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即是開端:給工盟獄中書》
在報上見到九月六日巴士車長被捕之事,喜見新成立的巴士聯會進入公眾視野。雖未能激發集體行動,但可以見到一年下來巴士工會的發展。巴士工會正在不自覺之中,進入範式轉移的階段。「憤怒的巴士佬」漸進入公罪視野。「巴士佬」的「抗爭潛力」本來是被定義出來的,人們總在想像「如果巴士佬_____就掂喇」。然而,當這些「巴士佬行動者」主動出場,巴士佬本人就不再只是被定義者。而工會正是應以此為目標行事。試想像,假如那位憤怒的巴士佬並非偶然遇上警暴,而是早有預謀,結果可以很不一樣。
工運的變革,不是一個技術的問題,而是範式轉移的問題。不是用甚麼app、facebook上面有幾多篇文,電話簿入面「有冇20個積極分子」的問題。而是由政治分析,形勢判斷意識形態,做事習慣開始,一個整體的轉換。
新工會在延續運動上的潛能
過去一年的情況已清楚讓我們見到,在「身份政治」的認同運動之中,「勞工主體」伴隨著香港人主體出現,並以工會這種組織延續。由政治訴求到各種議題的展現。這種勞工主體正在實踐一種新工運的範式的雛型。香港共同體與這種勞工主體相結合,並沒有困囿於個別議題,為香港人主體增添了更多政治經濟內涵。當運動進入抗疫階段,各工會在與各行業公司交涉的過程中,產生了大大小小的矛盾,由是而逐小改變了僱傭關係的內容。而醫護罷工則是不用贅言。而更重要的是。是勞工主體令整體運動中增添了組織化的選項。
在變革的過程中,要觀察的不止是「事件」本身而是「關係」的轉變。因此,甚麼行業有甚麼工會成立,並非重點。「新工會」本人也不是重點所在,而整個浪潮帶出了怎樣的關係轉變,才是我們要考察之處。
醫護罷工是事件,其訴求將封關與裝備結合,並以勞資糾紛為掩護,則是關係的轉變。群眾動員是事件,而其受網絡式號召動員,還是「成為會員」參加罷工則是建立了「另一種」動員關係。酒店工會揭露無牌免檢疫醫護入住酒店,發表住酒店注意事項等,則又建立到自身與群眾的另一重關係。在公投一役中,H&M工會同時將員工手冊修訂的公投與大圍公投並置,並衍生出與資方的談判,則又是重塑既有的僱傭關係。
由是而觀之,「新工會」運動的重點,並非「組織新工會本人」,而是從這些轉變中的關係之中,找出延繽整場運動的潛能,令整場運動的身份、政治、經濟內涵更加豐富,因而有更多元化的矛盾產生出來。當我們在說「延續運動」,說的並不是「延續工運」,而是「整場運動」。當我們在討論範式轉移,必須擺脫既有問題意識,避免既有的、來自既存意識形的疑問,困囿當下的思考。
甚麼是既存的問題意識?諸如「工運在2020年如何走下去?」,「左翼如何延續」、「民生問題為何總被政治議題掩蓋?」之類,便是屬於這一類。這類問題一般基於某些先驗立場,例如左翼有自然的道德優先性,工運不能不存在等,作為出發點,因而得出離常識好遠的推論。但實情是,由於這些假問題本身並沒有群眾意義,使分析上,令工運離民情,或者「整場運動」脫節。
真正的問題是,怎樣的「新」工運,才是對「整場運動」和它的支持者,具有「群眾意義」?現在是否具有這樣的意義?如果還沒有,缺乏甚麼?要處理這些問題,我們首先要避免將「新工運」理解為「工運」。
對,「新工運」並非「工運」本身。儘管其組織形態相似,表面的操作相近,看起來也好「社運工會主義」,但兩者在實際上有不一樣的基本性質。一旦「新工運」成為「工運」,就是「新工運」壽終正寢之時。
工盟的確生於憂患,亦屬於政治化工會。九十年代初,基於八九民運而獲民意;又受惠於港英民主化,一直在議會佔一席位。在主權移交之前,更有不少「成功爭取」的案例,使工盟在成立之初,已奠定了政策倡議-議會工會的模式。即便去到最低工資,仍然顯得這模式非常「有用」。
如何「起家」,基本上決定了該組織的發展路徑。加以政府與民間的互動,令像工盟、退保聯席等團體,可以透過官民互動「摸索」自己的政策目標。「公民社會」亦以不同議題主打,而發展自身的路徑。各家各門,用看似是分工的形態,各自為政。
