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難聽的俗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現在歐美國家多數訂單疫苗都是在去年下半年,疫苗三期報告尚未出爐前就訂了,那時誰能保證哪一家真的能交出有效又低副作用的疫苗?又是何時可以交貨?多訂是對自己民眾的一種保護,也是國際現實。陳時中該做的是檢討為何沒洞燭機先及早搶訂,而不是怪別人訂太多。>
陳時中強調臺灣至今還買不到疫苗,與「意識形態」無關,主要與「國際談判」有關,你可以說談判技巧不好,但不能歸咎於意識形態。更重要的,陳時中記者會上強調:「臺灣估計不會是最後才拿到疫苗的國家,民眾不用過度恐慌。」
「不是最後拿到」就滿足了?陳時中這不就等於告訴臺灣人民,「倒數第二你們就該偷笑」了嗎?這絕對不是一個負責任政府官員該講的話,更讓第一線與病毒奮戰,期待及早得到疫苗保護的醫護人員情何以堪。
再者,陳時中說買不到疫苗與意識形態無關,這也是100%的謊話。依據風傳媒報導,美麗島電子報董事長吳子嘉爆料,衛福部本來想直接和德國輝瑞疫苗(Pfizer-BNT)接洽購買疫苗,卻引發BNT的亞洲總代理上海復星抗議,最後德方就把我方先付的5000萬美元和合約書都退還給衛福部。人家德國公司簽約的亞洲總代理就是中國公司,你硬是不向合法代理商買,搞到破局也不買。這除了陳時中逢中必反意識形態太重之外,根本沒有別的合理解釋。
病毒不斷在突變,這次桃醫就是傳染力較強的變種新冠肺炎惹禍,誰能保證不會有更強的病毒再出現?現在都已經從桃醫傳到「平鎮某醫院」了,若臺灣自恃防疫成績好,誰知道會不會陰溝裡翻船?這種「賭一賭」的作法,叫做「超前部署」、「料敵從寬」嗎?
汪葛雷觀點:疫苗取得速度倒數第二,很得意嗎?
https://www.storm.mg/article/3450952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解釋 在 香功堂主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絕命大平台》:他人的地獄,與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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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好讀版:https://mypaper.pchome.com.tw/hatsocks75/post/1380454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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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有三種人:在頂端的、在底端的,還有注定沉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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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葛蘭簽了一紙合約,自願前往絕命坑待半年,離開後便能獲得一張合格證書。絕命坑是個垂直天井式的建築物,沒人知道絕命坑共有幾層,食物會從上層開始往下傳遞,越下層的人吃到食物的機會越少。為能活命,殺人食人時有所聞。絕命坑的「住客」每一個月會都更換一次住所,有些日子衣食無虞,有些日子飢餓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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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命大平台》令人想起《末日列車》或《摩天樓》,關於階級差異與資源分配不均的問題。但它又不僅僅只是如此,影片最厲害的設計在於對人性的探討,每個月的樓層替換(階級的流動),究竟是讓人們變得更懂得體諒不同階層的人的辛苦與無奈,或是因為吃過虧受過苦,反而變得更加自私與殘暴?但它同時也在提問,到底是誰在分配樓層?是誰在掌管這一切?最高階層的人設計垂直管理中心的目的,不是為了好玩有趣,而是藉由不同樓層者的相互牽制與對立,進一步鞏固自己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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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馬加西先生,你知道絕命坑是怎麼一回事嗎?」
「很明顯,重點是進食。有時候很簡單,有時候很困難,取決於你的位置,幸虧第48層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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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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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開場,葛蘭在第48層醒來,他的室友崔馬加西跟他說:「#這個樓層最好。」不高不低,不至於吃太飽又不會餓到,可以自給自足。葛蘭一開始還對「吃他人剩下的食物」感到噁心與抗拒,但接受了「現狀」之後,他在這一層的時光便顯得自在而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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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裡有位名叫光美的女子,她會搭乘食物平台前往不同樓層,想要找尋失蹤孩子的下落。當光美進入第49層,並被該樓層的兩名男子強行拉走(準備侵害光美),站在48層的葛蘭目睹一切,即便心慌與憤怒,卻沒有跳下樓幫助光美,說明位於中產階級的人,或許有意識到「社會結構不太對勁」,但畢竟沒有切身之痛,也就不會(不敢)想要做出重大的改變(例如分配更多食物給下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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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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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進入到絕命坑的人都可以帶一個隨身物件。崔馬加西帶了把「終極武士」(利刃),葛蘭帶了一本書《聰明絕頂的紳士唐吉軻德》(西班牙作家塞萬提斯小說)。物件說明了兩人性格的差異,崔馬加西相信並接受「弱肉強食」的命運/設定,所以他在絕命坑的日子,不會想對上層的人做出反抗,而是想盡辦法活下來,等待自己「脫坑」日子的到來。至於帶著書的葛蘭,既是點出葛蘭的不知人間疾苦,卻也暗示葛蘭與他的小說主角唐吉軻德一樣,帶有理想(浪漫)性格,在他人眼中或許是個瘋子,但卻可能對一成不變的生活(體制)做出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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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飢餓會把人逼瘋,吃人總比被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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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葛蘭被分配到第171層,當他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被崔馬加西給五花大綁起來,在絕命坑待過無數日子的崔馬加西知道食物平台大概分到百層左右就會被搶光,171層的人們該如何熬過這一個月?答案是:吃人肉。崔馬加西說他很喜歡葛蘭的陪伴,但為了活下去也只能慢慢地吃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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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友情會隨著時間過去而開始淡薄,然後彼此猜忌,最後引發衝突和罪行,我很清楚,因為我有經驗。」崔馬加西。
