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壞消息是老闆真的分身乏術撥不出時間寫沙丘,好消息是已經寫新的專題。於是按老規矩用舊文重貼來冷飯熱炒一下。在達利不遠千里跑去 LV-426 幫忙催產異形之前,他曾繞路過去沙丘,準備要扮演帝國皇帝 Shaddam IV。下文包含了這個史上最曲折的劇組故事,而圖左正是他原本會在電影中的華麗扮相。]
【達利如何催生異形寶寶】#葉郎電影徵信社 #舊文重貼
1979年上映的《Alien 異形》馬上要滿四十週年。四十年來有一個響亮的名字一直低調地躲藏在《異形》電影宇宙的深處不為人知,而那個人偏偏正是當年催生異形寶寶的關鍵人物。
他的名字叫達利。對,就是你認識的那個達利。
▇ 史上最偉大的失敗製作
一切的起頭是這位西班牙超現實主義藝術家有一天突發奇想覺得他要去好萊塢當明星。他想要演的是科幻小說家Frank Herbert的科幻巨著《Dune 沙丘魔堡》中的銀河帝國皇帝一角。
《Blade Runner 2049 銀翼殺手2049》的導演Denis Villeneuve此時此刻正偕同Javier Bardem、Josh Brolin、Oscar Isaac、Rebecca Ferguson和Jason Momoa等重量級卡司在沙漠裡拍攝《沙丘魔堡》電影。但在Denis Villeneuve之前已經有非常多人嘗試過要把《沙丘魔堡》搬上銀幕,他們之中唯獨只有David Lync那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版本抵達終點。而最令人津津樂道的就是達利參與的這一次華麗的嘗試:被譽為史上最偉大的失敗製作的Alejandro Jodorowsky版本。
智利導演Alejandro Jodorowsky被稱作邪典電影之王,他的《El Topo鼴鼠》和《The Holy Mountain 聖山》雖被譽為邪典電影的經典,但嚴格說仍是有利可圖的商業製作。法國製片Michel Seydoux因此告訴他下一部不論他要拍什麼他都可以幫他找到錢。
Jodorowsky的華麗卡司其實一點都不輸給Denis Villeneuve的版本:除了《Citizen Kane大國民》的Orson Welles、《Sunset Boulevard 紅樓金粉》的Gloria Swanson、《Kill Bill 追殺比爾》的David Carradine、《Rocco e i suoi fratelli 洛可兄弟》的Alain Delon之外,還找了滾石合唱團的Mick Jagger跨界來演男主角。但最令人錯愕的跨界還是達利。
▇ 達利引介異形之父
當導演和達利在紐約碰面談條件時,不按牌理出牌的達利提出了大概是電影史上最匪夷所思的合約條款:
1. 皇帝寶座的設計必須是「由兩隻交錯的海豚組成的馬桶」;
2. 皇帝的朝臣必須由達利認識的朋友擔綱演出;
3. 達利將不會閱讀劇本上的任何敘述(他的理由是「你的點子一定不會比我的厲害」);
4. 為了成為好萊塢有史以來身價最高的演員,達利的酬勞將以每小時10萬美金的費率計算。
天知道為什麼導演Alejandro Jodorowsky為什麼會答應這麼瘋狂的條件。不過導演也有他自己的解套方式:據說他隨即修改劇本把達利的戲份刪到可以在一個小時內拍完的量,剩下的台詞將由一個機器人替身代替達利佈達皇帝的旨意,而不再由皇帝本人親自現身說法。
但達利這高貴的酬勞也不是白拿,熱心的大師隨即發揮了他在歐洲藝術界的廣闊人脈,幫導演介紹了一位即將影響電影設計美學數十年的前衛藝術家:後來以《Alien 異形》獲得奧斯卡最佳視覺效果的瑞士超現實主義藝術家H. R. Giger。
▇ 從娜芙蒂蒂王后到異形頭骨
H. R. Giger 14歲的時候第一次在明信片上看到達利的名作《Premonición de la Guerra Civil 內戰的預感》,立刻對於畫作中撕裂的身體結構和陰影的運用方式感到目眩神迷。
