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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現夢想的慾望與實現夢想的能力 | 盧斯達 on Patreon】

清醒夢

由《尋秦記》的鉅子，到中世紀伊斯蘭世界的山中老人，搞特種部隊，多向孤兒招手。因為孤兒無親無故，自覺在世間無人無物，這些人作為部下，忠誠和熱情有保證。邪教、傳銷、紀律部隊、宗教組織、政治運動，要在短時間培養人的黨性，都是走「刀耕火種」這條捷徑。先摧毀目標原來的精神世界，在原地重建另一套世界觀。一個全新而巨大的夢想繼而出現，不管是墨家人想用武力達致世界和平、或者代真主主持公道，都是近乎夢的宏願，吸引很多人追隨。

每次的大政治改變，都是由於千萬無數充滿缺憾的普通人在做一個集體夢想。這些年人們以「發夢」代稱示威和爭取活動，也許都說明了公共世界裡面現實與幻想不能調和的張力。

現代講法一般認為，夢是現實的代償，人在現實社會實現不了的慾望就偷渡在夢裡實現。夢可能是慾望需求狂迷，也可以是追求更好世界的理想。很多地方的革命性改變，都是因為有先知和英雄敢於發夢，當摩西說要帶領以色列人離開埃及，這無疑是發夢，但沒有這個夢，以後就沒有以色列人。

當然聖經故事，筆法有時亦很殘酷。摩西領了人民到曠野，大家一齊受苦，也有人開始埋怨摩西為甚麼要搞咁多，現在的生活比起之前更差。最後他們轉為敬拜一頭金牛。即使摩西雖然成為領袖，亦據說曾經冒犯上帝而受罰。除了上帝，經文裡面沒有凡人永不腐化。

發夢時，人的腦波和狀態都會改變。我們根據科學而明白入睡是一個境界，跟清醒時不同，反過來說，我們自以為清醒的時候，其實未必清醒，因為我們都有人生的driving force，這driving force 就是夢想。我們清醒時仍活於夢想之中。小至人們去上班，打算儲錢結婚買樓，或者大到想征服世界，都是夢想。而在實行夢想的時候，例如上班或者在政治中搏鬥，即使理論上是清醒，實際上也是半邊入夢。

入睡的時候，現實和規則將會溶解，內在與外在的界線逐漸熄滅，每個人內心的缺憾和不滿全部跑出來。所有人都在睡夢中體驗過惡夢包圍自己，被惡性的自己完全吞滅，直到扎醒。

人們在現實中「為夢想奮鬥」的時候，也會經歷這樣的惡夢化，我們在夢想之前尤如飛蛾撲火，被吸進去，而且奮力搏鬥，搏鬥期間，會發現自己越來越失控。夢想是光明的，但追逐者都不是聖人，發夢的時候，面對外面沒人明白的壓力接踵而來，人的缺憾也會浮出來。

夢想越明亮澄澈，追隨它的飛蛾就越發焦躁，變成所有時間線裡面最差的自己。各國的革命組織都是以實現某個夢想開始，最後要不成為統治者而復歸「務實」，就是自覺無人無物，而最終真變了恐佈份子。

夢是偉大的，因而也是危險的，一旦進入，就會面對精神的考驗。我們在進入遊樂場之前，當然不會看那個夢想的免責聲明：追求這個夢想時，你可能變得更可怕，會慢慢認不出自己，而你也會面對其他發著同一個夢的暴走者的傷害。

《新世紀福音戰士》講到最尾，「教育意義」就是「不要逃避」(現實世界)，自己是動畫，但主張毒宅不要沉迷明日香和綾波零，即使會被其他人的AT力場傷害，都要積極入世，與其他人建立關係。今敏的《盜夢偵探》(Paprika, 2006) 則描繪了集體妄想一旦被釋放的現實破壞力。