「你就是個該死的殺人兇手!」葛蘭。
「不,我只是很害怕,我也不想這麼做,我的小蝸牛。」
「我不是蝸牛。」
「對不起,把你當成一隻正在淨化雜質的蝸牛,對我來說比較容易。」
「你得對我的死負全責。」
「不,是上面的人逼我的,這應該怪罪在我之前的340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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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48層一下子掉到171層的葛蘭,終於見識到「底層生活」的恐怖,而之前吃過虧的崔馬加西早已學會在困境中求生存,而且懂得把自己的罪孽合理化(這樣才不用受到良心的譴責),對崔馬加西來說,他的行徑或許可怕,但不能忘記他之所以會淪落到這個地步(綁人、殺人、吃人),不單是因為他很野蠻,還有前面171層的人們都太貪得無厭,沒有想過要幫助下層者,放任他們自生自滅,才迫使他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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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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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崔馬加西切下葛蘭的大腿肉時,搭乘食物平台的光美剛好抵達他們所在的樓層,光美意外救了葛蘭一命。葛蘭靠著吞食崔馬加西的身體順利活了下來,一個月後,他在第33層醒來。在那裡,他碰到了新的室友:伊美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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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有幾層?」葛蘭。
「兩百層。」伊美莉。
「兩百層?食物根本不夠兩百層的人吃。」
「若每個人都只吃自己所需的量,食物就能抵達底端的樓層。」
「不,在這裡沒那麼簡單。」
「對,是不簡單,外面也一樣,但垂直中心遲早會發生某件事,某件能激起自發性團結的事情。」
「垂直中心?自發性團結?這是他們發明絕命坑的原因嗎?改變是不會自然發生的。」
「也許這就是你在這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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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美莉曾是管理階層的一員,她想要證明人類可以被救贖,不斷跟下層的人宣導,希望每一樓層的人都可以做好食物分配,這樣後面樓層的人也就可以活下去。但底下居民當然不願乖乖聽話,他們不顧伊美莉的勸說,依然大吃特吃,想要充分享受自己身在高階層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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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像不像之前的「口罩、酒精、衛生紙」之亂?如果社會上的每個人都只買自己夠用的份量,都懂得替下一個人留一條出路,照道理說物資應該會是人人都有得使用。但人類很容易對危機感到焦慮,進而出現私心:反正每個人都在搶,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那不如我們也來囤積貨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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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伊美莉的勸說不被眾人接受,葛蘭對下樓層的人威脅說:「如果你們不懂分配,那麼我要把大便塗在食物上,讓你們每個人每天都吃大便作為懲罰!」要促使人類團結,就得在他們的腦袋中製造危機意識:「假如不合作就會危害到自己。」哈,好無奈喔,沒有人是發自內心地想要幫助他者,而只是不希望自身成為被報復的對象,才開始聽命做事(我們面對氣候變遷也是類似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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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葛蘭的做法只能威脅到33層以下的人,33層以上的人依舊不為所動。這邊倒是可以用政治來作為解釋,如果有心要改變世界,身處底層的人,能夠做的事情非常有限(或說影響範圍很小),但若能投身政治,獲取更高的權力(而且沒有被權力慾望沖昏頭),才有做出更大程度改變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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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看伊美莉這個角色,她在絕命坑(垂直自我管理中心)公司服務25年,自願進入絕命坑,想要改善絕命坑的體制。她剛跟葛蘭接觸時,葛蘭責罵管理階層無良,伊美莉反駁說她替對方工作25年,沒有葛蘭想像的那麼壞。但在度過一段時間後,伊美莉才改口說:「我為他們工作了25年,8年以來,我不斷把人送進這地獄,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因為我對這裡一無所知,我發誓我真的一無所知。」伊美莉是高層體制的一員,被洗腦,認定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問題,但真正在絕命坑走一遭,才發現這個場域如何把人給逼成了恐怖份子。伊美莉會讓我想起凱特溫絲蕾在《為愛朗讀》中飾演的角色,即便意識到自身的惡,但又在自我催眠與自我諒解的心態下,讓她得以在納粹底下繼續執行殺人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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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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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蘭從33層被換到第202層,伊美莉選擇自殺,把自己的肉身獻給了葛蘭。