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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管管昨(5/1)病逝,享年九十三歲。兩年前訪問詩人時,問他活這麼大歲數,還有什麼遺憾?他說身為蒲松齡同鄉沒看過鬼,也沒裸奔,很可惜啊。
那時候,詩人能走能跑,還能去景美看二輪戲院,日子仍很自在快樂,晚年能如此瀟灑漂亮,這一生自然是帥氣得不得了。
《老年維特的煩惱/管管》
時間是端午節前一週,地點是台東鐵花村,本名管運龍的詩人管管剛出新書《燙一首詩送嘴,趁熱》,他在台東詩歌節的舞台上唸了一首〈生日派對〉,90歲的詩人規劃百歲生日壽誕:「裝死躺在棺材裡/聽吾那些好朋友罵我的壞話/譬如張默罵我小氣等等/聽那些老女人罵我薄情,罵我不識抬舉,笨!/當年他們是漂亮的,那時我也瀟灑/等他們罵完/我再從棺材跳出來嚇唬他們。」
作家寫作風格即人格,率性而自在,主持人提醒他控制時間,他說:「你提醒你的,我唸我的。」台下觀眾發問什麼是愛?他岔題說:「愛是LOVE,拉夫,我是49年被國民黨拉夫拉到台灣來的。」好奇追問經過,他卻聊起少年時,在故鄉青島和大姑娘們玩撲克牌,輸了被彈鼻子的往事,詩人90歲高齡,還像19歲少年一樣做跳躍性思考。
小班一年、中班一年、大班一年/國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學四年、碩士二年、博士二年/還好,俺統統都沒念完
詩人思考像少年,行徑也跟年輕男孩子一樣熱情。我們在詩歌節舞台旁做訪問,天氣太熱了,轉戰公園另一邊的小亭子,臨走時他雙掌圍成一圈,對舞台前方座位區大喊:「親愛的,我們往那邊去啦。」詩人對誰喊親愛的?他對坐在椅子上、小他36歲的妻子梁幼菁喊親愛的。訪問一半,工作人員過來請他吃飯,他劈頭問:「我老婆咧?」工作人員說已在餐廳,他笑言:「這樣漂亮的老婆有一天被拐走怎麼辦囉。」老詩人比台東的天氣還熱情,34度的高溫下,他一直在曬恩愛。
梁幼菁1997年去誠品書局聽管管朗讀詩歌,詩人送了簽名書給她,2人開始通信,「我覺得寫信的魔力很大,尤其管管的信又畫又詩又寫的,又貼花弄草,很容易打動人。」後來,梁幼菁嫁給了這個大36歲的男人,婚後,受先生的影響,這個本業廣告設計的太太也開始寫詩,筆名黑芽。
他是妻子寫詩的老師,但他20歲被國民黨抓來台灣,50歲退伍,軍人何以變成詩人?「我那時候迷寫詩,迷得一塌糊塗,睡覺到一半都會跳起來寫詩,那時候《中央日報》副刊會刊載余光中、郭楓的詩,我當小軍官,住桃園,放假跑圖書館勤讀詩,你現在要從系統調出來民國四十幾年的報紙,副刊被刀片割小方塊,都是我割的,一件事情要成功一定要走火入魔。」
當兵幾年/吃糧幾年,就是沒有作戰/在人生的戰場上,曾經小勝數次,免戰牌也掛了若干
他在金門當兵結交前輩詩人阮囊,阮囊提點他寫詩,功力突飛猛進,一首〈放星的人〉被刊載《藍星詩刊》深受鼓勵。後來調訓鳳山,又結識瘂弦、張默等詩人,加入《創世紀》詩刊,「我從《藍星》轉到《創世紀》,因為那邊水土好,刊登的都是超現實的,很新的概念,跟《藍星》那種朦朧的彎月派不一樣。當年我們如果不滿現實,牽涉到政治,都用象徵詩表達,過幾年聊天發現大家都這樣,我們不得不灰色,因為都穿軍衣服的。」
詩人寫超現實的詩就脫離了現實,「我內心深處很叛逆,你要走的路我不走,我當兵,管吃管住,不打仗、不打死,這輩子沒事,兵是當定了,你們寫小說,我偏不走這條路,我寫詩,奇奇怪怪的詩,就這樣。」已故詩人辛鬱曾回憶他與管管等一群軍旅詩人在金門談詩論藝,管管一個人住碉堡,收拾得像神仙洞府一樣,大夥坐在碉堡外的草皮野餐,小黃花插在高粱瓶子裡,管管慷慨,始終變得出四菜一湯。詩人說:「是啊,那是我一生最甜蜜的日子。」
