略湖 。
五大湖所組成湖泊為全球面積最大的淡水水域。坎普斯憂慮,湖區四週遍佈核子設施,一旦遭遇天災、人禍,輻射危害影響所及會是地球表面21%的淡水和全美84%的淡水。
因坎普斯長年關注美加邊境五大湖區的核電和核廢議題,所以他曾代表美加環境團體,於加拿大核能安全委員會所辦的聽證會作證,說明核電和核廢的跨境影響。
川普雖然已經下台,但坎普斯對拜登政府所說的氣候承諾卻不表樂觀。目前拜登政府已任命新墨西哥州的勒瓜那普韋布洛(Laguna Pueblo)印地安女性哈蘭德(Debra Anne Haaland)擔任內政部長。哈蘭德深知,該州的傑克派爾(Jackpile)鈾礦區緊鄰當地部落所致的健康和環境危害。
坎普斯判斷,任命哈蘭德之事應與拜登政府的其他高層人事安排相互對照。例如拜登的氣候顧問麥卡錫(Gina McCarthy)於2013年至2017年間擔任歐巴馬政府環境保護局局長,卻坐視密西根州弗林特市(Flint)飲用水受到鉛污染的災難,傷害當地經濟弱勢的非裔美國民眾。
拜登政府高層也多與核工業、化石燃料業交好,如能源部長格蘭霍姆(Jennifer Granholm),這也呼應坎普斯先前所提的事實,抵抗美國核工業的過程會是個與體制對抗的漫長過程。
當日聽眾線上參與和提問相當踴躍。坎普斯在短講前多次表達想與聽眾交換意見,以下為他演講活動當日的答問記要。
問:美國意圖發展小型反應爐、比爾.蓋茲等人聲稱新一代反應爐更加安全、可當成暖化解方,講者的看法為何?
坎普斯答道:所謂的「新型反應爐」其實都是老舊設計。「新型反應爐」過去研發屢屢失敗,未來也是所費不貲、重蹈覆轍 。蓋茲的反應爐計畫並不是自己拿錢去投資,而是藉著核能和核武為同一個產業鍊,想方設法爭取美國能源部的補貼。
1979年三哩島核電廠發生核災時,反爐爐正是當年的新型設計(三哩島2號機於1978年12月30日運轉,1979年3月28日2號機發生部分爐心熔毁)。車諾比核災發生時,反應爐也是當時的新型設計。在福島第一核電廠發生爐心熔毁後,核管會不僅拒絕採取管制作為,更聲稱發生爐心熔毁的機率微乎其微。
此外,美國核管會允許小型反應爐省去安全設計以節省成本,想走捷徑只會使「新型反應爐」比更過往更危險。
問:台灣的核四廠已經是40年前的設計,在尚未完工階段封存至今,如果要啟用會有哪些風險?
坎普斯答道:台灣核四廠為40年前的舊設計,無法針對35年前車諾比核災、10年前福島核災所面臨的挑戰做出改善。美國田納西州瓦特斯巴核電廠(The Watts Bar Nuclear Plant)是個類似案例。兩座反應爐始建於1973年,2016年2號機才完工商轉,但之後卻多次停機。
此外,反應爐無論新、舊一樣無法解決核廢問題。新型反應爐更依賴以核燃料再處理技術分離鈾、鈽等核種,這類高危險的技術,不僅昂貴、高污染,更增加核武擴散的風險。
問:對台灣的核一、核二廠區核安有何建議?例如加強鋼板和水泥?對於核四位於斷層帶的看法?
核電廠坐落於斷層帶附近或斷層帶上本身就令人憂心,因為不論用任何技術強化廠區安全都無法阻止地震發生。
美國過去已有管制機關勾結業者的醜聞,如核管會的前身、原子能委員會(The United States Atomic Energy Commission)確知維吉尼亞州的北安娜核電廠(The North Anna Nuclear Generating Station )就位於斷層帶,卻隱匿斷層帶事證,業者更企圖使核電廠延役運作至80年。
司法部原先想起訴原能會官員,但真要追究,只會使政府顏面掃地,所以事情就不了了之。
維吉尼亞州於2011年8月23日發生芮氏規模5.8地震,當時震央距離北安娜核電廠只有15英哩(約24公里)。地震卻已經造成核電廠冷卻系統損壞和冷卻池洩漏。這也顯示,美國核電廠常與核災擦身而過。福島核災的教訓就是:要確保核安絕不能只憑運氣。
問:上週看到美國漢福德核廢料貯存桶破裂外洩的新聞,請問講者可否說明為何會有外洩事故、影響為何?
