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餅收了很多，又 Grand Hyatt 又 Ritz Carlton 的，每盒都是人家心意，每個都比月亮珍貴。
不過要講意思，必定是今年這盒明閣月餅。
明閣好巴閉？Ok 啦，中菜好食，月餅都好食。但這盒明閣特別有意思，跟明閣無關。
月餅是林溢欣老師送的，這個很有意思，
這位還有兩日便三十五歲的林老師早前宣佈，決定自立門戶，與另一上市公司聯手打造全新補習中心。
補習社取名「凝皓」，寓意凝聚光明。
上市公司的聯交所公告一出，很多傳媒不斷吹捧的，是上市公司支付林老師那個八位數字的「合作誠意金」，講到好似補習界 C 朗咁型。
但其實。
如果細心研究，你便會發現林老師一啲都唔型，而且非常蠢。
第一，基於很多原因，例如 covid、例如下降的出生率、例如學生多了的種種出路，客觀數據指向的事實便是補習市場逐漸縮少了。
個餅細咗先嚟自己搞生意，仲唔蠢？
第二，向來只是擔當老師一個角色的他，現在做老闆了，即是要同時孭起營運者的責任。唔好以為上市公司會幫佢做，公告講明林老師係 General Manager，好話唔好聽，而家爆水喉、冷氣唔夠凍、其他科目的學生人數都關佢事。
上完堂仲要無啦啦攬埋咁多瓣嘢上身，夠唔夠蠢？
第三，八位數的誠意金真的很多嗎？比起林生以前在遵理搵嗰個數，真係區區一年收入而已。難道你覺得他之後在自己的品牌下教學的每年收入會高過他在遵理嗎？Come on James，遵理有十一間分校，林生嘅新品牌得三間分校，普通加減數都計到，賺嘅錢何來可以多過以前？
簡單一句就係肯肯定做多咗嘢但係搵少咗錢，四個字，蠢中之蠢。
「其實我都蠢慣，」林老師在觀塘一家叫財記的茶餐廳對我說，「蠢多一次冇分別。」
高中畢業蠢了一次，決定了往後的路。
那時候考完 A Levels 的林溢欣，挾著三 A 兩 B 的成績，好多所謂神科都入到，什麼銀行什麼律師行本來就是咫尺之距，但佢偏偏揀咗中大中文系。「我知出路唔多，但係我真係鍾意中文。」
一讀便讀到碩士，出來第一份工就是遵理。你以為一出來便是天王？一開頭點會有學生，冇學生就冇分成，冇分成就冇收入，所以入行的時候，他教的是遵理日校。
朝頭早八點教到下午四點，然後五點至十點就教補習嗰邊，天天如是。不要忘記，補習要用筆記，即是拖著身軀回到家還不可以睡，要改卷、整筆記、出試卷。你以為星期日可以休息下？星期日是補習的黃金時間，夜晚十一點先落堂。
做人最難唔係努力。
即係咁，如果上帝預先話你知，嗱，只要你每日努力十五個鐘，面前呢十億現金，就係你㗎喇。你估你肯唔肯努力？肯定努力到前無古人，保證。
但如果上帝說，努力吧，十億是有機會的，但不能肯定，我諗十個有九個都會繼續瞓覺。
努力本身唔難，任何一個所謂理想，最難嘅地方，係你明知努力完之後有機會白做，但依然願意努力。
林老師在課堂裏跟學生說過：「我哋每個人都有一條想行嘅路，但行嗰條想行嘅路之前，必須先行一條要行嘅路。」
想走的路，都是任性的；要走的路，就是為自己儲夠任性的本錢。
正如林生在社交媒體說：「這個時代，做最喜歡的自己，叩問自己心中的想法，找到自身回應時代的答案，才算得上無憾。」
好似好型，但其實他這個「最喜歡的自己」，還是跟這個時代有點格格不入。
話說。