那是她的自我救贖,也是她對葛蘭的期望,希望這名帶著書來到絕命坑的男子,可以為這個人間地獄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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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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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第7層我有權利大吃大喝。上個月我在第114層差點餓死,那時候你們那些混蛋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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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蘭從第202層回到第6層,我們已經熟知管理階層的「用心/算計」,不變的是最上層(控制一切),其他樓層會不斷變動,目的是要造成人與人之間的對立與紛爭。享受過高層優渥生活的住客,如果淪入底層,吃過苦受過難,當他們再次回到上層,內心想的或許不是如何讓掉到低層的人好好活下去,而是如何讓自己吃得更飽些,如何享受在高樓層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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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就有存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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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看我們生活的社會,有多少人在發了財之後,真心回饋社會,幫助弱勢者?葛蘭在這個樓層認識了巴拉特,一個想要逃出絕命坑的男子。他跟巴拉特達成協議,決心改變絕命坑的運作方式,葛蘭對巴拉特說:「如果能讓最下層的人吃到東西,我們就有機會破壞這個運作機制。」他們攜手合作,搭乘食物平台一層一層往下去,強制分配食物份量,希望每個樓層的人都能吃到食物,如果碰到反抗者,便以暴力的方式捍衛自身的理念(共產制度的暴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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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蘭和巴拉特在某一樓層遇見一名智者,智者要他們以德服人,也告誡他們:「要怎麼讓上面的人知道我們成功了?給他們一個象徵,我們需要的是一道秀色可餐的美味料理,把一道珍饈原封不動地送回第0層,想像一下他們看到絕命坑把那樣一道料理送回去,會是什麼表情?他們便會明白你們的訊息。」一個象徵,一個上下一心攜手合作的成果。要讓管理階層明白不同階層的人民是有可能達成共識,有可能撼動固有僵化的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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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決定將奶酪給原封不動地送回最上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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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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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蘭和巴拉特一路向下,途中遭遇許多的反抗,他們也一一撐了下來,只是絕命坑遠比他們想像的更深(暗示底層階級者的數量與困境遠超過人們的想像)。當他們下到333層,巴拉特和葛蘭已經傷痕累累,而在那一層他們遇見了光美的女兒,一個倖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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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拉特和葛蘭此時要面臨一個抉擇,把奶酪送給飢腸轆轆的女孩,或是為了完成自身理想,決定犧牲女孩?看到這一幕我其實想到知名的攝影作品《飢餓的蘇丹》事件,1993年蘇丹戰亂頻繁,且發生大飢荒,兩名攝影師看見一名飢餓的孩子在地上匍匐前進,身後有一隻禿鷹等著啃食孩子,攝影師為了取得一幅好作品,決定先拍照再來拯救孩子。這幅照片發表後引發震撼,讓全世界的人知道蘇丹的悲慘狀況,並贏得攝影大獎。然而攝影師受到大眾輿論的批評與攻擊,說他太過冷血無情,導致攝影師在獲獎數個月後自殺身亡的悲劇。人們從攝影師留下的遺書中,得知攝影師同樣有經濟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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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其實爸爸才是那個無力爬行的孩子,而整個世界則是那隻禿鷹。」攝影師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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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多面性,道德的難題,生命歷程對人的選擇的影響...《絕命大平台》的精彩,在於它透過不同樓層的起落,探討了我們生活的世界的樣貌,同時藉由光美的女兒,述說革命者的犧牲,以及未來希望的可能性。電影最後,光美取代了奶酪(人性大過物質的價值),一路高昇衝向平台的頂端,而第0層的人們看到這名女孩,這個革命(希望)的象徵,會不會做出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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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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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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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命大平台》中段有一個突兀的橋段,第0層的總管(管理員)發現奶酪中有一根頭髮,他因此大發雷霆,怒斥廚房工作人員的不用心。回到電影結尾,葛蘭想要把奶酪送回第0層,想要傳遞一個訊息。這時我們得去思考:女孩是否存在?電影裡,崔馬加西說光美在尋找孩子,伊美莉卻說光美是獨自一人進入絕命坑。究竟哪個人的說法才是正確?女孩是否存在?她會否是葛蘭意識彌留中所產生的幻想?