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馬索」——念珠之功德與作用之八 》
了悟禪師是惠空老和尚之高弟,他是我看過所有的修行人中念珠最長的一位,起初也不以為意,但後來隨著時日漸長,來往較頻,難免會注意到這位和尚胸前所掛的數珠為何有別於他人?某次因法務有所晤談,得閒便好奇地問:「和尚胸前這串念珠不知是何材質?從前並不多見。」和尚笑笑地回答:「木槵子,是老件,從我師公傳承下來……」
後來進一步了解,木槵子是何方聖物?恰好居住在新店的方老居士也有一串,不過沒有先前和尚的那麼多,和尚胸前經常佩掛的那串木槵子念珠據說有一千零八十顆,難怪可以在胸前繞圈圈,頗為醒目,再加上有些年代了,原本如黑漆色的珠質,乘以數代人的持唸,早已形成厚厚的一層漿膜,更增添些許的神秘能量。方老居士家中的那串木槵子念珠,說是早年用一位日本畫家竹久夢二的作品與其交換所得,老居士很珍惜這串念珠,據說弘一大師也熟悉這串木槵子念珠。關於豐子愷,是近代推動佛教極有力的一位居士,我也頗為讚嘆!方老居士說早期他和朱光潛和豐子愷都常有機會一起吃素食、聊佛法,據老居士所說,他茹素及信奉菩薩戒,完全也是受到大師德行之感著。我去過老居士在台所居新店碧潭河畔的「報恩小築」,除了整壁的佛經之外,可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我和居士有來往約是在八〇年代初期,當時他已近中壽之年,但依然朱顏鶴髮,毫無老相。我喜歡聽他訴說著他和民初幾位高僧的行誼往事,老居士一邊手持老念珠,一邊神采飛揚,當講到入勝之處,還會瞪大著他那雙炳若觀火、明亮的雙眼,完全阻擋不了他的話語……。
和老居士洽聊過程中,也提及到我所看過的那串一千零八十顆的老木槵子念珠:「在台灣,我也經常和一些中國來台的和尚有機會碰頭,我倒是沒看過有人佩戴過這種念珠,或許台灣不是產地,據我所知,在中國長江以南還是有這種果樹,據說印度和日本也有這種植物……」現代的唸佛人鮮少提及木槵子,但在過去的中國,在隋唐的年代裡,便經常有提及木槵子念珠,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淨土宗的祖師——道綽大師,他向來也都是使用木槵子做為計算佛數的法器。順便一提的是,這位老居士和我都是善導大師忠實的唸佛弟子,而善導大師便是道綽大師的弟子。中國的淨土宗也是由於善導大師的出現,整個弘揚傳承至今,也因為善導大師的「楷定古今」,從此中國的淨土宗儼然成為眾生往生極樂世界最重要的精神指標。善導大師是阿彌陀佛的再來,從十歲出家開始,便研讀一切大乘經典,尤其精通《法華經》和《維摩詰經》等了義經論。
當他十八歲的時候,他有機緣觀看到淨土的變相圖,此種變相圖有說是因循於北齊直至唐宋,至於最早之源流是否來自於印度,也有說法,但可以知道的是在善導大師的年代,類似如西方變相圖的曼荼羅是當時流傳極廣的一種圖騰,也因為如此,後世許多有關於西方極樂世界相屬的畫像,也都是依據淨土三經中的《觀無量壽佛經》做為藍圖。對於唐代以後所遺留下來敦煌諸窟中的變相圖,近代日本專研淨土真宗之學者絡繹不斷訪視於敦煌莫高窟和變相圖相關的諸種曼荼羅,此類曼荼羅也和後來的金剛乘中觀想部分的本尊曼達拉唐卡有延續之關聯,真言宗、東密諸部中曼荼羅的文化也和唐代所盛行的此種風格有極相似的畫風。
我也曾看見過另一種形態的變相圖,但此變相圖應該是依《無量壽經》中所描述的內容而畫,特別是阿彌陀佛為主,莊嚴地安住於極樂世界中蓮花池的蓮花座上,雙手呈現說法的手印,佛的兩側有常隨西方三聖中之觀世音菩薩和大勢至菩薩。畫中所畫的菩薩身上莊嚴之天衣、嚴飾應屬隋唐時期之服飾,再仔細觀察,便清晰可辨在蓮華池周圍尚有如雲海般大菩薩合掌恭敬圍繞著。如果對《無量壽經》熟稔的讀者,便可以依圖辨識出經中所說的三輩往生的情景,至於如何可以上輩、中輩、下輩往生之條件,經文中各有明述……,就如同佛在經中對阿難尊者所說的,就算是下輩往生,即便他無法在世時行使一切功德利益,但只要生起菩提心,一心至誠地唸誦阿彌陀佛聖號,同時發願投生安樂國,俱足三心,心中信願行俱足,毫無疑惑,哪怕是一念專誠地念誦……也必然在臨命終的時候夢見阿彌陀佛,可以往生……。總之觀看此變相圖時,依圖識經,印象更是無法忘懷……。
