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天地同壽
在森林散步看到這樣的菇。
牌子上的解說寫:據說,可與天地同壽(意思是如果沒有意外,天知道它可以活多久)。年紀依上面的年輪而計。這朵年紀很大了。因為耄耋,所以很硬,不可食,可磨粉,服食能提高免疫力。
我想像繼續往林子走,在人跡不至的深處,有一朵碩大、雪白、圈紋密如麻的菇木然看著我:生命是什麼?
真的,人因為知死,才有了「生命」的概念。很多生物就只是活著。南非地底金礦有種金礦菌(Desulfudorus Audaxviator),學名意思是「勇敢的旅行者」,典故來自Jules Verne 的經典小說「地心歷險記」(A Journey to the Center of the Earth)。「勇敢的旅行者」不需要陽光也不需要氧氣。科學家發現,它們擁有實現自給自足所需要的所有基因,可以完全與其它任何生命體「老死不相往來」,而它一百年才分裂一次。
所以,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麼?人知死,畏死,所以,我們行動說話,妄想以「人的造物」來克服必死的虛無感。但是無論我們的創造多麼輝煌,事實都是「在凍結的瞬間,人人可見叉子的盡頭實為赤裸的肉。」
死,在那一頭,屆時,你與這菇,那菌,同樣滑落在時間的縫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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