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到讓身邊的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瘋了,別人認識你的時候都還很正常,但跟你相處後,就會變成《鬼店》裡的傑克尼柯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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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考特今年 24 歲,高中肄業、欠缺自信、成天抽大麻不務正業、害怕擁有一段關係,不願給予女友凱西任何承諾、夢想當刺青師卻又沒有實現夢想的行動力,史考特把生活過得一塌糊塗,當他得知守寡多年的母親與消防大叔雷談戀愛時,史考特感到嫉妒與焦慮,千方百計想要破壞母親和雷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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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Judd_Apatow 導演的《#史泰登島國王》( The King of Staten Island)真是好看,Judd Apatow 的喜劇其實都不太爆笑(但有很多小細節會逗得我非常開心),主角一開始都很狀況外,有時候甚至是麻煩製造機(例如《好孕臨門》或《姐姐愛最大》),隨著故事進展,會發現這些角色並非壞人,只是內心有著創傷,需要花較多的時間修復,學習如何面對自身的欠缺,學會用不同的方式處理生活的困境,找到繼續前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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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史考特的父親是消防員,年輕時命喪救災現場。史考特對於母親交往的對象雷有所仇視,既是不希望有人取代父親的位置(同為消防員),也是害怕母親也會離他而去(被家人拋棄的焦慮)。直到史考特被母親趕出家門,才讓他和雷有了認識彼此的機會:雷學習怎麼當一個好父親,史考特則在雷的身上,找到對父愛的渴望,填補內心的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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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史考特熱愛刺青,認為刺青能帶給他心靈的撫慰。刺青圖案會留在人的皮膚上一輩子,不正像極了人與人的交往關係?投入的情感越多,記憶越是深刻,一輩子抹除不掉。生活其實也像是刺青,即便事先設計了漂亮的圖案(做好人生規劃),也可能因為刺青師傅當天狀態的不同(生活中的突發狀況),而有美的、醜的、酷的、帥的等截然不同的結果。#刺青需要一點運氣一點信任一點放手去做的勇氣。想想,#人生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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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史泰登島國王》的演員群戲整齊,飾演史考特的 Pete Davidson ,長相很有特色,表演很真摯(喜劇演員在 Judd Apatow 作品中,常會有令人驚喜的演出)、 Marisa Tomei 飾演史考特的母親,她的每一次演出都很打動我,自信又大方、Bill Burr 飾演雷,難得看到他演這麼暖的角色,效果意外不差、Steve Buscemi 演出資深消防員,這名演員年紀越大越有大家長風範!
同時也有5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790的網紅李基銘漢聲廣播電台-節目主持人-影音頻道,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本集主題:「我們的島:臺灣三十年環境變遷全紀錄」介紹 訪問作者:柯金源 (Ke Chin Yuan) 內容簡介: 首篇導演自剖,如何從一開始追求影像美學表現,到自我反省環境紀錄工作者應該要表現的本質為何,至今返歸真實、企圖透過鏡頭傳達種種災難之因並對社會大眾與決策者形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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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 那麼晚才po出八月七日新書發表的影片 因為之前十幾分鐘好像收音有雜訊 所以我一直在想是否要一起po出那天演講草稿
其實我那天很想跟大家說的是: 如今是各種風向亂吹的年代 有時我也會被吹到頭昏腦脹 自我懷疑 但我後來想這時最重要的是穩住自己的節奏 不要亂 成為一個偶爾可以群舞 更要是一個可以獨舞的人(這是我對自己的勉勵)
為何人在邊緣 仍可以自得其樂?
(新書《邊緣人手記》八月七日發表的演講草稿)
當我總感覺煙花易冷,我怎麼在一個充滿熱血與正能量的世界生存?
因為身為一個觀察者 實在很有趣
就在前幾天 我有個好友看完《邊緣人手記》後傳訊息給我 說:「我沒有想到你成長歷程這樣坎坷?」
我那時愣住一下 我應該沒覺得自己太坎坷 或我很久沒想過這個念頭 因為好像因為早年類似「挫折」的經驗
可能就是沒有大家認為的「美滿家庭」
或者是標準的「快樂童年」反而造成我這個人有個特殊的視角
就是從頭到尾 沒有在中心點過的人
而且因為這觀眾視角 讓我對人生有種樂此不疲的觀察精神(而且意外地會有諧星的細胞)比方不小心在禮堂鞠錯躬
好像人生也是個集體實驗室 好像八零年代這樣熱錢發燒 九零年代的空虛 到21世紀變這樣 焦慮的年代
我們在一個百家爭鳴 卻人人邊緣的時代
現在人人都是沙丘上的王座 但那海水的溫度 與浪潮都是後面的機制操控的 你紅固然是因為你有能力 但你同時更快更容易感到匱乏與殘缺
數據隨時都在掃你 掃我 掃掉一部作品 一個網紅 甚至掃一個時代 掃掉一個國家 以前歷史的確是這樣掃掉人的 只是它現在會讓你聽到嘩啦或咚隆被丟進垃圾桶的聲音 所以搶地盤的焦慮感愈深(虛擬世界是個新大陸)
但這始終會有一種被遊戲機制愚弄的感覺 好像你我就是自動販賣機的罐頭 你是寶礦力 我是木瓜牛奶樂利包(於是我被扭得更厲害) 然後彼此問對方你今天流量有更好嗎?可是都更改不了我們卡在遊戲機制裡的存在
生存或存在感好像很難抓住 一閃即逝的年代 我經過這完全不同的這三個年代
卻覺得非常有趣 雖然我在這兩年的當下也感到未知的惶然
輿論雖然澎湃 但內裡充滿殺氣戾氣 儘管當下我也會感到未知 比方疫情牽動的種種 好像有什麼將要改變了 但它還是難以掩蓋我內心那種「觀察真的好有趣」的心情。
我為何從反派寫到今天的邊緣人
但我後來想想 我從頭到尾 從反派寫到今天的邊緣人 都是希望別人如果有一天落入我這本書中寂寞的狀況 或是有一天覺得自己找不到共鳴 我有一個書寫的慾望是:「那你要不要試試看我這個方法?」
當一個觀察者 但要拿著小板凳 向跑道戲台下的邊緣位置 當一個出神的觀眾試試看?
而且要像導演塔可夫斯基《雕刻時光》寫的:「當一個合格的觀眾。」
我一開始寫《反派的力量》的確是因為我內在的反動 我覺得社會氣氛的正能量太過 甚麼人都要往光明面看 但試試看一直看太陽 這種行為真的會變睜眼瞎 同時這樣一昧地遮掩內在的傷口或陰暗 真的會讓一些人自欺欺人 會很痛苦 所以我那時有股衝動要寫反派
那我今日為何要寫《邊緣者》並且要把筆當手術刀挖出我的前半生
