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挑戰天天寫字 Day 21
(今天繼續寫小說,寫在喃喃自語後)
「只要持續21天做同一件事,就能成為一個習慣!」你一定聽過這句話吧。
我一直是這句話的粉絲,畢竟我這種射手座個性,任何情況下的持之以恆都是難事。但這次天天寫字挑戰,居然就這麼騰雲駕霧、恍恍惚惚來到第21天,還是覺得又神奇,又感激。雖然過程中不乏廢文,但謝謝你們一直都在,讓我有持續挑戰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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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陸續有人敲碗我正在寫的小說很久沒更新,也有反應之前的排版方式很難找到前一篇,所以這一篇來試試新的方式,看看大家閱讀起來是否舒適些。等著聽你們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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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每四、五個篇幅,我會合併為一篇,讓喜歡讀長文的人獨得暢快些。
以下就是1~4篇,前面讀過的歡迎直接跳到最下面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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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
▪ 1 ▪
有天起床,拉開窗簾,窗外的天好像特別亮,秋風瑟瑟,萬里無雲。看了看時鐘,上班又要來不及了,趕緊梳洗更衣,選了中性的木質調香水,一路恍惚地抵達公司。
突然聽到遠方的小會議室傳來了激烈的爭吵,看來是剛報到不到三個月的那個女生,又跟行銷主管起了衝突。我是不理八卦,獨來獨往的類型,公司的風花雪月、派系鬥爭與我無關,我只需要一份穩定的薪水。
我中午喜歡獨自吃飯,下了班喜歡自己回家。我不抽煙,所以少了很多到頂樓社交的時間,省力省心。「那個女生太強勢了,其實就留個面子給主管嘛,她都快50了,人生只有工作,難免情緒特別多,給她一點理解,很難嗎?」公司裡最愛當和事佬的A,這麼說道。
我多想把耳朵關起來,那些流言蜚語與我何干,但工作戴著耳機給人觀感不佳,基本的人際禮儀我還是懂的。
「但工作這種事,該據理力爭吧。如果什麼都講理解、講人情,那效率在哪裡?」美國回來的K說。「我看她是做不久了,開個賭盤吧。」愛看熱鬧的P語帶諷刺地說。
我們的辦公室其實很美,極簡主義,四面採光、大片清水模、擦得光透的玻璃隔間,每個人的座位被要求整理得乾乾淨淨,雖然也營業了7年,卻總是像一家剛開幕的設計公司,獨缺門前難看的祝賀植物。當時來面試的時候,不得不說,這個簡單漂亮的辦公室是我選擇進入這家公司的重要因素。
「碰!」會議室的門被大力推開,力量大到感覺玻璃要被震碎了。全公司的視線都投到了遠方的她,她手裡抱著整疊的文件,眼神表情滿滿怒氣。
「莫莫!妳進來我辦公室!」行銷主管突然叫到我的名字。我最討厭的,就是成為焦點,這個瞬間我幾乎羞愧到極點。但我心裡想著:「這個女生的事跟我有關係嗎?我們沒有合作的項目啊?我連跟她講的話都不超過10句。」懷著滿腦疑問和莫名成為焦點的羞愧感,我低著頭快步走進了許姐的辦公室。
許姐說:「這個case換妳跟。韓國廠商要求一起吃飯應酬,那個Zoey就氣成那樣。有一點社會經驗嗎?」
我很想把我的午餐全部吐在她的桌上,表達我的不滿,但我忍住了。我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試圖在臨死前做一些反抗,說:「許姐,我現在手上兩場活動都蠻趕的,我下了班都還把事情帶回家做。我怕萬一要應酬,會壓縮到我的加班時間,加上目前兩場在我手上,再多一個案子,我實在沒信心都做得好。」我皺著眉頭,把眼睛擠成無辜的形狀,但我如果真有點勇氣,真想推開許姐後面的那扇玻璃窗,直接從15樓跳下去。
「我派個人幫妳如何?唉,說到這個Zoey,我當初看她青春洋溢、充滿活力和野心,想說公司多個這樣的新血應該很健康,沒想到這麼麻煩。被她搞到兩個客戶都快掉了,我快頭痛死了。我真後悔當時⋯⋯⋯」
我突然聽不見許姐的聲音,用力搖了搖頭,整個世界天旋地轉,許姐沒有停止說話,但眼前的她離我越來越遠。我用盡全身力氣抓著彷彿漂浮著的座椅,「天啊這是恐慌症嗎?」我心裡想著。
睜開眼睛,我醒了過來。那是一場夢嗎?那是一個安靜的午休時間,我其實很不喜歡趴在桌上睡午覺,從小就是。我不喜歡很將就地趴著,既不舒服也不放鬆,感覺只是一個無聊的儀式。但可能真的太累了吧,身體心靈都好累,昨天也沒有特別晚睡啊?我起身走向洗手間,卻被鏡子裡的自己嚇了一跳,我頭髮怎麼短了這麼多?今天早上梳頭的時候還覺得頭髮終於長過了肩膀;等等,我今天出門穿的是這一套衣服嗎?
