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快速重建流行曲線與指揮中心公信力/從校正回歸之亂談起
5月19日我收到台大醫學系畢業的劉玠暘醫師的電子郵件,他和我分享對台灣COVID-19疫情的關注、憂心與建言。劉醫師在就讀醫學系時,就對傳染病流行病學和防疫對策相當關心和投入,令我深感欽佩。我曾幫他寫推薦函到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碩士班,和北卡羅來納州大學博士班深造。他得到北卡羅來納州大學的獎學金,在該校擔任博士後研究員並且攻讀流行病學博士學位。因為最近比較忙碌,我接到他的來信,只回給他一封短信。
沒想到5月26日又接到他的來信,並附上他的《蘋果日報》讀者投書的聯結:
▶如何快速重建流行曲線與指揮中心公信力/從「校正回歸」之亂談起 https://tinyurl.com/27hx4v2d
這真是一篇很重要的好文章,分析嚴謹而深入淺出,讓我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無限喜悅,特別與大家共享絕妙好文!從以下玠暘5/26的來信,更可看到他的用心:
Dear 陳副總統:
關於近幾日「校正回歸」引起的爭議,我撰文投稿蘋果日報,今天早上(台灣時間昨晚)獲得刊出。
首先,關於「面臨backlog問題時,如何重建流行曲線」,我提出三種我認為比較有效的處理方式(包括近日指揮中心的作法),這幾天各界多有零星討論建議,但沒有人像我一樣系統性的整理出來,並完整論述各做法之利弊得失。我認為,以台灣的情形,指揮中心可以考慮提供多種方案、多筆公開資料,越透明化,越能平息爭議。
另外,限於檢驗時間,對於最近幾日之新增確診數必定有所低估,若backlog多時問題會加劇,這就不是這三種方案能(完全)解決的。因此,我建議建立預測模型,每天提供民眾「當日確診數+預估追加數」。過去一年,指揮中心是以高度透明化來贏得民眾信任的。就是因為民眾信任政府所有決策都是根據最專業的分析評估、以人民福祉為最大考量而做出的,才會這麼配合政府政策(包括個人衛生、社交距離、自主隔離、疫調等等),也才有這麼完美的防疫成果。
坦白說,我認為上週指揮中心在發現有backlog的時候,就應該告訴民眾「目前確診數還沒有定下來,檢驗出爐後會事後追加」,而不是禮拜六再突然追加回溯。現在一般人的反應就是:你這些數字都不太準(公布之後,明天、後天、大後天又會一直再改)。這也是為什麼我會建議每天提供民眾「當日確診數+預估追加數」,因為政府越是坦然面對,越能取信於民(包括體制外的專家學者,甚至還會幫忙跟民眾溝通),藉機生事者也難以見縫插針。
今天也剛好是跟Dr. Heiss定期的導生視訊會議,我藉此和他討論了一下疫情。
關於智利的疫情,我提到我在媒體上看到的說法(英美,畢竟我不會西班牙文),要麼是說智利政府太早解封、要麼是民眾打了第一劑就出外互動。另外,我是有注意到其鄰國巴西(也是以Sinovax為主,但施打前疫情控制就比智利差了,且施打率也沒智利高)的epidemic curve形狀/趨勢與智利蠻像的,而其經濟部長在正式會議中明指「中國疫苗比美國疫苗差」,但我對巴西政治不了解,很難知道卸責的成分有多大。我之前看您的貼文時也有想過,會不會是大部分人才剛打完第一劑不久,保護力還太低,但現在智利已有40%人口接種兩劑了。
Dr. Heiss說到現在他還是對智利的情況相當困惑,且目前各界說法他都覺得不足以解釋。另外,他認為Sinopharm vaccine效果(efficacy 50.7%)和一般流感疫苗相當,若施打(roll out)有成,應該會明顯影響智利的疫情上升趨勢才對。
先向您報告以上,並寄出該文,敬請您予以批評指正。
敬祝 闔府健康平安!
學生 劉玠暘 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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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桔梗的線上訪談,覺得挺喜歡的,貼上來和大家分享。
https://home.gamer.com.tw/creationDetail.php?sn=5127089
以下是訪談內容:
問:星子老師您好,先跟讀者們打招呼一下吧!
