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是被學生丟進荷花池的老師......】
這年頭,當老師,當一名好老師,真的是越來越不容易了。
回想我滿懷熱情來到教育現場時,實習時的我,不知怎麼拿捏跟學生相處的分際,心累、身也累。
學生打球贏了,因為另一個班「輸得臉色難看」,就要跟別人打架;打球輸了,也說「裁判不公平、對方手腳不乾淨」,也要跟別人打架。那時,我橫亙在走廊上,兩手推著兩班的學生緊張不已,終於等到教官趕到,平息了一場紛爭,真是大大鬆一口氣。
那時,我忙著鼓勵學生讀書,緊盯他們放學後的生活,跑去學校附近的撞球店找人,深夜還跟學生在熱炒店搏感情,到最後學生送我的實習禮物,就是把我丟進學校的荷花池,全校注目,歡聲雷動,我還以為那代表我們很親,我終於贏得他們的心。
事後,我在每一年來來往往的實習老師中,看到當年那個「既沒有分寸,又缺乏威嚴,徒有熱情,最後不像老師也不像學生」的我,決心一改風格,成為一名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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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師」就是不苟言笑,像法官嚴格執行命令;「嚴師」就是立場鮮明,不容學生質疑。
第一個班是我正式老師的實驗,也是我形象的大翻轉,我成天穿著黑色套裝,頭髮故意弄成老派捲髮,做了數十種表格,每天緊盯學生各項表現。
遲到,記。周記遲交,記。上課睡覺,記。掃地不認真,記。升旗講話,記。態度不禮貌,記。所有行為化為表格,我從法官變典獄長,我的學生就是我的囚犯,我的愛就是不讓你鬆懈,我的記過就是督促你改過向上。我這麼辛苦努力,都是為了你!
那一年,第一個學期我就記出了一百四十七支警告。誰還敢說我「沒有威嚴」?誰還敢質疑我「年輕老師不會帶班」?我的班各項競賽都得名,我的班整齊畫一,我的班和我都一絲不苟。
可是,我的學生乖了一個學期後就越來越不聽話,我每天越來越忙,過單越送越多,也頭腦越來越不清楚。
「這個過記出去了沒?通知家長了嗎?怎麼又有他?」我從老師變成一個文書小姐,整天糾纏在一堆表格跟通知中,同樣問題一再出現,和家長已經談到無話可說,跟學生更是只有「恨鐵不成鋼、你怎麼那麼沒有羞恥心」的無奈感。
直到班上一再爆出大事,我才終於覺醒「不是學生有問題,而是我有問題」,思考「嚴師」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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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我又開始另一波實驗。
我決定當一個原則清晰但不隨便記學生過,把學生視為「白紙」的「嚴師」。
學生犯錯時,我依然凶狠變臉,教導做人道理,但過單幾乎沒送出去,試圖以「高中生的自覺」喚起他們的良知良能,重新考驗我對「人性本善」的信仰。
不知道是這個方法奏效,還是我比較幸運,這個班既貼心又懂事,還品學兼優,我終於好像比較知道怎麼當老師,也知道怎麼當一個又嚴又溫暖的老師了。
那一屆,我很滿意學生,也很滿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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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教育這條路不僅是學生的學習之路,也是老師的成長之路。
來到下一個班,當我以同樣方法運用在這群孩子身上時,我的確看到類似的成果,正當我充滿信心之際,卻在一個休業式的下午,迎來「你是一個很爛的老師!你教書非常爛,帶班也非常爛,而且我們全班都這麼認為!」的批評。
那一天,是我教書的第十三年,我已經閱人無數,經驗豐富;那一天,我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但我從未因為有孩子就不認真教書,依然把學生排在孩子之前;那一天,我已經開始到處演講,被稱讚啟發很多學生,也充滿教育熱忱,全台走透透;那一天,我已經開始在網路上發表文章,那些教學故事與理念也深獲認同。
那一天,在那個走廊上,我感到錯愕與挫折。第一次完全否定自己,覺得自己太噁心、太丟臉、太爛,也太可悲了。我自以為帶著愛站在學生面前,學生就會感受到我的用心,但事實上並沒有,他們依然討厭你。
教書這麼久,我以為自己已經明白怎麼教書了,但原來我的教育理念一點都不成功,原來這些都是自我感覺良好,原來我們班都覺得我是很爛很爛的老師,原來我這麼可笑、這麼白癡,還以為跟學生是好朋友。