我試圖用一個很清冷的角度 去寫那些照理說跟我很有關的事情 我為何要這樣做 因為人生際遇大體上還是清冷的 每個人的驟變 其實都是海中浪 孟克的尖叫 是無人知曉的
所以我如果要寫實 忠於我當下或事後的體會 那份無人知曉的狀況 的確是冷清的 但我有一份熱情時 如果你今天 就我的讀者 如果也發現際遇殺你個措手不及 或是你的哀傷或寂寞無人知曉時 我只是有分熱情 讓你知道 你不是唯一的一個
然後今天有一個人這樣 或許有一個別人眼中不太美滿的童年 但那些都跟他(就我啦)沒甚麼關係 因為他有一個讓自己很開心 或樂此不疲的方法
或許就很像卡夫卡說的:「我撥開人生的廢墟、斑駁的東西,來告訴你我所看到的東西。」我就是想撥開那些殘破廢墟的東西 來告訴你所看到的 那個閃亮亮 很值得的東西
培養一個快樂的 但之前你可能要受挫 我成長的路上 一路都有來自寫作者的救援
我記得有一個街頭訪問 有一個女生說:「書店搬家對他沒甚麼關係,因為他不看書。」我會記得那則新聞的原因 是因為我那時當下想跟她講:「恭喜你 那你很幸運。」
我曾經經歷過必須要跟書求救的過程,就是在我外公的書櫃 在我哥我姊留下的唱片裡 我一度喊著「救命啊」 以這樣的心情找到了書 然後我一路都不放手 一路都把書當成救命藤蔓 是這樣長大過來的
我記得那時我從外公書櫃找到了史記 紅樓夢 歷史雖然是強者杜撰的成分多 但總要嵾些真實 但那時最大的啟蒙是紅樓夢 後來去東方書局 一直看書 像找到救命繩一樣地一直看
我記得有朋友問我妳那麼小 怎麼看得懂紅樓夢 是 我是沒看懂 但有種書就是厲害到 你沒看懂 但你看懂的 足以拯救你 薛寶釵的不安 林黛玉為何要哭(他根本沒有生存資本)後來白茫茫一片真乾淨時 我真覺得真是爽快 它讓我看到一個入世的出世者
也提醒我 我原來可以既入世又出世
它讓我知道 有些書跟電影一樣 你現在沒看懂沒關係 它會跟著你一起長大 千萬不要跟別人求取答案 讓你有一天發現你看懂了 這本書一直活在你心裡
卡夫卡 蛻變 卡謬 異鄉人 沙林傑 我不屬於現世 蒼蠅王讓我畢業 然後村上春樹讓我知道我感到的虛妄並不是假的 那種現代化的孤獨 被他理解了 所謂末日的想像是甚麼 海豚旅館那層樓又是甚麼 他完全寫盡20世紀的空虛
於是因為看書 就有一雙洞穴眼 像地鼠一樣知道地面上何時雪融了 甚麼時候枯枝要掉下來了 甚麼時候春天來了 要結果子了 那些所有細節都吸引我
我母親對我的影響 (我書中有幾篇寫道我母親的失智症)我母親是我最重要的人 她保護了我 撐下來 告訴我這世界啥都沒變 但我也起了保護她的念頭 我要快樂與堅強
如果沒有她 我應該無法成為一個「外向的內向者」或真的會很自閉
我跟這社會的連結不太深 朋友也知道我不擅長說話 別人要的東西 我都沒甚麼感覺 以前考50幾名也沒感覺 考到第十我也沒感覺 別人考壞了在哭 我也沒覺得如何
或別人喜不喜歡我 我也沒太大感覺
我應該就是一個在大會操裡發呆的人 在球場上會去看觀眾的人
但因為有保護媽媽的心 我起碼要正常一點 所以我本來就是個怪胎體質吧
因為有了這念頭 我死命地看書自修 我骨子裡反抗學校制度 我就自己列書單 齊格蒙包慢 傅柯 昆德拉 卡爾維諾 托爾斯泰的安納卡列尼娜 莫泊桑
我其實一開始 從小沒有覺得自己很邊緣 或者說我這個人根本沒身處中間核心過
但發現時 自己已經是很邊緣了 我如何從一個很安靜的人 就像柏青為我寫的序文一樣 他說看到我時 有時是面具下空無一人 我其實不在那裏
「我不在這裡的咒語」
我專心的地方跟別人不一樣 我很容易走神 (一個自帶地下室的人)
比方別人在看電影裡一對男女在談戀愛 我可能會注意到那地上有蟲 我跟別人都畫不同的重點 我就是一個劃錯重點的人
我是個同時入戲 又同時是個觀眾的人 忍不住各種角度的看 對我來說 作品看得懂 看不懂都沒關係 就像抽象畫一樣ˋ它會內化在你心裡 讓你懂你必須懂得那部分
如果有人告訴你全部了 並且說這就是正確答案 那就真的很接近一無所知了
我的筆很冷 因為心很熱
我朋友小樹說 我很疼愛那些反派 寫小丑就是因為我難過他跟這世界太較真了 朋友知道我這部份很溫暖 甚至有點不切實際的浪漫
因我的學校 我精神潔癖很重 也讓我去觀察人性 讓我很習慣棋盤上的思考
就是哪個人哪個年級 他可能在棋盤上的哪一個位置 以蒼蠅王的角色分布去推演人的社會地位跟角色 政客目前在哪一格 他的打扮跟喬裝應該如何配合拉爾夫 或專制者傑克
關於我的家庭的事情 讓我感受到甚麼是煙花易冷 所以我沒有太容易很high
有人問我 我要甚麼 我回說 我要的就是現在這時候啊 桌上有紙有筆 我就有一個安寧的世界 我的工作就是我追求的生活方式 這是我比較能想像的「自由」
但我真的比較像刺蝟 以為伸展著小刺 就可以保持一己的安寧 裡面有一粉色很軟的靈魂 如果一用筆 或碰到同類的邊緣人 我那裏面的核心就會像被擊破一樣
必須要寫出來 或搶先一步寫道 如果身為怪胎 或孤獨的人 可以會碰到什麼 要做好什麼準備
然後我在前方搖著火把等著你 並且揮手 告訴你有人走在前面喔 我要的與我所擁有的寫作衝動 大概就是這個。
不正常的人傅柯 在 孔明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深夜無人睇,靜靜雞講故仔……
《失蹤2》第二回
我女朋友叫阿嵐,中二開始同我拍拖拍咗十幾年,中六考完公開試之後就去咗台灣讀書,讀完之後就一直喺台灣工作,雖然我地係異地戀,但由於台灣來回時間同機票都叫平,所以我地幾乎每星期都會見一次,感情從來都無受到影響。
「你話佢失咗蹤?你地攪咩呀!好地地行山點會唔見咗佢架?」我質問同佢一齊做嘢嘅香港朋友阿儀。
「我都唔知呀,我地幾個女仔諗住放假去行下山,點知愈行愈大霧,轉過頭就唔見咗阿嵐喇!」阿儀十分焦急地說。
「你地去咗邊到行山?點解大霧仲去行山呀?依家報咗警未?」
「我地去咗柯子林山……我地行嗰陣仲係好猛太陽架,真係無諗過會咁架!我地報咗警喇!警察已經上山搵!但搵咗一日都未有消息……」
「你諗清楚,行山時候有冇發生咩奇怪事!幾仔細都好!你都要記起!愈多線索,班警察就愈知道點搵!」
「真係唔知呀……如果真係講奇怪,阿嵐唔見之前曾經講過話見到兩個人著住黃色雨衣嘅人喺前面。嗰陣我地仲笑佢睇錯,咁猛大陽點知有人著雨衣行山?點知之後行行下就好大霧……阿嵐就唔見咗喇!」
「黃色雨衣?我都係唔知你講緊咩,總之呢件事千其唔好同佢阿婆講,佢咁大年紀一定受唔起呢啲事,你都唔好同我傾喇!你有時間都去幫手搵下喇!」
「嗯嗯!」
「再聯絡喇。」今次真係開口中,琴晚先講完明表哥行山失蹤,今日就輪到阿嵐佢出事……突然間,左眼有一陣刺痛,諗起琴晚發嘅夢,個心就寒一寒,於是起身去廁所睇下隻眼咩事。
我用手指撐開隻左眼耐心睇一睇,無任何特別發現,一切都好正常,無夢入面出現嘅手……但刺痛依舊存在。
可能呢排唔係好夠瞓,攪到隻眼有啲累,所以我都無咩在意。
一踏出廁所,見到有個阿婆目無表情咁喺我面前一步一步行去梳化坐低。
我完全呆咗,依呢個時候,阿媽喺廚房出嚟想去廁所,見我企喺門口阻住哂,於是唔耐煩地說:「行開喇!企喺到做咩呀?」
「你見唔到咩?有個阿婆坐咗喺到。」我細細聲喺阿媽身旁說。
阿媽順勢望去,一臉迷惘:「咩阿婆呀?」
我望住個阿婆,佢臉無血色,手手腳腳都滿佈毒瘡,視線一直望住眼前幅牆。我細心一望,發覺呢個阿婆有啲熟口臉,記憶之中唔知邊到見過咁。
於是再問阿媽:「阿婆佢死之前係咪手腳都生哂毒瘡?」
「係呀!你阿婆生癌死架!死之前啲毒瘡大粒到嚇死人架!」
我再望望梳化嘅阿婆,描述應該同阿媽所講一樣,雖然阿婆死嗰陣我仲係好細過唔係好認得佢,但點解佢突然之間會出現?呢個時候,左眼又一下刺痛,痛得恰埋隻左眼,剎那間,阿婆唔見咗,到我開返隻左眼一望,佢又出現返。
我大概明白咩事,於是伸手遮一遮隻左眼,果然,右眼見唔到阿婆。當我拎開隻手,而恰埋隻右眼,阿婆就出現返。
咁樣嘅話,如果阿婆死咗而我又見到佢,可能我隻左眼變成陰陽眼。
但以我所知陰陽眼係天生,除非搵師傅強硬開眼,如果唔係絕對唔會無啦啦出現陰陽眼。
點解我隻左眼會咁?我醒起一切來源都係琴晚行過土瓜灣一棟樓,比樓上滴水滴中隻左眼……究竟啲水有咩咁特別攪到我隻左眼變成陰陽眼?
轉眼間,阿婆就起身走人,眼見佢穿越度大門離開,我就開門想追出去睇下阿婆去邊。
當我一開門,探頭出走廊一望,一股陰涼寒氣湧至,驚見成條走廊都係人,佢地衣著服裝似乎有人辦緊喜事接新娘吧?
