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被月中父氣到想___人時,想想當初愛到卡慘死的自己,就會覺得當時一定是腦袋被門夾到才會踏進這座墳墓,如今水深火熱沒有愛火,只有熊熊烈火每天在燒🔥!
前幾天北上回公司開會回到家已晚,踏進家門看到吃飽喝足的兩父子在客廳,一個在看電視滑手機,一個還沒洗澡但脫光光在裸奔,心中的火苗像開瓦斯那樣,「噠」的一聲打開了。
放下手中的包包後,看到桌上擺放整齊吵偉學校帶回來的書和聯絡簿,打開要家長簽名的地方一看,連條毛都沒有,心中的火苗轉為小火,開始在燒。
走進廁所洗手後準備要尿尿時,看到馬桶蓋上的尿滴,以及我維護得很辛苦的乾地板,像經歷了泰國潑水節一樣,心中的火苗轉為中火,熊熊燃燒著。
這時吵偉高分貝尖叫著朝我撲來,投訴爸爸要咬他屁股,他生父大笑後爽躺在沙發蹺腳吃鱈魚香絲,手機和電視的聲音都開到最大聲,我心中的火苗轉為大火,終於爆炸了!
在我發飆後才動起來的兩父子默默去洗澡,我走到陽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差點就吸🚬了),心中的瓦斯關了,火滅了,人就沒事了。
晚上睡前抱著吵偉,輕聲跟他說:媽媽因為太累了所以才會這樣,跟你生氣了會想哭是一樣的,我保證下次會先深呼吸,控制自己。這孩子點點頭,確定我不再生氣了,才放心地睡著⋯
而白目的始作俑者竟然一點悔意都沒有,不要命地跟我說他晚餐沒吃飽,能不能幫他弄個宵夜,也順便陪我一起吃這樣。
於是我打開了廚房的瓦斯,快速地做了一鍋韓式泡菜豆腐湯,搭配美味的韓式雜菜粉絲,當然少不了吃飯必備的朝天椒。月中父一看內牛滿面,那是他吃不了的辣啊⋯但為了保命,燒菊花也得通通吃光光!
#看到他辣得哭叫老母真的大快人心啊
#而且還把要遞給他解辣的水換成熱水
#月中父秒變關公情景百年不如一見啊
#鶴頂紅難取得以後還是用朝天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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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式抗疫(五十二) – 疑神疑鬼(中)
一個亂七八糟的天氣.
早上起床陰雨綿綿, 等我泡好咖啡, 太陽出來了. 曬不到兩分鐘的腳丫子, 又開始下雨. 還颳風.
害我把阿蘭阿花搬進搬出的, 不知該曬她們還是噴她們.
地球暖化就沒了春夏秋冬, 而是每個季節裡都有四季. 夏天飄雪, 冬季高溫都是常態.
我們要準備跟不季節的季節共存! (廢話!)
進進出出屋內陽台之際, 耳朵也沒閒著, 雷達都朝著隔壁掃描動靜.
還是一片死寂, 墳墓一座, 而且是疑雲重重的墳墓.
往常好天氣時, 凱兒和雪茄會在陽台上喫早餐曬太陽, 抽菸喝咖啡, 廉價咖啡的味道我都習慣了. 現在忽然靜下來, 甚麼聲響都沒了, 像是影片被剪斷似的.
我大著膽子隔著霧面玻璃板, 探頭到隔壁去, 鐵門捲簾半掩, 不像有人的動靜. 我們兩家的陽台這個季節早上是陽光直曬的, 捲簾半掩很正常, 防著屋裡的東西被曬壞.
好吧, 今晨氣溫低, 而且風大, 不開窗門也是正常的.
忽然想起去年凱兒動了個大手術.
有一天在樓梯間遇到她, 臉色非常憔悴, 彷彿一下子老了20歲, 40出頭的她看起來有60. 平常她喜歡穿顏色艷麗的衣服, 看起來像朵花. 那天她看起來是朵乾燥花.
我和凱兒沒有深仇大恨, 雖然和雪茄因為音樂有些不愉快, 但是畢竟大家都是講理的人, 沒必要碰到就橫眉豎眼, 刀槍相見的, 見了面還是會問候打招呼.
她急著出門, 我也是, 匆匆聊了一下. 她說哥哥最近癌症手術開刀, 狀況不是很好. 她自己也去檢查了, 等報告. 可是有點擔心.
又過幾天, 碰上雪茄. 我隨口問了凱兒的狀況. 沒想到雪茄說, 凱兒也檢查出癌細胞, 在安排手術.
又過了幾個月, 凱兒恢復原本的神采, 雖然瘦了許多. 她說手術成功, 現在狀況很好. 可是言下之意有點撿回這條命的感嘆.
從此之後, 我看到的凱兒回復以前的活力, 雖然新的活力讓人感覺有點用力, 以前的活力是一種自然散發出來的.
當然, 這都不準, 不過是我偶而遇上的感覺與猜測.
凱兒雪茄都是個性爽朗, 熱情好客的人. 常常從他們家傳來宴請客人喝酒聊天的聲音. 如果不是煙味音響的問題, 我們應該會是好鄰居.
偏偏我怕吵, 他們家常有人進進出出, 也多半是菸友, 陽台上講話人聲更多更吵. 一講幾個鐘頭.
去年夏天我被一本書的合約期限掐著要完稿, 非常焦慮. 雪茄天天音響高歌, 我被搞得很暴躁.
