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玫瑰》
#李澤言x妳
#R18
#覺得大家抽卡會歐爆
#所以早餐吃肉肉
#先慶祝起來放著
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堅持( ºÄº )
但,就剛寫完
先睡一覺再起來校稿XDD
————————
艷陽之下,腳下沙土都似乎冒著熱氣。
妳倚在木樁上,頭頂上稍嫌殘破的篷布遮掩不了刺眼的日光將妳白皙的肌膚曬得通紅。而妳並不甚在意,一雙如獵鷹般銳利的眼光直勾勾地落在朝市集走來的人群上。
摩挲了下手腕上的金鐲子,依序撫過那鑲在上頭的玫瑰紋紅寶石,妳嘴角揚起的弧度便隨著指尖下的寶石尺寸逐漸加深。
那是在湧泉之洲極具盛名的商賈隊伍,浩浩湯湯有數十人之多。除去幾位面帶笑容、得意洋洋的領頭者,其餘便都是受到奴役的平民。
妳將目光移到駱駝群上,牠們背著的麻布袋看上去沉甸甸的,再回望自己周圍席地而坐的小販們各個骨瘦如柴,因商隊經過而揚起的黃沙毫不留情地迷了他們眼,髒了他們所販賣之物……
斂了眸,妳揚著泉水般湛藍的面紗靠近其中一名穿著華貴、早已注意著妳的商人,朝他眨了眨眼,寶石般剔透的雙眸柔情似水。而另一手、悄然以匕首划過身旁的麻布袋。
在他那雙沾滿銅臭的雙手搭上妳的腰之前,妳翩然轉身,惹得那人心癢地隨著妳的步伐跟上前,而妳揚手 、俐落切斷街旁的栓馬繩並奮力朝馬尾一拍,受到驚嚇的馬兒驀然衝破商隊,眾人無不驚慌四散。
帶隊的駱駝被馬兒一竄也躁動了起來,方被妳劃破的麻袋隨即裂出一大口子,撒了滿地的金幣。
見狀,周圍的窮困貧民一擁而上,爭先恐後地搶奪滿地的金幣,隨後更是多了銀幣及各種珠寶……
妳看著商賈們氣急敗壞又無奈地的模樣很是滿意,揚著笑顏、順手摸走幾顆寶石。
不料,一個轉身便立刻被捉住了手。
妳回望、一對上那雙紫色眼眸看清了來人,隨即抓著藏在大腿外側的匕首朝來人刺去——
可這男人像看準了妳心思般,輕易地偏頭閃過,更躲過妳接下來的數招襲擊,而這過程中偏還能保持著一張冷臉。
這讓妳有些惱,反手握好匕首,再次朝男人襲去便是處處針對要害,若不是讓他擋下,幾乎是刀刀斃命了。
妳的毫不留情終於讓男人蹙眉,不再只是防守地一擊打掉妳的匕首。
隨著匕首落地,純金撞擊石頭的聲音響起,妳索性抬腿朝他那從容的臉踢去,沒想到卻被一把擒住腳踝。妳霎時沒反應過來地單腳跳了跳,而男人竟沒有要鬆手的跡象,以致妳終於難忍地怒斥:「你、你放手——」
這回,他聽話地放了手,妳當然是隨即重心不穩跌坐在地,揚起一陣沙土……
「李澤言!」
-
「拿出來。」
身為手下敗將,妳不情不願卻不得不順從地交出剛到手的藍寶石,滿滿一把。
「還有。」
瞄了李澤言面帶些許凌厲,妳努努鼻子,將腰間藏的兩顆大寶石跟一只純銀鐲子一併交到他手中。
換過手,他再次向妳伸出手,得來妳沒好氣的怒視。
「真的沒了!」
「手。」
妳忿忿盯著李澤言寫滿無奈的雙眼,不領情地自己起了身,拍拍屁股、捏捏手臂,掌心移至手腕時順勢脫下一直戴著的手鐲,隨意放進他手裡便轉身離去。
「都給你!」
牽走他的馬,妳留下一片狼藉的市集,和盯著妳背影輕嘆的李澤言。
-
月光下,枝椏上的花朵顯得剔透雪白,夜裡才會散發出的清香隨著李澤言經過被拂入空氣之中。
讓守衛開了厚重的木門後便退下,他獨自進了房。
偌大的房內並無牆面阻隔,使得他一入門便能看到不遠處浴池中、妳被圓柱掩去一半的身影。
濃郁馨香在周身飄散,熱氣氤氳。妳自鋪滿紅玫瑰花瓣的池水中起身,朝著李澤言走來。
透過淡藍色薄紗帳,妳能看清李澤言等待著妳靠近的姿態,從容且優雅。而他,自然也能看見妳勻稱姣好的體態,未著任何衣物也不減妳的自信,些許沾在身上的鮮紅花瓣,倒是為妳凝脂般雪白的肌膚增添了絢麗色彩。
隔著薄紗對視,誰也沒急著揭開那層阻礙。
「生氣了?」
李澤言淡淡地說道,褪去了領主大人的威嚴,他輕蹙起眉大概只是想問妳:為了一件小事連晚餐都不吃嗎?