答:大家好,我是新婚將滿一年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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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相信許多人對老師的太歲非常有印象,還有月與火犬那時候常常霸佔暢銷榜,對於小說家而言,你覺得這些里程碑給你的意義是什麼呢?
答:太歲是我的出道作品,寫作當下算是一種自娛,純粹抒發兒時童年想像,寫來無拘無束也沒有太多壓力;到了月與火犬時,則是抱著想要突破、想要寫出不一樣的作品,加上有趕稿壓力,時常必須在時間、精力和企圖之間做出取捨,不管是寫作途中和完成之後的心境都大不相同。
對我而言,每部作品(包括《太歲》《月與火犬》以外所有作品)的共同意義,是讓我在寫完之後,隱隱約約能夠得到一些經驗,讓我確定下一篇作品的寫作方向。(雖然這個方向未必真正正確,但大體而言,我自認這十幾年來,自己在說故事的技術上確實一步步往比過去更好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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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對於在北部成長的老師,作品大多有靈異奇幻方面的色彩,這在對於北部印象中不是那麼的突出。老師是如何察覺融入創作?
答:其實我個人從小到大,倒是不曾感受到這類靈異題材在台灣有地域之分。從風水相命到星座宗教,台灣從南到北的差異並沒有很大。
另一方面,我個人創作習慣以想像為主,其餘生活經驗和資料素材等等,全都是輔助想像的小工具;而現今網路時代,台灣南北不過四百公里的距離,對一個創作者而言,應該不至於限制了取材和思考的範圍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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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在取材中,許多人都知道老師閉關曾經還跑到高雄八五大樓一周換了四個房間,這方面能不能跟我們分享一下閉關的大小事情?
答:早些年我大多悶在家裡寫,久而久之覺得很悶,工作和休息之間的分野越來越模糊,時常覺得懶散、難以集中精神。
後來發現出外走走、坐在速食店、咖啡廳裡,反而更有「現在是工作時間」的感覺。
要是跑遠點,換個環境、換張床,更有「外出冒險」的新鮮感,雖然這些年下來,花了不少旅館費,但我把這樣的閉關視為一種「讓大腦重開機」的方式。
我曾兩次跑到台中,租下為期一個月的短租房,也曾一口氣住上一兩週旅館,我漸漸發現這樣閉關倘若在同一個地方待上三五天以上,新鮮感會漸漸消磨,人也會再次懶散起來。所以現在我出外閉關頂多兩三天,也不見得非得逼自己在外面寫多少字,純粹就是讓自己換換環境,改變一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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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說到星子老師我們也不免會想到九把刀,甚至看見九把刀作品中幫老師徵女友,對於九把刀與您的緣分能跟我們談談嗎?
答:我第一次知道九把刀,是在KKcity故事板上,看到《樓下的房客》這部作品,當時驚為天人,每週固定等候連載,後來陸陸續續在BBS上補完他的《功夫》、《臥底》等作品。
後來我開始連載《太歲》時,在無名小站上弄了個人板。那時無名小站上的寫作風氣興盛,作者與作者之間多少會互相串串門子、進對方板上逛逛,九把刀也知道我了。那時蓋亞出版社正在招募作者,九把刀與朱學恆都向蓋亞老闆推薦過我,我也因此受邀進入蓋亞出版社參觀,談妥了新作,持續出書至今。
直到現在,九把刀和我都算是蓋亞出版社裡的資深作者了,大家一年之中碰面的次數不多,但我見到包括老闆、編輯和幾位熟識作者,就像見到家人老友一樣。我個性天生怕生,在不熟的人面前會有些彆扭,和這些老友相聚喝酒,讓我覺得很自在,甚至比與親戚碰面聚餐還要輕鬆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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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您跟九把刀年紀差不多,也都步入家庭,創作上會有什麼影響呢?
答:我的工作型態其實和以前差不多。我老婆是遊戲翻譯,也在家裡工作。結婚之後,兩個人一起在家打電動偷懶、一起外出閒逛,找速食店和咖啡廳開工,或是一起住旅館閉關。最大的差別,是在咖啡廳時上廁所有人可以幫忙顧電腦,不用憋著或是緊張兮兮地把筆電也帶進廁所,挺棒。
不過九把刀有小孩了,我還慢慢規劃中。將來小孩出生之後,對寫作心情和工作時間肯定是會有影響的,實際的影響是什麼,可能要等那時候才知道了。
問:對於傳統紙本上市場越來越壓縮,以出版來說受到些什麼挑戰?
