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樂] #2
傑洛德·杜瑞爾(Gerald Durrell)(1925.01.07—1995.01.30)。
.
閱讀、觀賞、聆聽創作者的作品,是最有效力的生日祝福。
今天適合讀杜瑞爾。
.
「科孚的童年生活塑造了我的一生、倘若我果真擁有梅林的魔法,我願給每一個孩子我童年的禮物。」——傑洛德·杜瑞爾
.
作為「全球最受歡迎動物作家、保育界傳奇先驅」,傑洛德‧杜瑞爾(Gerald Durrell)的作品是我最深刻的童年閱讀記憶,這份記憶持續到成年之後。在還不甚了解什麼是「自然文學」的時候,我就喜歡上杜瑞爾的作品。這得歸功於他理性而不枯燥、幽默而不煽情的寫作風格,對人類和動物細膩敏銳的觀察,對動物和自然保育的熱愛,以及最為重要的——譯者唐嘉慧的翻譯。
.
認識杜瑞爾筆下的動物世界,是從東方出版社出版,季光容編述的《烏龜的婚禮》開始。1995年大樹文化出版、唐嘉慧翻譯的《希臘三部曲》—「我的家人與其他動物」、「鳥、野獸與親戚」、「眾神的花園」,更是影響深遠的經典。它由杜瑞爾橫跨三個生命階段寫成,成為他最為家喻戶曉的作品。對一個成長於台北都市的小孩來說,杜瑞爾筆下科孚島的童年如此迷人、動物生態如此有趣,身邊的家人和遇見的科孚島居民一個比一個稀奇好笑。而且,這套書準確切中跨越不同世代,所有正在摸索自身興趣、因個性古怪容易被他人側目的孩子的心情,使人們容易對主角產生認同感。他以幽默筆觸描繪的無盡的愛、學習與玩樂,家人的信任、老師的啟蒙,以及最重要的,如初生小獸探索世界的自由,正是每一個孩子心底最渴望嚮往的禮物。
.
小時候自然讀到廢寢忘食,甚至第一次學會到書店找尋一位作家最新出版的作品。不敢說對這套書倒背如流,但隨著年歲增長,每當我在現實中感到煩悶或無處可去的時候,杜瑞爾的書總能瞬間讓我重回一個充滿歡笑和荒謬絕倫並存的文學世界。讀著讀著,好像就能被他以文字構築的場景包圍,自然而然沉浸其中。我一直認為,童年時由文字引領,在心中描摹想像的人物、開展的豐饒世界,獨屬於自己,難以取代。這也是儘管劇集頗受好評,我仍本能地抗拒去看由這套書改編的影劇的原因。
.
杜瑞爾從在火柴盒飼養動物,到倫敦動物園協會在鄉間設立的「惠普斯奈」野生動物園擔任實習生;繼承大筆遺產後,橫跨亞、非、澳、美洲大陸,走向全世界各地蒐集動物,並且蓋一座私人動物園、成立信託基金保育動物,走出了既瘋狂又傳奇的一生。他將這些冒險旅程一一落筆成書,包括《野獸雜牌軍》在內的「杜瑞爾動物搜奇四部曲」,依然妙趣橫生,讓人捧腹大笑,也是多年來書櫃上的珍藏。因此,在絕版多年後,看見出版社以新面貌陸續再版《杜瑞爾希臘狂想曲》、《我鐘樓上的野獸》、《小獵犬隊探險記》等書,對喜愛他的讀者來說,這樣的快樂無與倫比。值得注意的是,在最新出版、中文版首度面世的《行李箱的野獸》裡,譯者為我們補充了杜瑞爾快樂、陽光、幽默背後的陰影——遠征西非對他的身體健康和嚴重憂鬱症造成了長遠影響。這使得杜瑞爾的形象更為多面豐富而立體,也更能體會他在文學和保育成就之外付出的代價。
.
杜瑞爾留給世界的最後一段話,是這樣說的:
.