顯得妳像個任性的孩子似的。
妳卻沒有回答,只是上前一步,墊起腳尖親吻了李澤言。
妳探出舌尖去描繪他的唇形,隔著細軟薄紗,彼此的氣息依然交融,卻無法更進一步地讓唇齒斯磨……
雙手覆上李澤言緊實的腰間,妳睜眼,舌尖還在他唇畔流連,雙手卻已然扣緊他腰側,腿一抬便是瞄準他好看的側臉。
然而這一記襲擊依然被李澤言逮住,可惜了師出於他,卻未能勝於藍。他隨即扯掉紗帳、抓著妳雙手,使妳轉了個圈便將整個人綑得嚴實。
妳只能被他牢牢扣在懷裡。
「李澤言、你犯規!」
「偷襲就不算犯規?」
他挑眉,對於妳的指控不以為意。
「我這哪算偷襲——」頂多算色誘?
「就妳理由多。」
語落,李澤言抱起妳轉過身直接往床上扔,而妳一碰到床便隨即翻滾了兩圈,讓束縛自己的薄紗鬆開了些,直至剩餘最後兩層便又被李澤言攔住。
他欺身上來,雙手搭在妳身側,將妳困於雙臂之間,讓妳眼裡、呼吸裡都只有他……
「鬧夠了?」
「哼!」
別過頭去,妳想起李澤言在市集上要妳將偷取的寶物交出來時,那隱隱帶著責備的眼神。賭氣了一整晚的憤怒,在他此刻沉默的注視下逐漸轉化為一陣委屈。
「那群商賈賺的本就是不義之財,勾結官員自私圖利、使得貧富懸殊就算了,盛行奴隸買賣更非人道之舉。」
輕拾起掩在妳睫毛上的髮絲,李澤言的舉動輕柔,卻堅定得像是不允許任何擋去妳眼中的光芒。
「我們就要結婚了,妳不該再以這種方式插手湧泉之洲的事。」
畢竟他是沙漠之洲的領主,無論身份或立場,都不應干涉他人領地之事。
「就那麼一點東西,修道院旁的婆婆和孩子們已經沒有糧食吃了。」
妳說的是被李澤言要回去的那把寶石,他明白,也知道妳是為這事跟他鬧了一天的彆扭,卻只能輕嘆。
「那支商隊的最後幾匹駱駝背的不是珠寶,是武器。」
聞言,妳終於抬眼與李澤言對視,他才接著說。
「寶石都是要進貢給湧泉之洲領主的,若商賈一時情急且握有武器,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
所以在妳走後,他讓自己帶著的便衣軍隊控制住了混亂的局面,這才避免了一次人民傷亡。而妳頓時明白了李澤言的用意,除了妳,他同時也保護了那些窮困的平民。
這才知道差點釀成大錯的妳,不得不服軟,「我知道……錯了……」
其實妳並非不懂,自己這些小伎倆的確是解決不了問題根本,單憑一己之力欲救濟貧民也非長久之計……
「你說吧,要怎麼罰我、我都接受。」
語落,妳瞇起眼,一副慷慨赴義的模樣讓李澤言啼笑皆非,只得抬手朝妳額頭彈了一記。
「唔!」
妳疼得隨即睜眼,卻只能忿忿地望著李澤言,自知有錯在先,再痛也不敢吱聲。不知是否因為這乖巧模樣深得他心,此刻還熱熱的眉心在下一秒得到安慰……
李澤言吻了妳額上紅得不甚明顯的痕跡,短短幾秒,讓妳決定蹙起眉嘀咕,「還疼……」
見妳得了便宜還賣乖,李澤言先是遲疑了半刻,卻還是挾著眼底淡淡笑意,再次吻了妳的唇畔。
「你還讓我跌倒了,屁、屁股也疼……」