走到茶水間想沖杯咖啡醒腦,背後傳來了同事的腳步聲,逃不開。「ㄟ莫莫!妳知道今天整個下午許姐都要面試新人嗎?聽人事部的說,有10個人要來面試,不知道會找怎麼樣的新人?許姐好像想找男生職員,她說⋯」J話還沒說完,手機響了,用手勢示意我等等再聊。
我拿著咖啡走回座位,頭痛欲裂。有個女生朝我走了過來,穿著合身的白襯衫和及膝窄裙,踩著一雙尖頭平底鞋,臉上掛著淡妝,表情很是自信,開口問我:「您好,我是來面試的,請問要在哪裡報到?」
我心裡充滿疑惑,這不是已經上班快三個月的Zoey嗎?她還要面試?我還來不及答覆,櫃檯行政向她揮了揮手,她對我輕聲說了謝謝,便往門口走去。
午休時間剛好結束,到外頭用餐的同事們魚貫步入,P湊到我耳邊問:「剛剛那個女生是來面試的嗎?妳看到了嗎?」
我望著Zoey的背影,在夢境和現實間徘徊,我回到過去了嗎?還是我剛剛在夢裡去了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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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覺得有點累。但不論我究竟在夢境中去了未來,或者在那個時刻回到了過去,喜歡的討厭的人都還活著,這個世界依舊運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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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壁上的時鐘,指針即將來到18:00,我開始收拾包包,準備下班。我通常會稍微加點班,至少等三分之一的同事先下班,我才會離開,堅持演好演滿我的認真合群,但今天真的累了。
我坐上18點15分準點的公車,腦袋還是昏昏沈沈。下班的公車是一個很特殊的場域,集合了所有人累積了一日的疲勞、倦怠;卻也同時乘載著其他複雜的情緒,有人興奮期待著晚餐約會,有人為了應酬倍感壓力,有人想孩子、想狗、想貓,歸心似箭;也有人餓了一天,滿腦滿腹的食慾,或者其他的慾望。總之那裡才是真實上演的人生,下了班,才開始每個人精心設計的扮演和追求。
我坐在倒數第二排靠窗的座椅,那是我最喜歡的位置,可以不被觀察,又能盡情窺探整車的人生故事。我常常想,如果我不是個為了五斗米折腰的上班族,我應該能成為小說家,或者漫畫家,但也不是特別出色的那種,頂多餬口吧,畢竟我始終欠缺想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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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螢幕突然亮了起來,是Z傳來的訊息:「下班了嗎?我到餐廳了。」我足足停頓了大約10秒,等等,我們不是分手了嗎?三個月前,我們已經徹底分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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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生時代到現在,這個分分合合卻始終原地踏步的緣分,像個買了十幾年的洗衣機,難看的顏色,有點髒有點舊,啟動的時候,總發出很沈重的噪音;但還能運轉,衣服也洗的算乾淨,所以一直捨不得丟。電視廣告裡的新型洗衣機,總是光鮮亮麗又那麼高科技,我怕貴,怕我不會用,更懶得學。
我們分手了三次,也復合了三次。沒有一次是外遇導致的,但每次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個性啊、價值觀啊、對未來的規劃沒有共識等等。老實說,我也檢討過自己,為什麼每一次復合的原因,都是寂寞?
我是對自己相對寬容的人,我不喜歡獨處,更厭惡寂寞,於是分手後的夜裡,只需要一部愛情電影,某段和朋友的對話,或者只是幾杯紅酒的催化,都能把我變成一個意志力非常薄弱的人;而他,是個平凡的好人,心腸總是軟綿綿的,我的簡訊、我的電話、我的舉棋不定和膽小懦弱,他總是概括承受,於是復合像是我丟他撿的低俗遊戲,一直玩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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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早下了車,轉搭捷運,前往那個熟悉的景觀餐廳。今天是我們相識11年的日子,我們不慶祝交往紀念日,而慶祝相遇紀念日,不是因為分合太多次;而是我們都覺得17歲的時候,如果我們任何一方選擇不出席那場社團活動,我們永遠只是陌生人。
但我總偷偷以為,慶祝相遇,單純因為那是整段感情裡,最美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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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就看到 Z,隨性的髮型、不合身的西裝,還有那條灰色的窄版領帶。我一路看著他,緩緩走近,像電影運鏡一直由遠拉近,我好像很久沒有這樣看過他了,都忘了他曾經很好看。代表學校拍過招生的宣傳照,還拍過幾支電視廣告,然後用那些辛苦賺來的錢,帶我去環島。
「今天想吃什麼,好像有新菜單。」Z的聲音很溫柔,我想起以前,他問我最喜歡他什麼的時候,我都會說,我最喜歡你的聲音。「你決定吧。我們今天吃點不一樣的。」我按耐著內心的種種疑問,揚起嘴角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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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起來,如果我在夢境中去了未來,那分手就只是夢的一部分;但如果其實我回到了過去,那現在的我們仍然還在一起,而分手應該就在我們吃完晚餐,走路回家的時候會發生。
前菜、主菜、甜點,我們勉強地完成了慶祝相遇紀念日的儀式。也許 Z 覺得一點也不勉強,因為他看起來真的很開心。他今天喝的比平常多,我也多喝了一杯,在朦朧月色暈染的城市裡散步,其實是件很浪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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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牽著手,走過人潮,走過十字路口,走過杳無人煙的都會公園,我們沒什麼說話,但此刻的我沒有一絲想要分手的想法,我很想告訴他那個奇怪的夢,但正當我要開口,Z說:「莫莫,我有些話想跟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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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的表情很特殊,我說不出為什麼,總之心裡有些混亂。在公園泛白的路燈下,他停下腳步,尷尬地拿出了口袋的鑽戒,說:「我什麼都沒有,妳願意嫁給我嗎?」
等一下,我們不是要分手嗎?
我心裡想。可是看著他真摯又誠懇的眼神,我說:「好啊。」我們擁抱,我們看著彼此。我頭很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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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散文的時候,我總覺得,太浪漫的情節都是杜撰的。鮮花、現場演奏、煙火或者求婚,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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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這樣嗎?自己覺得混亂的時候,身旁的人卻特別冷靜,好似劇本都是他寫的。值得相信嗎?值得理解嗎?值得愛嗎?