不羈的個性在部隊可遭到麻煩?詩人委屈地說:「我待軍中電台待很久,少尉本該升中尉,但軍防部司令官說管運龍這孩子嘻嘻哈哈,不要讓他升,想起來還是有點酸吶。」但紀律嚴明的軍旅生涯某種程度可以不為五斗米折腰,也保全赤子之心。「我母親就我一個小孩,吃奶吃到9歲,某一方面我不該是個男人吧,我喜歡花花綠綠的,是女生喜歡的東西。你說我詩裡都是蜜蜂蝴蝶,赤子之心沒被汙染,我想是現實與我腦海想的全然沒有分開。」
「吃奶到9歲是怎麼一回事啊?」
「喝母奶很過癮啊!我9歲還吵著我母親要吃奶,她沒奶水,沒辦法,只好拿著一個大碗挨家挨戶討奶水。我輩分很高,卻出生晚,姪女已經出嫁了,還喝到她的奶。」
「女人給你奶水,不管現實或者創作都是吧?」
「應該是吧,除了媽媽、妻子、女兒,我對女生的看法很崇高,這個世界沒有女人寒冷而蒼白。女人就是詩。」
詩歌節後3天,我們來到詩人花園新城的家中採訪,梁幼菁說一回有雜誌社來家裡訪,管管被要求當場寫詩作畫,因為她感冒,管管就寫了一首〈咳嗽的花瓣〉:「美麗的人是不能咳嗽的/一咳嗽就會有花瓣從身上落下來」。她要管管把那張畫找出來給我看,臉色是羞赧又是得意。
是了,詩人前妻袁瓊瓊受訪曾說,她年輕時兩頰雀斑,管管與她初認識時,特地送了她一盆滿天星,在他眼裡,女人都像花、像詩,是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袁瓊瓊嫁給管管是1970年,那時候她20歲,管家藏書很多,她一邊帶孩子,一邊讀書,在文字中找到自己的天空,她說若非管管,她也不會變成小說家。
五次戀愛/二個情人/一個妻子/三個兒女/幾個仇人/二三知已,數家親戚
管管與袁瓊瓊結婚15年,生有一女管綠冬和一子管大滌,後和梁幼菁結婚,70歲又得子管領風,我們問詩人:「60歲撰〈邋遢自述〉,至70歲〈管管自述〉, 戀愛的次數從『5次戀愛,2個情人』變成『9次戀愛,6個情人』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有一個禁忌,有婚姻關係就不敢做這些事,但有些不是我去找人家啊,是人家來認識你,她就喜歡你啊。」
「你是不是自命風流啊?」
「我我我我我,」老詩人突然結巴,連說5個我,「我不敢傷害她們。」
「你寫『情詩是螞蟻,不能寫,寫出來爬得滿身都是』,是怎樣的心情寫的?」
「你想一個女生,想跟她認識,想跟她聊天,想要更親密,但種種問題限制又不能夠,晚上朝思暮想,輾轉反側,渾身癢啊,那不是螞蟻啊?」
「這首詩啥時候寫的?」
「最近這幾年吧。」
「所以你八十幾歲還有少年維特的煩惱欸。」
「老年維特吧。」他呵呵笑了兩聲,更正我們的說法。
老年維特近年迷戀章子怡,「我就看她的戲,我好迷她!她在我這個老頭子心目中應該是女神!我說妳即使跟我戀愛甚至結婚,我都不會跟妳發生一點關係,因為妳是女神姐姐、觀音大師,是我拜的,我最多牽牽妳的手,親親妳的腮幫子,還不能親妳的嘴。這有點犯禁,這是糟蹋人家。」
維特半生風流,大女兒管綠冬補充說,父親風流卻不下流,「我父親在愛情中似乎有光源氏計畫,他喜歡找純白如紙的女生,把她們教導成他理想中的女人,他也許是在愛情中找女兒吧,像我後來也有點在愛情中找爸爸。我父親太迷人了,做人有自信,又拿得起放得下,是他讓我懂得欣賞壞男人的好,但他和我媽的離婚,那個記憶對我而言是詛咒也是禮物,又讓我懂得在情感中趨吉避凶。」
