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號《Yoho!潮流誌》的BGM電影與配樂專題別册,有我寫的一篇《Soundtracks of My Life:電影音樂與多愁善感的人生》。
由於我的字數超額,刊出的版本是被編輯edit過。現放上足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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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我忽然心血來潮在音樂串流服務平台Spotify上開了一個名為《Soundtracks of My Life》的歌單,把一直叫我縈繞心頭、伴隨著我成長的電影配樂曲目紀錄下來,編輯成一個playlist以作分享。
王家衛在電影《2046》裡帶出:「所有的記憶都是潮濕的」,而在選輯這個電影配樂歌單的過程中,我也發覺我對電影音樂的記憶也都是潮濕的。畢竟我所喜歡的電影音樂,都差不多全是屬於多愁善感的樂曲。把這些樂曲編製成歌單,交織出來是那麼賦予生活感的moody配樂。正因為我是相當多愁善感的人。
想起那個用卡式帶輯歌的80年代,我也曾自製電影音樂mixtape合輯。在那個年少輕狂(而時間又多的是)的時代,我就是戴上耳機帶著這些自家輯錄的電影音樂卡式帶作隨身聽,獨個兒漫無目的地游走香港街頭,或乘坐渡海小輪與電車,甚至坐船到離島去,年輕的我就是可以這樣閒情逸致地度過大半天,而目的就是通過從隨身聽傳來的配樂作品來為平凡的生活營造「電影感」氛圍,冷眼看世界;一下子自己也彷彿成為電影的主角,行步路也充滿cinematic的感覺,說來這是一件相年少浪漫的事情。
從用卡式帶選輯電影音樂合輯,到用音樂串流平台弄了個《Soundtracks of My Life》歌單,忽然讓我重拾一份20多年前的情懷。而我又真的會帶著這個串流歌單用手機隨身聽,漫步城市街頭,或坐上渡海小輪與電車,來感受一下箇中的生活電影感,感覺相當良好。原來40來歲的我仍有這份浪漫。而分別在於串流歌單已沒有卡式帶的時間限制,而可以一播便數小時而來。
我們那一代的文藝青年,要是喜歡音樂而又喜歡電影的,那怎會對電影配樂沒有興趣呢?大家對聽電影原聲專輯亦情有獨鍾,在自家的唱片收藏當中,電影原聲專輯亦得以佔據一席位;從電影院看過一齣叫人深刻不已的電影,然後都會跑到唱片店看看有沒有出版電影原聲專輯(那是沒有互聯網資訊的年代),重點是電影所帶來都是高質的音樂,同時亦是大家試圖通過聆聽其電影配樂,來回味電影的點滴情味。
所以當時我們一眾文青樂迷走在一起談論與交流音樂心得,電影配樂/電影原聲專輯是常涉及的話題心得。那些年要是你說沒有聽過日本音樂教授坂本龍一為大島渚的1983年電影《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帶來的電影原聲專輯,那定會被視為不入流;法國音樂家Gabriel Yared為Jean-Jacques Beineix的1986年電影《Betty Blue》帶來的原聲配樂專輯已不知陪伴了我們幾多個仲夏夜晚上;Wim Wenders的1987年電影《Wings of Desire》原聲專輯不獨是聽Jürgen Knieper的配樂,還有Nick Cave & the Bad Seeds、Crime & the City Solution、Minimal Compact的歌曲;Derek Jarman的1987年電影《The Last Of England》原聲專輯裡叫我最印象深刻的並非Simon Fisher Turner的配樂,而是闇黑女聲Diamanda Galás的兩首曲目;坂本龍一與David Byrne(Talking Heads主腦)以及中國作曲家蘇聰聯袂為Bernardo Bertolucci的1987年電影《The Last Emperor》出版的電影原聲專輯更叫我聽得滾瓜爛熟;Giuseppe Tornatore的1988年電影《Cinema Paradiso》單聽義大利電影配樂大師Ennio Morricone的原聲配樂專輯已經觸動心靈不已。
當然,我就是連David Lynch的1977年首齣長片《Eraserhead》那些闇黑、詭異、冷冽、驚悚得令人不安的氛圍之配樂與環境聲響也聽得津津有味,誰叫我亦喜歡實驗音樂;然後因為找到由I.R.S. Records發行的電影原聲專輯而樂上半天,終於可以在家重播由Peter Ivers作曲、Lynch作詞的幽靈女聲鬼魅ballad曲目〈In Heaven〉。
電影與音樂的關係,這樣叫我們津津樂道的,正是電影導演與配樂作曲家的緊密合作——從前,大家都會說某某音樂家是某某導演的御用配樂創作人。所謂的「御用」,還不過是影迷樂迷們一廂情願的說法,其實只是泛指音樂家與導演在某個時期的合作無間;即使不是一生一世,但彼此間已產生出音樂與影像猶如細水長流的微妙關係。
比如波蘭音樂家Krzysztof Komeda與波蘭導演Roman Polanski,德國樂團Popol Vuh與德國導演Werner Herzog,美國音樂家Angelo Badalamenti與美國導演David Lynch,英國作曲家Michael Nyman與英國導演Peter Greenaway,英國音樂人Simon Fisher Turner與英國導演Derek Jarman,波蘭音樂家Zbigniew Preisner與波蘭導演Krzysztof Kieślowski。說到近年,那可數到英倫天團Radiohead結他兼鍵琴手Jonny Greenwood跟導演Paul Thomas Anderson的合作關係。
電影與音樂之間的微妙關係,也可以推說到電影本身對其音樂的推波助瀾作用。於是,我們因為Roman Polanski電影而認識Krzysztof Komeda,因為David Lynch電影而認識Angelo Badalamenti,因為《Betty Blue》而認識Gabriel Yared,因為Derek Jarman電影而認識Simon Fisher Turner。更因為Peter Greenaway電影而知道Michael Nyman不獨是一位簡約主義作曲家那麼簡單(音樂理論家出身的他是由他創立”minimal music”音樂學派),而後來更因為Krzysztof Kieślowskii電影而叫我對Zbigniew Preisner在《Dekalog》、《Europa Europa》及《The Double Life of Véronique》的配樂趨之若鶩,讓我一口氣找到回這幾張電影配樂專輯。