本來學建築和工業設計的他,開始善用自己的工業設計專長和達利的超現實主義風格畫面,在肢解的人體上組合各種機械道具、軍事裝備、觸手、生殖器官、骷髏和骨頭,成為獨樹一格的哥德風藝術。
1975年達利從好友處得到了一本Giger的畫冊,隨即邀請Giger帶著女友到達利在西班牙的住處度假。達利的家是當年歐洲藝術界的聖地,許多藝術家都透過好客的達利在這裡認識和交流。
達利很快把Giger介紹給正在為《沙丘魔堡》找視覺設計的導演Alejandro Jodorowsky:「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藝術家,應該對你有幫助。」
1975年底、1976年愛寵,Giger飛往巴黎開始替《沙丘魔堡》劇組工作的同時,也在巴黎舉辦了一次小小的個展。後來成為《異形》中的怪物原型的那幅作品《Necronom IV》也出現在展場。
有趣的是這幅異形的概念圖中居然找得到達利的影子。達利在1972年一幅名為《Nefertiti 娜芙蒂蒂》的素描裡頭,就把著名的埃及娜芙蒂蒂王后塑像從長長的脖子一路延伸到帽子的絕美線條,還原成變形的頭骨。電影中異形光滑而細長的頭骨幾乎就是達利想像中娜芙蒂蒂頭骨的翻版。
▇ 我害怕我腦袋裡的畫面
這時候另外一位創造《異形》的要角也在巴黎登場。
來自美國的Dan O’Bannon是個年輕的電影全才。他剛剛和大學同學John Carpenter 一起完成了成本僅僅6萬美元的處女座《Dark Star 黑暗星球》。O’Bannon身兼演員、編劇、美術設計、特效執行的才華讓《沙丘魔堡》的導演Alejandro Jodorowsky相中,說服他放棄美國的一切(房子、車子、還有他寫到一半的《異形》以及《Total Recall 魔鬼總動員》的劇本),飛到巴黎加入他的華麗劇組。
「跟我來,有個新的藝術家億要讓你認識認識。」Jodorowsky立刻帶著O’Bannon到展場裡頭看H. R. Giger的作品。
這兩位《異形》的生父、生母終於見面的歷史性一刻其實詭異怪誕到極點。黑髮的Giger穿著一身黑色皮衣,皮膚慘白的像是此生從來沒有見過陽光一樣。O’Bannon還以為自己見到了吸血鬼本人。
講話輕聲細語的Giger一碰面就企圖分享精神科醫生開給他的憂鬱症處方——鴉片。
「你要來點鴉片嗎?」
「你為什麼需要用那玩意兒?」
「因為我害怕我腦袋裡的畫面。」
「可是那些只是你腦袋裡頭想像出來的啊。」
「那才是我感到害怕的原因。」
O’Bannon請求Giger讓他借走他的畫冊,回到旅館花了一整個晚上沈浸在Giger的世界裡。巴黎的這一夜改變了O’Bannon的一生,也改變了好萊塢電影史。
▇ 被異形爆胸的克隆氏症患者
Dan O’Bannon先前一直在寫一個關於太空中的怪物的劇本。但他腦中始終苦無怪物的具體形象。
O'Bannon自己是一種和先天免疫有關的罕見疾病克隆氏症(Crohn's disease)患者。克隆氏症的病徵包括腹部常感不適或隆起、嚴重腹瀉、抽筋、作嘔及大便出血等。持續不斷的絞痛、抽筋正是那些寄生在肚子裡的想像怪物的起源。患者形容發病的過程說「像是鴨子一樣,表面上優雅地在水面上漂浮,其實水面下正發瘋似地暴力打水」。
《異形》中令人頭皮發麻的異形爆胸橋段正是來自於克隆氏症病友O’Bannon自己的真實經驗 。
當他看完H. R. Giger那本超乎想像的畫冊:「我被Giger作品中的原創性給狠狠擊中。它們不只是令人害怕萬分的作品,更重要的是它們還是充滿原創力、絕美至極的作品。我一邊看著它們一邊心想:如果誰可以讓這傢伙設計一隻電影中的怪物,絕對會是史無前例的空前成果。」
O’Bannon知道他終於找到了他始終無法完成的《異形》故事缺少的關鍵元素,他稱作「蛋糕上的櫻桃」。
▇ 難產的沙丘魔堡催生了剖腹產的異形
《異形》的生父、生母在巴黎見面的這一天其實距離《沙丘魔堡》這個製作宣告夭折已經只剩幾週的時間。