「就我個人來說,一個没有鳥,没有森林,沒有各式各樣、大大小小動物的世界,我寧願不要活在其中。
如果你喜歡這本書(或我其他的書),請記得是動物賦予這些書生命,使這些書妙趣橫生。牠們是没有聲音,沒有投票權的最大多數;没有我們的幫助,牠們不可能生存下去。
我們每個人都有責任,要努力遏制人類對地球的可怕褻瀆。我在用我僅知的法子,盡力在做,但我需要你的支持。」
.
距離這位保育界頑童離開這個世界已二十餘年,今日讀來,仍然意義深遠。
.
.
台灣中譯作品:
1.《茄子與碎肉》,季欣容編述,東方出版社,1984。後更名為《烏龜的婚禮》,東方出版社,1994.09。
2.《現代方舟25年-杜瑞爾與澤西動物傳奇》(The Ark's Anniversary,1990),李靜宜譯,大樹文化,1995.03。
3.《希臘三部曲之1-我的家人與其他動物》(My Family and Other Animals (1956)),唐嘉慧譯,大樹文化,1995.12。
4.《希臘三部曲之2-鳥、野獸與親戚》(Birds, Beasts, and Relatives (1969)),唐嘉慧譯,大樹文化,1995.12。
5.《希臘三部曲之3-眾神的花園》(The Garden of the Gods (1978)),唐嘉慧譯,大樹文化,1995.12。
6.《野獸雜牌軍:杜瑞爾動物園實習生涯》(Beasts in my Belfry,1973),唐嘉慧譯,大樹文化。
7.《巴福特小獵犬隊:杜瑞爾非洲探險行》(The Bafut Beagles,1954),唐嘉慧譯,大樹文化,1999。
8.《絮語的大地:杜瑞爾南美探險行》(The Whispering Land,1961),唐嘉慧譯,大樹文化。
9.《雙雙入叢林:杜瑞爾紐澳探險行》(Two in the Bush,1966),唐嘉慧譯,大樹文化。
10.《杜瑞爾‧希臘狂想曲》1~5, 野人文化,2007。
11.《我鐘樓上的野獸:全球最受歡迎動物作家的動物園實習生涯【杜瑞爾野生動植物保育信託60週年紀念版】》(Beasts in my Belfry),唐嘉慧譯, 木馬文化 ECUS Publishing House,2019。
12.《小獵犬隊探險記:勇闖非洲喀麥隆草原王國【杜瑞爾野生動植物保育信託60週年紀念版】》(The Bafut Beagles),唐嘉慧譯,木馬文化,2019。
13.《行李箱裡的野獸們:誕生於英國澤西島的保育奇蹟【杜瑞爾野生動植物保育信託60週年紀念版】》(A Zoo in My Luggage),唐嘉慧譯,木馬文化,2020。
.
.
※書籍封面全數取自博客來書籍頁面。
杜瑞爾野生動植物保育信託 在 走近動物園 Approaching the zoo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窄紋獴】
#澤西動物園
#杜瑞爾
#木馬文化
⚠分享時記得勾選包含原貼文才不會遺漏內容喔️!