幾場虛驚,幾場變故,小病數場挨過去/坐在夕陽裏抱著膝蓋費思量
老年維特至今仍愛看電影,每到夏天會花65元,到景美來來戲院吹冷氣看二輪電影,「這一廳看完,看那一廳,累了,就閉上眼睛休息,餓了,外面有東西吃,吃完再進來看。」詩人去年腰椎開刀,手術後問老婆第一件事是還能不能去看電影。他愛看電影,也拍電影,50歲退伍,受導演王菊金邀請寫電影劇本《六朝怪談》,第一次寫劇本就得金馬獎,也在其中演個高僧。他陸續參與28部電影的演出,大概形象過於道骨仙風,大家都找他演和尚,他說 :「我已演了兩回和尚,第3次再演我都不好意思不出家了,但我已經成家啦。」
他追求一種清爽的生活,其實蠻想出家的,偏偏又結了婚。他的畫與詩呈現的童趣放浪又不同,明朝散髮弄扁舟,有禪意,問他畫畫跟寫詩追求不同的境界嗎?「我畫的就是心裡想的。我要畫的東西雖然筆不是筆,墨不是墨,但一定要跟別人不一樣。」「你曾說寫詩消愁,演戲忘憂,畫畫洩憤,你還恨這個世界嗎?」
「這個世界我一點也不恨,我恨兩條腿的動物。這一點我有點天真,舉個例子,國共戰爭,你要當皇帝,很過癮啊,三宮六院我不反對你們,但非要戰爭不可嗎?坐下來談不行嗎?你想一戰二戰死了多少人,多少才子,天啊。」
這是九十年的歲月麼/就換來這一本爛帳/嗨!說熱鬧又他娘的荒唐/說是荒唐,又他媽的輝煌
1949年國共內戰,青島外圍是解放軍,裡面是中央軍,他被國民黨強拉去當軍伕,關在一個宅院裡,「我母親聞訊跑來,村莊對面是梯田,我看見纏足的老太太從梯田那邊用屁股往下滑,我哭喊說我娘來了,我要去,門口站衛兵的馬上用槍一擋,說不成;我母親就一路跌、一路爬、一路哭到了眼前。我拚命騙我母親說,我跟他們講好了,就是給他們挑東西、挑行李,挑完行李就回家,我母親給我一個小手帕,包著一塊大洋,要我買路回家,那時候我們家窮到只剩二塊大洋,一塊我父親拿去做生意,另一塊我娘就給了我。」追憶往事,老詩人泫然欲泣,問他那一塊大洋跑去哪裡了?他又淡然說道:「我在海南島肚子餓買東西吃掉了。」
他對母親說馬上回來,但生離就是死別。他走後,父母又過繼個兒子,後來他返鄉探親,這個小哥跟他講了,每年過年,家鄉習俗每天晚上10點後吃餃子,母親就拿個破碗,把大門打開,敲著碗,喊他的名叫魂,要他回家。20歲來台後,他在高雄穿著便衣照過一張相,寫過一封信,寄回故鄉,但這封信父母有沒有收到,兩岸開放探親後,他回家也不得而知,因為兩個人都走了。
「恨國民黨嗎?相信命運嗎?」
「我又恨它,又……不能說愛它……就感謝吧,如果國民黨不抓我,我留在那邊,我們家成分不好,我父親在北伐當過村長,我可能被共產黨抓去抗美援朝,一定當炮灰。國民黨把我抓來,我在海南島沒死掉,我當一個小軍官當一輩子,這就是命運吧。」
故鄉已經是一件陳舊的古董,台灣才是它的本土,一轉眼他也快成了百歲人瑞,長壽的祕訣為何?「我沒忌口,不要吃飽吧。」「你睡覺好睡嗎?」「前二天我們從花蓮回來,那天我8點開始睡,睡到第二天8點。今早上做了一個夢,場景人物我都不認識,現在記不起來了。」
管管牛仔褲破洞裡的花布,是他自己縫上的。
問他還有什麼遺憾,他說身為蒲松齡的山東老鄉,至今沒看過鬼,也沒真正裸奔過,蠻遺憾的,「我想裸奔,但不可能了,我跟你講,你去給我拉廣告,愈多愈好,錢我不要,捐給孤兒院,我去裸奔,90歲了,出個名了。」