《沙丘魔堡》的原作者Frank Herbert到歐洲出差的時候順便去劇組探班,發現瘋狂的導演還沒開拍就已經把950萬美元的預算花掉整整200萬,而且完全自由發揮、離題甚遠的劇本已經讓電影可能長達14個小時,用Herbert的話來形容「整個劇本已經是一本電話簿的規格」。
1976年初Alejandro Jodorowsky的《沙丘魔堡》因為投資人撤資而宣布無限期中止(稍後Ridley Scott接手籌拍也同樣半路放棄)。
當年拋下一切飛往巴黎的Dan O’Bannon身無分文地回到美國,瀕臨破產的他只能借住在編劇好友Ronald Shusett的沙發上。他只能拼命寫劇本,希望終有一天能翻身脫離這張沙發。
結果好運突然從天而降。當年曾試圖叫他不要去巴黎、來幫我們做特效的好萊塢科幻片劇組《Star Wars 星際大戰》一砲而紅,原本對科幻片興趣缺缺的Fox突然變得渴求任何隨時可以開拍的科幻電影。《異形》橫空出世。
當年《沙丘魔堡》導演Alejandro Jodorowsky留下的另一個遺產也被《異形》繼承:
Dan O’Bannon在《異形》劇組沿用了Jodorowsky獨一無二的美術設計工作模式。他把Jodorowsky集結的全球美術菁英——法國漫畫家Moebius、英國設計師Christopher Foss和瑞士超現實主義藝術家H. R. Giger集合在旅館房間,讓他們用擂台賽的方式提出各自的設計,誰的設計圖勝出就掛誰的名字。
這組被Jodorowsky稱作「spiritual warriors 精神戰士」的美術兵團成員,先後不同程度參與了導演Ridley Scott的《異形》和《Blade Runner 銀翼殺手》的設計工作,更影響了《Akira 阿基拉》、《Ghost in the Shell 攻殼機動隊》、《The Terminator 魔鬼終結者》、《The Fifth Element 第五元素》和《The Matrix 駭客任務》等等經典。
現在誰還敢說達利一個小時收費10萬美元很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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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上映的《Alien 異形》馬上要滿四十週年。四十年來有一個響亮的名字一直低調地躲藏在《異形》電影宇宙的深處不為人知,而那個人偏偏正是當年催生異形寶寶的關鍵人物。
他的名字叫達利。對,就是你認識的那個達利。
▇ 史上最偉大的失敗製作
一切的起頭是這位西班牙超現實主義藝術家有一天突發奇想覺得他要去好萊塢當明星。他想要演的是科幻小說家Frank Herbert的科幻巨著《Dune 沙丘魔堡》中的銀河帝國皇帝一角。
《Blade Runner 2049 銀翼殺手2049》的導演Denis Villeneuve此時此刻正偕同Javier Bardem、Josh Brolin、Oscar Isaac、Rebecca Ferguson和Jason Momoa等重量級卡司在沙漠裡拍攝《沙丘魔堡》電影。但在Denis Villeneuve之前已經有非常多人嘗試過要把《沙丘魔堡》搬上銀幕,他們之中唯獨只有David Lync那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版本抵達終點。而最令人津津樂道的就是達利參與的這一次華麗的嘗試:被譽為史上最偉大的失敗製作的Alejandro Jodorowsky版本。
智利導演Alejandro Jodorowsky被稱作邪典電影之王,他的《El Topo鼴鼠》和《The Holy Mountain 聖山》雖被譽為邪典電影的經典,但嚴格說仍是有利可圖的商業製作。法國製片Michel Seydoux因此告訴他下一部不論他要拍什麼他都可以幫他找到錢。
