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能做到完全沒有立場
#但至少該做到先談是非再論藍綠
前些天淺譯寇謐將（J. Michael Cole）先生的《韓流是民主的威脅》（The Han Kuo-yu Craze Threatens Democracy）。當初的想法就是希望降低閱讀的門檻，讓這篇精闢警世的文章能夠更廣泛地散播出去。結果文章轉傳的速度超乎預期，而粉專吸引到的炮火數量也超乎想像。
敝粉專早就習慣各路韓粉攻擊，不足為奇。但是讓我難過且過意不去的，是寇謐將先生本人的臉頁，還有各大新聞論壇留言區，遭到大量人身攻擊（ad hominem attack）轟炸。大部份的人身攻擊，都是針對過去寇任職於蔡英文主持的「想想基金會」的資歷，說他是蔡英文的「御用文人」，綠營的「外國打手」。更露骨的，是那種直接衝著寇的種族身份來的，說他是白人怎樣怎樣怎樣的攻擊；事實上，敝粉專的私訊功能裡面也收了不少這樣的種族性質的辱罵。
諷刺地是，這樣的人身攻擊，恰恰好就應了寇原文中「韓流有如幫派械鬥（battle of clans）」的描述。
相信很多人在網路上都有看過一張圖片，叫Paul Graham的反駁金字塔（Hierarchy of Disagree）（原圖在文章底下）。反駁他人言論的行為裡，最低級不入流的層次，就是辱罵與人身攻擊。
有些人說我不中立。您們誤會了，我絕對不是「中立」兩個字的信徒，寇謐將先生也在文章中表明過他自己的立場。事實上凡人不可能做到中立，人皆有立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類社會就是個人立場之間不斷地碰撞、對話與妥協。敝粉專寫文章的宗旨就是直抒自己的想法，絕不會矯揉造作地搬出「中立」兩個字當神主牌。
但在寫文章的時候，也盡力要求自己，即便不容易，也要在「反駁金字塔」裡面盡量往更高層次的地方走：發言以事實為本，批判現象與論點，而不是攻擊對象的人身特質。這一點寇謐將先生做得遠遠比我好，也是我學習的對象。
剛剛看到宋文笛先生在自由時報的專欄文章（連結在文章底下），真是心有戚戚焉。如彈幕般襲來的人身攻擊，並不會讓韓粉駁倒寇謐將的論點；種族辱罵更是顯示他們「自卑轉自大」的心理小劇場。
但與此同時，反對韓的群眾，包括我自己在內，也應該深切反省：自己是否也情緒性地回敬以人身攻擊，甚至是種族辱罵呢？自己寫文章的心態，是否是「護主心切」多過於「明辨是非」呢？對方的層次固然不高，但是如果我自己沒有守住底線，變成在跟對方比爛（race to the bottom），那我與對方又有什麼不同呢？
#高層次的論辯促進對話，#低層次的罵戰增加戾氣。在寫文章與留言的時候，我都必須時時儆醒自己。與這裡的版友共勉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