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已經好幾個小時了,看預報雨不會停了,決定一下吧。」
南國的拍攝計畫被取消延期了。
公路旁,從攝影機架設好之後,我們幾乎等了一整個早上,雨持續不斷的下著,我一人窩在露營車後,任由劇組夥伴在外頭百般忙碌,倚著窗子希望能在最短時間內將內容調整成下雨也能拍攝的氛圍,無奈風雨越來越大,彷彿這個清晨的天空要將所有的悲傷一起釋放一般。
遠方的海面慢慢泛黃,海水混濁著天空的眼淚,湛藍是過去的事情了,盛夏不再,從攝影機的畫面中只看得見披上一層雨霧的猶豫,我在車後看著我改好的劇本發呆,劇組夥伴們正收拾著攝影器材,車子一輛一輛開走,只留下我與原本要拍攝的道具車在公路旁待了一陣。
這雨是沒法拍了,將劇本捲起,我轉身準備離去,失望之際,無意間看見車內留下的另一台攝影機。
其實我很少有機會能在水裡拍攝,即便喜歡大海,喜歡衝浪,但卻從未拍攝過相關的題材,原因很簡單,因為拍攝衝浪需要花更多更多的時間等待,無論是天氣,風向,能量,或是對的人,你有可能等了一天空手而返,當然也有可能在日落的最後幾分鐘抓到你要的那一刻,不過更常會遇見的,是在你放棄等待上岸之後,海的那頭會捎來一道你此生看過最美的光,彷彿在諷刺著你的等待毫無誠信,諷刺著你的輕易放棄。
衝浪的人總是相信等著等著就會有浪了,拍片的人總是相信等著等著就會有光了,而我兩種都是,我的確是相信的。
劇組的大家都回台北了,只剩威毅因為難得離開台北想多待幾天。沒什麼浪,水濁,又大雨,但那天我還是約了他一起在海上淋雨,即便沒有拍了,但我想知道如果我們留下來那將會如何,如果那是我沒做的另一個選擇,那我相信我一定能等到什麼,一定有什麼會發生在我沒選的那個時空。
被浪費的青春究竟是用來等待什麼的呢?
等一個瞬間,等一道光,一道浪,等一陣風,一個人,或是等一個宇宙,等幾句話,或是等待一個決定,等世界長成我們要的樣子,等誰能看見雨霧裡的艷陽。
我的確失去了一個早上的盛夏,但我得到了一個屬於浪人最魔幻的時刻。
誰說雨過一定要天晴呢?
Photo by @birdynio
Surfer @aikes_x
#用心流浪 #好好生活 #忙裡偷閒 #防曬不要擦太多 #好好寫字 #好好衝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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