隨著妳話語聲漸小,李澤言的眉倒是越挑得明顯,彷彿在等著妳還能說出多不害臊的話。
「還討價還價?」
這話問得妳只敢偷偷瞄李澤言一眼,倒是全忘了今日幾次與他拳腳相向膽子得有多大。可隨著語落,他卻還是將吻落在妳鎖骨、落在妳渾圓之上……
落在妳隔著一層薄紗,卻顯得挺立瑰紅的蓓蕾之上。
妳輕聲驚呼,不自覺收緊了雙拳,隱忍著如電流竄過周身的輕顫。可隨著李澤言將細碎的吻落在妳的腰側、小腹上,濡溼了薄紗帶來的絲滑讓妳越發敏感,直至輕柔的嚙咬落在妳大腿內側,難忍的嚶嚀終是自妳緊咬的貝齒與唇瓣之間溢出。
扯開薄紗,纖白的雙腿少了束縛,便在他擺弄下呈現了撩人的姿態,讓妳能清楚看見李澤言將吻落在那尚含羞的嬌嫩之處。
-
「唔、李澤言,不要……」
「現在知道害羞了?」
是了、知道了,儘管方才的確是妳自己一絲不掛地「投懷送抱」。
不過細想,大概也不是害羞。自李澤言將妳從湧泉之洲的街邊撿回來至今數年,你們已有過無數次歡愛,浴池裡、天台上,而妳未曾有過虛假的矜持。
有別於這國度中一般人家的女孩,在李澤言面前,妳可以熱情、可以奔放,可以隨心所欲地追求興趣與知識,可以在有限的約束下自由馳騁。
只是,某些時候還是不得不受制於他的,如同此刻——
「李澤言、唔……」
雙手被與身體捆縛在一起,他在含苞的花心上細細舔拭帶來的歡愉讓妳只能蜷曲起腳趾,難忍地將身子拱成柔美的弧線卻遲遲等不到將妳吞噬的情潮。
相較於妳被撩撥得有些急躁,李澤言卻是一貫地從容優雅,甚至似是樂於欣賞著妳如此動情的模樣。他的指尖在妳的腿上摩挲著,感受妳的每個細微反應,搔癢般讓妳越發敏感的身子輕顫不已。
汨汨蜜液晶瑩地訴說著妳的渴望,一個深深的吻落在嬌嫩的花心上,堆疊而上的情欲已然懸在讓妳失控的邊緣……
李澤言自然是清楚,遂將妳翻過身,取過一顆枕頭墊在妳腹部之下,卻仍然沒打算解開妳的身上的束縛,就這麼慢悠悠的讓指尖在妳軟嫩的臀上遊走。
「妳說哪裡也疼,嗯?」
妳渴望著李澤言,渴望他立刻狠狠地佔有妳無庸置疑,可在他如此、淡淡詢問妳之後,妳卻是沉默。
李澤言的嗓音並非響亮非凡,卻如月色清冷,餘韻悠然。
「怎麼不說話?」
因為想讓你再問一句,落在耳畔。
「嗯?妳說,哪裡也疼。」
「全身都疼。所以……快點,我想要了、李澤言,很想……」
妳毫不掩飾地說出自己的渴望,一貫如此。
所以圓潤的臀上又得到一個吻,妳感覺不出來是安慰或是調情的那種。可在這敏感之處、在這盛著滿滿渴望的地方,他似吻似舔的溫熱讓妳著實心癢難耐……
「嗯。」
極淺的一聲應和,他的炙熱總算是與妳的柔嫩摩挲著、溫存著。期待著的,總算是在李澤言深深地佔有妳之時得到滿足——
妳難忍地發出一聲難以分辨是愉悅或是痛苦的吟哦,掩過身後的一聲悶哼。繃起的身子與緊緊包覆著李澤言的花徑都如此輕易顯露妳的歡愉……
妳微啟雙唇不住喘息,雙腿顫得要李澤言一次次地撫摸、輕捏。妳並不羞於他一進入便讓妳迎來高潮,這只是說明了你們如此契合,身體、心靈,或許連靈魂深處都緊密交織著!