「做咩無啦啦開住大門呀?」阿媽從廁所出嚟。佢一問,走廊上所有人都停止腳步,然後慢慢轉身望住我。呢個時候我先清楚望到佢地,走廊上每個人都臉無表情亦臉無血色,最重要嘅係,佢地半身都痴住度牆,好似兩隊列隊咁,留低中間比人行。
佢地望住我時候,我覺得個人好暈,暈到想嘔咁濟,雖然對方無做過任何事,但我已經承受唔到呢種莫名奇妙嘅壓力。
我吞一吞口水,奮力咁慢慢將個身退後到屋內,再輕輕關門。
「咩事呀你?成頭大汗嘅?」阿媽一提,我先發覺自己成身冷汗,發軟咁坐喺地下休息,我感覺到自己不斷喘氣。
一切都係我隻左眼引起。
於是我決定去黃大仙廟搵我兄弟阿健幫我手睇睇,一來佢屋企專門做呢類服務,二來我想幫阿嵐求返支好簽。但為咗唔想喺街到接觸靈體,於是我將隻左眼用紗包遮住,扮獨眼龍都好過開眼見到鬼。
阿媽見我將隻左眼包到咁,於是又緊張地問咩事。
「頭先整親隻眼,呢家想去睇醫生……呀,同埋阿嵐喺台灣出咗事,佢行山失咗蹤,呢家仲未搵到。」我試著解釋。
「陰公囉,琴日先講起你表哥行山出事……唉也,你地啲後生嘅,做任何事都要做足安全架嘛!年中都唔知幾多人行山行到連條命都無咗!」
「阿嵐唔係自己一個去行山架,阿儀佢地都有陪,只係唔知佢地咩事……可以剩下阿嵐一個出事。」
「咁依家打算點做呀?」
「我本身都想過去,但依家咩都無消息,我趕到去都無用,唯有等多幾日睇下搵唔搵我返。」
「咁你隻眼呢?點整親架?」
「總之無嘢喇。」我實在唔想糾纏落去,阿媽太囉嗦。
我再次慢慢打開度大門,探頭出去,一片寂靜,亦無任何人同靈體,原來有冇開到陰陽眼係差咁遠,雖然我見唔到,但頭先兩批鬼列隊嘅畫面仍然深深刻喺我腦海之中,攪到我都唔敢拍住牆行,盡量行正中間……
當我去到阿健屋企個攤擋,見到有個女人同阿健不斷糾纏。
「我點都唔會信呢支下簽係比我!你地都唔識解簽嘅!喺到呃飯食!」個女人好惡咁大聲罵阿健。
阿健無奈地回應:「簽係你自己求,又係你嚟問我,我都係照住簽文有嗰句講嗰句姐!有咩理由唔岩聽就怪我呃你?」
「總之我係求我同我老公洗唔洗坐監,如果個天話我知我係要坐監嘅!咁我寧願死咗去呀!都唔會坐監呀!」說罷,個女仔將支簽同簽文掟向阿健到,然後放低廿蚊就走人。
「嘩,攪咩?」我問。
「你睇下!比人罵到隻狗咁先賺得廿蚊雞!」阿健一臉埋怨,然後留意到我隻左眼,於是再問:「攪咩變咗獨眼龍?」
「我就係為咗隻眼嚟搵你。」於是我將琴晚嘅事一五一十講比佢知。
阿健聽完後,話要想睇下我隻眼,於是慢慢將紗布打開,我左眼望住佢雙眼,只見阿健冷汗都出埋,於是放返紗布落嚟。
「做咩?你見到咩?」我問。
阿健心有餘悸地說:「我隱若見到有隻手。」
佢咁講令我個心離一離,同我發嘅夢一樣。
我緊張地回應:「咁點算呀?快手同我封咗隻眼佢喇!我唔想見到呢啲嘢。」
「你話封就封咩,你呢家隻眼本身都唔係靠開眼得嚟,似係有事想你幫手。」
「冷氣機滴水姐!有咩嘢要我幫手呀?」
「你真係覺得嗰滴水係冷氣機?我就覺得唔係。通常一滴水可以令到你開眼,一係屍油,一係屍水。姐係話你琴晚經過嗰度可能有死屍無比人發現,而屍水滴出去就係想有人發現到。」阿健按照情理分析,但佢都係估估下,無咩實際信心。
「我記得滴水位喺邊到,喺土瓜灣益豐大廈!我係咪要報警?」
「痴線咩!我估咋!萬一估錯咁點!」
「趁天未黑,我地去嗰到睇下。」我見阿健個樣唔係好想去,但佢又意識到我隻左眼的確會造成好大影響,於是唯有無奈答應。
喺阿健收恰工具期間,我將阿嵐失蹤嘅消息話比佢知。佢臉色一沉,叫我有心理準備。
「香港我知有結界,但台灣都有咩?」
「點解無?台灣山林面績大過香港咁多,大把山神鬼怪喺到呀!不過我估阿嵐唔會咁黑仔遇到嘅……放心喇。」阿健呢句說話先令我最唔放心。
我同阿健離開黃大仙去土瓜灣進發。
我地兩個經過一條馬路,阿健突然話:「屌,個女人仲喺到。」我遠望過去,原來係頭先求簽個女人。
「佢話佢同老公惹上官非,問神靈要唔要坐監,點知抽到支下下簽,於是我咪話佢地今次走唔甩,佢就唔岩聽喺到發脾氣話死都唔會坐監。」阿健解釋。
我望住個女人慢慢過馬路,心諗坐監總好過死呀?
突然,有架貨車突然駛過嚟,將個女人撞開,一聲巨響,將所有人嚇呆。
在場所有人都紛紛散去,部份人即刻拎起電話報警。我地各人都見到個女人被架貨車撞到彈開幾米邊,只見佢頭向下,全身郁都唔郁,似乎受到好大傷害。
阿健捉緊我,然後叫我除低紗布望下。
「痴線咩!做咩除呀?」我完全唔理解呢個行為目的係咩。
「頭先我明明見住係紅燈,無理由個個都唔行,得個女人走出去。通常呢類交通意外一半都係鬼造成,你望下現場有冇啲咩唔對路。」
我吞一吞口水,感受到我隻手震哂,於是慢慢用手將紗布揭開。
一望之下,見到有個全身肥腫嘅男人企喺馬路邊,佢呢種身型完全唔似人類,頭先更加見佢唔到。當我驚訝咁望住佢時,佢似乎意識到有人望住佢,於是轉身向住我。
我嚇到即時將紗布放番落嚟,冷汗盡出,短短幾秒間我已經體力透支,呢種恐懼完全難以平伏。究竟平時有陰陽眼嘅人可以點樣正常生活,只要見到呢啲嘢,我就嚇到腳都軟埋。
「點呀?見到咩?」阿健問。
「一個身型好漲嘅男人,好似成個人都充咗氣咁,漲到我都唔係好認到佢個樣係點。」
「吓?好漲嘅男人?」
大概十五分鐘左右,由於無人敢郁個傷者,所以一直企喺身旁等救護車。直至救護員到達時候先開始郁動個女人,一郁之下,驚見個女人個頭面向水氹,長時間失去意識臉向水氹,就算撞唔死都窒息而死。
只見警方都拎個裝死人嘅綠袋出嚟,大家就知個女人已經救唔返。
呢個時候,腦海諗起個女人講過一句:「如果個天話我知我係要坐監嘅!咁我寧願死咗去呀!」
我同阿健帶住沉重心情離開現場,終於入黑時候到達土瓜灣益豐大廈。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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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聽晚九點,重製修正版《失蹤》進行預訂,限量預購,書展發貨。
2. 最後呢次機會買《失蹤》喇~未睇過或之前買唔到就記得要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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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
聽晚九點,要搶,轉數快或信用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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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集主題:「我們的島:臺灣三十年環境變遷全紀錄」介紹
訪問作者:柯金源 (Ke Chin Yuan)
內容簡介:
首篇導演自剖,如何從一開始追求影像美學表現,到自我反省環境紀錄工作者應該要表現的本質為何,至今返歸真實、企圖透過鏡頭傳達種種災難之因並對社會大眾與決策者形成影響的歷程。
第二至四章,是海陸交界與海岸線的總體檢。第二章綜觀臺灣海岸線大尺度、規模性的改變,直指重要指標現象是如何形成,如自然海岸消失與人工海岸水泥化問題。
第三章進入各地樣區,透過錯落在大尺度當中的單點案例,細數人為開發的演變,說明自然與經濟活動間的衝突,以及保育的重要。
第四章以作者的家鄉彰化為記主軸,描述一路以來田野對生命的感動,以及人、生物與環境互動的海岸群像。
第五章與第六章談臺灣日日都在經歷的天災與汙染問題。島嶼無可迴避的天災包括地震、颱風,自然創傷已難平復,人為破壞卻讓天災加劇。如今在氣候變遷之下,複合式災難更年年考驗著島民的智慧。這幾十年來,自然資源從正常運轉到逐漸消失,除了天災,更因為環境汙染。滋養我們的土地、無所不在的空氣、生養萬物的海洋,這些環境汙染,是怎麼一步步走到這裡的?
第七章到第九章的主題別是森林生態、臺灣附近重要島群生態變化以及生物多元價值。第七章論及森林若海洋,一樹一島嶼。臺灣在世界的位置,標誌著生物多樣之島。人們對待山林的態度將決定環境會以協合或是衝突回應。第八章則是細數離島。臺灣是島嶼型國家,每座島嶼都擁有不同的生態重要性與歷史意義,甚至是臺灣的前哨。當我們不瞭解臺灣周遭海域發生了什麼國際紛爭或是生態破壞,我們將無從面對共同未來。第九章則透過指標物種的命運,看到了珊瑚死亡的悲劇,也看到了軟絲成功復育的希望。
最終章則回顧環境命運為何是一場你我必須共同扛起的未竟之戰。環境的故事,就是我們的故事。這是一本關於你與我的書。這是過去以及現在正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所有人,一步一步共同刻寫出來的環境啟示錄。
作者簡介:柯金源
人稱柯導、柯師傅。彰化伸港人。
現任:公共電視新聞部製作人
1993年起在平面媒體撰寫環境議題專欄,前後長達十二年,共累積了超過三十萬字的臺灣環境田野調查資料。1998年,進入公共電視新聞部。近年作品多關注產業政策變遷下,臺灣自然環境如何遭受破壞;以及在公民意識覺醒的年代,政府該如何訂定未來環境保護計畫、企業該如何落實社會責任。多項作品入圍並獲得國內外重要影展獎項。
1980年代以打工方式購買第一部照相機,開始記錄自然生態景觀。
1985年 進入專業視覺語言學習之路。
1986年 拍攝主題以人文、社會現象為主,並進入媒體,主跑政治與經濟、社會運動。
1990年代 臺灣媒體開放,閱聽大眾的資訊使用與娛樂方式產生質變。為了更貼近閱聽人以達到環境資訊的傳播目的,開始參與電子媒體「生態類與人文紀實類節目」的拍攝與製作,大量累積影音資料。
