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天塌下來 天不塌下來/
這陣子眠得早,像只咕嚕低嗚的貓兒,好睡懶學,床前讀不夠幾頁便倒頭大睡。書都留著在車上翻,本覺乏味悶長的車程也驟嫌短絀,四輪進站卻不捨蓋頁。
也許是因在讀著小說,心癮更是難耐。這週寵幸在側的是陳冠中的《香港三部曲》,短小卻看得津津覺甜。甜在輕,甜在不纏。其中的〈什麼都沒有發生〉更是讓人讀得正爽,眉心開花。那淡然的小悟比寸斷的大智更入骨入血。
話說少時以為做船務的父親是行船水手,型仔如發哥,更向同學炫耀多番,自作太多情唉!故讀著小說中同是「偽水手」的浪子主人公,都倍感雀躍。總在幻想他如阿飛正傳的旭仔,揮灑不爭,自私卻又自在無垢。
「興至則合,興盡則分,無所謂留戀,更無需佔有⋯⋯」「我不再強求未來,也不沉溺在追憶。身邊有好東西,固然最好,我就好好享受。身邊沒有好東西,我就睡覺、呼吸,反正一刻就只是一刻,都是平等的⋯⋯」「心智上,我如出家僧,行為上,我是享樂主義者。」
究竟要放得多下,才能有此等天塌人去皆能笑笑便過的從容。我不羨慕主人公的瀟灑,只偏愛那份現在死去也能無悔的氣焰。
小書翻兩翻已快讀完,不捨但又期待打開新一本。下回讀周夢蝶,還是看白先勇?晴空下讓人心寛魂輕。今天難得一日閒,只想抱一下當下,吻一下臉頰。
3月24日 店休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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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飛正傳三部曲 在 一頁華爾滋 Let Me Sing You A Waltz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照慣例在每年將近一半的時候先整理出上半年度的愛片與愛書,皆以該年度上映、上線或發行的新作品為主,誰也沒料到 2020 年卻是特殊到難以置信的紊亂年度,或許餘生可以講上一輩子,但現在恨不得只想快轉跳過,上半年度的新片真的不多,時間也都被很多想朝聖大銀幕的舊片給佔據,所以這六個月所觀賞的電影一字排開確實給人時空錯亂之感,真心希望下半年度可以如預期的恢復正常(才講《天能》又延至八月中)。
今年至今的最愛別無其他,就是 Greta Gerwig 的《她們》,讓我懂得必須要在錯的時間與對的人擦肩,必須要理解自由輕盈的代價,必須要懂得家與根賦予的著地重量,必須要領悟每一階段追求的目標時時刻刻不停改變,必須要看淡生命裡的悲歡離合生死無常,必須要認清再獨立的人都需要陪伴和傾聽,必須要尊重每個人的夢想各有其苦澀與甜美,道不盡的這些深深啟發了現階段的自我,並因此摸索出一個前進的方向,這或許就是電影之所以讓人深深著迷的魅力。
2020 上半年度電影按照觀賞順序排列如下:
《兔嘲男孩》
《她們》
《悲慘世界》
《1917》
《千日千夜》
《燈塔》
《無聲革命》
《美好拾光公司》
《金都》
特別喜愛的修復與重映:
《下女的誘惑》
《碧海藍天》
《阿飛正傳》
《霸王別姬》
《末代皇帝》
《藍白紅三部曲》
《黑暗騎士三部曲》
《夜半歌聲》、《白髮魔女傳》
《銀翼殺手》
《東邪西毒》
《一一》
《青梅竹馬》
《恐怖份子》
《海灘的一天》
《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
上半年度的書籍留到明日,也歡迎和我分享這風風雨雨的六個月來你們有看到什麼不得不推薦,或是從中得到救贖的電影:)
阿飛正傳三部曲 在 怪咖電影院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細看阿飛正傳
昨天有機會在大螢幕上看《阿飛正傳》,說來慚愧,這是我初次看完《阿飛正傳》(之前往往看到劉嘉玲出現就看不下去),這次終於看完了,也就更明白這部電影與《花樣年華》、《2046》為何會被視為關於香港的三部曲,在動盪不安的2020年五月,心中的共鳴大概也因比之前任何時候都來得強烈。