「啊……」
情潮尚未褪去的身子敏感不已,李澤言的每一次挺進都讓妳掩不住嬌吟出聲,露在紗帳之外的雙手緊握了數次。有別於方才的暢快激昂,餘韻之中的挺進似乎沒有盡頭,只能不斷承受在高峰之上跌宕不休。
李澤言低下身來,一手撐在妳身側,一手橫到妳胸前,將妳攬進懷中。感受妳喘息與哽咽的交融都呼應著柔嫩的花徑每一次緊密包覆他的炙熱,也呼應著他幾近失控的歡愉……
與妳的吟哦交織,那一聲聲低啞的喘息佔了滿夜的時光,直至月色當空,蟲鳴皆隱去聲息。
-
妳無力地看著月光透進窗櫺,淡雅的玫瑰花香早已掩在濃烈的歡愛氣息之後。
想起方才,妳幾乎跪坐在李澤言雙腿之間,雙手勉強撐著床板盛著他有力的挺進,直至在他箝制般的緊擁之下一起達到巔峰。
不知怎麼的地,妳總將這些相擁的時刻記得特別清楚。
或許是,妳從未想過自己能從髒亂的市集走入這華貴的宮殿之中;從街邊一個髒兮兮的小女孩變成像公主般的存在。
幸福又虛幻,像夢似的。
「又在傻笑什麼?」
熟悉的嗓音帶著一絲無奈,伴隨淡淡奶油香而至。
想著妳方才無力地癱在他懷中,講的第一句話竟是:「我好餓好餓啊……」著實讓李澤言失笑,遂輕捏捏妳的臉唸叨了兩字:「活該。」
妳努努嘴,沒打算告訴李澤言自己想著,還好當時聰明,流浪到宮殿之外,才讓他順手撿了回家,說了肯定又要被罵笨蛋……
「好香!」
「下次還鬧脾氣?」
他舉著叉子在妳面前停下動作。
「不鬧了不鬧了,領主大人!」
妳朝李澤言討好地一笑,順利取過叉子插起一口煎蛋放進嘴裡,都還沒開始咀嚼,就見他拿出一只金鐲子——妳鬧脾氣還他的那只。
「還要不要?」
「要要,當然要。」這畢竟——
妳嚼嚼嚼,一邊含糊地說著,一邊將手直接套進鐲子中。
「就當你求婚第二次,我答應了!」
「……」
「再將鐲子取下來,我就沒收了。」
「你會還我的,啊姆——」
「因為,大街上是不會再撿到一個像我的人了。」
「……的確。」
「嗯嗯!」
得到這含蓄的「認可」,妳愉快地湊上前親了李澤言一口。
「像妳這麼笨的,的確難得。」
「李澤言!」
-
在你們盛大的婚禮之後,短短幾年之間,李澤言收復了湧泉之洲,人民不再挨餓受凍,妳也就不用時常溜出王宮,回到那曾經流浪十數年的市集中冒著風險偷盜不良商人的金銀珠寶了。
如今,妳終於能好好待在宮殿裡,乖乖當個真正的公主——被李澤言捧在掌心那種。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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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別拉伏佐洛夫:
您好嗎?新的馬刺在您的靴上閃閃發亮,但您卻愁眉苦臉地叫了第二杯啤酒,是不是有什麼操煩的事?
