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二是個大日子,哥哥要回3小時外原本居住小鎮的學校考德州每個學年的學力測驗,而我也幸運地搶到在同一天小鎮監理所的空缺可以更換駕照!
#無法無照駕駛跨州搬家啊
沒想到當天早上,原訂5點就要離家的我們,居然沒有聽到鬧鐘響而一路睡到6點醒來!!!幸好前一天晚上我們已經把所有的東西準備齊全,起床後刷牙換衣服、五分鐘內我們母子倆就靠著腎上腺素一路殺回小鎮。
雖然都遲到了,但是考試時間其實比原先通知的晚得多開始,而小鎮監理所也不像在大城市裡人滿為患,所以也順利辦完換駕照,我在美國拿過四個州的駕照,這是我第一次拿到一張letter size大小的臨時紙駕照,因為小鎮告訴我這裡沒有機器做駕照,會再把駕照寄給我。
#小鎮就是這麼的樸實無華又原始
等到學校通知可以接回網課的學生了,本來蠻擔心哥哥會臉臭地出來,畢竟他在前幾週的模擬考中因為各種媽媽怎麼樣都無法理解但是只能默默接受的原因——「沒辦法寫這個寫作測驗」,所以模擬考就不及格了。
#當然也是因為平常疏於寫作能力訓練啦
沒想到他笑咪咪地走出來,說「這個考試我實在太有信心了!所有選擇題的答案,都明顯到一直跟我招手說選我!選我!就是我了!而且作文的題目是”最棒的老師”,我寫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情、還有你的課很好玩,因為你當然是最棒的老師囉!」
欸、雖然覺得太有信心的部分有點讓人擔心結果會讓他失望,但是聽完作文的部分還是很感動啊,馬上帶他去買點慰勞他的點心。
#亞洲父母表達愛的方式就是透過食物果然沒錯
回程3小時的時間,聽他嘰嘰喳喳地說第一次面對面看到同學和老師的感覺,興奮不已。唉,超過一年在家上網課對孩子們的影響真的是太大了,去年此時怎麼可能想到我們居然就在家廢了這麼久呢。
過完暑假他們也該回學校上課、社交了!
#還我自由
#別傻了妳忘了還有個嬰兒嗎
#哦下個月還要回去考試2天我苦
(圖為復活節時在車上被插鼻孔驚醒、可是沒有生氣的哥哥XD 果然對妹妹比對弟弟好多了!❤️)
這一路幸好有你作文 在 洪仲清臨床心理師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以為早已解脫的一切,仍如影隨形,未曾釋然。
疼痛猶在,那受傷的女孩,卻漸漸長成他人依靠的存在。既然世上沒有那個溫暖的地方,就讓自己擁有溫暖的肩膀。
隔著迢遞的時空,她決定將主控權握在手中,不再被命運推擠。縱然荒謬無所不在,她仍願與之微笑,諒解共存。
摘錄自《#接住受苦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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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晚安:
我很重視,在不同時空中進行連結。也就是坐著時光機,回到過去,再以現在的閱歷與資源,重新跟不同時期的自己互動。
廖老師的努力,我相當佩服。我們同時藉著這個例子也看到,霸凌所造成的傷,幾十年都不一定能消亡。
廖老師能接住受苦的靈魂,對我來說,是她願意接住自己的苦。這種勇氣,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很多人對內在的傷痛常常避之唯恐不及。
祝願您,藉著這篇文章,願意鼓起一些勇氣,看看以前曾經無力脆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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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今天沒有直播,明天要看狀況,但後天(1/31)有直播喔,只是沒贈書,歡迎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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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班的女孩
【文/ 廖玉蕙】
風雨欲來,氣象報告說是颱風即將來襲。天空透亮,空氣裡似乎夾帶著飽滿的水分,天邊一片暈紅,不時地,在某個地段,忽然細雨飄過車窗前,雨刷方才展開工作,隨即發出乾澀的「嘎嘎」聲響,雨又沒了。我一邊開車,心裡疑惑著,什麼樣的人會在這樣的時刻出門,到文化中心聆聽一場定名為《對荒謬微笑──文學與人生》的演說呢?