坎普斯答道:位於華盛頓州漢福德基地(The Hanford site)的地下高階核廢料儲存槽已多次發生洩漏,目前該處有177個儲存槽 ,並放置了高達5000萬加倫的液狀高階核廢。
漢福德基地因曼哈頓計畫的需要於1943年啟用,並生產核子武器所需要的鈽,長崎原爆中美軍所使用的鈽就是在漢福德生產。漢福德不僅為全美污染最為嚴重的地區,更破壞了哥倫比亞河的生態環境。政府多次想要固化液態高階核廢,卻屢屢失敗,目前當地核廢大多是液態,雖然一部分核廢已固化,卻因美國高階處置設施付之闕如,使得核廢仍然留在當地,無法移出。
類似的情況,也在我先前提到的南卡羅來納州薩凡納河基地發生。能源部選擇在經濟弱勢的非裔美國社區,興建地下高階核廢料儲存槽,棄置核廢污泥,這使得當地居民賴以維生的薩凡納河不堪飲用。
反核運動每次的抵抗都與環境運動者和當地居民攜手合作,但是對手是軍事上、經濟上極為強勢的核武暨核能工業。而美國的能源部與核管會永遠只為核工業的利益服務,而非為民眾利益服務。
問:美國為何至今都沒有成功設立高階核廢料最終處置場?如果暫時找不到適合的場址,應如何處理與保存高階核廢料?
坎普斯答道:美國核工業所擁有的129座反應爐目前已累積高達10萬立方公噸的高階核廢,其中93座反應爐持續運作並製造高階核廢。能源部過去30年一直鎖定內華達州猶卡山(Yucca Mountain)為最終處置設施場址,但因選址欠缺科學依據,引發當地的印地安原住民西休休尼族(The Western Shoshone)挺身抵抗30年。過去全美超過1000個環境和團結組織加入西休休尼族的抗爭。為阻擋各地高階核廢運送至內華達州,沿途各州的人民也加入抗爭。
美國目前面臨核廢難題時,既不能永遠留存核廢於核電廠內,但又欠缺最終處置設施。我認為採3個步驟可以處理這個問題:
首先,以再生能源取代核電,停止繼續製造核廢。
其二,在沒建立最終地質處置設施前,先建立強化現場儲存(hardened on-site storage),這也是全美的環璄團體所提出的要求 。實際做法是使冷卻池回歸冷卻功能,非而核廢儲存池。經一定年限後,池內用過的燃料棒必須改以乾式儲存。
福島核災時4號機於4月11日發生火警事故,若當時冷卻池起火,日本政府就必須疏散5000萬人,而非疏散16.4萬人。日本首相菅直人承認,若真要疏散5000萬人,就相當於終結日本這個國家了。不過,美國的冷卻池用以儲存用過的燃料棒的密度還遠高於日本,一旦發生核災時,危害也會更為嚴重。
第三,美國必須建立一個符合科學與技術要求、環境正義的最終地質處置設施。該地質設施必須達成核廢應與生物圈安全隔離數百萬年要求,還要能因應極端氣候、恐攻的挑戰 。目前計算核能碳排時,從不計入數百萬年最終處置所涉及的高量碳足跡。這也使核電看似低碳,實則不然。
內華達州猶卡山設施若真用於最終處置,輻射洩漏問題遲早會發生。要想一勞永逸地解決高階核廢,就是不要使用核電。我的環境導師——五大湖非核聯盟(Coalition for a Nuclear Free Great Lakes)領導人奇根(Michael Keegan)指出,核廢就是詛咒後代長達萬年,所以應該停止製造核廢。
問:目前擁核人士希望以核能當成基載,解決氣候問題,請問是否可行?
坎普斯答道:洛文斯(Amory Lovins)指出,為了減緩氣候危機,我們必須以最少成本、最短時間內減去最多的碳,因此我們必須權衡碳、成本和時間等三個因素,方能評估氣候有效性,就也是每花費一美元時能多快減少多少碳排,而非只看碳排一項。
在同時衡量三項因素後,再比較核能和再生能源何者才是氣候解方,我們很快發現,投資核電不僅昂貴、耗時,更使有限資源無法投入用於符合氣候效益的再生能源選項,所以核能絕對不是解方。
問:各國民眾和政府針對日本政府決定排放「稀釋的」福島核電廠廢水入海,可以如何採取行動?
