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1 星期一 絕對音樂】
「當我們期待服務人員拿出專業,提供服務時,我們也應該拿出理性,享受服務。
因為~~穿上制服代表專業和公司門面,但不是意味著卑微和活該受罪。」
SO~~就學著多一些同理心吧
下午4:00-6:00
「絕對音樂」~~ON AIR))))))
把耳朵借給我,
芳翎和你/妳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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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這條路沒有GPS,耐心的用你的方式走下去》
無論如何,帖子,都是警鐘。剛開始以自己的名字收帖子,是同輩們的喜帖。
不到二十歲,就收到國中同學的帖子。在我長大的小鎮,二十歲算早婚,但也還沒早到太驚人。
我記得大學二年級時的暑假,開唯一一次的同學會,那一位班上最乖巧的女同學,已經帶著兩個小孩前來,大的那個已經蹦蹦跳跳了。
出社會後,進入了抱怨「薪水還來不及付紅包」的階段,喜帖一張一張飛過來。辦婚禮的人都興高采烈,還找不到理想的伴可以結婚的,心裡難免有怨氣:為什麼就我一個人那麼淒涼,那個「對的人」到底在哪裡?
然後,很快地,第一張白帖,在前中年之前一定翩然而至。
剛開始,是好友的父母,親戚的父執輩。
然後,長輩的狀況越來越多。如果白帖是死神送來的警鐘的話,到了中年之後,這些連續的刺耳聲響,已經讓我們疲憊、習慣到不再驚慌的地步。最刺痛的那一聲來自最親近的人。
我們終究會讓自己明白,這是逃不了的,再怎麼一生平順。
緊接著,另外那種的「第一張」白帖,才能狠狠地扎了我們的心一下。
它竟然來自與自己同年齡的人。
出於事故,或出於疾病。當我們還在為現實生活的種種憂煩時,他悄悄地先行離去,不再困擾了。
有的白帖並沒有具體寄來,但聽一次唏噓一回。
人生邁入下半段之後的同學會,每一次,都會聽到各式各樣的故事:有人告訴我,高中時那個田徑社裡最高亮麗的女孩,訂婚後的第二天,在美國加州發生了車禍,再也聽不到情人的嘆息。
大學時那個笑聲爽朗的隔壁班同學,在歐洲念博士時,某一天發現自己站不起來,一檢查,原來是骨癌,從此沒能再行走,久久沉睡在異鄉。
念研究所的學長,不過四十二歲,某上市公司財務長,有一回加班晚歸,泡了個澡,過勞的他被發現時已無氣息……
就算我們想要跳過這些故事,不想聽見那一步一步逼緊的警鈴聲,我們都無法忽略,人生,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而憂思難忘。
而中年的我們,多數無法宣洩也無法來得及思考,仍被忙碌與疲倦困住。有一天我忽然悟到:
其實告別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有一天我們要想念我們的記憶。
有部得到奧斯卡女主角獎的電影叫《我想念我自己》,說的就是一個明明很聰明的女人,什麼幸福都有,卻要面對自己漸漸失去記憶的故事。
幾個朋友都說,那是一部恐怖片。
因為我們已經開始:忽然會忘記自己剛剛在找什麼?明明要自己記得什麼,如果沒有寫下來,就會變得絞盡腦汁也無可追憶;明明記得自己把它收起來,卻翻箱倒櫃找不到那個東西?更嚴重一點的是,出門忘了自己開瓦斯在煮水之類……
不管我們企圖裝得多麼年輕,而所謂醫美和回春科技如何進步,我們身體中某些過去不被視為重要的功能已漸漸消失,直到它離去我們才發現它還真的很可貴,也只有在它們逐漸遠離之後,我們才想到要再珍惜一會兒。
我不想只強調失去。
失去是必然,強調,未必有意義。
在逐漸失去中我們也逐漸得到。
失去的東西或許很具體,而得到的東西或許很抽象。
最近,與我共事過的一個女生,目前在日本求學,在互通的通訊軟體上PO文:二十五歲,祝我自己生日快樂!感慨良多!雖然我老了一歲,但感謝這一年所獲得的一切!