Jodorowsky的華麗卡司其實一點都不輸給Denis Villeneuve的版本:除了《Citizen Kane大國民》的Orson Welles、《Sunset Boulevard 紅樓金粉》的Gloria Swanson、《Kill Bill 追殺比爾》的David Carradine、《Rocco e i suoi fratelli 洛可兄弟》的Alain Delon之外,還找了滾石合唱團的Mick Jagger跨界來演男主角。但最令人錯愕的跨界還是達利。
▇ 達利引介異形之父
當導演和達利在紐約碰面談條件時,不按牌理出牌的達利提出了大概是電影史上最匪夷所思的合約條款:
1. 皇帝寶座的設計必須是「由兩隻交錯的海豚組成的馬桶」;
2. 皇帝的朝臣必須由達利認識的朋友擔綱演出;
3. 達利將不會閱讀劇本上的任何敘述(他的理由是「你的點子一定不會比我的厲害」);
4. 為了成為好萊塢有史以來身價最高的演員,達利的酬勞將以每小時10萬美金的費率計算。
天知道為什麼導演Alejandro Jodorowsky為什麼會答應這麼瘋狂的條件。不過導演也有他自己的解套方式:據說他隨即修改劇本把達利的戲份刪到可以在一個小時內拍完的量,剩下的台詞將由一個機器人替身代替達利佈達皇帝的旨意,而不再由皇帝本人親自現身說法。
但達利這高貴的酬勞也不是白拿,熱心的大師隨即發揮了他在歐洲藝術界的廣闊人脈,幫導演介紹了一位即將影響電影設計美學數十年的前衛藝術家:後來以《Alien 異形》獲得奧斯卡最佳視覺效果的瑞士超現實主義藝術家H. R. Giger。
▇ 從娜芙蒂蒂王后到異形頭骨
H. R. Giger 14歲的時候第一次在明信片上看到達利的名作《Premonición de la Guerra Civil 內戰的預感》,立刻對於畫作中撕裂的身體結構和陰影的運用方式感到目眩神迷。
本來學建築和工業設計的他,開始善用自己的工業設計專長和達利的超現實主義風格畫面,在肢解的人體上組合各種機械道具、軍事裝備、觸手、生殖器官、骷髏和骨頭,成為獨樹一格的哥德風藝術。
1975年達利從好友處得到了一本Giger的畫冊,隨即邀請Giger帶著女友到達利在西班牙的住處度假。達利的家是當年歐洲藝術界的聖地,許多藝術家都透過好客的達利在這裡認識和交流。
達利很快把Giger介紹給正在為《沙丘魔堡》找視覺設計的導演Alejandro Jodorowsky:「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藝術家,應該對你有幫助。」
1975年底、1976年愛寵,Giger飛往巴黎開始替《沙丘魔堡》劇組工作的同時,也在巴黎舉辦了一次小小的個展。後來成為《異形》中的怪物原型的那幅作品《Necronom IV》也出現在展場。
有趣的是這幅異形的概念圖中居然找得到達利的影子。達利在1972年一幅名為《Nefertiti 娜芙蒂蒂》的素描裡頭,就把著名的埃及娜芙蒂蒂王后塑像從長長的脖子一路延伸到帽子的絕美線條,還原成變形的頭骨。電影中異形光滑而細長的頭骨幾乎就是達利想像中娜芙蒂蒂頭骨的翻版。
▇ 我害怕我腦袋裡的畫面
這時候另外一位創造《異形》的要角也在巴黎登場。
來自美國的Dan O’Bannon是個年輕的電影全才。他剛剛和大學同學John Carpenter 一起完成了成本僅僅6萬美元的處女作《Dark Star 黑暗星球》。O’Bannon身兼演員、編劇、美術設計、特效執行的才華讓《沙丘魔堡》的導演Alejandro Jodorowsky相中,說服他放棄美國的一切(房子、車子、還有他寫到一半的《異形》以及《Total Recall 魔鬼總動員》的劇本),飛到巴黎加入他的華麗劇組。
「跟我來,有個新的藝術家億要讓你認識認識。」Jodorowsky立刻帶著O’Bannon到展場裡頭看H. R. Giger的作品。