如果女孩存在,那麼葛蘭讓女孩吃掉奶酪,訴說的是他在臨死之前,維繫住自己的人性。如果女孩不存在,那麼影片中段第0層的總管斥責奶酪裡的頭髮,才是電影的結尾,意即葛蘭等人所追求的意義(改變),並未發生,#上層的人根本不懂底層者的想法還以為奶酪被退回去只是因為食物不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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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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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崔馬加西的口頭禪是「很明顯的」,那是個反諷,一切都很明顯,但沒有人願意去改變它,視而不見,姑息容忍,人人都是共犯。諷刺的是,正因為人人是共犯,反倒化解了人們使惡的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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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葛蘭自願進入絕命坑以換取合格證書,這是利出一孔的誘因,在裡頭待上半年,明白絕命坑的可怕,日後離開此地,必定會更珍惜外在的世界,也可能會想盡辦法遺忘掉「另一個」世界的恐怖(或不擇手段地不讓自己成為「底層階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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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在高樓層的人可以隨心所欲地大吃,但是未來一片黯淡,很容易胡思亂想。」為何會有高樓層的人選擇自殺?或許是害怕日後會被換到低樓層,不想在這階級地獄中輪迴,失去生的勇氣。也或許是看清了人性的卑劣,不願同流合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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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崔馬加西和葛蘭在睡夢中被移動,他們從48層一下子降到171層。老經驗的崔馬加西趁葛蘭還未醒來先把對方綁了起來,準備吃葛蘭的肉撐過171層的日子。他先讓葛蘭餓上一星期才吃對方,表示要淨化葛蘭的肉體。諷刺的是,葛蘭進入絕命坑前,曾經表示自己最喜歡的一道菜是法式蝸牛。當時的他當然不知道一個月後,自己會成為飢餓者眼中的蝸牛。吃人比吃蝸牛更殘忍嗎?我們不會在乎蝸牛的感受,因為我們不是蝸牛。同樣的,當我們成為弱勢者時,又如何能期待他人能體會我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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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某方面來說,網路世界也像是垂直自我管理中心,每個人中間都隔著距離(我們看不到電腦彼端的人),他人奈何不了我們,我們也觸碰不到對方,所以網路上的人們很容易變得暴力與自私,隨意給人貼標籤、言語霸凌他人並貶低他人的存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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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越往下層人類的行為模式越殘忍與瘋狂,這說明了為何貧窮地區的暴力事件如此頻傳,出路有限,不是殺人就是被殺,只能以暴制暴來換取自我的生存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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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如果所有人都一起搭平台下到最底層,然後又搭食物平台一起衝上最高層,結果會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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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葛蘭不是救世主,他比較是理念的傳遞者,把一個種子種下,冀望它能開花結果。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解釋 在 陳學聖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道德經》名言、綱要 上課地點:大鑑禪堂,二○一九年五月二十四日
第十二堂課之一 梁寒衣老師撰筆,黃麗月聽寫
(《道德經》弘法第12堂二○○八年六月六日授課錄音)
〈第十三章〉
◎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何謂寵辱若驚?寵為下,得之若驚,失之若驚,是謂寵辱若驚。何謂貴大患若身?吾之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故貴以身為天下,則可寄於天下;愛以身為天下,乃可託於天下。
──人類一生孜孜,皆不離「寵/辱,愛/憎」、「名利榮華」,本章剖析其華熠皮貌下之於性靈、精神的戕害,直如「繡囊盛糞」;要哉教人「重道忘身」、「愛人忘我」以祛除重累、不負己靈。
◎寵、辱若驚。
──何謂「寵、辱若驚」?〈憨山註〉謂「望外之榮(望外的榮耀),名為『寵』」,意思是,凡需要外在的「加持」:外在的鍍金、鎏光、榮耀、崇拜、光環,或慕愛、眷顧,乃至他者的眼光和青睞,即已是在「邀寵」、「希冀、希望寵」了!──一旦希冀他者美好的眼光與讚許時,即已是在「求寵、望寵」了!即使是一名上師亦然,當他期待弟子的眼光、崇拜、與頂禮時,便已形成某種程度的「求寵」、「邀寵」──「寵」的幅度、範疇廣袤,外在的榮耀、富貴、權位、聲名……固是一種「寵」,愛與美麗、憐惜、掌聲、喝采、評價、恭維、嘆賞……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更精微地「寵」?世間之人皆希望得「寵」,愈多愈好,更希冀能永永擁有這份恩威、這份美麗、珍愛、與閃光!
──殊不知「寵」往往即是「辱」的來源,在於無常、變異。今日的「寵」,可能即是明日的「辱」,唯因「諸法無我」,人性、人心本就是無常、變異、念念遷流的。取決於要不要「被寵」、「得寵」,本來自於「他者之心」,問題在於「沒有誰能夠把捉另一個人的心(連當人都不能,況乎他者!)」──即使那人是你的父母,是你的丈夫、情人、妻子,乃或是你的上師、道友、菩薩。而建立、依倚在他者的禪柱子皆是不穩的:緣於,取、拔由他,與、奪由他,自作不了主!由是,靠他家的寵愛而建立、形塑出來的自我,定也靠他家的侮辱而崩毀、坍塌。
──「驚」,即「恓惶不安」的樣子。凡夫愛「寵」懼「辱」,恒將「寵/辱」視為一生關鍵、追索的主題,一個命運的手勢。以致既期待、又徬徨,既渴欲、又驚動……太期待、太敏感,由是總於此「境界風」中搖擺熾劇……故用「若驚」來形容:既搖擺、又希望,既騷動、又渴求,且永永難以把捉、主宰!(人類所謂的「煩惱、痛苦」指的即未曾得到所期待的「寵」吧!── 那份期待的愛,期待的位置、聲名、威望與眼目!);也由是「來時歡喜去時迷」:得「寵」,固是驚喜、驚詫;得「辱」時,一樣也是驚怕、驚狂。不知「寵/辱」、「愛/憎」(寵就是「愛」,辱就是「憎」)本是一把刀的兩面,兩頭蛇的各一端──你才執起一端,另一只蛇頭已舔著紅信翻轉過來啃嚙了!