您還在為公爵的千金,美麗的伊蓮娜˙葉卡捷琳娜煩心嗎?我可以想像,您在舞會上第一次看見她時,胃像是多了好幾隻蛾在裡邊亂撞,您按著自己的佩刀,在心裡暗暗發誓往後會為那雙朱唇獻出一切……但您怎麼也沒想過,伊蓮娜不僅已經有心上人,還害了相思病。伊蓮娜穿著一襲紫羅蘭色的禮服,淡金色的頭髮上插著一朵紅玫瑰,向眾人宣布,要來朗讀自己心愛之人的作品。
本來要開始跳馬祖卡舞了,大廳像是熱鍋裡滾燙的油,溫度卻一瞬間冷了下來,您聽見一個長相有點神經質的男子從他過大的鷹勾鼻中冷哼一聲:「又開始了。」
「是的,她應該挑選他。這是對的。我不能埋怨誰,也沒什麼好埋怨的。都得怪我自己不好。我有什麼權利要求她同我結成終身伴侶呢?我是個什麼人?我算得了什麼?我是個微不足道的人,對誰也沒有用,誰也不需要我。」伊蓮娜的聲音非常好聽,柔滑得像是羊脂,您本來想前去,告訴她自己願意為了她決鬥,但您皺了皺您劍一樣的眉,想起來這是什麼書,正是連隊上那個老是喝得爛醉,又四處找人決鬥的巴什馬奇金最喜歡的《安娜˙卡列尼娜》。
伊蓮娜只讀了一小段,深深嘆了口氣,把她的纖手貼在額上,說頭痛要告退了,就連她父親去勸都沒有用。您與她的第一次見面,就這樣結束了。後來幾次舞會,她都沒有出席,她甚至連您的名字都不知道。
您一定感覺莫名其妙,女孩本來就是那樣,別說她,全俄羅斯認識一點字的姑娘,都是那樣沒事捧著什麼東西讀一整天。每一回《葉甫蓋尼˙奧涅金》演出結束後,俄羅斯就多了好幾個會為了詩人編造出來的愛情故事,長久地盯著路邊的石子,或在家中捧著糖罐發呆的姑娘。但全俄羅斯也沒有人像她這樣著迷的,只差沒驚動俄羅斯的至寶,偉大的列夫˙托爾斯泰……瞧她愛得有多痴狂!
可憐的伊蓮娜˙葉卡捷琳娜,她甚至想要臥軌自殺!她的父親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管,您是知道的,他召集了幾名青年才俊,有聞名的全俄羅斯、被譽為「普希金第二」的浪漫詩人阿納尼耶夫,也有像您這樣的優秀軍人。但伊蓮娜看都不看阿納尼耶夫寫來的信件,直接撕成兩半,扔進火爐裡。
她對老公爵說,她才不要嫁給反胃的浪漫詩人和無聊的軍人,只要列夫‧托爾斯泰願意,她就立刻嫁給他。老公爵對自己最小的女兒頭痛得要命,他叫來管家,要了一壺熱咖啡,坐在書房和女兒長談一夜,天亮時,公爵揉著鬆弛的眼袋,和深深的黑眼圈,要管家向全國──無論是彼得堡、莫斯科,或遠至哈薩克的青年發送這個消息:不管是乞丐、鞋匠還是遊騎兵,只要有人能說一個讓伊蓮娜˙葉卡捷琳娜滿意的故事,就可以娶她為妻。
如您所預料的,公爵家的大門很快就被無聊的閒漢踏破了,這件事從莫斯科傳到彼德堡,又從彼得堡傳到莫斯科,還有一些人在往莫斯科路途上,誰都想賭上一賭,至少一睹小姐美貌也好。管家一一派發號碼牌,等待叫號,男子們會被領到一個小房間去,裡面坐著嚴肅得臉都變成方形的家庭教師,他必須在這兒說他的故事,若說不出來,便被掃地出門。
第一天沒有任何人通過預選,第二天也沒有,到了第三天,從塔曼趕回來的人也令伊蓮娜失望。您這才覺得,您的機會來了。
您領了號碼牌,在大廳裡坐了幾乎一整天,已經有人開始打起牌來了,直到被管家鄭重警告,才悻悻然收手,您環顧四週,像您這樣的人不是沒有,大多一群一群,您不想忘記腦子裡的故事,刻意選了一個離眾人很遠的安靜角落,直到有人大喊,「嘿,詩人,你怎麼在這裡?」