窄紋獴(Mungotictis decemlineata)隸屬於單獨的窄紋獴屬(Mungotictis),在馬達加斯加語中被稱為「Bokiboky(布奇布奇)」,是馬達加斯加特有的10種食蟻狸科(Eupleridae)成員的一份子。牠們只棲息在馬達加斯加西部的乾燥落葉林,但因為該處正面臨棲地破碎化、森林開墾以及外來家犬等威脅,即便相關人員與團體持續在為當地物種的存續奔波,瀕臨絕種的牠們族群數量仍然呈現下滑的趨勢。
在馬達加斯加之外,目前全世界僅有約10座動物園飼養有窄紋獴,且族群數量最多不超過5隻,除了原棲地的復育外,若各動物園能憑藉現有資源建立出具一定規模的域外族群,或將成為保育工作的一大後援,期望影片中這隻澤西動物園剛繁殖成功的幼仔能夠替該物種的復育打上一劑強心針。
此座動物園與其背後經營者的「 #杜瑞爾野生動植物保育信託(DWCT)」,由動物園行業巨擘的Gerald Durrell於1959年創立, 致力於島嶼生物的存續與保育事務已有相當長的歷史,更替業界開啟了成功飼養許多冷僻物種的先河,雖說早年蒐集物種的做法有些粗魯,但若沒有當時那些以「帶回盡可能多的動物」為目標的探險,包括窄紋獴等食蟻狸科物種在內的許多冷門物種將難以被學界與社會大眾所認識,更別說為了保育做出行動。
一次次的採集過程不僅醞釀出許多觀念上的變化,促使現代動物園不再埋頭追求「集郵式展示」而是堅毅地朝保育與科學研究的目標邁進,也帶來許多新的科學發現。比如DWCT就在2004年調查阿勞特拉湖的竹狐猴(Hapalemur)族群時,意外發現了生活在沼澤地區的新種食蟻狸,並且命名為杜瑞爾獴(Salanoia durrelli)。
更多關於 #Durrell 的故事可以參考我先前推薦過的《我鐘樓上的野獸( http://bit.ly/2NgI84a)》以及才剛「復活」的《小獵犬隊探險記:勇闖非洲喀麥隆草原王國》,後者將會在近期跟各位做更詳細的介紹,也請有興趣的人購買支持並持續關注木馬文化-熱門好書搶讀團 的出版資訊喔!
杜瑞爾野生動植物保育信託 在 看書的日常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日常書評]
走入叢林、走入他者之心──《小獵犬隊探險記》
傑洛德·杜瑞爾,唐嘉慧譯,《#小獵犬隊探險記:勇闖非洲草原王國》,木馬文化,2019。
「我的朋友,如果一個男人的眼睛、鼻子、血液都愛打獵,那麼他再老都可以進叢林,對不對?」
繼《#我鐘樓上的野獸》以新面貌面世,是為「杜瑞爾野生動植物保育信託60週年紀念版」,《小獵犬隊探險記》也出版了。舊版譯名為《巴福特小獵犬隊》的這本書,寫的是杜瑞爾在他二十四歲時(1949年)第二次遠征到非洲英屬喀麥隆的故事。
時至今日,我們對於「遠征」、「探險」等字眼已有警覺,明白這兩個詞在科學與文化領域中的角色往往可能伴隨著殖民者對殖民地的掠奪和剝削。然而,矛盾的是,這種再發現有時亦推動了科學研究的進展,往往令科學家熱血沸騰。
杜瑞爾的冒險故事偏向強調後者,遠征讓他蒐集到珍稀的動物,為英國的動物園帶回大量哺乳動物、鳥類、爬蟲類等,奠定他身為職業動物蒐集家與野地專家的地位。然而,他也因三次遠征散盡繼承的遺產,在哥哥建議下寫作這些冒險故事,賣文維生。書中有著一如既往的杜瑞爾式幽默。他最擅長的,就是在句子和句子中間製造反差導致的荒謬感,以及敘述他意外連連、匪夷所思的蒐集動物過程,儘管重讀一遍,仍然令人發笑。