林老師跟上市公司簽約之後，公司立刻奉上一張港幣一千萬的支票，放了在中環一家律師樓。佢話唔急住入，但我說梗係早入早享受。他不能抽空到銀行，我說入票呢啲粗重功夫，我做慣，樂意代勞。
「你個戶口最尾嗰三個號碼咁得意嘅？」我問。
「有咩特別？我平時都係呢個戶口。」
去到中環的總行，把支票交給職員。隔了十秒，職員向我致歉：「唔好意思呀先生，呢個戶口入唔到呢張票。」
吓？呢個戶口有咩問題？
「呢個戶口冇問題，但呢個係簿仔戶口，簿仔戶口係入唔到一千萬嘅支票。」
原來今時今日，仲有人會打簿。
試圖用簿仔戶口入一張一千萬支票，這應該是在中環發生過最有型的蠢事。
金碩珍理想型 在 [衍生] [BTS/糖珍] 理想型- 看板BB-Love - 批踢踢實業坊 的推薦與評價
「那請問您的理想型是怎麼樣的人呢？」
冷氣傳來穩定送風聲，房裡縮著雙腿坐在椅上的人專注盯望著螢幕。
畫面中的記者在採訪過程裡問了女主人公這樣的問題。
鏡頭特寫被詢問的主角，眼神頓了下，張了口卻在發出聲前又合上。
先前歡快的應答節奏明顯慢下來，氣氛被轉調，轉成適合出現有故事的人。
金碩珍怔怔看著銀幕裡的女主人公眼神柔和，堅定說出台詞；他無意識將畫面定格在那，
彷彿被觸發了什麼，許久沒有發出動作。
「嗯……是看了就想流眼淚的人。」
金碩珍屬於對情緒很敏感的人。
因為這樣所以一直以來他習慣在與人相處的第一時間便調整自己的狀態。他不是能夠裝載任何人的容器，他選擇成為能夠讓許多人都接受的白開水。
選擇的意思是他可以要，也可以不要。
他能夠看見那個要成為他隊長的弟弟，在兇悍外表下僅是一顆過於急躁與茫然的心，也可以覺察另外一個淡漠弟弟冷靜面具裡的焦慮跟痛苦。
他沒問過對方過去曾經發生過什麼，一來是對方明顯的排拒，再來是他自身性格上的體貼。
但金碩珍臆測過的，他甚至會想像對方在沒人的暗處無聲哭泣的樣子。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就是能夠知道閔玧其心裡滿是碎裂，別的練習生崇拜談起閔玧其，
覺得他事故成熟，能力卓越，他卻在讚嘆跟心疼的比例裡失衡──只因他覺得玧其該是傲
骨滿身、挺立長好刺的玫瑰，不該受盡折苦。
不應該是這樣受盡苦難，忍著疼痛拔除刺針，自己拿著石頭磨掉菱角，還不讓人聽見哭聲。
想跟對方說哭出來也沒有關係。
告訴他示弱也是可以的，示弱不是妥協，更不會打擾。
金碩珍很敏感，有時候甚至過於敏感。
他躺在床上閃過閔玧其把自己關進工作室、用沒有情緒的眼睛與他問好、對食物毫無關心
──看著對面床鋪尚未傳來均勻呼吸聲的黑色後腦勺，在手機鍵入幾個關鍵字。
「失眠」
「沒有食慾」
「提不起勁」
他感覺像看見銀河缺角，因為得到的答案跟他猜想的一模一樣。
啊。
金碩珍眨了眨眼。
「玧其啊。」
思緒尚未跟上大腦，身體器官已先了動作。
話語出口的同時，他想過對方或許睡著了、或許──但衣料摩擦的窸窣聲響起，被叫喚
的人轉過身來無語望向他，金碩珍知道對方聽見了他的聲音。
原來真的沒睡著。
明明已經連續工作好幾天了不是嗎。
身體忍不住往前傾些，忍不住想要接住對方。
「睡不著的話，不用勉強自己。」思緒控制好身體，不多說煽情的話。
「……嗯。」
他知道閔玧其一點都不希望有人憐憫他。
他開始更留心對方狀況。
工作室待太久錯過飯點，但不拒絕餵食，那就沒事。
如果明明一整天空腹卻冷眼說「我有喝營養品死不了」，那就是狀況不好。
大家都知道那是狀況不好。