這些年,南北奔波,常常會在奔赴的當下,感到迷惘:到底所為何來?雖然從事語文教育多年,也不間斷地執筆為文幾十年,但是,相關的文學體驗,能不能精確地傳達給來聽講的人?或者更確切地說,觀眾能不能從我的演講裡聽到些什麼?他們心裡的疑惑會因此得到開解嗎?而我在侃侃而談之時,心裡難道就不無疑惑嗎?車子在鳳凰花盛開的路上驅馳,斑駁的樹影和時飄時停的細雨在車窗上輪番演出,就在反覆思量之際,文化中心已然在望。
午後的文化中心,彷彿沒有受到颱風來襲的干擾,兀自悠然矗立。走進大廳,穿著制服背心的志工忙碌地走來走去,家長則帶著孩子張望著。我不確定演講的廳堂,四下尋索海報,以便確認。終於,在樓梯口處矗立的看板上找到答案。正想移步演講聽,一位女子閒閒站立,雙手交疊在胸口,朝著我微笑:
「不認得我啦?」她說。
略嫌外擴的鼻翼旁,近似圓規畫出的圓臉龐,單眼皮下的眼珠子混濁暗沉。啊!這是一張怎麼也忘不掉的臉啊!屬於我童年的夢魘,大部分來自這張臉的主人。前塵往事忽然一股腦席捲過來!瞬間,高挑的空間忽地顯得壓迫逼仄,我忘記此行的目的,站在樓梯口,腦袋亂紛紛。幾十年來,我被莫名的陰影環繞,不知自己到底犯了甚麼錯必須飽受折磨!我驀地氣憤起來,大聲回答:
「怎麼忘得了!王美麗!就是你!王美麗!」
她完全沒注意到我語氣中的不滿,反倒因為我認出她且叫出她的名字而感到相當鼓舞似的,高興地笑起來,嚷嚷著:
「唉呀!你還真的記得我欸!…你知道嗎?當年有一位甲班的男同學因為喜歡你而被他父親送去日本讀書,這是眾人皆知的事啊!……」
她天真地回憶著往事,彷彿又回到小時候一般。長年積累的氣憤忽然猛爆出來!我等不及她說完,大聲且嚴厲地打斷她的話:
「別再提這麼無聊的事了!妳到底怎麼啦?我跟你無冤無仇的,小時候,你幹麼老造謠陷害我!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我得罪了你嗎?你折磨得我好慘!到現在,還淨說這些子虛烏有的事……」
我將心裡潛藏數十年的憤恨悉數潑灑出去。可能是口氣太嚴厲了,這回,輪到她嚇一大跳!接近六十的婦人陡然搖身一變為犯錯的稚齡兒童般,低聲地囁嚅著:
「哪有!人家小時候是很愛你的呀!哪有討厭你!……你當時紮著兩條長辮子,好美麗、好優雅啊!」
說到這兒,看我沒接話,她又興奮起來,說:
「當年,學校教跳土風舞,甲、乙、丙三班的男生,爭著跟你搭檔,握過你的手的男生都說手心發麻,得意得不得了,你好有魅力哦……」
「我不是說別再胡說了嗎?你說的事,怎麼都奇奇怪怪的!哪有什麼手心發麻的事!…我只想知道你造謠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成天跟我過不去?」
她嘴唇微張,露出納悶的表情,彷彿我說的是外星語言,她一點都不懂。這下麻煩了,我們兩人頓時陷入僵局,一時都不知可以再說些什麼。我看她一臉無辜,猛然揮出去的大刀再也砍不下去,心腸一軟,問她:
「你來幹甚麼?聽演講?」
「哦!我沒辦法去聽你的演講。我在那邊的兒童室值班,要上到四點左右。」她指著斜前方的兒童圖書室。
「你在文化中心上班?還是當義工?」
「都不是。就是馬上救濟專案,你知道的嘛!」
演講時間已到,工作人員前來接人,我來不及問她什麼是馬上救濟專案,便匆匆跟著工作人員走了,連再見都沒說。
「天下最荒謬的事情莫過於此了!」一站上講台,我就忍不住憤恨地向台下的觀眾大吐苦水。
我想起自己一向的座右銘:「對荒謬微笑,和遺憾握手」,如今真正和荒謬貼身相逢,看來卻怎麼也無法豁達地付諸一笑了。聽眾將演講聽擠得水洩不通,工作人員不時地在走道上添加椅子。何其荒謬的人生!聽眾追究卡繆和沙特的荒繆有何不同,我卻心不在焉。雖然沙特一再呼籲,必須拋棄過去的阻礙,寄望未來的行動,創造自己的新存在,卻無助地在自傳中寫著:「我憎恨我的童年,憎恨由它而來的一切…」不管他如何努力,就是無法超越過去,他如此痛恨童年的不可逾越;而我,不也是如此,被那樣的陰影苦苦纏繞的人生,只有親身經歷者才能確切感受。年少時,閱讀瘂弦詩集,翻開《深淵》裡的第一首詩,入眼即是:「主啊!嗩吶已經響了/冬天像斷臂人的衣袖/空虛,黑暗而冗長」我的眼一下子便迷濛了!我跌坐在黃昏的地毯上,號哭不止,被完全支解開的童年,好像乍然被詩人展攤出來了,我卻完全拿自己沒辦法。
那樣的痛入心肺,無法自我開解,也無法言宣。或者在童年的當下,曾經幾度企圖向忙碌的母親尋求慰藉,然而總是被簡單的打發,諸如:「這有什麼關係呢?他們愛講就讓他們去講啊!」或者:「哪會常常這樣!一定是你不對,要無,他們怎會這樣。做人就是要……」之類的,要麼不痛不癢,要麼希望你反求諸己,雖然完全符合儒家的那一套大道理,卻對紓解小孩子心裡的鬱悶或傷痛一點也不管用!