答:我相信大部分出版社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了,智慧型手機普及之後,紙本閱讀乃至於小說閱讀的時間受到擠壓的趨勢是不可逆的。
別說讀者,就連我自己,平時看手機的時間,也遠遠超過看書了。
然而透過影視、遊戲等各種改編,進而推銷小說,也是過去網路小說時代不常見的情況,這幾年市場上的成功案例其實不少,許多作家仍然懷抱著希望。
小說和電影、動漫畫、遊戲等,都是說故事的一種媒材,媒材的興衰和時代與潮流有關,但人們對故事的需求,從以前到現在並沒有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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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創作是一條漫漫長路,老師一路上的新路歷程能跟我們分享一下嗎?
答:我小時候想當漫畫家,畫了十年,被退稿三十次,後來放棄漫畫改寫小說,一矢中的。
初期寫作幾年,我憑著本能寫出《太歲》、《百兵》之後,漸漸進入了「探索期」,那時我不滿足繼續原地踏步,同時卻還沒確定新的方向,時常想到什麼寫什麼,生活也過得渾渾噩噩,好在那時適逢書市黃金期,隨便寫隨便賣,日子還算悠哉。直到二零一五年左右,書市慘澹的情況終於反映到了我的書上,加上連續生了幾場大病,讓懶散多年的我終於開始警戒起來。
我開始反省自己對工作和身體上的不重視,我覺得這樣下去,可能會短命。於是那時開始減少喝酒、認真運動,也更認真看待當下每一篇故事,這樣的認真,也讓我近年作品《乩身》的銷售成績,重新回到能夠讓我開心生活的程度了。
這兩年我覺得和寫作初期的「本能時期」和中間幾年的「探索期」,無論在技術上和寫作心境上都有了明顯的不同。我覺得自己已經從前幾年「無頭蒼蠅式的探索期」,進入到「有著明確目標和方向的探索期」。我想繼續這樣探索十年,等到五十歲時,正式踏入「成熟期」,然後寫下幾部能夠被世人更長久地記住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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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對於身為創作者,有著什麼堅持?以及想跟讀者甚至同為創作者說些什麼?
答:我過去碰過許多人問我「我喜歡寫作,但不知道寫什麼,能不能給我一點意見。」或是「我想當作家,但是投稿失敗,沒有動力寫了。」時,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給他意見。
一個喜歡打電動的人,不會因為自己無法成為電競選手,就不想打電動了;一個喜歡打籃球的人,也不會因為自己不能進NBA,就不打籃球了。
對我而言,編故事、寫故事這件事,就像是打電動、打籃球、唱KTV一樣。有趣好玩,所以去做。假使沒辦法成為職業、就覺得不那麼好玩,那表示其實沒有那麼喜歡這件事,不見得要將這件事情視為職志,當成一般的興趣或許更加輕鬆快樂。也更純粹。
就像我也是經過很多年之後,才終於承認「喜歡」這件事,其實是有程度之分的。六十分喜歡,和八十、九十分喜歡的差異,會直接反應在你做這件事情時的精神、心態、專注力上。六十分喜歡只能提供你燃料,推動你前進;九十分喜歡,卻能在你受到挫折時,持續替你補血續命。讓你在累到不行的時候,依舊覺得這件事情很好玩。而這樣的差異,當然也會反應在成果上。
我能分享給大家的經驗,就是提醒有志創作的人,坦率面對內心,寫自己喜歡的故事,尋找自己真正感興趣的事情;職志不用掛在嘴巴上講,直接去做。覺得寫作好玩就繼續寫,覺得不好玩了,就去找其他更好玩的事情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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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最後老師有想宣傳些什麼?