是連隊的尼古拉‧阿納斯塔謝奇,這人有著大方臉和落腮鬍,我知道您不喜歡他,因為您被稱做詩人時,總是露出困擾的表情,我也知道您被稱做詩人,只是因為您的家系是普希金家族的旁支,我曾懷著過度的期望,希望您會寫詩(相信您的父兄也是如此),但很遺憾地,您自己也知道,您是塊連故事都說不好的材料。
看來寒暄是免不了的,您悶悶地想,邊舉起手搖了搖,阿納斯塔謝奇立刻佔據了您身邊的扶手椅,和您大談他的故事構想,其中還吸引了幾個人參與討論,一個在《彼得堡報》發表作品的年輕作家,一個彼得堡就讀的大學生,還有一個八等文官。您知道,這些人相較前兩天的來湊熱鬧的人聰明得多,但卻像毫不藏私一樣地矯正對方的結構、句法,這裡頭一定有狡詐之處。因此,當阿納斯塔謝奇問起您的故事時,您只潦草地說:「是個很簡單的故事。」
作家說了一個類似《奧涅金》的愛情悲劇,八等文官說了一個關於狗和狗主人的諷刺故事,大學生則說了一則書上讀到的故事,不知道為什麼,您覺得那故事聽起來像個笑話。是這樣的,印度的宰相四處巡視國土,吃到一種叫做「芒果」的水果,宰相回報王上這水果是如何甜美多汁,又富有纖維,王上命他隔天就將水果拿來,否則殺頭。宰相煩惱得睡不著,告訴了妻子,妻子說,「這還不簡單。」要他照做,於是他在鬍子上塗了蜜,給王上舔,告訴王上,這就是吃芒果的感覺。
阿納斯塔謝奇聽完故事,歪頭問道,「所以這『芒果』是什麼味道?」
作家問,「這故事的意義是什麼?為什麼要描述一種我們沒有人聽過和吃過的水果?」
八等文官問,「這故事有任何諷刺的成分嗎?」
大學生搔搔頭,「我只是想……公爵小姐說不定會笑,她會笑著走出來,問你們問的這些問題。」
這真是太聰明了,您打從心底佩服起這個大學生,但您還是對您的故事要多點信心。
「好了,我們還剩下一個人還沒說呢。」眾人鼓譟起來,阿納斯塔謝奇拍著手說,「詩人,別害羞,說吧。」
這下糟糕了,您要是不想將預備講給伊蓮娜小姐聽的故事告訴這些無賴漢,那您得自己想一個故事了。偏偏您腦子一片空白,只想著似乎沒聽到阿納斯塔謝奇的故事,於是您說,「我希望我的故事在尼古拉‧阿納斯塔謝奇之後說,否則我們可能都說了一樣的軍旅故事,壞了大家的興致。」
「兄弟,」阿納斯塔謝奇搭住您的肩膀,「這表示你是壓軸,你得負責給我們講個好故事出來。」
尼古拉‧阿納斯塔謝奇的故事平順乏味,大致上關於他如何在邊境的行省和熊徒手搏鬥,最終戰勝了熊,讓要與他決鬥的人退避三舍,還得到了一位少女的芳心,可惜少女在不久之後患熱病死了,他在各行省調來調去,還是沒法忘記那姑娘。
八等文官消遣地說,「公爵小姐聽了會生氣吧。」尼古拉‧阿納斯塔謝奇沒有回應,只咧嘴一笑,「該你了,詩人。」
您清清喉嚨,故作鎮定地站起身,「我要說的是我在邊境行省的冒險故事,在調來這個連隊前,我屬於另一個隊伍。我在駐紮之餘,最大的樂趣就是四處收集有趣的故事,有一次我在山間尋找故事時,失足掉進了山谷中。」
「後來呢?」人群中一個聲音問道。