這兩位《異形》的生父、生母終於見面的歷史性一刻其實詭異怪誕到極點。黑髮的Giger穿著一身黑色皮衣,皮膚慘白的像是此生從來沒有見過陽光一樣。O’Bannon還以為自己見到了吸血鬼本人。
講話輕聲細語的Giger一碰面就企圖分享精神科醫生開給他的憂鬱症處方——鴉片。
「你要來點鴉片嗎?」
「你為什麼需要用那玩意兒?」
「因為我害怕我腦袋裡的畫面。」
「可是那些只是你腦袋裡頭想像出來的啊。」
「那才是我感到害怕的原因。」
O’Bannon請求Giger讓他借走他的畫冊,回到旅館花了一整個晚上沈浸在Giger的世界裡。巴黎的這一夜改變了O’Bannon的一生,也改變了好萊塢電影史。
▇ 被異形爆胸的克隆氏症患者
Dan O’Bannon先前一直在寫一個關於太空中的怪物的劇本。但他腦中始終苦無怪物的具體形象。
O'Bannon自己是一種和先天免疫有關的罕見疾病克隆氏症(Crohn's disease)患者。克隆氏症的病徵包括腹部常感不適或隆起、嚴重腹瀉、抽筋、作嘔及大便出血等。持續不斷的絞痛、抽筋正是那些寄生在肚子裡的想像怪物的起源。患者形容發病的過程說「像是鴨子一樣,表面上優雅地在水面上漂浮,其實水面下正發瘋似地暴力打水」。
《異形》中令人頭皮發麻的異形爆胸橋段正是來自於克隆氏症病友O’Bannon自己的真實經驗 。
當他看完H. R. Giger那本超乎想像的畫冊:「我被Giger作品中的原創性給狠狠擊中。它們不只是令人害怕萬分的作品,更重要的是它們還是充滿原創力、絕美至極的作品。我一邊看著它們一邊心想:如果誰可以讓這傢伙設計一隻電影中的怪物,絕對會是史無前例的空前成果。」
O’Bannon知道他終於找到了他始終無法完成的《異形》故事缺少的關鍵元素,他稱作「蛋糕上的櫻桃」。
▇ 難產的沙丘魔堡催生了剖腹產的異形
《異形》的生父、生母在巴黎見面的這一天其實距離《沙丘魔堡》這個製作宣告夭折已經只剩幾週的時間。
《沙丘魔堡》的原作者Frank Herbert到歐洲出差的時候順便去劇組探班,發現瘋狂的導演還沒開拍就已經把950萬美元的預算花掉整整200萬,而且完全自由發揮、離題甚遠的劇本已經讓電影可能長達14個小時,用Herbert的話來形容「整個劇本已經是一本電話簿的規格」。
1976年初Alejandro Jodorowsky的《沙丘魔堡》因為投資人撤資而宣布無限期中止(稍後Ridley Scott接手籌拍也同樣半路放棄)。
當年拋下一切飛往巴黎的Dan O’Bannon身無分文地回到美國,瀕臨破產的他只能借住在編劇好友Ronald Shusett的沙發上。他只能拼命寫劇本,希望終有一天能翻身脫離這張沙發。
結果好運突然從天而降。當年曾試圖叫他不要去巴黎、來幫我們做特效的好萊塢科幻片劇組《Star Wars 星際大戰》一砲而紅,原本對科幻片興趣缺缺的Fox突然變得渴求任何隨時可以開拍的科幻電影。《異形》橫空出世。
當年《沙丘魔堡》導演Alejandro Jodorowsky留下的另一個遺產也被《異形》繼承:
Dan O’Bannon在《異形》劇組沿用了Jodorowsky獨一無二的美術設計工作模式。他把Jodorowsky集結的全球美術菁英——法國漫畫家Moebius、英國設計師Christopher Foss和瑞士超現實主義藝術家H. R. Giger集合在旅館房間,讓他們用擂台賽的方式提出各自的設計,誰的設計圖勝出就掛誰的名字。
這組被Jodorowsky稱作「spiritual warriors 精神戰士」的美術兵團成員,先後不同程度參與了導演Ridley Scott的《異形》和《Blade Runner 銀翼殺手》的設計工作,更影響了《Akira 阿基拉》、《Ghost in the Shell 攻殼機動隊》、《The Terminator 魔鬼終結者》、《The Fifth Element 第五元素》和《The Matrix 駭客任務》等等經典。
現在誰還敢說達利一個小時收費10萬美元很貴呢?
