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在等一個機會,一個真正被看見的機會。
這齣戲裡的每一個職位、每一步環節,都是堅持在這個關鍵點上。
傻瓜做傻事,就是為了成功挑戰「不被看好」這件事。
當然我們還不夠完美,但用心付出卻是不折不扣。
拍攝時期的步步為營,導演獨到的美學詮釋,
後製剪接的鍥而不捨,以及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演員們的胼手胝足。
拍完一年了,直到現在,我們都還會在群組裡約吃飯被晃點、講笑話很難笑、一起分享喜怒哀樂。
演藝圈的不容易,卻偏偏造就了我們的不容易。
《鑑識英雄》真的是好戲,邀請你們共同見證,不然我們一起一起啦。
「你知道嗎?這個社會上有一種罪叫做冷漠罪......」
每次剪接的時候,看著楊茜吼出這句話,想著這幾年為「鑑識英雄」的嘔心瀝血,很有感。
「台灣的戲劇 不好看。」
「拍得好爛。」
「商業劇只剩偶像劇可以看嗎?」
不只是觀眾有這個感覺,即使我們自己做電視的,也會懷疑現在的電視劇真的是我們想要做的東西嗎?
台灣的電視劇到底要走到哪裡去?二十年前領先亞洲,台灣電視劇可以外銷的榮景,如今早已被美劇日劇韓劇陸劇所取代,曾經有著風光的門楣,現在只能縮在庭院裡看著我們形單影隻歪歪曲曲的小樹苗、和外來的樹木越養越大開花結果遙遙對映。
為了生存,必須做出有收視率的戲 ; 為了收視率,要電視台買單 ; 要電視台買單,就必須提他們認為有商業市場的戲。
所以卡司很重要,不管卡司會不會演戲 ; 所以劇種很重要,不管這樣的戲有沒有創意。必須走他們認為安全的戲路 ,必須在他們經驗值裡有過勝算的,所以繼續高富帥,小資女愛上富家男,麻雀變鳳凰。
裹了十年的小腳,固然可以走路,但十年下來,其它的功能都廢了,不知道原來我們的腳可以跑,可以跳,可以做更多的事,可以發揮更大的能耐。
最可怕的是,不只功能廢了,最可怕的是連想像力都廢掉了,以為跑和跳是不可能的,如果要飛,連想像都不敢。
「我們來做台版的CSI吧?」
「不可能的啦,做不出來的啦。」
「做出來電視台也不會要啦。」
「拍出來觀眾會看嗎?」
不斷地懷疑,最後就是回到房間裡繼續裹小腳。
然後出現了一個傻瓜老闆,不諳市場,不管遊戲規則,連要戴鋼盔都不懂,就直不隆咚地往前衝。
這個傻瓜找了一群傻瓜,一起發傻,一起作夢。
「我們來做台版的CSI吧!」
「哇塞!太酷了!我們來試試看!」
「不管電視台買不買單都要做!」
「觀眾會看見我們的誠意的!」
這個傻瓜還在籌備期就燒光了存款,決定抵押房子,還拉著老臉跟所有親戚朋友借了錢,堅持要開拍。傻瓜把電視當成電影在拍,把後製當廣告在做。花了五百萬搭了一個鑑識中心的景,還有法醫的解剖室,連冰櫃都有。解剖檯上的無影燈,專業器材,鑑識道具,都玩真的。
能用錢買得到的還算小事,更難的是人工技術的考驗。接下來要克服的是特殊化妝的製作,一試再試,一改再改,配合拍攝作業,沒有經驗從頭摸索。一具屍體至少需要六個小時的梳化,還必須在拍攝過程中保持所有細節的連戲,要克服天候、溫度、濕度,種種會影響變化的條件。第一集已經死亡多日的屍體,演員畫完了妝躺在地上,還必須忍受工作人員拿出耐心孵養的蛆,一把抓的丟在臉上,任由蛆蟲爬動,拍攝時還得屏住呼吸丁點不能動。NG了重來,一次再一次到配戲演員拍完需要的鏡頭。泡在水裡腫脹的浮屍,要一次一次重新修妝,取不同的鏡位角度拍攝,在天寒地凍的水裡載浮載沉。
這麼艱困費工的拍攝過程,往往在畫面上只出現幾秒鐘的鏡頭。
噴濺的血跡,必須一筆一筆畫上去,如果血跡要濕的就不能太乾,如果還沒拍完就乾涸了必須重做。現場物證從兇案前到發生時到使用後到鑑識人員鑑定,必須準備各個遭到不同階段破壞的同一款道具。專業的鑑識顧問在現場指導,稍有不對就得全部重來,美術和道具天天面臨隨堂考,因為這是鑑識科學的東西,必須講究百分之百的精確,拍攝完剪完成的影片,需要經過科學顧問的鑑定無誤,如果有問題,就必須重拍或進特效修補。
劇組的演員們,在台灣第一部鑑識影集的號召下,博命演出。打鬥受傷的瘀青無數,在土裡爬在水裡游從高樓往下跳吊鋼絲向上爬的什麼都有,用電視的預算,拍電影的規格,越硬的戲演得越給力。在這樣困難的作業下,培養出無敵的革命情感。
好不容易拍完了,又為了剪接開始無止盡的戰鬥。沒有人做過這樣節奏的影集,只能用時間換取經驗,用金錢燒出解答。前後找了七位剪接師,用了三家特效公司,長達一年的時間每晚剪到天亮,絞盡腦汁費神耗時的作業,一群剪接師青春突然變老。
而公司的存摺早已經成空。
鑑識英雄不只鑑識出誰是英雄,還鑑識出誰是傻瓜。這是一群傻瓜在做的事,他們因為很傻,所以只會很老實的做事,只能繳學費買經驗。但是他們解開自己的裹腳布,不甘於只在自己房間裡繞圈圈,他們踏出這一步,他們相信只要有開始,以後總有一天台灣的戲劇能跑能跳也能飛。或許比起美日的影集我們現在做的還未臻於完善,還有很多地方可以進步,但是我們不畏批評,不怕風險,勇敢面對別人以為的「不可能」,奮力向前衝。台灣的電視劇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鍵,我們永遠無法依賴別人來救我們,只有一個解決之道就是自己救自己。當我們捨盡一切奮力往上爬、希望開出台灣電視劇的另一條路的此刻,我們站在你--這個名之為「觀眾」的面前......
你願意伸出手,成為支持這群傻瓜的一份力量,支撐著我們一起努力,慢慢走出台灣電視劇的一片天空 ; 還是,繼續批評這個不優那個不好,然後打開電腦看自己的美劇日劇韓劇陸劇 ; 或是乾脆漠視不出聲,反正事不關己己不關心,台灣戲劇好看難看又如何,關我屁事。
「這個社會上有一種罪叫做冷漠罪......」我一遍一遍看著熱血的楊茜講這句台詞,突然熱淚盈眶。
你可以選擇你能做什麼,讓電視圈更好,讓台灣更好。
你是有力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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