可是金碩珍能夠分辨出閔玧其是徹徹底底的「狀況不好」。
不是創作遇到瓶頸那麼單面，是內心深處各項痛苦綜合併發，哀傷被擴大好幾倍。
金碩珍沒想過逾矩的其實，在背後默默注意著玧其僅僅是怕對方求救的時候沒有被及時接
住。
因為知道那個人有多傲。
明白求救對他而言有多難開口。
出道進入第六年的他們做過無數訪問，從音樂到生活習慣、胡鬧與正經，選擇出道的那刻
起彷彿就決定了自身的透明化；有人選擇包裝一些，有人則是無所畏懼，金碩珍認為自己
屬於中間派，不會坦露太多，在可以的範圍內皆誠實作答。
那天一樣又是結束訪問的日子。
他們回到車內，許是因為早先在長途移動的時間裡睡足了，短暫的工作結束後成員們狀態仍然保持興奮，不見疲憊。
於是有人問起剛剛採訪過的問題，揶揄對方不真實的答案，互相追問與吐實。
「是說珍哥你剛剛說你喜歡的理想型是什麼？」
「我有聽到，珍哥說他喜歡可愛的──」
「像小狗一樣的──」
「我倒喜歡酷一點的，有神祕感的，最好還要身材火辣。」
延續鬧騰討論氛圍，大家各自交換說出自己會對哪樣的人特別心動與注意：田柾國害羞說
出「像IU前輩nim那樣的人」時被大家笑說「哎一股我們忙內真是始終如一」；金南俊則
如實說出「身材豐滿」，遭到所有人唾棄膚淺，卻又在鄭號錫說「朋友，擊掌」時哄堂大
笑。
上車後沒發出過聲音的閔玧其依舊閉目養神，他不是累了，僅僅是當下不太想耗費氣力說
話，成員們也夠理解他，便也無所謂他的不應答。
當回答的順序來到金碩珍，閔玧其無意識移動了下身子，注意力從一片空無回到即將開始
的對談之中。
「哥呢？」第一個老實回答的忙內睜著亮眼望向金碩珍。
「嗯……老實說我的理──」
「孩子們到宿舍了喔，今天辛苦了──」
金碩珍回答的聲音被經紀人開口蓋過，大家才後知後覺車子早已停下，成員們陸續回報禮
貌問候「哥也辛苦了──」，收拾好各自的東西下了車。
沒有人繼續追問金碩珍的回答到底是什麼，僅是一些三三兩兩的話語填充在攀爬樓梯的時
間。
金碩珍還記得發生改變的那天晚上，他是被手機的震動聲叫醒的。
「……」尚未清明的神智在聽見電話那端隱約傳來嗚咽聲便瞬時驚醒，他問了對方人在哪
裡，便趕緊下床尋找衣物替換出門。
那天他在公司的工作室裡陪了閔玧其一個晚上。
那時候的他沒想過從那之後，他會陪閔玧其陪了那麼多夜晚。
「珍哥昨天是去跟玧其哥討論曲子嗎？」從工作室回到宿舍，打算先解決晨間飢餓生理需
求的他，遇上剛好起床還睡眼惺忪的兩位同齡弟弟。
金碩珍打開冰箱的手停頓在那，背影看過去彷若思索等等即將開始的料理食材，他腦海裡
卻是不斷回放昨晚打開工作室後迎接的滿室混亂──歌詞本與擺設不堪地摔在地上，本該
好好坐在椅上的人，正發出一種低吟聲大力撞牆。
眨了眨眼，把心疼跟難受隨喉頭的口水一般吞回去。
「不是呦，」金碩珍沒有遲疑一項項拿出他的所需食材，「我跟玧其偷偷去吃好的，還一
起去喝一杯呢盒盒盒。」
接著拿起砧板，沖洗蔬菜，切丁切段。
「咦～～～哥你們很過分欸，怎麼沒有問我們要不要一起啊──」
「對啊，以後我們出去也不問珍哥你了啦──」
確保自己已斂起所有會被看穿的情緒，金碩珍笑呵出聲的轉頭與弟弟們調笑，開始料理。
他剛躺下去的時候就知道閔玧其還沒有睡著。「……哥？」他被環繞進熟悉的胸膛，貪婪
將臉埋進對方頸項，汲取一段時日沒有靠近的氣息。
「沒事，睡吧。」金碩珍任由自己處於一片黑暗之中。
好神奇啊，他想。明明閉上眼睛什麼都看不見，卻能夠看到玧其。