善導大師便是在他十八舞象風發之年,他見到了西方極樂世界的變相圖,歡喜莫名,感動之餘,毅然決然地心中立下了此生往生西方極樂世界的大願,從此之後他便朝著西方志業精進不懈怠地一路追尋。到了二十歲,值遇了《觀無量壽佛經》,更是悲喜讚嘆地說:「我過往所修行的法門中,幾乎都難以相應,唯獨只有此觀經法門決定可以超越生死。」大師沒經幾年的夙夜匪懈誦經唸佛,到了二十三歲那年,發心入終南山的悟真寺修持《觀無量壽佛經》,不斷地入定修持,不多久的時間進入了甚深三昧,在此定中,清楚如明鏡一般,整個極樂世界其中的八寶樓閣、蓮池、黃金寶座……等等勝境、不思議之景,就如同歷歷如繪在眼前呈現……如此成就在中國歷代高僧之中,可說是絕無僅有。
在此後幾年中,善導大師在唐貞觀十五年這一年,他去當時的玄中寺參謁道綽大師,與師見談之後,道綽大師極為欽賞善導大師的根器,歡喜之餘便傳授了《觀無量壽佛經》以及開示淨土宗之要義,此次見面更令善導大師發心弘揚淨土法門。事後布教卓錫於長安城,大力倡導念佛法門,一時之間淨土旗幟縱橫馳驟,大行其道,追隨其念佛之信眾短時間內便如雲屯霧集一般,散布各處,信眾多以阿彌陀佛再來恭敬之,從此道綽大師之衣鉢便傳承至善導大師之身上,大師以三十歲左右風茂之齡,儼然已成一代大師倡導淨土。(未完待續)
王薀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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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 大師 為何 出家 在 法鼓山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聖嚴法師開示精選】人格在寂寞中昇華
一個寂寞的人,雖能引起他人的同情;但人之對於寂寞的境遇,總是容易引起哀傷的情緒。所以寂寞的境遇,總是不受一般人所歡迎的。
但是,人而真正能夠忍受寂寞,安於寂寞,樂於寂寞,並且願以寂寞為其終身之良友者,他將必然通過寂寞之路,透出於寂寞的氛圍之外。他將會在寂寞之中,認識自己,認識他人,認識世間,認識世間的一切有情與無情;他將會發覺自己的缺陷,他人的缺陷,世間的缺陷,乃至一切有情與無情的缺陷;缺陷之中,產生憂患,憂患則與痛苦俱來;自己有痛苦,他人有痛苦,一切的有情眾生皆有痛苦;因為自己有痛苦,自己是人,凡是人,必皆有痛苦;又人是有情的眾生,凡是有情的眾生,亦當皆有痛苦。自求解脫痛苦,故亦必能逐漸而發為救人救世的大悲精神。到此境界,吾人的人性,已從孤單與寂寞之中,昇華而至於廣大無際的無盡藏中,自己深入於民胞物與的無盡之藏,自己的心胸,亦將充塞於無盡之藏,並進而彌蓋涵容了無盡之藏,此真所謂廣大如虛空了。但是,虛空雖然容受萬物,且以撫育萬物為職志,虛空的本身,卻是寂寂寞寞,無色無臭的。
因此,我們可以肯定地說︰古來聖哲之士,不論出世的抑或入世的,他們皆從寂寞中來,那是毫無疑問的。雖由各人對於寂寞的運用有廣有狹,對於寂寞的體認有深有淺,而致聖格與聖階的範圍等次,各有差別,然其認定寂寞之可貴,乃是一樁事實,即使他們未嘗用過寂寞一詞的字樣。
人類思想的凝聚,必須有其冷靜的機會;人格的昇華,必先假以沈澱的時日。一缸混水,澄清之後,始能明淨如鏡而徹上徹下,但如不讓其有休息的機會,時時均以器物攪之拌之,那是不會澄清下來的。
世間固有不假造作的天才人物,一出世來,即能顯赫一時,但那總是浮淺的,好像肥皂的泡泡一樣,也能吹得很大,也能在陽光之下發出絢麗的色彩,也能使人對之欣然而笑,然其彩色的生命是有限的,其為人們所留下的印象與影響也是有限的。