我看著Z的臉,他的臉紅通通的。沒有電影裡那樣澎湃的情節,沒有音樂、沒有玫瑰,反而顯得他的態度特別真實,卻有點拮据,如同一碗什麼都沒有的陽春麵。我喜歡他,卻也沒那麼喜歡他。
他跟我求婚,我只覺得感恩。我是個沒什麼優點的人;不高不矮、不美不醜,求學路上向來沒有出色的表現,人群裡不起眼,幸運之神不曾眷顧我;如果人類的各種平凡需要一位代言人,我想那是我。
真的,謝謝他願意愛我。
那個去到未來的夢,突然在其他的思緒裡緩緩沈沒,好像一點不重要了。我要結婚了,但我為什麼一點也不興奮,一點也不想慶祝?我猜,那因為我很知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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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爸媽都睡了。自從哥哥出國念書,接著在里昂定居之後,我成了家裡唯一的焦點。退休的父母,你以為他們什麼都看開了,事實卻正好相反。
以前他們總是忙得忘了參與我的成長,更從未參與我的喜怒哀樂;我得獎的時候,我被課業折磨得想自殺的時候,我考上喜歡的大學的時候,我失戀的時候,我被最好的朋友背叛的時候,他們都像瞎了聾了,沒有一點反應。
他們總對外人說:「我們家妹妹很乖,從小就很會照顧自己。甚至連哥哥都是她照顧的。」他們好像除了「很乖」,擠不出任何一個形容詞形容我,因為不論他們多麼愛我,他們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我。
他們退休了,少了工作上的比拼,只剩下朋友、親戚之間的競賽。誰的孩子賺得比較多?誰的女兒嫁得比較好、比較早?我開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因為爸媽不再說:「妹妹很乖。」他們開始對朋友說:「妹妹小時候太乖了,現在變得太有主見,說還不想結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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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哥哥去了法國,我終於擁有了自己的房間。
那一天,我把哥哥的書和模型小心地收到紙箱裡,推到床底下,然後再在書架上擺滿我喜歡的雜誌。我買了人生的第一個香氛蠟燭、第一盆多肉植物,還有一盞白色的檯燈。
我不敢告訴我爸媽那幾乎是我人生最快樂的一天,因為我不希望他們以為我在抱怨之前的生活,或者對於我們有限的財富而內疚;我也沒有告訴哥哥,畢竟跟他共享一間房間很好,只是整個房間都屬於我的感覺,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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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吵醒爸媽,我躡手躡腳地洗完澡,躺在床上。望著貼滿星星貼紙的天花板,突然想起 Z 跟我求婚的表情,想到自己居然被求婚了,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明天該怎麼告訴爸媽呢?他們會為我開心嗎?
「莫莫,妳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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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習慣讓窗簾留一個隙縫,因為早晨的陽光是最好的鬧鐘。在曬得溫熱的被褥裡醒來,那是件很幸福的事,今天也一樣,我正準備緩緩睜開眼睛,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嚇醒⋯「莫莫!妳怎麼還在睡!快給我起床!」
「哥?」我的眼睛睜得很大,看著眼前的哥哥,我很想大吼:「哥你怎麼回來了?」但哥穿著成套西裝,對著鏡子抓著頭髮,一點也不像剛下飛機的樣子。我好想用力抱住他,因為他這兩年都沒有足夠的假期可以回家,我很想他。
「幫妳化妝的幾點要來?妳快點去刷牙洗臉啊!」哥哥轉過來看著我,拍著我的背,有些不耐煩地督促我。「哥我頭好暈喔。」我只說得出這句話。
「誰叫妳昨天不聽話。今天要結婚的人,昨天還敢喝那麼多!」
⋯⋯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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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從小到大,我都覺得自己是個記性很差的人。但這兩天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已非記憶力好壞得以解釋。
我從不祈求乏味的生活多有生趣,也不奢望談什麼轟轟烈烈的戀愛,人生對我而言,就是一場不得不去的旅行,不論想不想出發,車票買好了,被幾千隻手推上了車,被幾萬句道德倫理簇擁前進,而我不曾有一絲反抗。這是老天對我向來麻木的一種懲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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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床上緩慢移動到鏡子前,鏡子裡的我,染了淺褐色的頭髮,頭髮長度剛好適合優雅地盤起來,彷彿早已為婚禮精心準備。
和打扮得體的哥哥並肩站著的我,看起來特別憔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感覺瘦了一圈?我的腦袋到底怎麼了?生病了嗎?還是我,其實一直在做夢?或者,在這些互不相干的時空裡,始終是我一個人孤獨地旅行。我不敢想。
哥哥勾著我的肩,像小時候那樣。什麼話也沒說,靜默著,看著鏡子裡的我,約莫5秒鐘。房門被輕輕推開的同時,聽見了A的聲音:「莫莫!妳該不會還在睡吧!」
A還是那個溫暖可愛的樣子,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小學二年級就認識了。我喜歡她總是很快樂,總是樂觀,總笑得像能感染整個世界。我內心的那些陰鬱、晦暗,她不知道是怎麼也看不到,還是絲毫不在意,總之她從來也沒有嫌棄過我,在那些連我自己都快放棄自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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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跟哥哥快速打了聲招呼,就把我又拉又推地趕到廁所,要我快點洗個臉,按表定時間,彩妝師就要到了!我的大腦幾乎要放棄運作,無能地想要單純倚靠我的心,度過接下來的每個時刻。我拖著沈重的步伐,走出浴室。A順手為我穿上外套,抓著我的手說:「剛彩妝師說會遲到10分鐘,走,我們下去買杯咖啡醒醒腦。」
我猶豫了,但還是開口說:「A,我跟妳說件事。」
「怎麼了?妳心情看起來不太好欸?」A的貼心,常常不著痕跡。買咖啡只是想讓我出來透透氣,陪我聊兩句。
「我覺得我的時間被偷走了。」
「什麼意思?被誰偷走?」A皺著眉問:「妳不想結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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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願意相信我嗎?我接下來說的話會很荒謬,但我希望妳好好聽我說。」我說。A非常誠懇地盯著我看,用她那又圓又大又天真的眼睛,想把我看穿、看明白。
「我最近常常會失憶。我的前一個記憶,是Z跟我求婚,然後隔天睡醒,居然就是今天了。妳懂嗎?有人偷了我的時間!我的人生不見了。」
A一動也不動。
天上的雲,街上的行人、車輛,就連紅綠燈號誌,分隔島上飛揚的旗幟,或者開到一半的便利商店的自動門。時間彷彿凍結。
而我也完全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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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睛,就坐在我的床上。穿著合身的露肩白紗,妝髮造型都完成了。彩妝師正在為我細心上蜜粉,調整著頭紗。但我全身都好不舒服,我好想吐。
好不容易吐出一句話:「不好意思,我不太舒服,能倒杯水給我嗎?」彩妝師往門外走去。
A在門縫間露出她的小臉,說:「莫莫,妳準備好了嗎?新郎和伴郎們到樓下了喔!」我滿心滿腹的不知所措,我的表情痛苦不堪。
哥哥把門敞開了些,走進房,把門關了起來。搭著我的肩,直視我的雙眼說:「莫莫,怎麼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突然被眼眶裡的溫熱搖醒,斗大的淚珠滑過雙頰,時間彷彿緩了下來,我好想跟哥哥說我的腦袋好像生病了。可是我說不出口,我怕我又要失去什麼。
「莫莫,妳開心嗎?」哥哥蹲低了身子,握著我的手問。
「我很不快樂,我在虛實之間的荒蕪活著。我想要踏實地哭、盡情地笑,我想要真實的情緒。我不想要虛幻的夢。」這些我都想跟哥哥說,但我一個字也沒有說。
我不願他的人生如同我的,被這樣粗糙對待,任意剝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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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寫小說_腦袋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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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私設,女主在酒量跟個性上很不悠然(什麼鬼)
如果有OOC可以到提問箱反應,給你們大愛心!
