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 years old • Happy Birthday , Jivan !
這天Jivan很早起床,他悄悄地開了我的房門,爸爸和妹妹都還在睡,頭髮翹的很有個性的他得意地對我比了個四,天亮的很慢,但他的雙眼在清晨微光裡閃爍,堅定穿過擋在臉面前的四根手指頭。
我雙手捧著他的臉:「生日快樂,寶貝,噓,媽媽跟你去客廳。」他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從十月一路到十二月,接連過完了妹妹、爸爸、媽媽的生日,秋天熱鬧到入冬,他問:「那我的生日快到了嗎?」對月份還不太敏感的孩子,我解釋:「差不多下雪的時候就到了!」結果,果真在他生日前兩天下雪了。
趁著還有兩人還沒醒,我趕緊著手做蛋塔,準備德國幼稚園「潛規則」-壽星必須請同學們吃甜頭,老師還來通知單說最好是一人一個像是馬芬的那種。發現我在忙好像很「有趣」的事,本來在一旁玩車的Jivan湊來,拉了椅子站在旁邊說他也要攪拌;他一邊使勁用力,一邊自言自語:「祝葛格生日快樂」,我問:「可以說祝『寶貝』生日快樂嗎?」「不行,我四歲了,要說祝『葛格』」,「因為你長大了嗎?」「對,等一下妹妹起來要說祝『大葛格』生日快樂!」我覺得他凡事自稱「葛格」好好笑,故意刁難:「那如果是大哥哥大姊姊,像是媽媽學校教的那些學生,他們要祝你生日快樂,要怎麼說?」
「那就,祝『小葛格』生日快樂吧!」這麼執著於「哥哥」的稱謂,孩子真的好期盼長大啊!他宣示說四歲了可以負責家裡的掃地工作,但這信誓旦旦的宣言,在不久後收玩具這檔事就破功,他僵在「收玩具要人陪」,即便只有他在玩,我們還是要陪收,搞得要出門忙著準備的大人一肚子火。
回顧Jivan三歲到四歲的過程,先不論Mira妹已經侵門踏戶,奪走獨生子的關愛,光是環境的大變化,就足以衝擊孩子的秩序感和身心靈,縱使Jivan適應力再好,我也發現他「自我肯定感」下降的徵兆,當大人越是要求他,而且是本來在台灣都能做好的常規,他就越是抗拒,進而無理的堅持,以為大聲就能彰顯自主性。
這一年,Jivan從離開保母家到上幼稚園,從台灣搬到德國,再從好不容易喜歡的幼稚園到什麼都聽不懂的幼稚園。他常常跟我說,他好想念台灣、想上台灣的幼稚園、什麼時候回台灣,好幾次我解釋了、同理了,他還是反覆的問「為什麼」,其實那不是「問題」,是「心聲」啊!
就在Jivan生日前三天,他在足球課哭了三次。一開始大家集合,他一個人坐在球上,待在場邊,不願意加入圍坐,他是很想踢球的啊,我們在冷天裡又是走路又是搭公車的,輾轉來到體育館時已經走了兩公里了,這麼喜歡的事,為什麼到了又不合群?我和教練都沒有逼他,等到大家分組踢球了,他想玩又不敢說,直到我「請」他去找他最喜歡的教練,他才放鬆下來追球跑。踢到一半要交換活動,他哭著跑來看台下面,我問他:「怎麼又哭了呢?」他這才擠出這句話:「媽媽,現在要做什麼,我不知道要做什麼?」⋯⋯
原來是什麼都不懂的求救⋯⋯看著他搓揉手指,眼眶泛淚,瞬間我的不耐煩就沒了。「有什麼好哭的啊」太殘忍,要是我,什麼都聽不懂,為了真心喜歡的事,勇敢走入人群,想要加入大家,然而,真的只要一點點的不確定和不友善,內心肯定加倍脆弱,隨時都可能因怯懦而崩盤,但Jivan卻依舊堅持每週都到⋯⋯。Jivan不只是非母語者,還是當中年紀最小的,聽不懂會徬徨人之常情,更何況是一個四歲孩子。
最後他哭,是他以為我先走了,我只是先從看台下樓到更衣室等他。我知道他不安,而我是他安定的錨;Jivan最近心情起伏很大,不是哭就是唱反調,我要先接住自己,才能成為孩子的依靠,正因為是他最依賴與最信任的人,他在我面前才會如此歡顛。特別在這種比小貓小狗還容易被驚動的時刻,要更用心讓他明白媽媽不會因為任何理由不要他。
其實,環境的轉變,孩子也一樣辛苦,他們雖然不用真正面對生活困難,理當由父母撐住衣食的天,但我們都一樣,有各自的仗要打,做父母的要擦掉標準線,在返回溫暖的家時,無條件用愛擁抱彼此,才能再次集滿能量出去碰撞。
「寶貝,都聽不懂,你怎麼還會想去踢球呢?」天黑黑等公車時,Mira已經在揹巾裡睡著,我好奇問Jivan,想著他跑了老半天可能只「恰巧」碰到一下球。「嗯,因為我很喜歡踢球啊!」「因為很喜歡,所以可以忍受什麼都聽不懂的害怕嗎?」「我下次就會聽懂了!」
孩子的初衷很單純,也比想像中有見地,他們要的往往只是望向看台搜索我們的時候,我們也望向他微笑的存在。「媽媽都在」,我們做後援隊的,只管放下掌控與比較的欲望,全心接納孩子的情緒,無論Jivan幾歲、有多獨立、想飛還是想躲在羽翼下休息,渴望獲得父母認同、關愛和支持的心都一樣,良好的親子關係已是祝福,也需要經營,別讓過多期待中的壓力和拉扯,勒斷繫著彼此的線。
Jivan葛格:生日快樂、平安健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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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有10000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910的網紅コバにゃんチャンネル,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