比如捉蔗鼠:「當時我處於劣勢:第一,遭到攻擊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第二,我蹲在地上,一手抓著保溫壺,一手握著茶杯。我很驚訝地看到那頭幾乎有河狸兩倍大的動物鑽進我肚窩裡,剎時四腳朝天往後一倒,那頭動物還坐在我肚子上,保溫壺卻奇準無比地灑了我一腿的燙茶;那頭動物跟我一樣吃驚,我們倆在驚恐中發出的尖叫聲聽起來幾乎一模一樣。」
或是像捉岩蹄兔時廚子賈可布的反應:
「我的腦袋尚未恢復運轉,賈可布已搶先一步,破天荒反應超快;可惜他的機智與矯捷身手並非為了顧念受苦受難的黑人兄弟,而是怕再不趕快採取行動,母岩蹄免會逃走,那麼獎金就像到手的鴨子又飛了。他一個箭步跳到我身邊——平常他總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這樣的速度快得驚人!一手抓起一個大帆布袋,另一隻手不由分說,揪起那位倒楣的小獵犬被岩蹄免咬住的一條腿,連同岩蹄兔,一股腦塞進布袋裡,再用一力把袋口一捆,臉上浮起勝利的微笑,回頭看我。
「主人!」他的吼聲蓋過同胞痛苦又氣憤的叫聲,「我捉到了!」
可惜他馬上就樂極生悲,被咬的小獵犬忍耐到了極限,霍然從矮叢裡爬起來,往賈一可布毛茸茸的後腦勺就是一拳,賈可布痛得大吼一聲,往後一栽,沿著山坡滾下去,受害的小獵犬吃力地抬起腳,想把腳從有隻岩蹄兔在裡面做困獸之鬥的布袋中抽出來。」
在蒐集動物之外,杜瑞爾也結交到巴福特國王這位好友,締結了跨越種族的友誼。他亦用了不少篇幅,描述黑人和非洲這塊土地的種種樣貌。無論是集結了各式千奇百怪的待售貨品和逛市集的人群、「集草儀式」上的服儀歌舞、路邊家庭成員的爭執,和獵人們的合作,對他們生活習慣的觀察,也不乏因文化差異產生的誤解和以急智化解。他筆下的非洲大陸充滿勃勃生機,和巴福特國王一起蹲踞在草叢裡等待「牛肉」的情景,更讓人窺見國王的性格:
「當他從巴福特那棟黝暗的小茅屋裡走出來時,不僅卸下了身上的長袍與所有皇室的飾物,也彷彿卸下了成為他重要特徵的尊貴架勢。此刻,他握著矛,蹲踞在這溫暖寧靜的山谷裡,似乎只是一名平凡的獵人,炯炯有神的黑眼睛看著樹叢,等著他知道一定會出現的獵物來臨。然而,我知道自己看到的並非平凡的獵人;他的神情舉止帶有一種我說不出來的奇特感覺。後來我終於想到了:一名平凡的獵人會耐心地蹲在那兒等,但會覺得有點乏味,因為他已經這樣等過無數次了;可是國王卻眼睛發亮,面帶微笑地等,因為他等得非常快樂。」
當然,杜瑞爾和小獵犬隊在和野生動物鬥智鬥勇之餘,也不忘在遠征的最後,細心寫下他的動物觀察筆記,一如往常地融入了他的生物觀察、當時的科學知識和他對動物投射的情感。每隻動物都具有獨特性格,使他筆下的動物行為學格外有趣,也格外認識到後續的五十頭動物照料工作多麼令人崩潰。然而即使如此,他還是堅持要為每隻動物打造專屬的籠子,而非如當時其他的動物蒐集者一樣讓動物擠成一團。
杜瑞爾以他獨特的觀察與敘述形式,讓我們看見動物蒐集者的工作實況,時隔多年仍不減他的一身膽識和愛著動物的心。甚至,我們會恍然覺得,他能夠「#洞曉動物的內心」。如吳明益在《動物的內心生活》序言中所說,比起「人能不能走入他者的內心」,更重要的是「人願不願意走入他者的內心」。杜瑞爾毫無疑問地為我們展示了他熱切的意願。
在木馬新版中也可見改版的用心,包括調整譯文名詞(如「豐人」改為「巴福特國王」)、新增遠征的照片(惜未有圖說),版型和書內插圖改動配置、請專家校定動物的學名、補充現在的研究成果作為對照,也有編輯增加的註解,封面插畫則選擇了更貼近當代台灣讀者的視覺語彙。而無論書籍版本如何更替,只要我們展卷閱讀,總彷彿能聽見杜瑞爾的臨終遺言響徹期間:
「一個沒有鳥,沒有森林,沒有各式各樣、大大小小動物的世界,我寧願不要活在其中。」