首先我要感謝繪師,這個示意圖很棒XD
繪師FB:Chun Ling Liu
⚠️請勿存圖尊重繪師
#白起x妳
#R18有車(´・ω・`)
白起在鏡子前面繫上領帶,一塵不染的白襯衫搭配上灰色系的西裝外套與領帶。對於這麼拘束的服裝他一向是能免則免,但今晚不同。
從韓野那裡得知今晚有個重要的晚會,而妳第一個想到的男伴居然不是他,是韓野。
因為感謝韓野帶來的情報,所以白起下手有稍微輕一些。
嗯,稍微。
整理好儀容的白起走出會場設置的更衣室,看到了身穿一襲鵝黃色小禮服的妳,與衣服同色系的蕾絲遮住大半肩頭,不可避免的是鎖骨還是露了些出來,褐色的髮絲若隱若現遮掩著反而更為誘人,鵝黃色的襯裙在膝蓋上一點的位置,襯裙上還蓋著一層飄逸的薄紗。
「怎、怎麼了⋯⋯很奇怪嗎?」妳不安的說著,平常也甚少穿著這類型的服裝,看著白起打量許久都不說話有些擔心是不是這件禮服不適合自己。
白起稍稍移開視線,輕咳一聲,為自己過於長久的注視隨便找了一個藉口搪塞,「咳⋯⋯沒事,很適合妳,下次別穿這麼短的裙子。」
妳一臉茫然的看著白起。
短嗎?平常穿的裙子不都這個長度嗎?
「⋯⋯我們進去吧?」迴避這個話題,妳率先挽起白起的手走入會場。
***
互相敬酒是在所難免的,雖然只是低度數的香檳但看著妳一杯杯下肚,白起還是擋了一下。
「別喝太多。」白起將手蓋在妳的杯口上,這該死的晚宴。
一旁的贊助商似乎是有些喝醉了,看不出白起凝重的臉色還試圖灌酒,「這就不夠意思了啊⋯⋯我說你們公、公司,就沒有一個能喝的嗎?」身為老闆的妳不願意員工在不安全的地方過量飲酒,為難的看了看神色不悅的白起,在那個瞬間白起也正好轉頭凝視著妳,四目相對。
不願讓她為難。
「我替她喝。」白起伸手招來服務生,打算拿一杯香檳時贊助商輕飄飄的一句讓他改拿了紅酒。
「男人怎麼可以喝、喝那種像汽水的東西,那是女人喝的。」語氣很明顯的就是刁難,白起握了握拳再鬆開,臉色平靜的在妳的注視下喝光那杯紅酒。
贊助商彷彿是找到酒友一般開心的笑了,再次招來服務生點了幾瓶軒尼詩干邑,送上來以後只加了幾塊碎冰不加一滴水就遞到白起面前,「試試這個?」
白起再次仰頭一口氣喝下。
談不上好喝,他也僅是從舌頭上的餘韻感覺到一股清香。
「你這喝法太浪費了,不過我欣賞你的豪邁。」贊助商打著酒嗝笑了。
妳拉了拉白起的西裝外套,側著臉小聲的說著,「我、我們走吧!沒關係的,我⋯⋯」話未說完就被白起打斷,他當然知道接下來的話。
「沒事,別擔心。」
幾杯黃酒下肚,贊助商對他比個讚以後就倒在會場的沙發上呼呼大睡,白起眼含笑意的看著妳,似乎在對妳說著「看吧」。
鼻青臉腫的韓野這才跳出來說話,「喝酒這種事情我們白哥也不會輸的!」話剛說完被滿頭黑線的顧夢拖走,遠處還隱隱約約聽到顧夢教訓韓野的聲音,什麼「別打擾老闆」「剛剛被灌酒時去哪裡了」之類的話語。
接下來碰到的人都非常禮貌的敬酒、客套的交談著,白起跟在一旁沒有插話,只是在喝酒時替妳喝下後禮貌性的點點頭。
***
最後回家時白起已經記不清楚自己喝了幾杯香檳幾杯紅酒,他沒有醉,只是有些頭暈。他仍然堅持送妳回家後自己再回家。
妳看著白起捏著眉心似乎不太舒服的樣子有些心疼,要不是因為妳⋯⋯
「要不要⋯⋯上來喝一杯水?等好一點再回去。」
喝酒不飛行,飛行不喝酒。
妳在心裡偷偷的想。
白起沈默了幾秒鐘才回覆:「好。」
***
白起接過妳遞來的水輕抿一口,溫熱的開水稍微沖淡了口中苦澀的酒精味。
正想開口說些什麼電話就響起,妳蹙了蹙眉仔細看了一下,「我接個電話。」然後就走到陽台開始通話。
白起看著妳的背影,隱約聽到「華銳」「新節目」等等字眼,他突然有些疲倦的將頭往後仰靠在椅子上,棕褐色的髮絲無力的垂落,他闔上眼眸,稍微拉鬆領帶以後抬起手放到額頭上,試圖減緩劇烈的頭疼。
等到結束通話以後白起已經睡著了,看見他那麼疲累的樣子實在是捨不得把他吵醒,可是睡在這裡也不好⋯⋯
妳輕輕拍了一下白起,「白起?要不要到⋯⋯」停頓之後想了一下,「我房間睡?」今晚就只好將就點睡沙發了。
白起睜開眼睛有著一瞬間的迷茫,不等他回應妳就扶起他走進房間,脫掉西裝外套後將他把安置在床上蓋好被子,然後走進浴室打濕毛巾準備幫他擦臉。
當溫熱的毛巾貼在白起臉上時,妳聽見了一聲囈語,「⋯⋯這是夢嗎?」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酒氣。
妳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嗯,是夢,快睡吧。」看著這樣少見的白起突然有些想發笑,但下一秒馬上笑不出來。