「我都90啦,再活也沒幾年,跟我一道的人都走啦,難免會被影響。」他的新詩〈生日派對〉裡說要買個棺材放家裡,躺在裏頭睡覺冬暖夏涼,要是真的死了,直接就可以處理掉,他是認真的,但妻子小孩罵他發神經,他想想也對,「爸媽都死了,但我得為了妻子、小孩拚命活著,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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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神話中人死後為什麼一定要飲孟婆湯
歷史春秋網
作者:半夏
傳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得今生的擦肩而過。這是非常典型的譫妄之語,而且必然產生於人口稀少的年代。因為只有人口稀少,才能締造出對固定標的物如此數量級回頭看的慘烈奇蹟。而照此邏輯,則朝九晚五風雨不阻的普羅上班族,通勤路上,每天躋身在同類組成的湧動人潮之中,擦肩係數足以歸結為∞,於是大家的上輩子,只好都是些游手好閒的浮浪登徒色魔子,整日價不干別的,就是不顧脖子酸折,眼珠瞅瞎,一門心思別轉頭顱挨個盯住異性不放--饒如此,也未必能夠完成∞的額度呢。
大約也正是因此吧,普羅們才被罰今生終日沉浸在窮窘之中而不拔,而那些只在高檔會所裡小範圍交往的高端人士,前世必然是孤僻不肯融入社會的偏執狂,和三年不去窺園的讀書蟲,以及窮鄉僻壤裡撅腚埋頭土坷拉的務工漢,或者達摩祖師一樣面壁苦修的枯燥和尚,以及青燈古佛旁獨臥的老尼姑,見人指數基本為零,否則從哪兒修來今天圈子裡這麼簡單的高尚生活。
類似的譫語還有諸如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云云。鑑於輪渡以及划子作為交通工具的逐漸式微,百年好合之類的祝福,必然陷入無源無根的困境;而服務於樓堂館所的性工作者及其恩客們,真真就是修行翻越千年萬載的白骨精了。
上述譫語,當然根源於大傢伙對此生之前斑斑事蹟的追索和想像。而此類追索和想像的動作發出者,一般而言,總是那些今生不大如意,腹中時常遊蕩著不合適宜的酸丁。因為如意的人享受今生還來不及,不會捨得功夫耗費腦殼在沒來由的題目上;而追索想像的騰挪旖旎,又非一般不滿於現狀的普羅大眾所能虛擬。任重而道遠,有關題材迷幻噱頭之構建,便不能不落在這幫窮士身上。
按照這個隊伍裡某位或者某幾位酸丁的譜寫,後漢的時候,知道前世因果而尋覓前生眷屬的事件,時有發生。這樣的事件,不但混淆了此輩子與彼輩子之間的陰陽界限,還尤其破壞了俗世社會的穩定和諧,給採花賊放縱感官,提供了堂皇的作案理由,又令不安分的男女,有了更換配偶的堅實理由,婚姻情況呈現極度混亂中,十分不利於安定團結的大好形勢。因此,俯瞰俗界悲天憫人的上天,立刻著令一位孟姓女子,擔任幽冥之神,收拾這一片殘局。
孟是個和聖賢有些瓜葛的姓氏。但此一女子究竟與山東二聖人是否沾染血緣關係,含糊不清。想來那某或幾某,書讀得有些不到家,亂巧忘記了有關事實的陳述,終於是成不得器的酸丁。
不過,酸丁好歹是讀書人出身,因而此女子不但被稀里糊塗潛移默化地安排姓了著名的孟氏,還居然有自幼飽讀儒家經典,成年後熟覽佛經的文化履歷。這位學貫儒釋的孟氏女子,潛心學問之後,修煉得一樁獨到本事,這便是,過去之事不思,未來之事不想,整天就是一味地勸人戒殺生,吃素齋。
所謂過去之事不思,未來之事不想,當然可以理解為是一種超然的大智慧,但也未必不可以理解為是另樣的犬儒,甚至在逃避現實方面,多有封建統治者愚民政策浸潤的餘孽,未必不是有關思想的流毒。
至於戒殺生,吃素齋,也屬於政治上絕對正確的選擇,是聖賢佛祖的面子都足以照拂的兩全蹊徑,今天看來還頗有綠色和平的意味。只是,植物實在也是自然界的廣大分子,用它們的屍體堆砌起來的素齋,如何就不算是殺生呢?