(原載於 Hybebeast:https://hypebeast.com/z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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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來談一下,為何2000年前自認偏左的,進到2010年後幾乎都被認為右傾,或乾脆改口說自己保守派好了。
這算是講給台灣還沒被共產主義洗掉的人聽,已經聽不下去的就算了,我沒有那麼大慈大悲救苦救難。
以後大概不大會講這類話了,如果還不明白為何,繼續要去相信開無限金錢才能做到的理論,我建議你別浪費時間,多花心力在還可以說服的人上。
這篇很長,嫌太長不要看的就不要看,沒有關係的。你只要記得台灣現狀,只有先求國家生存,抵禦共匪滲透侵略,統獨必須先於左右就好。會跟你說這個很重要,台灣不能只有統獨,沒有XX的OO我不要,請送他去中國實踐理想,不要浪費大家時間。
===
我們大學的時候,雖說已沒有白色恐怖,要看資本論不需要偷偷摸摸,也不會被抓,但真想弄到一本還真難。大概只有頂大圖書館,或是某些國民黨時代准許做「研究」的地方,以及k黨高官自己小孩跑去念社會系,裝死當沒看到的系所內會有。
所以用留洋讀過資本論跟馬克斯思想的學長們說法是,在台灣左傾的有兩種,一種是沒被「正統」洗過,像我們這種在外面自修人。另一種就是進入「門派」中,被徹底洗過的,像是輔大某個跟心理有關係的學派。
被洗過的意思是什麼?我們真的是不懂,在國內沒被正規馬克思洗過的人,無法理解怎麼會有人蠢到被謊言洗腦,事實不是擺在眼前?這個答案很簡單,幾個在國外真的參加各種運動,還是正規訓練出身的,直接說得清楚:
「正規馬克思左派運動出身的,組織極為嚴密,階級非常森嚴,一日江湖無盡期。你在外面根本不知道裡面多黑,因為人家標榜的就是打破階級,為了吸納支持者,對外宣傳一定是烏托邦。」
不信?去看看國內幾個左統這些年搞什麼鬼,內部髒得亂七八糟,就該知道所言非虛。這也是近年台灣左派運動一興起,這些經歷過的老人全部都警覺的理由,當年就是看透這種為了奪權鬼扯的組織才離開,現在又一批新鮮的肝被抓去賣。
台灣內部沒那麼嚴重,除了兩蔣時代極力壓制,用白色恐怖覺得你有鬼就抓以外,另一個狀況就是到現在,國內會真正相信馬克思左的,基本上就是上述,在相關科系被相關思想洗過的年輕人。稍微有點年紀的,都沒有進入組織內被洗過,而人生第一個經歷的團體都是相當社會化的一般公司行號,自然「無法理解」這些人在搞什麼鬼東西。
這種涉及布什維克跟孟什維克,超過數十年的共產內戰,以及外溢出去西方世界的思想滲透,你沒接觸過「真正混過的人根本不知道」,所以才會覺得「當代左派思想很美好」。
這是廢話,理想鄉誰不嚮往,問題是做得到嗎?
就是做不到,人世才有苦痛,喜怒哀樂是人生歷程,沒有一個人可以一路笑到進棺材,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
而我們以前左傾的青年為何相信?還不就是那種嚮往大同理想,以及看到人世不公的義憤,畢竟誰不希望人生順遂,看到以權力為名的鬥爭,哪個青年不憤慨?
那現在為何不相信?
因為當我們努力幾十年,政黨輪替也幾次了,實際去推動各項運動,逐漸取得令人滿意的成果,只能說雖不滿意但還可以接受。就在這種狀況下,我們看到一批「突然冒起」的人,高唱著脫離發展脈絡的進步理念,而且不是只有說說,硬是要幹。
一開始,以為說這是年輕人成長的必然,沒兩年就發現不對勁。為何不對?這幾年不管是綠色的內部,還是外面的黃白,或者是藍色的內部分裂,幾乎都有相同的鬥爭手法。
套句現在最被濫用的兩個名詞,文化挪用與橫向移植,大量從歐美帶回千禧年後被洗過的馬左思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用在台灣身上,手法在各國都一樣,用思想的橫向移植,要你跟國際接軌,「不肯就是保守反動派」,然後批評每一個國內逐漸成長、融合本土與外來文化,都痛批是挪用,要求你純淨化。
目的就是把媒體輿論權全部搶走,方便宣傳奪權,若還是行不通,萬用句型就是罵你資本家、保守黨,轉頭去訴諸年輕一代,騙它們當選後就是理想鄉。這些人說的話都不要聽,許諾一個烏托邦,請把票給他,其實就是奪權要錢而已。
為何新潮流現在40-60歲的,第一個警覺到這點?啊幹,他們自己就學這套出來的,在黨外對國民黨鬥爭,在黨內對各派系奪權,終於掌權後施政就碰壁,不停修正了20年以上到了今天,怎麼會不知道這些髒東西哪來的?