「若驚」二字表述了兩層意思:既摩劃了生命於此境風兩頭潮起潮落、拍翅掙扎、惴惴不安的形貌;也表達智者智照於此,所採取的敬慎與審慎:「寵」來時,固然諦觀慎明,不必歡喜絕倒、「與之俱去」;「辱」來時,亦一樣諦觀慎明,無庸憤憒絕倒,與之俱去!也只恁麼,平淡如常。(佛法謂:「功德天」與「黑暗女」,有智主人,二俱不隨。參見《達摩四行觀》)
◎貴,大患,若身
──「貴」,〈憨山註〉釋為「崇高之位曰貴,即君相之位」,當然,別忘記〈憨山註〉書於明代,如是忍不住以政治體相來思索。就當代,所謂「貴」所指的,應是各個領域,浮在檯面上,具足光環,能為各類媒體(電視、報紙、雜誌、網路……)報導,集注榮寵、光芒、與注視的,都算是某種程度的「貴」了!無論是商業、政治、文化、藝術、教育、環保各項……自然,也必須是此領域的尖鋒、翹楚、或精英;比如各種閣員、院長、局長……各種影歌星、舞蹈家、音樂家、設計師,或環保鬥士、運動選手……等等。於此多元的世代,「貴」的樣貌,亦開展、分歧而多元。萬頭鑽動,進取、拚搏……無不渴望抵達「貴」、競求「貴」、實踐「貴」(「貴」就是「功成,名遂」的量尺);可老子卻要說「貴,大患,若身」:此「貴」,如同此「身」一般,皆是眾患所集、眾病所至、眾惱所生之處。
──為什麼呢?在於無此肉軀、肉胎,則疾病、災難、饑餓、燒惱、苦迫……向何處啃咬?無此權貴、尊貴,則醜聞、弊案、謀殺、盜賊、敵手、媒體……又向何處啃咬?──端看世界各國的政治人物,隨其權位、影響的飈漲,則警衛、保全、維安系統更層層嚴嚴、密不透風,即連散步,也得如囚犯般,有個「保全者」監管、照看,即知誠然「貴,大患,若身」了!而一旦為其「貴」──成為各類領域的焦點人物、尖峰人物,即就「隱私」而言,便可能處於全面性地侵奪與敞開中……你的一舉一動、聚聚散散、恩愛情讎……所有所有最最糾結、痛苦、美麗、扭曲、或醜陋、煩惱的……皆刨屍曝骨、點滴晰微地以放大鏡掃瞄、檢視了,同時,繪形繪影、加油添醋,供人笑罵與娛樂。
──古德謂「黃金自有黃金價」,出世間的「貴」與世間的「貴」皆如此,皆有屬於生命、心魂的重資與重價、包袱與責任。而屬「貴」的位置──具足光環與威勢的權力核心,一向如是少而有限,永永浪頭洶湧、擠兌,為無數人類覬覦、艷羨、競奪、構陷、嫉忌、怨害的場域……由是激湍兇險,漂滿人性的棘刺與坑坎。
──「寵」與「貴」,世間之所嗜欲、嚮慕,本章老子卻開宗明義以「若驚」、「大患」定義此二者的本質,要人認清榮貴背底飄搖、燒惱的真相,審視此患禍叢結的淵藪。
以下則是更進一步地揭開、詮解此「寶篋中的毒蛇」。
◎何謂寵辱若驚?寵為下,得之若驚,失之若驚,是謂寵辱若驚。
──前以略釋,正因為諸心無常,境緣、境風不定,以是「寵辱若驚」:未得時,固然朝思暮想、忐忑起伏、驚惶不安、思惟揣測;一旦獲得,卻也一樣驚惶不安、難致安穩──懼怕眼前的榮寵、幸福,被各種無常、各種自然、天災、人禍……所剝奪、瓦解(縱使他者不叛變、移易,於此無常器世,也仍叢集著各式各樣儻來的災禍,一個車禍、一場飛機失事、一個突來的癌症病變、不慎的意外牽連……),自身所握的幸福(那份眷愛、成就或光環)也不過僅如一只玻璃珠、一顆汽泡、一閃煙火而已。由是,未得時固然憂懼輾惻;一旦得致,也一樣憂危怔忡:懼怕不能鞏固、牢守,亦懼怕失卻、剝奪的痛苦與愁惱──這就是「得之若驚,失之若驚」:倘若想邀寵,想受青眼、青睞,那麼,便打算一生成為一名「驚弓之鳥」吧!唯因世間恩寵不定,「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則也「天予之,天奪之」:不知什麼時候將飛走或崩壞,緣於,取決點未必是你!──未必是你的才華,也未必是你的美麗、或能力(難道此世沒有第二個、或其他一樣具足才華、美麗、能力而卻明珠埋滅的嗎?),而多半為「心風」與「境風」──乃「緣命所之」:是因緣、機宜、甚或他者的一念愛憎與僥倖。
──「寵在下」,唯因準擬「爭寵」、「求寵」、「製造寵」的時候,已使一己處於下方、下風、下位了,僅能依循他者的心風,決定自體的拂擺──無論現實的位階、才華、知識、學養如何,即已打算「矮化」自體,由著他者心風作主、捏塑,決定一己的憂悲愁惱了!……即使一名國王亦然,當他絕望地渴求一名妓女的愛時,便已是她的「俎上肉」了!僅能任她憑藉著自我的愚蠻,把玩、捉捏他的心,嘲弄、羞辱他的愛情與人品(毛姆的小說《人性的枷鎖》,珍˙奧斯汀的《傲慢與偏見》,威瓦第的《阿依達》……等等皆表述了這一類的愛情──或該正確地說,無量愛情皆如此,一旦求其「愛寵」,便自動化地落入下風地帶。)
──「寵」與「辱」的關係,正如親信的佞臣、寵臣、愛妃一般,當君主愛寵之際,即小小一杯酒、一塊肉、一點菓餅……正吃到嘴邊,也不惜忉忉留下與「所寵」共享;即起牀之際,見衣袖尚壓枕在那人頭下,便不惜斷袖,也捨不得喚醒對方(如漢哀帝與董賢),非如此,不足以表達「寵到極致」、「愛到最高點」!然,一朝失寵,任你「擺爛」,任你積灰塵、長虱子、打到冷宮,也至死皆不相逢,更遑論墓前顧盼上一眼了!〈憨山註〉解釋,古代君主恩賜、恩賞,受寵者一定低伏跪拜、叩謝皇恩、高呼「萬歲!」,未被寵者便只依前高高站立,杵在一旁看著──即知「受寵」的當下,本身就已即是「辱」了(即已不免叩首、頂禮了!)──可惜常人無法直下看穿這件事,只可能又羨又忌望著這個下跪頂禮的人,恨不得跪著受寵的便是一己!──依此觀點,「寵」實就是「辱」之甚!緣於,與/奪由他,愛/憎由他!愈是寵捧至高峯,則其跌墜也必顯得更慘烈、更痛迫、屈辱!