答:我這兩年的作品《乩身》《符紙婆婆》等,有幸得到一連串影視改編的機會,順利的話,未來會陸續問世,對奇幻、靈異、冒險有興趣的朋友,不妨嘗試一下,看了喜歡,還請繼續捧場,不喜歡的話,市場上肯定也有你會喜歡的作品,故事世界很有趣的,一起開心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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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三代帝王簡史
歷史春秋網
作者:魚肉丸子
「做個才人真絕代,可憐薄命作君王。」後世郭磨的《南唐雜詠》可謂是對李煜一生評價中的精髓。文采斐然,卻出生於亂世帝王家,躊躇滿志,卻背負著承擔不起的責任。
論辭藻,李煜的詞形象生動、語淺而意深,每每拜讀,只覺口齒生香、意猶未盡。論治國,李煜才能平庸,生性又溫和純良,他扶不起留存於戰火紛飛、群雄逐鹿背景下的南唐,眼看著數十年基業毀於朝夕。恨其不爭,哀其不幸。
李煜的皇位來的巧合,彷彿命中注定。
李煜剛出生時,他的祖父李昪作為吳國重臣,手掌朝政,楊氏一族不過是任人擺佈的傀儡。李昪不滿自己屈居人下,稍加運作,不久一首「江北楊花作雪飛,江南李樹玉團枝。李花結子可憐在,不似楊花了無期」的歌聲傳遍大街小巷。這首民謠暗喻「李氏興,楊氏衰」,百姓受其蠱惑,認李氏為天選之人。
李煜兩個月大時,吳國皇帝楊溥自知大勢已去,於吳天祚三年(937年),主動將天下禪讓給齊王李昪。
這一年十月,祖父李昪於金陵稱帝,化家為國,改國號為齊,以金陵為西都,廣陵為東都。李煜的身份從世家公子轉為皇孫,第一次與皇位繼承權有了交集。
李昪於亂世中稱帝,一代梟雄看人的眼光也極其毒辣。還未謀得帝位之際,他就早早地看出自己的嫡長子李璟(李煜父親)胸無大志,並不是合適的繼承人。雖然李璟文采斐然,但對政治卻不敏感,並不擅長治國為君之道。
五個兒子中李昪最看重次子景遷,嫡長子李璟早早地被排除在繼承人之外。原本李煜的皇位繼承權也要依次延後。但天有不測風雲,天祚二年(936年),景遷意外病逝,李璟雖不受李昪喜愛,但以五代十國「傳嫡傳長」的慣性,李璟仍然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升元三年(939年),李昪改國號為唐,開始將繼承人的目光轉向三子景遂,派他前往戰略重地揚州擔任東都郡守。長子李璟雖然被封為齊王,卻沒有太子的名分。
李璟生性淡然,自知不是治國之才,又深知父親李代桃僵的用意,故而對皇位並沒有過多奢求。但李璟本身並無過錯,廢長立幼的說法站不住跟腳,短時間內李昪沒有機會立景遂為太子,只能一拖再拖。
太子之位空懸了數載,大臣紛紛上書請求立齊王李璟為儲君,李昪被逼無奈,同年八月下詔立李璟為太子。李璟上表固辭,直言自己難當大任,李昪心中大喜,順勢將立嗣這件事拖延開來。
但李璟注定是南唐君主。就在李昪謀劃著尋找時機立三子景遂為太子之時,自己的身體卻出了問題。這些年李昪長期服食各種丹藥,身體急速衰竭,任憑華佗在世也無回天之力。李昪病入膏肓卻心思清明,如今首要大事還是確立繼承人。升元七年(943年)二月,李昪寫密信送往東都,想要召壽王景遂回京。
李昪想傳位景遂的心思朝臣皆知,密信還未送出之際就被朝臣周宗、吳庭紹等人攔截。後烈祖李昪崩於崇德宮,李璟在其病榻前許下「兄終弟及」的諾言。
升元七年(943年)三月,李璟在周宗等朝臣的幫助下繼位,改元保大,尊皇后宋氏為太后,冊王妃鐘氏為皇后,封壽王景遂為燕王,宣城王景達為鄂王。這個時候,李璟受父親的影響極大,仍然惦記著將皇位傳給三弟景遂。