1998年 參與公視新聞部「我們的島」環境新聞雜誌的企劃採訪拍攝製作。並擔任深度報導記者、社會組召集人、編採組長、採訪組副組長。
2002年 為了完整呈現環境的變遷與觀點,並結合影音創意形式,「環境類型紀錄片」成為重要的呈現形式。
主要獲獎紀錄:
1997年起,入圍與獲得國內外超過一百個重要獎項,其中包括個人入圍七次電視金鐘獎、獲頒攝影與非戲劇導演三座金鐘獎,以「動物救援」獲得NPO媒體報導獎【電視報導首獎】,《獼猴的戰爭與和平》更同時獲得美國【CINE金鷹獎】、美國廣播電視博物館【永久典藏】以及美國蒙大拿國際野生動物影展IWFF兩項大獎與九項優異獎,近年代表作為紀錄片《海》,記錄臺灣近二十幾年來的海洋環境變遷,全片沒有旁白與配樂,以質樸的影像敘事深入海洋。多部作品入圍加拿大、瑞典、印度、新加坡、泰國、中國、西班牙等各國相關影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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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斯加蟹又叫帝王蟹(King Crab),名字霸氣,體型更龐大,至少重達三四公斤,蟹腳長得像成年人前臂,啖啖肉。近年不少連鎖酒家趕潮流,引入活阿拉斯加蟹,推出清蒸或花雕蛋白蒸等食法。有食客在網上投訴,於元朗富臨皇宮柯打六斤半的阿拉斯加蟹,以花雕蛋白蒸,卻食到一肚氣。
歸納所得,有三宗罪:
1.蟹腳蛋白多、肉少,不足秤。
2.蟹肉斬成碎件,懷疑是死蟹爛肉,才斬碎上碟。
3.打開蟹蓋,竟然零蟹膏,懷疑抽起煮其他菜式。
持平起見,我們這晚放蛇實測,現場柯打了一隻五斤半重的阿拉斯加蟹。但當我們選擇用花雕蛋白蒸時,經理卻很大反應。「蛋白蒸不入味的,白烚就較原味。如果你要蛋白蒸,要斬件,之後上桌又怕換了蟹。劏開時,一沖水,蟹膏流失,有些客一見沒有膏,整隻要退貨,我們就血本無歸。」再三堅持下,終於成功落單。30分鐘後上桌,這次蛋白沒有淋在蟹腳上,同行往放蛇的中菜師傅估計,「可能有人曾投訴,廚師就改了做法。」這次做法是先蒸蛋白,未全熟時,鋪上蟹腳等再蒸。
就那三宗罪逐一回應:
1.目測的話,六隻腳、兩隻箝,肯定足秤,最少5斤重。
2.肉質緊緻不鬆散,食落有鮮味,並非死蟹。
3.蟹蓋有滿滿的蟹膏。
可能酒家收過投訴,已作出改善。
同時,我們亦查詢過海鮮檔檔主的意見。「蟹本身都有水分,即使給你十成肉,斬件後,一定不足秤的。」此外,他補充:「老實說,正常去酒家吃,照秤亦未必準,但不去望住,肯定差更遠。」除了要去有商譽的酒家外,要知所吃的,是否新鮮,就看殼肉是否分離。
師傅教落:「蟹肉仍黐着殼邊,代表新鮮。如果蟹本身質素差,即使不是死蟹,蒸好後蟹肉會殼肉分離。」
採訪:編輯部
攝影:攝影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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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對精神疾病的處理方式反映了不同時代的價值觀
5.不存在純粹客觀的精神疾病,精神疾病的診斷永遠都會受到社會文化因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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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集推薦書目:
Michel Foucault《古典時代瘋狂史》
Allen Frances《救救正常人:失控的精神醫學》
Robert Whitaker《精神病大流行:歷史、統計數字,用藥與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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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常的人》(Les anormaux)是傅柯1975年在法蘭西學院的演講記錄。自1970年代起,每年春天傅柯都會在法蘭西學院進行為期數週的講課,聽眾不限學生,有興趣的一般民眾 ... ... <看更多>
不正常的人傅柯 在 文明與經典:傅柯《不正常的人》 - 東海大學板 - Dcard 的推薦與評價
文明與經典:傅柯《不正常的人》. 東海大學. 2022年2月13日22:49. 請問有上過這門課的同學,老師的上課方式如何?有爬過文,只聽說老師的板書很藝術,想知道老師上課會 ... ... <看更多>
不正常的人傅柯 在 [分享] 傅柯- 安全、領土與人口(第一講) - 看板Sociology 的推薦與評價
https://www.douban.com/group/topic/5561082/
安全、領土與人口(第一講)
譯者:秦士君(清華大學法學院06級法理學碩士)
譯者按:這個篇章翻譯是為了方便研究而做的嘗試性的工作,所以,原文的引注以及章節
附註幾乎都沒有處理。對第一章的翻譯,在2008年10月底的時候就完成了,一直沒有對外
發表。現在突然覺的應該早點發表出去,對福柯有興趣的同仁可以做個參考。筆者後來沒
有接著翻譯下去,主要有三個考慮:1.福柯法蘭西學院講義的文本相對比較簡單,英文讀
起來還是十分流暢的;2.筆者不懂法文,僅僅根據英文進行翻譯,擔心中間錯訛太多;3.
依一般經驗,學界有翻譯專業戶,一個人的作品翻譯了幾部後,陸陸續續地後續作品也會
跟著翻譯,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福柯法蘭西學院講義《不正常的人》、《必須保衛社會
》皆已由錢翰先生譯出,《主體解釋學》亦由佘碧平先生譯出,想來《安全、領土與人口
》以及《生命政治的誕生》可能會由二位陸續譯出。
1978年1月11日
課程概覽:生命權力(bio-power)的研究權力機制分析的五個建議法律系統,
規訓機制,安全配置(apparatuses)(dispositifs)。兩個例子:(a)對盜竊的懲罰
;(b)對麻風病、瘟疫和天花的處置(treatment)安全配置的一般特徵(1)安全
的空間城市的例子在16和17世紀三個安排城市空間的例子(a)Alexander
Le Maître’s La Métropolitée(1682);(b)Richelieu;(c)Nantes
今年我將開始研究生命權力(bio-power)。它指的是一系列對我而言有重大意義的現象
,也即一套機制(mechanisms),通過它,人類基本的生物學特點變成政治戰略(
strategy)、權力一般戰略(general strategy)的物件,或者換句話說,現代西方社會
怎樣從18世紀起接受了人類是一個物種這個根本的生物學事實。這大概就是我要說的生命
權力(bio-power)。所以,在開始之前,我想提出幾個建議,它們應當被理解為選擇的
提示或者意圖的陳述,而非原則、規則或者定理。
第一,幾年前我們開始,並且現在將繼續進行的,對這些權力機制(mechanisms)的分析
,絕不是有關權力是什麼的一般理論。它不是該理論的一部分,更不是該理論的開端。此
分析只關心在哪兒和怎麼樣,在誰之間,在哪些觀點之間,根據何種步驟(processes)
,伴隨何種效果,權力被實施。如果我們承認權力不是一種固體、流體或者來自特定源頭
的某物,那麼,此分析頂多只能作為一個理論的開端,而不是有關權力是什麼的理論,且
只能是治安權力(securing power)的機制或者程式(procedures),即便在不成功時,
它們也有其作用或者功能和主題。
第二個選擇的提示:關係,關係的集合或者程式的集合,它們的作用(role)是建立、保
持和轉換權力機制,它們並不“自我生成”(self-generating)或者“自我獨存”(
self-subsistent),它們不以自身為根據。權力並不建立在自身之上,也不依靠自身而
生成。或者我們可以更為簡單地說,並不存在第一位的生產關係,而且,在這些關係的旁
邊或者上邊,權力機制修改、擾亂它們,或者使它們更為一致、連貫和穩定。不存在其上
面沒有權力機制的家庭關係,也不存在其旁邊或上邊沒有權力機制的性的關係。權力機制
是所有這些關係的內在組成部分,並且以一種迴圈的方式,既是它們的效果,也是它們的
原因。而且,就內在於生產關係、家庭關係和性的關係中的不同權力機制而言,當然可能
發現橫向的協調、縱向的從屬、同構的聯繫、技術的特別或者類似、以及連鎖效應。這允
許我們對這些權力機制的集合進行一項邏輯的、連貫的和有效的考察,從而識別出在一個
給定的時刻、時期和場所中它們的特別之處。
第三,對這些權力關係的分析當然是可能開啟或者引進一些對社會進行整體分析之類的東
西。例如,對權力機制的分析可能與經濟變革的歷史匯合。但是,我正在做的事情我
並不是說我完全能夠勝任它,因為我對它一無所知不是歷史學、社會學或者經濟學。
儘管如此,在此種或彼種意義上,出於簡單的事實上的理由,我正在做的事情有關哲學,
或者說,真理的政治學(the politics of truth),因為關於“哲學”這個詞,除此之