由於這種所謂「分工」,工會一直在「民主派」這概念之下「扮演」打工者的角色。每逢有政治議題,便樹立起民主工會的旗幟,展示「打工仔(也)佔中」/「打工仔(也)反送中」的形象。然而,在政治上,由於缺乏內部有意義的路線分歧和辯論,又沒有介入到廣大支持民主群眾的主流辯論之中,加上「代表人物」又是公認的「民主派代表」,令工會在實際上,並不存在「政治路線」。「民主派」這概念自2008年起,出現裂變,政黨路線和群眾盡皆分殊,但工會卻自外於這些轉變。自五區公投起,到佔中和2019,都是模糊地參與或不參與,又沒有強調自身與泛民之別,更沒有清理泛民過去的是與非,令工會之間停留在「勞權」的領域,而沒有政治辯論。一旦工會自己「主動入戲」擔演「民主派工人聲音」的主角,便注定會被實際上已官僚化的泛民代言。
崩壞的時刻,我們的角色
2019香港,則是正值制度,法治盡皆坍塌之時。民眾被迫而又主動地以完全體制外的方式,亦是最符合現實需要的方式對抗。民眾依據五大訴求,作出的所有決定,目標是「贏」-一個泛民數十年來不敢達成的目標。
由是而生出來的勞工主體,其衍生並不是為了「在運動中(也)有勞工聲音」,而是啟動上班日為武器。嘗試擺脫勞資的宰制關係,以貢獻於「整場運動」,這便是「群眾意義」。這段時間成立的工會,沒有辦法想像自己可以「參考」既存「工運」過去的倡議方式。可以令他們「成功爭取」。今時今日的官民互動,亦不見得能引導出像「最低工資」那樣的拉鋸。
更進一步,在完全體制崩塌, 人人都有朋友被拉/坐牢的當下,群眾自然對既存泛民式政治感到厭倦。對既存政客的語言和方式感到厭倦,是全世界的現象,為此「感到不值」,是沒有現實意義的。自己甘願跌入這明擺着的牢籠,則是自己的問題-尤其是,當自己內心也不願當「民主派」的時候。
運動走到此刻是範式轉移幾近完成的時刻,而運動的每一部分,不得不面對範式轉移的問題。這並非表面上是否激進/保守便可以量度。但完全有客觀的指標可以量度--「新」工運是否囿於「扮演勞工聲音」的角色?工會之間是否正衍生出路線分歧?有否體現在工盟之中?這些看似是「非勞工議題」的問題,將會形塑「工運」的基調。假如沒有擺脫既存泛民政治的範式,或至少出現活躍的政治分歧。那麼「新工運」好快就會變成「工運」。
跨工會連帶在公民社會
話說回來,儘管上文正在吹噓「新」勞工主體的性質,並嘗試論述成「範式轉移」。然而,實話實說,無論我們再多「工會戰線」的論述,這些一切尚未進入到有充份「群眾意義」的層面。這是因為工會之間尚未有充分條件建立起可有機地帶動跨工會運動的機制或方式。多數工會着眼於與業界和會員的關係,而未有建立「群眾意義」的意識。更有甚者,傾向於依賴既存的路徑。這正是需要着力經營之處。
關於產業圈構想等,同事間已多有討論,不贅。下面略談談運動中的「跨工會連帶」,可以在公民社會中扮演的角色。
活躍的工運,本應海納百川,乜人都有。各種政治路線、策略如能運用這些連帶/聯會機制交流辯駁,其實相當於一個小公民社會。而工會之間沒有像選舉那種簡化而零和的遊戲,政治討論則不會有傾軋之嫌。若這網絡廣而活躍,甚至在公民社會中,長遠敢於作為各板塊的交流平台,而以工運作為一種縫合的介質。另一方面,這些工會又能在公民社會各板塊發揮同樣的作用,但已非在單純「爭取各板塊的人支持勞權」,而是強化網絡和人際關係,建立有分歧但不軌的空間。
這種看似社運工會主義的形態,其實已非既存的路徑。香港式自稱的社運工會主義,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
1. 連結各界以社運方式支持工運,如碼頭工潮;
2. 以「打工仔身份在政治發聲」的角色扮演;
3. 連結各界聯席爭取政策改變
新的範式並非內置於新的勞工主體之中,恰恰相反,若沒有對既存範式的考察,根本未必能作公允評價。因此,所謂的建立/進入新範式,並非像「全盤西化」那樣全然摒棄被標籤為舊的東西。目前是「集體談判權」在體制上最沒有可能實現的時刻,但吊詭地,也是三十年來最多香港人注意的時刻。然而,假如我們足夠清醒,會知道得到一個可以通過法例的議會,並不比連結到一群為此而付出的人更有意義。