「……哥。」低沉似酒的聲音又響起，他能感覺到對方將臉更愄近他，溫熱鼻息竄進他耳
旁，再多發出其他字句，閔玧其的唇舌便會擦舔過近金碩珍的耳廓。
「嗯？」
「你的理想型是……怎麼樣的人？」
他沒想過會被繼續詢問晚上在車上的話題，金碩珍離開對方脖頸，抬頭望向閔玧其，沒有
遺漏掉對方略顯在意卻又想裝作隨口一問的眼睛。
忍不住嘴角揚起的弧度，他溫柔笑了笑，漾起一股比甜膩還要更清脆的感受，像家裡豢養
了一段時日的貓咪終於與他親近。
閔玧其能察覺到金碩珍的笑意卻不見他回答，對方保持笑容又埋進他頸項與胸膛，明明身
版比對方瘦小，但他喜歡金碩珍總這樣在肢體上展現出依賴他的行為。
「玧其很好奇嗎？」他聽著對方穩健的心跳聲，慶幸自己當初有接到那通電話。
「……哥如果沒有很想說沒有關係。」金碩珍聽了撇起他豐厚的唇瓣：哼，傲嬌鬼，想聽
又不明說。
躺在他胸膛上的人真的保持無語，似乎把他的話當真，感到懊惱的閔玧其只想要咬掉自己
剛剛的舌頭，受不了自己的薄臉皮。
他吸了一口氣，又過去一個呼吸，罷了，反正之後還是會有訪問，到時候再注意就好了。
把胳膊收攏，將對方攬更緊些，打算準備進入睡眠的閔玧其聽見了對方開口。
「看了就想流眼淚的人。」對方開口的鼻息侵入他的心臟，直竄進心口裡，讓他身體由不得的僵硬。
「為什麼？」他聽見他喉頭發出聲音，即時梗住他大塊的悲傷。
「因為我認識一個，每次看到他就想流眼淚的人。」對方溫潤的聲音像大海傳進他耳裡。
「每次看到他，就想代替他把他忍住的眼淚流光，然後抱緊他。」金碩珍將手伸向他頸項
，收攏。
「想保護他，想跟他說：『我會陪你。』」
閔玧其能感覺到金碩珍又熱又軟的唇瓣覆上他，吸咬他的上唇後又用牙齒輕摩，酥酥麻麻
的感受從腦中盪開，一路延伸到雙唇疊合處，他忍不住回應對方，將對方鬆懈的舌尖包覆
上去，探入對方嘴裡。
直到雙方都喘不上氣才捨得分開，金碩珍抬起手輕輕摸著閔玧其的眉眼，鼻樑，臉頰，嘴
唇，堅定望著對方，又慎重吻上，像烙下一次誓言。
「我會陪你。」明明沒有想哭的，金碩珍卻忍不住紅了眼眶。
閔玧其聽著對方話語還有紅了眼的樣子，啞口般沒轍地將大手蓋住自身雙眼，他想起幾年
來對方沒多說什麼的陪伴，想起出道後第一次受不了的崩潰感上來，他想到的都是對方的
身影，明明眼睛被雙手蓋住什麼都看不見，金碩珍的樣子卻更加清晰。
「……好。」
金碩珍看著終於拿下手紅著鼻頭回應他的人，也紅著眼笑開來又吻上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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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曾經發表過的〈練習〉的另一視角，
寫起來沒有寫練習的時候流暢，很多段落間很卡，
下筆的時候好幾次想著是不是不應該帶入這個設定，
但寫作又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嗯？）
所以還是上來發文了，希望大家不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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