合作做夢

改編自筒井康隆科幻小說，這部電影裡面，有一班精神科學家發明了「DC mini」，這種裝置讓人們在睡夢中共享同一個夢。裝置最後因為一宗陰謀而失竊，並且無限制使用，使兇手可以操控其他人的意識，使之進入別人的夢境而發狂。最後有幾個角色的夢境世界連成一塊，而機器的製作人時田博士為了去拯救同事，最終也迷失在集體夢境，要女主角也入去救人。

他們發現幕後黑手是跛腳的董事長，他想重新站起來，而且通過濫用機器，而令夢境世界不斷變大，最後入侵了現實世界，由於夢境與現實已經融合，董事長即將成為統治世界的大魔王。

集體夢境匯聚了城市中所有人的妄想，視覺呈現為光怪陸離的物品大遊行，包括青蛙、人偶、舊汽車、舊郵箱、招財貓、自由神像、佛像、鳥居等都活了起來，當妄想進入現實之後，路人都開始「放飛自我」，在大魔王的大妄想之中迷失自己，也被潛意識控制了自己。有穿著西裝的上班族排隊大笑著跳樓自殺，說明他們內心的渴望是死；有一堆政客爭做「皇帝」；有男人偷拍水手服高中生的裙底，他們的渴望是裙底。性、權力、生存。

在遊行隊伍的最高點，是一個高舉納粹式敬禮的日本娃娃。這個娃娃在電影多次出現，隱喻強人(董事長)的妄想召喚了所有的做夢者，他們寄生於獨裁者的大妄想，自行造夢，脫離現實，造成一連串無視現實的大破壞。

文化大革命之後，世人對於毛澤東有許多看法，但近來也有人探究其他人在運動中的角色和責任。人們多數認為文革是由於受到毛澤東煽動，但王紹光 (《超凡領袖的挫敗, 2009》) 卻提到中國當時有很多人都是寄託於文革的號召，但有意識地做有利自己的事。今敏片中「大遊行」中，人們會加入一個更大的妄想，去發展自己的妄想；眾人的妄想又哄熱了領袖的大妄想。

能力 > 慾望

2014年我大學畢業。當時行畢業禮拿證書，佔領運動還沒完，心當然不在畢業禮。記得當時畢業禮沒有異常，除了社工系的同學拿證書前集體舉黃傘表態。印象最深的反而是一個致辭的社會賢達大致說，你們畢業之後，在社會裡面無論做甚麼，都要記得休息，因為上帝吩咐我們休息。

浸會，基督教色彩很濃厚。

後來我知道，以色列人仍然會守安息日，那天就連政府部門都休息，就因為要「遵照祂的指示作息」。作「息」，即是有休息。這種話好像很阿媽係女人，但後來發現這些總有道理。不只是勞動，即使是追尋著甚麼，都要保持安全精神距離，在熱忱裡還要記得做正常人。實現夢想的能力很容易被實現夢想的慾望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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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夢

由《尋秦記》的鉅子，到中世紀伊斯蘭世界的山中老人，搞特種部隊，多向孤兒招手。因為孤兒無親無故，自覺在世間無人無物，這些人作為部下，忠誠和熱情有保證。邪教、傳銷、紀律部隊、宗教組織、政治運動，要在短時間培養人的黨性，都是走「刀耕火種」這條捷徑。先摧毀目標原來的精神世界，在原地重建另一套世界觀。一個全新而巨大的夢想繼而出現，不管是墨家人想用武力達致世界和平、或者代真主主持公道，都是近乎夢的宏願，吸引很多人追隨。

每次的大政治改變，都是由於千萬無數充滿缺憾的普通人在做一個集體夢想。這些年人們以「發夢」代稱示威和爭取活動，也許都說明了公共世界裡面現實與幻想不能調和的張力。

現代講法一般認為，夢是現實的代償，人在現實社會實現不了的慾望就偷渡在夢裡實現。夢可能是慾望需求狂迷，也可以是追求更好世界的理想。很多地方的革命性改變，都是因為有先知和英雄敢於發夢，當摩西說要帶領以色列人離開埃及，這無疑是發夢，但沒有這個夢，以後就沒有以色列人。