在觀念認識、客觀考察之外,由於我們的工作不是學術研究或者寫夜貓,而是將事情落實。我們須注意到,最大的障礙往往來自我們日常生活中的習慣。在做「有意義的工作」時,我們慣於遊說自己,日常的工作充滿意義,而忽略了當中是否具有群眾意義。在「整場運動」而言,又是否有真確,而不是自稱的角色。真正有意義,而有群眾意義的工作,必定可以連結到群眾的網絡和資源。在變革的過程,孤芳自賞,先驗地以為自己工作意義非凡,本身就是一種阻力。而檢驗由經驗、既有範式、例行公事、安份守己而來的習慣,正是營造「關係」轉變所必須。
變革的時機只有當下,但時間不會好長。既存的範式已經失效,但並未逝去,而新的範式並不穩定。假如「路徑依賴」成形,則新人也未必走新路。
我有信心,現在是唯一能做到這件事的事刻,亦只有這個團隊少有這種可能性。《暴政史》中引阿倫特一段,且斷章取義引錄如下:
「歷史的每一次終結必然包含着新的開端,這種開端就是一種希望……開端在變成一個歷史事件之前,就是人的最高能力,從政治角度來說,它與人的自由是一致的。」
現在即是這開端。
2020年9月13日 於荔枝角拘留所
鄧建華
註:文中小標題為友人所擬,感謝各方付出。
同時也有9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6萬的網紅巴打台,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香港今日社論2021年01月08日(100蚊花旦頭) https://youtu.be/fc8i20xpqWg 請各網友支持巴打台 巴打台購物網址 https://badatoy.com/shop/ 巴打台Facebook https://www.facebook.com/badatoyhk/ 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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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即是開端:給工盟獄中書》
在報上見到九月六日巴士車長被捕之事,喜見新成立的巴士聯會進入公眾視野。雖未能激發集體行動,但可以見到一年下來巴士工會的發展。巴士工會正在不自覺之中,進入範式轉移的階段。「憤怒的巴士佬」漸進入公罪視野。「巴士佬」的「抗爭潛力」本來是被定義出來的,人們總在想像「如果巴士佬_____就掂喇」。然而,當這些「巴士佬行動者」主動出場,巴士佬本人就不再只是被定義者。而工會正是應以此為目標行事。試想像,假如那位憤怒的巴士佬並非偶然遇上警暴,而是早有預謀,結果可以很不一樣。
工運的變革,不是一個技術的問題,而是範式轉移的問題。不是用甚麼app、facebook上面有幾多篇文,電話簿入面「有冇20個積極分子」的問題。而是由政治分析,形勢判斷意識形態,做事習慣開始,一個整體的轉換。
新工會在延續運動上的潛能
過去一年的情況已清楚讓我們見到,在「身份政治」的認同運動之中,「勞工主體」伴隨著香港人主體出現,並以工會這種組織延續。由政治訴求到各種議題的展現。這種勞工主體正在實踐一種新工運的範式的雛型。香港共同體與這種勞工主體相結合,並沒有困囿於個別議題,為香港人主體增添了更多政治經濟內涵。當運動進入抗疫階段,各工會在與各行業公司交涉的過程中,產生了大大小小的矛盾,由是而逐小改變了僱傭關係的內容。而醫護罷工則是不用贅言。而更重要的是。是勞工主體令整體運動中增添了組織化的選項。
在變革的過程中,要觀察的不止是「事件」本身而是「關係」的轉變。因此,甚麼行業有甚麼工會成立,並非重點。「新工會」本人也不是重點所在,而整個浪潮帶出了怎樣的關係轉變,才是我們要考察之處。
醫護罷工是事件,其訴求將封關與裝備結合,並以勞資糾紛為掩護,則是關係的轉變。群眾動員是事件,而其受網絡式號召動員,還是「成為會員」參加罷工則是建立了「另一種」動員關係。酒店工會揭露無牌免檢疫醫護入住酒店,發表住酒店注意事項等,則又建立到自身與群眾的另一重關係。在公投一役中,H&M工會同時將員工手冊修訂的公投與大圍公投並置,並衍生出與資方的談判,則又是重塑既有的僱傭關係。