世上一般的所謂凡夫,總是不甘寂寞的,總是想盡方法,要使自己比他人好,要使自己站在他人的面前與上面,要使自己讓他人看到,要使他人知道自己是比他人為好為高。所以一般的政客,口頭上喊著為民服務,事實上卻在踏著人民的背脊,登上自我高大的寶座,政客之所以不能成為偉大的政治家,端在他們的不甘寂寞,他們是為成全自我而利用他人;政治家之所以能夠萬民愛戴,留芳千古,原因是在他們的動機為救國家為救人民,能置個人的成敗毀譽乃至生死於度外,他們為了達到自救救人的目的,可以接受天下人的反對,即使在天下人的一致反對之下,他們仍能我行我素。所以歷史上的孔孟諸子,他們各有其政治理想的政治計畫,但他們卻未有一人是能即身而將自己的政治抱負全部實施的,甚至永遠未能付諸實施的,可是,他們那種獨立特行、獨往獨來而甘於寂寞的精神,那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魄力,實在值得吾人深心嚮往。
吾人在寂寞的時候,不能不感到無聊,這是因為沒有寂寞的習慣,未能將寂寞的境遇,看作知己的朋友,所以大家喜歡往熱鬧的場所跑,希望能有一些可以交談的朋友,可以共同玩樂的朋友。但是人從熱鬧的場合中走回家裡時,或當朋友們各自分散時,卻會感到加倍的寂寞,好像自己是生活在古墓之中的木乃伊,孤孤零零,悽悽切切,冷冷清清,像一個無依的幽靈,像一隻失群的小鳥。於是產生反常的心理︰越感寂寞之惱人,越向熱鬧的場合裡鑽,越鑽越感寂寞,越感寂寞越要找刺激。最後,心靈混沌了,肉體麻痺了,精神墮落了,整個的人生,也就毀滅了!
當然,凡是尚有一些自制能力的人,那是不會一直走下去的。普通的人,無聊的時候,可以看看書,寫寫字,聽聽音樂,時間也就打發過去了。但是,假如我像魯濱遜一樣,生活在一個無人的荒島上,那裡沒有文明,沒有文化,也沒有任何的書籍,那時候,我是自殺呢?還是繼續活下去?如果我是一個聖者,這倒正是我所求之不得的環境了,佛教的教主釋迦牟尼,他要單獨跑到雪山去枯坐六年,耶穌成道之前要到西奈山去獨住四十晝夜,他們何嘗是從書本中找智慧呢?所謂「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這是中國儒家的主張。書本之中,固可找到知識,真正的智慧,則非書本之中可以找到。所以佛教的禪宗,主張不立文字,主張直下悟入,明心見性。中國儒家,雖有悟的境界,但在宋明之前,殊少直接點出悟之重要者,到了宋明之後,因受禪宗的影響而標明了悟的觀念,陽明的龍場悟道,便是一例。雖然佛教的悟道與儒家的悟道,在層次與成色上有其差別,但其悟的方法是一樣的。如何才能悟道?首要在於知止,以不變而應萬變,心不變動就是定境,心如止水,自可內外明澈,而能自悟悟他了。唯此知止不變的工夫,若非甘於寂寞的人,那是用不上力的。
人之自高自大者,正因他是無知;人之能夠敬上而謙下者,正因他能知道自己之無知;人之無知而能自知為無知者,他已不是等閒的人物了。所以蘇格拉底自謂他之過於人者,只是自知其無知而已!但要發覺自己的無知者,非要有寂寞的經驗不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他是不能自知其無知的,一個不能領會寂寞的人(像無有思想可用的動物一樣),更是無法自知其無知的。故如莊子所說的「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的警覺心,在一般人來說,那是談不上的。
可是,我們不妨從現在開始,找一個寂寞的機會,或在深夜的床上,或在傍晚的天井裡,或到空曠的原野,或到汪洋的海邊,或坐林間的樹下,或宿深山的梵剎,先讓自己寂寞下來,然後再向自己發問︰
我是什麼?我從何處來?又將往何處去?
我認識自己嗎?認識些什麼?認識了多少?
我為何生在天地之間,如何生在天地之間,天地之間如何使我生存?