日日,我背著沈重的書包,在往城市去的街道間茫然穿梭。夏日裡,鳳凰花開,天空一串串的火紅爆開,像止不住的鮮血,沿著四肢百骸殷殷流淌;寒冬中,木棉的禿枝寒樹,峨然孤立,像煞孤獨國裡狂嘯吶喊的靈魂。而我夏日穿著一襲白衫,冬日則在黑色洋裝制服外,套上母親親手縫製的黑色披風。走進校園時,心情絕望,一如衣衫的暗黑與蒼白。一個鄉下小女孩,表面,以燙得筆挺的制服喬裝風雅,在操場的升旗台上,昂首指揮全校師生唱國歌,像一隻驕傲的孔雀;內心最底層,自卑、自憐,徒手迎戰不知從校園的哪個角落發射過來的箭戟,在暗夜中,背著蒼涼的月光舔噬每道流血的傷口。如此這般的童年,讓我苦苦思索探問了四十多年,竟然得到的是:
「人家小時候是很愛你的呀!哪有討厭你!你當時紮著兩條長辮子,好美麗、好優雅啊!……」
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些讓我哀痛傷心、無能排解的問題追根究底都是些什麼?它們都因何而起?當年的悲痛猶在,如今,行兇者卻坦然示愛來了!那個磨刀霍霍的陰森孩童,日日追著我或趁隙偷襲或照面狂砍,招架不住的我,只會懦弱地嚶嚶哭泣,束手無策。不就是她嗎? 怎麼她竟露出無辜的笑容,勇毅地站到面前跟我敘舊來了!
事有湊巧,過沒幾日,我應邀到師大向讀者詮解所謂的「孤獨」。滿堂的學生,疲憊地齊聚階梯教室。外頭夜黑風高,教室裡奇異地瀰漫蠟炬成灰的焦灼感,不知怎地,我說著、說著,竟止不住哽咽失聲。蔣勳讚美孤獨之美,強調革命者的孤獨造就了美麗的背影,秋瑾、稽康、魯迅,無一不是體認出孤獨的微妙,發出千古獨唱。然而,如何以尚未成熟的稚齡心智來對抗群體?孤獨的人生若缺乏奧援,如何開拓更大的發展空間?又何來可以期望的未來與夢想?眼前是一群即將展開教學生涯的老師呵!當年我的老師是如何處理孩童的孤獨問題?轉身走開,事不干己?還是嘲笑天真無聊,讓孩童自行摸索療傷?
「還是讓孤獨駐留在書本上吧!現實人生裡,我期待相濡以沫,一點也不希望成為失敗英雄……」焦灼的聲音在挑高的屋宇內高高低低地迴盪,夜越深、我的聲音越來越接近自言自語。
孤獨於童年的我,最直接想起的是太陽下操場裡鐵製地球儀發出的鏽味。
十歲的孩子,渴望被接納的情緒幾近病態的飽滿。陽光下,鐵製地球儀狂轉,如歌的笑聲如爆開的鞭炮拖著斷續的尾音迤邐游移,陽光照不到的陰影處,我支頤伺機,猶豫又雀躍,在地球儀速度回緩的某個間隙,像兔脫般,衝進,扳住,企圖讓週期性提高的速度將我轉出360度的歡樂,迴旋又迴旋,天知道我垂涎了多久!這種鄉下學校沒有見過的遊戲,翻天覆地的離心力勢將快樂升騰到最高點。然而,不對!哦……哦……沒有想像中的飛昇,速度反而逐漸歸零,孩子群中的領導者,用富權威感的音調在高處發號施令:
「她喜歡玩,讓她自己一個人玩!哼!鄉巴佬!……我們走。」
然後,無異議的,猴兒似的幾個伶俐的孩子身手矯捷地翻身下去,我獨自掛在鐵製的地球儀上,扎眼的陽光毫不留情的將我照得通體透明,我覺得五臟內腑都曝屍荒野,手心的汗水和鐵鏽繾惓交溶出奇特的異味,我就那麼尷尬地隻身掛在那兒,維持不變的姿態。白花花的陽光下,孤獨橫徵暴虐我卑微的靈魂。上課鐘聲響起!我低頭拔下緊箍住鐵鏽至幾乎滲出血的雙手,回身怏怏行近教室的陰影處,眼睛的餘光,瞥見一雙鄙夷和幸災樂禍的眼在暗處熠熠發光。不容易忘記啊!那雙混濁暗沉的眸子竟有那般的光彩,屬於隔壁班的不相識的女生。
接續下來的那兩年轉學生活像長長的恐怖夢魘,悠悠遠遠,似近還遠。每回受挫,隔壁班女孩那雙教人害怕的眼總在我轉身拭淚時再添尖銳的一鞭!感覺眼神裡滿是奚落與落井下石的快慰。
「廖的裙子太短,在台上指揮時,台下的值星官看到她的內褲。」回家哭訴,「隨便伊講!你莫睬伊就好,又不會怎樣。」媽媽輕描淡寫,我急得嚎啕大哭,媽媽氣我懦弱沒用,用雞毛撢子伺候。
「廖是留級生,難怪第一次月考就考前三名,都念過了嘛!」
又回家哭訴冤屈,忙碌的母親一邊炒菜,一邊若無其事說:
「無影的事情,莫睬伊就好!伊嫉妒你。」
「但是,大家都相信,說是潭子國校的同學說的,都笑我是留級生。」
「你若睬伊,伊越好款、越趣味。」