猝不及防地白起伸手按住妳的脖頸吻了上來,舌頭撬開貝齒長驅直入。濃烈的酒氣竄入口中讓妳不禁皺了皺眉,心中的第一個念頭不是「被強吻了」而是「他今晚到底喝了多少酒」。
白起將妳拉上床以後反身壓住,以往清明的眸子帶上一絲茫然與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慾。
是夢,就沒關係了吧。
「白起!」妳有些慌張的喊著,白起的瞳孔縮了縮,坐起身以後抬起手壓住疼痛的額角。
「不是夢。」他喃喃自語,夢不會那麼真實。
柔軟而溫熱的唇瓣、有著她芳香的床鋪,以及⋯⋯她抗拒的樣子。
白起用力的閉起雙眼深呼吸,再次張開時已經恢復以往的神色,他放下手轉頭對著妳道歉,「抱歉。」大約停頓了五秒,他才用暗啞的聲音說著:「我先回去了。」
看著這樣的白起妳心臟驟然一縮,彷彿被無形的手一寸寸攥緊,鬼使神差的妳拉住了他的襯衣,主動上前輕吻他的薄唇。
白起猶豫一瞬,想要拉開距離但妳緊緊的拉著他的襯衣不放手,酒精與妳的唇瓣麻痺了他現在的大腦,他順從心底的聲音反客為主的加深這個吻。
妳感覺到干邑白蘭地那種帶有木香、成熟果實香的味道從他口中傳來,慢慢與妳的氣息交融在一起,妳伸出手扯開他已經有些鬆散的領帶,這動作並不是太困難。
白起遲疑的結束這個吻,「妳⋯⋯」他似乎想說什麼,蹙著眉頭看著妳。
妳笑魘如花的對著他笑,再度拉下他的脖子主動貼上。
「⋯⋯我喜歡你,你不喜歡我嗎?」妳喃喃的說著。
「⋯⋯喜歡。」過了一會才聽到他的回覆。
妳親暱的蹭了蹭他的鼻頭,「嗯,喜歡你⋯⋯很久了⋯⋯」雖然有些語無倫次但白起聽懂了,他輕聲的笑了,彷彿得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而在他心裡確實如此。
妳將手將襯衫鈕釦一顆顆打開,將微涼的手探入裡面摸索,白起握住妳的手腕,儘管剛才的親吻已經讓他腫脹硬的難受,但他不想嚇到妳。
妳疑惑的看著他,另一隻手摸上他微紅的臉龐,「為什麼?」
白起仔細凝視身下的妳,確認裡面沒有一絲一毫的不願與抗拒以後主動吻上他垂涎許久的鎖骨。
微熱的鼻息噴灑在妳敏感的皮膚上,讓妳稍微輕顫了一下,感受到他溫柔的吻妳突然感覺到一陣鼻酸。
他一向是這麼的保護妳。
妳稍微推開白起,在他誤會什麼之前馬上側過身指著小禮服側邊的拉鍊,「拉鍊⋯⋯在這邊,你可以幫我嗎?」白起抿了抿唇伸出手拉住那金屬的拉鍊頭往下拉直至露出白皙的肌膚。
妳主動的與他唇舌再度交纏在一起,伸出手再度探入他的襯衫內,這次不再受阻攔。微涼的手心觸碰到他滾燙的肌膚,一吻完畢之後妳用著調笑的語氣說:「白起⋯⋯你在緊張嗎?心臟跳好快。」
白起沒有回答,他按住妳貼在他胸口的手,「妳⋯⋯為什麼找韓野?」雖然有些答非所問,但妳僅僅愣了一會就給出答案。
「我知道他什麼都跟你說。」
「為什麼不直接來問我?」白起看著妳,眼神逐漸變得柔和。
「⋯⋯因為我想讓你吃醋。」
下一秒,白起吻上了妳的唇瓣,在妳的唇上肆意掠奪,在妳發出呻吟的同時白起的舌頭強硬的鑽入纏住妳的小舌,一直到感覺妳快喘不過氣才退開,滿意的看著妳臉頰通紅氣喘吁吁的模樣。
妳不服氣的想打開他的皮帶,卻笨手笨腳的找不到竅門,白起握住不安份的小手制止妳的動作,「咳,已經很晚了,妳⋯⋯早點休息。」
幾乎是被他一而再再而三躲避的行為刺激到口不擇言,妳使出了最爛的激將法,「白警官,你怕了?」
但白起只是用琥珀色的眼眸凝視妳雙眼,無比認真的告訴妳:「是,妳知道我顧慮什麼。」怕傷害到妳,那是他最不願看到的事情。
突然間妳感覺自己之前的生氣好像小孩子的無理取鬧,妳只能閉上眼睛像霍出去一般,拉著他的手觸碰早已濕透的底褲。
「我不怕。」
因為你是最沒有可能傷害我的那個人。
***
白起扶著妳的腿根,滾燙的陰莖抵在花穴前一點一點的推入,妳努力保持臉色的平靜扯出一絲笑意看著他,但他還是憑藉敏銳的觀察力發現了。「痛嗎?」
妳說不出話來只能搖了搖頭,白起看著妳決然的表情,不再猶豫一舉突破。
這次妳痛的蹙緊眉頭、咬住唇瓣忍出聲音,但呻吟聲還是從喉間露出一點,白起心疼的吻掉妳額上因疼痛冒出的冷汗,等妳臉色好些以後才開始在裡面律動。
龜頭緩慢的撐開裡面捲縮的嫩肉,而後再緩慢抽出,穴內緊緻的觸感逼的白起也跟著蹙起眉頭,他忍住了想要在裡面撻伐的慾望,等著妳適應。
在他緩慢的抽插中妳品出了一絲異樣的快感,呻吟聲忍不住從未閉合的嘴角流洩而出。
這彷彿是給他最大的鼓勵,他將妳的腿往上提了些,開始在花穴內肆意律動,薄唇在妳的脖頸、鎖骨、耳旁留下他的印記,而妳緊抓著他的襯衫無力的任他動作。
突然,龜頭蹭過一塊嫩肉使妳短促的尖叫一聲、穴內的深處傳來一陣痙攣絞了一下入侵者,白起馬上意會到什麼再一次往那個地方撞擊,而這次妳眼角直接被逼出生理性的淚水,舒服的說不出話來。