故事的起點是1960年4月,六十年代的香港、世界同樣也是一個動盪的時候,遠離了中國國民黨在港勢力的煽動與影響,卻迎來了在港親共人士所發動的「六七暴動」,當時的「暴動」包括縱火、炸彈襲擊、街頭駁火,更有近百人因而喪生,當中包括至少十位香港警察。
「我聽別人說這世界上有一種鳥是沒有腳的,牠只能夠一直的飛呀飛呀,飛累了就在風裏面睡覺,這種鳥一輩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時候。」
以前總以為這句話說的就是旭仔的愛情觀,遇到了心愛的蘇麗珍,卻害怕承諾,馬上就跟咪咪在一起,卻也同樣沒能安定下來。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的政局,我多想了一些事情。
電影中旭仔一直怨懟養母沒有告訴他真正的身世,即使他有一個雅緻的家,即使養母一直給他無憂的上海少爺生活,即使他心底裡或許也很在乎養母,但就在他被養母告知他並非她親生的那一刻,一切都變了,他變得躁動不安,他想找自己的生母。
六十年代香港人所面對的身分危機與矛盾,在於有一部分人熱愛自己的「生母」,擁護自己的種族,不滿被「養母」操縱,操縱或許是個情緒、政治化的字眼,但客觀來說當時的確有不同程度的種族、階級歧視與不公義。
「我終於來到親生母親的家了,但是她不肯見我,傭人說她已經不住這裏了。當我離開這房子的時候,我知道身後有一雙眼睛盯着我,但我是一定不會回頭的。我只不過想見見她,看看她的樣子,既然她不給我機會,我也一定不會給她機會。」
他的生母並沒有與他相見,然後他抱著這個遺憾、還有許多許多其他的遺憾,在一聲槍聲下,在久久不會停的火車裡,在一個完全不屬於自己的故鄉,做了那隻一輩子只能下地一次的鳥。
「以前我以為有一種鳥一開始就會飛,飛到死亡的那一天才落地。其實它什麼地方也沒去過,那鳥一開始就已經死了。」
我不知道《阿飛正傳》的正式開拍日期,只知道電影在1990上映,而中英在1984年簽訂聯合聲明,保證了香港打從1997年開始50年不變的自由。我在想,我們大概每個人都是那隻旭仔所說的鳥,我們的祖父母或許在1949年前逃到香港,又或我們的父母在受過民革之苦後千方百計來了香港,努力過日子、落地生根後卻迎來了1984、1989、1997,一個又一個的限期促使這那些曾經逃來香港的人再次移民到外國,後來發現回歸後的香港似乎也沒差,幾年過後又回到了香港,現在又開始想移民了。
我們從那邊飛來了這邊被養母養大,後來又飛去找自己的生母,發現生母其實並沒有很愛我們後又開始各散東西,可悲的是我們總以為自己可以選擇,到後來才發現其實我們什麼都不能選擇,生母、養母都不由我們所選,生母、養母都不會聽我們的話。所謂的自由,在一開始就已經死了。
從思索自己身分的旭仔,到買一張船票去南洋的周慕雲,一直到坐上2046列車去尋找記憶的每一個人,道盡了香港人的種種無奈,每個人都想著離開,奢望著世界的另一端會更美好,奢望著在2046,一切都不會改變,卻沒人能夠回來,也沒有人快樂。
「所有記憶都是潮濕的。」
世界走了一圈又一圈,我們又沿著記憶的軌道來到了一個憤怒的時代,我們又開始思索自己是誰、誰是我們的「母親」、我們應該相信誰、將來又要飛到哪裡。
潮濕的記憶,不單單有《阿飛正傳》中1960年那個沒有冷氣的夏天的雨、汗和淚,還有1997年的那一場大雨、2019年我們一同在街上淋過的那一場雨,和昨天清晨那陣雷雨,還有更多更多的汗、淚、血,還有我們每天一起眺望的那一片維多利亞港,又怎能忘記啊?
「要記得的,我永遠都會記得。」
無論如何我們都身在前往2046的列車上,沿途會遇到什麼,我現在還不能想像,只願我們所愛、所相信的,會在心中永遠不散。
永遠不會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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