很有理想是一回事,推不動又是另一回事。我們現在不相信當代的左派思想,是因為這整套全部都是出自馬克思,而馬克思完全沒有任何實務經驗,在書堆中妄想拯救全世界。現代這種人很多,著作也超級多,各位想看可以去找,這類書籍有一個新的名詞:
「輕小說」
多的是理工阿宅,根據某幾項科技,寫出一個個理想世界。文筆也沒很好,但架構卻超大,多數都爛尾,少數完整寫完算厲害了。各為自己想想,一個輕小說暢銷作家,出來選舉選上後,決定依照他的小說內容制定政策,會多悲劇。
我用更直接單純的說法來講,不要看輕任何工作,也不要有讀書人的匠氣,妄對其他階級的人下指令。工作久了就會明白,最害怕的主管類型,絕對不是發夢太大,或是對你頤指氣使,而是那種試圖干預你作業到極細緻程度的人。
「沒有做過,怎麼知道發出的指令,行得通還是行不通?」
這是任何一個在工商業現場待過的人,都可以明白的道理,但在看其他行業時,往往會忘記自己也不懂那行,很輕易的相信某些政治人物的細微指示,是一種很蠢的作為。
你擔任過管理職越久,就越會漸漸體會這道理,就算是同一行業,不同方向跟作業,你還是比不過那個老經驗工程師,想要讓工作可以執行順利,最好的辦法不是跳下去要他照你做,而是控制好資源跟時間,讓他自由發揮,至於怎樣駕馭得好,這是個人功力。
換言之,我們這種老左派為何早就轉彎,因為純理論行不通,當代那種被百年以上老馬洗過的新馬左,更是行不通,尤其是被70年代3M洗過的教授群,教出的這批千禧世代左派更是徹頭徹尾的不可信。
在台灣,你會相信那些讀毛語錄的人,寫出的理論有其正當性或是可行性?那怎麼會包裝成左派、社會主義,你就信了?3M講的幾乎就是奪權手法,沒在管你世界進步的。
這些人最愛說,「你繼續罵左派,繼續把左派跟統派畫等號,民進黨就等著輸喔」
說的好像台灣是你們這些被毛澤東洗過的人贏來的,林盃還是國民黨失聯黨員,誰是你民個大頭黨。我看這些人最清楚,他們最愛貼你標籤,方便批鬥,完全不管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人生歷程與背景,難道投蔡英文一票就是綠共喔?你才共,我爹從小告訴我多少共匪統戰技巧,你們才是被統而不自知的啦。
台灣被中國欺負成這樣,對中國元素都很敏感,這些自認左派但不是統派的團體,應該要很努力的在遇到左統時,徹底切割一點不留,碰到有紅色色彩的團體要加入,更該堅壁清野到底吧?
有哪一次做到?
還不是人家喊一喊社會主義好,就雙手擁抱人家,手牽手高談打倒資本主義。媽的咧,馬八年多少左統進政府,做了多少打壓勞工的事情,哪裡左了?根本就統派。不知道?資訊封鎖啊,不報導就沒有。那你怎麼知道?身邊就有人受害啊。
這叫做一個機構兩塊招牌,你有研究中國組織就會懂,在台灣所謂的左統,就是統派團體進行統戰,只是記得要掛上左派的旗幟。跟滲透進產業界,打著右派的口號,做著統戰行為沒有兩樣。
如果在台灣所有的左派團體,在每次示威抗議,聚眾進行社會運動時,只看左右不分統獨,那就不要怪人家覺得你們把左派思想凌駕國家生存。若在每個關鍵時刻,都選擇投票支持統派,就不要讓人覺得你就是打著左派口號去鬥爭奪權。
在台灣,左派要對自己的處境有所自覺,因為共產黨真的最愛利用天真的左青去顛覆政府,你不去主動切割,就不要老怪別人不體諒你。左不跟統徹徹底底切得一乾二淨,不是只有嘴巴說說,而是實際投票行為都要一致,真的怨不得人。
我們現在都算廣義的獨派,看得見的敵人好處理,最怕這種滲透內部聚眾破壞的。總是被批評後,就罵你們右派也一樣,而實際上就真的切了你還不信。
#在台灣統獨必須先於左右
#不懂這點堅持先分左右再說的都有問題
最後,2021的開頭,我想跟各位,尤其年輕點的朋友,或是我的學生,說一點沉重的話。