外,我沒有看到其他更多的定義。所以,就目前來講,權力機制的分析涉及的是真理的政
治學,而非社會學、歷史學或者經濟學,其功能是展示一種知識上的效果(the
knowledge effects),它們由發生在我們社會中的鬥爭、對抗、戰鬥以及作為這些鬥爭
之要素的權力策略(tactics)生產出來。
第四點提示:我認為,不存在任何理論的或分析的話語沒有被類如命令式的話語以這種或
者那種方式所滲透或者支撐。無論如何,在理論領域中,一種命令式的話語,包含“愛這
個,恨那個,這個是好的,那個是壞的,在乎這個,小心那個”的說辭,對我而言,只不
過是一種審美的話語(aesthetic discourse),它只能基於一種審美秩序的選擇。而且
,當包含“向某某開戰,以這種方式來做這件事情”的命令式話語從學院中傳出,或者只
是寫在紙上,對我而言,是脆弱無力的。在任何情況下,對我而言,什麼事情被做了這個
維度只能出現在真實的力量場域(a field of real forces)中,也就是說,這個力量的
場域,不能被說話的主體單獨創造,不能立基於他所說的話,因為,這是一個不能被這些
命令式的話語以任何方式控制或者維護的力量場域。所以,既然必須存在一個命令,我願
意將可支撐我們正在嘗試的理論分析的命令變成一種非常簡單的條件式命令:如果你想鬥
爭,這裡有些關鍵點,這是幾股力量,這是一些限制和障礙。換句話說,我想讓這些命令
變成策略性的點子。當然了,這是我的職責,也是那些和我在一個戰線上工作的人的職責
,即,為了進行策略上有效的分析,我們要知道哪些力量場域是有必要弄清楚的。但是,
說到底,這是戰鬥(struggle)與真理的迴圈,或者嚴格地說,是哲學實踐的迴圈。
最後,第五個要點:我認為,戰鬥與真理之間真正的和根本的關係,雖使哲學在其範圍內
發展了數個世紀,卻只把自己給戲弄了(dramatizes itself),變得消瘦憔悴,並在理
論話語的辯論中失去意義和效用。綜上,我將只提出一個命令,但它將是絕對的和無條件
的:永不辯論。
現在我將開始這些講座。它們的題目是“安全、領土與人口”。
第一個問題當然是:我們怎樣去理解“安全”?我將在今天,並且可能的話一直到下一周
,來討論這個問題,這取決於我進行的快慢程度。我將舉一個例子,或者一系列的例子,
或者將一個例子調整為三個階段。這是一個十分簡單、十分幼稚的事例,我們會從那裡出
發,並且我認為,它將使我說出一些東西。拿一個最簡單的刑法禁令為例,比如,“不得
殺人,不得盜竊”,還有隨之而來的懲罰,絞刑、放逐或者罰款。在第二次調整中,還是
同樣的刑法,“不得盜竊”,對於犯法的人仍然伴隨著特定的懲罰,但是現在一切將被如
此框定:一方面是一系列的監督、審核、檢查,以及各種控制,即使是在小偷盜竊之前也
在所不問,從而使得有可能確定他是否將要盜竊等等;另一方面,在另一端,懲罰將不再
僅僅是引人注目的、確定性的絞刑、罰款、放逐的時刻,而是類如監禁(incarceration
)的實踐,伴隨一系列的訓練(exercises)和改造(transformation)施與犯罪者,就
是我們所謂的教養技術(penitentiary techniques):義務勞動、道德教化、行為矯正
等等。第三次調整基於同樣的模型(matrix),同樣的刑法,同樣的懲罰,同樣的一方面
為監視另一方面為矯正的框架,但是現在,刑法的實施,預防措施的發展,以及矯正性懲
罰的組織將會被下列問題所支配。例如:這種類型的平均犯罪率是多少?如何在一個給定
的時刻、在一個給定的社會、在一個給定的城市、在城市或者鄉村、在一個給定的階層等
等以統計學的方式預測出盜竊犯的數量?第二,是否存在能夠增加或者減少這種平均率的
時間、地區和刑法系統?是否危機、饑荒或者戰爭,嚴厲或溫和的懲罰,將會改變這些比
例?還有別的一些問題:是盜竊犯還是某種特定類型的盜竊犯,這種犯罪會消耗這個社會
多少費用、會造成多大損害或者收入損失等等?更進一步的問題是:壓制這些盜竊犯罪的
費用是多少?是否嚴厲的和嚴格的懲罰比起較為寬縱的要花費更多;是否典型的和非連續
性的壓制比起連續性的壓制要花費更多?什麼是盜竊以及對其進行壓制的比較成本,容忍
稍多一點的盜竊或者略多一點的壓制哪個更加值得呢?還可以更加深入地發問:當我們抓
住罪犯的時候,懲罰他是值得的嗎?懲罰他的代價是什麼?為了懲罰他,並且通過懲罰他
來再教育他,我們應該做些什麼?他真的能夠被再教育嗎?不考慮他已經犯下的罪行,他
是否永遠是一個危險,無論他是否已被再教育過,他將再次犯法?總的問題基本上將會是
如何將一種類型的犯罪,比如盜竊,保持在社會上和經濟上可接受的限度以內,並且,對
一個給定的正常運行的社會來說,在一個平均值附近將被視為最合適。以上三個模型(
modalities)對我來說是我們已經研究過的不同事物、以及我現在即將研究的事物中的典
型。
你們對第一種形式很熟悉,它包括制定一部法律和對犯法者確定一種懲罰,即帶有二元區
劃的法律代碼的系統。在允許的和禁止的之間的二元區劃,以及在被禁止的某種行動和某
種懲罰之間的銜接,共同構成了法律的代碼。這就是法律的或者司法的機制。我將不再回
到第二種機制,即規訓的機制。由監視和矯正的機制所架構起來的法律當然屬於規訓的機
制(disciplinary mechanisms),其特徵為:第三種人物,也即罪犯,似乎既在法律代
碼的二元系統之內,同時又在法律代碼的二元系統之外;而且,它在立法行為之外確立法
律以及懲罰罪犯的司法行為;一系列鄰接的、偵查的、醫學的和心理學的技術似乎都落到
了對個體進行監視、診斷和可能的改造的範圍。這些我們都已看到。第三種形式的代表不
是法律代碼或者規訓機制,而是安全配置(the apparatuses of security),也即我現
在想要研究的那些現象的集合。以一種仍然十分籠統的方式來看,安全配置使得盜竊現象
置於一系列概率性事件的問題當中。第二,權力對這些現象的反應被置於成本的計算當中
。最後,它不是在允許的和禁止的之間建立二元區劃,而是確立一個平均率,它一方面被
認為最合適,另一方面被視為不得被逾越的可接受底限。由此形成了對事物和機制的完全
不同的分配。
我舉這個簡單的例子是為了直接強調我要弄清楚的兩件或三件事情,為了你們,當然,首
先是為了我自己。我已經明確地給了你們一個歷史圖譜的框架,如果你們樂意。法律系統
是懲罰秩序(penal order)的遠古形式(archaic form),一個我們所熟悉的系統,從
中世紀一直綿延到17或者18世紀。第二個我們可稱之為現代的系統,從18世紀起開始建立
。然後第三個,讓我們說,它是當代的系統,很早就開始成為問題,但卻正圍繞著新的懲
罰形式(penal forms)和懲罰成本的計算(the calculation of penalties)而組織起
來;這些是美國的技術,但也是歐洲的技術,如我們正看到的。實際上,按照遠古的(
archaic)、古代的(ancient)、現代的和當代的時序來描述這些事情遺漏了最重要的事
物。主要的東西遺漏了,首先是因為我說的古代模型(modalities)涉及那些新出現的事
物。十分清楚,一直到18世紀,在司法-法律系統曾發揮功能,或者至少曾佔據支配地位
時,規訓的一面遠非缺席,畢竟,當如此稱呼的典型懲罰施諸某行為時,即便該行為明顯
沒有意義或者不甚重要,它事實上已經伴隨著矯正性的效果作為目標,如果不是針對罪犯
自身因為如果他被絞死,他幾乎不可能被矯正至少是針對其他人。在那種意義上
,例如公開的折磨與處決也是一種矯正和規訓技術。就像在同一個系統中,當我們嚴厲懲
罰家內竊犯盜竊是一個被接受者或者被雇傭者在主人的屋子裡所為,不甚重要,卻對
其處以死刑很清楚,所針對的基本上只是因其發生概率而變得重要的犯罪,我們可以
說,這裡使用了類似安全機制(mechanism of security)的東西。對於規訓系統,我們
也可以說同樣的話,它包含了一整套絕對屬於安全領域(domain of security)的事物。
基本上,當我們要矯正一個被判刑的罪犯,我們的根據是他再犯、重犯的風險,它很快就
要被稱作危險性亦即安全機制(mechanism of security)。所以,規訓機制並不只
是從18世紀才開始出現;它們早已伴隨著司法-法律代碼的出現而出現。安全機制作為機
制出現也同樣是很古老的事情。反過來,我也可以說,如果我們承認一些人正在試圖發展
的安全機制,這並不構成對司法-法律結構或規訓機制的卸載(bracketing off)或取消
。恰恰相反,仍然是在懲罰的領域(penal domain),以安全領域為例,看看正在發生些
什麼吧,愈來愈多的立法措施(legislative measures)、司法判決(decrees)、規章
條例(regulations)和公告(circulars)允許調用安全機制。與此形成鮮明對照的是,
在中世紀(the Middle Ages)和古典時期(the Classical Ages),針對盜竊的法律代
碼非常簡單。如果你們注意到,立法的主體部分所針對的不僅僅是盜竊,還有兒童實施的
盜竊、兒童受懲罰的狀況(penal status)、心理上的責任能力(mental
responsibility),並且立法的主體部分針對這些情況把刑法制度(penal institution
)丟在了一邊,準確地說,它們主要包括安全措施和對個體的監督,你們能看到,這些安
全系統(systems of security)的運行涉及司法-法律代碼真正的膨脹。同樣,隨著這些
安全機制的建立,受規訓的身體也開始活躍和增多。為了真正地保證“安全”(security
