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睇!
但我越睇越心噏....
這就是今天大學教育發展最荒謬之處
以前說要教大學,真的是想教好學生,想盡責把所知所想透過課堂傳遞。在大學教書的人應該都有一定的發表慾,希望自己的見解、邏輯、方法可以讓學生有所參考。學生是否全盤接受,可能也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要讓他們知道有我這種見解的存在,這見解又是建基於甚麼理論與研究,又是建基於多少人多長時間累積下來的知識與認知,在這個基礎上又如何滲入了自己個人的總結、分析、意念、與價值觀。這樣的教書佬生涯,其實可以是十分過癮的。到了有機會有需要的時候,可以把所思所想及研究所得寫下,發為文章,也是十分有趣及頂癮的事。寫出來的東西,當然也希望能有很多人可以看到讀到。教學是目標、是目的。研究、寫文章是手段,也是達致大學教育目標的工具。有誰料得到,到了今天這個所謂「知識型社會」,教大學的最主要目標不是教好學生,不是「教育」,寫文章的目的也不是讓更多人可以看到。
說了這樣一大堆,可能已經有不少人察覺到我這些想法,在今天已經完全不合時宜。真係唔認係老海鮮都唔得。講得通俗點,個大學教育遊戲已經唔係咁玩。
今天所謂的「大學」「教育」,最重要的是「大學」,最不受重視的就是「教育」。教職員最重要的不是上課「教育」學生,最重要的要配合「大學」的發展爭排名,鬥畢業生人工高。大學教職員的主要職責,其實不是上課教學,是要鬥噁沒有多少人會認真讀的文章。年輕的、新進的教職員更加是冇得揀!用中文寫的唔計,講本土問題的沒有多大市場,因此要走向國際,有幾多人睇唔重要。有冇impact?要看的是那些其實唔多關事的 impact factors。你想真係做啲對社會、對社區、對業界有impact 嘅嘢?唔得,大學要保持政治中立。唔好講話唔計入工作量,想book 間房同基層組織開個會,都越來越多規矩,總之就係想你唔好搞咁多嘢。因為唔算係impact,或者係大學唔想見到嘅impact。依家,就連同NGO做咗個調查要發表要搞發布會,都話要先將個調查結果交俾學院最高層過過目,真係覺得荒謬到講唔出口。
因此,有部份上課前不花時間準備,不作備課,不去Update課題內容,空槍上,半堂時間叫學生自行討論。有乜辦法,今天的法則,是publish or perish。還要千方百計write for the journal,要摸清楚那一些A級 Journal 以及其傾向用什麼類型的文章,然後度身訂造,投其所好。有冇人睇、有幾多人睇、其實有乜重要?而且總有人睇的。現在 academic publication 這個市場咁大。同一個圈子的人,可以是有約在先,又可以是潛規則,今次我cite 你,下一次你cite 我,互惠互利。莫說是升職或取得Tenure這麽遙遠,續約、甚至最基本的取得常额教席,全靠這個。學生?教學質量?其實最不重要。
對於新進的大學教職員來說,基本上冇得揀!而且如果唔識走位,處境甚至可以是十分坎坷。攞埋PhD,最年輕的也起碼25歲以上了吧,甚至已經3字頭。一般先給你三年,然後再續三年,跟住嗰個 major review,就係要睇你有幾多A 級 journal publications, 有冇攞到嗰D research grant。唔係睇你是否用心教學,唔係睇是否關心學生。知唔知每次呢啲major review,有幾多人要起身?你係佢哋又會點揀?梗係將教學質量,放在較次要的位置。制度使然,冇得怪!自己將心比己諗下,30幾歲人,就算做足3+3年,然後俾多一年叫你凖備起身。差不多40或更大先至話你之前㨂錯路,就算頂得順D心靈創傷,跟住可以點轉舵?
