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週末，受到李嘉誠基金會的邀請，去了一趟海南島海口市，對大陸29個省市的31間寧養院的一百多位同仁，分享安寧療護與醫病溝通的心得。
說真的，深入了解寧養院的工作，他們實在令我敬佩。寧養院是李嘉誠基金會於1998年開始的計畫，目的是透過醫護社工和志工的安寧居家服務，協助貧困癌症晚期病人的止痛與生活品質提升。因為在大陸，這樣貧窮又沒有治癒可能的病人，多半沒有醫院要收。聽他們說病人的故事，很多老爺爺老奶奶，光是看到醫護人員一進家門，就哭了。
截至2019年，這個計畫總服務病患近20萬人、286萬人次，而且，所有服務都是免費的。
免費有免費的缺點，經費有限，人力設備資源都很難提升。會議結束，海口的夥伴帶我參觀了海口寧養院。自2007年開幕至今，他們已經照顧了4700位末期癌症病人。每間寧養院都有配一台7人座MPV，海口的那台是美國通用牌汽車，已經開到430000公里，還沒換繼續開。車頂蓬布都脫落，行進間一直摩擦我的頭。
跟他們一起開會，聽著總負責人汕頭大學醫學院羅敏潔醫師不停說著：「大家要多去看病人啊」、「護理師不一定要跟醫師一起出去，也可以自己去啊」、「明年開始基金會可以申報換藥敷料的費用了⋯」、「嗎啡的管制很嚴絕對不可以帶到家裡」⋯⋯讓我有好多感觸。
我從2011年，第三年住院醫師就開始看居家醫療，考過安寧專科醫師後開始看安寧居家。每次輪到我的那一天，只要在指定的時間地點上車，到了病人家下車、診察、討論、開藥、收費⋯⋯一切都是這麼理所當然。但是，在一個制度正在起步，政策不那麽支持的地方，每一件理所當然的小事都是困難的大事。
今年剛好有機會去了陝西省腫瘤醫院、北京協和醫院和李嘉誠基金會上課。感受到大陸幅員廣大，每個地方關注的面向、累積的經驗都大不相同，要整合起來更是談何容易。協助他們發展的過程中，我更能體會台灣的安寧前輩，在一開始時努力的辛苦，以及我們現在可以享受這些果實有多麼幸運。
我們這一代，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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