當然聖經故事，筆法有時亦很殘酷。摩西領了人民到曠野，大家一齊受苦，也有人開始埋怨摩西為甚麼要搞咁多，現在的生活比起之前更差。最後他們轉為敬拜一頭金牛。即使摩西雖然成為領袖，亦據說曾經冒犯上帝而受罰。除了上帝，經文裡面沒有凡人永不腐化。

發夢時，人的腦波和狀態都會改變。我們根據科學而明白入睡是一個境界，跟清醒時不同，反過來說，我們自以為清醒的時候，其實未必清醒，因為我們都有人生的driving force，這driving force 就是夢想。我們清醒時仍活於夢想之中。小至人們去上班，打算儲錢結婚買樓，或者大到想征服世界，都是夢想。而在實行夢想的時候，例如上班或者在政治中搏鬥，即使理論上是清醒，實際上也是半邊入夢。

入睡的時候，現實和規則將會溶解，內在與外在的界線逐漸熄滅，每個人內心的缺憾和不滿全部跑出來。所有人都在睡夢中體驗過惡夢包圍自己，被惡性的自己完全吞滅，直到扎醒。

人們在現實中「為夢想奮鬥」的時候，也會經歷這樣的惡夢化，我們在夢想之前尤如飛蛾撲火，被吸進去，而且奮力搏鬥，搏鬥期間，會發現自己越來越失控。夢想是光明的，但追逐者都不是聖人，發夢的時候，面對外面沒人明白的壓力接踵而來，人的缺憾也會浮出來。

夢想越明亮澄澈，追隨它的飛蛾就越發焦躁，變成所有時間線裡面最差的自己。各國的革命組織都是以實現某個夢想開始，最後要不成為統治者而復歸「務實」，就是自覺無人無物，而最終真變了恐佈份子。

夢是偉大的，因而也是危險的，一旦進入，就會面對精神的考驗。我們在進入遊樂場之前，當然不會看那個夢想的免責聲明：追求這個夢想時，你可能變得更可怕，會慢慢認不出自己，而你也會面對其他發著同一個夢的暴走者的傷害。

《新世紀福音戰士》講到最尾，「教育意義」就是「不要逃避」(現實世界)，自己是動畫，但主張毒宅不要沉迷明日香和綾波零，即使會被其他人的AT力場傷害，都要積極入世，與其他人建立關係。今敏的《盜夢偵探》(Paprika, 2006) 則描繪了集體妄想一旦被釋放的現實破壞力。

合作做夢

改編自筒井康隆科幻小說，這部電影裡面，有一班精神科學家發明了「DC mini」，這種裝置讓人們在睡夢中共享同一個夢。裝置最後因為一宗陰謀而失竊，並且無限制使用，使兇手可以操控其他人的意識，使之進入別人的夢境而發狂。最後有幾個角色的夢境世界連成一塊，而機器的製作人時田博士為了去拯救同事，最終也迷失在集體夢境，要女主角也入去救人。

他們發現幕後黑手是跛腳的董事長，他想重新站起來，而且通過濫用機器，而令夢境世界不斷變大，最後入侵了現實世界，由於夢境與現實已經融合，董事長即將成為統治世界的大魔王。

集體夢境匯聚了城市中所有人的妄想，視覺呈現為光怪陸離的物品大遊行，包括青蛙、人偶、舊汽車、舊郵箱、招財貓、自由神像、佛像、鳥居等都活了起來，當妄想進入現實之後，路人都開始「放飛自我」，在大魔王的大妄想之中迷失自己，也被潛意識控制了自己。有穿著西裝的上班族排隊大笑著跳樓自殺，說明他們內心的渴望是死；有一堆政客爭做「皇帝」；有男人偷拍水手服高中生的裙底，他們的渴望是裙底。性、權力、生存。