咁嘅制度下,學生最唔抵。學費當然要照交,今天有不少重係要報讀自資課程,但卻冇乜人得閑理佢哋。之後仲要俾人講風涼話,話「今日D大學生一代不如一代」。卸膊卸得幾靚!卸膊卸得幾順理成章!有啲研究生及研究助理仲要俾人cheap labor,要幫老闆寫文稿。有良心啲嘅,將學生個名排係後邊。算有良心啦!有啲甚至當完全係自己寫。幾年前,有人同我講,「最鍾意收國內生做自己的研究生,因為佢哋服從權威,唔會投訴;又因為離鄉別井,可能香港舉目無親,俾番少少好處佢哋,已經感恩載德。香港學生?難估,有啲太過有個性!盡量咪制。」當然不能說人人都是如此,但大學中人對此都心中有數。
有啲學生,肯諗下問題,敢於挑戰一下權威,就俾人標籤係廢青。話學費貴?以前有個政務司司長就咁話俾你聽:「大學教育係投資,將來有回報,所以自己要負番D責任」。政府話知你哋孭重債,又唔係有人揸支槍指住你一定要你讀大學。到畢咗業,就話俾你知:「人工低啲、工時長啲、工作辛苦啲、仲要係短期合約、要一年俾人玩一次,後生仔,要抵得諗、要腳踏實地、要由低做起、唔好急功近利。你睇吓我哋以前,咪又係點點點,今日咪一樣咁咁咁。」
好多年前,有個學生因為不滿意實習安排,找我要求幫佢調動。我冇辦法做到。佢就兜口兜面咁講:「我交咁多學費,作為顧客,你都唔去 entertain 我嘅要求」!知唔知我嗰次幾㷫?我即刻請那位學生離開我嘅辦公室,冇嘢好講!好多年前嘅事囉。如果今日再發生D咁嘅事,我可能真係會當聽唔到算數。唔係因為我同意,但我可以理解!講到尾,我哋嗰個都俾今天咁嘅所謂大學教育政策搵咗笨。
同時也有10000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910的網紅コバにゃんチャンネル,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
publish or perish教學 在 觀念座標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 2015.02.08 觀點—《每日電訊報》Alistair Heath ※
拒斥自由思考,英美大學沉淪
——英美大學人文社會學系遭左派把持,漸趨封閉、劃一
曾經有一度,不是那麼久以前,西方大學代表著西方文明的精華。西方大學掙脫過去狹窄的神學取向,在二十世紀大步前進,一心致力於研究、辯論、與學問。當西方大學最傑出的時候,它們是多元文化的燈塔,世界觀往往比整個社會都開明進步,最偉大的思想家也以大學為家。
然而好景不常,除了少數依然傑出卓越的大學以外,現在絕大多數的學府慢慢地回歸到它們在十九世紀以前的角色,傳播著單一、限制個人思想自由的世界觀,不再讓年輕學子接觸到不同的理念、不同的爭論,藉以開啟他們的心靈,而是膽小失志,一味討好具有破壞力的積極人士,後者認為大學的教學內容應受到嚴格的控制、不應該挑戰既有的觀念。大學不再探索新知,反而生產出重覆、了無新意、沒人想讀的研究論文。
當然,科學、科技、工程、數學、醫學等學系還是有出類拔萃的研究出現,真正的危機出現在人文與社會科學部門。整體而言,英國與美國大學的校園氣氛,變得愈來愈專制、不理性,非科學領域的研究,陳腐到令人震驚。
德瑞克‧包克(Derek Bok)的《美國高等教育》(Higher Education in America)一書,引起諸多爭議。書裡談到許多令人吃驚的事實,不只適用於美國,也適用於英國的高等學府。例如:98% 的藝術與人文領域論文,從來沒有被後來的研究所引用。社會科學也好不到哪裡去:75% 的論文不再被後來的研究者顧盼。這些論文顯然不是包含可疑的統計數字、就是採用的典範有問題、或者一味執著於無關緊要的枝節問題。全世界的學術期刊,現在多達十萬種——「不出版就滅亡」(”publish or perish”)顯然早就失去了控制。這麼多聰明人的時間、這麼多學生的金錢,這麼可怕的浪費。
這麼多研究論文石沉大海、消失無蹤的其中一個理由,是因為它們在意識形態上具有高度的統一性。大專院校在政治上幾乎完全與社會脫節。絕大多數的教授講師都是左派,其學術上的迴聲室效應(echo chamber:一個封閉的環境裡,一些意見相近的聲音不斷重複擴大,使其他人認為那樣的觀點就是事實的全部)比推特(Twitter)更加令人窒息。