這一年,她離開了工作和男友,一個人到日本求學,我常常看到她的活動紀錄。這是她真正離家生活的第一年,一個人在異地打工;有時很想念男友,有時很想念臺灣小吃,有時自顧自說著:前途茫茫,只有自己為自己加油之類的話語。
身為一個「奮鬥過來的長輩」,我常會在她沮喪時留些話,有時鼓勵她,「你好棒!」,有時在她沮喪時砥礪她,「喂!拜託有點出息……」
我悄悄在她的臉書上留言:生日快樂!我感慨也良多。真羨慕你的二十五歲,雖然,我一點也不想活回去……
年輕當然好,但是活回去,想來就累。
二十五歲的時候,我自以為什麼都知道,其實很無知。雖然很努力,但一直在掙扎,不知道自己會成為什麼樣的人,該做什麼工作;我的驕傲裡頭藏著一些自卑,我的自信裡藏著好多茫然,我既反抗卻又想要討好許多規範,擁有很多青春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花用……
我是個很早就在想「這輩子到底是要來完成些什麼」的人,不過,中年以後細數來,自以為聰明,也滿愛裝作聰明的我,在二十歲和三十歲間,做的蠢事還真多,幾乎所有人生的重大決策都沒對過。在感情上也飄移浮沉不定,其實每個選擇都不曾讓我快樂。
二十多歲時的我,在跟自己晴時多雲偶陣雨的個性抗爭,倔強,叛逆但並不堅定和堅強。
是的,我真的不願意回去了,如果要我的腦袋回到那時的混沌和糊塗。就算當時有張沒有皺紋的臉,沒有肥肉的身材。
但是話說回來,現在的我,就算沒有讓自己太滿意,至少,千錘百鍊後比較堅定成熟。現在的我是由許多舊日的錯誤決策改正又改正後的、一個還可以接受的版本。
那些錯過的路還是有意義,雖然……有的意義不大,付出的代價很多。
如果把人生看做是一段旅行,我們的人生還真是找不到GPS。就算當時曾經有人明確給你地圖,也可能在後來發現他根本指錯路。
我唯一可以慶幸的是,走錯的路,跌過的跤都是我自己搞的,我招惹的,怨不了別人。
跌跤是功課,爬起來也是;經驗是成長,教訓也是;勳章是榮光,而巴掌或許也是;疤痕並不美,但必須值得。
大概在十歲之前就開始用自己模糊的小腦袋想:「這輩子到底是要來完成些什麼?」的我,如今再問自己這個問題:這輩子,你到底是要來完成些什麼?
我的回答會比二十多歲時沒出息些。
就是:「該做的,以我能力可以做的,我都做了;日後還將盡力用自己的方式活著,還是做不到的,就算了。」
還做著自己可以期許自己的事情。
中年之後最好的權利就是,可以不要再聽任何「長輩」的期許。長輩,我就是;那些比我們年長的長輩不多,再有控制力也要應付自己的衰頹,不能再當軍師。
一個人究竟能做到什麼呢?
想來其實,很少。如果能活得有點顏色,那也是因為你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管你想做變數,還是做常數。
不管你做多少活,覺得自己多偉大,是非功過,都不是你可以下定論的。
怎麼說呢?讓我們想想中國歷史上所有女性中最大的一個變數吧,比如武則天。(這個聯想是因為最近看完連續劇《武媚娘傳奇》。)念研究所時上唐代文學,碰巧專程為她寫過「新舊唐書關於武則天記載」的研究報告,《新唐書》比《舊唐書》多說了她許多壞話,比如加了自己弄死女兒來陷害皇后之類。
她統治過一個廣大王朝五十年,她睥睨了所有男人的聰明才智,壓倒了所有女人的心機鬥爭,她對傳統的看法不屑一顧……六十多歲後,她當了皇帝,在那個封建時代裡,完全是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只要得到了一分權利就實踐自己夢想的大大驚嘆號,在古代的女人裡也算是「外星人」等級。
去世後,不過留下一個無字碑。無字碑,很有意思,姑且不論歷史學家怎麼推論,最可愛的一個解釋就是:
「我不想自己說些什麼了,反正你們會一直說我,管你們怎麼說我,我根本不在乎,本人這一輩子的是非功過,隨便你們眾說紛紜,去、去……」
我喜歡這個解釋。
其實所有人一生的碑銘,不管上面刻多少字、寫得多誇張,都是一面無字碑。你有你的觀點,別人自有別人的看法。
你還管那麼多人說你?其實你並不重要,再顯達也不過是別人嘴裡的巷議街談一條。
她已是歷史中如跨年煙火般的絢爛人物,我們,再亮眼也是小沖天泡一支。
那-這輩子到底要完成什麼?