我對我的周遭事物,理解了多少?理解些什麼?
我是人?人應如何?我已如何?
我覺得人生是痛苦的還是快樂的?痛苦何處來,快樂何處去?自知有苦樂,也能知道他人有苦樂嗎?
我生於天地之間,對天地之間的一切萬有,理解了多少?理解了些什麼?
像這些問題,任便舉出一個,必將無以回答,即使勉強回答,此一答案的分數,必也少得可憐!即使是集古來的大宗教家、大哲學家、大科學家,數千年研竟。此一本末究竟或事物終始,仍須吾人從寂寞之中去開悟出來。
偉大的人物,都是從寂寞中來的,也唯有從寂寞中來的人,更能值得人們的尊敬。像西洋的哲學家中,斯賓諾莎甘於磨鏡的寂寞,尼采甘於病痛的寂寞,其餘如霍布士、笛卡兒、洛克、萊布尼茲、休謨、康德、叔本華等,皆甘於獨身的寂寞。中國自顏回以下,賢哲之中,甘於陋巷布衣的寂寞者更多。縱使學優而仕,身居顯要,但他們總是耿介質直,不阿不求,從政是為兼善天下而已,正是學以致用的表現。唯於偉人之中,寂寞一生者之精神作用,遠較及身聞達之流,更能使人崇敬與嚮往,卻是一個事實。這在宗教的行誼之中,尤其明顯,一個高僧,只要能有徹底放下的決心,他們對於寂寞的生活,必能甘之如飴,世人視之為枯槁,他們住之如春風。因為一個真正的宗教家,特別是一個佛教的僧人,他們雖以出世為宗旨,卻以入世為手段,他們的徹底放下,為的是要絕對的承當,若不先做去人欲而存「天理」的工夫在前,自也無法擔起自救救人救眾生的重任在後。即使一個高僧,未嘗真的在其一生之中,度盡一切眾生,但卻願於生生世世,盡未來際,直到度盡眾生為止,正因有其弘願之所在,他們雖然枯坐於水邊林下,亦同於心包太虛而與一切眾生談天說地了。近代的佛教界中,有一位弘一大師,他於出家之後,總是隱藏,總是甘於過他寂寞的生活,他在生前,著作無多,化眾甚少,但其若有所言,必是悲憫懇切之詞,必能語語感人,故到目前為止,不論僧俗,凡是知之者,談起弘一大師,總會肅然起敬,這就是受他那種卓拔的人格所感。那種卓拔的人格,卻是從寂寞的生活中,貞凝而成的。
一個甘於寂寞的人,根本不會想到寂寞的問題。人在單獨的時候,會覺得寂寞,有了一個朋友交談,便不寂寞了;一個甘心與寂寞為友的人,卻將一切寂寞中的人當作自己的朋友,他將全部的心力,放在寂寞的朋友身上,為之發掘問題,並為想出解除問題的方法,以期拯救,以期安頓。因為凡人皆在寂寞之中而又不忍甘於寂寞,不甘寂寞的人是愚癡的,也是痛苦的,所以凡人皆在他的拯救之列,凡人皆是他所關心的朋友。那麼試問:能以一切人乃至一切眾生為朋友的人,他會感到寂寞嗎?當然是不會的。
若想甘於寂寞,確非輕易之舉,如果以甘於寂寞作為來日的晉升之資,期以十年寒窗,換取來日的衣錦榮貴,那是流俗的,那不叫作甘於寂寞,而是做的投資生意。離俗而處者,固為甘於寂寞的人,一個真能甘於寂寞的人,卻並不一定要離群獨居,像美國的林肯,像印度的甘地,都是寂寞的人。寂寞者不會考慮到自己的問題,他只希望同情一切人,瞭解一切人,並願為一切人乃至一切眾生承擔問題而解除問題,他是忘我的,即使一切人乃至一切眾生都把他當作敵人來攻擊,他也必能在所不計,人皆以他為敵人,他卻仍以朋友乃至慈母的心懷來愛之護之。所以佛教主張學佛者,應先空去一個我的觀念,然後才能進入佛法的聖階,因為人欲皆由我的觀念而來,有我就有人欲,有人欲便不能甘於寂寞。
寂寞是可貴的,願將此一短文,獻給正在寂寞中的人。
(一九六二年十一月於美濃,刊於香港《人生》雜誌二九○期)
--本文摘自《神通與人通》
延伸閱讀 👉喧嘩與寂寞的調適
https://youtu.be/HNn5mQAFp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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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集主題:與佛有約 - 佛教造像題記中的祈願與實踐