根據格羅斯(Neil Gross)與席門思(Solon Simmons)的統計,只有 9.2% 的美國教授是保守派,44% 則自稱自己是左派,46% 自稱是溫和派。在政治學、歷史學、社會學的領域裡,他們發現民主黨與共和黨之比是 19:1。這個數字之所以沒有更往左的光譜移動,是因為絕大多數的商學與醫學教授都傾向保守,才把它平衡掉。假如作一個歷史性的比較,1972 年時,美國大學裡的保守派學者是 28%,當時就被認為太少,現在更是每下愈況。
英國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裡。學院變成(左派)傑若米‧寇賓的工黨的主要地盤,少數保守傾向的講師往往只能隱瞞他們的看法,以免他們的升遷機會遭到破壞。
自然地,校園整齊劃一的意識形態,早就向教室外面移動。美國大學現在被另一波極端的政治正確浪潮包圍,我們自己的學府也染上同樣的病。有些大學甘受霸凌,企圖禁止想法不同的學者前來發表演講,不顧大學經驗本來就是要讓學生接受不同觀點的刺激。它們的目標是不准任何可能讓某些群體感到不快的演講者上講台(non-platforming)(然而宣講共產主義,可能讓年輕資本家感到不快者,不在此限)。校園裡面目前最危險的新觀念是所謂的「觸發警告」(trigger warnings):大學的老師們必須先警告十八歲、二十歲的學生,教材裡面可能含有觸發他們焦慮或恐慌的意見與看法,他們最好前往「安全空間」(safe spaces),以免接觸到這些教材。其目標當然是把世界消毒。
例如,白金漢大學的格利斯教授(Anthony Glees)在倫敦大學的研討會上企圖討論反恐策略時,遭到極左學生嗆聲威脅。對於不同的觀點,一整代的學子連聽都不想聽,遑論思辯。尤有甚者,在校園裡成為學生攻擊目標的,不只是中間偏右的學者而已,新左派霸道到連自己人也都不放過:(以《女太監》一書聞名的)吉曼‧基爾(Germaine Greer)因為她對於跨性別女人的觀點與左派主流不同,卡地夫大學學生就發起抵制運動,企圖禁止她來學校演講。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學院怎麼可能指望社會把他們當成一回事?過去有一度,大學校園影響政治的走向;今日,校園成為憤怒的旁觀者、巨型的左派內容製作工廠,與現實脫節。
二十世紀最重要的經濟辯論是在大學的殿堂裡面發生的。凱因斯寫作《就業、利息、與貨幣的一般理論》,是在劍橋的校園裡。海耶克在倫敦政經學院寫出他著名的《邁向奴役之路》。芝加哥大學在 1970 年代、1980 年代所發展出的觀點,乃是柴契爾式反革命的基礎。然而,今日的大學對於金融海嘯幾乎無話可說。事實上,自從 2010 年以來,每一個領域裡面的每一個新政策,都與大學校園無關,而是要歸功(或歸罪)於政策顧問、公務員、智庫研究員、遊說團體、軍隊、甚至記者。
前(英國)教育大臣高文浩(Michael Gove)的團隊曾主張:過去五年裡面,寫作部落格的老師對於政策的貢獻,比全部大學教育系加起來都來得多。社會福利制度的改革理念,是在大學之外的地方發展出來的。財政部的賦稅與支出的更動,也是一樣。英國是否應該離開歐盟的辯論,沒有學者的貢獻;對敍利亞與恐怖主義的策略,也是一樣。這樣很令人遺憾,各級政府如果都能夠得到第一流學術頭腦的幫助,他們所犯下的錯誤自然會減少。
為了國家與學生,我們的高等學府有義務振作起來。它們必須把焦點再度轉回教學與真正的研究。它們也必須在思想上更加多元,聘僱擁有不同政治觀點的學者。允許自由思考、自由發言,才是促成進步的最佳道路。但我們的大學居然會忘記這樣根本的真理,真是令人不敢相信。
== 英美校園新流行語 ==
微侵犯(Micro-aggression):沒有惡意的用字遣詞,說者雖無意,聽者卻有心,後者可能把該詞彚解釋為暴力行為。
觸發警告(Trigger warning):如果教材中含有可能讓學生不快的內容(trigger upset,觸發學生不快),老師或教授必須事先做出警告。 一些大學現在已經把一些書列入觸發警告的名單:羅馬詩人奧維德的《變形記》(觸發學生不快之處:性侵害);費茲傑羅《大亨小傳》(觸發學生不快:自殺、家暴、暴力描寫太直白)
安全空間(safe space):一個提供學生避難的房間,他們可以在裡面自由發言,不怕遭到「微侵犯」。另外一種解釋是,藉著禁止異見學者上台演講,由此創造出學生感到安全的空間。
http://www.telegraph.co.uk/…/A-refusal-to-think-freely-is-m…
圖:卡地夫大學學生發起運動,企圖禁止吉曼・基爾來校園演講,因為她認為跨性別的女性不是真正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