中年之後,我還是偶爾會想想這個問題。心裡很明白,看似我完成了很多,其實完成的很少。所完成的事都沒什麼太了不起的,再怎麼燃燒自己,也是無月之夜中一點微小螢火,轉眼熄了。
我最近比較容易為小事而感動。
來說說一位八十歲左右的老先生吧。他出現在我常出現的地方,我看他看了一年多。看過他很多次了,在我家裡附近小學練跑的操場上。
他一跛一跛拄著杖往前,和我一樣繞圈子。走得很吃力,看這光景,我馬上明白,他應該在不久前中風過,有一條腿不太能動。
他一個人在復健。
走累了,他會在司令台旁的階梯坐下,聽廣播。老人家耳背,廣播開得很大聲,聽得出主持人說話腔調和本地大不同,應該是北京中央電台的廣播節目。
光憑這一點,大致可以推算,他應該是當年來臺的老兵,已在本地落地生根,娛樂是聽聽老家來的聲音。他這一生,兵荒馬亂的艱苦應該少不了。
他只是一個很常見的孤獨老人,不同的是,他就是不肯讓自己被中風一路摧枯拉朽地擊潰,他還想要回復「靠自己」的功能。
我偶爾才在那個操場練跑,每次都看到這位老伯伯,可見他幾乎每晚都在那兒走。
某一天,奔跑的我忽然仔細打量起慢慢走在前頭的他,我注意到,他,真的變好了,雖然還是拄著枴杖,但是,那佝僂的樣子不見了。
也不再有一跛一跛吃力的感覺。
速度似乎也快多了,不會讓人馬上聯想到中風二字。
這個背影讓我自顧自地感動起來:
不管他在什麼年紀,他還在奮鬥些什麼,還想讓自己過得好一點。
不為什麼偉大目標,但是努力做好自己。
人生到底要完成什麼?
完成什麼已不重要,不是自己所能強求,所能定義。
但不容自己被絕望捕獲,只變成一個哀怨的命運囚徒。
是的,人到中年後,無法侈言偉大夢想,但仍可期許短暫光亮,至少還能感覺得到,在此一步一步生理狀況走下坡之際,某種內在靈魂還在發光。還在Do My best!
