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記事 | 07 】自私的美德
打開電子信箱，看見信箱裡靜靜躺著幾封未讀郵件，未讀和已讀形成壁壘分明的楚河漢界。拍拍臉頰動動手指，深深吸了一口氣，打開未讀郵件逐一回覆婉拒。
一邊回一邊擔心，對方收到我的信不知會有怎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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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作家前輩和我分享他的經驗。
從他出第一本書之後，就有雪片般飛來的演講邀約，最初他很開心總是來者不拒，漸漸地，感覺體力不盛負荷，試著開口拒絕，沒想到某些邀請方沒辦法接受他的拒絕，好說歹說搬出各種理由試圖說服他。
到這裡他都能接受，這畢竟是人之常情，被拒絕時都想力挽狂瀾，做一下最後的掙扎。
讓他無法忍受的是某些邀請方最後惱羞成怒，而且當面批評他。
「以為出過書就了不起！」
「簡直有大頭症。」
「給你機會還不懂得珍惜，作者多得很，又不少你一個…」
「什麼狀況啊，簡直讓人傻眼！」前輩氣呼呼地對我說。
邀請原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為什麼讓開口婉拒的他無端揹上幾個莫須有罪名，況且這些罪名都是可怕的指控，每一個都可能讓本來與人為善的形象轉變為難搞又大牌。
「一開始就要學會拒絕！」前輩的諄諄教誨，我一直謹記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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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想起插畫師朋友的故事。未婚時她在一家廣告公司工作，廣告公司的規模不大，員工不超過二十人，老闆說她未婚沒有家累，總是拗她留下來超時加班，並對她說，「你是新人需要磨煉，老闆是給你機會學習。」一開始她年輕無畏，擁有滿腔熱血，老闆說什麼就做什麼，從來不懂得拒絕，結果長期加班又缺睡眠，她的身體開始出現問題。
生理期紊亂不規律，免疫力降低頻繁地生病和過敏，家人和男友心疼地勸她辭掉工作，養好身體準備邁入人生下一個階段。她反覆思忖覺得有道理，給自己一年的gap year休養身心沒什麼不好，於是向老闆遞出辭呈。
沒想到老闆勃然大怒，指著鼻子罵她，「你也不想想看！要不是我當初收留你，憑你這種菜鳥怎麼可能有工作機會，現在你翅膀長硬了，辭職都敢說出來，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公司缺人手，真是不知感恩的傢伙！結婚只是藉口吧！」
「太自私了！」老闆最後說的這句話簡直是利刃出鞘，一把刺進她的心窩裡，也讓她下定決心辭職。她說當初進公司的確是新手沒錯，但她不計較工時長，除了留在公司加班，也常常把工作帶回家做，不但忽略男友已久，也沒時間好好陪伴父母，為此，她總是心懷愧疚。尤其是眼見父母逐漸老去，自己卻沉溺於工作，她想趁兩老還在時好好彌補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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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A是全職主婦，一家四口旅居在中國。A的婆婆已過世多年，公公近來失智的症狀越來越嚴重，A的小叔和兩個大伯，遊說A先生讓A回台照顧公公，這讓A感到非常生氣！
首先，小叔和兩個大伯都在台灣，卻叫身在異鄉的媳婦回台，這是第一個不合理之處。
再來，居然叫A捨棄照顧自己年幼的孩子。
最後，先生居然沒擋下來自手足不合理的要求，加入遊說的陣容，才是讓A最難以忍受的地方。
「只有你一個人沒工作，不要那麼自私，」先生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卻讓A恨得牙癢癢的！
「那孩子怎麼辦？」A問
「請個傭人幫忙照顧，又不是什麼大問題，」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請個看護照顧你爸，」A又問
「我爸不喜歡看護，」
「你爸不喜歡看護，我的孩子就會習慣傭人照顧嗎？」
A扔下這句話，一個人跑回台灣，但不是回去照顧公公，而是氣到回娘家，對先生表達沉默的抗議。