˙寵辱若驚,舉例
一、憨山與太后:太后恩寵憨山,即若宮苑的限制,也寧可摩畫肖相,對著畫相頂禮、皈命,自為弟子。更為了協助他重建火焚的「報恩寺」,不惜日日減食、刪存宮中食饘經費以籌蓋寺宇。沒有太后的恩信、崇仰,於宮闈鬥爭之際,則不可能之於憨山構陷冤獄、重刑拷打,借此牽連、誣陷太后入罪,更不致有此後十餘年的嶺南流放,即連僧衣也徹底剝除。於明神宗母子的矛盾中,太后的「寵」愈深,則神宗的「辱」愈切!──這殊獨的緣命與枷鎖並不屬於尋常普通的僧侶。
二、五祖弘忍與慧能:無五祖弘忍的慧目灼巨、大開大闔,則不可能將衣缽、法信傳承給始來八個月、踏碓修行、連字也不識的「南蠻子」慧能。五祖無所謂的「寵」──唯因禪門風格、體氣如是,誰悟道、誰便傳承;與識不識字、讀多少經藏了無交涉,亦斬決毫不「留情」與「容情」!而僧團人人卻誤以為「寵」,大眾更信願的,為身為首座、威儀堂堂、精湛經綸,能領眾一千的神秀(僧團的行為已是「信不足,有不信」了!──究底誰才是老師、禪師?誰才是明法者、主法者?誰才更具足正法眼與擇法智?)。一眾不肯相信五祖弘忍寧捨担水汲柴、切切相依相隨十餘個年光的神秀,其背底的深沈道眼與法眼,卻轉而搶奪衣缽……伏下了日後六祖隱埋獵人隊中、担任傭賤瑣役、澇苦塵勞十五載的時光。六祖謂「物忌獨賢,人惡出己,辛苦受盡,命若懸絲」──無此「南宗禪」的冠冕、法信,則亦無此「命若懸絲」的憂危辱迫。
三、芙蓉道楷與徽宗:芙蓉道楷道譽高標,震動京師,即連徽宗也愛,賜下紫方袍,號「定照禪師」。芙蓉道楷剛骨孤硬、堅持本志,拒不接受,幾回三番,最終,徽宗震怒,不禁將他逮捕下獄,甚而於他臉上黥字、流放(「寵」之極,御賜紫袈裟;一旦翻轉,「辱」之極,則於顏面上刻字、黥刑!)。稍後,恩赦、平反了,人們建議他,不如洗去顏面上的刺字。芙蓉道楷回答:「這是皇上的加持、恩賜,怎敢洗卻,看作紀念!」如此掛著黥刻的顏面,走完一生──這就是芙蓉道楷的豁達超邁、等觀一味:他就留著這個「辱」當作「寵」;無昔日非常地「寵」(且「寵到」非如此不可!寵不到,就憤憒、刻字!),那有今日臉上這等好字?然,此「功德天」與「黑暗女」畢竟斯皆如空!
四、呂后與戚夫人:缺乏漢高祖極致的耽溺與愛寵,呂后則未必「創想」出「人彘」這樣一種極端猙獰悚怖、非人非常的摧剝與刑虐,緣於她之其他嬪妃即或殺害、並未酷毒如斯。彌天的愛寵招致彌天的裂毀與嫉忌。由是,「寵辱若驚」意即,於「寵」的當下,就該戒慎、反觀、覺悟、出離了!不該到了「辱」,肌骨猛抽一鞭,刀斧當頭,一無退路,才有所覺知、反省。那太差、太鈍了!
★老子要人看清,人性於「寵辱」(得/失,成/毀,損/益,愛/憎)之際,擦翅、拍擊、掙扎的種種相狀,要人齊齊放下,持平、持淡以之,始有轉身、游御的空間。
須得實實穿透「寵辱若驚」,始能不忮不求,來任其來,去任其去,抵達「寵辱不驚」:不致隨風高舉,也不隨它墮坑落塹。
◎何謂貴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
──富貴是大患,即如身體是大患,為何如此?
單看人類一生從早到晚、忙忙碌碌、多少的歷程、掙扎與塵澇,說穿了便是要「養活自己」,且光是食、衣、住、行──此「物質上的安穩」便足以紛紛攪攪忙過一生。然,光是這點還不夠,人,不是動物,尚有精神、心靈、情感的追尋、定位、與滿足。如是只要仔細回觀,便將發覺,我們作了一切種種的努力、拚盡所有力氣,無非僅在安置、安頓我們的身體──這個「肉殼子」,以及肉殼子中包藏悸跳的「心」!(無此「肉殼子」,這顆怦怦悸跳的「心」又向何處聒譟、吶喊?)──可惜,無生不終,無論如何安排安置,努力鞏固、施設,各種生老病死,各種災禍災難,各種儻來的無常、流變,乃至各種身、心的打擊、沈鬱、與苦痛……仍傾軋、翻搗而來!無論如何鞏固、如何圍堵、防禦,一旦有身,便只能算是站在流沙上面,一點一點看它下陷、消磨……因此「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並不難瞭解,僅要看一看一名中風、全身癱瘓的人吧!倘無人悉心料理,則吃喝拉撒皆全在那裡,渾身傷瘍耨瘡、臭垢羶臊。即或有人照護,那些渾身插管的病人們,也自成一組組無聲的煉獄。……倘無此身,怎有此全身腫瘤癌侵、不得自由,分分秒秒皆深沈拍搗的楚痛呢?