坎普斯答道: 排放核廢水入海就是以海洋為垃圾場,構成危害海洋罪(crimes against the ocean)。
核廢水入海侵害了洋流行經之處的所有人,核廢水含氚,氚是氫的同位素之一,因過濾不掉,排放「稀釋的」輻射廢水後會生物集中於食物鏈高層,既破壞海洋生態,也影響生物和人的分子細胞、組織、器官,造成癌症和先天缺陷。福島廢水中尚有如銫和鍶等放射性同位素,日本政府因無法處理,索性隱匿事實,直到消息曝光,難以再抵賴。
日本政府應有的做法就是儲存輻射廢水125年,直至氚對人體真正無害為止。
日本政府自欺欺人的作法與美國政府、核工業如出一轍。美國政府與核工業因無法處理漢福德輻射污泥,所以一概宣稱該場址的「污泥對人體無害」。日本漁業合作社聯合會多來強烈反對排放核廢水入海,中、韓政府、台、韓民間團體也強烈反對。我們必須繼續強化反對力道。
主辦方–綠色公民行動聯盟在演講最後總結表示,從坎普斯的分析,使我們警覺到美國看似先進,核工業卻習於侵害印地安人權利,壓迫底層、而政府則是管制失靈。
從美國的結構性問題反觀國內,類以的場景也在台灣發生,講者不僅提出了與美國官方論述大相逕庭的進步觀點,也使台灣民眾了解美國核工業加速氣候崩壞的情況十分盤根錯結。不論身處任何一任政府治下、20或21世紀,反核之路註定漫長艱辛,而北美最缺乏社會資源的原住民和底層挺身抵抗核工業的跨國壓迫、官資一體,這種不屈不撓的精神,當可為台灣各界帶來許多啟發。
(本文為2021年5月15日綠盟主辦【如何抵抗核工業的環境不正義?從美國環境運動談起】之講座紀錄)
完整內容請見:
https://www.thenewslens.com/article/15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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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後屋賄賂 在 蕪菁雜誌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相信很多人現在都感到非常焦慮,覺得美國社會似乎被中共滲透得很厲害,會不會像被白蟻蛀空的百年老屋一樣,「砰」一聲地就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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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點,非主流歷史學家劉仲敬先生的這段問答,值得我們做個參考。文章非常長,我簡單給大家節錄幾個要點,與摻雜一點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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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劉仲敬舉出前後三雄時期,托勒密王國(埃及)對羅馬元老院的行賄與滲透活動為例。他認為,埃及之所以嘗試用錢去滲透羅馬,並不是因為羅馬衰弱,相反地,是因為羅馬豪強。如果埃及的實力值得與羅馬一搏的話,埃及人應該會集中精神強化自己,以武德充沛的方式與羅馬決一雌雄。埃及人之所以選擇賄賂羅馬元老院,正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實力比不過,只好採行二流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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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當一個邦國,例如羅馬,成為了世界霸權,意味著全世界的權力鬥爭,都不可避免地要綁定或牽扯到羅馬內部的權力鬥爭。羅馬當然會產生腐敗,而羅馬內部的黨派競爭,就成了防止羅馬墮落的「防腐劑」。首先,當一派從外邦拿錢,而在黨爭中獲得不正當的優勢時,另一派是不能袖手旁觀的,因為袖手旁觀就會讓他們在黨爭裡佔下風。這不是什麼道德正義感使然,而是兩大黨之間的恐怖平衡一定會讓他們不敢坐視對手跟外邦收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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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而一個世界帝國裡,也必然有武德充沛與費拉不堪的兩種人。會從外邦拿錢的人,必然是比較軟弱、想過爽日子、費拉性格較重的那種人。而相對的也必然有比較堅強,能忍受辛苦,會自我惕勵的人。然而這世界競爭最終的基本盤,就是武力鬥爭。武德充沛的那個陣營,勢必要把費拉不堪的軟弱者給整肅掉,並且吞吃所有的利益,這比滲透行賄什麼的都大得多。而武德派在國內整肅掉費拉派,最好的大義名份就是他們收了外邦的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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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敗黃金打不過戰士的鐵,這是自古以來不移不易的規則。上天最終的達爾文式的公平就在這裡,羅馬不會敗給經濟力強大但內部費拉不堪的埃及,但是會亡於身無分文但武德充沛的蠻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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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代替美國人回答什麼問題,但我相信,美國的現況雖然腐敗,但尚未完全丟掉武德充沛的那個面向。而中國則根本沒有建立武德的那個思想環境。因此,上天最終的達爾文式的公平,恐怕還是要判決給美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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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了,還有一個自古以來不移不易的規則,就是有鐵就有黃金,黃金是鐵血賺來的。也就是說,偉大航道上的寶藏終究還是要贈給最有鐵有血的那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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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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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