在遊行隊伍的最高點，是一個高舉納粹式敬禮的日本娃娃。這個娃娃在電影多次出現，隱喻強人(董事長)的妄想召喚了所有的做夢者，他們寄生於獨裁者的大妄想，自行造夢，脫離現實，造成一連串無視現實的大破壞。

文化大革命之後，世人對於毛澤東有許多看法，但近來也有人探究其他人在運動中的角色和責任。人們多數認為文革是由於受到毛澤東煽動，但王紹光 (《超凡領袖的挫敗, 2009》) 卻提到中國當時有很多人都是寄託於文革的號召，但有意識地做有利自己的事。今敏片中「大遊行」中，人們會加入一個更大的妄想，去發展自己的妄想；眾人的妄想又哄熱了領袖的大妄想。

能力 > 慾望

2014年我大學畢業。當時行畢業禮拿證書，佔領運動還沒完，心當然不在畢業禮。記得當時畢業禮沒有異常，除了社工系的同學拿證書前集體舉黃傘表態。印象最深的反而是一個致辭的社會賢達大致說，你們畢業之後，在社會裡面無論做甚麼，都要記得休息，因為上帝吩咐我們休息。

浸會，基督教色彩很濃厚。

後來我知道，以色列人仍然會守安息日，那天就連政府部門都休息，就因為要「遵照祂的指示作息」。作「息」，即是有休息。這種話好像很阿媽係女人，但後來發現這些總有道理。不只是勞動，即使是追尋著甚麼，都要保持安全精神距離，在熱忱裡還要記得做正常人。實現夢想的能力很容易被實現夢想的慾望毀滅。