由是而觀之,「新工會」運動的重點,並非「組織新工會本人」,而是從這些轉變中的關係之中,找出延繽整場運動的潛能,令整場運動的身份、政治、經濟內涵更加豐富,因而有更多元化的矛盾產生出來。當我們在說「延續運動」,說的並不是「延續工運」,而是「整場運動」。當我們在討論範式轉移,必須擺脫既有問題意識,避免既有的、來自既存意識形的疑問,困囿當下的思考。
甚麼是既存的問題意識?諸如「工運在2020年如何走下去?」,「左翼如何延續」、「民生問題為何總被政治議題掩蓋?」之類,便是屬於這一類。這類問題一般基於某些先驗立場,例如左翼有自然的道德優先性,工運不能不存在等,作為出發點,因而得出離常識好遠的推論。但實情是,由於這些假問題本身並沒有群眾意義,使分析上,令工運離民情,或者「整場運動」脫節。
真正的問題是,怎樣的「新」工運,才是對「整場運動」和它的支持者,具有「群眾意義」?現在是否具有這樣的意義?如果還沒有,缺乏甚麼?要處理這些問題,我們首先要避免將「新工運」理解為「工運」。
對,「新工運」並非「工運」本身。儘管其組織形態相似,表面的操作相近,看起來也好「社運工會主義」,但兩者在實際上有不一樣的基本性質。一旦「新工運」成為「工運」,就是「新工運」壽終正寢之時。
工盟的確生於憂患,亦屬於政治化工會。九十年代初,基於八九民運而獲民意;又受惠於港英民主化,一直在議會佔一席位。在主權移交之前,更有不少「成功爭取」的案例,使工盟在成立之初,已奠定了政策倡議-議會工會的模式。即便去到最低工資,仍然顯得這模式非常「有用」。
如何「起家」,基本上決定了該組織的發展路徑。加以政府與民間的互動,令像工盟、退保聯席等團體,可以透過官民互動「摸索」自己的政策目標。「公民社會」亦以不同議題主打,而發展自身的路徑。各家各門,用看似是分工的形態,各自為政。
由於這種所謂「分工」,工會一直在「民主派」這概念之下「扮演」打工者的角色。每逢有政治議題,便樹立起民主工會的旗幟,展示「打工仔(也)佔中」/「打工仔(也)反送中」的形象。然而,在政治上,由於缺乏內部有意義的路線分歧和辯論,又沒有介入到廣大支持民主群眾的主流辯論之中,加上「代表人物」又是公認的「民主派代表」,令工會在實際上,並不存在「政治路線」。「民主派」這概念自2008年起,出現裂變,政黨路線和群眾盡皆分殊,但工會卻自外於這些轉變。自五區公投起,到佔中和2019,都是模糊地參與或不參與,又沒有強調自身與泛民之別,更沒有清理泛民過去的是與非,令工會之間停留在「勞權」的領域,而沒有政治辯論。一旦工會自己「主動入戲」擔演「民主派工人聲音」的主角,便注定會被實際上已官僚化的泛民代言。
崩壞的時刻,我們的角色
2019香港,則是正值制度,法治盡皆坍塌之時。民眾被迫而又主動地以完全體制外的方式,亦是最符合現實需要的方式對抗。民眾依據五大訴求,作出的所有決定,目標是「贏」-一個泛民數十年來不敢達成的目標。
由是而生出來的勞工主體,其衍生並不是為了「在運動中(也)有勞工聲音」,而是啟動上班日為武器。嘗試擺脫勞資的宰制關係,以貢獻於「整場運動」,這便是「群眾意義」。這段時間成立的工會,沒有辦法想像自己可以「參考」既存「工運」過去的倡議方式。可以令他們「成功爭取」。今時今日的官民互動,亦不見得能引導出像「最低工資」那樣的拉鋸。
更進一步,在完全體制崩塌, 人人都有朋友被拉/坐牢的當下,群眾自然對既存泛民式政治感到厭倦。對既存政客的語言和方式感到厭倦,是全世界的現象,為此「感到不值」,是沒有現實意義的。自己甘願跌入這明擺着的牢籠,則是自己的問題-尤其是,當自己內心也不願當「民主派」的時候。
運動走到此刻是範式轉移幾近完成的時刻,而運動的每一部分,不得不面對範式轉移的問題。這並非表面上是否激進/保守便可以量度。但完全有客觀的指標可以量度--「新」工運是否囿於「扮演勞工聲音」的角色?工會之間是否正衍生出路線分歧?有否體現在工盟之中?這些看似是「非勞工議題」的問題,將會形塑「工運」的基調。假如沒有擺脫既存泛民政治的範式,或至少出現活躍的政治分歧。那麼「新工運」好快就會變成「工運」。
跨工會連帶在公民社會