媽媽取過帶泥的青菜,背過身子,往後方溝渠大步邁去,背影好堅強!我失望地掩面痛哭,連帶痛恨自己的軟弱。
「甲班的張某,中秋節到廖的家裡去送月餅!」
「沒有!真的沒有!」我改絃易策,正面迎敵。
「怎麼沒有!張某自己說的。」那個張某到底是誰?他為什麼空嘴嚼舌?眾人指指點點,我回家又哭得肝腸寸斷,母親不耐煩地操起棍子追打:
「叫你別睬伊,你不聽,這款代誌有什麼好哭的!真無聊咧你!認真讀書就好。」
我蜷曲挨揍,心裡流血。啊啊啊……世界總有一個甚麼樣的地方,沒有謠言,沒有心機,可以只是單純地學會雞兔同籠和植樹問題;如若不然,世界的什麼地方總有一個溫暖的肩膀,可以容許我趴在上頭傾訴、痛哭、耍賴,但是,沒有,真的沒有。每天都有新鮮事,大夥兒樂此不疲、言之鑿鑿,彷彿真的發生。
「她媽送禮給老師,所以,老師才選她參加演講比賽。」
「她暑假去隆鼻!你看她的鼻子變得多挺!」
「狗肝有什麼了不起。」導師的綽號叫「黃狗」,我是黃狗的心肝。
啊!真是絕望的人生啊,不由分說的罪行如影隨形。一度,我決定玉石俱焚,用棍棒或飛沙,決定不下,於是,不了了之。而那雙眼長期側視、旁觀,隨著事件的嚴重度調整光亮。我強烈懷疑,那樣的亮光就是謠言的起點,有一種惡質潛藏,只是怎麼也想不出惡意從何而來!雖然全校只有兩班女生,可我和她既不同班,又無競爭。
在學校,我踽踽獨行,只能在分數中尋求勝利,而這樣的勝利又為人際挫敗添加柴火。長大以後,我才知道城裡的孩子不能忍受鄉下小孩的光芒,當時,母親或老師應該有人告訴我:跳格子時要假裝踩線;踢毽子時要故意讓它跌落;跳高時不要竭盡所能;考試得少寫一題;要留一些機會給別人,不能讓其他的同學一整個下課時間都眼睜睜看你一人跳上跳下。遊戲裡永遠不死的角色,越是頭角崢嶸,就越是註定被唾棄。
黃昏回到家裡也不好受。鳳凰木下,昔日的同學對揮著堅硬的長條鳳凰果,舉行聖戰,我興沖沖加入,他們也隨即有默契地走開,天真的女孩還撇嘴瞪眼,小小聲地留下一句:「到台中讀書就了不起哦!」然後,隱隱約約聽說,老師告誡他們:
「廖看不起我們鄉下學校,怕因此考不上女中,所以,轉學到城裡去。你們一定不要讓她看不起!要好好用功,絕對不要輸給她!」
老師說了實話。母親確實是因為不放心鄉下學校的升學率而大費周章將我轉學,這樣的激勵語,果然激勵出那年鄉下小學空前絕後的高升學率,然而,卻也因此讓我遍體鱗傷。星期假日,我灰心地踞坐頂樓窗台邊,俯看鄰居孩子或放膽高歌、或執劍拚鬥、或在樹下展裙兜攏血色鳳凰花,然後互相追撒……,所有的繁華都與我無緣,明明是爛漫的春日,卻無異徹骨的寒冬,而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虧欠這個世界什麼!這個世界為什麼得這樣報復我!
淚水日日流淌。作文裡,不是常說:「歲月如梭,光陰似箭」嗎?何以屬於我的時間竟像蝸牛爬行,似乎永無止盡。那年,我也不過十一、二歲,天天躲在閣樓上,背著所有人和馬路上指天畫地胡言亂語的瘋子展開自以為是的祕密外交,且時時萌生自殺的念頭。
終於捱到畢業典禮那天,我穿上雪白的制服,對著台上的師長致畢業生謝辭,心情完全不受無端忘詞的干擾,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雀躍。總算要脫離苦海了!我決心無論如何得設法奔向自由路的女中,啊!終於可以永遠離開這個可怕的深淵了!儘管畢業致謝詞講得纏綿悱惻,實則一絲絲留戀也沒有。我丟開那襲掩飾寒磣的黑色披風,覺得如釋重負。天好藍,身上彷彿長出一對翅膀,眼看不小心就要撲撲飛上青天。我嚮往迷人的陽光、遼闊的大海,雖然像西西弗斯(Sisyphus)那樣帶著荒謬的遭遇,卻願意跟卡繆一樣,仍肯定美好的大自然,希望窮盡今天,盡可能地生活。
然而,事與願違!自由路並不真的自由,陽光也不特別璀璨。第一天的新生訓練,赫然發現那雙暗沉的眼睛竟然又出現在隔壁的丁班!人群中的諦視微笑,嚇得我魂飛魄散!她像一縷遊魂,窮追不捨,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好不駭人!