「如果有一張『好老師畢業證書』,那我在退休的那一天,有可能領到嗎?」「我是一個爛老師嗎?」「怎樣才算是一個好老師?」「在每個事件發生的當下,我到底做得對不對?又該怎麼去看待呢?」「我的學生為什麼這樣對我?他們是怎麼想?我又該怎麼做?」「我該怎麼重新站上講台?我該相信誰?我到底哪裡做錯了?」
在遭受學生無情攻擊後,這些問題反覆迴繞在我的心中,也逼迫我放下老師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誠實且真摯地反省自己,面對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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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就是我重新回溯後的整理,其中有故事,有方法,但更多的是我站到學生角度後的發現。
教育不容易,尤其在現在這樣一個標榜勇於做自己的環境下,身為老師既要兼顧課業,又要兼顧品行,更是萬分不易。
因此,我也期待藉由這本書,把教學現場的故事寫下,讓老師們有參考,在前行的路上不覺得孤單無助;讓學生們可以藉他人故事思考自己的盲點,跳脫無意義的迴圈;也期待家長藉由這本書更了解孩子的真實面,用更好的教養拉近孩子的心。
❤️身為老師,我很惶恐,但責任重大,也很有意義。
不論這世界如何紛亂,我都相信所有的安排都是為了成就更好的我們,如同我所遭遇的一切一樣;我也相信沒有真正的壞人或冥頑不靈的孩子或家長,每個人需要的只是愛和自尊而已。
我不願說學生越來越難教,不願隨便給孩子貼標籤,我覺得這只是不同時代本來就有不同的考驗而已,身為師長,不是拿著過去的標準丈量孩子還差幾分幾吋,而是謙虛接納上天的安排,接受時代的趨勢,努力盡自己的使命,把每個星球都點亮!
憂鬱的孩子變多了、情緒障礙的孩子變多了、辛苦的大人也變多了,如果我們有力量,就去解開這些困住他們的枷鎖,把掉進黑洞的他們拉上來,這就是成為老師的意義,這也是每個人來到這世界的意義。
❤️最後,衷心感謝您們購買我的書,謝謝我們的緣分,謝謝您們給我無限的支持與鼓勵,我經常想:
我只是勇敢寫下故事的人,只是眾多教師中的一個縮影,只是希望藉由書寫幫助更多迷惘的孩子,鼓舞更多受傷的老師與大人。
我將繼續在摸索試錯中前進,更不敢說每個狀況都正確處理了,但我會繼續努力學習。
❤️大家給予我的一切我都收到了,身為老師,我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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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成功學生背後,都有一個人生導師。
我是嘉嘉,我陪你更強!
(本書融合多人事例,不指涉特定人物,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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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推薦(依姓名筆畫排序)
▫️沈雅琪/神老師
▫️胡展誥/諮商心理師
▫️許峰源/律師作家
▫️陳志恆/諮商心理師、暢銷作家
▫️歐陽立中/Super教師、暢銷作家
▫️蔡淇華/台中市立惠文高中圖書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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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Chapter 1 讓我們重新找回教育的光:為什麼我們在這裡?
▫️因為一件事,我站在這裡
▫️常常,我想起那位老師
▫️大人的一個決定,是小孩的天堂或地獄
✅Chapter 2 使帶著愛站在學生面前,也是千瘡百孔:那些學生教會我的事
▫️他是我最肯定的班長,他卻說我是最爛的老師
▫️可不可以,好好說話?
▫️在社會教你之前,我想先努力把你教好
▫️人性本墮!所以要「慎始」與「慎獨」
▫️為什麼一定要「勉強」學生參加班級活動?
▫️從請假到休學,需要多少時間?
▫️你不用變弱,我就會注意到你了!
▫️這世界不缺聰明的腦袋,但缺善良的心
▫️離開前途似錦的資訊科,轉往美術系
▫️我願意代替大人向你道歉!
▫️特殊生是這世界的肉身菩薩
▫️為什麼我要原諒你?
▫️只要我「不喜歡」,沒什麼不可以?
▫️你只罵他「怎麼那麼壞?」卻沒問他「怎麼變壞的?」
▫️我無欲無求,每天只要打電動就好了,又有什麼問題?