話說回來,儘管上文正在吹噓「新」勞工主體的性質,並嘗試論述成「範式轉移」。然而,實話實說,無論我們再多「工會戰線」的論述,這些一切尚未進入到有充份「群眾意義」的層面。這是因為工會之間尚未有充分條件建立起可有機地帶動跨工會運動的機制或方式。多數工會着眼於與業界和會員的關係,而未有建立「群眾意義」的意識。更有甚者,傾向於依賴既存的路徑。這正是需要着力經營之處。
關於產業圈構想等,同事間已多有討論,不贅。下面略談談運動中的「跨工會連帶」,可以在公民社會中扮演的角色。
活躍的工運,本應海納百川,乜人都有。各種政治路線、策略如能運用這些連帶/聯會機制交流辯駁,其實相當於一個小公民社會。而工會之間沒有像選舉那種簡化而零和的遊戲,政治討論則不會有傾軋之嫌。若這網絡廣而活躍,甚至在公民社會中,長遠敢於作為各板塊的交流平台,而以工運作為一種縫合的介質。另一方面,這些工會又能在公民社會各板塊發揮同樣的作用,但已非在單純「爭取各板塊的人支持勞權」,而是強化網絡和人際關係,建立有分歧但不軌的空間。
這種看似社運工會主義的形態,其實已非既存的路徑。香港式自稱的社運工會主義,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
1. 連結各界以社運方式支持工運,如碼頭工潮;
2. 以「打工仔身份在政治發聲」的角色扮演;
3. 連結各界聯席爭取政策改變
新的範式並非內置於新的勞工主體之中,恰恰相反,若沒有對既存範式的考察,根本未必能作公允評價。因此,所謂的建立/進入新範式,並非像「全盤西化」那樣全然摒棄被標籤為舊的東西。目前是「集體談判權」在體制上最沒有可能實現的時刻,但吊詭地,也是三十年來最多香港人注意的時刻。然而,假如我們足夠清醒,會知道得到一個可以通過法例的議會,並不比連結到一群為此而付出的人更有意義。
在觀念認識、客觀考察之外,由於我們的工作不是學術研究或者寫夜貓,而是將事情落實。我們須注意到,最大的障礙往往來自我們日常生活中的習慣。在做「有意義的工作」時,我們慣於遊說自己,日常的工作充滿意義,而忽略了當中是否具有群眾意義。在「整場運動」而言,又是否有真確,而不是自稱的角色。真正有意義,而有群眾意義的工作,必定可以連結到群眾的網絡和資源。在變革的過程,孤芳自賞,先驗地以為自己工作意義非凡,本身就是一種阻力。而檢驗由經驗、既有範式、例行公事、安份守己而來的習慣,正是營造「關係」轉變所必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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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的每一次終結必然包含着新的開端,這種開端就是一種希望……開端在變成一個歷史事件之前,就是人的最高能力,從政治角度來說,它與人的自由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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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政報告發表前,全民退保聯席發起粗茶淡飯行動,希望告訴公眾長者的生活多無艱難,亦希望市民能夠多關心長者。
我最喜歡那道「老少平安」,希望有一天,香港人每個都能在這片土地上安身立命,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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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社評