不想要倒下來,還想要往前走,平凡的路也動人。
我們以為自己擁有的很多東西,只是借來用而已;我們所有的私人存摺只有記憶,有意義的,只是那些走過的路,錯路,對路。
人到中年,何其有幸,可以盡其在我,耐心地,聽著自己的聲音按著自己的方式走下去。
且行且努力,且行且珍惜。
(文章來源:http://www.cheers.com.tw/article/article.action?id=5069460&from=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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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苦短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在 Amy Ng 吳芷盈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人生】
人生無常。一生中最難以預測,也最難以承受的,大概也就是生離死別。這兩天裡,認識的朋友被迫離港,小時候常看的明星猝逝,伴隨而生的除了是失去的難過,還是害怕失去更多的恐懼。
人生苦短。以前讀書讀到后羿和秦始皇,一度以為人生追求的是長生不老。最近也跟學生讀到杏林子的〈生命與世界〉,她說人生的了悟是健康比一切重要,面對高額獎學金和治病的兩難,必然應該選擇後者。學生疑惑,我也質疑,既然無法探知人生的長度,何必單單為了延長人生而犧牲生活?以前身邊的人患癌的時候我就想,如果有天遭遇不幸的是我,我應該寧願放棄治療,把握最後的時光享樂。目睹過那些難受的神情之後,更覺得愈是渴望延長人生,愈是深陷於痛苦之中。總覺得「長命百歲」不是祝福,留守到最後的人,需要承受的失去和痛苦,必然最多最深。
人生如寄。此刻身處動盪亂世,尤其覺得不必奢求永恆,也難以追求永恆。在僅有的時間裡,不如好好活在當下,用力抓緊每一次快樂。因為,我們永遠不知道哪一次相遇,已是緣分的盡頭。翻看許多過去盡興的場景,回想那一幕幕無憂的歲月,驀然想到喜歡的那句:「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人生如夢。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我的寫作日常 #047
#祝你在亂流下平安
人生苦短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在 知史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魏公諸子爭千秋 | 知史百家
曹若梅
「功名蓋世知誰是,氣力回天到此休。」這是宋代王安石形容曹操的詩句。無論是奸雄或是能臣,眾人的目光聚焦在曹操的政治、軍事成就,忽略他在文學和書法上的造詣。「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這是我們很熟悉的《短歌行》,曹操從字裡行間流露的愁悶,並非勸人藉酒消愁,及時行樂,反而是勉勵眾人要趁著年輕建功立業,不要依賴酒神杜康,怠廢光陰。此時曹操是在巧妙的奉勸天下賢良,人生就像朝露那般容易消失,歲月流逝難以挽回,你們應該拿定主意,趕快到曹營來施展抱負。所以這首詩中濃郁的抒情氣氛,卻蘊含強烈的政治目的,意境之高令人折服。
曹操征戰沙場三十餘年,卻被形容是手不釋卷,橫槊賦詩(廝殺時也能作詩吟唱),文武雙全的奇才。曹丕稍遜其父蒼涼渾厚的霸氣,但是在撰寫相思情詩時別有新意,以委婉細緻見長,七言詩《燕歌行》最為著名:「…賤妾煢煢守空房,憂來思君不敢忘,不覺淚下沾衣裳。…」生動的描寫思念遠遊丈夫的妻子神態,情深意切,溫婉感人。這是我國現存第一首完整的七言詩,對後世的影響重大。此外,曹丕的《典論·論文》是中國文學史上第一部有系統的文學批評專論,並且明確的指出如何才能萬古流芳,其中寫道:「年壽有時而盡,樂榮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無窮。」曹丕認為,人的壽命會隨著時間而耗盡,榮華富貴只能止於己身,兩者都不能長久,惟有好的文章才能永傳於世,讓後人緬懷。
由於漢獻帝的年號是「建安」,曹操父子都生長於建安年間,所以有「建安三曹」之稱,其中又以曹植的詩文創作最為豐富,藝術成就最高,被譽為「骨氣奇高、詞采華茂」,是「建安之傑」。
曹植少年時隨曹操出征,也曾有過馳騁沙場的雄心壯志,「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道出心中的壯烈情懷。曹植年方19便寫了《銅雀臺賦》,讓曹操大為激賞;不過,他的個性太過直率,缺乏政治智慧,空有一腔抱負,縱使才高八斗,卻始終有志難伸,尤其在曹操死後,曹丕意欲加害,「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七步成詩的故事大家耳熟能詳,後來即使曹丕的兒子曹叡即位,貴為皇叔的曹植還是不得重用,最後抑鬱而終,年僅41。
眾所周知,建安年間戰爭頻仍,民生凋敝,「三曹」不只自身是文壇巨匠,對於文學的推動和文人的禮遇更是功不可沒,乃因此而開創建安文學的榮景,許多曠世巨作都足以讓人蕩氣迴腸,千秋萬世。
(本文由小熊出版和作者授權刊登,特此鳴謝。)
作者簡介:
1962年生於台北,祖籍北京。曾任五常國中、福安國中歷史教師,台灣師範大學歷史系畢業。曾任國立編譯館國中歷史教科書編輯委員、國語日報之歷史故事專欄執筆。著有《中小學生必須認識的中國歷史人物》、《中小學生必讀中國歷史轉捩點》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