每個人的能力有限,理想可以很高,但要腳踏實地的去做,並且要做出東西、做出成果,不然都是空談。你可以花半天時間去整理資料,分析數據發覺社會的不公,但記得另一個半天,要下去執行並除錯,不然怎麼會知道理論哪邊出問題。
若你半天花在讀書整理資料跟批評,剩下半天就去休息喝咖啡打電動,那當然就是書呆子。台灣已經不欠書呆子,DPP內一票人都這樣,更不要提黃白小雞群,沒經驗的更是多不勝數。真的沒機會進去這些幕僚機構,那去參加國民黨的基層吧,你很快就會發現什麼叫做為了維持權力跟勝選就精疲力竭,誰在乎你的理想。
也別以為這是政治才這樣,去任何一個公司行號,自己當主管看看,光是開會、看公文、整理資訊,就可以耗光一天的精神。這些主管也不會比你笨,學歷頂大出身的比比皆是,每一個還不就人生止步在主任、副經理等階段。
別老以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這回家自己看輕小說,作夢時幻想一下就好。
真的花時間去做,就會知道在人生中徹底做好兩三件事情有多難。我們光是在一個小小的職位上,能夠將幾個人顧好,把生產力提高到最大,就非常不簡單了。
我們不是不信左派那些理論,年輕時都讀到爛掉,只是現在根本不相信這些理論可以顧到細節,因為實際上就是做不到。更不要提近10 年從歐美橫向移植過來的理論,台灣就沒這個環境,你要做就該是從基層一步步來,怎麼會覺得選了一個首長,他就得要扭轉世界給你看。
多數左派提出的理論,都是要你玩遊戲時,開金手指調金錢無限,並且把時間定格才做得到。現實世界的遊戲,難度都是地獄級,不能讀檔、資金有限、每個任務都有時間壓力,一失敗就是退出遊戲,還不准你再玩一次。
這種遊戲試著玩一次看看,你就會發現每個人都是做中學、錯中學,逐步修正狀況到先可以運轉再說,理論上的最佳化是要削減睡眠時間去事前準備,而多數人根本沒那精力。
同學,很多你認為的不公不義,只是在這種微調下的失衡,要改變不是不可以,只是不要把人當成蘿蔔,好像亂拔亂插不會叫的。民主國家,把人當數據亂弄,是會死很多人的。
你不能因為死的不是你,就覺得無所謂。更不能覺得為了推行理想,死幾個人都沒關係,反正這是為了大義的犧牲。
那你為何不當犧牲的那一個?偏偏都去犧牲別人?
同學,你自己在班上也知道,那種叫人去做事,自己都不做,出張嘴的最討人厭,而這種人最愛叫人家選他,他來指揮。
怎麼放到政治上,你就覺得這種人很棒?沒去基層歷練,沒在市場街道掃過,怎麼會曉得這個選區的需求,老百姓要什麼?沒去跟市民搏感情,培養彼此的信任,你怎麼能在重大時刻,要求他們暫時犧牲一點,換取國家整體的成果?
#不要輕信完全沒有經歷的人
#就算他有堅強幕僚群也要去看他朋友是誰
#多的是掌權後就把老朋友找回來推動理想害死人的
我們這代人大概就這樣了,至少就我來說,可以把手邊的事情做好,閒暇時間可以寫一些幫助後進的話,把小孩養大帶好,人生差不多圓滿了。
同學們,想通就會知道,光能做到這樣,對一般人來說就很足夠。我知道每個人都想發光發熱,但也必須很殘酷的講,可以照亮幾個人就很不錯了。
當這個社會每個人都只想要照亮幾個人就好,等比級數下3代人社會就會變革。你真的不需要急躁到,要求立刻、馬上,3年內達成所有的目標。
這叫大躍進,死傷人數都是百萬起跳,台灣承受不起,一旦亡國就是千萬人失去自己人生選擇。到那時候,你有再多理想,全部都是幻想。
#說那麼多就一句話
#人有禍福事有先後
#台灣吃不起亡國一次的風險
#對那些要求先左傾再說的話都要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