然後,就是那樣了!身體抽長,心理掙扎,我成了隱性的憤怒少女,表面乖順,內心悖逆。雖然依舊打從心裡害怕,卻不打算再逃避了,有時甚至刻意迎向她,用稍稍凌厲的眼神和她對視,而她一逕微笑,對我的底細瞭若指掌般。
也許命運就是一連串的巧合。升上高中,那雙眼睛的主人又如芒刺在背的被編在隔壁八班的自然組,幸而,我們七班是文組的最後一班,定居一樓的角落;從八班起,躍居二樓,除了升旗典禮比鄰,我們不容易見面。奇怪的是,陰影依然罩頂,噩夢仍舊連連。直到唸了大學,出了社會,人際關係一逕畸形扭曲,不是過度拘謹,就是自命清高。慣用倔傲的姿態掩飾內心的渴慕,用鄙夷的嘴角對應可能的拒絕。更糟的是,老覺得有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直盯著我的後腦勺,隨時擔心被暗算,心情緊繃,沒辦法和別人怡然相處。
那次演講過後的幾天內,我魂不守舍。好不容易經過幾年的文字療癒方才感覺重新和正常接軌的人生,忽然因為那雙眼睛的重現,霹靂啪啦亀裂開來。成天,我抱怨這、懷恨那,「她為什麼這樣對我!」不時掛在嘴邊。接近耳順之年,忽然對人生起了大惑,回頭斤斤計較細微末節的童年往事。家人逐漸都不耐煩了!「不過是小朋友間的惡作劇罷了!值得這樣一提再提嗎?」我從他們的表情裡歸納出這樣的訊息,感覺有一點委屈。有人乾脆建議:「既然妳這麼介意,何不再找個機會當面問個清楚?」我吶吶地回說:「你們以為我不敢!」的確!這正是我的心聲,我不敢,除了那天乍然照面所突生的直覺抗議,我從小就是個膽小鬼,缺少家人支援的豎仔,有事只能往心裡擱,說了反正沒人理。他們總覺得我的煩惱瑣碎、無聊,「只要免睬伊就好。」說的簡單!
就在此時,有位小學同學正好來招兵買馬,籌開同學會。我喬裝不經意,閑閑探問。同學笑說:
「她呀!從小就怪怪的,我們都不想理她。她是私生女,小學時,我們都知道她沒有爸爸,媽媽在車站前開一家小旅店。……」
說到小旅店,同學還嘻笑著加強語調說是「供人きゅうけい(休憩)的那種哦」!同學滔滔談起她的身世,我卻彷彿明白了些什麼。也許,我們是該同病相憐的,差別只在:她飽嘗不被理睬的忽略,我受到過度關注的困擾。我是從鄉下轉到城市的鄉巴佬,企圖透過聯考及第改換門第;她是身世不詳的私生女,同樣是被期待在高階華麗的世界中浴火重生。在地位和金錢環伺的貴族學校裡,家長的社經地位偏高,她必然跟我一樣,備感窘迫。好不容易盼到來了個鄉下孩子,以為終於找到門當戶對的交往對象,她以那雙窺伺的眼和紛紛的謠諑,企圖引我注意、和我產生連結,卻偏偏遇到了敏感且自卑自憐的楞女孩,只知道哭,視她所散發的結交訊息如洪水猛獸。
距離那日重新邂逅後約莫一個月,我終究還是按耐不住好奇,打電話去她任職的文化中心,打算將幾十年來潛藏內心的困惑,做一次了結。居然一下子就讓我給找到了,電話接通的剎那,我心虛得差點兒當場掛掉逃走,終究還是挺住。她絮絮叨叨地兀自講個沒完,還是和演講日同樣的說詞。這回,我靜靜聆聽,一句話都不回應,假裝莫測高深。她說得興起,下語不能自休。或許是總機小姐不耐煩,動了手腳,電話忽然斷了。我愣坐著,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我還是跟上回一樣連再見都不說?不行!事情依舊撲朔迷離,我得弄個清楚。於是,又撥了電話。她一聽我的聲音,立刻鬆了口氣說:
「幸好你打來了!我沒有你的電話。上回,我去跟主辦單位要你的電話,他們不肯!真是瞧不起人,他們不相信像我這樣的人有像你這樣的朋友!」
「你是哪樣的人?我又是哪樣的朋友?……我是曾經隆鼻的狗肝嗎?」我本來想跟她開個無聊的玩笑,卻也只是想想。雖然,實際上我只是個記恨的小人,但是,我得符合她的想像,舉手投足像個有教養的人。她語氣熱切,好像有許多不吐不快的事,但是,上班時間談私事,終是不宜,我要了她家裡電話,打算改日另談,跟她鄭重道了再見。
隔了幾日,我們又聯繫上。我仍舊保持沉默,她依然滔滔不絕。說的那些往事,在午後的書房裡,迤迤邐邐,劇情、對白、聲光,一應俱全,似幻還真,我像聽故事一般,聽著自己陌生的童年,感覺非常詭奇。她說的種種,也許是真的,否則,她怎能拼湊得如此天衣無縫又歷久彌新!譬如:有名有姓的愛慕者、綁在手腕間的小手帕、穿起來神氣活現的黑披風……;也或許只是虛構,否則,既是我切身之事怎會自己毫無所悉!譬如隆鼻、送禮、愛男生…等等。我問:「你幹嘛這麼注意我?我們又不同班?」她說:「你不知道當年的你氣質出眾,磁場有多強!剛轉學過來,立刻贏得那位驕傲的音樂老師的青睞,輕易取得指揮的榮銜,那些家世顯赫的女同學如醫生、校長的女兒都嫉妒得眼睛發紅!我不一樣,我是很喜歡你的。」我說:「就算這樣,你也不必造謠啊!」她急了!賭咒又發誓:「我才沒有!是你們班的同學說的,她們姑妄言之,我姑妄傳之而已,我這個人是很誠懇的。」這麼說來,仍舊是我的錯,我不該太過敏感!……哼!姑妄言之、姑妄傳之?對她而言是雲淡風輕的!對我來說卻是跨不過的橫逆。