),只舉一個例子,必須訴諸一整套技術,對諸個體進行監視,對他們的狀況進行診斷,
對他們的心理結構和特殊病理進行分類,等等;簡言之,必須訴諸一整套規訓的系列,它
們在安全機制的底層擴散,並且使安全機制得以運行。
所以,並不存在前後相繼的元素的系列,從而新系列的出現導致較早系列的消失。不存在
法律時期、規訓時期與繼之而來的安全時期。規訓機制未取代司法-法律機制,安全機制
也未取代規訓機制。事實上,你們有一個複雜體系(edifices)的系列,其中,當然了,
技術本身變化且被完善,或者至少變得更為複雜了,但是,所有變化都有一個顯著的特徵
,或者更準確地說,即司法-法律機制、規訓機制與安全機制相互關聯的系統。換句話說
,存在著一種真實的技術本身的歷史。比如,你們可以很好地去研究源遠流長的監禁(
putting someone in a cell)的規訓技術的歷史。它早在司法-法律時期 就被頻繁使用
;你們在債務關係中發現它,並且最重要的是,你們能在宗教領域中發現它。所以,你們
可以研究這個監禁技術(cell technique)的歷史(也即,它的變動,它的用途),你們
將會看到,在哪個點上監禁技術、監禁的紀律(cellular discipline)為普通的刑罰系
統(penal system) 所使用,它帶來了何種衝突,以及此種衝突如何消退。你們也可以
分析犯罪統計學的安全技術。犯罪統計學並非現在才有,但也並不非常古老。在法國,犯
罪統計學從1826年起因著名的“司法部長清算” 才變得可能。所以,你們可以研究這些
技術的歷史。但是,有另外一種歷史,關於技略 的歷史(the history of technologies
),更為一般,當然也更為紛亂,涉及占主導地位的要素之間的關聯與系統,它決定了:
在一個給定的社會,對一個給定的部門因為就一個給定的時刻、給定的社會、給定的
國家而言,事情不必然步調一致地在不同的部門發展比如說安全技術,將建立,重新
運作,有時候甚至加上司法的和規訓的要素並在特定的策略中重新調用他們。仍就刑罰領
域而言,現在有一個很清楚的例子。距現在有些時日,至少幾十年,很明顯,刑罰領域難
題的發展中的關鍵問題,以同樣的方式反映在實踐中,這就是安全的問題。基本上來說,
根本的問題在於壓制犯罪的成本與犯罪的成本之間的經濟學和經濟關係。現在我們所看到
的是,這個難題已經導致規訓技術的擴張,儘管它很早就被發明了,但是規訓的增加變成
了一個特別的點,在這個點上,如果不是公憤的話,至少是摩擦,經常爆發而且,創
傷十分敏感以至於引起一些現實的、甚至暴力的反應。換句話說,在安全機制部署的時期
,是規訓導致了,不是激增,因為還沒有激增,至少是最明顯且可見的衝突。所以,在今
年的講座中,我將向你們展示這項技略(technology)包括什麼,這些安全技略(
technologies)包括什麼,可以這樣來理解,它們中的任何一項都很大程度上包含在我前
些年談到的司法-法律技術和規訓技術的再啟動與轉型中。
我將只粗略地講述另一個例子,以引入另一個問題集或者對問題進行強調和概括(再說一
次,這些例子我已經談過不下一百次)。中世紀對麻風病人的排斥,直到中世紀末。儘管
還有其他方面,排斥主要通過法律與規章(laws and regulations)在司法裁判上的結合
,比如一系列宗教儀式,至少帶來一個維度,在麻風病人和非麻風病人之間二元區劃的維
度。第二個是瘟疫的例子(這個我也談過,所以只作簡單回顧)。瘟疫規章(
regulations)系統的規定出現在中世紀末、16世紀以及17世紀,給人一種完全不同的印
象,以一種完全不同的方式運行,有一個完全不同的目標,並且最為重要的是,使用了完
全不同的手段(instruments)。這些瘟疫規章將遭遇瘟疫的地區和城市嚴格地劃分成格
子,並指示什麼時候能出去,在家裡以什麼方式、在什麼時間、必須做些什麼,必須吃什
麼樣的食物,不得有某些類型的接觸,要求他們現身在巡視員面前,並且為巡視員打開自
家大門。我們可以說,這是規訓類型的系統。第三個例子,就是我們課上正研究的,即18
世紀以來的天花或者疫苗接種實踐。問題提出的方式也很不一樣。問題的關鍵將不再是規
訓的施行,儘管規訓可能會被喚來幫忙,而是多少人染上了天花,在什麼年齡,有什麼後
果,死亡率多少,損害和繼發後果,接種的風險,個體接種後死亡或者被感染的幾率,在
總體上對人口的統計學效應。簡單地說,已經不再是對麻風病的排斥,或者針對瘟疫的隔
離,而是試圖阻止流行病或者地方病的傳染理論和醫學運動。
此外,再說一次,我們只要看一下現代安全機制中法律規定與紀律規定 的主要內容便可
明白,不存在先是法律、然後是規訓、接著是安全的順序系列,存在的是,若不考慮特定
的安全機制,那麼安全是啟動法律與規訓之古老裝備的一種方式。所以,在西方社會,在
法律領域,在醫學領域,同樣在其他領域,你們能看到有些相似的進化以及或多或少同樣
類型的轉變,這也是我為什麼要舉另外一個例子的原因。值得關注的是,在眾多機制中,
或者是特別的社會控制機制,比如刑法系統,或者是出於人種的生物學目的而改造事物的
功能機制,安全技略(technologies of security)出現了。我們是否可以說這是我
分析的一個賭注在我們的社會中,權力的總體經營(the general economy of power
)正在成為一個安全的領域?所以,在這些講座中,我將研究安全技略的歷史,並力圖確
定我們是否能夠真正地談論安全社會。無論如何,在安全社會的名義下,我會簡單地考察
是否真的有權力的總體經營,它有安全技略的形式,或者至少為安全技略所支配。
這些安全配置(apparatues)的一些基本特點,我確定四個,我不知道有多少……無論如
何,我將開始分析其中的一些。首先,我要研究一點,只是概要地講,所謂的安全空間。
第二,我將研究對不確定性、偶然性的處理問題。第三,我想研究針對安全的特別的規範
化形式,對我而言,它不同於規訓類型的規範化。最後,我將討論今年的正題,安全技術
與同時是這些安全機制的客體和主體的人口之間的相互關係,也即出現的不僅僅是觀念,
還有人口的現實。人口毫無疑問既是一種觀念又是一種現實,而且聯繫到18世紀前政治權
力的運作與知識和政治理論,它是絕對現代的(modern)。
先說空間問題,寬泛地講。直接地,初看上去,帶些圖式化,我們可以說,主權在領土邊
界內實施,規訓在個體的身體上實施,安全在整個人口上實施。領土邊界,個體的身體,
以及整個人口,是的……但關鍵並不在於此,而且我也認為它站不住腳,首先是因為我們
已經遇到過主權與規訓之間關係的多樣性問題。如果主權真的基本上銘刻和運作在領土內
,那麼,無人居住的領土之上的主權觀念將不僅是司法上和政治上可接受的觀念,而且還
是絕對被接受的和最主要的。但是,主權實施中有效的、真實的、日常的操作卻指向一種
多樣性,它被看作主體的多樣性,或人民的多樣性。
規訓當然也實施在個體的身體上,但我已試著向你們展示個體並非規訓實施的首要因素。
規訓只存在於多樣性存在的地方,在它的基礎上可達成一個目的,一項目標或者效果。學
校和軍隊的紀律,刑罰的紀律(penal discipline),工廠的紀律,工人的紀律,都是特
別的管理和組織多樣性的方式,都是調節其植入點、其側面的或水準的、垂直的和錐形的
軌道、其等級結構等等的方式。個體在更大程度上是一種分解規訓之多樣性的特別方式,
而非構成規訓的原始材料。規訓是多樣性個體化的模式,而不是在個體(首先作為個體而
被施加影響)基礎上諸元素的結構。所以,主權和規訓,還有安全,只能與多樣性聯繫起
來。
另一方面,空間問題對三者同樣平常。不必為主權說話,因為主權首先在領土內實施。但
是,規訓涉及空間的區劃,而且我認為,安全也涉及,並且,主權、紀律和安全對空間的
不同處理正是我想要談論的。
我們將再舉一系列的例子。很明顯,我要看一下城市的例子。在17世紀,以及18世紀初,
城市仍然有一個特別的法律的和行政的界定,將其與其他區域和領土空間具體地分離和標
出。第二,城市被典型地限制在一個緊密的牆圍中,承擔的功能遠不止軍事一種。最後,
在經濟上和社會上,它比鄉鎮的融合程度更高。
在17和18世紀,這帶來了與行政國家的發展相關的一系列問題,由此給城市司法的特性提
出了難題。第二,貿易的增長,然後18世紀的城市人口統計學,提出了城牆內的擠壓與封
閉(compression and enclosure)問題。軍事技術的發展提出了同樣的問題。最後,城
市與其近郊之間永久性經濟交換的需求,生存的需求,與更遠地區商業往來的需求,也使
得城市的封閉與束縛(enclosure and hemming in)成為問題。寬泛地說,18世紀的問題
是城市在空間上、司法上、行政上和經濟上開放的問題:使城市重新進入一個迴圈流通的
空間。就此,我向你們指出一項研究,它出自一位歷史學家,非常卓越與完美,即
Jean-Claude對18世紀卡昂 的研究,他在作品中指出,城市的問題在根本上是迴圈流通的
問題。
取一個17世紀中期的文本,La Métropolitée,作者亞歷山大‧勒‧梅特,一個新教徒
,在南特敕令 頒佈之前(那是一個很重要的時期)離開了法國,並且成為布蘭登堡選帝
侯 的總工程師。他將La Métropolitée獻給瑞典國王,書在阿姆斯特丹出版。所有這些
新教徒、普魯士、瑞典、阿姆斯特丹都是有意義的。La Métropolitée的問題
是:一個國家必須有首都嗎,為什麼它應該有?勒‧梅特的分析如下:國家實際上包括三
個要素、三個秩序、甚至三個階層;農民、工匠,以及他所謂的第三秩序或第三等級,很
奇怪,也就是君主和為他服役的官僚。國家必須像是這三種要素建成的大廈。農民當然是