等到A不在家之後，先生才感覺到她的重要性，她返台的一周雖然緊急請來幫傭阿姨，先生還是忙得人仰馬翻，最後先生主動求饒拜託她回來，公公的照顧問題則由四兄弟一起出錢請看護解決，最終平息了這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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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我是討好型人格，一心想滿足所有人對我的期望，加上內向臉皮薄，就算想拒絕也不敢說出口。出社會工作之後，我漸漸明白滿足所有人期望是永遠做不到的事，因為人的時間和精力都有限，無法面面俱到，在接連搞砸原本允諾要做好的事情之後，我才徹底幡然醒悟，鼓起勇氣開口拒絕他人。
拒絕後當然也聽過別人罵我自私，但後來仔細一想，聽到別人罵我自私的當下所以會難過，也許是因為我一開始就把自私歸類為不好的評價。
有本書叫「 自私的美德」，作者是俄裔美國人安. 蘭德，蘭德強調他人之所以要指責你自私，是為了讓你害怕自私這個詞彙，把自私一詞當成具有毀滅性的武器壓迫你，藉以達到他想要的目的。
煞是有理！生活中多得是這樣的人，比如說前面提到的演講邀請者、指責員工的老闆、壓迫女人的姻親…不勝枚舉！
實際上，自私是人類的生存本能，觀察幼兒就不難發現這一點，孩子一開始都是以照顧自己利益而存在的，但不願放下貼標籤機會的大人，總是輕易對這種本能隨便給出善與惡的道德評價。
比如說不願分享、不聽話就是壞小孩
當孩子觸及大人所訂下的規範時，原本自然就能做出回應的事情變得困難複雜，然後孩子不得不壓抑本能，去符合大人的標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真是個荒謬的世界，難怪世上有那麽多受傷的孩子，壞掉的大人啊！（志恆老師的暢銷書）
也許，在不傷害他人的情況之下，合情合理的「自私」反而是這個荒謬世界裡，每個人必須重新拾起的生存技能啊！
照片：雲南大理 / 雙寶爹攝
婆婆過世媳婦娘家要準備什麼 在 [閒聊] 親家死了沒去拈香算是看不起人家兒女嗎? - 看板marriage 的推薦與評價
※ 引述《bmwyuan (yuan)》之銘言：
: 我爸外省人，我媽本省人，我公婆都是本省人
: 三年前我爸往生，出殯當天我公婆人沒到，白包也沒有(確定沒有因為有禮金本)
: 我們家本來就不是很注重一些傳統習俗和儀式的人，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麼
: 從我爸往生到出殯只有一個月，我爸是採取聯合公祭，牌位放在殯儀館，省事省錢
: 這中間一個月我老公沒有來給我爸折蓮花，或是作些什麼事情，只來祭拜過一次
我們家是本省人，對於妳的狀況比較瞭解，
通常本省的婆婆希望嫁進來的媳婦認同婆家，不再留戀娘家。
表現在婚喪喜慶上也是這樣，隨便作做禮數而已。
至於禮數薄或厚，常是看媳婦的娘家身家和彼此的感情深淺來決定。
(當然也有"厚禮數"的婆家啦~)
: 去年我公公往生，牌位放在家中，其中的一些習俗搞得我和老公吵到要離婚
: 因為我婆婆都認為那要媳婦作，包括每天拜飯，然後端臉盆水等等
: 我真的超不爽的，因為就算是她女兒回來，她也認為那是媳婦要作的
: 還是會叫我去作，我心中超不平衡，可是還是會去作
純的本省人極度重男輕女，
拜飯的事要媳婦來做，的確是這樣喔！
女兒當然也可以，但可能會引起死者的不悅！
今年中我媽過世，因媳婦工作忙，全由女兒拜飯，
結果我媽亡魂極度不悅，媳婦嚇死了，再忙也要挑出時間去拜飯。
(至於是以什麼方式表示不悅/嚇到媳婦，就不多說了)
: 然後出殯日期訂好了，我婆婆就說當天我媽要來
: (這個習俗是後來我同事跟我說的，說我媽來是給我顧財產)
: 然後還說火化那刻她會打電話回來給我媽，叫我媽坐一下一個臉盆
: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道理，只知道這是親戚說的要照作
出殯當天媳婦的娘家人真的要去幫婆家顧家喔！
妳婆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道理，
但她一定看多了本省人的告別式，才會明白並且堅持這些禮俗。
: 然後我媽還要給我婆婆一個白包--當初他們沒有包給我爸喔
: 我聽到要包想說這錢也不能讓我媽出，所以我自己出
: 我本來打算包七百，後來我媽閒難看又怕他們會講話，所以說要包1100，我想好也加了
白包也是需要的，而且親家的行情都在3100以上，
妳包1100太薄了，1100是不熟的朋友的行情。
妳如果有看過一般本省人喪禮的禮金簿就會知道，一般行情在3100至5000之間。
當然要多包也沒問題，
(我的狀況，親家白包是5000，但我私自湊到11000，表示厚禮)
以上是純本省人的禮俗，
我的娘家在中部，是講台語，數百人的大家族，
歷年來的喪事就是這樣辦，
原po了解了本省人喪禮，就不用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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