即便當面對質,往事依舊迷離,宿恨一時難解。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對我的關切,許多早被歲月遺忘的往事,又被一一召喚回來,她彷彿是我身邊的姐妹,專門負責幫糊塗善忘的姊妹留下恍惚迷離的記憶。我真的被驚嚇到,居然有人比我自己還要熟悉我的過去?而我卻對她一無所悉,這豈不是最大的荒謬!四十多年過去,她猶然抱持昔日的熱情,鉅細靡遺地收攬過去的記憶。聽著、聽著,隔著迢遞的距離和空間,我握著電話的手,忽然微微顫抖起來,心裡的某個堅硬的角落像冰山遇熱,逐漸溶解成溫柔的涓涓流水。一宗懸疑多年的公案,終於不清不楚卻又彷彿已有定見地結案。
我想起那天聽眾的提問,同樣是存在主義的健將,卡繆和沙特對荒謬的看法有何差異?
沙特懷著強烈的絕望,把希望寄託於未來,實際上是寄託於想像的世界;而卡繆則把希望寄託於當下,不相信虛無飄渺的明天或來世。他說:「生活就是活用荒謬、凝視荒謬。」他們兩人最大的差別在是否包容自己那充滿誤謬的過去,願不願意在當下也包容所面對的世界,而我此刻最能體會卡繆「我就在這兒,這就是荒謬」的說法,我決定選擇向卡繆致意,必要時,履踐自己演講的主要觀點-對荒謬微笑,否則,說什麼也無法諒解如此荒謬的人生!
……
注記:
對你造成傷害的罪魁禍首,大剌剌地照面寒暄,橫亙數十年,潛藏在人生幽影中的窺伺之眼,炯炯注視。任你遍體麟傷,獨舐傷口,她卻若無其事走來,理所當然親暱,彷如知心密友。
你驚怒質問,卻攢不著公道,無端從受害者變成加害者。歲月所賜,竟非飽滿圓融,那弓滿的張力,原來只是漲碎的泡沫。悚慄回首,以為早已解脫的一切,仍如影隨形,未曾釋然。
作者於文中細數遭受無妄之災的童年,原該遊戲嘻笑的青春,被過度關注給囚困,失去與世界怡然共處的信任感。一路倉皇跌撞,反覆受傷自癒,於荊棘中踏出血路。疼痛猶在,那受傷的女孩,卻漸漸長成他人依靠的存在。既然世上沒有那個溫暖的地方,就讓自己擁有溫暖的肩膀。
執筆演說的同時,她亦反覆思量人生的困惑,直至與荒謬貼身相逢。一連串的追索,讓兩個隔壁班的女孩身影再次浮現。往事迷離,宿恨難解,兜兜轉轉,終究回到最初的開端。隔著迢遞的時空,她決定將主控權握在手中,不再被命運推擠。縱然荒謬無所不在,她仍願與之微笑,諒解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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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文字摘錄自
《#接住受苦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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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幸好有你作文 在 我的戰友是狼先生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0510
<<媽媽,讓我抱抱您!>>
媽媽,母親節快樂!
有一些話我藏起來很久很久了....
一直以來都沒辦法說出口....
我想藉著母親節把它們說出來,
讓您知道我的想法❤️
過去的8年多,
用心照顧我的您,
有時會為了照顧我這個生病的女兒,
而確實忘記了照顧自己....
在我出生前,
您一直照顧同樣患紅斑狼瘡症的母親(我外婆),
直到婆婆離開,您集中照顧我的2個哥哥。
後來聽您們說,有了我,全家都很開心,
因為您終於懷上了一個女生!
但我出生後帶來的究竟是幸福還是辛苦?
(以下很多,都是從不同人口中聽來的.....)
小時候一頓奶我可以喝很久,但喝完就吐...