大廈的基礎,既在根基中,又在根基下,雖然看不見,但卻保證了整個大廈的堅實。中間
部分,大廈的服務層,當然是工匠。至於貴族層,居住和接待區(the living and
reception areas),就是君主的官僚和君主自己。基於建築學的隱喻,領土也必須包括
基層(foundations)、中層(common parts)和高層(noble parts)。基層必須是鄉村
,毋需言明,所有的農民,而且只是農民,必須住在鄉村。其次,所有的工匠,而且只是
工匠,必須住在小城市。最後,君主和他的官僚,以及對宮廷(the court)正常運作必
不可少的工匠和商人,還有君主的隨從,必須住在首都。勒‧梅特以不同的方式看待首都
和其他領土間的關係。一個好的國家必須符合幾何學的關係,簡言之,須具備圓的形式,
首都必須正好處在圓心。首都位處狹長而又不規則的領土末端,勢必不能實現其所有必要
功能。實際上,這裡顯示了首都與領土的第二種關係,即美學的和符號象徵的關係。首都
必須點綴領土。但這必須同時是一種政治關係,因為法令與法律必須植入領土中,乃至“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首都還須承擔道德教化職能,將支配人們行為舉止的必要規矩傳
播至領土所有範圍。首都必須給出良善道德的典範。首都的佈道講師(the Holy orator
)必須是最好的,且得到了最好的聆聽;它也必須同是學院薈萃之地,因為它們必須生產
科學和真理以傳播到國家的其他地方。最後,還有經濟職能:首都必須是奢侈品聚集地,
從而使它因來自異國的物產而成為充滿誘惑之地;並且與此同時,通過貿易,它必須成為
器物、產品等等的分散地。
我們可以將這個工程嚴格意義上烏托邦的一面放在一邊。但我還是認為它很有趣,因為對
我而言,它實質上以主權之名而對城市的界定和反映。也就是說,首要的關係實質上是主
權對領土的關係,這是理解首都應當是什以及可以和應該如何運作的圖式和座標。更有趣
的是,為什麼通過這個主權座標,某些城市的特別功能比如經濟的、道德的、行政的功能
等等顯現為根本的問題。 簡言之,有趣的是勒‧梅特夢想著將主權的政治功效與空間的
分配關聯起來。好的統治者(sovereign),集體的或個體的,是處在領土內合適位置的
統治者;並且就服從統治而言治安維持得很好的領土是空間分配得很好的領土。所有這些
,主權政治功效的觀念,與流通(circulation)之密度的觀念相關:觀念的流通、意志
的流通、命令的流通,以及商業的流通等等。最終,勒‧梅特所關心的這既是一個古
老的觀念,因為它涉及主權,也是一個現代的觀念,因為它涉及流通是主權國家、領
土國家與商業國家的疊加。既要把它們牢牢拴在一起,又要讓它們相互促進。毋需多言,
這個時期,在歐洲的這個地區,我們處在重商主義,或者更確切地說財政重商主義的中間
,也就是說,問題在於怎樣通過一個嚴格的主權系統內的商業貿易來確保最大程度的經濟
增長。簡而言之,勒‧梅特的問題是如何確保一個高度“資本化”(capitalized)的國
家,也就是說,一個國家圍繞著作為主權的所在地以及政治、商業流通中心的首都而恰當
地組織起來。既然勒‧梅特是勃蘭登堡選帝侯的總工程師,那麼,這裡我們可以看到高度
“資本化”(capitalized)的國家或省的觀念與費希特(Fichte)著名的封閉式商業國
家觀念之間的淵源關係,也就是說,從經濟學者的重商主義 到19世紀初德國的國家經濟
的演進。無論如何,文本都是在施予領土之上的主權關係中來思考城市-資本的。
現在我要舉另一個例子。我只能舉來自世界同一個地方的例子,也即,從荷蘭到瑞典、環
繞北海與波羅的海的北歐地區的例子,它在17世紀的思想與政治理論中非常重要。瑞典的
克利斯蒂安尼亞(Kristiania )和哥德堡(Gothenburg) 是典型。我還要舉一個來自法
國的例子。在路易士十三世和十四世時,一系列人工的城市建立了起來,一些在北歐,一
些在法國,其中一個小城叫黎塞留(Richelieu),從頭開始建立在圖爾(Touraine)和
普瓦圖(Poitou)的邊界上。一座城市在一個一無所有的地方建造了起來。它是怎麼建造
的?城市使用了著名的羅馬軍營模式,與之相伴隨,也將軍事制度用作基本的規訓(
discipline)工具。羅馬軍營模式復興在16世紀末和17世紀初,準確地說是在新教國家—
—所有這些在北歐也很重要隨之而來,軍隊的訓練、區劃,以及集體的和個體的控制
,主要使命都在於要使軍隊紀律化(disciplinarization)。現在,無論是克利斯蒂安尼
亞、哥德堡,還是黎塞留,都使用了軍營樣式。這個樣式很有趣。實際上,在前面勒‧梅
特La Métropolitée的例子中,城市的規劃佈局是依領土最一般、最綜合的範疇來設想
的。既然視國家為一個大廈,那麼自然要用整體的眼光來看待城市。簡言之,在城市、主
權與領土關係的問題中,貫穿著宏觀視角與微觀視角的相互作用。就幾個依軍營樣式建立
起來的城市而言,我們可以說,人們對城市的設想並不是在更大領土的基礎上進行的,而
是在一個更小的、幾何圖形基礎上進行的,那是一種建築學的模型,也就是正方形或長方
形,它們接下來會被分為其他的正方形或長方形。
應該直接強調的是,至少在黎塞留的例子中,在規劃精良的軍營和建築裡,這種圖形,這
種模型,不單是對稱原則的應用。當然是有對稱軸的,但它卻是通過精心計算的不對稱來
建構和運作的。在例如黎塞留的城市裡,有一個中心街道將長方形的城市分為兩個長方形
,還有其他的街道,有些與中心街道平行,有些與中心街道垂直,不過彼此的距離不等,
有些較近,有些較遠,由此,城市被分為大小不同的長方形,較大的或較小的。最大的長
方形,也即街道距離最遠的,位於城市的末端;最小的長方形,格子緊密,在城市的另一
端。人們必須居住在最大的長方形那邊,格子最寬並且道路寬廣。相反,交易、工匠和商
店,還有市場,必須處在格子更緊密的地方。而且,商業區域我們能看到流通的問題
,更多的交易意味著更多的流通、以及對街道和捷徑的更大需求等等一邊靠著教堂,
一邊靠著市場。在長方形更大的居住區將會有兩鐘類型的房屋。一種俯瞰著主街或者與之
平行的街道,房屋會有若干層,我想是兩層,還有頂層閣樓。另一種較小的房屋只有一層
,位於跟主街垂直的街道:社會地位、財富等等也會有所不同。在這個簡單的概覽中,我
想我們再一次發現了在空間上對多樣性的規訓式處理,也就是虛無、封閉空間的政體(
constitution),其中,人為的多樣性將會根據等級劃分、權力關係的準確溝通、分配的
具體功能效果(比如確保交易、居住等等)這三項原則而建構和組織起來, 對勒‧梅特
以及他的La Métropolitée而言,重要是領土的“資本化”(capitalizing)。這是組
織空間的一個例子。規訓屬於建構(廣義上的)的序列 。
現在是第三個例子。這是真實地發生在18世紀的城市發展。它們是整個的一個系列。我將
舉南特城的例子,1932年時有個叫皮埃爾‧勒裡弗(Pierre Lelièvre)的人研究過它,
它為南特城提供了不同的建設和發展方案。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城市,因為,一方面,它正
在經歷商業的發展,另一方面,它和英格蘭的關係意味著對英國模式的採用。南特城的問
題當然在於擺脫擁擠,為新的經濟和行政功能發揮騰出空間,處理其與周邊鄉村的關係,
以及最後允許增長。我將跳過一個無疑很可愛的方案,它出自名叫盧梭的建築師之手,這
個建築師設想圍繞著漫步大街重建一個心形的南特城。我們能看到問題在於流通,也就是
說,如果城市要變成一個完美的流通媒介,那麼,它必須具備心的形狀以確保血液的流通
。很可笑,但畢竟在18世紀末,在佈雷(Boullée)、勒杜克斯(Ledoux)以及其他建築
師眼中,建築仍然經常根據這些原則來運籌,好的樣式必須支援功能的恰當發揮。事實上
,在南特城實現的方案並不具備心的形狀。它們不止一種,特別是由一個叫威格納‧德‧
威格尼提出的方案,其中並不存在重建一切或者施加一種為了確保正常運作的象徵性形式
的問題,但方案中某些精確和具體的東西遭到了挑戰。
問題是要在城市及其足夠寬的街道中開闢若干條線路來確保四項功能。第一,衛生、通風
,打開各種口袋,讓那些人口居住過於擁擠密集的角落裡彙聚的致病瘴氣散發出去。所以
,有一個衛生的功能。第二,確保城市內的交易。第三,將街道網路與外部道路連接起來
以確保外來的貨物可以集散,但仍然需要對海關進行控制。最後,對18世紀的城市而言有
一個重要的問題是要允許監視(surveillance),因為經濟的發展使得城牆的擠壓成為必
然,這意味著不能在夜晚關閉城市或者緊密地監督日常進出,由此,眾所周知可能來自於
鄉村,包括乞丐、流浪漢、過失犯(delinquents)、刑事罪犯、盜竊犯、殺人犯等等在
內的,流動人口的注入增加了城市的不安全性。換句話說,問題在於組織流通,消除其中
的危險因素,區分好的流通與壞的流通,並且通過消除壞的流通來最大化好的流通。因此
,也是一個安排與外界的通道的問題,主要是為了城市的消費以及城市與外界的交易。與
巴黎的流通樞紐建立了起來,愛爾德河也開發了起來,沿著這條河,用來供熱的的木柴從
布列塔尼(Brittany)購進。最後,威格尼(Vigny)的再發展計畫必須應對一個有些矛
盾但卻較新且根本的問題,即如何將可能的未來發展整合到當下的計畫中。這是碼頭(
quay)貿易的問題,這時還不叫船塢(dock)。城市被認為是發展中的:許多事物、事情
和要素,將會到來或者發生。為了應付某種事先不能確切知道的事物,必須做些什麼呢?