「當我睜開眼睛,發現我卡在懸崖中一個大鳥巢裡,神奇的是,我毫髮無傷。天還沒亮,我沒見著鳥巢的主人,但那一定是隻很大的鳥,鳥巢裡遍布柔軟的羽毛,像張柔軟的床鋪,也的確像床鋪一樣大──我太累了,又昏沉地睡了過去。」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住您了,該死,您在心裡想著,得趕快想想辦法。幸好這時正好是午餐時間,管家張羅了一些麵包、奶油、果醬和茶,放在一張大桌上,人潮漸漸被吸引過去,除了尼古拉‧阿納斯塔謝奇用他藍色的大眼睛瞪著您。
您只好繼續說,「天剛亮時,我在鳥巢中發現了一本書,我翻開開頭一兩頁,太好看了,這正是我踏遍全俄羅斯尋找的故事!我非常興奮,想把書揣進懷裡,帶回去看時,大鳥忽然飛了過來──那是一隻長著五彩羽毛的老鷹,一口就能吃掉一隻熊!老鷹搶走了我的書,在我面前將書一頁一頁地啄下來吃掉。」
「然後呢?」
「全俄羅斯最好看的故事就這樣消失在那隻惡鳥嘴裡,我撲上去想搶救那本書,沒想到老鷹的力氣竟是這麼大,我沒搶到書,一回神,就已經被老鷹載著飛到天空裡了,我嚇得要命,手一滑,撞破了馬廄的屋頂,掉到乾草堆裡。我追出去一看,那隻該死的老鷹已經不見啦。」
「真可惜,你差點帶了能打敗我們所有人的故事來。」八等文官冷冷地說,嘴角還沾著奶油餐包的碎屑。
「這個故事在哲學與神學上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或者這其實是個關於生態學的故事,俄羅斯的森林是那麼地廣大又幽深……也許這意味著我們的農林業還有許多力有未逮之處,又或者這樣的鳥類其實是農業發展的隱患……」大學生說,您注意到他的盤子上堆著很多麵包,您吞了口口水。
「吃吧,我的敵人。」一個陌生男人在您面前放下一盤麵包,坐下,他有一雙逼人的棕色眼睛,修剪整齊的鬍子,您在舞會看過他,他是浪漫詩人,因為信件被公爵小姐當眾撕毀而聲名大噪的阿納尼耶夫。
「我感覺這裡的人們都不明白一個好的故事該怎麼說……我知道您的故事是假的,您絕對有更好的故事去說給那可惡的伊蓮娜˙葉卡捷琳娜聽……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演說。」
您搔搔頭,向他致謝,說明自己並沒有要和他競爭的意思,只是……
「只是?」他提高嗓門,站了起身,「別以為我不知道您是怎麼想的,軍官,我這不是示弱,我只是想告訴你,我記得你了,你是一個叫做詩人的軍官,我承認您的確是一名很好的詩人。」說完,阿納尼耶夫又狠狠覷了他一眼,才走到大廳的另一個角落去。
您吃起麵包,重新複習了一次整個故事,大廳裡的人漸漸少了,大多數人都垂頭喪氣地離開,您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自信,認為這個故事必定有用,但您總得賭上一賭。現在輪到您了,您放下盤子,走上二樓。
管家引導您到一個小房間,您看見方臉的家庭教師,她默念您的名字一遍,重新和您確認:「安德烈‧安德烈維奇‧別拉伏佐洛夫?」
您脫下帽子,「是。」
家庭教師揮揮手,「您可以開始說了。」
《無望的索妮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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