2021年1月6日,成為了美國歷史黑暗的一天,總統特朗普的一批支持者,為了阻止確認拜登當選的程序,攻入國會山莊,三位前總統奧巴馬、小布殊、克林頓異口同聲譴責暴力,共和黨參議員羅姆尼更指這是一場由特朗普挑起的暴動。特朗普恃權任性,無憑無據揚言「選舉舞弊」,煽動支持者抗爭,企圖顛覆民主選舉結果,最終激起「國會山之亂」,令美國蒙羞,特朗普已被釘在歷史恥辱柱上,其精神狀態尤其令人擔心,讓這樣的人繼續多做白宮主人十多天,對美國以至全球都是一個威脅,應該即時下台。特朗普滿嘴謊言,同樣無恥的,還有一批過往不斷附和特朗普謊言的右翼媒體,以及一眾趨炎附勢的政客,諸如共和黨參議員克魯兹等「民主鬥士」,對國會山之亂均有無可推卸的責任。
蘋果頭條
警方昨晨首次引用港版國安法中的第22條(3),即阻撓政府履行職能的條文,在全港各區上門大舉搜捕53名民主派人士,指控他們組織、策劃及參與去年7月的立法會民主派初選,涉嫌顛覆國家政權。被捕者包括法律學者戴耀廷、負責協調初選的民主動力召集人趙家賢、副召集人鍾錦麟和司庫、美籍律師關尚義,以及初選協調人區諾軒等六人;其餘47人被指為參與者,分別為多名民主派立法會前議員及現任區議員等,消息指正被還柙的快必譚得志及服刑的黃之鋒亦在獄中受查。戴耀廷於晚上11時45分離開馬鞍山警署,當時氣溫低於10度,他未有透露其保釋條件,只表示:「香港進入寒冬,吹緊嘅風又猛又凍,但我相信有好多香港人會用自己嘅方法繼續逆風而行」。
東方正論
美國時間周三爆發自總統大選結束以來最大型暴亂,大批特朗普支持者響應號召,闖入國會大樓欲推翻認證選舉人團投票結果,警民衝突導致最少4死,其中一名女示威者更遭警方槍殺,數十人被捕,震驚全球。暴亂期間,參眾議員一度嚇得落荒而逃,認證程序被迫中斷,直到翌日凌晨3時半才完成點算,拜登取得306票當選美國總統。特朗普大勢已去,只能承諾有序過渡,暴亂暫告平息,然而美國社會撕裂不止,亂局才是剛剛開始。特朗普現身白宮附近的集會發表演說,再次強調選舉遭盜竊和絕不認輸後,其支持者的瘋狂情緒隨即遭點燃,國會山莊全面淪陷。
星島社論
美國國會參眾兩院周三舉行聯席會議認證總統選舉結果,在總統特朗普呼籲支持者向國會進發之後,國會大廈爆發史無前例的暴力混亂場面。大批特朗普支持者衝入國會大廈,佔領參眾兩院大廳並闖入議員辦公室,並與警察混戰。警察在國會大廈施放胡椒噴霧及催淚彈驅散,現場傳出槍聲。事件中有四人死亡,一名曾在空軍服役十四年的女特粉遭警察槍擊胸部身亡。有國會議員怒斥特朗普「煽動政變」。從周二起,上萬名美國右翼選民在特朗普號召下,從各州趕赴華盛頓。周三,這些人在白宮外舉行「拯救美國」集會,特朗普中午在集會上講話,重申不會承認敗選,宣稱選舉「被偷竊」,被「操縱」。他說:「我們永不放棄,我們永不讓步……我會們停止偷竊。」
經濟社評
美國國會確認拜登當選,卻遇到總統特朗普支持者暴力挑戰,衝突已造成4人死亡。盡管候任總統拜登及民主黨已確定可全面掌控府會,但特朗普仍在退任前十多天內,繼續搞亂,並將遺下一大堆爛攤子,千頭萬緒,料拜登上台之初會專注內政,尤其是控疫和繼續放水救經濟,市場估計美元繼續走弱,資金流入亞洲,投資者宜緊盯資金流向,順勢投資新興產業。特朗普為了翻盤,不惜打官司,並號召支持者周三包圍國會大樓,挑戰確認選舉結果。當一向聽命於特朗普的副總統彭斯,亦拒絕推翻選舉結果,特朗普支持者衝入國會搗亂,迫使會議中斷,特工開槍,並動員國民警衞軍平亂,事件中已造成4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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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保聯席 在 台南市議員林易瑩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要求設立停損點 #考量雙層觀光巴士退場機制
每次我進到台南市區,總能路上看見雙層觀光巴士行駛其中,但車上往往連一位民眾也沒有,座位總是空蕩蕩的,看起來格外慘淡,讓人不禁懷疑,這樣的觀光巴士真的能帶來任何觀光效益嗎?抱著這個疑問,我不久前便向交通局要了營運這段時間的營收報告來看,果不其然,跟我所想的情況幾乎符合。