▫️前三名的作弊生只能放生?
✅Chapter 3 老師的自我修復力
▫️不嚴格的老師就不是好老師嗎?
▫️會等到那一天的!
▫️身為老師,我很惶恐
▫️最難的一堂課:我是一個爛老師嗎?
✅跋
▫️如果教育可以是(B),我們何必需要「王」?
✅附錄
▫️教書近二十年,我體會關於「教」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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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難的一堂課:充滿挑戰的教育現場,老師如何帶著愛和勇氣站在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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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 19:30~20:30 誠品台中園道店
✅3/27 15:00~16:00 台南政大書城
#歡迎分享_用愛與勇氣讓教育更好
#期待見面會見到您們
#歡迎與我分享您的書或讀後感
#大家都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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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睡覺可以記警告嗎 在 二師兄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堅持不素顏出門的人很多,像安妮這麼堅持的卻不多。
我大學與安妮同窗四年的經歷中,從未見過她的破綻。
沒有長在眼球上的眼線,沒有沾染在牙齒的口紅,也沒有離家出走的假睫毛。
不論是期末考前一天熬夜唸書,還是夜唱到天亮,又或是通宵準備活動,安妮出現的時候始終帶著完整的妝容。
對於我這種上台演講都會忘記拉拉鍊的邋遢肥宅來說,這簡直是奇蹟般的壯舉。
我將這種現象稱為毫無死角的最強防禦,安妮的不破之壁。
後來安妮私底下透漏,不破之壁的秘訣就在於睡前化妝。
安妮總是化完妝才能放心入睡,這樣睡醒時才不會因為時間不夠手忙腳亂。
由於常常從半夜畫到天亮,畫完妝大概只剩一兩個小時可以睡,她也把這招叫做「完妝nap」,簡直喪心病狂。
「這樣枕頭上不會沾到化妝品嗎?」我好奇。
「剛開始要麻煩室友用童軍繩幫我固定手腳,久了我就習慣在完全不動的情況下安睡了。」安妮說道。
「這樣感覺很像入殮欸。」我在腦中想像化完妝的安妮正躺的畫面。
「你知道為什麼人死的時候要化妝嗎?」安妮說。
「為什麼?」
「因為生命短暫,妝卻是永遠的。」安妮看著鏡子。
「我每天睡前都會化妝,因為我不知道每次闔上眼睛後會不會再睜開,但至少我能確定,即使我就這樣死去,也是漂亮的死去。」
不愧是台中人,連睡覺都抱著赴死的覺悟。
不過當時的安妮還不知道,她出社會後就會直接霧眉,並且說出「小朋友才在那邊天天化妝,老娘現在只想多睡一點」這種人設崩壞的話。
「三分人,七分妝。若卸去我的妝,等同將我殺死七成。」安妮說。
「也就是說,即使是像我這樣的人,如果把化妝練到極致,也能達到七十分的帥度嗎?」我殷切地問。
安妮瞟了我一眼,不置可否地哼了聲。
「教練,我想學化妝。」我誠懇地鞠躬。
「男人不一樣。」然而安妮搖了搖頭。
「哪裡不一樣?」我抬起頭。
「三分才華,七分善良。」她又看了看我,接著說道:「剩下九十分看臉。」
「所以就算我再努力,也只有十分嗎?」我失望。
「很遺憾,這個評分系統是有倒扣制度的。」她毫不留情地說,真是沒禮貌。
「也罷,反正我也沒有像妳那樣為了化妝奉獻人生的覺悟。」我聳聳肩。
「我?我不過為化妝奉獻了七成的人生。」安妮搖搖頭。
「要論醉心於化妝,誰都比不上愛莉絲。」
「愛莉絲?」我腦中浮現一個人:「那個夢遊的愛莉絲?」
愛莉絲是系上一位不起眼的女同學,不太參加系上活動,上課時也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
