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喜歡 #異星入境 這部電影,當中探討了語言與時間兩大我很有興趣的主題,看到傳說中的電影科普神人大學生 超級歪 SuperY 以他的視角,重新解釋了這部電影想傳達的意義,整個超想再重看一次這部電影。
可能是因為我中日文雙通的關係,我對語言的部分非常有感。他提到漢語跟日語中的漢字符碼意義相同,但「訓讀」發音不同,日本人發明了獨特的語言系統去「翻譯」了漢字。但有趣的是,同樣的文字符碼與字義,日語中還有一種接近漢語發音的「音讀」念法,算是延續了漢語發音的系統。台灣所使用的漢語系統中,也有同樣文字卻不同發音的讀法,我們稱之為「破音」,但破音是因為要賦予他不同的意義,比如說像是「吃飯」與「口吃」一般,與日文的使用邏輯又有不同。
異星入境裡的台詞提到:「當你完全投入一個外語,你的思維模式會有大轉變。根據薩皮爾‧沃爾夫假說,你使用的語言會決定你的思考模式。」該假說認為,語言的詞彙跟文法對應了某種概念,使得這個概念被使用者認知而能進行思考,不過超級歪的影片後面也舉出對某種事物的認知不一定與語言有正相關的反例,「隱喻」才是能讓人類去理解「抽象認知」最好途徑。
以我自己而言,學習日文以來,當日文說得越來越好,經常被朋友說:「你講日文的時候好像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時候,我會發現越是了解、甚至越是用日本人的行為模式去思考,你就能把日文說得更好、甚至就像是母語一般。那是因為即便文法與詞彙正確,但如果你沒有將日本社會、文化、行為模式等放在心裡去驅動語言時,以日文為母語的人就會覺得「我能理解你的意思,但你的日文聽起來就像是外國人說的日文。」不過話說回來,語言的形成多少反應該民族的個性,就像日文多半被認為是曖昧的語言,沒有太多表達直接性情緒的文字,這也對應到該民族在看待事物的價值觀與人際關係,日本人普遍喜歡隱約性的表達,也對應到美感的呈現。所以當你開始學習一種語言時,你能從語言當中去感受到隱藏在語言中關於「民族性隱喻」,但如果不將那份感知到的隱喻放進心裡去驅動語言,你的語言使用的文法詞彙再正確,「聽起來就是不像日本人」,而當你能將一種語言使用得淋漓盡致、越來越像日本人的時候,其實就會達成薩皮爾‧沃爾夫假說的結論。
超級歪的影片中引述人類學家李維史陀的論述,「我們所感知到的外在世界,本質上是一個沒有分別的整體。而人類有個共通的心智特質便是會傾向將『程度差異』轉化成『類別差異』,而將整體細分成萬物的工具便是『語言』。」人類本身雖然有很多種族,但我們的生活模式與思考其實有某種程度上的一致性,我們會發展出家庭的群聚模式,也會有各自不同的宗教信仰,但本質上都是類似的事情。而如果退回到沒有語言的狀態,每個人生活模式或許會趨向扁平發展,也難有各自文化的累積。
所以我認為隱喻、語言與認知的相互關係應該是有階段性的發展。隱喻代表的是抽象的價值觀與個性,人類在群聚模式中摸索出行為當中的隱喻認知,再藉由語言這項工具,將人類感知到的整體細分成屬於自己的民族性,幫助我們將這些抽象概念內化與歸位,進而累積成能口述的認知,所謂人類各自的文化也就應運而生。所以外國人如果要好好理解某一個國家的文化,最好的方式就是開始深入地去了解那個國家的語言。
常常思考,同樣接受漢語系統的台灣,為什麼我們不像日本人發展出另外一套系統去「翻譯」漢字,而是完全接受漢語的繁體漢字寫法與發音(我明白當然是有一點政治上的因素)。如果我們在接受古漢語的同時也「發明」一種語言去翻譯漢字,或許在發明的過程中就能慢慢釐清什麼是代表「台灣」這個抽象概念。但在現今漢語、台語、客語、原住民語等交雜組成的台灣社會,我們更應該認知台灣社會的多元組成特質,在這些語言所構築而成的台灣社會裡找到隱藏在語言當中的「民族性隱喻」,進而論述出屬於這塊土地真正的「台灣文化」。
#關於時間的部分就請諾蘭迷跳出來分享概念了
#與其要看什麼6分鐘看完一部電影我寧願花12分鐘看超級歪
#好難相信超級歪即將升大三而已!
#這部影片應該拿去當成自然科學的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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