吐到2個哥哥都會怕到躲起來,覺得我很麻煩。
有一次我吐奶,臉都開始變成紫色,差點窒息,
那刻就算召救護車也是來不及,
幸好有您、有爸爸,我最後才苟延殘喘,活了下來。
小時候上幼稚園我已經是個跟其他小朋友不同的孩子,
我不哭不鬧不說話,也就性格怪怪的。
我到了學校,不會跟其他小朋友玩,我會自己一個.....
我是個會靜靜躲在角落自己玩起來的小女孩。
踩三輪腳踏車、玩煮飯遊戲....我都喜歡一個人玩。
我小時候大家對SEN(特殊學習需要)沒有太多的覺察,
但在那時幼稚園的校長和老師常常召見我媽媽,
老師說起我的這些「問題」,
不過,媽媽覺得沒太大問題。
後來,有一次有位同學大力咬了我的臉龐一下,
我本來紅紅的小臉蛋就變得更紅,
但我還是不哼聲,沒有生氣、也沒有哭,
大家就一下子擔心起來...
校長還很焦急的把我媽媽叫來不停為那位孩子的錯道歉,
老師們則露出很不好意思也很心疼我的表情。
回家路上我仍然不發一言,但回到家,沒有半點異常:我開心地玩玩具
到了小學我總算融入了一個新環境,有朋友。
6年小學最深刻的事是每年媽媽都會幫我辦生日會,
而且並不是簡單的生日會,
而是每一個細節您都親力親為,
打點得很完美、讓小孩很開心的生日派對,
派對上不僅全部美味的食物都出自您那雙巧手,
您還會和我們一群小孩子玩遊戲、看卡通片。
我從來都沒有想要去麥當勞開生日會的念頭,
因為您為我辦的生日會很盛大,已經太美好、太難忘!
中學開始我就已經有獨立思考能力,
踏入青春期的我反叛起來,
喜歡吃喝玩樂、參加很多活動,就是不喜歡讀書....
我還記得自己改變的原因是因為您打的一巴掌!
一巴掌打下來的那個瞬間,
很多東西同一時間在腦海中浮現,
那個痛讓我醒過來了,小時候被小男生咬也沒有那麼痛。
我反覆的想了很久,其實您罵我罵的沒錯,打也是沒錯!
今天的我很感謝您那呼巴掌把我徹底打醒了,
不然我今天不知道會變成一個怎麼樣的人。
我的2個哥哥都不擅於學習,
大的因為一些原因甚或沒有完成中五課程,小的也會考失利......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有了一個想法:
身為家中最小的孩子,
我有一個必然的責任去擔起未來的家。
我變了很多!
香港普遍學生都因母語是中文,我又是中文中學的學生,
比較少有運用英語的機會。我每天有時間就會拿著寫下很多vocabulary(英文詞語)和一些英文詞句的小本子琅琅上口地背誦,更會單獨約外籍老師吃飯。我的英文水平因而好了一點點,到後來持續的努力讓我在班上多了個稱號" Queen of Vocabulary”,這個名稱無疑增加了我對自己能力的認同感,但卻多了很多的壓力。
失敗的經驗曾經摧毁我,讓我差一點放棄學習。
每一次,
幸好媽媽您都會在我身旁扶起那個不知怎樣面對失敗和困難的我....
中六那年,一向甚少缺課的我因為身體不適請了差不多一個月的假,我完完全全記不起那一些生理上痛楚是由甚麼時候開始,然後就再也沒有停止過。
我是第一屆的文憑試考生,那半年的日子每天都上課、溫習、補課和去補習社補習、操Paper(CE和AL的試卷完全跟文憑試不同,也不知如何參考。)
Study Leave才剛開始,我的臉上長了紅疹、腳上長滿奇怪而且長相很特別的紫色斑塊、發燒、全身都有被灼的痛楚,每一個動作都做得很不容易,但為了不去急診室(不敢浪費半點時間),我對媽媽您說謊,說臉上的是長豆豆而已,然後我每天都穿長褲意圖瞞過您的雙眼。
但原來我太不了解您了哈哈,最後當然被罵了一頓後去了醫院。
醫生看了我輕輕說:「只是血管炎,沒什麼大問題,我給你開點藥膏,搽上就沒事了。」
但媽媽突然之間的緊張追問把我嚇呆了:「這...會不會是紅斑狼瘡?....我媽媽患紅斑狼瘡。」
不僅我呆了,醫生也一樣。
「那....那....那,我也有一點點擔心,不如就住院看看吧!」
這是我第一次住院,第一次聽到紅斑狼瘡這四個字,而往後的那幾天原來是我當「正常人」的最後數天。很快我就確診了跟婆婆一樣的病。
沒有考過模擬試的我一考就要考真的那個,壓力大到難以形容,那段時間還忽然搬家,由住了17年的屯門搬到陌生的九龍....