對台南雙層觀光巴士的營運與否,我一直都抱持不同的意見,因此在當初聯席審查時,便要求保留大會發言權,今天我就在大會上提出:請市府擬定雙層觀光巴士可能的退場機制。
錯誤的路線規劃、過高的價格以及其他台南的天然環境因素等等,觀光巴士從2018年2月營運至今,幾乎是月月處於虧損的狀態,雖2018、19兩年是由府城客運自負盈虧、市府無額外負擔。但從今年2020年開始,客運業者便可申請營運虧損補貼,這筆補貼的經費將由市府埋單,市府即便有設立合理的補貼價格,然而就盈虧報表來看,額外負擔的經費補貼恐怕還是避不掉。
必定賠本的生意,我們還要做下去嗎?對我而言,觀光巴士的目的性畢竟和一般的公車不同,公車的目的在於服務市民,除了讓市民能更便捷的在台南市內移動,同時也培養民眾搭乘大眾運輸的習慣,對於長者或學生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因此我認為適度的營運補貼仍有其必要性。但雙層觀光巴士的目的則完全不同,主要還是以服務觀光客為主,最終目標在於促進台南市的整體觀光產業,若經過兩年的時間,運載量仍然沒有辦法有效提升,是不是就表示雙層觀光巴士根本就無法帶動觀光效益?我認為有必要好好檢討,到底這樣的政策是否還有必要存在。
我相信市府、交通局及觀旅局也非常重視這個問題,不然也不會針對路線進行整併、改變票價以及推動各種行銷企劃,比如邀請阿中部長搭乘遊玩台南。但我也向局長跟市長強調,對於這個政策,市府還是應該要設定好停損點,照自身專業去評估到底這個政策還有沒有要持續,若透過上述這些行銷手段以及新的規劃仍然無法有效改善雙層觀光巴士的營運虧損問題、為市府帶來財政負擔,就應設立一定的退場機制,讓這個錯誤的前朝政策到此畫下句點,不要再浪費人民的納稅錢了。
今日的詢答中,也很感謝市長及交通局長願意承諾,會在接下來三個月的時間中,重新評估雙層觀光巴士帶來的效益,若有必要會設定停損點,規劃巴士的退場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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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罷韓成功,最後的同意票高達93萬票,很多高雄人非常的驕傲。因為罷免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台灣史上第一次直轄市長罷免成功,你不知道全世界有多少人羡慕,我們家就有一個,我那老美老公蘿蔔頭,聽到高雄罷韓成功,羡慕到流口水流滿地,我都要去拿拖把來拖地了,他就很不平衡為什麼台灣可以罷韓,這個人還可以天天在白宮正事不幹,天天在....發推特 ?
像蘿蔔頭這樣在搥胸的人,全球至少有一億多,差不多美國一半的人口而已啦。
最近有很多美國人的挫折達到新高點。先是成為全球最大疫情國,讓大家懷疑美國的醫療制度,失業率高漲,讓大家懷疑美國的經濟制度,非洲裔佛洛伊德的死亡事件,讓大家懷疑美國的警察制度,後續的暴動,讓人懷疑美國的教育制度。
6月1日傍晚,民眾在白宮旁的拉法葉廣場和平示威,原本一切好好的,但就在6點半的時候變了調,大批全副武裝的軍警,突然開始向示威者推進,丟催淚瓦斯和閃光彈驅趕人群,武警和士兵手持盾牌、強力清場,連澳洲記者都莫名被揍。
就在示威者驚慌逃竄時,川普在白宮裡召開記者會,強調「法律與秩序」,揚言派軍隊鎮壓,講完還一路走去拉法葉廣場隔壁的「聖約翰教堂」,高舉女兒伊凡卡幫他準備的聖經「擺拍」,連聖經都沒打開,也沒進去禱告,單純像網美一樣拍拍照,拍完收工。
看到這裡大家才恍然大悟,你叫軍隊向人民動手,只是因為你想要在鏡頭前看起來很威武 ?想看起來很威武就學我們善子去修片就好了啊,幹嘛要搞得像軍事強人 ?
不幸的是,川普就是喜歡軍事強人,他說俄羅斯的普丁有男子氣概,羨慕習近平成為終身主席,連北韓的金小胖他都說是既能幹又成熟,成熟 ?really? 至於菲律賓杜特蒂,他還是個俗辣。
但這件事情發生後就讓很多人開始擔心,這是不是美國走向強人政治的開端 ?