我在奈良

【奈良縣天理】昨晚整晚都翻來覆去頭痛欲裂，加上後背腫痛，側身正躺都難受，一直到天亮才慢慢昏倒，一早為了飯店九點半就結束的早餐，八點就被挖起來了，一醒來本來只是想照鏡子檢查一下後背和頭上的傷口，卻發現我的兩眼都腫起來了，尤其左眼的視線範圍只剩右眼的一半，看來今天只能塗深色眼影掩飾了，所以一整天照相我都笑不出來，因為頭皮拉扯或身體動作太大都會一種皮膚緊繃的感覺，雖然昨天刺痛的感覺已經少很多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沈重的黑青腫痛感。
吃完飯店早餐後，我們就驅車出發了，這次旅行不知是不是我有什麼奇怪的預感，我居然帶了兩件白色上衣，平常我是不穿白色衣服的，一來顯胖，二來易髒，今天為了防止虎頭蜂的二度襲擊，我很怕死地穿上白衣繼續完成熊野三山的造訪古代神祇旅程，其實這裡所謂的山不一定是山，而是山社、大社、神社之意。
首先第一站是就在我們住宿的新宮市所在的熊野速玉大社，這裡和旁邊的熊野川與參拜道已登入為世界遺產。我們一早拜訪時剛好看到巫女在神社裡灑水打掃，整個空氣泛著一種昨夜大雨後的清新，對於平常早上總是匆忙的我們而言是難得一見的晨光風景。
在神社後方發現了文學家佐藤春夫紀念館，於是我們就順道進去看看，講到佐藤春夫台灣人可能不清楚，但講到最近由小栗旬主演的「人間失格」電視劇中所扮演的文學家谷崎潤一朗和佐藤春夫就有一段難解的關係，因為谷崎的太太戀上了佐藤，谷崎就把自己的太太讓給了佐藤，三人還一起簽了讓渡妻子的契約書，這在當時造成了文學界的大話題，谷崎的千代就算和佐藤在一起也生了孩子，還是沒有改掉她的前夫姓谷崎，感覺雖然有點不可思議，但以一種開放的心態來看，也許不執著於世俗觀感才是彼此幸福最好的結局。
離開新宮市後，我們便往田邊市的熊野本宮大社，這裡已經有兩千多年的歷史，後鳥羽天皇曾封此為「日本第一大靈驗所」，當時民間甚至傳誦「一生至少要伊勢參拜三回、熊野參拜七回」，因此還造成「信徒如螞蟻般前往熊野參拜」（蟻の熊野詣)的社會現象。這裡雖然上山參拜要爬一段很長的石階，但我發現很多老人家拄著拐杖一拐一拐也是努力爬山去，進去後發現有許多參拜的神，雖然不知道各自奉祀的是什麼神道的神明，但對於藍莓的會考集氣而言反正就是有拜有保庇，不僅每個神都要拜，這幾天參拜了這麼多神社孩子已經知道在穿過鳥居前要對神社境內的神明敬禮打招呼，離開時出了鳥居還要再次回禮對神明表示感謝。
其實這個本宮大社並不是一開始就建造在山上的，而是建造在平地的，但因為河川頻繁氾濫，所以才在明治時期遷宮的，我們也走路去原本所在地的大齋原，這裡有一個全日本最大的鳥居處在一望無際的湛綠水田中，遙想兩千年前的信徒為了信仰走過千山萬水，在看到綻放於綠光中的大鳥居時，內心是有多麼地澎湃激昂！
告別了和歌山，準備前往奈良。這兩天拜訪了和歌山的世界遺產「紀伊山道靈驗場與參拜道」的熊野古道和熊野三山，親身感受了紀元前興盛的修驗道熊野信仰，參拜了許多神明感覺自己也受到神力加持，擺脫了被虎頭蜂攻擊的厄運，接下來我一定會越來越順利的。前往奈良的路上，我們特地繞去看看日本最古老也是最長的的谷瀨吊橋，但我有懼高症，所以我只有走一小段就已經僵住了⋯。到了奈良後，我們立馬上吉野山去看了一個很雄偉壯觀的金峰寺，尤其裡面的藏王堂裡有四根千年大神木撐住整座殿堂，讓人嘆為觀止。其實我比較喜歡參觀佛寺，佛寺可以看清楚裡面的佛像與建築，神社都被圍在外面只能對著白白的紙或布幕投錢、拉繩、敬禮。佛寺可以點香（3小根100），可以抽籤（台灣那種抽屜打開隨便拿的籤，這裡要1張100），可以走到後殿更看親近佛像和建築（1次500），但臧王堂是目前此行最值得一看的寺院。出了寺院，本來想說下午了還沒吃午餐要不要來吃個奈良的柿葉鯖魚壽司，結果小孩一看就搖頭說要吃櫻花冰淇淋，我們倆老因飯店早餐吃很飽，想說就這樣省了中餐的餐費。
傍晚來到奈良橿原市，我們打算去參觀另一個世界遺產橿原神宮，這裡祭拜著初代神武天皇，日本皇室萬世一系，換代不改朝，前陣子看到上皇上皇后在退位前特地前往伊勢神宮祭拜祖先神天照大神，再來奈良橿原神宮跟神武天皇報告，這就像我們民間嫁娶或過年過節要焚香祭祖掃墓之意。
離開了橿原神宮後，驅車前往今晚要落腳的天理市之前，小孩總算感覺到飢腸轆轆說想要吃拉麵，我們就搜尋了一家很少有的雞骨拉麵，少了豚骨的騷味，果然非常特別、美味，但其實我更想吃的是池袋東口無敵家拉麵！哈哈
晚上我們夜宿溫泉飯店，這是一年一度的極致身心放鬆時刻，一年沒來日本泡湯一次，渾身不對勁呀。跑完了湯再來杯紅酒，身體醉醺醺地鑽入軟綿綿的棉被團裡，意識也跟著輕飄飄地飄上了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