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英國泰納獎(Turner Prize)因入圍作品只談論藝術,與世界沒有連結而飽受批評。2018年泰納獎再次回到泰德英國美術館(Tate Britain),卻沒有任何人做出類似的評論。關於邊境衝突、種族歧視、權力抗爭、人權、冷戰政治、後殖民身份、性別認同、難民潮、黑人民權……這是史上最政治性的一次泰納獎。
今年的當代藝術風吹散了所有傳統媒材,入圍作品不見任何繪畫、雕塑甚至裝置,錄像、電影與流動影像(moving image)為入圍者的主要媒材——「法醫建築」(Forensic Architecture)整合各學科,以科技為世界伸張正義;那伊姆.穆罕門(Naeem Mohaiemen)將長達一小時半的電影搬進美術館;路克.威利斯.湯普森(Luke Willis Thompson)的16與35釐米影像及本屆得主夏洛特.普勞哲(Charlotte Prodger )使用智慧型手機(iPhone)拍攝、長達32分鐘的錄像作品〈BRIDGIT〉。
〈BRIDGIT〉始於一處居家場景,陽光透過窗戶與盆栽灑入室內,鏡頭對焦穿著灰綠色球鞋的雙腳,靜止地跨在沙發椅把上,唯一的動作是呼吸的起與落。「這完全是關於你,所有的你,但你不在那。」片頭旁白以此作結,也是整部片架構的軸心:我以什麼身份存在?
這部半自傳錄像作品看似詩意、私密、置身於社會之外,實際上每一分秒皆具政治性。
影片後半段,片中角色正在一座島嶼上閱讀桑迪.史東的著作——一本關於視覺系統、技術做為假體與無實體主觀的理論書,她說:「我坐在後花園裡,面向另外一座島嶼。在那個島上,有一群修女正在驅趕遊客,為的是準備為期四年的隔離靜修。」當多數藝術家走入街頭、加入抗爭,仍有一些藝術家選擇在寂靜中為自己發出最喧囂的聲音,普勞哲便屬於後者。對我來說,〈BRIDGIT〉或許才是本屆最政治的一件當代藝術作品。
本文刊載於《藝術家雜誌》 524期,2019年1月號。
#英國泰納獎 #TurnerPrize2018
回顧前兩年泰納獎文章:
2017年→https://bit.ly/2R8vo2A
2016年→http://bit.ly/2CFs6Nl
2015年→http://bit.ly/2CoaUI3
turnerprize2018 在 The Shape of a Narrative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書寫英國泰納獎邁入第四年,2018年這屆應是我寫過最不好寫的一屆。關於邊境衝突、種族歧視、權力抗爭、人權、冷戰政治、後殖民身分、性別認同、難民潮、黑人民權……這是史上最具政治性的一次泰納獎。
今年泰納獎展場的布置,讓觀眾彷彿被邀請至一間研討室,在其中研讀與作品所探討課題相關的書籍。走進展間,可以選擇先閱讀文獻或先看作品,選擇走近哪位藝術家的作品則又是另一道難題,因為每處展間龐大的資訊量都將把觀者吞沒。官方建議的觀展時間為四小時,實則可能需要五小時才能看完所有影片、同時將影片中的資訊消化完畢。(我自己在展場待了一整個下午,中間累到需要到咖啡廳休息,喝口水喝杯茶再繼續看......)
我本來對本屆大獎得主夏洛特.普勞哲(Charlotte Prodger)的創作不熟悉,也不期待其作品會是my cup of tea。然而,一切卻更想像中不同。我特別喜歡她影片中看似看似空穴來風,與其他文本毫無關聯的對話與資訊,所有的總和實為普勞哲對性別認同的思考。
這部半自傳錄像作品〈BRIDGIT〉看似詩意、私密、置身於社會之外,實際上每一分秒皆具政治性。
〈BRIDGIT〉後半段,片中角色正在一座島嶼上閱讀桑迪.史東的著作——一本關於視覺系統、技術做為假體與無實體主觀的理論書,她說:「我坐在後花園裡,面向另外一座島嶼。在那個島上,有一群修女正在驅趕遊客,為的是準備為期四年的隔離靜修。」當多數藝術家走入街頭、加入抗爭,仍有一些藝術家選擇在寂靜中為自己發出最喧囂的聲音,普勞哲便屬於後者。對我來說,〈BRIDGIT〉或許才是本屆最政治的一件當代藝術作品。
*完整文章會於近期放上網,有興趣的朋友可參考這期的藝術家雜誌
#英國泰納獎 #TurnerPrize2018
回顧前兩年泰納獎文章:
2017年→https://bit.ly/2R8vo2A
2016年→http://bit.ly/2CFs6Nl
2015年→http://bit.ly/2CoaUI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