現在的中國,強大到足以向世界西方國家強力滲透,達到了不可阻擋和無以復加的地步,這是與世界文明的發展方向背道而馳的。這是因為跨國性的教團和跨國經濟團體的失敗和削弱所造成的,還是相反的作用所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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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仲敬:
恰好相反,這個明顯是羅馬秩序造成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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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勒密的埃及什麽時候才會到羅馬去搞滲透活動?當然是在迦太基、馬其頓和安條克已經次第瓦解,羅馬的仲裁權在希臘世界已經變得不可抗拒的時候。當迦太基還在,世界的霸主還沒有確定的時候,他們是沒有必要去賄賂元老院的議員的,因為羅馬的權力還非常遙遠,羅馬人跟迦太基無論誰贏了,都還不至於越過馬其頓和敘利亞打到埃及來,他們沒有什麽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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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二流的列強一個接一個倒下,羅馬的權力變得無法抵抗,而埃及人要跟努比亞人、利比亞人和以色列的各個小王國打交道的時候,隨時都要顧及羅馬人的意見。即使是打了勝仗,也有可能被羅馬人趕出去。這時他才會感到,埃及人無論在埃及做什麽,都趕不上派一群特工、帶一箱金銀去賄賂一個羅馬元老院議員來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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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為什麽在迦太基戰爭的時期,埃及人從來不收買羅馬元老院的議員,而到了凱撒的時代,埃及人卻把國家預算的大部分都用在收買元老院議員和雇傭羅馬軍團的退役老兵這兩件事情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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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然不是埃及強大的標志,而是埃及和羅馬之間的實力差距已經大到了如果不從內部收買羅馬、就根本混不下去的地步了。迦太基和馬其頓並不想收買羅馬元老院的議員,不是因為他們軟弱,而是因為他們強大,他們自認為和被認為可以跟羅馬決一雌雄。雖然他們打敗了,但是他們正像是納粹德國和蘇聯一樣,雖然失敗了,但是在失敗以前還是跟美國真刀真槍地打過幾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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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有能力打贏的話,你就不用去行賄了。你行賄的對象是什麽呢?就是你惹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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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自己就是一個處長,你難道會向你手下的科長行賄嗎?你可以直接命令他,甚至是強迫科長向你行賄。如果你只是一個科長,那麽什麽人才是你行賄的對象呢?當然不是跟你同級別的科長,至少也應該是級別比你高的處長才行。你向縣太爺行賄,是因為縣令可以滅你的門。你不向你的鄰居行賄,不向比你更窮的貧下中農行賄,是因為鄰居坑不倒你,貧下中農也害不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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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行賄的對象就是有能力害你而你卻害不了他的人。這裡面的階級地位是很明顯的。如果你有能力戰鬥或者是你自以為有能力戰鬥,你就沒有必要做這些事情。當然,行賄的一方就是弱者的一方,強者都是要接受別人行賄的。強者有可能因為行賄而變得軟弱,但是弱者從來不可能因為行賄而變得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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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人盡管這樣反反覆覆行賄,最後還是被羅馬人吞併了。搞到最後,他們行賄的做法反而成了羅馬人吞併他們和消滅他們的理由。他們最大的行賄就是我們知道的埃及艷后,她把國家元首本人都賠了出去,收買了羅馬最大的官—凱撒的繼承人安東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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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當時的意義就像是,你今天把美國總統本人都收買了。