如果只是菸味, 也就算了. 如果只是音樂太大, 也就算了. 如果是在陽台上吼手機, 但也無所謂. 你們是三個同時, 不是菸味就是音響, 不是音響就是手機, 幾乎沒有一刻安靜. 我的寧靜生活都沒了.
我把上面這段話傳給凱兒.
凱兒回: 你需要安靜, 也許不適合住在大城, 應該搬去鄉下.
我沒好氣地回: 也或許本棟是住宅, 不是商業區, 不適合當夜店舞廳, 也不適合開Pub咖啡館. 我能理解安靜低調不在你們的文化裡, 但是至少希望尊重他人是!
講到這樣跟撕破臉也沒甚麼兩樣了.
他們要夜店. 我要的是修道院.
我們真的八字不和.
昨晚八點連續第三天他們沒有出現在陽台上為醫護人員鼓掌.
實在太不像他們了.
我在想, 該不該發個簡訊過去問候. 萬一需要鄰居的愛心與便當?
而且趁現在示好, 以後他們也比較不好繼續為難我.
我心機好重!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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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式抗疫(五十一) – 疑神疑鬼(上)
早上出門買菜, 藥房門口排一長龍, 不用問也知道, 為了買口罩. 法國政府說今天開始可以販賣口罩, 下禮拜一解禁後, 去哪兒都要戴著口罩.
進了超市, 又是一長龍. 奇怪, 平常管制人口是在超市門口, 不是在裡面啊? 我東張西望想搞清楚狀況. 就在猶豫著是否要傻傻地跟著排, 警衛過來說: 這是買口罩的, 購物直接往裡走.
喔喔喔, 又是口罩.
買完回家(沒有白蘆筍! 只有西班牙來的綠蘆筍, 火大!)收到住附近的朋友說, 她輕輕鬆鬆地在自家樓下藥房就買到口罩了. 群組裡另一個巴黎媽媽焦慮地說, 她家附近都沒有了, 請大家買到分點給她.
我不急著買口罩, 因為手上還有. 而且口罩援兵們兵分三路從台灣, 瑞典和英國前進巴黎中, 雖然都還在路上.
可是我急公好義啊(而且沒事幹), 喫完午餐, 柯南魂上身, 出去打探這一帶口罩們的下落.
真的都沒有. 白白出門一趟, 還是今天第二次出門, 冒著被罰135歐元的罰款呢.
剛進家門, 立刻收到買到口罩朋友發來的訊息: 你到我家附近再生劇場對面的小藥房, 我在那裏買到的!
難不成再出門? 果然莫非定律再度發威…
這兩天有件事非常困擾人: 隔壁安靜得像墳墓.
鄰居是一對情侶(應該沒結婚). 女生凱兒是攝影師, 非常親切. 一搬進來就請我去喝咖啡聊是非. 平常看到她都是很熱情爽朗的笑容. 我其實滿喜歡她的.
直到雪茄搬進來.
雪茄是她後來認識的黑人大隻佬, 百噸位, 一米九, 美國紐奧良還是哪裡, 總之, 某個法語區來的, 法語挺好的, 有個怪怪的口音. 說是搞音樂的.
其實雪茄人也不錯, 問題是, 我和他八字不和.
自從他搬來之後, 我就常常被吵. 雪茄搞音樂, 所以音響強而有力, 放得很大聲. 他還唱歌, 肺活量大, 一開口, 就當在國家足球場開演唱, 聲威遠播.
平時嗓門兒更大, 喜歡在陽台上講電話, 他的私事公事我都清清楚楚, 想不知道都不行.
討厭死了.
不過我最痛恨的是他抽雪茄. 天氣好的時候, 我在陽台上看小說喝咖啡睡午覺,常常因為臭煙一縷, 天堂秒變地獄.
他說他搞音樂, 難免會大聲; 我說我寫作, 需要安靜.
吵過幾次之後, 也不想吵了, 傷神又累人.
前年買了一台Phantom擴音機回來放給他聽.
他放爵士, 我放鄧麗君; 他唱歌, 我就請出惠妮-休斯頓. 他彈吉他, 我找歌劇男伶Philippe Jarousky助陣. 他在陽台上講電話, 我就讓吳兆南魏龍豪的相聲出場.
好幾次我自己的音樂我都受不了了, 就把Spotify放著, 大門重重摔上(他可以聽見), 讓他獨享我家Phantom的魅力. 我下樓晃悠喝咖啡.
我的原則很簡單: 你給我安靜, 我還你安靜. 你給我音樂, 我回你更大聲音樂.
獨獨雪茄煙味, 我無力還手.
不過我總沒有贏的感覺, 非常氣餒.
直到有一天我跟另一頭的鄰居梵森抱怨, 他說: 你不知道?雪茄有重聽, 你贏不了的啦!
我崩潰了好幾天.
他家向來不低調, 凱兒偶而也會在陽台上講電話, 但總是壓低聲音. 雪茄則是直著嗓門對著手機吼, 一點都不遮掩.
可是這兩天他家安靜得像墳墓, 頗有蹊蹺.
連著幾天沒有在陽台上講電話抽菸, 屋子裡沒有音響震天. 照說這個時候他們不可能出門旅行.
還有, 疫情爆發以來, 每晚八點他們也會出現在陽台上鼓掌. 這兩天都沒有.
跟口罩朋友聊到, 她說: 小倆口被關到冷戰中. 我: 不合理, 冷戰更需要在陽台上抽菸. 她: 會不會失業了, 沒錢買菸? 我: 難不成兩人手機也拿去當了?
人不會一夕之間改變的, 除非發生重大事情.
享受了幾天的清靜後, 我開始疑神疑鬼了.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