她的瀏海很長,幾乎遮住了上半臉,又時常帶著口罩,以至於我對她的面容毫無印象。
愛莉絲不怎麽跟人交談互動,整個人看起來渾渾噩噩的,彷彿活在夢裡一樣。
撇開行蹤成謎的校內第一美人無色花,夢遊的愛莉絲大概是校內最神秘的人物。
「愛莉絲的化妝跟我們完全不同等級,她走在時代的尖端。」安妮的語氣充滿尊敬。
「我從來沒見過她化妝啊?」我困惑不已。
「你沒看班級群組討論嗎?」安妮詫異。
「我們班有群組的嗎?」我更錯愕。
「……」安妮別過頭,一臉說溜嘴的表情。
後來我才知道,愛莉絲雖然在現實中冷默寡言,在臉書上卻相當活躍,每天都會更新自己的生活照片。
當我看到的那些照片時,眼珠頓時無法移開。
愛莉絲站在湖畔、愛莉絲坐在草地上、愛莉絲倚靠在大樓牆邊、愛莉絲藏在樹陰下、愛莉絲抬手遮擋陽光、愛莉絲垂首親吻花瓣、愛莉絲壓低帽沿感受微風……
照片中的愛莉絲散發著一股強烈的生命力,使我著魔般一直看下去。
我好像在哪裡看過這個人。
不是在網路上,而是在現實中看過照片中的女孩。
「她的妝看起來……跟她本人不太一樣……」我皺眉。
「愛莉絲的化妝是數位化妝,俗稱修圖。」安妮告訴我。
愛莉絲擁有驚人的修圖技術,可以把任何人的照片修成傾國傾城的美照。
每到當有耶誕舞會或者畢業典禮,校內就會有大批女同學跑來拜託愛莉絲幫自己拍的照片修圖,希望在人生中的重要階段留下美麗的回憶。
據說外系有位學姊連護照上的照片都委託愛莉絲調整,結果出國畢業旅行的時候直接被攔在海關。
「值得,真的值得。」學姊如是說:「反正我在機場拍護照就等於有出國了。」
我又看了愛莉絲的帳號一眼,發現她的個人檔案上寫著一句話。
──如果一棵樹在樹林裡倒下,周遭沒有人聽見,那麼它有沒有發出聲音呢?
當時的我還不曉得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就在不久後的某天,我在學校一處山坡上發現了愛莉絲坐在草地上自拍,忍不住上前搭話。
「嗨。」我揮揮手。
「……」愛莉絲看了我一眼,沒有回話。
我的手尷尬地僵在半空中。
「我們是妳同班的……」
「我知道你,你臉書上廢文很多。」愛莉絲終於說話了。
「啊哈哈……」我笑得更尷尬。
我站在原地心癢難耐,想詢問跟數位化妝有關的事,卻又找不到禮貌一點的問法。
愛莉絲停下了原本的動作,默默地看著我,像是在等我說完話。
「痾……那個……聽說妳修圖很厲害齁。」我慌張地說。
我的說話技巧真的是爛透了。
愛莉絲倒是沒有露出不高興的表情,說道:「還可以。」
「但我看妳平常好像沒有化妝?」我問。
「為什麼要化妝?」愛莉絲反問我。
「欸?為什麼?」我一下子懵了,說道:「女生不是都愛漂亮嗎?」
「人的美醜是由什麼定義的呢?」愛莉絲問我。
我一時間回答不出來。
「是由看到的人主觀定義的吧?」愛莉絲接著說道:「如果有一百個人看見同一個人,一百個人都說她是美麗的,那麼這個人就是美麗的,不是嗎?」
「好像是。」我整個被說服。
「網路上看到我的人,遠比現實中看到得多,對我來說,現實生活中的美醜毫無意義,這樣你能理解嗎?」
「時代變了,現實世界中的臉是虛假的,網路上的臉才是真實的。」
愛莉絲看著手機裡的照片,幽幽說道。
雖然我不太懂她的邏輯,但反正我們學校怪人很多,我也早就習以為常。
然而那天晚上,我在滑手機時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當時是2016年,我大三,而我發現愛莉絲的臉書建立日期是2009年。
2009年愛莉絲根本還沒上大學,卻已開始發布她在學校的照片。
更詭異的是,照片中那個七年前的愛莉絲,和現在的愛莉絲如出一轍。
我內心的疑竇逐漸加深。
這個問題的答案一直到幾個月後才解開。
我的直屬學妹寶櫻因為總是睡過頭,累計曠課次數過多,即將瀕臨期中考被扣考的窘境。
系辦一直連絡不到頑劣的寶櫻,只好找我過去拿警告單,希望我轉交。
我到系辦的時候,看到辦公桌一旁的書櫃裡放著歷屆學長姊的畢業紀念冊,忍不住想起愛莉絲粉專的事,好奇心驅使之下一本一本開始翻找。
最後,我在2012年的畢業紀念冊上看到了愛莉絲。
畢業紀念冊裡,照片中的愛莉絲看起來跟網路上的是同一人,旁邊寫著「我們是一起畢業的」、「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我會一直想念妳」等等祝福的話語,可見她已經在2012年畢業。
那麼,四年後的2016,她又為何遊走在校園中呢?