美國還有比總統更大的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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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收買成功的結果,卻使羅馬內部發生了政變,使得屋大維這一派本來沒有資格繼承凱撒軍團的人跳出來說:「現在安東尼已經代表了腐敗勢力,要把羅馬變得像是東方國家一樣腐敗而專制,羅馬傳統的支持者和羅馬自由的維護者都要跟我來,跟我發動政變,維護羅馬人的真正傳統,維護元老院的尊嚴,把安東尼和埃及艷后一起消滅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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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大維就是憑著這個號召,才能夠得到元老院保守勢力的支持,以恢復共和和羅馬古風為理由,以打倒東方專制主義的代表為理由,把埃及艷后和安東尼一起消滅掉了。埃及介入羅馬黨爭的結果就是,一旦被他們腐敗了的那一個黨派,在羅馬黨爭中失敗,那麽勝利的黨派就必然連帶把埃及一起消滅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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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如果希拉蕊或者其他什麽政治家真的受到了中國的收買,然後他們被川普或其他敵人揭發出來一敗塗地以後,那麽中國必然要變成罪魁禍首,附帶地也被收拾掉。這都是一樣的道理。你如果沒有捲進去的話,那麽這件事情跟你無關;你捲進去以後,你就會變成被收拾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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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羅馬自己的角度來講,這是羅馬腐敗的象徵。以前羅馬跟迦太基打仗的時候,兩黨的議員雖然各有各的意見分歧,但是他們誰都不是外國的代理人。搞到最後,羅馬快要征服埃及、已經征服了大半個世界的時候,羅馬的權力已經比迦太基戰爭的時候要強大得多了,但是元老院內部居然出了一大批受人收買的人。這當然是羅馬憲制的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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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美國當然已經比富蘭克林.羅斯福的時代要強大得多了,但是居然會出現像「通俄門」這樣的事情,或者像最近川普揭發出來的中國黑客攻擊這些事情,這說明了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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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羅馬不再是一個地方性的邦國。羅馬的憲法跟世界的權力結構和憲制結構已經不可分割了。全世界的權力鬥爭都不可避免地要體現於羅馬的黨派鬥爭,因為大家都能夠看到,無論你自己打得有多好,只要羅馬人說你必須撤退,你就必須撤退。無論你多麽失敗,只要羅馬人說這些地方是你的,那麽你的敵人都非交出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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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帕加馬和托勒密這樣的國王甚至想到,保衛國家安全和防止自己的子孫後代遭到政治清算的唯一手法,就是在遺囑中把自己的國土饋贈給元老院和羅馬人民。而羅馬人經常拒絕他們的饋贈,理由就是,接受了這樣的饋贈,這筆easy money會在羅馬黨爭當中產生不利效果。得到這筆巨大資產的黨派會取得不公正的優勢,破壞羅馬憲法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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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邏輯跟美國南北戰爭時期,北方的議員堅決反對古巴和拉美各邦加入美國,而南方的議員就很有吞併古巴和拉美一些地區的欲望,理由是相同的。因為拉美普遍是承認奴隸制的,而北方議員是反對南方搞奴隸制的。如果南方把實行奴隸制的古巴或者其他地方拉進了美國,那麽在國會當中南方就要占便宜;反過來,把這些地方盡可能踢出去,那就符合北方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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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貴匪強力介入,從李文和那個時代開始收買美國政治代理人的結果,必然就是這個樣子的。它會使美國內部政爭的野火燒到自己頭上,會使自己站在失敗的黨派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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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你會站在失敗的黨派一邊?因為總有人容易收買,總有人不容易收買,容易受到收買的那一方面必然是比較腐敗的那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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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屋大維收買不了,安東尼就可以收買。但是,屋大維和安東尼之間是誰更強大呢?當然是屋大維更強大。為什麽?因為需要埃及黃金來收買的這批羅馬人就是厭倦了征戰、想要過舒服日子的羅馬人;堅守羅馬傳統、高喊反對東方腐敗的那批人就是跟著凱撒在高盧征戰、仍然保持了羅馬共和國時期尚武傳統的那一部分人。尚武的人跟腐敗的人打,那肯定是腐敗的人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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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你本身就是腐敗的東方專制國家,你要收買人的話,誰會接受你的賄賂呢?