誠然,這樣的質詢,毫不影響孟氏的生存樣態,不過,對過去和未來事情的不去思想,又的確可以歸結為是某種意義上的忘卻。這種忘卻的生存,在孟氏果然是虔誠秉持的,並且一直堅守到了八十一歲。如此高齡下,孟氏只好被叫做孟婆。但名稱的改換,絕不影響她素齋榮養下始終葆有鶴髮童顏的嬌嫩。
另外一個始終葆有的,則是她老人家的處女之身。這樣的身子,或許也同時有利於她的駐顏。不過以其秉持的人生信條進行檢討,必然也可以認為,她老人家良好的忘性,居然連如此根本性的生理訴求也渾然予以清除。真是境界喲。
境界如此高大忘性如此強烈的婆子,被上天選中,擔任方面神仙,出來整頓前世情結引發的風化混亂,真的是眾望所歸:在選擇者,是英明果斷;在被選者,是根紅苗正--無疑的雙贏。
出任風化整頓官的孟婆子,從事的主要工作,根本不是諸如調控輿論導向,加大耐心細緻思想工作的力度種種切實可行的措施,而是完全立足於神仙世界奉行的相關藥劑之製造及派送。
據說該婆子採取俗世的各色藥材,合成一種如酒非酒的湯汁,並根據世間人的不一癖好,而調配開發出甘苦辛酸咸五種口味的分類製劑。這樣的製劑,分派各路魂魄喝下,頓時便忘記了前生的諸色事件,掐掉了誘發混亂局面的源頭。陰霾世界,登時撥亂反正。
雖然記憶力一直是聰明的一個指標,但塵世裡的日子,並非有了聰明就可以一切搞掂的,甚至讓聰明化為烏有的記憶喪失,往往比聰明,更加具有實際的意義。有讀書人以難得糊塗作為標榜,殊不知糊塗之所以難得,正在於它的不肯忘記,所以它只配標榜,而沒有絲毫的實在用處。譬如孟婆子,舉手之間,如湯沃雪,眨眼間便將破壞安定團結和諧社會的混亂,進行了根本性治理,實現了全方位扭轉,其要訣,正在於祭起了忘記的利器。
從終極效果而論,孟婆子的湯汁,當然不似殺人越貨的強盜麻翻過往客人時動用的蒙汗藥,實現的只是短時間的失去記憶,卻蒙受了丟掉性命的險情。在安全保有性命不受侵害的至高前提下塑造失憶,儘管蕩滌了一輩子不白活的深刻經驗,但更有經過安全檢查篩選出的引發社會秩序動盪的不良記憶,即便有孩子澡水全丟掉的嫌疑,然社會意義遠遠高大過個人體驗,因此該湯絕對具有遠勝於蒙汗之類虎狼悍藥的濟世再造功能。
眾所周知,孟婆子生活的時代,祖國傳統醫學遠未遭到是否偽科學的質疑。況且,作為當時幾乎惟一的疾病治療體系,也根本不容廢除。不過,翻檢有關醫書,內中只有針對心虛所致的健忘羅列的人參當歸龍眼預知子白龍骨六畜心之類的藥單,至於專門致力忘記的立項,則沒有絲毫的線索。這是自然。醫者乃治病救人之術,沒來由會去增強忘性這樣的負面指標,那就如同用砒霜下毒,完全的法西斯蒂,根本與聖人心的指導方針背道而馳。
有意思的是,原本應該是端正乾坤的猛藥,卻居然細緻入微地考慮到適合原本是被治理對象的服用者之不同口味。這樣的細節,果然可以決定成敗,其市場潛力,應該是不可限量的。但口之於味,總會有不同的嗜焉。相關材料顯示,當時確實有刁滑鬼魂,挺直脖梗,拒絕喝下如此體貼的可口藥湯。這便叫做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
一切的體貼都是有限度的。對於少數頑劣分子的搗亂行徑,只有用革命的兩手對付反革命的兩手了。孟婆子的指示是,捉牢丫的脖子,用銅管扎破喉嚨,強制灌下。這種符合生理反射的硬性手段,立馬令那些不安分小鬼,乖乖吞嚥,躁狂徵候,煙消雲散,使撥亂反正的大好局面,得到了進一步的鞏固。
忘記了過去就意味著背叛。但孟婆子監製的遺忘藥水,卻營造了社會的復元和秩序的回歸。這種迥然不同的效果,除了有主義上的差異之外,或許與孟婆湯水用藥初衷乃立足於過去之事不思未來之事不想的原則有關。既然忘記的是過去另外捎帶未來,意味下的結果大為不同,也就沒甚奇怪了。
(本文由「歷史春秋網」授權「知史」轉載繁體字版,特此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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