本次將帶著聽眾朋友第五次到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的文物陳列館,由此特展的策展人之一曹德啟先生,他同時也是政治大學宗教所博士候選人,來為各個聽眾介紹此展。
本拓片展覽內容主要是石刻佛教造像碑的發願文。石刻造像顧名思義,是指在石頭上雕刻佛像。這是非常慎重,珍貴難得的經驗。造像完成時,刻下發願文記錄緣起過程、時間、共同出資的佛弟子、指導法師、造像內容,最重要的還有個人或眾人發願造像目的。發願是學佛、修行成佛的起點,可稱為初發心。發願造像供養佛陀,同時請佛見證、護持眾人的修行。發願產生的動力既是向上供養佛,也是祈請佛向下護持。藉由造像,發願者與佛陀之間深層地溝通互動,這是我們將發願文的展覽命名為「與佛有約」的原因。
「與佛有約」,約定的內容分為供養與護持。何以造像供養?佛教強調佛形像(色身)莊嚴美好,非世間語言所能比喻。佛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令觀者無上歡喜,目不能捨,心更嚮往,由此走上學佛之道。可以說在佛教傳播上,文字與圖像並重,尤其是對初階者,佛像莊嚴是直觀入門的捷徑。
佛教又說畢竟空,三界唯心,色身如幻;故《金剛經》說,「不可以身相得見如來。……如來所說身相,即非身相。」又如《心經》所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但是古來名僧大德都深知圖像的重要,《續高僧傳》記載唐代淨土宗大師善導(613-681),造淨土變相三百多幅。日本的雲遊僧圓空(1632-1695),盡其一生日夜雕刻木佛像,行腳四方以佛像與信徒結緣,他刻了十萬尊以上的佛像,至今在各地寺院遺存約五千尊。他們都成功地透過佛像傳播佛法。如展覽拓片內容所見,或個人發願,或信眾相約共同集資造像,表明他們供養佛陀,虔誠修行的心意,與古代高僧的願力沒有兩樣。僧俗積極複製圖像,造像無數的過程,是佛教藝術的特徵之一。
「與佛有約」約定的第二部分是請佛護持,或稱保佑、加持。為何需要請佛加持?發願是修行者實踐的第一步,也可以說是自力,而佛陀加持可以說是他力;自力與他力互為表裏,相互輝映。修行菩薩道者,在實踐生活中唯恐自力有限,智慧不足,故祈請佛力加被,速成佛道。現實世間紛擾不斷,飛來橫禍難以預料,故而需要觀世音菩薩無時不刻的保護,「千處祈求千處應」,滿足世俗人的需求。
佛陀出家,修行證道的初發心是為了解脫無常世間,超越生死輪迴。他證得圓滿正覺,說法度化無數弟子,最後在雙樹之間側臥,宣稱進入常樂我淨的無餘涅槃。弟子們依法火葬荼毗後,將無數的佛舍利子分送天下,造塔供養,流傳佛法。從此佛陀不在世間,進入像法時期。僧眾為了克服佛法即將消失的深刻憂慮,除傳抄經典,講經說法之外,更加強對佛舍利的崇拜。世間護法的皇帝如印度阿育王為弘揚佛法,供養佛陀,在各地造八萬四千佛塔;隋文帝也仿效阿育王,積極在全國各州造立舍利塔。
在無佛的時代,修行者造像祈願,將來往生彌勒菩薩所在的兜率天宮。彌勒菩薩在久遠的未來將下生世間成佛,並且廣大說法,令所有眾生開悟。修行者往生兜率天,將來也隨著彌勒下生,聞法開悟。這是最初往生者的心願。到了南北朝末期,阿彌陀佛西方淨土逐漸取代兜率天,成為世俗信眾臨終往生的標的。阿彌陀成佛前曾發四十八大願,其淨土極樂世界莊嚴光輝,滿足物質需求,修行精進,更方便的是信者臨終前只要發願稱念阿彌陀佛名號十次,必得往生。
從展覽拓片可看出,發願者涵蓋社會各階層,皇帝、貴族、官吏、將軍、士兵、僧人與民眾,不分貴賤,在不同的時空,各自發願,共同參與供養與實踐學佛修行的經驗,此展共分分為六大展區。
• 壹、莊嚴
• 貳、崇因樹果
• 叁、現世利益
• 肆、修行實踐
• 伍、佛法復興
• 陸、淨土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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