於是在同年七月,晉封燕王景遂為齊王,諸道兵馬大元帥、太尉兼中書令,同時昭告天下,兄終弟及,想要在百年之後傳位給三弟景遂。更激進的是,保大五年(947年)正月,李璟直接立三弟景遂為皇太弟。李璟的這一舉措為數年後長子弘冀謀殺叔父景遂埋下了隱患。
弘冀文武雙全,不僅有雄才偉略還能慧眼識人,但他這一生都活在三叔景遂的陰影之下。景遂被冊封皇太弟之初,李璟為杜絕弘冀爭奪皇位的念頭,命其出任江都尹,遠離金陵。後又在景遂的建議下被調往潤州,改任潤宣大都督,徹底遠離朝堂。空有謀略卻無用武之地,李弘冀當時憤懣的心境可想而知。
烈祖李昪首先排除李璟為皇位繼承人是有原因的,李璟處事優柔寡斷,沒有決斷力,這一觀點在李璟繼位後被證實。李璟即位之初,重用馮延巳、馮延魯、陳覺、魏岑、查文徽等人,此五人被重用後排除異己、侵損時政、攪亂朝堂,後人稱之為「五鬼」。
內政混亂如此,李璟對外並未遵循父親李昪與鄰國和睦相處的政策,他聽信馮延巳等人的讒言,先後攻打閩國、楚國,後又與大周開戰,幾年下來,入不敷出,李昪時期積攢下來的財富被揮霍一空,先前攻略的城池也喪失殆盡。
此時,大周的掌權人柴榮志在開疆擴土,與大周僅僅隔著一條淮河的南唐自然被其視為囊中之物。保大九年(951年)十二月,柴榮先發檄文聲討,後出兵進犯南唐邊境,統兵十萬,直奔淮南。唐軍雖丟失幾座城池,但在大將劉彥貞的帶領下奮勇抵抗,兩軍於壽州對壘,雙方僵持不下。
保大十四年(956年)正月,柴榮親自披掛上陣,派大將李重進率精兵渡淮,埋伏在正陽以東。當時劉彥貞見周軍撤退,不知是計,率兵追趕,在正陽被斬於馬下,正陽戰役唐軍大敗。
柴榮躊躇滿志,一鼓作氣想要直擊金陵,命令大將趙匡胤進攻南唐重鎮——滁州。李璟恐慌,調遣重兵十萬,派大將皇甫暉鎮守。滁州清流關一戰,皇甫暉被趙匡胤三擒三縱,第三次被俘時皇甫暉力竭,毫無再戰之力,被俘後絕食而亡。唐軍敗,滁州失,壽州孤立無援,金陵岌岌可危。
滁州被攻破給金陵城帶來了巨大恐慌,一時間朝野震驚,人人自危。李璟召集大臣商量對策,企圖議和。之後宰相馮延巳的異母兄弟東都副留守馮延魯被殺,光州守將張承翰投降,泰州刺史方納棄城而逃,這更加重了南唐求和的決心。
李璟先前派遣李德明前去議和卻被周軍扣押。同年三月,李璟再派司空孫晟入周求和,請求削去帝號,割讓淮南六州。但柴榮目光所至的是整個南唐,區區六州滿足不了他的胃口。柴榮扣押南唐求和使者孫晟,派賣國求榮的李德明前去遊說李璟,妄圖謀求江北之地。
李璟氣急,將李德明斬首示眾。柴榮聽聞此消息,大怒,率兵將猛攻舒、蘄、和三洲。周軍深入南唐腹地,東南的吳越王錢俶也妄圖分一杯羹,趁江南危急,出兵攻打常州。
雙方夾擊,李璟終日惶惶不安,開始信奉佛教,企圖依靠神佛保南唐安寧。樞密使陳覺欲獨攬朝政,此時見時機來臨,慫恿李璟扔掉這個燙手山芋,退位給三弟景遂。
但此時南唐正逢多事之秋,烽煙四起,朝不保夕,不知哪天就被他國的鐵騎踏平都城。哪怕李璟有意讓位,景遂也不願接受,為避免李璟再次相逼,迫不及待前往山高水遠的洪州出任大都督。
「兄終弟及」的承諾隨著景遂的逃離被打破,帝位距離李煜又近了一步。李煜作為第二順位繼承人,他上面還有一個哥哥,李弘冀。
弘冀聽聞叔父景遂遠走洪州的消息,自知登帝的時機已到,從潤州上書李璟,欲帶兵支援前線。鐘皇后愛子心情,成日在李璟耳邊勸說,李璟自覺愧對兒子,派柴克宏、陸孟俊等大將協助弘冀支援常州。
這期間弘冀獨具慧眼,重用柴克宏。柴克宏奔赴前線之時遭受樞密副使李征古誣陷,受李征古挑撥的李璟下詔命令柴克宏返還。柴克宏氣急,知道是李征古從中作梗,一怒之下斬殺來使,揮師北上。弘冀聽聞此事,替柴克宏攬下罪責,晝夜兼程趕往常州支援。