持續的淺抽深插之下,妳很快就潰不成軍的捲縮著腳趾高潮了,「唔嗚——白、白起⋯⋯」妳從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可以軟的像棉花糖一樣。
白起俯下身輕吻了妳潮紅的臉頰。
「嗯,我在。」
妳彷彿變成了牙牙學語的小孩只會喊著一個詞,那就是他的名字。當慾望達到巔峰時他即時抽了出來,妳感覺腿根被燙了一下,但妳已經無力理會,疲倦使妳陷入深沈的睡眠。
***
清晨起床,當妳睜開眼時白起已經不在身邊,身體有被清潔過的跡象,肌膚沒有什麼流汗過後的黏膩感。
看著旁邊空蕩蕩的床位妳委屈的眼眶泛紅,而這時門把轉動了一下,白起剛走進來就看見妳委屈巴巴的模樣。
「怎麼了?哪裡疼嗎?」
白起快速地走近妳身旁,一手提著不環保的塑膠袋,一手輕輕捧著妳的臉耐心的擦去並不多的淚水,擔心的看著妳。
妳不說話只是摟著他脖子緊緊抱住他。
「我現在臉是不是花了?昨天沒有卸妝就睡了⋯⋯你別看我。」
「不會,很漂亮。」
「我的腰好痠啊⋯⋯」
「⋯⋯咳,抱歉,等一下幫妳按摩。」
「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了。」
「我買了豆漿跟小籠包,妳⋯⋯鬆開手先吃一點。」
「白起⋯⋯」
「嗯?」
「我好喜歡好喜歡你。」
「⋯⋯我知道,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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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某兩位可愛的朋友幫我抓OOC❤️
領帶長度怎麼抓 在 夏天晴x天狼星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既然提到《我愛蕭邦》03番外篇Lesson 17.5中秋獻禮,就來擺這篇番外的全文吧^O^(要放四年前寫的文章,真的需要勇氣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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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師:AixKira
*****Lesson 17.5中秋獻禮開始*******
「託付給你買真的沒問題嗎?」
「放心、放心!我一個人拿得動的!」
「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擔心這些肉串在中途就被妳吃完……」
一年一度的中秋節,赫蓮家和往常一樣,開放自家的別墅供關係企業的人士進行年度的烤肉大會。
不過名義上是烤肉,實質則是年度的音樂交流會議,來的全是世界有名的音樂家,預計今晚七點開放入場,目前六點十五分,在半小時前庭院差點釀成火災。
也就是說,傭人們準備的肉串全變成焦黑不成形的不明物體。
「嘎─!我是因為擔心你買完會來不及演出,所以才由我來購買!竟然說這種話!雖然我也不保證……會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這些原本是由赫家的傭人來準備,但光替換這場小火燻黑的家具以及會場的重新布置,傭人已經忙得焦頭爛耳,赫蓮只好派讓人最不放心、但是超有空的樂蓓兒採買。
「妳說的那間烤肉真得好吃嗎?妳知道他用甚麼肉嗎?炭火安全嗎?」穿著立挺西裝燕尾服的蓮一面對著全身鏡調整領帶的長度,一面叮嚀提醒。
「沒問題啦!交給我就是了,你待會就放心演奏鋼琴吧!今天是彈拉赫曼尼諾夫的第一號鋼琴協奏曲的獨奏版吧!一定要等我回來再演奏唷!」
「我會認真的按照時間表演出!」
哀……他最不放心這女孩了,至從父親領養了她之後,原本高貴優雅的生活都能夠被她毀在一瞬間。
真的是一瞬間……
「喂!妳對我的領帶做了甚麼!」
他對正向管家拿信用卡的蓓兒喊著,他不敢相信母親送他的領帶,『夏季香奈兒限定款』的領帶,竟然被塗上立可白,而且還寫著『赫蓮』這兩個字。
基於在更衣室,他就將怒氣先忍住,如果不小心爆發……在場這三位崇拜他的女傭人一定會嚇一跳,而且門外的老管家會向家人報告他的暴怒狀況,然後父母一定會請家教老師來教導他各種禮儀。
不行,一定要忍。