在多年來,我們見證到好幾位來自另類音樂界的名字,都得以成為配樂界的巨匠。如澳大利亞工業實驗樂團SPK的主腦Graeme Revell,抑或前英國另類搖滾樂團Pop Will Eat Itself主腦Clint Mansell,還有來自實驗音樂廠牌Touch(然後轉投獨立名廠4AD)的冰島雷克雅未克avant-garde音樂家Jóhann Jóhannsson(1969 – 2018),大家皆看著他們躋身為炙手可熱的電影配樂音樂家,進軍好萊塢大展拳腳。
想起我在年輕時追聽60年代末/70年代的progressive前衛音樂,也發覺有不少經典名字都有涉及電影音樂範疇。電子音樂先鋒Wendy Carlos(本名Walter Carlos)為Stanley Kubrick的1970年電影《A Clockwork Orange》打造配樂已是一個典故;德國krautrock界名字除了上述跟Werner Herzog合作無間的Popol Vuh外,krautrock宗師樂團Can在1970年出版的《Soundtracks》專輯結集了他們為《Deadlock》、《Cream – Schwabing Report》、《Mädchen... nur mit Gewalt》、《Deep End》、《Ein großer graublauer Vogel》等德國電影所灌錄的音樂,電音老祖樂團Tangerine Dream自為William Friedkin的1977年電影《Sorcerer》創作配樂開始他們也甚活躍著電影音樂界;希臘progressive電子音樂家Vangelis早已是人們眼中的電影配樂大師,但我最喜歡他的配樂專輯不是著名的《Chariots of Fire》、 《Antarctica》或《Blade Runner》,而是早年他為Frédéric Rossif的電視紀錄片《L'Apocalypse des animaux》所帶來的配樂;義大利導演Dario Argento的1977年靈異恐怖片電影《Suspiria》由意大利progressive rock樂隊Goblin操刀配樂(Luca Guadagnino重拍的新版則由Radiohead靈魂人物Thom Yorke包辦音樂)。當然更少不了要說到英國迷幻前衛搖滾天團Pink Floyd,其1969年專輯《More》及1972年專輯《Obscured by Clouds》是分別來自樂隊為瑞士導演Barbet Schroeder的兩齣迷幻電影《More》和《La Vallée》所包辦的配樂與歌曲,而他們為Michelangelo Antonioni的1970年迷幻電影《Zabriskie Point》創作的音樂亦同樣叫樂迷津津樂道。
對電影音樂更深層次的體驗,就是看電影的現場配樂演出。有幸在1994年於香港文化中心大劇院看過美國簡約主義作曲家Philip Glass及其樂團為Godfrey Reggio電影《Koyaanisqatsi》及《Powaqqatsi》(「Qatsi三部曲」之二)的放映作現場音樂演奏,相當之懾人心魄、蕩氣迴腸的影音體驗,精采得沒話說。到2001年我又看過Glass為1931年經典黑白電影《吸血殭屍》重新譜上音樂作現場配樂演出,由Kronus Quartet演奏。
同時也有10000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910的網紅コバにゃんチャンネル,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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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昨日的國王,明日的守望:《King's Quest》全系列回顧
作為人生啟蒙的第一種遊戲類型,點擊式冒險遊戲在我心中一直是種無法被取代的經典存在。
談到點擊式遊戲,應該有許多人會馬上想到《猴島小英雄》或《凱蘭迪亞傳奇》,但我所接觸的第一款點擊式冒險遊戲是《Simon the sorcerer》。
當時父親丟了本英漢辭典在桌上說:「你就只有這支遊戲可以玩了,要嘛就邊查字典邊過關,要嘛就都不要玩。」
爾後陸續接觸到《妙狐神探》、《阿達魔術師》等作品,越發喜愛這種遊戲類型。
可惜,在那個時期我一直沒有機會接觸到《國王秘史》系列,僅能透過「機核網」這篇專題來補完相關資訊。
如果你沒有參與過那個時期,希望這篇文章能讓你一窺其究竟。
simon the sorcerer 在 吹著魔笛的浮士德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當您看到這篇貼文的時候,我應該已經離開台灣了(?
作者 嵐德珥夢遊Game境 :「回首遊戲人生玩過的無數作品,有哪些讓你難以忘懷,即使時隔多年依舊回味無窮?」
首先,我要感謝《野野村病院的人們》,那年我小學,為了玩這款遊戲,我自學日文五十音,從一張小磁片搞定 DOS/V 系統,因為 ELF ,才有現在這個每天翻譯海外遊戲新聞的 Q~龍。
再來,我要感謝《Simon the sorcerer(小法師西蒙)》,那年我小學,父親丟了本漢英辭典給我後說:「學會玩英文遊戲,不然就不要玩。」
最後,我要感謝《Veil of Darkness(惡魔禁地)》,正是因為在堂哥家看到這款遊戲,我才能在小學四年級時擁有人生第一台 486 PC,開啟一段與遊戲的奇妙旅程。
單機的輝煌時代或許不會再回來,但這篇文章中的經典都會永遠留存在這一代玩家的心中;而這個世代的玩家,也各自會有自己心目中的經典,這就是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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