有個很簡單的設想,就是利用盧瓦爾河(Loire)的岸堤來修築盡可能最長的、最大的碼
頭。但是城市越是延長,就越會失去清晰而條理的分格的好處。管理這麼大規模的城市可
能嗎,當城市被無限延長時,流通還可能發生嗎?威格尼(Vigny)的方案是:沿著盧瓦
爾河(Loire)的一邊建造碼頭,讓部分區域先發展,然後在盧瓦爾河上傍島建橋,使得
與前部分區域相對的另一部分區域從這些橋樑部分開始發展,由此,盧瓦爾河兩邊岸堤之
間的平衡發展將避免其中一邊的無限延長。
計畫好的發展的細節並不重要。我認為,計畫非常重要,或者至少值得注意,理由如下。
第一,讓我們說,在那些諸如黎塞留、克利斯蒂安尼亞,諸如此類等等的規訓之城中,已
不再有在空地面或者清空的地面上建造新城的問題。規訓發生在即將完整建造的空無、人
為的空間之中。安全依賴於一系列給定的物質條件。它當然要就地和水流、島嶼、空氣等
等一起發生作用。因而它在給定條件下發生。第二,此給定條件不會被重建以達到某個完
美的點,就像在規訓之城中那樣。問題只是要最大化積極要素,由此提供盡可能最好的流
通,最小化風險與不便,比如盜竊與疾病,儘管永遠也不可能徹底消除。因此,人們的著
力點將不再僅僅是自然給定的條件,而是可以相對減少但永遠不可能整體減少的數量,並
且,因為它們不能徹底消除,所以人們致力於概率。第三,這些城市開發試圖把那些根據
其多重功能而得到論證的要素組織起來。什麼是一個好的街道?好的街道當然有瘴氣和疾
病的流通,必須根據這個儘管不太值得追求但卻勢必會發揮的作用來進行管理。商品卸到
這條街道,其中有商店。盜賊和可能的暴徒也會穿過這條街道。因此,這個城市的所有功
能,一些是積極的,一些是消極的,都會納入到計畫中來。最後,第四個重點,人們致力
於未來,也就是說,對城市的設想或者計畫將不會根據一個只能確保彼時彼地功能完美實
現的靜態觀念來進行,而是會面向將來,它不可能準確地控制、沒有精確地測度或者不可
能精確地測度;並且,一個好的城市計畫會精確地考慮可能要發生的事情。簡言之,我認
為我們能說出一項技術,它組織的根據基本上是安全問題,或者說,實際上是一系列的問
題。一個變動要素的無窮系列:流通,x輛馬車,x個行人,x個盜賊,x團瘴氣等等。一個
事件的無窮系列會發生:許多船舶會靠岸,許多馬車要抵達等等。並且與此同時,一個不
斷積累的單位的無窮系列:多少居民,多少房屋等等。我認為,對這些序列的管理,由於
其開放性,只能在概率估算意義上來進行控制,恰好就是安全機制的核心特徵。
綜上所述,主權將領土資本化,提出了政府位置(the seat of government)的主要問題
,規訓架構起一個空間並且提出要素的等級和功能分配的關鍵問題,安全則試著佈置背景
(milieu),包括事件或一系列事件,或者可能的要素及其系列,它們都需要在一個多價
的和可變的框架中來調節。特定的安全空間指向一個可能事件的系列,指向必須要放入給
定空間的暫時的和不確定的東西。由一系列不確定的要素展開的空間,我想,大概就是人
們可以稱之為背景(milieu)的東西。你們很熟悉,背景(milieu)是一個隻出現在拉馬
克(Lamarck)生物學中的觀念(notion)。然而,這個概念已經存在於物理學中,並且
為牛頓及其追隨者所使用。什麼是背景(milieu)?它是解釋一定距離間實體相互作用所
必需的。因此,在背景(milieu)的觀念中,流通和因果的問題面臨危險。所以,我認為
,建築師,城市規劃者,18世紀的第一批城市規劃者,並沒有真正調用背景的觀念(the
notion of milieu),因為目前就我所知,背景的觀念從未用來選定城市或者佈置空間。
另外一方面,如果此觀念不存在,我要說,背景觀念的技術圖表,怎麼說呢,就是某種實
用性的結構,它事先把背景劃出來,限制著城市規劃者們反映和調整(modify)城市空間
的嘗試。甚至在背景觀念形成和被隔離之前,安全機制就已經在運作、裝配、組織乃至佈
置一個背景。背景將會是流通在其中得到實施的地方。背景是一系列自然條件河流、
沼澤、山巒以及一系列人為條件個體的聚集,房屋的彙聚等等。背景是對生存在
其中的所有元素產生的一定數量聯合的、總體的效果。它是一個在效果和原因之間建立迴
圈聯繫的要素,因為一個效果在某種觀點之下將會成為另一個效果的原因。比如說,更加
擁擠將意味著更多的瘴氣,以及更多的疾病。更多的疾病明顯將會導致更多的死亡。更多
的死亡將意味著更多的屍體,以及隨之而來的瘴氣,等等。最後,背景顯示為一個干預的
場域,並非影響一系列能夠自由行動的法律主體這是主權的情形也不是影響能夠
行為或者按照要求行為的組織(organisms)或肉體(bodies)的多樣性這是規訓的
情形而是試圖精確地影響人口(population)。我指的是個體的多樣性,這些個體根
本上只以生物學的意義存在於他們所生活在其中的物質性的疆界中。通過這個背景,人們
試圖達到的,是由這些個體、人口和團體所產生出來的一系列事件與發生在它們周圍的准
自然事件之間的接合。
對我而言,由城市提出來的這個技術性的問題城市不是唯一的例子,還有很多別的例
子,我們回到正題我們看到人類自然性(naturalness)的問題在一個人為的背景(
an artificial milieu)下突然出現了。對我而言,權力關係的政治策略中突然出現人類
的自然性是某種根本性的東西,作為結束,我要指出一個文本,其作者無疑是第一個我們
可稱之為生命政治學、生命權力的偉大理論家。他談及生命政治、生命權力時,和一種不
同的東西聯繫了起來,即出生率,這無疑是主要的問題之一,但是很快我們就會看到背景
的觀念作為權力干預的目標出現在這兒,而且,這對我來說,完全不同於主權和領土的司
法觀念,也不同於規訓的空間。提到這個人為的和自然的背景的觀念,其中的策略通過與
人口相關的自然來運作,由社會關係和政治關係編織而成的人口也是作為人種(species
)而發揮作用,我們在莫奧(Moheau)的《對人口的研究》中發現這樣一段陳述,“這是
政府的責任:改變空氣溫度和改進氣候,治理污濁的水流、培植或燒光的森林、被時間或
連續的表面開墾而破壞的山嶺,創造新的土壤和新的氣候。時間、土地佔用、自然變遷的
效應會使最健康的街道變得容易引起疾病。”他提到維吉爾有關酒凍在桶裡的一首詩,說
:我們今天還能在義大利見到酒凍在桶裡嗎?如果發生了如此多的變化,不是氣候變了;
而是政府的政治和經濟干預改變了事物的進程,以至於自然本身為了人而構成。我要說另
一個背景,只可惜,“背景”(milieu)一詞並沒有出現在莫奧(Moheau)的書裡。作為
結語,他說:“如果構成性格與精神(the character and the mind)的未知原則是氣候
、政體、習俗以及慣例的結果,我們可以說,君主們通過審慎的法律、有用的建制、稅收
的不便、以及來自他們的壓制的自由,簡言之通過他們的事例,來統治他們臣民的自然存
在和道德存在。有可能某一天我們能使用這些手段來對我們所希望的道德和國民精神給出
些諸如此類的色彩。”你們可以看到,我們在這兒又一次遭遇到了君主的問題,但是君主
已經不再是基於政治主權的地理學定位而將其權力施予領土之上的某個人。君主處理一種
自然(a nature),或者說一種地理的、氣候的和自然的背景與擁有肉體和靈魂、自然存
在和道德存在的人類之間永恆的接合、不斷的交錯;並且君主必須把權力施予一個連接點
上,其中物理要素意義上的自然作用于人類物種意義上的自然,在那個接合點上,背景變
成自然之決定性的因素。這是君主必須干預的地方,並且,如果他想改變人類物種,莫奧
(Moheau)說,他必須作用於背景。我認為,在安全機制展開中,我們獲得了諸軸線之一
,獲得了諸根本要素之一,也就是說,不是背景觀念的出現,而是用來處理背景的一個方
案、一項政治技術的出現。
附注:
1.“司法-法律”,有時候是一個時間概念,指中世紀到16、17世紀;有時候卻如前文所
述,類似一種理念型,沒有時間性。
2.Penal怎麼翻譯呢?懲罰的,刑罰的,還是刑法的?主要問題在於,penal在懲罰的意義
上是否僅限於刑罰,但是,很多語境並不能給出有效提示。
原文為:the famous Accounts of the Minister of Justice from 1826.
3.Technology該怎麼翻譯?technique已經譯作技術,按照語境,technology比起
technique要更為複雜、更為系統,有幾種可能的譯法,技術學,技理,技道,技略,感
覺都不太合適,暫時譯作“技略”,待修正。《規訓與懲罰》中譯作技術學,但是將技術
與技術學並舉後,感覺前者好像是後者的物件,前者是實踐操作,後者是理論研究,這當
然不是福柯的原意,因為二者都是權力操作機制,都是實踐性的概念,前者比較具體微觀
,後者比較一般宏觀。
4.The body of laws and the disciplinary obligations ~disciplinary按照慣例,根
據語境,或者譯作紀律,或者譯作規訓。
5.Caen,一般譯作“卡昂”,又譯作“康城”,位於法國西北部,距離巴黎約200公里,
距英吉利海峽僅十幾公里,是下諾曼第大區的首府,也是卡爾瓦多斯省的省會,第一次世
界大戰前由於文化發達而被稱為“北方的雅典”。請參考,
https://baike.baidu.com/view/673233.htm,最後存取時間:2008年10月30日。
6.南特敕令(法語:Édit de Nantes)為法國國王亨利四世在1598年4月13日簽署頒佈的
一條敕令。這條敕令承認了法國國內胡格諾教徒的信仰自由,並在法律上享有和公民同等
的權利,是世界上第一份有關宗教寬容的敕令。參見:
https://zh.wikipedia.org/w/index.php?title=%E5%8D%97%E7%89%B9%E6%95%95%E4%BB%A4&variant=zh-cn
,最後存取時間:2008年10月30日。
7.Cameralist mercantilism,其中cameralist有經濟學者或官員的意思,怎麼翻譯,需要
再行斟酌。
8.Kristiania,或者Christiania:挪威首都舊名(從1925年至今,叫奧斯陸),1624年
大火燒城之後由Christiania IV重新命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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