我對系辦裡的行政人員詢問了這個問題,才終於知道事情的原委。
我們系上曾經有個學姊也叫愛莉絲,有個小幾歲的妹妹,兩人感情相當要好。
得知學姊考上外縣市的大學時,妹妹為此情緒低落了好一陣子。
學姊為了安慰妹妹,註冊了臉書帳號,並且承諾每天都會在網路分享大學生活的照片。
四年來學姊都遵守著承諾,不論再忙都會在臉書上放照片。
然而,就在畢業前的某一天,學姊失蹤了。
沒有任何徵兆,也沒有傳出任何訊息,彷彿被城市深處的巨獸吞噬,連一點曾經存在過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聽到這裡,我已經明白學姊遭遇了什麼(詳見以後的故事)。
然而對學姊的妹妹來說,學姊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一年後,妹妹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同一個科系,並且用了一樣的名字。
從那天開始,愛莉絲的臉書照片持續更新,一日也沒有斷過。
我突然想起愛莉絲個人檔案的那句話。
──如果一棵樹在樹林裡倒下,周遭沒有人聽見,那麼它有沒有發出聲音呢?
我腦中也浮現另一個問題。
──如果所有人仍然看得見那棵樹,那麼那棵樹是不是就從來沒有倒下呢?
我一邊思考,一邊拿著警告單走到女生宿舍。
由於寶櫻都不讀我訊息,也不接我電話,我通常都採用人類最原始的遠程溝通形式(站在宿舍門口大吼寶櫻的名字)將她轟下樓。
正當我站在女生宿舍門口咳啊啊啊開嗓的時候,恰巧碰見寶櫻從外面回宿舍。
「你再叫一次我的名字,我就告你性騷擾。」寶櫻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看見愛莉絲宿舍內走出。
她沒有跟我或寶櫻打招呼,眼神也沒有任何交集,逕自走向校門口。
不,那不是愛莉絲,她不過是一具空殼,承載愛莉絲於人間流連不散的魂。
我終於明白了「夢遊的愛莉絲」的故事。
愛莉絲每天都會在網路上放一張漂亮的照片,即使到了現在也一樣。
愛莉絲從來沒有離開過,那裡不是無人的森林,所有人都能看到,每一雙眼睛都能看到。
愛莉絲一直這麼漂亮,一直這麼漂亮……
「大家都知道她的事,只是故意不提。」寶櫻看出我神色有異,說道:「學長,你還是別雞婆了吧。」
「這樣真的好嗎?我看到她的眼神時,甚至會覺得她並不是真正活著的。」我惆悵地問。
「愛莉絲活在自己創造的夢境中,也活在網路上。」寶櫻想了想,說道:「也許她比許多活在現實中的人都要快樂也說不定。」
「夢都有醒來的一天,人也不可能永遠活在網路上。」我還是不能認同。
想起那個罕見沒有對我露出厭惡之意的女孩,我不由得感到不忍。
「學長,你將來想當小說家吧?」寶櫻突然說。
「……這跟現在的話題有什麼關係?」
「也許有一天,學長也會換上另一張臉,活在網路的世界裡吧?」
「妳到底想說什麼?」
寶櫻的目光彷彿透過了我的身體,注視著與我重疊的朦朧幻影。
「到了那個時候,你也能分得清楚哪個人是真正的自己嗎?」
「怎麼可能會分不清楚?」我的內心突然一陣難以言喻地煩躁。
是啊,怎麼會分不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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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好孩子的自尊感,不讓他們在這般競爭中淪為失敗者,身為母親,就要成為永遠的守護者,耐心等待孩子們發掘天賦。」
看到書上的這段話,讓我感觸很深。
兩個兒子一個從小二一個從小一開始打球,聽太多人告訴我們,他們身材條件好、體能好,一定能靠打球有一番成績,在國小畢業的那年哥哥那一隊得了全國冠軍,讓我對於他打球的前景非常期待。