當然是厭倦了征戰、想要腐敗過好日子的那一批人。能打的人,正如凱撒和他的繼承人所說的那樣,能夠通過征服獲得戰利品的人,為什麽要小裡小氣地在密室里面接受你那點可憐的賄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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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征服埃及,把你整個吃下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擁有鐵的人注定要成為擁有黃金的人。你之所以賄賂我,是因為你怕我,但你既然怕我的話,我為什麽不能征服你,取得比賄賂更多的戰利品?這個悖論是你沒有辦法逃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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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落到了非行賄不可的地步,那麽願意接受你賄賂的人就是世界統治者當中比較軟弱而腐敗的那一部分人,而比較尚武而強大的那一部分早晚會以清算腐敗的名義,首先吃掉你過去送掉的賄賂,然後把你自己一起消滅掉,在消滅你的過程中間取得比你付出的賄賂多幾倍、大得多的利益,而且還非常理直氣壯、名正言順,以憲法保衛者和羅馬清廉正直的平民階級和羅馬軍團戰士的利益為出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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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艷后雖然把安東尼服侍得體體帖帖,但是她怎麽能夠比得上屋大維征服埃及以後用埃及的全部財富來犒賞出身平民的廣大羅馬戰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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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羅馬戰士衷心支持的人才能夠征服世界,而你沒有能力收買所有的公民戰士,你只能集中收買幾個腐敗集團。而那幾個腐敗集團得到了你的錢,也就得到了在政治鬥爭中不公正的優勢。然後沒有得到那些錢的人必然會煽動公民戰士出來:你看,你們為國犧牲,到處征戰,而這些腐敗分子卻輕輕鬆鬆得到了這麽多錢,然後得到這些錢以後還要把你們這些清廉正直、流血犧牲的人得不到的好處分給那些腐敗分子,你們能夠容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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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一位英勇善戰的、像麥坎那樣為國家流了血的美國老兵,或者是像小加圖那樣的羅馬老兵,你能容忍像安東尼這種人把羅馬戰士用鮮血得到的戰利品,為了個人的好處和腐敗小集團的好處,輕而易舉地讓給克萊奧帕特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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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屋大維反對安東尼和埃及艷后時最有煽動力的動員就是,羅馬軍團戰士自從盧庫魯斯和龐培以來百戰經營得到了一些東方屬國,僅僅是因為埃及艷后賣了一下色相,就由安東尼慷慨地贈給了埃及艷後的兒女,你們能容忍這些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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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格拉古就是因為許諾把這些征服來的土地分配給羅馬軍團的老兵,才引起了羅馬的政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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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屋大維告訴你們,我們要清除東方專制主義的腐敗,恢復羅馬人驕傲的傳統,不能讓高貴勇敢的羅馬戰士在東方腐敗的君主面前卑躬屈膝。我們羅馬的公民戰士見了執政官從來不會下跪,而東方的大官和宰相見了君主都要下跪。你們如果讓安東尼當了權,那麽我們羅馬戰士的子孫後代都要像東方人一樣奴顏婢膝,你們能夠容忍嗎?埃及艷后的好處給了安東尼和他的大將,而我打敗安東尼以後,從安東尼的財庫和埃及的財庫裡面得到的大量的財寶,會像凱撒的遺囑一樣,分配給每一位軍團的老兵,還會捐獻給羅馬的平民,為他們運來非洲的獅子,給他們看好戲,為他們分發非洲的糧食做成的麵包。於是,羅馬的平民和羅馬的軍團戰士自然而然要擁護屋大維去打安東尼和埃及艷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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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在今天的羅馬—也就是美國搞的那些腐敗活動,得到的結果必然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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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前線退伍下來的老兵回到自己的家鄉,卻發現他們的工作機會消失了,他們找不到工作,房租上漲了,因為原有的鋼鐵廠已經搬到中國或者其他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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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川普許諾,我們要加高關稅,使鋼鐵廠搬回來,使羅馬的公民戰士重新得到工作和尊嚴。