他沒轍的退後幾步,順勢坐在中央的沙發區,看著一塵不染的更衣間,大約二十坪的空間,模仿香奈兒的貴賓室,周圍吊掛未拆牌的秋季新裝,品牌大多是母親挑選的BURBERRY、LV、CHANEL較為秀氣的男裝,中央擺放六人座的長型牛皮沙發供陪伴者休息,室內則是全黑的天花板、銀色的金屬吊桿以及四面環繞的鏡面。
都是這四面的鏡面擺設……他身後的女孩常把這更衣間拿來當舞蹈教室。
從鏡面觀察蓓兒的赫蓮,就在她即將踏出更衣室時,發出聲音,「一個人真的沒問題嗎?要不要我陪妳?」
「什、什麼!你真的是很擔心我把肉吃完耶!真是的,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你的演奏!」說完,蓓兒吐著舌頭擺出鬼臉,輕盈地彈跳離開了更衣室。
會一邊跳一邊走,大概是因為她穿著赫蓮的母親送的洋裝,市價十二萬三千元,會員價十二萬零五百四十元。
赫蓮撐著頭向她離去的方向嘆了口氣,「我是因為擔心妳才問啊!」真是個小鬼,她真的是剛升高一嗎?不,看這種情況應該才小學。
她真心想穿著這樣昂貴的洋裝去買路邊攤的烤肉嗎?哀……
他替那件昂貴的洋裝不值。
***
「真棒、真棒!入學第二周就得到一個假日!」原來她開心的點是因為得到一個平日的假期。
樂蓓兒下了公車後邊走邊跳,這裡她最熟了!平日都在這裡買漫畫月刊和動畫周邊,不知道今天有沒有新進甚麼聲優的專輯…
不行!現在不是耗時間的時候,得趕快去點烤肉才行,一年一度的中秋節怎麼能夠被『安尼美』漫畫店吸引,她現在是剛考上納爾芬藝術學院的音樂科一年級生,被賦予重要使命的高中女子!她一定要快步離開漫畫店…
快步離開…
「歡迎光臨『安尼美』!」
「那個,請問『B’s Log』有進十月號的航空版嗎!」
結果還是來了,而且還問了充滿乙女向遊戲的雜誌!
突然,樂蓓兒靈敏的直覺瞥到櫃檯上就正擺著這本雜誌,正當她想將雜誌占為己有時抱在懷裡時,帶著墨鏡的男人也走向櫃台,並將手上的十本雜誌擺在櫃檯。
全都是有關音樂的雜誌,而且不只是古典樂,連現代流行的樂譜都有。
「加上那本,這樣總共多少?」男人指向蓓兒身上的雜誌,並掏出VISA的白金卡。
蓓兒看著身旁的男人,拿起那本充滿乙女向的『B’s Log』月刊,瞬間,她瞪大眼地看著他,差點落下巴。
等、等!這是他要買的嗎?
櫃台小姐從後方走回櫃台,並向蓓兒說著,「客人,不好意思…我們航空版的只剩下這本。」
蓓兒趕緊將嘴合回原位,機靈地退後幾步,「這是我先看到的!」
「啊?」穿著合身夾克的男人不悅地看向蓓兒,便不客氣地伸手打算抽回自己的雜誌。
「色狼啊─!」蓓兒緊緊地抱住心愛的雜誌,以女性的優勢故意喧嘩這件事,這讓眼前的男人面露難色,但手仍然緊抓著雜誌不放。
「開甚麼玩笑!再怎麼樣對象也不是妳!這是我先擺在櫃檯的,給我!」
「你把它放回櫃檯了!所以我就接收了!」
「妳這小鬼還真令人火大!」
蓓兒刻意轉身,躲開了男人的手「我才不是小鬼!我是納爾芬藝術學院的音樂科高一生!」
咦?
查覺到男人突然停下動作,蓓兒有些訝異並看向戴著墨鏡的男人,看著他將墨鏡拿下。
看著那對罕見的紫眼,這男人有張混血的臉,俊秀的程度和赫蓮不相上下,但他的眼神多了一股殺氣。
就算身旁的男人長得有多帥氣,會買充滿乙女向與BL雜誌的男人一定很詭異!她只有短短幾秒鐘與男人四目相接,趁這個時候,趕緊回頭轉向櫃檯,快速地拿出管家給的VISA卡結帳。
她三步併兩步,像螃蟹一樣側身慢慢地遠離奇怪的男人,就在自動門打開時,她感覺快步跑出漫畫店,抱著心愛的雜誌快步離開。
留下了紫眼的男人,他望著蓓兒跑開的方向,心裡想著,一開始沒有仔細看,沒想到竟然是她……
找了這麼久,竟然是在漫畫店看到她。
「客人,請問要結帳嗎?」櫃台小姐的聲音讓他回過神。
「是!請幫我結帳。」
男人雖然覺得可惜,沒能留住她,那這就表示老爸說的沒錯,她在這個城市。
想到這裡,男人又開始擺出難色。
說到那老頭,沒買到他要的雜誌,待會他又要在車上碎碎念了。
***
在鼓掌聲中,赫蓮撥著燕尾服,坐在這台選用茱莉亞音樂學院今年使用的新品牌FAIZOLI的鋼琴前,在自助吧的大廳中央與賓客的圍繞中,展開了今晚的序幕。
即將演奏的是拉赫曼尼諾夫的《第二號鋼琴協奏曲》,他深吸了一口氣,心想,那傢伙竟然記錯我要彈的曲目……他往客人的方向看去,果然,她沒有趕上。
他閉上雙眼,手指大力地擊鍵,用琴音代替鐘聲,展開了主題部。
這時,門外停了一台罕見的長型賓士,不遲到就不是鞏天襄了,沒錯,踏出賓士的中年男子,是前任柏林愛樂的大提琴首席『鞏天襄』,他也是納爾芬藝術學院的新任理事長,從車裡走出的接著是他與波蘭籍第一任老婆生的兒子,有著一雙紫色瞳孔的『鞏天靜』,不過因為這雙罕見的瞳孔,他在外都是帶著墨鏡。