直到在國中遇上一個打罵的教練,不受他的喜歡,孩子坐冷板凳坐了一整年,好不容易熬過讓他自信幾乎要崩裂的國中階段,他考上了高中的體育班,遇到史上最好的教練,卻也遇到了史上最爛的老師,每天進教室就是辱罵孩子、替孩子取綽號、去比賽還被記曠課警告。
到學校去找老師時,我對著爛老師吼:「你可以教育我的孩子,但是你不能羞辱他!」
一個走鐘的老師帶出一個走鐘的環境,兒子受到排擠和霸凌,國中第二名畢業,在高一上學期卻沒有一科及格,受不了自己無法學習、受不了同學的冷漠排擠、受不了自己失控的生活和情緒,他自己決定從高一結束時休學。
當時我好擔憂,擔心他練球練了10年,這十年來生活只有羽球,普通班上過的很多課,他都沒上過,長到180幾公分,不會打籃球、不會打排球、躲避球,不會畫畫、吹笛子,國中會考時作文一個字也沒寫,體育班幾乎沒有任何作業,考試都有講義題庫,上課都在睡覺....叫我去哪裡找個學校讓他讀?
雖然擔心又焦慮,讓我以淚洗面,但是我尊重孩子的感受和決定,陪著他一起思考離開體育班以後該面對的未來。
高中的轉學不像國中小遷個學籍就好,而是需要轉學考,像他這樣的狀態根本沒辦法考試,只好轉到私立高職去,等待新學校入學,他在家裡繭居3個月,連窗簾都不願意拉開,日夜顛倒,房門都不願意踏出去。
那3個月的狂暴,真是讓我傷透了心,只能陪著他養傷,身上的傷很快就能痊癒,但是心裡的傷恐怕就像他割碎的國中畢業紀念冊一樣,就算黏回去了,也是傷痕累累。我只能陪著他,照顧他的生活起居、陪他聊聊天,鼓勵他從爛地方離開,我們一起重新開始。
還好到了新學校,導師上課幽默,很關心孩子,他還常常到辦公室去跟導師借課外書來看、跟導師聊天。導師給了很多的鼓勵,讓他把在課業上的自信一點一滴地找回來,求學階段的老師影響力很大,被看見、被肯定,給孩子鼓勵和方法,他們真的可以發揮放棄已久的潛能。
我們給孩子什麼樣的環境、什麼樣的同學、什麼樣的老師,孩子就長那個樣子。最重要的是我們在孩子受傷時,有沒有勇氣帶著孩子離開?有沒有勇氣帶著他去面對問題。
三個孩子教我當一個勇敢的媽媽,遇過直接剝奪孩子受教權的老師、遇到大家眼中的名教練卻每天用三字經和體罰對待孩子、遇到學校安排給體育班每天進教室怒吼糟蹋孩子的導師....但是我遇到更多的是願意接納、尊重、幫助孩子的好老師,我學會了遇到不適合的老師和環境,就是要陪著孩子去面對、去改變,總有一個地方一個老師適合自己的孩子。
「當孩子墜入地下層、經歷不幸事件時,母親一定要成為孩子的第一位貴人,用全身去接住他們,如此孩子才會重拾力量,走向世界,繼續遇見生命中的第二位、第三位貴人。」
「我們陪著孩子把危機變成轉機,不是只有一味的告訴孩子沒有關係、無所謂,而是從看待問題的觀點下手,徹底改變。」
讓孩子知道就算失敗,人生也不會毀了,每一次失敗,都是人生最寶貴的經驗。就算又走錯了,人生一定還有很多個分岔點可以選擇,我們不是一直做著沒有對照組的決定嗎?
孩子做的決定得要自己承擔,每一個選擇會造就他以後的生活,就算錯了,也是一種經驗和學習。在他們的生命裡,我只想信任孩子的感受、支持、尊重,陪伴他們走一段辛苦的路,給他們滿滿的愛。
「看著他跌倒,心疼他痛苦,我們陪著孩子走過人生低谷。」
博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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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內心愧疚千百回,我依然是個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