請問他們會支持誰呢?一些人把自己的廠家遷到中國境內,賺了很多錢,這些錢一部分肥了中國的腐敗官員,一部分肥了美國的全球主義者,永遠地離開了美國。他們的工人都是中國的血汗勞工,被中國公安局嚴密監視著,因此他們不敢向美國的公民戰士一樣要求很高的福利待遇。只要稍微有一點不軌,進了廠連身份證都被公安局沒收了。他們像奴隸一樣勞動,因此可以忍受很低的工資,擠掉了那些享有高工資和高福利的美國公民戰士。因此,依靠這些血汗勞工和低人權優勢多餘出來的這些錢,就由中國共產黨的腐敗官員和投資到中國的美國企業家瓜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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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些美國企業家得到的僅僅是錢。如果有朝一日美國發生政治衝突,他們能夠依靠中國公安局給他們撐腰嗎?他們跟中國公安局的那些關係,在美國政壇中就是一個負面因素,像安東尼和克萊奧帕特拉的關係一樣,足以使他們受到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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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的敵人如果得到那些退伍老兵的支持,一旦發生真正的政治衝突,一旦政治衝突真的到了刺刀見紅的時候,你們這些全球主義者無論從中國的血汗勞工身上賺了多少錢,古老的規則仍然會發揮作用:你們的黃金鬥不過公民戰士手裡面的鐵。公民戰士會揚起自己的戰刀,索取自己的權利。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他們準備的,最後的結果必然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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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古老、最基本的法則是不可能修改的。你不要玩小聰明,玩小聰明只會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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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你已經淪落到只能靠行賄來生存的地步,那就是說,你的鐵是不頂用的。你的黃金從哪兒來?只是依靠瘋狂地剝削血汗勞工。而血汗勞工既然能夠被公安局恐嚇,他們當然是不能打的。能打的人能夠讓公安局把身份證都拿去沒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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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把美國工人和退伍軍人的身份證拿去沒收,扣押在警察局裡,這是有可能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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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的勞工不能打,而別人的公民戰士能打,那麽你在中間耍的這些小聰明,無論經過多少個曲折,最終的結果無非是把你和你的所有財富都作為戰利品和俘虜,贈送到能夠為自己的權利流血犧牲的公民戰士團體手裡面。共和國就是武裝公民的團體。無論在伯里克利時代、在馬基雅維利的時代還是這今天,都沒有例外。沒有武裝的公民團體,就算是名義上叫共和國,也一定是假共和國。中國就是一個假共和國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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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絕不可能依靠什麽啟蒙知識分子的理論或者是學了什麽哪怕是普通法或者其他先進的法律制度,就變得民主了,因為法律永遠離不開執行法律的人。普通法的基礎,首先就是能夠用他們的刀槍指著國王、迫使國王簽署大憲章而且必須遵守大憲章的那些封建武士,現在就是參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戰和第二次世界大戰,用血來捍衛民主的公民戰士。沒有這些人,任何法律、任何偉大的思想都是一紙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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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這些人,你是一個軟弱的、腐敗的專制政體,你的人民不能打,所以你的統治者才能夠花天酒地,欺負人民而得到超額利潤。而別人的人民是能打的,所以別人的統治者是不敢花天酒地、不敢欺負人民的。所以,你的統治者必然要變成羅馬公民戰士團體的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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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基本盤是你推不翻的。人民的博弈習慣,改變起來是非常困難的,就算是能夠改變的話。最快的速度也需要跨代,怎麽說也要兩、三代人的時間。所以,你沒有這樣的時間了。早在你能夠改變(如果你還有可能改變)以前,你們早就已經注定要變成羅馬老兵的俘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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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羅馬浴場Thermae Rom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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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訪普契尼的歌劇《托斯卡》(Tosca)第一幕實景-