──山中散步,看到病傷的蚯蚓,總是千咬萬咬、密密麻麻的螞蟻都在啃噬、食噉著牠,便拿起樹枝驅散群蟻,將牠挑入水窪或山谷間、不會有螞蟻的地方。朋友是重視環保的,即一直強調:「不要破壞自然的程序和軌則──人沒有權利去干擾破壞,不然螞蟻吃什麼!?」
尸鳩王割肉飼鷹。乍看可以如此看待動物昆蟲、自然界,但僅要有一點點想像力,即知那條長身大蟲究底痛澈到何種程度!?山中沒辦法!看不下去!只好執起樹枝,讓憤怒的螞蟻猛然擊噬手掌、袖肘。假使有因地,那就只能是這樣子!──可是,各位想想,那生病究底要不要醫?癌瘤要不要割?中風要不要看護呢?……那不也是殺了身上的細菌、病毒嗎?而細菌、病毒的存在,不也全屬於「自然法則」嗎?是不是全都不做、不救、不對治?所以「知見」很重要。在於若強調所有環保,則人也是自然體系的一層,基於「此有,故彼有;此無,故彼無」的概念,若彼不能救,此也一定無須救,那麼,一旦輪到你的時候,則也不用東割西割、號泣著沒有人救、沒有人肯出手施為!佛法日微,正因為佛弟子雖時時喊「無差別相」、「一體等觀」,一旦蒞境、臨境,卻難能「物我一體」的直觀轉換與對待。由是「虛多實少」、難為人敬信。
──有身皆苦,冬寒夏暑,無不逼拶。《雜阿含經》用「無牢,無實……如病,如癰,如刺,如殺」來形容此色身的大患。而南傳佛法根本必修的「四念處」,第一則是「觀身不淨」,要行者如實體會此「有身」的過患、瘡瘤,依此建立「厭離心」、「出離心」;基於無此諦觀與出離,則也無所謂的修行佛法。
──《華嚴經》則謂,唯有初地菩薩始能遠離「五種巨大的怖畏」,即:
一、死畏:一旦有身,則有死亡的威脅與懼怖,無論之於一己,或所親、所愛皆然。
二、不活畏:即「無法存活的恐懼」,包括兩種層次與條件:
1.物質的依恃:飲食、衣服、醫藥、居住、工作……等等。
2.精神的依恃,我們需要父母、師長、朋友……一切所親所愛,亦需要自我的實踐、追尋與定位;一旦失卻其中的某一個、或某一部份,則「活下去」的勇氣、支撐、與力道也將流失、殞滅。
三、惡名畏:畏怖種種「污名化」,種種是非、攻詰、毀謗、污瀆、中傷、凌辱、流言……
四、惡道畏:地獄、餓鬼、畜生、阿修羅等「四惡道」的畏怖。事實上,人類連「黑道」、「惡人」都怕畏,更遑論其餘因造作惡業罪業而墮落的「地獄」等更闃暗、險惡之地了。
五、大眾威德畏:指懼怕群眾、團體的威勢,亦懼怕各領域具足威德、威勢者。比如有人不敢上台發言,或面對大眾則囁嚅不已,懦弱、龜縮、不敢為義理發言。而有人則怕見警察、怕見法官……即往見所崇慕的作家、導演、舞蹈家……也顫慄戰抖。
以上「五怖畏」為生而為人、具足此身,必有的五大過患與畏怖,唯有抵達「初地」始能遠離(注意,是「遠離」,而非「斷除」!),即可想而知五者之於尋常肉軀的宰制和凌迫了!(關於「五怖畏」,詳請聽《面對恐懼》CD)
◎及吾無身,無有何患?
──除非切確思索、觀修「身體是大患」這件事,深味此「五怖畏」,否則就難以當真認證此結論,更難以進一步平行諦觀「色身,為眾苦所集,是大患;尊貴,亦如同色身一般,為人性癌瘤所集,是大患」此一事實了──緣於,若果真正視身體為大患,那麼,隨時死不是很高興嗎?不是拋棄了此大患嗎?──然,凡夫心怕死,畏死,更慣性的思惟,是視身體為「大愛」;死亡,才是「大患」、「大敵」吧?同時認為,只要我們能活著,能繼續鞏固、維持,則一切都不成問題……凡夫心依此法則而運作,故要參悟老子(或佛法),則必須棄下舊有知見,循其系統而紮實觀修,依之刷洗沈潛意識基底、累世行來,之於肉身的堅牢執取與惑愛。唯因無能「解縛」正源於之於自、他色身的牢執與愛渴。如是「及吾無身,吾有何患?」正是一名過來人的解脫語,不可只作痛快看。
──關于「貴為大患」,〈憨山註〉援引了兩個例子:
之一,《焦氏筆乘》(註)中的「王子搜」:王子搜的故事出自莊子〈讓王〉──越國人民宿有弒君的慣習,他們一連弒了三代國君,王子搜的太祖父、祖父、父親,現在,是王子搜了!──舊王已弒,如今,他們希望太子繼立,成為他們的新王。
王子搜於是亡命出逃,藏入深山窮嶺、無人洞窟中(其實,既愛弒君,又愛立君──「因地」如此下種,誰敢成為你們的國君?有如此嗜味與慣習,頂好,便學習無君、無政府,自己管自己!)。然,越國人不肯,眾裡尋他千百度,千尋萬尋,也果然追躡到此山洞來。
王子搜沈默不聆呼喚、抵死不肯出來。
越國人即燒薰了艾草,用強烈的濃煙硬將王子燒薰、嗆辣出來(咿,果然是惡國惡民,這是迎接國君的樣子嚒?),而後,將之強置放於裝飾華美的車乘上。王子搜乃撫著車轅仰天長嘆道:「非我為王不可嗎?便不能捨掉我,放此一著嗎?──」
