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發電影文章好像很詭異,因為大家都在討論美國總統。但是,畢竟誰當選都已成定局,倒也無須如喪考妣了。。。
這陣子,在《你的名字》與《奇異博士》的旋風夾殺之下,可能很多人都沒注意到,還有個非常值得細細品嚐的好電影棒故事:《怪物來敲門》(A Monster Calls,爛蕃茄:84;metacritic: 76)。這是一部改編自 Patrick Ness 在 2011 的同名小說。主要演員有連恩尼遜(Liam Neeson)和雪歌妮薇佛(Sigourney Weaver )。
誰能不犯錯,誰沒走錯路,誰能一路順風?我們總是從滿分的那一端看自己,然後再一直給自己扣分,強迫自己必須處於理想狀態,總難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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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主角是位十二歲非常獨立自主又乖巧的小男生 康納(Conor O'Malley, by Lewis MacDougall),與媽媽(#FilicityJones)兩人相依為命。康納在校常常遭受罷凌,但又無法啟齒。在家則媽媽因為癌症化療身體每下愈況,而讓他一直自責擔憂。於是,內憂外患之下,康納身心極度疲累,惡夢連連。接著,他的生活發生劇變,每晚凌晨12:07,對面山丘上的老樹都會變身,成為一個大怪獸,來到康納身邊,要求聽故事與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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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想講故事還不打緊,更令人討厭的是,媽媽已經病入膏肓,像是老巫婆的外婆(S. Weaver),還來搗亂,硬生生地要介入他們的生活,直想把康納由媽媽身邊拔開帶走。這無辜無助的小男生,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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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的原著小說,也有個相當感人的緣起。作家 Ness 所敬仰的另一位少年小說作家 Siobhan Dowd(1960-2007)在 2007 年過世,在她過世之前,關於《怪物來敲門》的角色、前提、與開頭其實早已設定完成,只是,Dowd 雖然正直中年卻時日已到而撒手人寰。Ness 於是接手完成這本小說(2011),也於 2012 年以這本小說獲得英國卡內基少年童書獎(Carnegie Med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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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規劃小說之時,Dowd 已經進入人生的尾聲,於是整本小說的基調,也相當灰暗沈重,然而,這個關於死亡的故事,卻在灰濛暗夜裡,隱隱地燃燒著非常寬容與原諒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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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小說裡所談論的愛,不是在面對死亡之前,擁抱彼此縱聲大哭又難分難捨的愛;這樣的愛看起來濃郁,卻有點虛假而淺薄。然而,無論是《怪物來敲門》的小說或電影裡的愛,卻寫實複雜許多,反映的是真實人際關係中,最真實的情感,既是說不出口的愛,也是沈重的包袱,既是難以放手的不捨,也是承受不起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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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故事的中心,一直圍繞著男孩的惡夢。老樹怪物(L. Neeson)想以自己的故事去交換男孩的秘密,也就是小男孩惡夢的結局。但是,這可是康納自己最過不去的心結,那能隨便脫出。那是個象徵「不愛」的包袱、壓力、自責、與折磨,還有許多負面的情緒與情感,都是康納不敢面對的現實,而他的夢境則是這些存量過滿的潛意識,在深夜騰騰翻攪而上,逼得他不得不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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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負面情緒,或許也是許多家人說不出口的秘密,一種愧對即將死去的家人的罪惡感。然而,藏在這些複雜情感下,其實只有一種最簡單的真理,老樹想要教育康納的,不過就是面對那個真理,原諒自己,放手自己,也放手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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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樹教他,沒有一個人是完全的好人,也沒有哪件事是完全的正義,這是人類的真實世界,參雜著好壞善意與誤會,但是事情只要往前行動,最後有好結局,那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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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樹也教他,可以宣洩不滿。怒發脾氣大哭大鬧,都是人性的正常現象,無須太過勉強自己,也無須太過壓抑。甚至,對罷凌的人反擊,也無可厚非,不也是保護自己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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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裡有好多由今日正義魔人看來,肯定是錯誤百出的價值觀。然而故事一再以正面理性又多元角度的方式解釋,也因為如此,沒有真正的壞孩子或壞勾當,每個孩子都可以被原諒,一切也都可以再重來。於是原本男孩心中討人厭的老巫婆,總會在他犯錯之後緩緩道出:「處罰又有什麼用呢?」而媽媽也總是告訴他,就算OOOO也沒關係,只要有一天你想到了,記得要原諒自己。(每次出現這幾句,我幾乎都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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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不犯錯,誰沒走錯路,誰能一路順風?我們總是從滿分的那一端看自己,然後再一直給自己扣分,強迫自己必須處於理想狀態,總難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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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人性並非全善,人生也不可能滿分。如果是以過路人的方式看待走過的每個腳步,然後總能記得在每次失誤之後,原諒自己,那麼,內心那些自責悔恨的沈重負擔,肯定能因此減輕許多。於是,康納總算睡得著,也能睡得安詳了(就睡在死神旁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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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開頭與結尾,都以水彩水墨宣染的畫法表現,當然也呼應康納與媽媽的繪畫天才,這是康那與媽媽的連結。媽媽並非真的離去,媽媽的畫一部分留在他的天分,一部分則在閣樓裡的畫簿裡等待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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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非常值得家有青少年的父母,帶著小孩一起看的電影。那些爸媽說不清的道理,老樹都說得好清楚,那些父母可能不知如何說明的人生道理,老樹也都解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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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來敲門》的預告片: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WMgm20Di9W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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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則音樂來自做過不少好聽配樂的 M83,也是我喜歡的樂團(M83會配這電影,不知跟他們MV裡常有詭異小孩有關)。
"Lower Your Eyelids to Die with the Sun":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eqzwpZ1ap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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