羅馬聖安德烈第拉瓦雷教堂
Visiting the place where the first act scene toke place of the opera Tosca by G.Puccini : Church of Sant' Andrea della Valle in Rom
普契尼的3幕歌劇《托斯卡》,劇本由伊利卡(Luigi Illica)和契亞克薩(Giuseppe Giacosa)改編自法國劇作家薩爾杜(Victorien Sardou)的同名戲劇。於1900年1月14日在羅馬科斯坦茲劇院作首次演出。
外文參考資料:跟隨著托斯卡的足跡 / On the trail of Tosca in Rome
http://www.roh.org.uk/news/roman-holiday-on-the-trail-of-tosca
(中文資料取自維基百科)
1890年,當普契尼觀看了法國劇作家薩爾杜為有名的女演員薩拉·貝爾納德所作的悲劇《托斯卡》後深受感動,並立即產生了為之譜曲的願望。當時普契尼手上仍在進行著另一部歌劇《波希米亞人》的音樂創作,因此《托斯卡》被暫時擱置。1895年,在差不多結束了《波希米亞人》的全部作曲後,普契尼才委託別人來創作《托斯卡》的歌劇腳本。
《托斯卡》在創作上明顯受到了馬斯卡尼及萊翁卡瓦洛歌劇中現實主義的影響,但同時它也是一部具有普契尼特色的歌劇。這部歌劇中的音樂十分優美流暢,作曲家技巧的以柔和的旋律來緩和歌劇中深沉的悲劇主題,使音樂與戲劇完美的統一起來,其中尤以第二幕中的詠嘆調「為了藝術,為了愛情!」及第三幕中的詠嘆調「今夜星光燦爛(E lucevan le stelle)」最為著名。
劇情大綱 : 1800年,羅馬
第一幕 聖安德烈第拉瓦雷教堂(Church of Sant' Andrea della Valle)
越獄逃脫的政治犯安吉羅提(Cesare Angelotti,男低音)衝進聖安德烈第拉瓦雷教堂(Church of Sant' Andrea della Valle)內的阿塔凡蒂侯爵家的禮拜堂,他剛剛躲好,一個老教堂執事蹣跚的走進來,祈禱的鐘聲響起。不久,在教堂內畫壁畫的畫家卡瓦拉多希(Mario Cavaradossi,男高音)進來,他掀開畫布,繼續畫以安吉羅提的姐姐、侯爵夫人瑪格達萊娜為形象的瑪利亞(Mary Magdalene)。卡瓦拉多希從懷中拿出自己的情人女歌手托斯卡(Floria Tosca,女高音)的小肖像來跟畫像比較,一個是黑色的眼珠,一個則金髮碧眼,卻同樣的美麗(Recondita Armonia,奇妙的調和,此旋律後來變成了侯爵夫人瑪格達萊娜的動機)。一旁的教堂執事抱怨著離開。安吉羅提從禮拜堂中露出了臉,他很高興能夠和以前的同志卡瓦拉多希再次見面,卡瓦拉多希激動的拿食物給他,當聽到托斯卡的聲音,安吉羅提趕緊又藏起來。托斯卡是一個忌妒心很強的女人,她總是疑心卡瓦拉多希背著她跟別的女人來往,看到畫中藍色眼睛的侯爵夫人她更有了懷疑的理由(Mario!Mario!Mario!),卡瓦拉多希微笑著向她解釋讓她平靜下來(Qual`occhio al Mondo),並說定晚上音樂會後在他郊外的小屋再見。托斯卡走後卡瓦拉多希招呼安吉羅提出來,告訴他自己小屋的去路,並說如遇危險可以躲在花園的古井中。外面響起了通知有人越獄的炮聲,兩個人立刻離開教堂。同時,教堂執事帶著唱詩班的孩子們進來,他們喧鬧著,因為有人說羅馬軍隊已把拿破崙(Napoleon)趕出了義大利。當前來搜尋安吉羅提的秘密警察局長斯卡皮亞男爵(Baron Scarpia,男中音)出現時,大家都安靜下來,他在侯爵家的禮拜堂里發現了侯爵夫人的扇子以及吃完食物的空盒子(此時奇妙的和諧之旋律再度出現),而牆壁上的瑪利亞畫像則告訴了他畫這幅像的人就是卡瓦拉多希。托斯卡由於不放心又回來找卡瓦拉多希,但卻遇到曾經垂涎於她的斯卡皮亞,她的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但心懷詭計的警察局長熱情迎上前向她問好。斯卡皮亞把自己剛剛找到的侯爵夫人的扇子拿給托斯卡看,並極力的添油加醋,認為卡瓦拉多希背叛自己的托斯卡流著眼淚發誓要報復。托斯卡離開,教堂里漸漸人多起來,人們來做禱告。斯卡皮亞派人跟蹤托斯卡,看著落入他圈套的女人,斯卡皮亞笑起來,那聲音令人毛骨悚然(Va,Tosca!)。
第二幕 法爾內塞宮(Palazzo Farnese)
在法爾內塞宮樓上的秘密警察局長的房間裡,斯卡皮亞一邊吃飯一邊幻想著能夠按照自己意願征服托斯卡時的那種病態的快感(Ha pi Forte Sapore)。這時跟蹤托斯卡的人回來,他報告說沒有發現安吉羅提,但抓來了卡瓦拉多希。樓下正在舉行皇家慶祝活動,傳來了托斯卡的歌聲,音樂會結束後,托斯卡上來,斯卡皮亞吩咐將卡瓦拉多希帶到隔壁的房間。聽到驕傲的卡瓦拉多希受到酷刑所發出的呻吟聲,托斯卡再也受不了了,她說出了安吉羅提的藏身之處。卡瓦拉多希被帶出來,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後他嚴厲的指責托斯卡。這時一個官員衝進來說拿破崙打贏了戰爭(Battle of Marengo),卡瓦拉多希情不自禁的歡呼勝利(Vittoria!)。斯卡皮亞命令將他押入大牢。看看托斯卡,斯卡皮亞邪惡的微笑著走向她,表示她可以用自己來換得卡瓦拉多希的生命,托斯卡推開他。可憐的女人在心中向上帝訴求,為何她的命運如此悲慘(Vissi d`arte,為了藝術為了愛)。一個秘密警察進來報告說在圍捕過程中安吉羅提自殺了。托斯卡低著頭臉色蒼白,她對斯卡皮亞表示願意屈服,斯卡皮亞答應只是形式上的處決卡瓦拉多希,暗地裡再將他放走,托斯卡要求他再寫一張通行證給他們。當斯卡皮亞簽字的時候,托斯卡拿起桌上的一把餐刀刺進斯卡皮亞的身體,並從他漸漸堅硬的手指中拿出通行證,在他的頭邊點了一根蠟燭,放一個小十字架在他的胸口,托斯卡逃離房間。
第三幕 聖天使之堡(Castel Sant’Angelo)
處決日的清晨,教堂的鐘聲響起,卡瓦拉多希絕望的思念著托斯卡(E lucevan le stelle,今夜星光燦爛),便以他身上唯一值錢的戒指來賄賂了一個獄卒要他送張告別的紙條給托斯卡,不久托斯卡跑進來,她告訴卡瓦拉多希自己殺死斯卡皮亞的經過,兩個人描畫這美好的未來。執行槍決的士兵來把卡瓦拉多希帶走,托斯卡要他假裝自己中彈了倒地,然後一起逃走。以為士兵們所開的是空炮彈,托斯卡在執行官離開後跑到卡瓦拉多希的身邊催他快起來,卻發現情人一動不動,胸口不斷流出鮮紅的血,這時她才明白自己受了騙,抱著愛人的屍體悲痛欲絕。發現斯卡皮亞被謀殺的衛兵趕來逮捕托斯卡,托斯卡對卡瓦拉多希告別後跳下行刑台自殺,普契尼在此以(今夜星光燦爛)來當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