搬家後考試仍在屯門進行,所以我就只能懇求朋友收留。
寄人籬下,面對不適應的環境、身體狀況、要每天吃藥的生活以及考試的巨大壓力,考試結束後住院的兩個多月中我都在迷糊中渡過:NPSLE (紅斑狼瘡上腦),神智不清的我變回2至3歲的小孩子,口中只會唸唸有詞叫媽媽或說些奇怪話,例如說太空船有個豬仔包😂😂😂,身上包著尿布。
一開始在兒科病房,護士長搖搖頭跟您說:「唉,我們見很多,她將來是沒辦法回復正常狀態的.....」
這是媽媽後來告訴我的,
我真的沒法想像當一個媽媽聽到這句話會有甚麼感覺。
後來18歲到了成人病房,因為我完全對自己沒有控制能力,
我會一天無限次把自己身上打藥的針口拔掉,但醫生護士又不想把我綁起來,所以.....
他們叫我媽媽來陪我。那段日子媽媽每天都往返屯門和九龍的家,日以繼夜夜以繼日照顧我,之後回家還照顧我哥他們、還要做家務.....
看起來沒有蒼老感的媽媽,難道真的不累嗎?
我醒過來後休學,坐了半年輪椅,而在我心頭揮之不去的還有那個我不滿意、不足以入大學的文憑試成績......
後來我身體好轉,不斷重複向您提出想重讀的請求。您答應了我。上學後除了記憶力和集中力差了很多,原來身體上也根本沒有好轉這回事:復發的我握不住筆、呼吸困難,中間多次住院,在第二次文憑試後我家多了一台氧氣機...
再次因身體卻步的我很迷失,明明有學習讀書的能力,但卻沒有健康的身體,甚麼都做不到,連出街約會朋友的體力都沒有,每次洗澡都坐在治療師為我安排的沖涼椅上進行,稍稍一動都令我氣喘如牛。那段日子大概是我人生的低谷。
媽媽每天都陪伴我、開解我、煮我喜歡吃的、買我喜歡的小東西給我。有一段時間您擔心我會想不開而全天候陪伴我,不敢離開我半步。
後來2015年8月身體真的好轉了很多的我仍然有點迷惘,但其實我心中很清楚自己:我想讀書,想進大學。
媽媽不理會其他親戚的反對,給予我再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機會。
我雖然怕,很怕令您、令自己都再次失望,但為了自己、為了您、為了我的家我願意再一次嘗試!讀夜校的日子看似簡單,但其實那段日子很辛苦、很多血和汗交織!早上起來吃過早餐和藥物,便開始做歷屆試題,做完對答案,把自己錯的或者覺得重要的都寫下來。中午吃飽一點,然後會溫習到下午五點左右,中間如果肚餓會吃點餅乾麵包,溫書悶的時候我會作文。
我的夜校在沙田那邊,由家裡出發,光走到巴士站就已經要20分鐘,乘車半個小時才到學校。18:45上課21:45下課,有時還會問老師問題,踏出校園那刻已是晚上十時許,乘車回到家洗澡,再看時間的時候往往已經半夜,媽媽知道我很累會幫我吹乾頭髮,我就趕快睡覺去。翌天早上又再重複以上的過程!重讀生很多時候都有自我懷疑,我也不例外:作文低分,我很害怕,很怕自己努力了那麼久都仍然會再失敗!我記得我在巴士一邊哭一邊在電話跟媽媽說我害怕......您說了很多話,讓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做得到。
最後一次文憑試開考後不久我就發現身體又出了點狀況,
小便在不是生理期的時候紅紅的,後來住院發現腎功能在退步.....最後連兩科選修科目也需在病房應試。
後來好轉出院等放榜,媽媽都一直陪伴我。
後來入了大學我的一點一滴都還是有媽媽陪伴,
謝謝您告訴我樹仁是所好大學,
謝謝您,不是您我不能認識這一群疼我的老師、同學、朋友、輔導員.....
有些朋友或許會有疑問,為甚麼長這麼大,
嘴邊仍時常掛著媽媽?
哈哈,這只因媽媽是我最愛的人!
今年因為學業上的忙碌生活我一個人住到了宿舍,
其實您很擔心我會處理不了,
擔心我不能好好照顧自己。
但疼愛我的您,還是讓我嘗試。
謝謝您媽媽!
每一天就算多忙多辛苦,我都會打電話給您,
您的聲音是我的能量棒❤️
媽媽,一路走來,幸好有您🥰❤️
昨天休息時打下這些文字,
一點一滴的經歷在累積,我對您的愛也是有增無減。
今年我因讀書無法跟您慶祝,
但您卻不介意,著我先處理好自己要處理的事情!
沒有貴重禮物,只有畫。
昨晚畫給您的☺️
您有看明白嗎?
從小到大,我都在您的護蔭下成長。
今天,我長大了,我希望我能把小小的您擁進懷裡!
今後,希望我能夠盡最大的能力去守護您!
媽媽希望您知道,
我長大了,您不需要再那麼累了!
請您繼續相信我,我會努力讓您未來有好的生活🔥
I love you Mama❣️
#您是最好的您知道嗎⁉️
I am trying my best to be your pride ✨✨✨
#不小心又打了長文ha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