莊子評述道,王子搜並非厭惡為國君,而是厭惡為國君的過患與弊害。如是寧可藏身山野,只當一名野人、野漢!──這就是「貴,大患」,尊位、權柄中伏藏著大量的過患:人民並非白白地低伏!大眾是有期待、有想像,也有檢視、責求、與幻滅的。一旦幻滅,所施、所行不符大眾的愛憎與量尺時,便又弒君、殺君去也。
之二,楚威王與莊子:楚威王聆聞莊子賢達,請使者攜重金迎聘為宰相,莊子笑而拒絕道:「千金,乃重利;卿相,為尊貴之位。然,且看祭典選為祭祀的『犧牛』吧──那被選中的牛王,皆須先用豐厚的食物餵養三年、細緻照護;及至送至太廟之際,又裝飾、披掛各種文采華貴的繡布繡綺,直謂享盡殊榮!惜哉,正當屠戮之際,彼時即若想成為一隻鄉野的野狐、野豬亦不能──」(引自《史記˙老莊申韓列傳》)
──明代方孝儒若非貴為大儒與重臣,其下筆起詔具有一定的威德與影響,則絕不致招來「誅連十族」的禍患。即前述的商鞅、李斯亦然,缺乏卿相極致之貴,則也難有誅夷九族、三族的極致之禍。鄉野鄙夫,至多,也僅是一人、一家斷頭而已。及若當代亦然,不是權貴聲望,不是名聞、名流、名達,不具有一定的光環與吸引,則決難引來叢聚的媒體、傳播,以及各類扒糞扒屎、腥羶嗜血的炒作與炒弄。狀況即如被螞蟻啃嚙的大蟲一般,有此巨大招引的蟲軀,才有此叢聚咂噬的痛楚。
──我們的文化、社會、教育一向視「光環與檯面」──各式的「尊貴榮寵」為生命致力的標的,認為有出息、有志氣、有懷抱、有價值的人便應如是:合該站在光環與聚焦的中心!由是,前浪後浪,人人虎視眈眈、來勢洶洶、有志必得──而立於光環的中心,則永難豁免無盡的嫉忌、瀆謗、敵競、與挑戰。〔〈憨山註〉謂「然位,乃禍之基也。既有此位,則是非交謫、冰炭攻心、眾毀齊至;內則殘生傷性以滅身,外則致寇招尤以取禍,必不可逃。」〕
˙舉例
從白天鵝至黑天鵝──一名總統的女兒
◎故貴以身為天下,則可寄於天下;愛以身為天下,乃可託於天下。
──人生在世,所最愛的兩個東西:一為身體,一為尊貴榮寵,老子都直截破斥為「大患」,要人直視其背面骨底,無盡險巇、箠楚的代價與歷程。洞曉了、剔透了,才可取此位、荷担此「貴」。這是「先放下、超越、明白,才可承担」的哲學。
──意即,榮貴與色身,就個人而言,實是不值取、不足戀。然若有人其立於尊位的原因,直是憂國憂民、以生民為懷抱,則可寄予天下了(意思是,對權柄權位、光環檯面,真正淡泊、出離、超越的人,始可賦予重担、要角);若其人愛養色身的目的,僅為生命一體、仁民愛物,以慈仁廣推於天下,則可託付以天下(意思是,此人愛惜「法身性命」和「肉身性命」的原因,皆不是為自己、依本能而有的自我保護與戀懼,而是「直以天下人法身、肉身為己任」,則可咐囑寶器、尊位了!)──事實上,無論「人王」或「法王」皆如此,能「主天下」或「主法教」的,皆必須是頂戴生命,能超越自我之於色身與權柄的幻念、渴愛的人。
──徒為寶愛自我,為「私我」的存活和榮顯而掙扎、拚搏的,皆未足以寄託與荷負──端看「南明」,國破家亡,山河隳裂如此,卻不圖收拾恢復,諸王、諸臣、諸將一併忙於內鬨內耗、拚殺爭權,終至殲滅、消亡……即可之老子的語重心長了:私我太重、權力欲太重,僅能導致生民、國土的焦煎、夷毀。
──一個國家、文化、社會,誰當政、誰主權、誰主導,永遠是重要命題;基於任何領域,好權、私欲、諂媚、無能者當權,皆可能向下導致沈淪與劫毀。由周王朝的衰微中,老子已預見列國未來的動亂了,故諄諄其言。
須知,秦始皇僅任用了兩個權力欲望奇大的人,李斯與趙高,即將他征戍六國、締建大秦帝國的無量心血、劬勞一舉掃盪了,影響所之,即連有秦以來近七百年的基業也一併連根拔除。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解釋 在 靜思語-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出處是佛說十善業道經 的推薦與評價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出處是佛說十善業道經,人生為己,天經地義,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佛家的意思是,不殺生、不偷盜、不妄語、不兩舌、不綺語、不惡口、不貪 ... ... <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