為什麼美軍在示威中扮演的角色那麼敏感呢?我們來看一下「使用手冊」。
我們先講大前提,美軍成立245年來一直是無黨派、不問政的,他們維護的是憲法,保障的是美國人民,不是專門替總統服務的部隊,更不是川普的私人保鑣。這幾點在入伍誓詞裡就說得很清楚了:
「我范琪斐鄭重宣誓,我將支持和捍衛美國憲法...我將依據《軍事司法統一法典》,服從美國總統的命令,服從軍官對我的命令...」
幫各位畫個重點,第一:美軍支持捍衛美國憲法;第二:服從美國總統和上級命令,前提是要遵守《軍事法》。而士兵也會被再三告知,他們被容許抗命,拒絕「非法、不道德或錯誤」的命令,所以才會有像大美國英雄主義片裡面演的,士兵勇敢違抗上級指示,結果成功化解危機這樣的情節。
就是因為超脫黨派的傳統,再加上制度設計上,讓美國軍人多了一些能抗拒的空間,這使得美軍在人民心中形象一直非常崇高,根據蓋洛普年度民調顯示,有高達73%的美國人信任軍隊,是榜單中最受信賴的單位。比公務員,甚至司法系統還要更中立。
所以當天川普,只為了擺拍就叫軍隊打人的做法,很多人就開始質疑,軍隊的中立性是不是也開始鬆動了。像是清場當天陪川普走向教堂的,除了把城市稱作「戰場」的國防部長埃斯柏,還有身穿迷彩服的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麥利,麥利身為上將、總統的高級軍事顧問,卻在清場當時穿戰鬥服和川普「同框」,被外界質疑軍方悄悄選邊站,讓軍方形象跌到谷底,逼得麥利寫公開信重申捍衛憲法、保障集會言論自由。
既然美軍本來應該要聽憲法的,那憲法怎麼說呢?
其實要維持各州州內秩序,基本上是各州州長才有這樣的權限。根據1878年「民兵團法」(Posse Comitatus Act)的規定,聯邦軍隊是不能拿來用在國內執法的,最多只能用來被動防禦,或是在有警察的情況下,從旁協助執法。
但凡是規則必有例外,1807年《暴亂法》規定,萬一發生嚴重動亂,美國總統有權不經過州政府同意,直接派出「正規軍隊」在國內維穩。不過歷史上美國總統只要動用《暴亂法》,都是爭議無法擋。最近一次是1992年老布希派兵平定洛城暴動,但當時是加州州長說他罩不住了,向中央求助。而2005年卡崔娜風災後,紐澳良陷入無政府混亂局面,但當時的總統小布希就糾結了,他不想讓外界覺得他凌駕於地方首長上,最後還是拒絕動用《暴亂法》。所以萬一川普真的要援引法條「強行派兵」,鎮壓示威者,也不是不可以啦,但就會很難看,不只州政府會覺得自治權被損,軍方也一萬個不願意。
清場爭議後,國防部長埃斯柏,趕快說他不支持動用《暴亂法》,顯然感受到軍方壓力。既然聯邦軍隊不能用在國內執法,這次清場的是誰?
其實當天出動的主要是「國民警衛隊」,俗稱「國民兵」。但這些國民兵,既是國民又是兵。但是這只是後備軍力,平常各有各的職業,利用周末時間進行訓練,緊急時才調用。訓練跟正規軍隊不同,但有時也會出正規軍隊不會出的包。像電影藍波裡,最後跟藍波對峙的就是國民兵。美國50州加上華盛頓特區以及海外領地,都有自己的國民兵,而且各州可以透過法律調派,和需要總統授權的聯邦軍隊不同。不過當時維州、紐約州聽到川普打算徵調數千名國民兵,覺得苗頭不對,叫停了派遣計畫,因為對川普來說,徵調國民兵只是「象徵性」的秀秀肌肉,但已經被各界視為「獨裁分水嶺」,尤其被退役軍官痛批「越界」。
當天動員的執法人員包羅萬象,街上還能看到美國緝毒局人員,是打算清場順便抓毒販嗎?有些武裝人員甚至連制服都沒穿,不知道替哪個單位效力,難道是黑警嗎?
當我們在討論一個國家是不是民主的時候,我們看的不是這個國家的投票機制,而是看這個國家能為人民保障多少自由, 以及能防止多少來自政府的暴力。
這是為什麼川普用軍隊來清場,即使沒有太多人傷亡,都可以造成軒然大波,因為在很多美國人的民主素養裡,這件事已經跨過了紅線,必須要馬上被制止。所以你覺得美國在走上極權國家嗎 ?歡迎在底下留言告訴我們你的想法。
這週琪斐大放送的關鍵字是 #拉法葉清場 #美軍選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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