「都是你啦!人家想看這一期的『B’s Log』!」天襄咬著手帕抱怨著。
「你給我認真的參加別人邀請的晚會好嘛!」天靜手抵著額頭,快受不了他的疲勞轟炸,「等船版我在幫你買,大概一周半後好嗎?你就專心點吧!」
天靜聽著大廳內的琴音,他將墨鏡摘下,仔細地看著少年演奏的模樣。
如銀色月光的旋律,如星空閃耀的音符。
他笑了一下,拿出邀請函,將身旁鬧彆扭的父親帶入赫氏的豪宅。
「妳看、妳看!這就是傳說中的『鞏天襄的兒子』!」
「他一定有繼承父親的才華,不知道他是學甚麼樂器。」
「要不要和他說說話!他長得好帥唷!」
天靜刻意忽略身旁千金們的對話,姑且不論漂亮與否,對話中的女人應該都超過三十了吧!竟然對比自己小的男人出手,算了,別人的道德觀他不想研究。
只是,他對於『鞏天襄的兒子』這句話,感到有些在意而已。
聽聽拉赫曼尼諾夫,真適合今天的月亮,他仔細地聽著大廳中少年的琴音。
就是他,在這個城市竟然能找到兩位他要找的人,這實在是太巧了。
天靜順手拿起服務生端盤裡的紅酒,他閉上雙眼,趕緊調整好自己的思緒,希望能多聽一點少年的演奏。
就在柔板的第二樂章進行到一半,客人開始發出些許的吵雜聲,來源是從後方,大約是庭院門口的地方,天靜先是回頭,注意到庭院中央還擺放了一架鋼琴,然後才注意到門口走進的少女,充滿烤肉的燻味。
「嘎─!竟然沒有趕上!」
她的聲音似乎傳入正在演奏的赫蓮耳裡,還好,剛好進入第三樂章,他一邊彈奏一邊分心地看著遠方那大包小包的樂蓓兒。
果然不該讓她去買的!真是的,打壞了他的演奏!不過,也還好她有趕上他的最後一樂章,詼諧的快板,充滿華麗豐富的樂章。
蓓兒趕緊將烤肉遞給傭人,從天靜的面前走過,快步地走向大廳的方向。
但她身上充滿了烤肉的味道,很難不引起別人的目光,看著周圍的千金與少爺不禮貌地用手揮了揮,「好臭,都是肉味。」
天靜慢慢地走到她的身旁,以身高的優勢守在她的身旁,並用殺氣抵擋周圍的目光,只是身旁的蓓兒似乎早已沉醉在琴音中,根本沒注意到這些小細節。
「好美……」蓓兒雙手已經拿了黑森林蛋糕與馬卡龍,一邊將甜點送入口中,一面欣賞赫蓮的演奏。
聽著蓓兒的話,鞏天靜敵意起赫蓮,但也僅只有一瞬間,畢竟與其敵對,不如成為朋友比較快活對吧?況且他一點也不在意彈得好或壞,真正美麗的琴音,是能夠刻入他人心中、屬於自己的聲音不是嗎?
「過了好久……妳還是這麼會吃!」
這句話說完沒多久,蓓兒立刻回頭往音源方向看去,卻沒見到任何人,奇怪?她也只不過活了十五年,過了好久到底說有多久呀?那個人應該不是在和她說話才對吧!
***
「您好,這是目前華沙鋼琴大賽所選用的品牌之一,這是蔽公司的名片。」穿著白色西裝梳著油頭的中年男子是『steinway & sons』的亞洲區總裁。
「喔─!很感謝您今年提供貴品牌的鋼琴,這次的預選會多虧了你們呢!」而對面擦著汗、穿著立領西裝的中年男子是音樂廳的企畫執行長。
結果這場中秋節烤肉晚會實質果然是商業交流會。
接近九點鐘,晚會接近了尾聲,客人們陸續地交換名片,門口擠滿了前來將主人接回家的賓士與保時捷。
如果是十七、十八世紀,應該是擠滿了馬車對吧!
樂蓓兒終於靜下來了,她坐在庭院的石椅上,吃著冰棒。
她觀察著赫蓮,一場晚會下來,他不知道被父母親帶去見客多少次,原則上就是握手、被稱讚、閒話家常,然後以去洗手間的名義逃離人群中,接著又被帶出。
連現在也是,仍然繼續送客中。
「現在真得好多聲音。」蓓兒一面聽著客人的交談聲,一面拆開第二個冰棒。
只不過,這個冰棒還真難拆!蓓兒使勁力氣,左右扯著冰棒袋,但怎樣就是打不開。
只好……去向和藹的老管家借剪刀囉!
實質上她只是想和老管家聊天而已,她從石椅跳了起來,正準備離開庭院。
銀色的滿月下,佇立在庭院中央的鋼琴,傳出了蕭邦的《升F大調船歌》,敘述著威尼斯水道上晃樣的情景,那水波蕩漾的琴音,隨著水波的方向,不停地行駛著。
音色就像是乘載著星辰的河畔,從中央的鋼琴傳入蓓兒的耳裡。
她快步地轉往音源方向跑去,壓抑著自己因感動而顫抖的身體,她看著鋼琴前的男人,慢慢地走近他,男人似乎也察覺到她的存在,眼角的餘光瞥過了她,卻也更激動地演奏著。
沒想到月光竟和他如此相配,雖然漆黑的夜晚沒辦法看清楚他的長相,但他的琴音美極了。
太美了,就和蕭邦一樣,波光粼粼的琴音。
「以後,我們會再碰面的。」
當時,完全不了解男人為何這麼說的樂蓓兒。
就在隔一周的入學考試後,與這位大魔王的代課老師鞏天靜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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