柴克宏其人確實有真才實學,且手下將領勇猛無比,以一當十,打的吳越士兵狼狽逃竄。常州一役,殲敵一萬餘人,俘虜吳越士兵數千人,唐軍大勝。但柴克宏也身負重傷,周身刀劍所傷十餘處,弘冀怒,吳越士兵全被斬首。
這場勝利奠定了燕王李弘冀在朝堂中的地位,但這樣的勝利終究是曇花一現,對傷及根本的南唐來說不過杯水車薪。幸運的是,此時的柴榮連年征戰亦是兵疲馬乏。
故周顯德(958年),唐周議和,南唐進獻給周江北之地尚未被佔領的舒、黃、蘄、廬四洲,加白銀十萬兩、絹十萬匹、錢十萬貫、茶葉五十萬斛、米面二十萬石,去帝號,奉大周正朔,同時在汴京設進奏院,隨時聽候召見。
同年,弘冀被立為太子,參與政事。弘冀不同於李璟的懦弱無能,他更像祖父李昪,參政之初便對朝堂進行大規模整治,貶黜貪官污吏,重用賢能將才,南唐在他的整治下逐漸有復甦的趨勢。
但成長於景遂陰影下的弘冀,性格逐漸扭曲,他好猜忌,性暴烈。即便景遂遠走洪州,弘冀仍然不能安心。
周顯德六年(959年),太子弘冀專橫跋扈,加重處罰,在朝堂之上與朝臣矛盾重重,衝突不斷。被責罰的朝臣將弘冀的罪行狀告到李璟這裡,弘冀少不得被李璟呵斥一二。
一次,李璟被氣狠了,揚言要罷黜弘冀的太子之位,改立景遂為太子。弘冀信以為真,驚懼不已,與下屬商議後買通與景遂有矛盾的袁從范,在景遂酒中下毒。因毒性劇烈,景遂的屍體還未來得及收斂就已經潰爛。
景遂雖死,但宮中還有一個李煜,況且李煜豐額駢齒、一目雙瞳,是天生的帝王相。可惜天不逢人願,弘冀還未來得及運作,他毒害叔父的消息傳至金陵,李璟怒斥其狠辣心腸,為防不測,立即派人將李煜一家接到宮中保護起來。
顯德七年(960年),太子弘冀突發惡疾,藥石無醫,撒手人寰。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在景遂被毒殺,弘冀暴病而亡之後,李煜成為了第一順位繼承人。這個時候李煜還叫李從嘉,在李璟死後,從嘉稱帝,改名為李煜,三千里河山得來不費吹灰之力。
有人說弘冀若是多活十幾年,南唐可與大宋分庭抗禮。那還有人說趙匡胤若是多活幾年,燕雲十六州早被收復了呢!歷史從來沒有倒退鍵,逝去的永遠只能作為留白供後人書寫,我們可以計畫未來,卻不能改變過去。
李煜屬於典型的逃避型人格,遇事他只會選擇退縮。父兄健在時,他志在做清風朗月的林間隱士,「一壺酒,一竿綸,世上如儂有幾人」;娶妻娥皇之後,他只願同妻子紅袖添妝,「繡床斜憑嬌無那,爛嚼紅茸,笑向檀郎唾」;君臨天下,李煜仍然逃避,一首「紅日已高三丈透,金爐次第添香獸,紅錦地衣隨步皺」道盡其醉生夢死的君王日常。
在其位,謀其職,李煜既然被推上那個位置,就應該承擔起屬於他的責任。李璟留給他的南唐確實是爛攤子,他知曉個中艱難,卻不願做出改變,拯救南唐百姓於水火。故而,後來南唐的悲劇,李煜後來的淒涼其實都早有預兆。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一首絕命詞,回首往事,感慨今昔,驚豔后人,了卻殘生,至此千古詞帝魂歸地府。
南唐破滅大約是了了李煜的一樁心頭事,不然這件事總杵在這,如同懸在頭頂的尖刀,終日惶惶不安,日夜不得安寧。他這一生的幸福與坎坷皆來源於皇帝這個位置,別人歷盡千辛萬苦求而不得的位置,於他來講,如同天上掉下的餡餅,唾手可得。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這句話此時此刻更應該反著念才對。「彼之蜜糖,我之砒霜」也是李煜一生苦悶的緣由。
一代文學巨擘,只可惜生不逢時,空留餘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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